#合欢

作者：三楼杨台

　　31

　　乍见janet的模样，把anika给着实吓了一大跳，她不敢相信才两年多的光阴竟会让一个女人苍老成这样：她的头顶上处处可见清晰的白发；那微微发福的身材让人感觉她已正式迈入中年；而满脸的雀班简直就到了令人不敢恭维的地步；更可怕的是，当她笑起来时anika惊奇的发现：她竟有一半以上的牙齿都是嵌金的假牙！

　　身为女主人的janet很热心的安排anika入座，然后走进厨房打算亲自为她调杯咖啡。趁此空档anika赶紧把杨正拉到一旁问他：“我问你个小问题：你们家的janet是不是生病了？”

　　“是有点小毛病，“甲状腺功能异常”，其它部分倒还好。”杨正轻松的回答。

　　“真的只有这样吗？”

　　杨正肯定的点点头。

　　其实这几年janet身上所发生的事，anika也大致了解。在交谈时她总是强压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别人从外表上看出她的任何一丝悲伤。anika突然觉得不管在身体上或心理上，她都已经严重透支了。她现在或许也很努力的在学习当好“县长夫人”，但显然这个角色对她来讲有点沉重。看见janet这样的状况，anika不禁流出同情的泪来。

　　***

　　微雨的早晨，竹山农会又如常的对镇民展开新一天的热诚服务，这时在不远处忽然出现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男子，骑着台破旧的三阳机车不断的来回睃巡。

　　林正达摸摸上衣口袋里仅剩的483块，暗暗下定决心非要再干这一票不可！这几年他已经在中南部的乡镇地区连干两票了，他发现在这种乡下地方犯案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不但行员平常的防备很松，就连周遭警力的配置也向来十分薄弱。他只要把逃亡路线规划好，几乎就已是万无一失了。他先抢了台南麻豆农会75万，再抢嘉义太保农会64万，一路抢来真是无往不利。

　　到了下午两点左右，林正达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他把机车直直冲进农会门口。

　　跳下车后他立即跑进大厅对空鸣了两枪，再喝令里面的行员马上将内门打开，然后火速拿出行李袋狂扫抽屉里的现金，三分钟后便得意洋洋的带着丰硕战果准备快步离开。岂知就在踏出大厅的那一刻，有四五名干员突然从两侧快速包抄上来，当场把林正达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他早先鬼鬼祟祟在勘察地形的时候，已经被某个机警的行员察觉，暗中通知警方前来布防。

　　林正达眼见自己被围，仍想拼死奋力一搏，于是举枪便往警方射去，员警为求自保马上以最大火力还击。最后林正达身中二十三枪倒卧在血泊中。终于结束了他恶贯满盈的一生！

　　杨正在电视上看到这则新闻，心中顿时感慨不已，自从十年前的那场车祸起，多年来林正达就像个鬼一样的不断纠缠着他，如今这样的下场，虽然是可以预见的，但他死状如此凄惨，仍不免叫人几许感伤。

　　回头看看身旁的janet，只见她仍然平静如昔，照理说林正达对她的折磨与伤害更大，但她似乎早就没恨了，把一切都看得十分淡然。

　　***

　　anika针对janet的心理状态开出了第一个处方，她希望杨正逐步减少她的工作量，让她的身心获得舒缓，首先的建议就是劝她把餐厅收掉。而杨正心理知道，这间D&J里满满都是她的爱，要怎么忍心叫她收呢？思索了半天，最后只好劝她把小娟升为店长，慢慢把店务交给旁人帮忙打理。

　　处理完餐厅的事后，杨正不觉松了一口气，低头温柔的对着janet说：“明年我的县长任期就要届满，我不想再追求连任了，到时候我们全家出国好好玩一玩。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接着站起身来，打开房前的落地窗，笑着说：“另外，我想回到故乡的牛槽湖边开家诊所，一方面我要回馈乡里，一方面也可以多点时间陪你们。”

　　“你正当壮年，眼前的荣华富贵你放得下吗？”janet随后跟了上来，往杨正的后腰温柔一抱。

　　杨正摇摇头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如果你真的能放得下这一切，好，我陪你！”

　　***

　　距离下届县市长大选还有一年，国内权威的媒体“大众新闻网”刊出如下讯息：本报民意调查发现，台湾地区廿三位县市长的施政表现，连任县市长以新竹市长林国龙、台中市长胡卫宾的成绩最抢眼，基隆市长许文宏评价最低。

　　新任县市长以桃园县长杨正、嘉义市长黄敏和彰化县长周人添表现较佳，台北县长吴锡朋好评三成六，排名居末。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桃园县长杨正，执政三年来形象清廉又兼具魄力，被认为是当年伟大的青天县长陈定南的翻版，独得全国最高支持率。

　　杨正的施政成绩被县民高度肯定，各大媒体陆续发表为施政满意度第一名。就在执政党欢欣鼓舞、县民深感与有荣焉之际，令人意外的是他竟在几天后发表不连任声明，一举掀起国内政坛的强力震撼。他说：各位亲爱的全国同胞以及桃园县所有乡亲父老大家好，多年来承蒙大家的不弃，杨正在工作岗位上才能有今日小小成就，心中真是不胜感激。很遗憾的，杨正因为个人的生涯规划和某些家庭因素下届无法再为大家服务了，个人深感歉疚与不舍。但卸任后我仍将在自己的医学专业领域继续为大家服务，希望大家一本爱杨正的初衷，再次支持执政党推出的下届县长候选人......

　　anika在镜头前细细的看着杨正的演说，一秒都不愿错失，最后她竟不自觉的汨汨流出泪来。anika简直是失望透顶了！她心目中的杨正一直都是那个英气勃勃随时准备要侵吞天下的无敌英雄。她曾经如此迷恋着他，有时几乎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

　　那个意气风发的英雄，如今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得这般软弱？

　　回想初见杨正的那日，他像个光芒万丈的明星，所到之处都是众人的焦点，她就躲在人群里，目光寸步不离的注视着他，一看就是四个多小时，感觉当时整颗心就快被他掏走了。没想到如今显现在眼前的他，却像个准备终生窝在家里陪老婆和小孩的宅男？他的光芒完全不见了！那种属于男人天生该有的斗性，为金钱斗；为权位斗；为江山斗；甚至为心爱的女人而斗的斗性完完全全消失了！此刻杨正给人的感觉就像只被阉割的公鸡一样，既不啼叫也不会啄人。

　　反复思考一番后，她相信这一切都是janet的错，她不但不能为杨正的政治生命加分，反而已变成个重大的累赘。她绝对不要看着心爱的danny就此沉沦，她发誓要解救他，她要看着杨正再度昂然的站起来，睥睨一切，目空天下。这一回她绝不会再同情janet了！事实上她也不值得同情，因为她的自私，正在摧毁一颗逐日升起的灿烂巨星。

　　她要杨正“斗”，是男人就必须战斗，她要杨正像个男人：勇敢地去争夺天下！

　　32

　　打定主意后，第二天anika便托辞来到杨正的办公室找他。“danny你上次跟我提的那个图书馆副馆长的缺，现在还有吗？我改变主意了，有点想接这个位置。”她想彻底的改变杨正，第一步当然就是要先亲近他。

　　杨正摇摇头说：“太慢了，我已经指派别人去接了。”

　　anika听完难掩失望的神情，低头说了声：“喔！”

　　杨正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疑惑的问：“为什么你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没什么，我想通了，当个小公司职员根本没有成就感。能为广大的桃园县民服务才是我最大的荣幸。”

　　“你真的这样想吗？”

　　anika点点头，接着苦笑说：“不过既然这里没缺了，我想，我还是回去做我原本的工作好了！”

　　气氛暂时僵住了一会。

　　“不如这样子好了，新闻处的英文通译黄小姐最近要移民了，我一向很欣赏你的外语能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暂时屈就这个位置？”杨正打破沉默的说。

　　anika一听差点没高兴的昏倒，心想：“哇！我终于能进县府办公室了，真是太棒了！没想到今天能有这样的运气！”她赶紧点头答应，然后流着眼泪上前给杨正一个大拥抱。

　　“不就是一个小职位嘛，有必要激动成这样吗？”杨正故意取笑她。anika抬起泪眼矇眬的脸看着他，忽然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失态，慌忙把手放开。

　　anika如此激情的演出当然令他惊讶，这件差事对杨正而言不过就是个顺水人情罢了，转眼他也即将卸任，至于后面的老板要不要续用她？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他更万万没想到此刻anika的心里正澎湃着一个念头：“danny我来解救你了，你等看着吧，我将加快你的心跳，燃烧你的热情，我必彻底解放你，让你再变回到从前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

　　anika离开县府两年，之前当县长机要特助时的影响力仍旧存在。就任新职后，她开始假冒各个阶层选民的名义，每天到各大报纸的读者留言版投书，强力推荐和慰留杨正；接着鼓动各个有相关的利害团体如大有营造、政生环保等公司的员工到县府前拉布条强力要求杨连任；最后再发动执政党的青壮派，呼吁杨正绝不可临阵脱逃，要为党再打下一片江山，不能辜负党国长久以来的栽培。

　　但面对这一切劝进声，杨正却似乎不为所动。

　　几天后，一个落叶纷飞的凉爽秋日，anika借口自己生日开趴，邀请杨正到她家中聚聚。

　　“我今天要去朋友家喝喜酒，大概八九点才能过去，这样会不会太晚了？”杨正说。

　　“不会，我们没那么早散。”她笑着回答。

　　当晚杨正到达时，anika早已安排好一场烛光盛宴。“是不是我太晚来？大家都散摊了！”杨正见屋里只剩下他一人，不好意思的说着。

　　anika笑了起来：“没关系，两个人一样可以庆生。”说完她将杨带入屋里，两人在浪漫烛光下开始边吃边聊。趁着谈话空档，她偷偷在热咖啡中溶颗威而钢，亲手端来给杨正品饮。

　　杨正喝完不久，发现身体起了奇怪反应，马上告辞上洗手间想冷静一下，五分钟后再打开门时，anika已经站在走道等他，身上只披条薄纱，胸前美丽的两点若隐若现，下半身只穿着件水蓝色的透明丁字裤，模样性感十足，这下子杨正的生理反应更大了。

　　她妩媚的低头一看，见他下体高高涨起不禁掩嘴轻笑了起来，接着上前勾住他的后颈说：“今天怎么这么兴奋阿？我从刚才就注意到了。”

　　杨正满脸通红，心脏狂跳不已，当场傻在原地。“anika，我......”

　　杨正的话anika充耳不闻，随即把他引往卧室去，两人倒在大床上，她摸着杨正的脸温柔说：“等会儿别着急，慢慢来，我整晚都是你的，随你爱怎么玩都行，如果玩累了你就主动休息吧，我没关系的。”

　　这时杨正真的有点隐忍不住了：“anika，你今晚身体怎么这么香？”听到这句话，她开始浪笑不止，然后狂野的摆动起纤细的水腰，好引诱他更激情的吸舔。

　　***

　　第二天。清晨杨正从微曦中醒来，看见自己正身处在陌生的环境，吓了一跳，蹦起身来穿上衣服就要离开，anika赶紧拉住他：“你干嘛这么紧张？今天周末啦，不用上班的。”

　　“是回家啦，昨天整晚没回家，janet一定担心死了！”

　　“男人嘛，偶而在外面交际应酬，一两次不回家过夜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正先不理她，拿出上衣口袋的手机就打：“janet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住在朋友家，现在马上就回去喔。”；“嗯，我知道，别担心，我会小心开车。”；“我半小时后就到家了，要不要帮你们带早餐？”；“好，待会儿见。”

　　“看你紧张的样子，我觉得你好像还没断奶。”anika故意激他。

　　“我是还没断奶，再见！”杨正说完调头就要走。

　　“耶！耶！好啦，对不起啦，先洗个澡再出门吧，看你披头散发的。”说完立刻把杨正往浴室里拉。anika拿起浴巾温柔的帮他擦拭身体：“傻瓜，你在紧张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才会明白？”

　　“ok‧我知道你要说什么。”anika见他下体仍高高隆起，笑着伸手帮它套弄起来。接着说：“只怕你这个小家伙不肯善罢甘休！”

　　“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我看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杨正吼着。

　　***

　　anika不断的利用各种方法企图去改变杨正不想连任的心意，这战术显然慢慢往外发酵了，闹到后来气氛越炒越热，连朱立伦总统也亲自出面慰留杨正。其实，朱立伦当然愿意出马，因为此时杨正已是他在全国最大的桩脚之一，掌握的票数高达一百万票以上。朱把他叫进总统府里单独恳谈数个小时之久。无奈杨的心意已决，即使贵为总统的他亲自出面挽留，似乎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执政党在万端无奈下只好另推县长候选人。几个月后，执政党所推出的新县长候选人王可力经过一番激烈角逐不幸以一万多票的差距被反对党对手所击败。

　　杨正卸任县长的那天正巧也是他新诊所的开幕日，杨谢绝所有花篮和匾额静悄悄的在芦竹乡的牛槽湖边开始营业。不久janet也在附近开了家D&J分店，一家人就这样在湖畔过着快乐的新生活。

　　这种平淡又安稳的日子足足过了将近一年。一年后朱立伦寻求连任宣告失败，政权又重归反对党。同时举行的立委选举，大部分的席次也在这次选战中被反对党所攻占。经过连番挫败，党内开始有人怀念起人气超高又形象清新的杨正，各种劝进的声浪接着如排山倒海而来。

　　“老公，我还是把你还给老百姓好了，你不要再陪我了！”眼看杨正如此受到人民的爱戴，janet平静的心开始动摇。

　　“傻瓜，这个地球少我一个人其实不会减少什么的。”杨正仍是一派轻松的看着他的小说。

　　“那倒未必喔，我觉得你是很多人的梦想和希望！”

　　“哈哈！瞧你说的，我才没那么伟大”

　　“你这样子对我，让我十分的愧疚，你真的够好了，不必再刻意为我做什么！”janet依偎在杨的身上说：“既然老百姓都喜欢你，你就出来为民服务吧！”

　　“我这样做不全然是为了你，其实我也很喜欢这种平淡的生活。”

　　“是吗？但我觉得你的选民和支持者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他们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尤其是anika。她在他身上下的赌注越来越重了！

　　anika回国不久就领到心理医师执照，现在是janet的专任医师，不久也会到杨正的综合诊所担任精神科主治医师。这是janet强烈建议的，爱妻如命的杨正根本无法拒绝。

　　虽然两年前没能劝动杨正连任县长，但其实她还有更大的野心：她要杨正拿下总统宝座！

　　33

　　杨正的综合诊所叫作正荣内外科医院，当地人称为“小长荣”，是芦竹、龟山、莺歌、三峡一带的出名地区性医院。

　　最近杨正发现一种最快乐的生活方式：那就是每天晚上九点过后躲在湖边的凉棚里边看星星边钓鱼。他感觉每次这样做，总能很有效的排除一天的工作压力。

　　而经过anika两年多细心治疗的janet，心理状态真的改善很多。但是她的外表却越来越不堪了，现在左眼眼球产生严重的病变，整个球面逐渐汎黄，视力减弱到几乎全盲。杨正曾劝她动手术把它取下，装上义眼，但她自认为现在还能稍微看得到，一直舍不得这样做，杨又劝她戴上眼罩，也被她笑着拒绝，她害怕自己的造型会从此变得像海盗一样。

　　因为外表的缺陷，janet越来越不喜欢出现在公共场合。

　　见到janet处境尴尬，anika不但不趁机取代之，反而鼓励杨正多和她出现在公共场合，而且态度越亲密越好。

　　看到这招你是否想起什么？

　　以前的某位总统吗？

　　没错！

　　很多政治人物都是因为这样而加分，anika就是希望他这样。

　　此外善待janet也能取得杨正更多信任。

　　anika是个说到做到、敢爱敢恨的时代女性，为了杨正如日中天的政治事业，她绝对会以生命来保护他的形象。但现实生活中她早已经没把janet放在眼里了，因为学识和思想相近的关系，她和杨正早已每天粘在一起。现在的她不但是杨正的最佳事业伙伴，也将是未来他竞选总统的最重要幕僚！

　　***

　　这天杨正如常在医院看诊。

　　“hi！danny 最近好吗？”近午时分，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

　　原来久违的林莉竟也来问诊，令他有点惊讶。“哪里不舒服吗？”杨正先刻意把情绪压下来，平静的问。

　　“好久不见了，我是特地来看你的。”

　　“哇，我真的有这个荣幸吗？”杨正笑着回答。

　　“事实上，我还想请你帮点小忙。”

　　杨正抬头看了她一眼。“是缺钱吧？”

　　“嗯，我最近有点紧。”

　　“好，让我想想看，你等一下是不是会告诉我，如果我不肯借你钱，你打算把我的私事通通抖出来，对不对？”

　　“希望不要这样啦。”林莉装了个无辜的表情。

　　“我觉得你好像走投无路了！”

　　“没错，我真的走投无路。”

　　杨正听完，信步走向柜台拿出十万块现金交给她：“这些钱先拿去用。”

　　“我不是要这个。”林莉一副很不以为然的表情，用力把杨正拿钱的手推开。

　　“那你要什么？”

　　“我要一千万！给我一千万，我终生为你保守一切秘密。”

　　“你不但走投无路，而且我觉得你疯了！”杨正被她气到抓狂。

　　“一千万换你的总统之路，值得啦。之后我不但不会挖你隐私，而且还会不断帮你说好话。”

　　杨正不可置信的猛摇头。“谁跟你说我要选总统？”接着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刚刚进来时，我本来满心期望你是真心来看我的，甚至准备向我认错。当年分手时你不断强调你和别的男人如何上床，还呛说我管不了你，我刚才还真的以为你已经后悔了呢。唉！原来你是不可能改变的，是我自己想太多。”接着他站起身来背对着她：“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认识你真是我人生的一大恶梦！”

　　“先借我点钱好不好？我真的急用！”林莉看到杨正翻脸了，态度才稍稍收敛些。

　　“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我不想再看到你。”杨正果断的说。

　　看杨正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林莉不禁光火起来：“好，你等着看，我一定能毁掉你！”林莉还是改变不了她张牙舞爪的本性。

　　“哈哈！毁掉我对你有好处吗？”

　　“我要你为今天的无情付出代价！”

　　“不是我无情，是你无礼，这么多年不见了，你一见面就要钱，要不到钱你就威胁我，你把我当作什么？”

　　“大家走着瞧！”林莉咬牙切齿的说。

　　***

　　林莉走后，杨正不禁大声感叹：这个女人到底要输到什么程度才愿意认输！他想起从前某个将军司令的太太，五十几岁了还爱上个小传令兵，离婚后沦落到菜市场卖菜，然后就不知去向......

　　林莉的下场绝对比她更惨，从她微抖的双手可以看出她根本染上毒瘾了，天做虐犹可违；自作虐不可活，她自己做的事，绝对要让她自己承担，谁都帮不了她。

　　“刚才那个人不是林莉吗？我以前见过她一次。”anika趁休息的空档进来和杨正聊天。

　　“是阿，就是她。”

　　“她身体不舒服吗？”

　　“才不是呢！她来借钱的，借不到钱就开始恐吓我，她还说要揭露我所有的隐私呢！”杨正摇头苦笑着。“真不懂，当年我怎么会跟她在一起？真的好糊涂。”

　　“你很恨她吗？”

　　“那倒是不会，我跟她没关系了，还有什么好恨的？何况我这一生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danny你放心好了，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anika低头冷冷的说着。

　　“不会吧？小事一桩，何必说成这样子？”她的一句话惹得杨正满头雾水。

　　***

　　稍晚，王淑芬果然开始动作了。“豪哥我要你帮我修理一个人，但是不要闹出人命。”anika亲自登门拜访她的某个病患，人称“南门小鼠”的陈伟豪。

　　“没问题，这是我专门的，你尽管说！”

　　“这个女人叫林莉，住在三重正义南路的一间出租公寓四楼，这是她的照片，你帮我搞定她！”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这是十万块，搞定后再给你二十万，记住，不要弄出人命。”

　　“哈！哈！哈！放心，能为你这种大美人服务，又有钱可以拿，我真是死了都甘愿！”豪哥难掩兴奋的说。

　　当晚豪哥的人就顺利找到林莉，然后几个小弟把她抓进小巷内狂扁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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