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也比往常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收到妹妹的消息后心头莫名一紧，隐隐有些不安。推开家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地上的碎鱼缸和一动不动的金鱼，破碎的玻璃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一辉死掉了——”米佳子终于没忍住，哭声骤然爆发，带着浓重的鼻音。

和也连忙走过去安慰她，目光却停留在碎裂的鱼缸上，心中疑惑丛生。他收到消息后曾询问过管理员，确认今天没人从她那里拿过钥匙，也没有任何检修安排。收拾好地上的狼藉后，他又来到阳台查看。这里除了晾衣外，常年堆放着一些杂物，数量不多且码放得井井有条，上面覆盖着薄灰，没有新鲜的脚印或手印，也没有任何入侵迹象。这让和也稍稍放下心来，不像一开始那样担忧。

但联想到前天晚上在停车场听到的诡异动静，以及至今未修好的昏暗路灯，和也不禁思索，等妈妈回来后，是否该讨论搬离这个公寓的事。

“别担心，等我买个新鱼缸回来，咱们可以再养新的金鱼。你可以有星矢、舜、紫龙，甚至一模一样的一辉。”和也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安慰着妹妹。

米佳子擦了擦眼泪，乖巧地去拿垃圾桶，弯腰一片片捡起大块的碎片。

“你去拿扫帚，这些我来。”和也接过垃圾桶，顺手接下了捡拾碎片的工作。

一辉是一条黑色的胖金鱼，平日里吃得多却懒得游动，这下终于可以永远地“躺平”了。和也在心里暗自吐槽，但没说出口，怕刺激到妹妹的情绪。

这只是个小意外，不值得过多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几天，兄妹俩果然相安无事，彼此都很克制。和也不清楚米佳子内心怎么想、又有什么打算，但他尽量将亲密接触控制在早晚各一次，不愿过多干扰妹妹的生活，尤其不想影响到她的学业。

可米佳子哪有什么学业可言？在她和班里大多数女生看来，学校只是人生中的一段过场。既然无法跳过，那就硬着头皮走完。在这场过场戏中，她的角色是学生。而她在手机游戏里给自己的玩偶，选择的却是“巫女”的身份。

巫女不仅能与她进行简单的互动、摆出各种可爱的姿势，每次升级还会多出一项奇特的能力。一级时的能力是“身体治愈”，可以治疗主人身上的小伤口，比如被针尖刺破的地方。不过巫女治愈的速度奇快无比，如果稍慢一些，伤口可能自己都愈合了。由于太过鸡肋，米佳子几乎忘了这项功能，更从未真正用上。但自从与哥哥的关系突破禁忌界限后，玩偶的经验值莫名暴涨了一大截。早上与哥哥分开后，在电车上，二级所需的经验值便已满格。

玩偶的脸侧弹出一行小字：“要帮我升级吗？”

米佳子毫不犹豫地点了“同意”。

玩偶身上开始冒出点点紫色光华，这些光点汇聚在胸口，与从玩偶体内升起的黑色雾气交融，化作一个深紫色的光团。下一刻，光团“腾”地一下从手机屏幕中窜出。

米佳子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声。

紫色光团在现实中显得小巧许多，一出现便附着在米佳子食指的指甲上，像是涂了一层薄薄的指甲油。虽然学校明令禁止涂指甲油，但米佳子从不在意这种规矩，她只是嫌这颜色太深，不够好看。

玩偶继续弹出提示：“把‘诅咒贝壳’放到其他人身上，我就可以自动升级啦～”

米佳子有些疑惑，为什么这光团叫“诅咒贝壳”，而不是“诅咒指甲油”之类的名字？不过她从不纠结这种小事，反而更好奇班里那些女生，有没有谁完成过类似的升级。

和也到家后推开门，照例喊道：“我回来了～”

却没有得到妹妹的回应。起初他以为米佳子不在家，但换好室内拖鞋抬头一看，却见妹妹蜷缩在客厅沙发角落，双臂环抱着弯曲的双腿，头埋在膝盖间，一动不动。

“怎么了？不舒服吗，米佳子？”和也语气中带着关切。

米佳子没说话，但木然的表情瞬间崩塌，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无声地哭泣着。

和也被妹妹无声的崩溃吓到，慌忙走到她身旁抱紧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同时急切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作为一个女生的家人，和也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校园霸凌”“性侵”等可怕词汇。他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催促，怕给妹妹更大压力。

米佳子在哥哥温暖的怀抱中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关怀，终于放声大哭，哽咽着挤出几个字：“圭介——死了——”

虽然觉得不该，但和也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连忙问：“圭介是谁？”

米佳子这才断断续续抽泣着，讲了事情的大概。

青山圭介是班里一个很讨人厌的男生，不仅长相丑陋，言辞也刻薄恶毒。虽算不上真正的霸凌者，但班级里没人喜欢他，甚至有时候巴不得他消失。米佳子鬼使神差地，将“诅咒贝壳”放到了青山圭介身上。过程简单得诡异——她用涂着深紫色的食指轻轻触碰圭介的后背，心中默念“释放诅咒”，那深紫色的“指甲油”便化作一个小光团，悄无声息地没入圭介体内，不显山不露水。

原本以为只是游戏中的恶作剧，可当一切变得真实，米佳子的心态彻底崩了。

和也心头一紧，猛地拿出手机打开Line，翻看本地新闻推送。果然，很快找到一条相关消息：

“前桥市立桂萱中学校一名学生死亡”

点开详情，只提到一名男生坠楼身亡，校方三缄其口，警方表示自杀原因仍在调查中。

“自杀？”和也皱眉看向妹妹。

米佳子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神中满是混乱与恐惧。

“到底是怎么回事？”和也语气中夹杂着担忧与焦急，生怕妹妹被卷入这种负面事件。

他正要继续追问，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立刻接起：“妈妈。”

“和也，我看到新闻了，米佳子怎么样？”妈妈声音中透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和也瞥了妹妹一眼，不想让妈妈过于担心，尽量平静道：“妹妹没事，她跟我在一起。”

电话那头传来妈妈明显的松气声，和也接着问：“爷爷怎么样了？”

“舅舅帮他换了个医生，用药和治疗计划都会调整得更好，你们放心吧。”妈妈语气稍缓。

“那就好……您也别担心我们，我会照顾好妹妹的。”和也顿了顿，又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一般地补充了一句：我一定会的。

挂断电话，和也蹲下身看着妹妹，心中有无数问题想问，也有许多话想说，但见她此刻的状态，又心疼得狠不下心追问。他犹豫片刻，暂且搁置这些念头，柔声问：“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我不知道……”米佳子声音低弱，眼神空洞。

和也不强求她思考这些琐事，直接替她做了决定：“我做点清淡的，咱们吃完饭休息一下再说，好吗？”

过了十几秒，米佳子才微微点头。

冰箱里的食材都是现成的，和也厨艺平平，但应付日常饭菜还算凑合。此刻他不放心把妹妹一个人留在家里，自己外出买食材。

忙活了一阵，餐桌上摆上了煎豆腐、烤牛肉片，一小碟海苔丝，一小碟泡姜，还有两碗热气腾腾的味噌汤。

和也去橱柜拿碗筷，转身想叫妹妹过来吃饭，却发现她已躺在沙发上，面向自己，双腿大张，手指拨开湿润的肉瓣，粉嫩的私处暴露在空气中，眼神中带着一丝迷离与挑逗。

小说相关章节：人偶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