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厌恶的开始

“我开始仔细观察他。观察他睡觉时微微张开的嘴，观察他不算英俊但透着几分精明的脸庞，观察他因疲惫而放松的身体。”

“我发现，他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甚至有些浅薄的男人。他没有你那种独特的才华和气质，没有你那种能触动我灵魂深处的温柔和细腻。他有的，只是一些廉价的甜言蜜语，一些熟练的身体技巧，以及一份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内心的空虚。”

“我甚至开始觉得他有点可怜。”

“一个需要通过不断征服和占有女人身体来证明存在感和价值的男人，他的内心该是多么贫瘠和不安？”

“有一次，看着他结束后那副汗流浃背、似乎有些透支的样子，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有些奇怪、甚至冷漠的念头。”

“他这样几乎夜夜索取（虽然我经常拒绝，但他尝试的频率很高），身体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哪天就不行了？”

“这个念头没有任何关心，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旁观。但紧接着，另一个更现实的想法浮现。”

“毕竟，我现在还和他生活在一起。房租是他付的，偶尔的生活开销也是他承担的。在我找到工作、完全独立之前，我还得暂时依赖他。”

“如果他真的把身体搞垮了，对我来说似乎也不是好事？至少在经济上会给我带来麻烦。”

“是的，小北，我承认，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这么现实，这么不堪。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已经很难再对除了你之外的男人产生任何纯粹的情感。剩下的，似乎只有利弊的权衡和冰冷的算计。”

“出于这种极其复杂、甚至有点自私的考量，我白天去附近药店，偷偷给他买了一盒六味地黄丸。”

“我没告诉他为什么买。只是在他某次结束后，像完成任务一样递给他，语气平淡地说：‘看你最近好像挺累的，这个吃点吧，对身体好。’”

“金南洋看到我竟然‘主动’关心他的‘身体’，似乎非常惊讶，也非常感动。他接过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惊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

“‘悦悦……’ 他甚至有些激动地握住我的手，‘你终于开始关心我了，真好！’”

“看着他那副因一盒廉价药丸而感动不已的样子，我的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更深沉的悲哀和讽刺。”

“他以为这是我关心他的证明，是他‘征服’我的标志。”

“他根本不知道我这样做只是出于极其现实的、冰冷的算计，只是为了维持这段我早已厌恶至极的虚假关系，只是在履行一个所谓‘女朋友’的最低限度的‘本分’，或者说是在还他收留我、暂时‘养着’我的人情罢了。”

“我们的关系就是如此可悲又可笑。”

“小北，我和金南洋那段所谓的‘同居生活’，其实非常短暂。从我跟着他来到那个陌生城市，住进那个逼仄的出租屋，到我心里开始对他产生无法抑制的厌倦，前后加起来还不到半个月。”

“那半个月，对我来说，每一天都像在重复一种令人窒息的剧本。白天是无所适从的空虚和对未来的茫然，晚上则是不得不面对的、充满尴尬和隔阂的相处。”

“金南洋似乎对我最初几天的‘顺从’很满意，他在我面前越来越放松，越来越不加掩饰他本性里的那些东西。他会吹嘘工作，炫耀物质，言语间带着一种年轻气盛的浮躁和浅薄。我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心里却早已筑起一道高墙。”

“而到了晚上，那种令人不适的‘亲密’几乎成了例行公事。他对我的身体似乎有种执着的探索欲，几乎每晚都想靠近。我内心的抗拒感与日俱增，拒绝的理由也变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无力。我们之间的氛围，就在这种不断的索取与推拒中，变得越来越紧张和微妙。”

“厌倦感的彻底爆发，是在一个同样令人难堪的夜晚。”

“那天晚上，他又像往常一样，在洗漱后，带着一身湿气和那股我不喜欢的古龙水味，坐到床边。昏黄的台灯光线勾勒出他略显精明的侧脸。我知道，他又想要了。”

“我下意识地往床里面缩了缩，心里已开始盘算用什么理由拒绝。”

“但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图，并没像往常那样直接动手动脚。他只是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然后用一种带点神秘和自以为有魅力的语气，开始跟我聊天。”

“他说：‘悦悦，你知道吗？男人啊，有时候对一个女人身体的迷恋，会超过一切。’”

“我没接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天花板，心里已感到不耐烦。”

“他似乎不在意我的沉默，自顾自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种回忆往事的陶醉感：‘我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她……’ 他故意停顿，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她就特别懂我这一点。’”

“‘我们俩啊……’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分享秘密般的兴奋，‘在身体的契合度上简直完美！’”

“听到这里，我的眉头不自觉皱起。我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我，不会是好话。”

“果然，他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我的预感，也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反感。”

“他开始绘声绘色描述他和前女友之间一些极其私密的细节。他似乎觉得，通过讲述这些‘香艳’的过往，能刺激我，勾起我的嫉妒，或点燃我的欲望？”

“他说他们曾在外面开了个房间，整整待了三天三夜，几乎没出门。他说他们在那三天里尝试了各种他能想到的方式探索彼此的身体。”

“他还带着近乎炫耀战绩的语气，特别强调：‘我们走的时候那一整盒套套全用完了！一个没剩！你说刺不刺激？！’”

“他说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嘴角带着暧昧的、期待的笑容。他似乎在等我因他的描述而脸红心跳？或因嫉妒而生气？或干脆因被勾起欲望而主动投怀送抱？”

“但小北，你知道吗？听到这些时，我的心里竟没有一丝他期待的反应。”

“没有嫉妒，没有愤怒，没有好奇，甚至连一点不舒服都没有。”

“我只是觉得很无聊。非常非常无聊。”

“我看着他那副因回忆低俗过往而沾沾自喜、甚至有些洋洋得意的样子，看着他那双期待我给出‘激烈’反应的眼睛，突然觉得他好幼稚，好可笑。”

“一个男人，竟把这种纯粹的身体放纵当作值得炫耀的资本？把消耗多少套套当作衡量‘能力’和‘感情’的标准？”

“这难道就是他所谓的‘懂’？所谓的‘合拍’？”

“我看着他，心里那股淡淡的厌恶感，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强烈。”

“我甚至懒得再伪装。我只是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扯出一个极其敷衍的、甚至带一丝嘲讽的笑容，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

“‘哦？是吗？’”

“‘那你们还蛮厉害的嘛。’”

“我的语气那么平静，那么事不关己，甚至带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就像在评价一件与我毫不相干的、甚至有些滑稽的事情。”

“我的反应显然完全出乎金南洋的意料，也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兴奋和自以为是的‘魅力’展示。”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里的期待变成错愕和难以置信。”

“‘哦？蛮厉害？’ 他重复我的话，语气带明显的不满和一丝被冒犯的恼怒，‘你就这个反应？’”

“我看着他那副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反而升起一种奇异的平静。我反问：‘不然呢？’”

“‘我该有什么反应？’ 我的语气依然平静，甚至带一丝疏离，‘难道我该为你曾经的‘辉煌战绩’惊叹？还是为你失去那样‘合拍’的伴侣而惋惜？’”

“我的话像一把不带感情的手术刀，精准剖开他那层虚伪的炫耀，露出底下那点可怜的、试图引起我注意的小心思。”

“金南洋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张嘴，似乎想反驳，但看着我那双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眼睛，他不知该说什么。他大概从未遇到过像我这样对他那些‘引以为傲’的经历毫无反应的女人吧？”

“最终他只是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狠狠吸了一大口烟，然后将烟雾重重吐出，仿佛想将那份尴尬和挫败感一起吐出。”

“房间里陷入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沉默。”

“而就在那一刻，小北，我突然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一个事实。”

“我和金南洋之间真的只是各取所需。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满足他身体欲望和虚荣心的女人，而我需要的只是一个临时的避风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真正的情感连接。”

“当我清晰认识到这一点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厌倦感瞬间席卷全身。我厌倦了这种虚假的温情，厌倦了这种没有灵魂的身体接触，厌倦了这种自欺欺人的同居生活。”

“我看着他坐在那里吞云吐雾，侧脸在烟雾中有些模糊不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再过下去了。”

“虽然我还不知道真正的出路在哪里，虽然我还不知道离开他之后能去哪里。但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麻木地和他继续下去。厌倦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如野草般疯狂滋长，直到将最后一点伪装的平静彻底吞噬。”

“然而，现实是，我暂时还无法立刻离开。我还需要时间，需要一个契机。”

“所以，尽管内心充满厌倦，但当金南洋掐灭烟头，带着一丝因刚才被我‘扫兴’而产生的、不易察觉的恼怒和更强烈的征服欲，再次向我靠近时……”

“我还是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激烈反抗。”

“也许是麻木了。也许是觉得，既然已经这样了，再多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我只是闭上眼睛，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任由他再次开始他那熟练而空洞的挑逗……”

“他从身后环住我的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窝，手掌隔着睡衣滑向乳房，用指腹轻揉乳头，挑起一阵酥麻的快感。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熟练，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试图再次点燃我的身体。”

“但我的内心早已冰冷，身体的细微反应只是本能的颤抖，毫无情感的依托。我的灵魂在黑暗中沉沦，只剩一具被摆弄的躯壳，在他指尖的撩拨下发出空洞的回应……”

第92章：这时候聊工作

“也许是麻木了。也许是觉得既然已经这样了，再多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我只是闭上眼睛，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任由他褪去我的睡衣，任由他温热的手掌在乳房上游走，任由他熟练的指尖轻揉乳头，点燃那些早已失去意义的敏感点，勾起一阵细微的酥麻快感。”

“我的身体在本能驱使下，依然产生细微反应。皮肤微微发烫，呼吸有些紊乱，阴部在被他反复撩拨后，传来湿润的液体。”

“但他似乎没察觉我内心的冰冷和抗拒，或者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沉浸在自己技巧带来的‘成果’中，也沉浸在即将得到满足的兴奋里。”

“他俯下身，亲吻我的脖颈和肩膀，留下湿热的印记。然后，他将我轻轻压在身下，温热的胸膛贴着我的肌肤。我能感受到阴茎那坚实的存在，正蓄势待发。”

“他没再进行更多前戏，只是扶着我的腰，将我的双腿调整到更容易进入的角度。然后，他看着我紧闭的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缓缓将阴茎送入阴道深处。”

“这一次的进入没有疼痛和阻碍，很顺畅。但那种被一个陌生、不爱的男人彻底侵入、填满的感觉，却让我心里涌起更强烈的空虚和悲哀。”

“他开始在阴道内动作，动作依然带着熟练的技巧，不疾不徐，深浅有度，每一次似乎都能精准触碰那些引发身体反应的点。”

“我的身体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在他的操控下不由自主地迎合、扭动，发出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细碎呻吟。”

“但小北，这一次，我的思想却前所未有地清醒和抽离。我不再想你，不再猜测你和那个茉莉女王的事。因为我知道，无论你怎样，都和我没关系了。我对你，已彻底死心。”

“我也不再沉浸在对过去的痛苦回忆中。我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冷酷地思考最现实的问题——我该如何尽快离开这里？如何找到工作？如何真正独立？”

“所以，就在金南洋还在我身上投入地动作，以为我已沉浸在他带来的‘欢愉’中时，我突然睁开眼睛，转头看着他，用极其平静、甚至有些心不在焉的语气开口了。”

“我说：‘对了，金南洋，我今天看到一家叫宏达机械的公司在招客服，我想去试试。你觉得怎么样？’”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他燃烧的欲望之上。”

“金南洋的动作猛地一僵！他抬起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混合着错愕和荒谬的表情，看着我。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女人会在这种时候，如此平静地跟他聊工作！”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他阴茎那原本有力动作的存在，似乎都因这突如来的‘扫兴’而失去节奏。”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想从我平静的脸上看出一点开玩笑或故意捣乱的痕迹。但他什么也没看出来。我的表情就是那么平静，那么认真，仿佛我真的只在探讨一个重要的职业规划问题。”

“终于他忍不住了。他停下所有动作，眉头紧锁，用一种哭笑不得又带强烈不满的语气说：”

“‘林悦！’ 他连名带姓叫我，语气充满不可思议，‘你搞什么啊？！’”

“‘这种时候！’ 他加重语气，‘你跟我聊找工作？！聊什么宏达机械？！’”

“‘你就不能认真一点？！’ 他的声音提高，带明显火气，但更多是种被彻底打断好事的恼怒和荒谬感，‘你看看我们现在在干什么？！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跟我聊工作？！’”

“‘你就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尊重一下我现在的劳动成果吗？！’” 他似乎想找个合适的词，但最终用了这略显粗俗的比喻。

“看着他那副又气又急、甚至有点委屈的样子，我的心里没有丝毫波澜。没有愧疚，没有害怕，甚至连一点好笑的感觉都没有。”

“我只是继续用那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语气，看着他，淡淡地说：”

“‘你继续啊。’”

“‘不影响的。’”

“我说完，甚至轻轻动了动身体，仿佛示意他可以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我的这种反应，这种将身体和灵魂彻底剥离的、极致的冷漠和无视，似乎比任何激烈反抗和争吵都更让他难以接受，更让他感到挫败。”

“金南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死死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似乎在极力压抑即将爆发的怒火。”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冰。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对峙着。他身上的热度似乎也在一点点退却，那原本昂扬的欲望，也因这尴尬局面渐渐失去气势。”

“最终，也许他觉得再继续下去实在太过扫兴和无趣；也许他那点作为‘情场老手’的自尊心受了打击；也许他觉得我这女人实在太过‘不解风情’……”

“他突然从我身上退出来，坐起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妈的！真他妈没劲！’ 他低声咒骂，声音里充满被打断的不爽和兴致全无的烦躁。”

“他没再看我一眼，也没再试图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他只是用一种带明显不悦的语气，将我的身体转过去，让我背对他。”

“‘侧躺着。’ 他命令道，语气冰冷而生硬。”

“我默默照做，像个没有感情的工具，调整姿势。”

“然后，他从身后贴上来，将阴茎抵住阴道入口，没任何前戏，也没再说任何话，只是带着近乎例行公事、完成任务的心态，进入阴道。”

“他紧紧抱住我，固定我的身体，开始快速而敷衍的冲撞，每一次都带急于结束的意味。”

“我能感觉到，他并没像之前那样完全投入，动作更像在发泄被打断好事的郁闷和不满……”

“我依然闭着眼睛，将自己彻底封闭，不去感受，不去回应……”

“就这样，过了一段不算太长但依然煎熬的时间……”

“他终于在我身后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低吼，身体猛地一僵，将精液留在阴道深处……”

“这次的结束如此仓促，如此缺乏情感温度……”

“他迅速从阴道退出来，甚至没给我片刻缓冲。我听到他翻身下床的动静，然后是打火机‘咔哒’一声轻响，接着，一股熟悉的、廉价烟草味开始在卧室弥漫。”

“我依然背对他，趴在床上，感觉像个被用过即弃的物件，身上残留他离开时的余温和湿润的黏腻。我没动，也没回头，只是默默听着他在床头吞云吐雾的声音，心里充满无尽的疲惫和想要立刻逃离的冲动。”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他吸烟时发出的‘嘶嘶’声，以及窗外偶尔的车流声。刚才那场尴尬又令人不快的‘运动’，仿佛只是我的幻觉，对他来说，似乎已翻篇。”

“就在我以为这夜晚会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结束时，金南洋的声音却突然在烟雾缭绕中响起，语气没了之前的恼怒和不耐烦，反而带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随意腔调。”

“‘对了，’ 他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在烟雾中有些模糊，‘你刚才说的是宏达机械，对吧？想去应聘那个客服？’”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刚才的话。我以为他早因扫兴抛到脑后了。我没回头，只是从鼻腔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宏达机械啊……’ 他似乎在回忆，‘那个老板好像叫何小平？对，何小平。’”

“听到‘何小平’这名字，我的心里没任何波澜。这对我来说，只是完全陌生的名字，和那家同样陌生的公司一样。”

“金南洋继续说，语气带一丝不易察觉的熟络感：‘那小子我之前因公司业务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也算认识吧。’”

“认识？” 我心里微微一动，但没表现出来。

“‘他人还行吧，挺年轻的，家里好像有点底子。’ 金南洋评价，语气带种同龄人特有的、带点比较意味的口吻，‘公司规模不大，但听说这两年发展得还凑合。’”

“他顿了顿，将烟蒂在床头柜烟灰缸里摁灭，然后说出一句让我有些意外的话。”

“‘行吧，’ 他用一种仿佛随口一提、又像施舍恩惠的语气说，‘既然你想试试，明天我抽空帮你去跟他打个招呼吧。’”

“‘就说你是我朋友，人挺不错的，让他关照一下。’ 他补充，‘能不能成看你自己的了。不过有我这层关系在，应该问题不大？’”

第93章：惊恐的谎言

“听到他这番话，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极其复杂的感觉。有惊讶，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帮我；有不适，因为我知道他这样做绝非真心，更像是一种交易？或者想通过这种‘恩惠’，将我更牢固地拴在他身边？”

“但也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动摇。”

“毕竟，我确实需要一份工作。一份能让我尽快独立，尽快离开他的工作。如果他真能帮上忙，我是不是该暂时接受这份带着复杂意味的‘好意’？”

“我没立刻回答，心里充满挣扎。”

“金南洋似乎看出我的犹豫，轻笑一声，语气带一丝了然：‘怎么？不相信我？还是不好意思？’”

“‘行了，别想太多。’ 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就安心等着吧。’”

“说完，他翻了个身，似乎不打算继续这话题，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竟就这么睡着了。”

“而我却彻底失眠了。”

“我睁着眼睛，望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脑海一片混乱。金南洋刚才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我原本就波涛汹涌的心湖。”

“去宏达机械？找何小平？靠金南洋的关系？”

“这听起来多么讽刺，多么令人难堪。”

“但这似乎又是我目前唯一能抓住的、较现实的机会？”

“我的内心，在自尊与现实之间，在对金南洋的厌恶与对独立的渴望之间，反复拉扯，备受煎熬。”

“第二天早上，金南洋像没事人一样，吃完早饭去上班。临走前，他还特意嘱咐我：‘简历准备好了吗？等我消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依然充满厌恶，但也多了一丝不得不依赖他的无力感。”

“我没立刻准备简历。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整理混乱的思绪。”

“我就这样，在那小小的出租屋里，浑浑噩噩又度过一天。”

“到第三天中午，我终于下定决心。不管过程多令人不适，不管要借助谁的力量，我必须先找到工作！这是摆脱现状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我打开电脑，找到宏达机械的招聘页面，开始认真研究客服职位要求，准备修改简历。”

“就在这时！就在我刚打开文档，准备敲下第一个字时！”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那清脆而熟悉的、专属你的‘特别关心’提示音，像一道惊雷，瞬间劈中我的心脏！”

“是你！小北！是你联系我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呼吸瞬间停滞！我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消息！”

“‘悦悦姐，好久没你的消息，你最近还好吗？’”

“看到这条消息，看到那熟悉的称呼，我的眼泪瞬间涌出！”

“你……你终于联系我了！你没彻底放弃我！你还在关心我！”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思念、痛苦都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我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身边还有金南洋的存在！”

“我的手指颤抖，几乎立刻回复你：‘小北！’”

“然后你很快追问我是不是还在叔叔阿姨那边……”

“那瞬间，我才猛地惊醒！才意识到我现在的处境！”

“我不能！绝对不能让你知道！不能让你知道在你对我冷漠、说出分手后，我竟这么快就和另一个男人同居了！”

“我无法想象如果你知道真相，你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觉得我水性杨花？不知廉耻？会不会对我彻底失望？”

“不！我不能让你知道！绝对不能！”

“强烈的恐慌感瞬间攫住我！我几乎脱口而出撒了谎！”

“我说：‘没有。我还没找到合适工作，所以又回小姨家了。’”

“我骗了你，小北。用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谎言，掩盖我此刻不堪的现实。”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我知道我们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但我真的太害怕了，怕因这而彻底失去你……”

“你似乎没怀疑我的话，只是像以前一样温柔地关心我，让我工作别急，慢慢来。”

“我们的对话很平淡，很客气。我知道你心里可能还有芥蒂。但至少你还愿意理我，关心我。这对我来说已足够。”

“挂了电话后，我的心里充满复杂情绪。有与你重新联系的喜悦和激动，但也有因欺骗你而生的深深愧疚和不安。”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更加煎熬。”

“一方面，我沉浸在与你重新联系的喜悦中，贪婪享受你每句问候、每个关心的字眼。你的存在，如一束微光，重新照亮我灰暗的世界。”

“但另一方面，我又时刻被那谎言折磨。我怕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戳穿，怕你会发现我和金南洋的事。”

“同时，金南洋那边也真像他承诺的那样，帮我联系了何小平。何小平很快通知我面试。”

“我竟真的要和你在一个城市，甚至可能在一个地方工作了？”

“这突如来的‘好消息’，并没给我带来太多喜悦，反而让我感到更大压力和恐慌。”

“我该怎么办？该如何面对你？该如何向你解释这一切？”

“就在我被这些问题折磨得快崩溃时，你的电话又一次毫无征兆打来。”

“这次，你不再是之前的平静和试探。”

“电话一接通，我就听到你压抑着、带浓重哭腔的声音……”

“你哭着向我道歉，说你错了，说你混蛋，说你不能没有我，说你爱我……”

“你那痛哭流涕、充满悔恨和真情的告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我所有的委屈、怨恨、不安在那一刻似乎都烟消云散……”

“我知道你不是在演戏。我知道那是你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你之前的冷漠和逃避，只是因你太害怕了……”

“我的心彻底软了，也彻底沦陷。”

“我原谅了你，毫无保留地原谅了你。”

“我们重归于好了。”

“电话里，我们互诉衷肠，仿佛要将这些日子所有的思念和误解都弥补回来。你的声音那么温柔，充满爱意，让我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但小北，就在我沉浸在这失而复得的幸福中时，一个更严峻的问题随之浮现——”

“我该如何处理我和金南洋的关系？”

“我该如何向你坦白这段在我最绝望时发生的荒唐插曲？”

“小北，和你重新联系上并冰释前嫌后，我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就像一株快要枯萎的花，突然得到雨露滋润，又焕发生机。”

“之前笼罩心头的绝望和麻木感消失，取而代之是重新燃起的希望和对未来的憧憬。虽然现实困境依然存在，虽然我和金南洋的关系如定时炸弹悬而未决，但一想到你还在等我，还在爱我，我就觉得充满力量。”

“我的状态明显好起来。不再整天愁眉苦脸，沉默寡言。我会主动哼歌，在镜子前多停留一会儿，甚至开始留意穿着打扮。”

“这变化自然瞒不过朝夕相处的金南洋。”

“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不再是单纯的欲望和掌控，多了一丝探究和疑惑？”

“他会问：‘悦悦，你最近好像心情不错啊？遇到什么好事了？’ 或 ‘怎么感觉你跟前段时间不太一样了？’”

“我当然不敢告诉他真相，只能含糊敷衍，说可能快找到工作了，心情放松了些，或干脆说女人情绪总是阴晴不定。”

“他似乎也没深究。也许在他看来，只要我晚上不再像之前那样激烈抗拒，甚至偶尔因想到你而产生一些他误以为是为他而起的反应，他就满足了？”

“是的，小北，我必须承认，在那段和你重归于好的日子里，当金南洋再次对我提出要求时，我的内心变得更加挣扎和矛盾。”

“一方面，我对他的厌恶感丝毫未减，甚至因心里重新充满对你的爱意而更抗拒他的触碰。”

“但另一方面，与你复合后的甜蜜和你身体的思念，让我的身体比以前更敏感，更易被点燃。”

“有时候，当他用熟练技巧挑逗我时，我只要稍一想到你，想到我们电话里那些缠绵画面，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产生强烈反应。”

“他的手掌滑向乳房，指尖轻揉乳头，勾起一阵酥麻快感；或探向阴部，拨弄阴蒂，点燃湿润的悸动。我的身体在这些撩拨下颤抖，阴道不由自主收缩，涌出更多湿润的液体。”

“我知道这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自己，但我真的控制不住。”

“而金南洋自然将我这些因想你而生的反应归功于他自己。他会因此更得意，更投入。”

第94章：那个电话不正常

“我们就这样维持着一种极其诡异和扭曲的平衡。白天，我是那个对未来充满希望、在心里默默思念你的林悦；晚上，我却要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扮演一个似乎也乐在其中的‘情人’。”

“这种双重生活，让我备受煎熬。我迫切想结束这一切，想立刻离开金南洋，想干干净净回到你身边。”

“但我还没找到合适时机，也没想好如何向他摊牌。”

“直到那个晚上。就是那次，我跟你说我在爸妈家时发现的。然后我匆忙挂断电话的那个晚上。”

“你以为是小姨他们回来了，对吗？其实不是。”

“是金南洋。他那天晚上比平时早回来了。”

“我当时刚结束和你的通话，心里还残留巨大悸动和满足感，身体也处在异常敏感状态。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挂电话，生怕他发现异常。”

“他推门进来时，我正坐在床边，努力平复急促呼吸和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我假装看手机，希望他别注意到我的异样。”

“他似乎有些疲惫，或许在外面应酬喝了点酒，没立刻察觉我的不对劲。他像往常一样，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开始随意聊白天工作的事。”

“他说了些客户难缠、同事勾心斗角的琐事。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嗯嗯啊啊应付，脑子里却还在回味刚才和你通话的每个细节，身体里那股因你点燃的火焰尚未完全熄灭。”

“也许我敷衍态度太明显，也许他聊完自己的事，终于将注意力放回我身上。他突然停下话语，转头仔细打量我。”

“‘悦悦，’ 他开口，语气带一丝疑惑，‘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我的心猛地一跳，强装镇定问：‘没，没什么不一样啊，怎么了？’”

“‘没什么？’ 他挑眉，眼神带探究，‘我怎么感觉你脸这么红？而且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朝我走来。一股混合烟草和古龙水的气息随之靠近。”

“我下意识想避开，但已来不及。他走到我面前，俯下身，用手指轻轻抬起我下巴，强迫我看他的眼睛。”

“‘老实交代，’ 他的声音压低，带一丝调侃和不易察觉的审视，‘刚才是不是在想哪个野男人？’”

“‘你胡说什么！’ 我立刻激动反驳，心里却因被他说中心事而发虚。”

“‘呵呵，’ 他看我慌乱眼神，低笑一声，似乎更确定自己的猜测，‘还说没有？你看你这脸红的，心虚了吧？’”

“他没继续追问，但那了然于胸的眼神让我难堪。他大概以为我在想现实中可能存在的‘暧昧对象’，根本想不到那个让我脸红心跳、心神不宁的人，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你。”

“也许为‘惩罚’我的‘不专心’，也许他自己的欲望被勾起，他不再说话，直接低下头，用嘴唇覆盖我的。”

“他的吻带不容置疑的强势和宣示主权的意味。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在乳房上游走，挑起阵阵酥麻。”

“我本能想抗拒，想推开他。但也许因刚和你进行过极致的虚拟亲密，身体此刻异常敏感和脆弱……”

“当他温热手掌抚上乳房，熟练指尖再次轻揉乳头，点燃早已被你‘唤醒’的敏感点时，我的身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快给出反应！”

“我清晰感觉到皮肤下血液加速流动，呼吸瞬间急促，阴部涌出湿润的液体，身体深处传来不受控制的暖流悸动……”

“金南洋显然察觉我身体这异常迅速变化！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和更兴奋的表情！”

“‘哟？’ 他抬头，看我因情动而迷离的眼神，语气带玩味和得意，‘今天这么有感觉啊？看来刚才想的那个‘野男人’让你很兴奋嘛？’”

“他的话充满侮辱性，像针刺痛我。但我无力反驳，因身体确实背叛了我……”

“他似乎将我此刻的敏感完全当成他‘魅力’的证明，变得更兴奋，更投入……”

“他的手更大胆向下探索，来到阴部，那因思念你已异常湿润的所在……”

“当他温热指尖触碰阴唇，感受到惊人的湿滑时，动作猛地顿住！”

“他抬头，脸上得意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疑虑！”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变得锐利，仿佛要将我看穿！”

“他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

“刚才那个电话不正常！”

“我不可能仅因和他聊天或简单挑逗，身体就产生如此剧烈反应！”

“除非……”

“他猛地将手从阴部抽离！然后用冰冷彻骨的眼神看我，一字一句问：”

“‘刚才打电话的……’”

“‘是顾小北吧？’”

“‘你在跟他通话做……？’”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下蕴藏足以将我摧毁的冰冷和愤怒！”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我知道一切瞒不住了……”

“我看他那双冰冷、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点点头，用近乎蚊蚋的声音承认：”

“‘……是。’”

“承认那刻，我感觉所有力气被抽空……”

“金南洋看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变得无比复杂和难看……”

“他没像我想象那样对我破口大骂或动手……”

“他只是缓缓从我身上站起，退后两步……”

“然后，他看我，脸上露出极其讽刺又冰冷的笑容……”

“‘呵……’ 他发出充满嘲弄和鄙夷的冷笑。”

“‘我就说嘛……’ 他的声音带恍然大悟的自嘲和愤怒，‘你跟我在一起时，身体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反应……’”

“‘原来是因为顾小北啊……’”

“‘那就难怪了……’”

“他顿了顿，用充满疲惫和厌恶的语气缓缓说：”

“‘哼，真不知道现在的你……’”

“‘到底是对得起我……’”

“‘还是对得起那个顾小北？’”

“说完，他没给我任何辩解或反应的机会，直接转身，大步走出卧室……”

“‘砰！’房门被他狠狠甩上，留下我衣衫不整瘫坐床上，被巨大羞耻、恐惧和秘密揭穿后的绝望彻底淹没……”

“小北，金南洋甩门出去后，那晚他没回卧室。我听到他在客厅走来走去，还有他一支接一支抽烟时打火机的轻响。后来，大概累了，或懒得再面对我，他直接在客厅沙发睡下。”

“整个晚上，我们没有任何交流。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如一道无形墙，彻底隔绝我们之间最后那点虚假联系。我知道，我和他之间，真的彻底结束了。”

“那晚，我躺在床上，却没像之前被你‘抛弃’时哭得撕心裂肺，也没像被王强伤害时感到绝望无助。我心里异常平静，甚至带种尘埃落定后的轻松感。”

“也许因秘密揭穿让我卸下沉重伪装包袱？也许因金南洋最后那句充满嘲讽和厌恶的话，让我看清这段关系本就可悲的本质，从而彻底死了心？”

“我睁着眼睛，望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想了很多。”

“我想起我和金南洋这段短暂又荒唐的‘同居’。不到一个月，却像经历漫长而疲惫的闹剧。我厌恶他熟练技巧，厌恶他廉价甜言蜜语，厌恶他自以为是的掌控感，更厌恶那个在他面前身不由己、甚至产生可耻反应的自己。”

“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它建立在我对你的绝望和自我放弃之上，建立在他趁虚而入的算计和或许有点廉价吸引力之上。它从不是爱情，甚至连纯粹互相慰藉都算不上，更像一场各取所需、充满不堪和交易意味的短暂交集。”

“现在，这场荒唐的闹剧，是时候结束了。”

第95章：了然的何小平

“我又想到了你，小北。想到了你之前因失业而产生的退缩和犹豫，想到了你后来那痛哭流涕的道歉和真情告白，想到了我们之间那些刻骨铭心的虚拟缠绵和刚刚重新燃起的希望。”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顾虑，你对我们的未来还没十足把握。但至少，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至少，在你心里，我是重要的，是值得被珍惜的。”

“而我，如果还想和你有一个可能的未来，就必须彻底、干干净净结束和金南洋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不能再这样，一边享受你的温柔和爱意，一边在另一个男人的屋檐下苟且偷生。这不仅是对你的不尊重，更是对我自己的侮辱。”

“天亮时，我已做出决定。”

“第二天早上，金南洋从客厅沙发起来，脸色依然难看，眼圈发黑，显然昨晚没睡好。他看到我从卧室出来，眼神复杂地看我一眼，没说话，径直走进卫生间。”

“等他洗漱完毕，准备出门上班时，我叫住他。”

“‘金南洋，’ 我走到他面前，看他，语气平静而坚定，‘我们谈谈吧。’”

“他似乎意外我会主动找他谈话，愣了一下，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用带戒备和不耐烦的语气说：‘谈什么？’”

“‘我想跟你说清楚。’ 我深吸一口气，直视他的眼睛，‘你昨天说的很对。我们这样的关系继续下去，确实没意思。’”

“‘我承认，’ 我的声音轻却清晰，‘在你面前，我确实无法全心全意。我的心不在你这里。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同时，’ 我顿了顿，补充，‘我也觉得很对不起自己。’” （我没提你的名字，不想在这时再把你牵扯进来，让他觉得我因你才离开他。）

“‘所以，’ 我看他，一字一句说，‘我准备走了。’”

“金南洋听到我要走，脸上没太多惊讶。也许他昨晚已预料到这结果？也许他也厌倦了这种貌合神离的关系？”

“他只是皱眉，问：‘走？去哪里？’” 语气听不出挽留意味，更多是例行公事的询问。

“‘我去宏达机械。’ 我平静回答，‘谢谢你之前帮我打了招呼。何小平那边已通知我上班。’” （我只说去宏达机械上班，没告诉你也会去那里，不想节外生枝。）

“听到我要去宏达机械，金南洋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或别的什么情绪？我看不清楚。”

“他沉默片刻，象征性说了几句挽留的话。”

“‘真想好了？’ 他看我，语气复杂，‘不再考虑一下？其实我们也可以……’ 他似乎想说‘也可以好好过日子’之类的话，但最终没说出口。”

“也许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话说出来太过虚伪。”

“我摇头，态度坚决。”

“‘不用考虑了，金南洋。’ 我看他，语气平静却带不容置疑的决绝，‘你也该能看出来，我现在心根本不在这里。你把我强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我的话似乎说中他的心思，或触碰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

“他看我，眼神闪烁几下，最终放弃继续挽留。”

“也许他也觉得强扭的瓜不甜？既然留不下我的心，留下我的人也没意义？或许在他看来，我不过是他征服过的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既然该得到的他自认为已得到，那我要走就走吧。他或许并不在乎。”

“他只是轻轻点头，语气带卸下包袱的轻松感说：”

“‘行吧。’”

“‘既然你已决定，那我也不留你了。’”

“‘好聚好散吧。’”

“就这样，小北，我和金南洋之间这段从一开始就充满错误和荒唐的‘同居’关系，以这样一种近乎平淡的方式结束了。”

“没有激烈争吵，没有狗血纠缠，甚至连句像样的告别都没有。”

“当天下午，我收拾好为数不多的行李。金南洋没送我，甚至没再多看我一眼。我就像个来去匆匆的过客，悄无声息离开那个带给我短暂慰藉却又留下更深厌恶的出租屋。”

“我没回小姨家，也没联系父母。我直接打车去宏达机械。”

“我要找何小平报道。我要开始新工作，新生活。”

“虽然心里仍充满对未来的迷茫和对即将面对你的忐忑不安。”

“但至少那一刻，我是自由的。彻底自由了。”

“小北，就这样，我拖着简单行李箱，怀着既茫然又带一丝破釜沉舟决心的复杂心情，站在宏达机械那栋不起眼的办公楼前。”

“说实话，当时心里挺忐忑。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来这城市，第一次面对完全陌生的工作，也是第一次独自面对充满不确定的未来。”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因打车而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走进了那扇玻璃门。”

“一楼办公区不大，但还算明亮。几个员工埋头在电脑前工作，听到开门声，下意识抬头看我一眼，眼神带一丝好奇。”

“我有些局促地说明来意，说是找何总报道。”

“一个年纪稍长、较稳重的女员工站起身，客气说：‘哦，您是林小姐吧？何总刚才打过招呼，让我带您去他办公室。跟我来。’”

“我随她穿过办公区，来到里面一间独立办公室门口。她敲门，里面传来略显年轻但中气十足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我终于见到何小平本人。”

“他和你描述中大大咧咧、甚至有点痞气的形象既相似又不同。现实中的他比我想象更精干。穿合体休闲西装，头发梳理整齐，脸上带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但笑容背后，我敏锐捕捉到一丝生意人的精明和审视？”

“是的，审视。女员工介绍完我后，何小平站起身，热情和我握手，但目光在我身上快速却清晰地上下打量。那目光不同于金南洋赤裸裸的欲望，也不同于王强带挑剔的漠然，是一种评估物品价值般的冷静好奇。这让我稍不舒服，但不好表现出来。”

“‘林小姐是吧？欢迎欢迎！’ 他笑说，声音洪亮，带刻意热情，‘快请坐，快请坐！’”

“我在他对面坐下，心里还在琢磨他刚才打量的意味。”

“他亲自给我倒杯水，在我对面坐下，身体微前倾，脸上仍挂热情笑容，但眼神探究意味更浓。”

“他没立刻谈工作，反而像闲聊般直接问，语气带恰到好处的随意却直指核心：”

“‘是金南洋介绍你过来的吧？’”

“听到他如此直接提起金南洋，且用肯定、仿佛早已知情的语气，我心猛地一紧！他果然知道！而且似乎知道不少！”

“我脸上表情肯定不自然，但强装镇定点头，含糊应：‘嗯……是他帮我留意了招聘信息。’”

“‘哦，这样啊。’ 何小平点头，露出意味深长笑容，似乎不完全信我的回答，但没继续追问金南洋的事。他巧妙转话题，问出让我更措手不及的问题：”

“‘那林小姐，’ 语气带玩味，‘你认识顾小北吗？’”

“顾小北？！你的名字就这样毫无预兆从他口中说出！”

“我的心瞬间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漏跳一拍！我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提你！”

“我的脸上一定露出极其复杂、甚至惊慌失措的表情吧？”

“我不知他为何突然问你？他怎么知道你的？知道多少关于我们的事？”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张嘴却一个字说不出，只能用极其复杂眼神看他。”

“何小平看我这副样子，脸上玩味笑容更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光芒，那种生意人洞察人心的精明在此刻展露无遗。”

“他一下子就懂了。”

“他没继续追问，也没为难我，反而主动用一种像‘解围’又像‘点拨’的语气，缓缓开口：”

“‘呵呵，看来是认识了。’ 他轻敲桌子，语气亲近些，少了几分审视，‘而且关系应该还不一般吧？’”

“没等我回答，他主动说起他和你的关系。”

“‘不瞒你说，林小姐，’ 语气真诚些，‘顾小北是我大学同学，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我们俩关系铁得很！这么多年没断联系。’”

“‘他那点事儿……’ 何小平顿了顿，眼神带无奈和宠溺，‘我基本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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