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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妈是抓妖道姑 (6) 作者:秦苏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08-28 08:50 长篇小说 1040 ℃

【我的妈妈是抓妖道姑】(6)

作者:秦苏

2025年8月25日发表于pix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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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从那天起,母亲就像变了个人。

  以前她总会早早起床,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就算不出门,也会换上得体的衣服。可现在,她整天都窝在房间里面,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哪怕是白天也要开着灯。

  我好几次推门进去,都看见她坐在床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板,她还是那么漂亮,如同女神一般,但是身上却没有了什么生气,我喊她好几声才慢悠悠地抬下头,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饭也吃得越来越少。我变着花样给她做了爱吃的糖醋排骨,端到床边时,她只是瞥了一眼,摇摇头说没胃口。那排骨放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最后还是倒进了垃圾桶。没过几天,母亲的脸颊就凹了下去,眼窝也陷了进去,原本光滑的皮肤变得干巴巴的,虽然依然很美丽,却没有往常那样光彩照人了。

  有天半夜,我起床上厕所,听见母亲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哭声。那声音很轻,听起来像蚊子哼哼,却一下下扎在我心上。我扒着门缝往里看,她蜷缩在被子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刚好照在她脸上,我能看见她美丽的脸上全是眼泪。

  我忍不住想起那天在监控里看到的一切,虽然母亲的身体得到了满足,但是灵魂却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那个男人的狂笑,母亲被绑在床头的样子,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我当时居然只顾着自己心里那点龌龊的念头,对妈妈的痛苦选择了沉默旁观。如果我能早点砸开门,哪怕只是喊一声,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没过多久,母亲就病倒了。那天早上我去叫她吃饭,推开门发现她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纸,呼吸也很微弱。我吓得手忙脚乱,想去叫救护车,她却抓住我的手,气若游丝地说:"道儿,别去……我没事……"

  她的手冰凉,瘦得能摸到骨头。我这才发现,她手腕上那些被黑雾勒出的红痕,已经变成了紫黑色,像一条条蚯蚓爬在上面,看着狰狞可怕得厉害。

  "妈,你都这样了,怎么能没事!"我急得眼泪直掉。

  她却只是摇摇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我守在床边,看着她胸口微弱的起伏,突然想起奶奶。小时候我生病,都是奶奶用那些奇怪的草药捣鼓几下就好了,并且奶奶的法力比母亲只强不弱,说不定她有办法能让母亲重新振作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了东西。临走前,我给母亲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妈,等我回来。"

  坐上去宋家村的大巴时,天还没亮。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地往后退,像极了那天在娱乐会所里逃跑的场景,但是这次我回去不是为了逃跑了。我握紧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母亲振作起来。

  进村的路还是那么难走,坑坑洼洼的,大巴颠簸得厉害。快到村口时,我远远看见那座熟悉的老宅,心里又开始有点发慌了,小时候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了。

  自从八岁那年见过爷爷的纸人后,我就很少再回来这里了,仅有的一次也是母亲陪我一起回来的,现在只有我自己了。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往里面走,心里想着,不知道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推开老宅的大门,吱呀一声响,惊得院角的鸡扑腾着翅膀飞起来。院子里还是老样子,墙角的青苔比以前更厚了,堂屋门口的石狮子也多了几道裂纹。  "有人吗?"我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

  没人答应。我走到堂屋门口,刚想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想起小时候看到的纸人,耳边好像又响起了那个纸人喊我的声音,一瞬间腿都有点发软。

  我抖着手推开老宅那扇大木门,‘吱呀’一声,屋里光线有点暗。我原以为会看见奶奶坐在太师椅上,头发都白了,背也驼了,结果一抬眼,八仙桌旁边站着个女的,背对着我。

  结果冷不丁往里一瞅,我直接愣在原地了——这哪儿是我印象里的奶奶啊?  正对着门的八仙桌旁站着个女的,背对着我,穿一身月白色的旗袍,料子看着就顺滑。领口袖口绣着几丛兰草,针脚细得跟头发丝似的。最惹眼的是那身段,旗袍紧紧裹着她的身体,腰细得像是被人一掐就断,眼睛再往下看却猛地丰腴起来,屁股挺得翘翘的,圆润挺翘得就是网上美女都追求的蜜桃臀,一看就特有肉感,捏上去的手感绝对很软弹紧实。旗袍下摆垂到脚面,绷得笔直,但是又特别贴身,将两条腿的曲线显了个明明白白,侧面可以从裙摆的开叉当中隐隐约约看见那两条修长丰腴的大长腿,皮肤白嫩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慢慢转过身,我这才看清脸,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眉眼跟特别漂亮的,不算那种甜腻的美,眼神里带点厉害劲儿,却又透着股子温柔。头发没全扎起来,鬓角几缕碎发用白玉簪别着,额头光溜溜的特清爽。眼角有几道细纹,不但不显老,反倒添了几分美妇人的味道。

  再往下看,那旗袍在胸前撑得鼓鼓囊囊,这旗袍很会设计,胸前有一个很精致的半个手掌大的开叉,雪白的软肉露在外面,若隐若现的深邃沟壑引得人浮想联翩,浑身燥热,浑身的线条特明显,走路时跟着晃悠,看得人眼都直了。旗袍开叉到大腿根,走一步就能瞥见一截白花花的肉,又嫩又滑。她往那儿一站,又端庄又勾人,身上那股子熟女的韵味,混着老宅的木头味儿,让人感觉说不出的带劲。

  我盯着她前凸后翘的身子,半天没回过神。这胸这腰这屁股,裹在紧身旗袍里,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哪还有半点老太太的样子?虽然眼神和表情都很眼神,但是浑身都透着股子不自知的妩媚劲儿,让人想移开眼都难。

  我直接愣住了,这……这是谁啊?我好像没见过这个人,但是眉眼之中又透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道儿?你怎么回来了?"女人开口了,声音听起来也有点耳熟。

  我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女人看着也就四十来岁,皮肤白净,腰杆挺得笔直,怎么看都不像我印象中那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奶奶。

  "你……你是谁?"我更紧张了,生怕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结结巴巴地开口问。

  女人一看见我这幅局促的样子就笑了,眼角的细纹轻轻皱起来,"傻孩子,连奶奶都不认识了?"

  "奶……奶奶?"我惊得后退了一步,差点绊倒门槛。

  这怎么可能!我记得我离开村子那年,奶奶头发就已经全白了,脸上的皱纹能夹死蚊子,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年轻?她不会也是……纸人吧?

  一想到纸人,我整个人身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越想越害怕,抖着身体转身就要跑。奶奶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手很有力,暖暖的,不像小时候那个纸人那么冰凉。

  "跑什么?"奶奶拉着我往屋里走,"是不是觉得奶奶变样了?"

  我点点头,眼睛死死盯着她,生怕她突然变成八岁那年看到的样子。

  "坐下说。"奶奶把我按在椅子上,转身倒了杯热水。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她手上,能在她的手臂上面看见淡淡的血管,怎么看都是真人,我下意识地有些放松了下来。

  "其实我们宋家的女人都这样,"奶奶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说,"越老越年轻,这是祖宗传下来的本事。"

  我这才想起母亲之前说的话,宋家女修炼法术后会变年轻。可奶奶这变化也太大太离谱了,简直像换了个人。

  "你妈怎么样了?"奶奶像是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一般,突然开口询问我,眼神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我心里一紧,把母亲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于私心我并没有将监控和自己有看到的母亲被男人欺负的场景说出来,只说母亲最近状态很不好,可能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奶奶听后叹了口气,先是手上做了几个符诀,我知道这个东西,奶奶同母亲本就是母子连心,这个符诀可以将两人的感官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虽然没有办法直接知道母亲经历了什么,但是可以通过母亲情绪的变化来大致推测母亲的经历。

  果不其然奶奶施完符诀之后先是脸色大变,随后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难怪,那老东西修炼了几百年,你妈法力消耗过多,那老东西又奸诈狡猾,怎么斗得过他。"

  她站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布包,往里面塞了些草药和黄纸,"走吧,去看看你妈。"

  我看着奶奶利落的样子,心里突然踏实了不少。虽然她的样子变得让我吃惊,但这熟悉的语气和动作,还是我记忆中的奶奶。

  "奶奶,你真的……"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奶奶笑了笑,随手拿起一边的镜子照了照,"不用奇怪,我们宋家世代修炼的法术就是这样的。"

  我有点懵懂地点点头。

  "等你以后就懂了,"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宋家的女人,本事越大,样子就越年轻。"

  她拎起布包往门口走,脚步轻快得不像个老人。我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也许这次母亲真的有救了。

  奶奶马上收拾好东西就跟着我进城了,回城的路上我一直都有些恍惚,毕竟平日里熟悉的严肃小老太婆如今变成了一位风韵犹存的大美女,换成谁都会很不适应的。

  我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面一边闪过妈妈正气凛然的美丽脸蛋,一边闪过妈妈被凌辱时楚楚可怜的娇弱脸蛋,偶尔转头看着奶奶如今风姿绰约的脸蛋和身材,心里面的想法乱七八糟的。

  现在交通很发达了,我们没用多少时间就回到了城里。

  奶奶一进屋子就翕动着鼻子四处嗅着,像是这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一般。我学着奶奶的样子到处闻,但是除了家里的空气清新剂,我并没有闻到任何其他的味道。

  奶奶自打进了屋,表情就一直很严肃,眼角的几条细纹绷得紧紧的,眼神凌厉地在房子里面来回扫射,我打量着奶奶的表情,跟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我们家就是普通的三室一厅,格局跟楼上楼下没啥两样。主卧带个阳台,客厅不算大但敞亮,尤其是那面大落地窗,从早到晚都有太阳照进来,哪怕是冬天,屋里也暖烘烘的,亮得晃眼。

  今儿天气是真没话说,外面天蓝得跟块布似的,连朵云彩都没有,按说这时候阳光早该透过玻璃铺满客厅了,地板得泛着光,沙发上的抱枕都该带着点热乎气的。可不知道是咋回事,现在明明是正午的时间,这屋里却阴沉沉的,跟拉了厚窗帘似的,明明窗户都敞着,却一点暖意都没有,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能感觉到一股子凉气往上冒,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奶奶紧紧地皱着眉,手里转着个旧罗盘,指针转得飞快,叮铃叮铃响。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窗外,又低头念叨几句听不懂的词,脸色越来越沉,嘴角抿得紧紧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我缩在角落里面,问她咋了,她也不搭理,就直勾勾盯着我妈那间房的门。那门关着,门缝里好像有凉气往外渗,明明客厅里没风,可我总觉得后脖颈子凉飕飕的,跟有人对着我脖子吹气似的。

  突然,奶奶快步往妈妈的房间门口走去,动作快得衣角都带着风。她从怀里摸出个黄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沓符纸,哗啦啦响。她挑了一张,捏在手里,快步走到我妈房门口停下,脚往地上一顿,嘴里“嘿”了一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手一甩,那张符纸跟长了眼睛似的飞出去。符纸看着破破烂烂的,边缘都卷起来了,中间画着些歪歪扭扭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可怪就怪在它发着光,淡淡的金色,看着跟塑料纸似的。

  符纸没飘多远,“啪”一下贴在我妈房门正中间,贴得死死的,连边角都没翘起来。就在贴上的瞬间,符纸突然亮得吓人,跟个小太阳似的,刺得我赶紧眯起眼。紧接着,一道光圈从符纸中间往外扩,一圈圈的,跟水波纹似的,把整个房子都罩住了。

  说也奇怪,刚才那股子让人发抖是阴冷劲儿,碰到光圈就跟冰遇着火似的,“嗖”一下就没了。地板好像也慢慢回温了,脚底下不凉了,连空气都变暖和了。客厅里的光线也好像亮了点,虽然还是透着股阴森劲,但好歹不那么吓人了。  奶奶盯着那扇门看了半天,直到符纸的光慢慢暗下去,只剩下淡淡的一层光晕,她才松了口气,肩膀都垮下来了,额头上微微冒汗。我瞅着她那模样,再看看门上的符纸,心里突突的,很想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

  我盯着奶奶看了好一会儿,见她脸上的紧绷劲儿松了些,但眉头还是拧成个疙瘩,显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儿,听得人心里发慌。我等了又等,奶奶还是没说话,就那么盯着妈妈的房门出神,手里的罗盘还在微微颤动。

  我实在憋不住了,心里好奇得要死,憋得我嗓子有点发干,清了清嗓子大着胆子问:“奶奶,这到底咋回事啊?刚才那光溜溜的符纸是咋弄的?我妈屋里是不是有啥东西?”

  奶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沉沉的,没立马搭话。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端起刚才倒的那杯热水,手指头在杯沿上摩挲着,沉默了老半天,才慢悠悠地开口:“你妈这情况,比我想的要麻烦。”

  我赶紧凑过去,坐在她旁边的小凳子上:“麻烦?是因为那天那个黑雾男人吗?”

  奶奶叹了口气,喝了口热水:“那不是普通的鬼魅,是个有年头的老东西,跟咱们宋家结仇好几百年了。”

  “好几百年?”我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心里很惊讶那男人居然这么有道行,也难怪能与我妈妈一战,“那他跟咱们家到底有啥恩怨啊?”

  “早年间,你太爷爷的太爷爷,也就是咱们宋家那会儿最厉害的抓魂师,碰上这老东西在人间作乱,害死了不少人。”奶奶的声音压得很低,表情严肃,眼神凌厉,像是怕被啥听见似的,整得我也有点慌慌张张,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又被那股子阴气冻得打哆嗦,“那老东西本来是个修行了上千年的宗师,按理说该有点道行,可他偏不走正道,专挑年轻姑娘下手,吸她们的精气修炼,闹得方圆百里人心惶惶。你太爷爷的太爷爷看不下去,设了个大阵把他困住了,这一困就是几百年。”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那他咋跑出来了?还找上我妈了?”

  “还不是因为咱们宋家这几代人里,没出啥厉害角色,镇不住场子了。”奶奶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这老东西被压了几百年,心里的恨早就积成山了,出来第一件事肯定是找咱们宋家报仇。你妈是现在宋家法力最强的女人,他不找你妈找谁?”

  我想起那天监控里的画面,脸有点发烫,赶紧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说起别的东西岔开话题:“那我妈现在这模样,又是咋回事啊?”

  奶奶的脸色又沉了沉,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我没有跟奶奶明说,但是就刚刚那副景象,奶奶怕是猜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一方面是被那老东西侮辱了,心里过不了那坎,精气神儿都没了。另一方面……”她顿了顿,像是很难说出口似的,“那老东西被压了几百年,啥念想都没了,就憋着股子邪火。他见你妈长得好看,又恨咱们宋家,就趁你妈法力耗尽的时候,偷偷勾走了她一丝魄。”  “勾走了一丝魄?”我没听懂,“那是啥意思?人没了魄会咋样啊?”  “人有三魂七魄,少了一丝魄,看着跟正常人没啥两样,可内里早就虚了。”奶奶指着妈妈的房门,又忍不住轻轻“你妈现在是不是整天待在屋里,不说话也不吃饭?是不是眼神直勾勾的,就知道望着一个方向发呆,跟丢了魂似的?”  我连连点头:“对对对!她就那样!有时候喊她好几声都没反应,饭也吃得特别少,人都瘦脱形了。”

  “这就是丢了魄的样子。”奶奶叹了口气,“那丝魄管着人的精气神,没了它,人就跟个空壳子似的,提不起劲头,对啥都没兴趣。时间长了,剩下的魂魄也会慢慢散掉,到时候……”她没再说下去,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着急地问:“那能把魄找回来不?奶奶,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奶奶皱着眉没说话,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招魄倒是不难,难的是我们要从那老东西手上招魄。那老东西精得很,知道咱们会找他要回魄,肯定藏得严严实实的。而且他跟咱们宋家的仇太深,当年你太爷爷的太爷爷不光困了他,还废了他不少修为,他这次出来,就是想让咱们宋家断子绝孙。”  “他都这么坏了,当年咋不直接灭了他?”我有点气不过。

  “哪那么容易。”奶奶摇了摇头,“那老东西修行千年,根基太深,就算被制服了,目前也没法彻底灭掉,只能暂时困住他。再说那会儿有规矩,因果相连,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毁人魂魄,否则是会背上报应的,谁知道反而养虎为患,留下了这么个祸害。”

  奶奶眉头拧成个疙瘩,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得笃笃响,半天没吭声。我在旁边急得直搓手,瞅着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有个法子……”她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但是这法子险得很,弄不好咱俩都得搭进去。”

  我赶紧凑过去,说话的声音很坚定:“啥法子?只要能救我妈,再险我也干!”  奶奶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犹豫,又透着股狠劲:“得去那老东西欺负你妈的地方招魂。”

  “去我妈的卧室?”我愣了一下,想起那天监控里的画面,后脖颈子直冒凉气。

  “对,就是面前你妈那间房。”奶奶点头,眼神凝重地看着眼前被黄符纸定住的那扇门,“魂魄这东西认地儿,尤其你妈那丝魄是被强行勾走的,这房间又有你妈的气息,那丝魂魄肯定还在那附近打转。”她顿了顿,从布包里翻出一卷黄纸,“得先做个招魂灯笼,这里头放这根招魂烛。点着了在那屋里来回走,一边走一边喊你妈名字,喊到蜡烛烧完,说不定能把魄引出来。”

  奶奶停顿了一下便拉着我出门了,奶奶并没有常备招魂烛,得先去买。奶奶说这种强行被勾走的魂魄,一般勾走魂魄的鬼魅也会在魂魄游荡的地方长待,奶奶估摸着那老东西估计也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了。

  我一边跟着奶奶走一边浑身发冷,难怪最近总觉得屋子里面冷得人心发慌,原来那老东西就在这附近啊。

  奶奶一边快步走一边继续解释,这老东西道行不浅,一般的招魂烛还不一定管用,得去个靠谱的地方买,一般功力深的人做出来的招魂烛效果也更好,奶奶说着拽着我往城边子的老胡同钻。越走越偏,周围的房子越来越破,墙皮掉得像块破布一样坑坑洼洼,路边堆着没人管的垃圾,苍蝇嗡嗡地绕着飞,闻着像一股说不清的馊味,惹得人直反胃。

  拐进一条更窄的胡同,头顶的电线缠得乱七八糟,把天遮得只剩条缝,显得周围更加阴森森了,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面犯嘀咕,什么样的人会把店开在这种偏僻没人的地方啊,环境这么差真的能做得好生意吗?

  走到头,看见个破门面,木头门板都翘边了,漆都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灰扑扑的木头,看着比奶奶的岁数都大。门框上挂块破木牌,写着“福顺杂货”,那“顺”字少了一竖,看着别扭得慌。门口摆着俩石墩子,上面爬满青苔,有一个的耳朵还被磕掉了,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

  奶奶推开门,门上的铁环“哐当”一声撞在门板上,吓我一激灵。屋里黑黢黢的,就屋顶挂着个昏黄的灯泡,线都快磨破了,忽闪忽闪的,照着货架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像些瓶瓶罐罐,又像些旧农具,蒙着层厚灰,看不出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柜台后面坐着个老头,背对着我们,正低头在账本上写啥。听见动静,慢慢转过来,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看清楚长相的瞬间,我吓得差点往后跳一步——这老头干瘦得像根柴火棍,脸上全是褶子,皮肤蜡黄蜡黄的,俩眼瞪得溜圆,眼珠有点往外凸,瞅着不像正常人。他穿着件蓝布褂子,洗得发白,袖口都磨破了,手里攥着支毛笔,笔尖还滴着墨。

  我赶紧往奶奶身后缩了缩,大气不敢出。奶奶倒跟没事人似的,大大咧咧走过去,身子轻轻往柜台上一靠:“老胡,忙着呢?”

  那老头抬眼看了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声音跟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宋家丫头,稀客。”

  “别叫丫头了,都这把岁数了。”奶奶笑了笑,“给我来两根招魂烛,要坟头土混朱砂的那种,再拿两沓黄符纸,得是你亲手画的那种才行。”

  老胡没应声,慢悠悠地站起来,往柜台底下钻。他动作特别慢,像个提线木偶,后背驼得厉害,站起来跟坐着差不多高。半天,他从底下摸出个木盒子,打开来,里面躺着几根蜡烛,黄澄澄的,比手指头粗点,上面画着些黑道道,看着就邪乎。又从旁边的纸卷里抽了两沓黄纸,纸上用红笔画着歪歪扭扭的符,闻着有股檀香混着墨的味儿。

  “还是老价钱?”奶奶问。

  “嗯。”老胡应了一声,伸出枯瘦的手,手指头跟鹰爪似的,指甲又黄又长。  奶奶从兜里掏出个布包,数了些零钱递过去。老胡接钱的时候,我看见他手腕上戴着串黑珠子,形状看着像骨头做的,吓得赶紧移开眼。

  “最近不太平?”老胡忽然发问,眼睛直勾勾盯着奶奶。

  “家里的事,你也知道。”奶奶叹了口气,“这次还得麻烦你。”

  老胡没说话,又从柜台底下摸出个小布包,塞给奶奶:“这个带上,关键时刻能顶用。”

  奶奶接过来揣进兜里,说了声“谢了”,拽着我就往外走。出门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老胡还直勾勾地站在柜台后面,俩眼好像一直盯着我们,灯泡的光打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看着更吓人了。

  走出胡同,我才敢喘口气,心跳还是很快,但是又很好奇,忍不住小声问:“奶奶,那老头……”

  “别瞎问。”奶奶打断我,“他是看着怪,人靠谱,咱们家好几代都在他这儿买东西。”

  我点点头,可心里还是发毛,总觉得那小店阴沉沉的,像个会吞人的黑洞。  我瞅着那截蜡烛,比手指头粗点,蜡身黄澄澄的,上面还画着些歪歪扭扭的道道,看着像庙里求来的。“就这?”

  “别小看这烛。”奶奶把蜡烛往我面前一怼,“这是用坟头土混着朱砂做的,专能通阴阳。点着了之后,鬼界那层皮就会慢慢掀开,拿着灯笼的人能看见平时看不见的东西。”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但问题在这儿——我是女的,阴气重,拿着这灯笼招魄,保不齐引来一堆野鬼缠上身;你呢,阳气太盛,尤其你是宋家血脉,天生带火,你妈那丝魄本来就虚,靠近你非得被烧得魂飞魄散不可。”

  我听得头皮发麻:“那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妈……”

  奶奶没说话,往回走的路上,奶奶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一路都没咋说话,一双眼睛就瞅着脚下的路,漂亮的嘴唇抿得很紧,绷着就像一条直线,搞得我也不敢说话,就跟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不过我知道她这是在心里琢磨着咋救我妈。  走了没多远,她突然停下脚,我差点没反应过来一头撞上去,不过最后好歹还是堪堪停了下来没有撞上去。

  我知道奶奶这样肯定是想到办法了,于是赶紧凑过去:“奶奶是不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她扭头看我,眼神充满担忧和犹豫,似乎很是纠结,看起来像是不太想又不得不做的迫不得已的样子,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原本是不太想让你现在就掺和这些事情,但是现在走到这一步也是迫不得已,等会一切行动你都得听我的,我先给你开个天眼,然后慢慢跟你讲!”

  “天眼?那是啥?”我看着奶奶一脸高深纠结的样子一脸懵,有点听不懂奶奶在说什么。

  “就是能让你看见那些脏东西的眼。”奶奶纠结完之后倒是解释得挺干脆,“你阳气足,我阴气重,到时候你跟在我后面,不远不近的,你那阳气能挡挡别的野鬼,我也能安心招你妈的魄。”

  我听到会有别的野鬼在顿时感觉有点发怵,浑身打了个冷颤,但一想到妈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是狠狠心咬咬牙说:“行!只要能救我妈,咋弄都行!”  奶奶点点头,没再多说,拉着我就往家赶。

  到家一进门,奶奶就直奔厨房,翻出些黄纸、竹篾子,还有一小罐朱砂。她往客厅桌上一摊就开始忙活。

  我很好奇地凑过去看,她先把竹篾子弯成个女人的身形,有胳膊有腿的,看着怪瘆人的。接着拿黄纸往上糊,糊到最后,居然真像个小纸人站在那儿,就是没画脸,瞅着空荡荡的。

  我一看就想到小时候看见的那个纸人,心里一阵发寒,但是后面越看越觉得眼熟,愣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奶奶,这纸灯笼咋跟我妈身形有点像啊?”  奶奶动作麻利,手上没停,头也不抬地说:“就得照着你妈的样子做,她那丝魄才认路。”

  说着,她拿起朱砂笔,在纸灯笼胸口画了道符,又在额头点了点。画完把灯笼往旁边一放,转身从布包里掏出张黄符,又摸出根银针。

  “过来,低头。”她冲我招手。

  我赶紧低下头,心怦怦直跳。就见她捏着银针,在符纸上扎了个小眼,然后把符纸往我眼皮上一抹,符纸轻飘飘地从我眼皮上面掠过,带起一丝微风,吹过去凉飕飕的,奶奶紧接着又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词,念完用手把符纸往我脑门上一拍:“成了,天眼开了。”

  我眨了眨眼,刚开始没觉得有啥不一样,看周围的东西好像还是跟平时一样,张嘴刚想问奶奶是不是没成功,就见奶奶拿起那根黄澄澄的招魂烛,“噌”一下点着了,不知道为啥,明明刚点上的时候还是黄澄澄的,没过多久火苗颜色忽然变得绿油油的,明明也没感觉哪里有风,但是火苗就是忽明忽暗的。她把蜡烛放进纸灯笼里,那纸人的影子一下投在墙上,跟着火苗晃来晃去,我看着就觉得更吓人了。

  没半分钟,我突然觉得俩眼发烫,像进了沙子,使劲眨了眨眼,再一看周围,忽然觉得屋里的颜色都变了——原本白花花的墙透着股青灰色,墙角好像有黑影在晃,刚才还觉得暖和点的屋子,一下子又冷得像冰窖。

  “别慌,天眼开了就这样。”奶奶见我使劲眨眼,还抽工夫给我解释安慰我,“记住了,一会儿我开门进去,你就跟在后面三步远,别说话,别靠近,也别掉队,跟紧点,但别太近。看见啥都别吭声,尤其别叫我的名字。”奶奶拎着纸灯笼,脸色挺严肃,又叮嘱了我一遍,“不管看见啥都别咋呼,只管跟着我走就行了。”

  我有点不敢看四周,虽然现在眼前的环境还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是我已经提前开始害怕了,那个纸灯笼唤醒我小时候对纸人的恐惧,我只能赶紧点头,手心都冒出汗了。

  奶奶深吸一口气,拎着纸灯笼走到妈房门口,回头又瞅了我一眼,见我准备好了,伸手就去推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股凉气立马钻了出来。奶奶拎着灯笼先一步迈了进去,我赶紧跟上,心里默念着别出岔子,眼睛死死盯着前面那晃悠的纸人影子,一步一步跟在奶奶后面缓慢地抬脚往里挪。

  她推开门走进我妈那间房,明明看着很重的一扇门,奶奶轻轻一推就推开了,我赶紧迈开步子跟上去,在离着她三步远站定。我看见屋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明明是大白天,却黑得跟傍晚似的,空气里飘着股铁锈味,还夹杂着点说不出的腥气。

  我能看见妈妈躺在床上似乎是在睡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床上躺着的妈妈不像是活人,看不出一点活人气息,虽然妈妈的皮肤一直都很白,但是此时此刻却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惨白,就像是——死了一样!!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浑身抖了一下,狠狠地甩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乱飞的眼神却注意到妈妈饱满的胸脯居然没有呼吸的上下起伏。  我一下子吓得浑身冰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妈妈真的……我赶紧否定自己的想法,我出门前妈妈除了消沉其他的还很正常,怎么可能突然变成现在这样。  一瞬间我又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可能,难道这张床上躺着的根本不是妈妈吗?这个想法让我浑身都打了个冷战,原本还算暖和的身体变得冰冷沉重,我盯着床上的妈妈看了一会,发现她的身体是的确没有呼吸的起伏的。

  我不相信妈妈出了什么事情,因为如果妈妈出事了奶奶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并做出反应,我看了一眼奶奶,奶奶提着灯笼正四处看着,根本没注意到床上没有呼吸的妈妈。

  我感觉这一切都很奇怪诡异,我想开口询问这一切是什么原因,但是又不能开口,只能先暂时把疑问压回心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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