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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隐洞!!”
姜璇玑听到黑衣嘴里的话,俏容一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闻言,黑衣顺势从苏云身上站起,并盖上一层白布,岔开双腿坐在与架上,面具后的眼眸露出思索之色,轻声笑道:
“苗疆虽然被女帝屠屠了,但作为圣女的你,还是知道不少嘛。”
随见姜璇玑凝了凝墨染长眉,手持枪杆,红唇渐开:“你果然是……”
“哎!”未待她把话说完,黑衣便扬起手打断了姜璇玑的话,淡淡道:“上古岁月的历史,不过是先人祖宗的过往,后人其实无需挂念。”
“不?”
姜璇玑凝眉,摇了摇头:“人对于很多事,总是不烧到眼前便装作看不见罢了。”
“呵呵。”
听着,黑衣冷哼了声,望向升起晨曦,再道:“蓬莱岛三家后裔,如今在这片域面又还剩下多少人?更别说那一战早就败了。”
此后姜璇玑未有回应。
只瞅着黑衣从与架上站起,迎着晨曦懒洋洋摊平两手,道:“看来你还是清楚自己作为圣女的使命,噢不对!按身份来说,或许……”
说着说着,黑衣于马车跳下,两人身高差不太多,严格来说姜璇玑比黑衣还为高挑一点,但黑衣还是平视而去。
然片刻后,他便微微低头,一手凭于胸前,俯下一礼:“蓬莱岛柳家后人柳羲,见过大祭祀。”
“柳羲……柳羲。”姜璇玑重复着黑衣自报而出的名讳,嘴角蓦而一笑,玩味勾勒:“国师柳舟月知道自己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吗?”
听到姜璇玑的话,黑衣俯瞰地面面具后的瞳孔微抖,旋即抬起笑道:“柳国师一脉与我这一支几百年前就分家了,想必应该是不知道吧。”
“呵,是这样吗,那就奇怪了。”姜璇玑说着,可没怎么纠结黑衣的身份,反开始越过他,走近马车,翻开车内盖着苏云的白布瞧了眼:
“神隐洞果然能救他,对吧!”
黑衣回过身,站在她后方,眼珠子上下打量打量前方小妮子初显妖娆的身段,应道:“没错。”
得到回复后,姜璇玑沉默了会,再开口问道:“说说看,你是什么打算。 ” 可话后,黑衣忽然从后方凑到她耳畔,轻轻说道:“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你去上了他!!”
姜璇玑:(`Δ´)!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看着姑娘脸蛋极速爬起的红晕,黑衣在一旁难免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想来咱们的大祭祀,即便喜欢着别人,但还是个雏嘛!!”
是雏又怎么了?
得罪你了!?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姜璇玑难免把视线投到了车内苏云隆起的高处,星眸荡荡,一挑狭长眉毛,率后飒地转过身,手指向黑衣乍然道:
“你刚刚不会,不会已经……”
黑衣干脆微微扬头:“想什么呢,傻姑娘!!”
其后黑衣背手嬉笑,稍稍沉声畅道:“万年前诞生在蓬莱岛的一支人族,有你们姜家、我们柳家,而还有一支大祭司知道吗?”
姜璇玑闻言,慎重回忆了下幼时尚在苗疆所得知的隐秘,可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
“根据我族记载,在那场伐天大战后,三家战败后陆续迁入内陆,而我们这一支擅巫通蛊,自成一派,方才在青州苗地重组宗源。后虽有传,我族出了为人杰娇女,跟随过某位剑修再次开天,可传说终归只是传说。扎根苗地后,我族与内陆人族通婚分化,除了姜家一脉尚且保留部分历史和使命外,再无别言留下……”
“……只是二十多年前,曾有一名男性修士带着位柳姓姑娘潜入苗疆,寻了当时的苗疆圣女长谈过数日,所以在我继任圣女后,方才得知到此些事情,以及了解到另外一家的后人是谁。”
顺着姜璇玑的话,黑衣面具后瞳色深深扫了扫地面,不等姜璇玑把话说完,娓娓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当时潜入苗疆的男性修士,正是前任剑阁宗主,苏青山。而他带来的柳姓姑娘恰恰就是,当今国师柳舟月吧。”
姜璇玑斜眼回应道:“没错。”
“所以你是真不知道另外一家是谁。”
面对黑衣的问话,姜璇玑果断摇了摇头,又渐渐轻启红唇:“但我隐隐有所猜测,作为蓬莱岛神裔,修道天赋定然不俗。故而无非是那么几家几人,大概是……”
姜璇玑说着说着,望向黑衣抿笑起来:“比如姓薛……”
黑衣楞了楞,随即冷笑:“当然不可能姓薛。”
停顿片刻,姜璇玑长眉微拧:“不是?那难不成是姬室。”
“也不可能是姬家皇室啊,大祭祀。”黑衣听罢,靠在马车车壁摊手道:“你觉得蓬莱岛的后人,会去修炼人道龙气么?”
姜璇玑翻了个白眼,思忖间把枪尖插往地面,柔夷双手杵在杆尾,托起下颌腮帮,细细低凝沉念侧脸在晨曦扫耀过后,映出明媚的金黄色,仿佛让愁绝乏味的山涧都增添出美妙风色,随着微风潋滟不停。
随即,她下意识道:“莫非是苏家?”
“哈哈哈哈哈。”
可她的话,换来的只有黑衣的捧腹嗤笑。 再见黑衣乐得跺脚,笑了起来:“苏家?如果是苏家的话,那么他苏云大半已经活过来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少女俏容难免生出几分怒色,纤染墨眉架不住愠意,泪痣在涨红脸色上渐渐盈满羞耻,红唇一张:“总不能是蛮人!是夷人啊!!”
“呵呵呵,那当然不是。”黑衣虽然在取笑着姜璇玑,但万不想真触及她的怒气,即刻开始解惑道:“论及天赋,当今天下还有哪个人比得及她?”
他,还是她?
姜璇玑想了想,说的是女帝 。 不对,不应该是女帝。
难道,姜璇玑星眸接而抬起,目光落进马车内,有些难以置信:“莫非上官玉合是……”
那么如果上官玉合是当年三家后裔的话,能救苏云的办法,就只有……
姜璇玑站在黑衣人身边,逐渐回首,待着她唇峰再次张开:
“所以你刚刚是在喂血?如果能将三家精血都灌输进他根基之中,他此副躯壳体质几乎等同返祖,那么至少生机将不会再流失!”
“大祭祀,还挺聪明。”
还用你说。
只是如果上官是蓬莱岛神裔后人的话,按理说苏云作为上官玉合的儿子,本身应该具备她的血脉才对,可为什么?
而就在黑衣与姜璇玑道明过后,迎着黑衣一副让她还不赶紧给苏云喂血视线下。
姜璇玑揣测着摇了摇头:“不对,按照你说的,怎么感觉还是有几分不足,亦或者说不对劲。”
事已至此,反倒黑衣愁而不解了,询问道:
“有什么不对劲的,只需要你再把精血灌输给他,便可保他顺利前往神隐洞,而那片禁地空间有着修复道伤神魂,以及心境的功效,届时他定能复苏。”
一般而言黑衣能说的已经说了,能做的也已经做了。
眼看着能护住苏云生机,再安然前往神隐洞,大好良机你这小妮子还犹犹豫豫的?
“喂!!”黑衣续后唤了声,略带讽刺:“你不会心痛自己那点精血吧?”
听着黑衣的话,姜璇玑当然没有这个顾忌,只是有一个前提,想必前方这个黑衣人是不知道的,其后她皱眉道:“倘若上官玉合真是神裔,苏云的生机已经稳住了。”
嗯,这是几个意思。
黑衣一头雾水
然说着,姜璇玑就持枪挑开车帘,乃至苏云身上盖有的白布,观察了会再盯向黑衣,说道:“他体内早就有我的精血,否则他早死了。”
已经有了?
黑衣目带狐疑地扫望姜璇玑,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大比期间,我亲嘴把一滴心头血喂进他体内,苗蛊七绝之一的心头血,实际就是身为圣女,亦是制蛊人的精血。”
姜璇玑一一禀明,并走进车内伸手把住了苏云手臂,探查起来:“你虽已经喂给了他精血,可眼下也只是减缓了其生机散出的速度,依旧还没有转机。”
这么早你就把自己的心头血喂给苏云了。
你小姑娘家家倒是玩得挺花。
黑衣看似心中冷嘲,实则还是困惑地跟后步进马车内,同样摸索起苏云根基和生机的情况。
在此之后,黑衣不禁抚颌思索道:“你说苏云会不会……”
姜璇玑瞪起星眸:“会不会什么?”
黑衣憨憨笑了笑,伸出一纤长泛亮的手指,指向苏云:“他不是上官玉合的种。”
姜璇玑脸上仿佛有数条密麻黑线浮现,破天荒以看傻子的眼光投往黑衣:
“他不是上官玉合的儿子?是你没脑子还是上官玉合没脑子,难道还能有人可以在上官玉合眼皮底下,偷龙转凤换了个娃,让剑仙养了十几年不成?”
嗯……
黑衣想了想,难说。
他看上官玉合的确好像是没什么脑子,笨笨似的。
而且偷龙转凤也不是不能,女帝就可以做到啊,这么细想至当年一些往事,没准东方岚还真处心积虑抱走了真苏云,换了个假苏云给上官玉合呢。
然而遐想归遐想,姜璇玑并不觉得上官玉合养错了娃,瞥了瞥蹲在前方黑衣就道:“有没有可能,你不是神裔。又或者说,你的精血不够品格。”
嗨!!
瞧你说的,也不知姜璇玑哪句话触及了黑衣的逆鳞,便见他抬起手就拍了拍自己软软厚实的胸膛:
“我可是如假包换的柳家人,还说我精血品格差,没准是你这小妮子的精血炼成的什么心头蛊,成分太差,不足矣让他集齐三家精血,返祖体质血脉!!!”
如果真是如此。
姜璇玑看着黑衣,若有所思,久久无言。
最后她开口说道:“又或许,苏云只是已经拥有了两家精血。我们的精血也没出错,只是他自身血脉归血脉,却还是缺少了上官玉合的精血呢?”
大略说出,黑衣默然,算是认同了姜璇玑的话。
过后,黑衣抬起头,望向姜璇玑,缓缓道: “如今凉雍二州,因镇魂石以及凉州一役上官玉合抽取地运种种关系,灵气逐步变得削薄,且不少投诚的夏兵与蛮军正连及各座关要城池,以雍楚间云梦泽一带封锁夏人难逃……”
“……而且他们此举,目的恐怕还是为了追杀你等吧,假若我们贸然回凉入雍,敌人定当闻风而至。况不说,女帝剑仙兵败凉州,下落不明,要寻出她们可不容易。”
听到黑衣的话,姜璇玑轻轻点头后站起身,黑衣跟着也站起身。
接着姜璇玑抚了抚长枪,俏容灿笑,唇角微勾:“找剑仙和女帝不容易,但还有一个人找起来倒有法子,而她想必知道上官玉合下落。”
黑衣面具后杏眸睁开,困惑发问:
“谁?”
姜璇玑即而脱口应道:“仙宫,苏清璃!”
“竟然是她?”黑衣自言自语,莞尔笑笑:“但你说得对,可要怎么找她?”
“法子很简单。”
“哦!!”
话后,姜璇玑一挑纤染长眉,探手入衣襟,隔着沟壑玉兔软肉左掏右掏,过了会柔夷食指与拇指间拎出一瓶黑瓷,星眸眯眯递在黑衣面前,略带怜悯道:
“此毒是我幼时,在森中见一鹰往兔巢投的毒物所练,中此瓷毒者即病,头七日似平常无事,过后头痛、肺干身热,乃至府藏不通,死矣。”
黑衣仔细端详了番面前瓷瓶,道:“世间竟还有此毒?”
“当然。”
姜璇玑再傲然道:“此毒目前除我之外,几乎无人能解,试想偷偷把其投于蛮族军中,会发生什么?”
黑衣想了想,根据姜璇玑所说出的中毒者症状,以他的境界学识,不难能得出后果。
少顷,黑衣笑意玩味道:“你要在蛮军中缔造一场大瘟疫,接而弥漫雍凉,届时要解此毒,蛮族人必然会请动那医术圣灵的仙宫宫主。”
“不错!”姜璇玑嗯了声,欲收起黑瓷。
然间隙,就在她收瓶入手前,黑衣却抢先一步夺过了瓷瓶,并道:“大祭祀,以你当下境界伤势,要去雍京凉地投毒的人选,明显我更为合适。只是……”
只是?
黑衣犹豫了会,问道:“你怎么敢肯定,苏清璃会帮我们?大祭祀,要知道蛮军掠夏时,苏宫主可就在凉州城,然而她并未出手啊!!”
对的,黑衣说的没错。
但更令姜璇玑惊讶的是,他所知道的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多得多。
而且在此番谋划中,黑衣还不算完全博取到她的信任,不过目前苏云姓命危在旦夕,失去主心骨的她,在夏境内实际也无什么势力可用。
故在姜璇玑所知,比起那与苏云相争的黄丰,两人之前的不明比拼,还是先让苏云复活尤为重要。
至于黑衣是不是真的站在自己一方帮助自己,还是只为了接近自己博取信任,她都不在乎。
其实从拿出黑瓷后,她要的只是黑衣为自己投毒寻人。
黑瓷的毒要完全解开,唯有她姜璇玑可以,当然若论先缓解,进而再使中毒者慢慢恢复,仙宫苏清璃的医术同样可行。
所以这一计,本就有着两个可能。
其一,苏清璃不会被蛮族请动,甚至漠视凡间瘟疫横行,如此按照自己曾被关在欢喜寺地牢展露出过的毒术,那个黄丰很有可能猜出投毒者是自己,最后寻上门。
这个时候,他在接近自己,自己也有了安全进入凉雍,以解毒为借口,实而寻找上官玉合的筹备。
而其二,苏清璃在凉州不出战,有可能是什么把柄被蛮族所拿捏,也可能是如上官玉合那般,和黄丰‘苟且’到了一块,如是这般,苏清璃必定会出手解读。
但按照之前她自己接触到的苏清璃,其很明显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算计,那时候苏清璃给自己的感觉,明显不像一个通敌叛夏之人,但不管真相如何。
只要她出现,无论她心中对苏云这个侄儿,存不存在一丝好意,姜璇玑都能从先浮出水面的苏清璃,慢慢拨开水雾下上官玉合的踪迹。
念到此,姜璇玑渐渐抬起俏好容颜,星眸妖诡,让人猜不出她真正的想法,淡淡提醒道:“既然你揽下了投毒一事,那就只需要做便是,不对吗?”
前方黑衣手持瓷瓶,默默视之。
良久后他蓦地一笑,收起黑瓷,跟着说道:“香粉调黛,脂膏点鸦,美人丽质,灿若夏花。看来他当真得到了一位贤内助。”
继而他又从袖口中取出一叠画满情花的信纸,递给姜璇玑,道:
“凉雍已失,天遁牌有可能因为蛮军摧毁各地传讯塔导致无法使用,也有隔墙有耳的危险。此是情纸,用时写上要传递的信息,再叠成纸鹤灌输灵气三息后,便会遁入虚空来到我手中。”
姜璇玑斜撑枪杆,接过情纸,眉峰凝凝:“此物只能单方面联系到你吗?”
“呵呵。”
得言,前方黑衣轻笑。
忽地黑衣往前迈出一步,伸手拦腰环住姜璇玑软软后背,贴了上去。
姜璇玑闻着前方弱弱的花香,微微侧目,瞅着黑衣再使出一只手,稍稍抬起自己半张面具,颊晕娇语,在自己耳畔吐出几句话后。
再者,姜璇玑兀地感觉臀肉被人捏了捏,她惊地赶紧把黑衣推离 。 却见黑衣拂袖转身重新戴好面具,脚尖轻轻一点,跃上云巅,其再回头深深望了眼停在山涧中的马车,笑逐颜开道:
“拨云见日,终有会期。再会,小苏公子。”
话尽,黑衣化为花影衣舞,一掠而去。
空留地面脸容嗔红的姜璇玑,驻长枪入地,满带怒容抬起星目:“怎么还有这种趣味!!”
届时她身后,霍遏疫正捂着眼睛不敢直视,还在思考以后怎么给苏哥哥解释姜姐姐被人捏捏扣扣的事,一旁的萧百灵反急得跑了上前,拉住姜璇玑的裙袂,眉弯凛冽,似乎有些不悦,直直白白说道:
“喂!!你不会要被别的男人勾跑了吧!那还怎么救师父啊!!你还要做我的师娘嘛!!!”
听到小百灵的话,姜璇玑可谓百口莫辩,只好单指重重在她脑瓜敲了个板栗:
“傻不傻,那是个女儿身。”
萧百灵随即歪头,大眼睛眨了又眨:“女的?啊!?”
“当然。”其后姜璇玑回头远远眺了眺淡去花影,神色很是奇怪,低声不解:“但她为什么会是柳家人?”
只是萧百灵听不到姜璇玑在琢磨什么,心怯怯摇了摇她裙摆,咧开银牙讨喜笑道:“哎呀呀,那师娘呀师娘,那个黑衣人是谁呀。”
“又想起来叫师娘了?”姜璇玑低头笑眯眯道。
“嘿嘿嘿。”
“行了,收拾收拾。把孟楠抬回车,走了。”
“好咧,我们接下来去哪呀?”
此间,姜璇玑坐于车舆上,凝望了被白布盖着的苏云好一阵后,方才执起马缰: “去哪?天涯海角吧。”
走那么远?
萧百灵、霍遏疫俩丫头登时人都傻了。
再见,马车渐行渐远,入南。
————————— 这一条路不太好走。
另一条路也不好走。
在凉州城入雍城关,同日亦复有一辆马车漉漉驶入轵邑城,随着视野溅入装饰雅致的车内。
斜跨在板面的琉璃蓝玉高跟,依旧清怜惹目,再沿着白里透红足面,纤美有度的小腿缓缓往上扫。
冷艳熟妇袭着盛白长裙,傲人胸脯轻缓摇晃,目之所及至丰腻流溢的肉臀稳稳压在昂贵羊毛毯座上,再见她双双掐印柔夷盘在小腹前,闪烁莲印隔着衣料,隐隐透出光亮。
其身前搁置案几的红潮剑旁,一盏微弱青瓷烛灯,接近燃尽的灯芯尚且在她不断磅礴使出的灵气中,坚持延烧。
只是,望着上官玉合在灯火映衬下,艳容脸侧一道道浅浅泪痕,以往她凌冷的剑眉都悲恸起来,并且在密密于额间渗出的汗珠,更是让她如剑锋般雪巅孤高的神态,变得充满了凄然。
她踌躇在灯芯前的坚守,似已持续了很长。
直到有那么一瞬间,灯芯虚萎晃动终于停下,上官玉合方才缓缓睁开了剑眸。
届时,坐在上官玉合左侧轿座,身袭明媚桃红单衣,去了鞋袜的熟腴妇人,桃眸凝露而起,纱蚕做成的单衣,覆盖在她熟得不能熟,胸前臀后尽显耸伟的润汁身段上,毫不掩饰地将两点豆大般的乳粒昭之欲出。
而就在熟腴妇人裴皖,唇瓣分离间隙,其骚蜜肉穴夹带的珠链便开始疯狂颤动起来,导致她发出声音都带上了不少怔颤:“宗主……嗯是不是云儿……云儿他……状况稳定下来了嗯……”
奈何,上官玉合只是轻轻瞅了她一眼,剑眸便如点水般跃动至右侧,黛眉继而一沉,淡红绛唇微启,素面冷道:“云儿的生机稳住了。”
话音落下,给予的方向。
自然是坐在大夏剑仙右手方,衣着淡雅圣灵黛青低胸长裙,月眉颤颤似闭目养神的苏云姑姑,仙宫宫主苏清璃。
然。
虽说着像闭目养神。
但一别往日逢面便似出现在悬月之下,乘风而去的仙子,当下梳起轻龄少妇独有的堕马髻,沉鱼落雁圣容上,浮起片片潮红,如此一桩桩一种种放在典雅出尘的苏仙子身上,反而充满了诸多反差。
更别谈垂眼其鹅颈下,在被低襟胸衣裹束,半弧溢出的左侧酥乳肌肤表面,那琉璃仙体白净的肌肤,被刻上的一计宛若倒扣心符,心符中央如显锁芯,四周遍布荆棘之牢裂纹的奴印,直似瞬间在仙子圣雅貌相外,贴上了层痴淫妖魅。
而且再沿着奴印望向扫去,其乳尖穿挂串串水晶银链,于围着显然和裴皖一致被改动过饰样的单薄裙衣下,绕着挺拔玉立酥乳,柔和甘美小腹直袭跨根穴前。
一件被安放在羊毛毯座上,根长三寸有余的机关偃牛角,正恣意地钻进她的穴中,用着机偃牛角冰冷冷,又略显粗糙坚硬动的角器,不断扫刷她穴内敏感肉褶,挖出的圣水灌透了毯面,被插动的穴壁肉门,唇瓣涨溢吞吐的模样,足实香艳万分。
只不过待上官玉合话语声落下,却见得坐在侧方的苏清璃仿佛在忍耐着什么,没有作答。
上官玉合未免黛眉蹙起,似厌烦了般,一拍面前桌案:“苏清璃!!”
随着一声喝起,上官玉合蓬勃灵气在马车内宣溢翻腾。
苏清璃方才悠悠睁开清眸,但她白腻圣灵的脸颊,尚且被折磨得滚烫,语气半带嗔怪,又半带调戏般说道:“嫂子,事到如今你还在乎云儿么!? ” “你!”上官玉合闻之,横了一眼苏清璃,声音有意冷了几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呵呵。”苏清璃轻轻笑着,眼睫弯弯颤颤,随即举起俏手拨开半袂衣领,将大半刻在胸脯软肉上的奴印展示出来,又抬眼细细凝了凝裴皖,再望向上官玉合:
“凉州一战后,那厮虽受了重伤,可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逐而,上官玉合剑眸撇过苏清璃胸乳软肉上的印记,便立起两指欲即挥出。
可未等她手间剑气使出,苏清璃又拉起衣袂:“奴印是种在我身上,但也是给他看的,作为一把双刃剑,未必于我无利。”
上官玉合压低声音,警醒道:“时间久了,你的身体很容易就会失去控制。”
苏清璃闻言,眉眼反浮起喜色,怏怏扭头看向裴皖:“这不挺好的吗,嫂子。说起来,那人的活计倒是不错,就不知嫂子你有没有步入极乐之境,行那事时比起我大哥,是否更愉悦呢?”
见着话落,上官玉合两腿不由得一紧,丰腴有肚的肉腿恰到好处地互相荡出肉浪。
可半刻后,她便急得站起身,翻手揪住了苏清璃衣领,仙姿绝容冷得发艳,如山河粹染般的长眉皱拧到了一团:
“够了!!”
被揪住衣袂的苏清璃,整个人似无力地被推在车,穴中机偃经此捣得更深,汩汩出水间她容颜抑起,角处瞅着不断往后飘远的景色,似笑非笑道:
“同作为一个不守妇道的人,嫂子凭什么这样……对我?”
而看着两个人都快怒贴到一起,一旁的裴皖也伸出手,制在了上官玉合手腕上,劝解道:“别说了,宗主、苏妹子。都是我的错,如果一开始不是我……不是我……。”
说着说着,裴皖两行泪花从脸上悄然滑落,饱满硕乳都上下激烈荡漾起来。
这时,上官玉合才松开了手,坐回原处,低头望着面前云儿的命魂灯,藏在袖中的柔荑不知何地攥紧压实,心绪有些复杂道:“清璃,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苏清璃忍着身下不停倒腾的牛角,鼻息哼吟:“与其在明面与之相抗,不如潜藏暗面,釜底抽薪!!”
但是……
云儿性命危在旦夕,按着命魂灯的指引,他应该已快过了雍州,眼看着是要一路入楚南下,她作为娘亲难道就在这干等着?
还是说……等着被干!不成?
只待一刻,苏清璃便慢慢说道:“有那个姑娘在云儿身边,云儿不会有事的。”
那个姑娘?是哪个姑娘!
上官玉合心中莫地一酸,冷容抬起:“你说的,可是一个紫衣女枪修?”
“没错。”苏清璃点了点头,道:“她不只是女枪修,应该还是苗疆中人,不知嫂嫂可知道巫蛊七绝中的心头血?”
毫无疑问,上官玉合立刻明了苏清璃在说什么。
她身为九州第一剑仙,虽甚少下山,但对于山下的事也不会缺少太多了解,苗疆巫蛊七绝,各有玄妙。
而苏清璃口中的心头血,传是源自女巫圣女心头的一滴精血,有起死人肉白骨之效,不过……
上官玉合念罢,摇头询道:“大战过后,云儿被掏空肺腑,即便有心头血,也不过只能吊命而不能根治,云儿又如何能够康复?”
苏清璃旋即一笑:“很简单!!那个人不会让苏云死!”
“你是在说……”上官玉合剑眸眨了眨,似想通了什么般张开绛唇:“许攸?”
“没错!”
苏清璃再道:“正是许攸。”
果然是他吗?
上官玉合得到答复,面色稍顿地瞅向苏清璃,可继而却见得苏清璃在她眼前快速翻起一只手,转瞬间拍在了裴皖灵台额心处。
望着裴皖被拍晕过去,上官玉合剑眉一凝:“何意?”
苏清璃这才开口:“虽然她跟在你和兄长身边多年,可身无洞虚之志,今日有些事最好还是你知我知。”
上官玉合心底叹了叹,暗暗垂头。
彼时,微风拂弄,就见苏清璃慢慢站起身,秀郁青丝微扫,久坐的牛角缓缓从她穴中润出,散发醺热旖旎气味,若失若散的感觉让她忍不禁地哼出一声娇哼。
即而她又搂起昏睡中的裴皖,探手下跨,拔出来她体内那根如意后,竟将裴皖压在了牛角偃甲上,比她更为熟润的肥雪当即裹住了牛角,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在不明所以的上官玉合面前做完一切后,苏清璃才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细声道: “还有一段路程,这偃甲有累计时间的功效,如果到了京都,被主人发现我没磨够时间的话,他可要惩罚我的。”
听闻言,上官玉合剑眸视向裴皖下身被频频抽插作弄的骚穴,双腿又是一紧,再拧眉抬眼,啧了声:“主人?”
苏清璃呵呵笑笑,柔荑指向奴印,无奈摇首:“不这么叫的话,也会被惩罚的。”
这世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好的仙宫仙子都快沦为奴隶了,不对,已经是奴隶了。
就连自己……好像也……
上官玉合心中涌出一抹古怪。
而后,苏清璃衣袖轻摆,唇角微弯,笑望向上官玉合:“嫂嫂,你虽跌境,可还能登天?”
上官玉合随即转过头来,凝眉道:“当然可以。”
“那便好。”
说罢,苏清璃身形先行一步从窗户飘出。
而跟在后头的上官玉合持起旁侧的红潮剑,再隔着车帘掸了眼外头纵马的红衣,留下一道分身后,也轻轻点足,飞跃而出。
风声随之索索,别眼云岫。
望着周边云卷云舒,霞红鹤飞,苏清璃盘膝坐在云巅,伴随身前香风袭来,见上官玉合到来,她便取出一净瓶,弹指挥动柳枝,布下一盘云中棋局。
“我的棋力比不过许攸,但谋局与破局不同,目的只在看清路数,而非落子。”
听着苏清璃的话,上官玉合持剑站在她身前略了一会,逐而以剑鞘扫了扫身前裙袂,款步坐下。
再见那两团养尊处优,冷艳丰熟的臀肉落落大方坐于云上,上官玉合剑眉稍蹙地思索了会。
随后,上官玉合后发先至地以剑气化为黑子,落下:“以你的境界还模仿不了许攸,由我来!!”
苏清璃感受着身前剑仙澎湃而出的灵气,清眸叠烁抬起。
何为上官玉合,这个人的孤冷高傲无论何时都是凌于世间的。
或者哪怕跌境,而今在她眼里还是无人能僭越到她头上吧?
因此苏清璃只好笑笑,同以白云做白子,与之相弈:“谋定而后动,今日便以天下为棋局,好好思索破局之路。”
再即,苏清璃抛出一问:“天下三分,夏蛮夷格局缺一方则大乱,数十年前大战,东方岚篡位登基荣登大宝,于她而言,权势九州鼎天,唯有天下归一,心境达到至高,境界也有晋升洞虚之上的可能。”
“故而……”上官玉合权衡了下,白如冰荔的冷容见着一沉,道:“许攸当年不似罔顾大夏末路之人,或许夏蛮夷而今大乱,并非他的意图。”
苏清璃点了点头,肯然道:“没错,如果只是以仙宫之主,嫂嫂剑阁宗主的身份来看这一局,当只有叛国通敌之步数,可谋什么才需要天下大乱?”
言及此处,上官玉合脸色变了变,娓娓道: “青山当年扶植洪庆,目的是为保姬家万年江山,更是可以仙人之姿统一家江山,集万宗仙家,创立仙盟。而后教化天下,布道苍生,人人如龙。”
苏清璃接话道:“但正因兄长此计出,许攸再不与兄长并肩而行,分歧逐现。只是兄长当年急着创立仙盟,许攸不满,他们的目的与分歧都出在什么点上?”
再随着上官玉合一记剑子落下,云上剑子泛演出当年种种,跃入眼中。
她愁眉良久,再将剑眸撇向天穹:
“事关的有可能是天书隐秘,神树。或者说,那道天门之外。两次大战,我均曾一剑登天门外,两次我都能从里面感受到一股股不逊色于我,且可能还胜于我的古朴力量。”
说到此,无论是上官玉合还是苏清璃都清楚了不少。
苏青山当年被伏杀身死,许攸的布局,或可能从不在夏蛮夷,反而在天上。
只是难不成为了破洞虚之境,还是恐惧上界,就得做出此事?
骤然,却见上官玉合剑眸一凝,其后她放眼落凡尘,四大神树,天下十四州尽数在眼下。
上官玉合丰冷熟艳的绝容终现出明了神色,眸眼回转至清璃妹子身上。
时下碧穹日光缕缕斜在了上官玉合这位仙姿秩貌的美人身段上,清傲神凛气息霎那如晴雪泛亮般炽展而出。
须弥过后,上官玉合拾起来苏清璃的一颗白子,又拾起自己一黑子,绛美红唇颤颤张开:“云儿是其中一子,许攸要做的有没有可能是……”
“嘘!!”
话语间,苏清璃秉起一根手指,堵在了上官玉合唇前,道:“有些事,心知则可。”
苏清璃说着,适宜般望了望天上。
之后,苏清璃又道:“而今放在我们眼前的有有两条路,其中一条,是先除了黄丰!”
“不!还不行!”
只是没曾想苏清璃话刚说出,上官玉合便制止住了她的话:“黄丰该死,但……”
但?
但什么……
上官玉合脸色有着几分冷诮,回话时,说着说着两腿又不自控地夹了夹,再道:“他还有点价值,死不得。”
苏清璃偏头,叹了口气:“果然。我也想过,但以云儿命魂灯的情况,他魄散魂离的情况,看着不像单纯离散人间,反而是被拘禁了起来。”
其后,上官玉合亦做出某种决断,蹙眉沉声:
“云儿在所有事情的首位,哪怕是天下崩散,我都不在乎。”
故此话说出,苏清璃凝神望向上官玉合,看着她向来冷言无双的绝容,若有若无地流露出几分动人姿态后,感觉着嫂嫂有点古怪,但也只好问道:
“那么嫂嫂打算怎么做?”
“你听我说,我们应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上官玉合细声开口。
此云中棋局,妯娌破局的方法,目前只有她知……与她知。
待棋局下罢,上官玉合从云椅上坐起,留下两团饱满湿润痕迹,与苏清璃重返人间。
凡尘中的马车也已过了雍城关,向着繁花的雍京进发。
出奇的是,凉州大战不过几日。
雍京守城的防备虽还是夏人,可城头上的兵卒寥寥无几。
而随着上官玉合与苏清璃重回车内,以及纵马红衣露出的玉牌,马车便毫无阻拦地入了京都城门。
再漉漉驶入往日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的中央朱雀大道,此时已少了不少人气,关门闭户的模样,家家贴满了禁条。
直至马车停在了京都皇城大内外。
一穿着紫衣太监服的黝黑蛮人,持着拂尘走上前来。
则后,他身后的三门轿辇纷纷被手下人压底辇梁。
“司主上口谕,有请四位美人逐一登轿入宫。”
哑哑如鸭散阴柔的话语,隔着车帘传入内部,跟着牵着马车的骏马,彻响出一声马嘶之声。
前方纵马的红衣先行一甩马鞭跃下地面,修长美腿频频跳动,在走到太监身前,才回头展出英艳俏容,笑着看了眼马车:
“一路走来,你们都不理本宫,可到头来,还不是落在了小丰丰手里,可惜可惜,要是我姐得热闹呢?”
言后,身着红衣的东方贞儿,明眸瞪了瞪太监:“哪个才是本宫坐的!”
太监随即指了指一俩奢靡的金轿,在东方贞儿查阅过后,登辇入宫。
而远远看着东方贞儿的轿辇消失在大内九孔门中,车内几人还不见动静。
紫衣太监就胆惊惊向前走了几步,隔着帘子敲了敲门栏:“主上说了,若你们不下轿,就先请里头的苏美人,去一趟教坊司,和城中乞丐先在里面住上几日。”
尔尔,凋零枯叶扫动丹墀。
“你们主子也就只会这种卑劣手段了。”迎着话语,一只俏白柔荑紧跟揭开帘子,走了出来。
而这先一步走出的圣白美人,自然是大夏仙宫宫主,苏清璃。
再后,苏清璃款款落地,裸足踩溅在空落落的地面上甚感清冷,她扭头看了眼马车:“嫂嫂,我先进去了。”
“嗯。”
一声轻轻的回应,余下叹息。
只是,就待一对欣长玉腿以及蓝晶高跟随后从帘后踏出。
紫衣太监偷默默抬眼,顺着探出帘子的的美人身段从下往上扫了扫。
太监一路瞧一路啧啧称奇,眸子慢慢变得充满冒犯,再惊地把目光落在后出之人的容颜后,又被来人冷得如坠寒窟的剑眸吓得低了下去。
再怂的后退了两步,拂尘摆了摆:“还不快。”
跟着太监话语落下,数名跟随在后的宫女躬着身爬上车与。
只是她们并非迎接上官玉合入轿,反而是把还在车内昏睡的裴皖给抬下了车,又入了宫。
三个轿子接四个人,不对,接了三个人,这是几个意思?
上官玉合冷容不解,刚想开口斥问。
却得见车下紫衣太监,打着颤儿说道:“想必还有一位便是上官美妇了吧?”
不多时,上官玉合反倒冷哼了声:“黄丰呢,又卖什么关子!!还不快让他滚出来。”
话出之上,洞虚境的威压时刻伴随而出。
下方太监登时被压得跪在地面,可他还是忠心地道出自家主上的命令,咬牙道:“主上说了,请上官美人卸甲入宫!”
卸甲?
卸甲什么意思?
上官玉合偏了偏头,剑眸低望了下手中的红潮剑,要自己不带剑的意思?不对啊!
那么卸甲,但自己穿的是裙装,卸什么甲。
说时迟那时快,两位躲在马车侧,没被威压波及到的宫女,在太监话出之后,哆嗦着手脚走近了上官玉合。
什么意思?
而就在上官玉合黛眉锁拧间隙,宫女的手伸向了她的衣带腰袂。
上官玉合冷容顿生怒气,狭长剑眸演化出晦暗杀意。
好一个卸甲,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是要她脱光了走进去吗!!!?
如果她听随去做了,那么九州第一剑仙的尊严何在?剑阁之主的威严何存?
故而上官玉合想都没想,提起红潮剑,一缕剑气便刹地停在了太监额前。
“说!黄丰在哪!!”
太监低垂着头,孤冷的嗓音在耳边飘荡,其望着眼前丰姿霜美的高跟玉足,只能暗暗压下悸动的内心,摇了摇头:“小的不知。”
“很好!!!”得到蛮族太监的回复,上官玉合悠悠收回冷冽剑眸,红潮剑迅速归鞘,长腿接而向大内迈动。
想要她上官玉合‘卸甲’入宫,简直是荒唐,既然不说出来,那她就自己进去找!
宫墙红柳,玉人思尽在心头,微抬螓首,泪痕伊面碧波流。何时步摇抖抖,问别青山与云否?
只敢埋意于钗头,大梦难全,墨眉颦颦赴琼楼,脚踏红尘。把盏渡舟不回首,子规南来东流。
再见雍京皇城城墙下,紫衣太监额间一点红,滴透了石面。
上官玉合倒持红潮剑,独行步入了大内,在她身后的宫女都未敢阻拦,反因太监被剑气刺穿灵台的景象,骇得奔逃。
然而此时此刻,视野僭跃,直过九龙桥,太极殿前八扇大门齐敞。
在大殿之内龙椅之下,一半身赤裸,裹足了白布的黝黑少年黄丰,正左手斜挎膝面,坐于阶梯处,缓缓抬起他那张厌丑的嘴脸,目光遥遥察向宫门处。
接着黄丰嘴角歪歪一笑,似带得意又似了然欣赏般,拍了拍手掌:
“剑仙果然还是剑仙,很好,那样才有趣嘛,上官夫人。只是接下来几关,你又得怎么过呢!!”
话语如针落在大殿上,上官玉合亦走进了大内门廊,烈阳隔飞檐倾扎在她勾人熟润的身段上。
然才过槛栏,她剑眸前方御道外侧站立的一名女子,却先一步让其止步。
上官玉合望着眼前捧匣女子,明显冷容顿了顿,握剑之手稍颤,绛唇翕动片刻后,才拧紧黛眉,缓道:“你怎么……在这。”
能令上官玉合有所惊讶的捧匣女子,显然不会是什么陌生之人,她的身份,正正就是剑阁近侍之一的清水。
但就在上官玉合话出后,捧着匣子呆立在数步外的清水近侍,神情脸色如常茫茫,只是目光无神地向前走出一步,把捧着的匣子隆重抬起:
“二请剑仙卸甲!!”
说话间,上官玉合凝神望向清水,神识在她体内环视过后,凝了凝眉:“同一种手段,还妄想使几遍吗!!?”
语罢,上官玉合柔夷微动,并作剑指使出一抹剑气冲刷进前方清水的体内,过后入体剑气如化春雨般洗涤过其周身百骸,一点点将她体内的媚毒刮得粉碎。
只是这种剑气易髓的方法,显然是不如女帝那种真火洗髓淬炼的。
清水初入化蕴的境界,经过此举亦是立刻跌落至归灵境 。 而再看向身前被洗髓过后的清水近侍,已然脱力瘫坐在地面上,茫然的抬起头:“宗主,您……我怎么在这里。”
上官玉合见此,一双清冽孤冷的剑眸没有表露出过多情绪,只是或许还是由于心中不快,黛染长眉稍蹙,紧接说道:
“把你手里东西给我,然后回山,召回外界所有弟子,宣布戒严令!从今之后,无我或云儿之命,任何人不得离山,并且三月内禁再服用任何提升修炼的药物,有违者断传承绝气海,逐出剑阁。期间并责全宗入剑墓拓骨林,若不得剑以刻意入骨碑中,世不得出。”
得言,清水近侍瞳孔瞬间沉寂下来,不禁惊异。
剑阁戒严令,已有多少年从未实行过,上次发生类似的事,据说还是在大夏立国之初,而且剑墓拓骨林可是在剑墓最深处,宗主让所有人进入其中,内里的险阻和杀机,岂是寻常炼气士可承受的?
只是宗主为何如此做?
然而,上官玉合行事即便不如女帝般傲慢,但也称得上无比孤高。
故上官玉合未等清水念明缘由,冷容凝霜,拧起剑眉,便冷声喝道:
“还不快去!!”
“是。”
说时迟,被宗主肃声恐吓到的清水,娇小的身躯颤了颤,接着拿起倒落在匣子,躬身送了上去后,就转身踏出飞剑往清净山方向离去。
默然片刻后。
上官玉合才渐渐低头,将目光落在了匣子上。
这又是什么?
彼时她平复了会心绪过后,只再见上官玉合皱着眉儿把手放在了匣子的撬锁,轻轻一拨,茫光遂溢,再凝眸而落,一幅古朴画卷霎然现于眼前。
这是……
拘魂图,一图可封一魂,若无外人介入,入画之魂便将永远陷在记忆中某个难以遗忘场面,直到魂竭而散。
恰是在画卷入眸瞬间,上官玉合绛唇无法自控般翁动起来,双眉齐齐拧立,似有着某种说不出的悲凉,又似盛怒将至,继而她迅速阖起匣盖,剑眸瞪地往前方远处的太极殿方向扫去。
一阵压抑寒霜绝劲的威压,顷刻笼罩在了整座皇宫之上。
冷瞳目视前方,其红润绛唇在停下翁动后,决然张开:“你什么意思!!”
所出之音渺荡大内。
她要传达的方向,自然是身处在太极殿内的某人。
而就在上官玉合话出后,不知是不是黄丰早已算计到位,又有一名紫衣蛮族太监从侧方耳廊小踏步跑了出来,再近前后,恭着头开始低声传话道:
“主子说了,任你来去自如。只是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限,另外一张图他可不保证是否还会完好地交到美人手里,而且还有……”
“还有什么!”闻言,上官玉合冷意未减,刮目而去。
小太监顿时吓得拢手跪地,又忍不住将视野落在前方剑仙玉体上,扫着那欣长有度的长腿,颤声回应道:
“还有主子说,若你选择带着匣子离开,半个时辰后,您且需把外衣全数褪下,空留一件单薄亵衣,不得裹胸,不得着裈,系戴银金锁,换上那对白玉高跟,再可继续前行入宫。”
取舍,往往是人时刻需要面对,又时刻需要考虑的。
然此话落在上官玉合耳中,看似有所抉择,实则又当真能抉择吗?
假若她选择不听从黄丰的主意会如何?
拼个鱼死网破,上官玉合当下依旧有把握随时收割黄丰的姓命,但比拼过程瞬息万变,她难以保证黄丰在踏入死门关前会对另一张拘魂画做出什么,又或者黄丰算好要跟自己鱼死网破,早早把东西藏在不为人知的地带。
那么真出手杀他后,万一无法找到剩余拘魂画,云儿便会落入魂竭而散的地步。
只是即便要带这一份拘魂画离开,但就真的要完全听从黄丰所说的不成?
蓦尔,上官玉合将匣子收入袖中空间,然她并没有选择离去,亦只是继续提起红潮剑外,一身神识气机远越数里锁向太极殿内坐于龙椅之下的某个蛮族小鬼。
想要让她上官玉合妥协,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而太极殿内,黄丰黝黑的嘴脸也是阴阴勾起,瞳孔中满是欣赏之色,他再次抚膝轻叹:“天上仙子无外乎红粉罗鹊,天底下独此一人,冷艳无双,心中意气盛绝于天!只是……”
“……接下来,这一关!!你又该如何过?”
在黄丰叹语声中,上官玉合纤长丰艳的白衣身影,逐步过了忘德门,入了正场,可却又在已能目视太极殿,不须数十步便能到达前,被一名宫人打扮的女子给拦了下来。
待上官玉合停于宫人身前,剑眸徐徐滑过,黛眉妄是拧立:“你一身灵气,是仙宫之人!”
得言,宫人女子贝冉竹俩手福在身前,渐缓抬眼望向身前数十年韶华依在,艳气冷韵的仙姿绝颜,心中难免生出一丝嫉妒,低着声摇了摇头:“还请上官剑仙止步吧。”
“怎么!!”上官玉合神色稍凛,扫了眼太极殿,再道:“黄丰是觉得派你一位化蕴境巅峰,就能拦住本宗主吗?”
旋即,感觉到身体被剑气扫荡而过的贝冉竹,心头闷得难受地咬了下牙关,回应道:“不敢,但有一话,是小主让我告知于你的。”
“何事?”
上官玉合冷声中,贝冉竹率从腰封取出一瓶药液,说道:“想必此物,剑仙已知是何物了吧?”
这时,上官玉合凝了凝眉,神识探在药液内,其持剑之手轻不可察地顿了下,冷道:“何意!”
贝冉竹闻言,抬首而起:“滤泉液。据小主说,此药可不仅在剑阁内有流出,剑仙不妨猜猜,大比期间,各地坊市卖出了多少瓶?”
通过神识,上官玉合能明确得知此瓶中的滤泉液,源于刮骨柔情,毒性功用类似,只是量少效低,但如果长久使用下去,必将导致修士,男者阳气渐损,女者心智弥散,皆沦为木偶废人。
可以说,此药不是药,而是毒!!
岁月长远,修仙界的根基早晚被其摧毁。
而就在上官玉合沉思间隙,贝冉竹看着上官玉合那张艳冶冷容,轻笑起来 : “零头姑且不计,就算那女帝曾已下令不得再售,可短短三日,滤泉液已向外界散出一千万二百万瓶,大额分量几乎都落在当日在凉州的各地宗门之主大手,剑阁坊市因此得利就有四千多万灵石,仙宫同样有两千多万灵石的收入,远胜从前朝廷年奉。”
上官玉合清楚贝冉竹的意思,当初受制于刮骨柔情困惑,她春丝欲动,一时曾对滤泉液的祸处和黄丰花言巧语所骗,剑阁已和这害人药物脱不了关系。
毕竟正道宗门贩卖此等药物,如今虽然时间不长,但一千多万瓶药液,早已融入到各地修士手中,身名反扑以及此药的依存性,她上官玉合已对此难辞其咎。
念停,上官玉合剑眸微寒偏挪:“然后呢,黄丰让你拿解药威胁本宗?”
“正是!”贝冉竹点头,毫不避着前方那双流眄冷眼,笑了笑道:“滤泉液用后必然成瘾,药石无医。小主说了,只要上官剑仙选择拿画离去,脱衣而回。那么解药将无条件奉上。”
到此,上官玉合已明白黄丰在卖什么关子。
前者以小家威胁,后者以苍生及大义裹挟。
故而,自己压根没得选!!
唯有接受内里那丑恶嘴脸,异族野狗给予的滔天羞辱!!!
凉风簌簌,披拂大内。
停滞在殿前的上官玉合,握剑之手不自觉轻颤,她一剑祭出,可要了黄丰姓命,结果云儿也会死,而剑阁也可不要那正道名声,滤泉液一事,可在她协助废黜东方岚,扶植姬家皇子重登龙位,安天下后慢慢处理。
但……因为云儿,她上官玉合根本出不了这一剑。
那么,还可以不杀黄丰,但用尽手段,控制住他。
不过,跌境带伤后的她能杀黄丰,又真的能控制住他吗?其手中那件宝贝,已拥有和自己叫板的本钱。
晚,一切都太晚了。
上官玉合想着想着,抬起螓首,目视苍穹碧落上飘动的云霄,所视之景有点模糊了,她看不清,只是云儿,娘亲该怎么做才好?
或者,就只剩下一种答案。
就如早前与清璃妹子的讨论一致般,上官玉合再没有丝毫犹豫,狠狠扫了眼太极殿后,一挥红潮剑,踏足而上,剑光划过京兆,雍州,过境剑虹凄厉如血。
她此行南下,剑眸所向只有云儿。
既然杀不得,又受制于人。
那么至少,娘亲在死前,会为你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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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息稍纵,云梦泽。
大夏九州雍居中州,上至北凉,西邻幽州、东临火域,其中若要南渡州境,必经云梦泽山岭一带,此处沼湖绵延千里,雾气终年环绕难散。
其间内,小禁地、洞天福地无数,更有无数走水蛟蛇盘踞,为途游南江四岳入海化龙,造就大妖成人之身。
故而此地,也被称之为炼气士囚笼。
之所以有如此名气,也不单单是因其地形复杂,蛇兽出没的缘故,更多的还是那时不时翻涌在湖沼山岭的毒雾,其雾能吞噬修士灵气,扰乱气机,导致御剑御物者,难以穿梭而过,唯有步行一途
在这世间,恐怕只有洞虚修士才有能耐在此逍遥游历,但哪怕是洞虚修士,传言当年女帝于昭安一年初登大宝时,于云梦泽内寻找晋境蛇丹,都曾落了个衣衫凌乱,逃之夭夭的事宜。
只是关于女帝在内,究竟经历过什么,已被列为忌讳,无从得知。
所以,云梦泽一带,说为人族难至之境,都未尝不可。
然而就在这么一处炼气士畏葸退缩的地带,却有一辆马车,正漉漉前行在片片黑泥污沼之间,虽见骥一毛不明觉厉,但徐眼望去。
两名以割断裙布蒙面的青衣、粉裙女童睁着大眼,三分惊奇七分欣喜的模样姿态,又着实让人感到逗趣儿。
沼上雾绕若吞盘龙,车轮滚滚紫衣化气,遂放长龙入海。
此刻虎欲咬住龙尾不放,已是无稽之谈。
再瞧着泽湖雾气,被叠腿膝坐于车顶的姜姑娘掐诀瓦散,其墨染燕眉下,一对阖闭紫水双眸眼,竟冉冉张开,再缓缓撇向北方,隐现岁暮凌厉寒光。
同刻起,姜璇玑耳边还飘荡着身下萧百灵与霍遏疫,因自己化毒穿行在泽中手段,啧啧称奇话语时,她慢抬起一片檀唇,声如清音碎玉般润往四周:“百灵遏疫,勒马!”
嘶——
闻听到师娘、姜姐姐话语的俩女童,亦很是听话地开始勒紧马缰,转瞬双双回头望向车顶。
却在眨巴眼间。
一柄长枪倏尔电光旋踵从虚空刺出,探入姜璇玑手中,再见阵阵枪意指向空中,雾聚雨珠划过寒利芒锋,这一枪灵气内敛,单是从技巧和气势,已到鬼斧神工的水准。
然恰是如此探足归灵巅峰的一枪,随着当地一声。
一袭盛雪白裙身影踏剑纵身从高空坠入泽沼,雾气顿然止散,雨雾倒升入天,惊艳一枪指向世间最为冷艳的绝颜。
御剑之人,螓首剑眸微低,出枪之人,眉色星瞳稍抬。
冷如雪山与凛若秋霜之景,共现眼前,气氛顿时降至死寂,此刻就连平日里最喜欢瞎闹瞎叫的萧百灵都被骇得捂嘴失声。
有些人,想找的时候找不到,但不找又自己找上门了。
末而,便先见姜璇玑俏手一拧枪柄,眉峰挑起,唇浅一笑:“上天入地下海登极,进屋叫人入庙拜神,不知大剑仙贵访,是想叫得何人还是拜得哪个神呀!!”
再见眼前,身袭长裙的上官玉合,高跟踩践红潮,眼神复杂地望了过来。
但上官玉合只是冷板着脸,降剑至于车顶平齐后,扫了眼枪尖,遂发声冰冷冷吐出两字:
“让开。”
闻言,姜璇玑俏容略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上官玉合,我怎么知道你这个苏云的娘,还认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上官玉合冷容顿时像被戳中了什么似的,变得极寒无比,就连身下的红潮剑都开始因主人心情变幻,而发出阵阵嗡鸣。
可姜璇玑目视现状,非但没有收敛,反还变本加厉地出声:“亦或者说,你有别的儿了吗?让我想想……”
正说着,姜璇玑抬起两分枪尖,隔着两尺外指向上官玉合脖颈,续道:“比如,蛮儿还是什么……呵呵,丰儿!!”
“你!!!”
上官玉合容色随即骤变,剑眸微睁,一方面惊于姜璇玑晓得之多,一方面更是羞怒得周身剑意凌然而出,以致整片湖沼小路都坠入冰窖般寒冷。
但理智告诉着她,如今面前这个女子,其实在保护着云儿。
至于心境为何陡然生变,让她冷艳的容颜爬上了愠怒,又有道不出的愧疚与羞耻,个中意味只有上官玉合一人得知。
毕竟好比如,姜璇玑而今说出的这番话语,其实从她嘴里说出,又明眼看出她和云儿的关系不浅后,哪不像这姑娘的口却说出了云儿最该对她说出的话呢?
然上官玉合对此,无法狡辩。
或许是她清楚自己做了何等对不起云儿的事,又想本能忘记自己的的确确,获得了一丝爽感,一丝绝不该得到的快感。
不过她既然选择来了,就得面对一切。
再放眼当下,对她而言已没有什么比云儿的性命,更为重要。
只要云儿能恢复如初,哪怕让她弃身喂虎,让她命丧前方这杆长枪之下,她上官玉合都会心甘情愿去做,去接受。
然而代价呢?
究此,上官玉合忍耐着收回了一身剑意外泄,接继迈脚离剑,踏空前行,一步步站在了枪尖前,任由着姜璇玑持起的长枪抵在自己喉峰前,刺出一痕血线后,她才握紧柔夷,说道:
“给我救云儿。”
望着前方此状,姜璇玑难免瞳孔凝露,熠熠闪烁,然其面色依旧不退:“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本宗而今还死不得!”
语起,上官玉合忽抬手握住枪尖,白腻柔夷割破血滴,飞速没入沼面。
她上官玉合性冷,平生从不请求他人,但这一次属于她第一次对着名境界远比不上自己的女子,而低声下气的请求道:
“你的枪法枪罡枪意,我见过,虽在本宗看来,他亦是为虎作伥,死有余辜!但我上官玉合可对天道起誓,只要未来有一日,你要取得我性命也好,甚至埋怨整个剑阁也罢,那么都大可拿去,大可上门问剑开山。不过在此之前,你得让我救回云儿,做完应尽之事。”
作为一名母亲,孩儿的命就是自己的命。
当然,即便已是请求。
亦是上官玉合多少猜出了姜璇玑与云儿之间的关系,正因顾及于此,才有了这番话语。
可假若说下来,姜璇玑还是死活不愿,她上官玉合也只好来硬的了。
只是这么一番话后,一时间姜璇玑还是楞了楞,心中为上官玉合对苏云依旧抱有的情分而动容,然尽管如此,姜璇玑还是没有立刻选择退却。
她并非不懂情理之人,更明白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但埋怨上官玉合杀其爷爷,无外乎是为了应该心中不平,去讨一个所谓的公道。
再说了,哪怕上官玉合口中还念叨着苏云,但她目前所做之事,对苏云是好是坏,还俩说呢!
因此,姜璇玑只是稍微轻握枪柄,改口笑了笑:
“很好,你这条件本姑娘答应了。只是,你要怎么救苏云,如何救!这一点我需要知道,否则……呵,我确切还打不过你,但我自信拦住剑仙半刻时间,还是能够做到的。而在此之前,让自己的两个小徒弟毁了苏云尸身,最后大家和他一起陪葬,也未尝不可。”
而说到此,一切就都好说了。
既然大家都是为了云儿,那么她上官玉合自然愿意说出计划,只是可怜两个吃瓜看戏的女娃娃,都呆了,事情已发展到要陪葬的地步了吗?
只是归根到底一句。
江湖嘛,不是打打杀杀,那江湖是人情世故。
言尽于此,上官玉合也是很快的收起威压,握枪而伤的手,在松开后亦是迅速治愈,算是好好在前方这位大概意许苏云的未来媳妇面前,好好秀了一把洞虚体魄,究竟有多么恐怖如斯。
只是区区小伤,能以肉眼可见速度痊愈的事,对于姜璇玑看来,倒没什么出奇的。
毕竟她曾经见证过苏云的恢复速度,那种程度已经是以归灵境媲美洞虚了,如今看来或者是因为苏云是上官玉合之子,体质有什么特殊?
又或者其作为和自己类似,应该与某种气运相连,所拥有的神通?
但无论什么神通也好,体质也罢,苏云还是像极了咸鱼一样在里面躺着呢。
上演闹剧草草收场。
姜璇玑收起长枪,挪开半个身位,随后跳下了马车,还边回头吩咐了下两个‘徒儿’,去周围布阵护法后,率先站在了车舆帘子前。
“等下。”
闻言,姜璇玑扭回俏容,星眸翁动,依旧没给上官玉合一丁点好颜色看,问道:“不是要救人吗?你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此刻的上官玉合已经无暇顾及晚辈对自己的嚣张,所有心思都扑在了内里云儿身上。
在神识四散开来后,她更是深知苏云状况,眼见着她眼中水色愈发迷蒙,可在大事前还是忍住了冲动,张开绛唇,半带哽咽回应道:
“请让我和云儿,独处小半刻可以吗?”
姜璇玑站在帘前,听着此言,不为所动。
再见上官玉合剑眸荡漾着的湿润泪花,从带有三分憔丝的眼角滑落。数来养尊处优的她终是在姜璇玑面前,第二次恳求道:
“所谓九州第一剑仙,正道魁首,无法目视天下大乱,更无法目视苍生性命沦为俎肉。只是,在云儿面前,我只是一位娘亲而已,如果没有剑阁,没有这身修为,我更想和云儿……”
“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扛。可到了跟前,难道剑仙就不会畏惧,不会害怕失去?我也单纯是想有那么点时间,不再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单纯的,当好一名娘亲,难道连这都不可以吗?”
言情恳切。
纵是石头都应该为之软化让路。
但站在上官玉合面前的女子是姜璇玑,数年逃亡和囚笼的岁月,均告知她,没有什么人是完全值得信赖的。
哪怕是母子,若因为分歧还是立场不同,都有可能举剑相向。
而就在姜璇玑正在考量时,隐隐中,清风徐徐而过,仿佛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力,碰触了下她握枪拦在身前的手,再一回眸撇过,星眸内仿佛有着道白衣身影流光掠影,昙花一现。
姜璇玑楞了楞,又将星眸缓缓瞅向上官玉合。
瞳中神色似乎在打量她有没有和自己看到,继而在奇怪上官玉合没有觉察间隙,凝着眉偏过身子,枪尾挑起半块帘幕:
“进去吧,我就在这坐着,不打扰你。救他前,喊我。”
“谢谢。”
听到姜璇玑的答复,上官玉合终于现出一抹喜意,跟着连忙抬起高跟,探脚入内。
无言的泪水,随着帘幕掀开的微风中,向后飘去。
可谓。
玉女独向巫山远,红芳云高绿枝开。海棠落尽何时见,风送残污堕地来。殊知镜尘封,声咽绝,龙楼凤阙倚碧天,画中斜影藏妙玄。忆阶满翠望鞋残,空将情深湿阑干。直待苍龙梦归乡,即是往事终不还,终不还。
回眸问错在何方,孤雪居高不胜寒,一融化来九州春。问情凄凉,凉薄可叹,玉骨消长泪兮,冰魄难返,黑蛟易主入神宫,浅袅轻吟罗衣宽。不知此去重相见,踏遍长河睹芳妍,峡洞幽深白沫染,事与愿违须散,无外乎荒唐,荒唐。
一桩桩错过,一步步疏远,收因结果。
大夏罄其芳华,是堕落亦是举剑,尽记于信间,留于后人说,一剑仙一白衣,相栖清凉山,闻得客复来,情从未变。
在上官玉合走入马车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具躺在中央的少年尸身,虽尸身生机未散,旁边还躺着个昏迷不醒的孟楠。
故上官玉合入内头一件事,还来不及伤感,只脸色冷漠提起这如小雏鸟般的仙宫男丁,丢了出去。
再见一膝玉腿无力弯下,柔夷放在白布上,颤颤不停,难以掀起掩面之处。
于此同时,坐在马车外的姜璇玑,斜眸撇了撇屁股朝天趴在地面上的孟楠,脑袋靠在了车栏,听着内里撕心般的哭声,默默阖上了眼。
姜璇玑并没有刻意计算上官玉合在里面待了多久。
只知道日照树影,偏移了小刻,直到内里声音都隐隐约约变成嘶哑。
良久,身旁帘子才被一柔夷拉起,接着姜璇玑星眸撇过,望着上官玉合从她身旁坐了下来。
姜璇玑没有先开口说话,只是瞧着上官玉合显得有些红肿的眼角,默默从怀中取出件轻纱递了过去。
见上官玉合楞了楞才接过轻纱后,姜璇玑又眺着远处篝火,淡淡道:“为了日后的事,我认为咱们有必要共享已知的所有信息。”
上官玉合闻言,剑眸低凝片刻:“在此之前,你能否先回答本宗一个问题?”
姜璇玑眉头稍蹙,瞥向上官玉合。
上官玉合遂张开绛唇,娓娓问道:“你是否喜欢我家云儿?”
听到上官玉合说出的话,姜璇玑瞬间蹦跶着从舆架上跳了起来,俏容浮出几分红霞,单手插腰,摆出一幅驳斥神态,语速极快道:
“哈?你说什么!我堂堂苗疆圣女怎么可能喜欢里面躺着的木头?还说你是九州第一剑仙,你看看!!你瞧瞧,呵!瞧瞧你丰乳饱臀的样儿,准是在山上呆久了,智谋学识都跑长胸上去了吧……”
“……拜托!就算他长得是有点俊,也确实有那么点本事,但你难道不知道他有多认死理儿和假正经吗?所以不是哪个女子见到你家云儿,就会喜欢的,好吧!?我要能喜欢他,我就是就是,蒙了心的糊涂虫,糊涂虫你知道吧?就喜欢在人手里扭来扭去,一点它就哼唧哼唧傻憨憨的蛊……”
“……再说了,本姑娘之所以救她,不过是不过是……对,觉得他还不能死,他要是死了,诶!反正他已经抽出问情剑,他就得负担起神裔一族的使命,举剑问天!!在此之前,别说如今生机流逝,魂魄飘散了,就算肉身化成灰,我都得把他复原了!!!”
话语冉冉落地,宛然在目一切了然。
上官玉合剑眸露出些许宽慰,一片面又闪过不少神伤。
或许世间最适合云儿的还是别人吧,她作为云儿娘亲,便有着天然难以逾越的世俗规矩,即便她已经明白云儿的心意,可看似顷下能戳破的纸,却厚实得如罡石般坚硬。
“那么云儿就交给你了。”
默然片刻后,上官玉合没管姜璇玑是否承认,自己有多心不甘情不愿,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但转而她又一转话机,问道:
“只是你居然晓得问情剑?以及那神裔又是怎么回事?”
——未完待续。
(`Δ´)!:
哦豁,啪的一下我就更新了,诶嘿~
嗯……啊噢……想大夏了没,想玉合了没,想卸甲了……咳咳嗯,容我想想。
说说吧,其实后面存稿还有不少,只是要完全端上来可能还得不少时间,因为后面姜璇玑会和楚王妃相遇,然后前往神隐洞,以及魂中画、卸甲也还没写完。
不过吧,另一方面,我觉得这种一次性堆料更新,会有种写太久,动力不足,慢慢的催更多了还有点压力,所以雪儿打算改变一下更新方案。
即,我不再以一次性丢十万字以上来更了,但章节不会变,故而一章更新后,会以十天到十五天内(尽量不超这个时间),在同一个章节内,叠加更多的字数。
也就是怎么说呢,原本25章规划,是写到苏云进入神隐洞,然后开始进入岁月长河修炼为结束的,但我感觉写到这估计十五万字是肯定有的,再来一次三个多月才更新,估计打架也受不了,所以就变成这样更新吧。
也就是说,这次更新后,这一个25中呢,其实保底还有大概七万字左右的内容,我会陆陆续续写完后面,再重新发进这个稿件里,不会重新以25下,进行更新。
如此更新循环,可以维持一个时间固有更新吧,不拉长时间,我的动力可以大一点点,你们也不用想着天天催,可以过个十天十五天再来看看,到底写好没有,那时候再催催……且这种更新模式,读者也不会因为久了没看,忘记书中内容了吧?
嗯,差不多其实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啦。
25后续,还有一个惊喜,嘻嘻。
多的不说,尽请期待吧。
最后还是要感谢大家陪伴观看,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都是雪儿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我们下次再见,不见不散。
贴主:justforsis于2025_08_30 22:21:38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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