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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谱(在落雪的尽头等你) (121-132)作者:弄玉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0-06 00:33 长篇小说 8670 ℃

  

  第一二一章.心有安宁

  “对了。”洁芝问道:“阿白你修练得怎么样了?”

  白夜飞耸耸肩道:“三元应该就快了,但也不好说。明明感觉就差那么一点,却就是捅不破那层窗户纸,也不知是为什么?”

  “不用这么急啦。”洁芝笑道:“阿白你这样已经很快了。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快的修练速度,连听都没听过,传出去都要吓人一跳呢。”

  白夜飞摇头,“我这是靠吃药来的,不值得夸耀。倒是易筋经的修练进度还不错,第二层很容易就上手,我这几天苦修没白费,已经运转纯熟,很快也要开始修练第三层了。”

  “唔……”洁芝低头深思,沉吟道:“这样的话,你该认真考虑主修功法了。易筋经在炼体这块功效不凡,非是其他功法能比,却不长于攻伐,考虑到后头,你还是要趁早有一门主修功法,不然和人都起来很吃亏的。”

  “这不急吧?之前我急着修练,是担心膻根邪教来找事,现在他们被一网打尽,一时半会不是威胁,我练易筋经也挺好吧?”

  白夜飞笑道:“毕竟,我一个音乐家,弹琴作曲才是正道,比起修练攻伐之法,多学几门乐器倒是急需,哪里需要什么争斗手段?”

  “不是这样的。阿白你失了忆,不知道。”洁芝连连摇头,神色担忧,“你现在一朝成名,得了白小先生的名号,是全天洲等级的大音乐家,但根基不稳,肯定会有许多人不服,接下来,一定会有人来挑战的。”

  “挑战就挑战啊!”白夜飞不解,“音乐家挑战不就是比琴斗曲,顶多比一比歌喉,那为什么我要练功,不是该多练曲子吗?”

  “所以说,阿白你不知道啊!这层次的挑战,不会纯比音乐,都会牵涉到功法争斗,半点马虎不得的。”

  洁芝叹了口气,郑重告诫,“而且,部分挑战者性情偏激,上来就会逼你不得不答应,然后跟你赌手赌脚,如果你没有一些手段,那是真会被人打到手断,不得不退出乐坛的。这种事之前屡有发生,但凡一定层次的音乐家,都不会放松了修练的。”

  “……你们到底是玩音乐还是混黑社会的?”

  白夜飞瞠目结舌,“早先你们劝我走这条路的时候,怎么没告诉我这状况?

  玩音乐要兼修武艺也就算了,高妙内功有助弹奏我还能理解,但好好的玩音乐,变成江湖斗殴,这是什么鬼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洁芝语重心长道:“音乐也是江湖一环啊!你到了这层次,自然不能免俗,之前大家谁也没想到你爬得那么快,直接从山脚就攻顶啊,报纸登得那么大,如果这几日不是城里乱糟糟,到处戒严,挑战者都可以把胡同绕几圈了。”

  “这么说,是得赶紧找一门主修功法了……”

  白夜飞苦着脸点头,又思忖起来。

  主修的功法,可以找搭档参谋,自己的境界也得尽量再提一提。

  只是,三元似乎没有预想的那么好上,自己和翡翠联合修练多日,三元培本丹的药力已消耗七七八八,体内的甲木精气都浓到化不开了,却依然没能成。

  每次修练完,自己都有将顺势突破三元的感觉,可几天下来,就是卡着过不去,实在恼人。

  白夜飞摸着下巴,想起陆云樵的交代。正常来说,晋入下一元,需要的是水磨工夫,每一关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在完满之境打磨,等待那一线之机的降临。

  如非如此,那就要赌命冒险!

  若是平常,自己也不介意多花时间,但如今却显得缓不济急,至于后者……

  性价比太低,当前肯定不是选项。

  这么一来,想要尽快突破,就得要另辟蹊径了。

  但这蹊径又从何而来?

  白夜飞忽然想起那天夜里老相士的批言,连忙摇头,想说绝不能走回头路,,现在还远远不到那种时候,犯不着走这一步。

  但转念一想,白夜飞又觉得,人不能迷信,但可以用科学思维来分析。

  自己这一路修练速成,主要是靠翡翠,可翡翠能提供的助力,看来至此已尽,若还想保持这种提升速度,又不拼上性命,就只能找第二道梯。

  眼前……要去哪里找梯呢?

  “……阿白你在想什么?”

  耳边响起一声轻呼,白夜飞陡然回神,随口打了个哈哈,“没什么,只是想说去哪里找梯子。”

  随口说着,白夜飞看向对面,洁芝正捧着茶杯轻抿,青丝披垂,嘴角含笑,目光看过来,娇憨可爱,让人怦然心动。

  ……不行!

  白夜飞心中生出压力,暗自摇头,想说这丫头这么好,又一心都在自己身上,可千万不能拿她当过桥梯,这念头绝对不能有。

  “阿白……”洁芝不知道对面的内心戏,喝了口茶,忽然面现尴尬,就这么捧着茶杯,遮住自己小半张脸,低声道:“那天之后,你都没有再见过碧玉?”

  “怎么?”白夜飞眉头一皱,“有什么好见的?她想要找我,不是要讨债,就是打算报仇,可我问心又无愧,凭什么要让她得手。”

  “但是……”洁芝双颊飞红,露出羞意,“你的确欺负了人家啊,女孩子的名节,很重要的呀!”

  “又不是我想要的。”白夜飞哂道:“从头到尾都怪她自己,人家是冲着她去的,我是被她牵扯,才中陷阱掉下去那鬼地方,险些没死在那里,最后也是我拼命找出生路,带她出来。她如果要讨债,麻烦先把这一笔清了,后头我做什么都是救命。如果不做,两个人都要一起葬身蛇腹,她有什么资格来找我报仇?”

  洁芝满脸通红,如同熟透的华为,声音细不可闻,“可人家最重要的东西,给……给了你啊!”

  “如果那东西对她而言,真比性命还重要,那就请她先自杀,等她死了,看是要磕头道歉,还是要假惺惺地跪地舔鞋,我都没问题。”

  摆足无赖架势,白夜飞耸肩道:“不然,如果她也认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那就恭喜,我帮她心想事成了,自然也不欠她什么。”

  “阿白你……”洁芝大吃一惊,似乎没料到会听见这种答案,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被这么一问,白夜飞微微皱眉,沉吟起来,片刻后,他耸了耸肩,“可能……

  真是我有点名气、有点钱以后,人就开始飘了吧!”

  “不……”洁芝想要开口,却被白夜飞举手阻住。

  似乎想要解释,话到嘴边,白夜飞想起之前作出“必须要硬起心肠”的那一刻,侧头道:“但又或许……我没有改变,本来我就是这样的人,从来就是这样想的,只是之前藏在心里,现在懒得掩饰,也懒得藏了。”

  “阿白……”洁芝一双美目瞪得老大,檀口微张,欲语还休。

  白夜飞用手背轻触少女光洁滑腻的面颊,微笑道:“我能有今天,你和翡翠是对我最好的两个人,我最不希望伤害到的……也就是你们两个。”

  洁芝怔怔抓住白夜飞的手,目光困惑却又温柔。

  “但接下来的路,不会那么一帆风顺,在将来,可能会有很多的无可避免和莫可奈何。因为以我的习惯,该做的事情,我就一定会要做,不计后果……目前这样的自己,已让我非常不喜欢。我不想后头更厌恶自己,所以接下来,不会再这样了……也就是说,真到了那一天,肯定不会再……顾到你们的感受了……”

  抢先开口,白夜飞不管不顾,将心中所想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刻!将来要做什么判断之前,想一想我现在所说的话,重新想想,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然后,再做决定。”

  说完,白夜飞静静看着洁芝,等待对方的反应,少女则愣在原地,似乎一时间没法接受他态度的转变。

  室内静默,白夜飞却感觉到异常畅快,好像快刀斩断了什么,从此再不用带着负累做人,就算现在说得有些伤人,也……

  “哈。”

  洁芝笑颜绽放,面若桃花,目光闪着信任,反过来轻抚少年的面颊,笑道:“我明白了!但我还是相信,就算满世界的男人都是禽兽,阿白你也绝对是最好的那头猪狗!”

  “呃……”

  白夜飞愣住,饶是上辈子阅女无数,也从没遇过这样的反应。

  摸着头想了半天,白夜飞摇头苦笑:“为什么我判断不出你这句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那就别想了,阿白你就是想太多。”

  洁芝笑了笑,高抬下巴,装出成熟,摆起大姐姐的样子,伸手环住白夜飞的头,压向自己胸口,用力将他头发揉成一团鸡窝,柔声道:“好啦好啦,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好的。”

  藏在T恤下那一对肥白兔,紧紧挨着脸面,白夜飞感受其中的圆润饱满,还有充满青春气息的弹性,明明是暧昧至极,心头却没生出多少情欲,反而感觉……

  很奇妙。

  心莫名安宁,好像回到家人的怀抱,半点不想动弹,少年稍微侧头,用余光斜瞥洁芝,明明是与荣如嫣同出一辙的面孔,给自己的感觉却完全是两个人。

  只要在她身边,就算是自己这种人,都会觉得心有安宁。

  

  

  第一二二章.推销业务的基本素养

  ……这样……也不错。

  白夜飞露出微笑,那晚遇到神秘老相士之后,心里出现的慌张,一下就被稳住了。

  ……所谓命运,一定是可以打破的;人生,绝不会只有注定一条路!

  洁芝看见这样的表情,轻揉怀中少年的头发,轻声问道:“阿白,你愿意见碧玉了吗?”

  白夜飞扬了扬眉,“你还没放弃替她做说客?”

  “她好可怜的嘛。”洁芝撒娇,“不管怎么样,就算你不欠她,也该把话说清楚。偏偏你又一直不理她,她只好来请我帮忙,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嘛?”

  洁芝意态娇憨,目光希冀,还枕着两团超弹玉兔的白夜飞,无可奈何,甘心拜倒在枕头风下,耸肩道:“你把刚刚听到的话都告诉她,如果这样她还坚持要来见我,那……就来吧!”

  “好的!”洁芝大喜,手举在额前敬礼,正色道:“保证完成任务。”

  敬完礼,洁芝急急起身,赶着冲出门去通知,白夜飞顿失倚靠,险些跌了一下,看着她匆匆跑走的背影,颇感好笑,心想听了那种话还坚持要来,不是做好准备与虎谋皮,就是不怀好意,那自己……也就不用客气了。

  ……不过……

  念头一转,白夜飞又皱起眉头。

  和这种女人接触,通常都意味着大麻烦,自己以前有个女客户,整天就想着什么清洗世界,消灭罪恶的破事,还要当什么神战士,最后果然死得乱七八糟,还好自己抢先一步举报,否则差点就被拖去祭神,这辈子如果还吃那种亏,就是活王八!

  当天晚上,陆云樵让人传话,说有事情没有干完,晚上不回来了,白夜飞一个人在客厅中练功等待,他双腿盘坐,掌心朝天放在膝头,双目紧闭,神识内窥,修练易筋经。

  真气在经脉之中运行,心神渐渐放松,通体舒缓,待得行功几周天之后,眼前忽然大放光明,一片纯白之中,隐隐好像有什么在编织、酝酿,周身每处毛孔都感到无比畅快,那种行将圆满晋升的感觉,又一次出现。

  然而,这感觉持续一阵,光明之中酝酿的东西,始终未能成形出现,好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却怎么也捅不破,原本安定的心神生出波动,一股力竭感涌上,将一切打断。

  光明消散,黑暗回归,白夜飞懊恼醒来,感到体内甲木精气充盈欲爆,手脚都隐隐有充气胀大的幻觉,将行功之后的舒爽都压下,这明明是将要突破的征兆,可最后的关卡偏偏难以冲破。

  计算起来,这种体验自己这些天已经历数次,从最开始的振奋和充满希望,变得有些厌倦,甚至恐慌。

  这样的不良心态,很可能会反过来,影响自己破关的可能性,白夜飞心知不对,却没有办法。

  ……这样不行。

  白夜飞思忖,再这样几轮,说不定效果会越来越差,最终还是得花费时间,依靠水磨工夫,一点一点破开关卡,偏偏自己最缺的就是时间!

  看来,还是得想法子取巧,或许……再弄一枚三元培本丹来,和翡翠同嗑,依靠药力冲冠?

  白夜飞生出一个念头,又随即否定,这样纯粹是自己获益,而帮忙转化药力,降低丹毒的翡翠却收获不多,似乎还非常疲劳,次数多了,说不定很伤身。

  ……但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

  正自迟疑,白夜飞不知如何是好,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若非自己功力大进,一时还听不出来,接着,敲门声响起。

  白夜飞微微一笑,扬声道:“门没锁,不过我建议,你先问问自己,如果无论如何都不想走,那才进来。”

  砰的一声,大门敞开,一道人影伴随月色进来,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迟疑,正是碧玉。

  少女这回没穿惯常的衬衫长裤,而是换上了短袖T恤和短裙,虽然还是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但在裸露的粉臂、笔直修长的双腿衬托下,瞬间添了许多女性气息,不再如先前更多呈现的是中性美。

  碧玉反手掩门,迈着长腿,朝白夜飞走来,短裙只盖住大腿根部,将雪白圆润的双腿尽数露出,更被挺翘浑圆的臀部顶起,行动之间,翘臀颤动,短裙不住翻飞,好像随时都会显露其下的风情,让人心头狂跳。

  “我有事想要和你说。”

  碧玉站在白夜飞面前,双腿并拢,不露分毫缝隙,方开口便被摇手打断。

  大半身形被桌子掩住,白夜飞竖起三根手指,冷笑道:“先说好,我有三不,不道歉,不愧疚,也不和人谈理想。”

  才开口就被打脸,碧玉勃然大怒,猛地一跺脚,恨恨道:“姓白的,你还是人不是?”

  白夜飞耸肩道:“是与不是,得看有没有好处拿了。”

  碧玉强忍着怒气,冷冷问道:“如果人家杀你父母,辱你姐妹,完事后扔点钱给你,难道你就感恩戴德了?”

  白夜飞猛一拍桌,严肃道:“这当然不行!你当我是什么人?”

  碧玉怒意稍敛,点点头道:“看来你还有点救。”

  白夜飞大笑道:“扔点钱,就要老子感恩戴德,当是打发叫化子呢?当然不行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人家给很多钱啊!”

  “你!”

  碧玉双目瞪圆,万万想不到会听见这么没人性的答案,气到愣了半天,才指着对面鼻子骂道:“只有有好处,你连敌人脚趾都舔的吗?”

  “哈!说得好!”

  白夜飞不显恼怒,笑了两声,又连拍了几下巴掌,似是鼓励,迎着少女满是怒火的目光,笑道:“出卖自己的感觉,就是这么恶心,而身为一个有求于我,又肯定不打算付钱的说客,你最好牢记一下这感觉,因为我怕等一下,你要舔的臭东西……远远不只是脚趾了。”

  “你……”

  碧玉一下呆住,想要反驳,却无言以对,话僵在嘴边,指着对面的手无力垂下,眼中怒意变成了惊惶,气势全无,半天没有反应,变成了木头人。

  看见这反应,白夜飞心中有数,这女孩应该不是找自己理论或是报复,多半……是为了组织的事而来。

  碧玉傻傻站着原地,神色变幻,不断想要开口,但都是才出声,就被自己否决,说了半天,最终一句话也没能出口。

  白夜飞拍手笑道:“很好,今天你如果是来找我交涉,就不能只是发泄情感,得说一些真正有用,能达成你目的的话,哪怕这些全是违心之言!洁芝应该已经跟你说过我是什么人,现在你好好想想,该对我说些什么。”

  碧玉神色一黯,嘴唇颤动,不再出声,专心思索,但想了又想,似乎怎么也找不到突破口,每想一次,身心的憋屈就多一分,咄咄逼人的凶势被削弱一分,到最后,汹汹而来的她,完全成了一个无助的小姑娘。

  看向白夜飞,目光绝望,碧玉颤声道:“你对自己同胞的处境,难道真的……

  ……”

  白夜飞斩钉截铁道:“没有兴趣!”

  话被打断,碧玉愣在当场,白夜飞放缓表情,耸肩笑道:“如果你还记得,我现在是失忆病患,虽然从生理物种来说,我们是同胞,但我对其他的事完全没有记忆,就算你说他们过得有多惨痛……但坦白说,我没印象,也不关心。”

  “那……”碧玉身子一颤,眼中却多出一丝希望,连忙道:“我可以把他们的事说给……”

  “都说了,我不关心。”

  白夜飞再次打断,语气转冷,“你就算说得再惨,我听起来也不过是个故事,有意义吗?”

  “你……”碧玉神色一黯,强自道:“你琴弹得那么好,甚至能引动生机,我不相信你真的一点人性都没有、真是冷血的……”

  白夜飞摇头,冷冷道:“和你不是一路,就是冷血?不和你一起干,就是没人性?怪不得膻根道宗要杀你,你根本是他们的教友。”

  “你……”碧玉想要分辩,却什么也说不出,神色黯淡,感到空前挫败,面前之人好像一块顽石,根本不受外界影响,自己费尽心思,对上他却好像黄鼠狼咬乌龟,根本无从下口。

  多说无益,碧玉无力可施,转身想要离开。

  “辛苦来了,这就要走?”

  白夜飞却换了个坐姿,双手撑在两边,翘起二郎腿,笑问道:“虽然你尽说废话,但是我还是有些好奇,你费了那么大力气来找我,上来半天,只顾说理念,那你们到底……想找我干啥?”

  碧玉猛地转身,看着白夜飞,目光闪烁,想要说话,却迟疑难决。

  白夜飞摊手,“你们不是也那么老土兼不要命,想要我去刺杀北静王吧?如果是,那你们真的跟膻根道宗很有共同语言,确定不是一家?”

  碧玉大力摇头。

  白夜飞挑了挑眉,“果然有点新意,那究竟是要干啥?倘使是要我在庆典上开口,找北静王募捐些善款,盖盖学校,给小孩子送书,做点善事,改善民生,这个我很乐意啊,这人生也不是都只有打打杀杀嘛!”

  

  

  第一二三章.革与命都是生意

  白夜飞的态度转为友善,碧玉眼中一亮,却摇了摇头,迟疑片刻,最终颤声道:“不是北静王。”

  “哦?”白夜飞惊讶问道:“那是谁?最近还有其他阔佬吗?不是北静王,又为什么非要找我?”

  碧玉摇了摇头,沉吟片刻,轻声道:“我们得到一个情报,北静王不止是让你在庆典上表演,还打算安排你谒见当今皇上,他会在庆典上嘉奖于你,表彰你在音乐上的创新精神。”

  ……皇帝?

  白夜飞心头一震,更惊觉不妙,只因为这个荣誉也太大了!

  名气这种事情,不是越大越好的,骤然成名,如果根基不稳,不光得不到好处,还可能受其所累。

  光是一个王爷青睐,自己就被各方人马盯上,有要利用自己的,有要挑战自己的,搞到一滩鸡毛鸭血,风光背后,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自己出糗,已经快超出自己的能力范畴。

  现在还要跟天子扯上关系?如果是一两年后,自己求之不得,现在却避之惟恐不及,怕会被直接卷入一场场风暴,再不得安宁了!

  偏偏自己的实力还差得远,根本不足以自保……

  白夜飞心中担忧,更想起刚刚突破失败的事情,更为烦躁,面上却不显,只是笑了笑,一副风轻云淡,不甚在意的样子,随口回应。

  “所以……你们是想让我向皇帝去募捐,盖学校、捐书本?这点子不错,我可以啊!”

  碧玉听完,直接愣在原地,眼神很是奇怪,好像在看什么稀有动物,完全无法理解这男人的脑回路,是如何长成这样的?

  “原来不是,那是……”白夜飞随口再问,却半途停止,醒悟过来,感到一种由衷的荒唐,放声大笑。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哈哈哈,不是北静王,是皇帝!你们的胃口比那帮教友还大,哈哈哈……”

  白夜飞笑个不停,目光却渐渐转冷,碧玉硬着头皮,断断续续解释:“你不懂……当今天子……虽然被很多人当成傻瓜,总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对我们威胁很大……如果让他继续在位……”

  “哈……哈哈!”白夜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想我……杀皇帝……

  ……”

  感觉被当了傻瓜,碧玉再也忍不住,怒斥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都被朝廷当成宣传的工具,这对人族是有害的。你的成名,根本是为虎作伥,但凡你有一点良心……”

  “哈哈!良心……哈!”白夜飞捧腹大笑,在椅子上来回扭动,好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笑话。

  “你!杀千刀的浑蛋!”碧玉勃然大怒,说不下去,转身出门而去,只当这人无药可救。

  脚放迈出门,身后的笑声停止,那个讨厌的家伙声音飘来:“我们是艺人,被用来宣传,就是我们的工作,你如果对这点都很有意见,那就去和团长说,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怎么回答你?”

  碧玉本能回头,觉得自己被踩在脚下,尊严扫地,眼角飙泪,晶莹的泪珠顺着面颊滚落,调头就跑,想要远离这个浑蛋,再也不要有来往,但冲到小院门口,来之前接到的指示却浮现出来。

  ‘能近距离接触仁光帝的机会非常难得,白夜飞如今利用价值巨大,务必要将他争取过来。’声音在耳边回荡,让碧玉迈不出最后一步,想起肩负的责任之重,咬牙转头,走回到屋前,看向白夜飞,“是不是只要好处够多,你什么都能干?”

  “嘿,上道。”白夜飞笑道:“这才叫有诚意的交涉。”

  扫视碧玉一眼,白夜飞摊手道:“原则上是,但你刚刚的要求太过分,估计给再多的好处,我也没法接受。或者说……我要的好处,你们肯定给不出,所以就不用提了。如果你只有这一个需求,那……请回吧!”

  碧玉银牙咬紧,猛地抬头挺胸,问道:“如果是别的事情呢?”

  “那自然可以谈。”白夜飞道:“但你们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

  “我……”碧玉面露迟疑,深呼吸几下,略微平复心情,咬牙道:“上次和你一起修练,我内息澎湃,进境顺畅。”

  ……我去,这种好事你也有?

  白夜飞心中暗惊,想不到除了自己,碧玉居然也修行顺遂,再想想翡翠好像也差不多,难道这里其实是修练福地?

  心中沉思,白夜飞随口道:“喔,恭喜,那你还不赶紧好好修炼,来找我什么?”

  碧玉正色道:“只靠自己修练,进度太慢,缓不济急。我不想总是求人看脸色,而这世道,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你既然能帮我一次,那就能帮我第二次。所以我的要求,就是你再帮我一次。”

  “这倒是有点新鲜……”

  想不到碧玉会提这个要求,白夜飞一愣,想说她也算被逼到极限了。或许对自己有帮助也未可知,能成为卡关许久之后的特殊刺激,助自己尽快突破,更上一层楼。

  本身实力对于已卷入风暴的自己,更是重中之重,该抓住一切机会提升。

  白云飞挑了挑眉,随手从桌上的果盘中取过一条香蕉,“既然都说是帮了,那……我帮你,又有什么好处?”

  “你说呢?”碧玉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冷,迈步进门,反手将房门掩上,缓步走向白夜飞。

  她神色依旧冷淡,眼中却隐隐透出羞涩和坚决,形成异样的反差,让白夜飞精神一振,静待她接下来的出价。

  修长笔挺的双腿交替迈动,隐隐踩着节奏,碧玉双手在腰前交叠,猛地一咬牙,玉葱一样的十指,握住上衣下沿,手臂猛地向上一抬,将T恤掀起。

  平坦的光洁小腹显露,一片雪白中,小巧的肚脐微微颤抖,格外引人注目。

  紧接着,上衣整个与身体分离,碧玉一只手握着脱下的衣服,面颊飞红,被白色柯子裹着的胸口,露出半边白腻,虽然曲线和缓,但也别有一番风情。

  碧玉随手一抛,将T恤扔到旁边,手紧紧护着胸口,僵在那里,白夜飞扫过一眼,摇头道:“你这样就没诚意了啊。”

  短发的少女满脸赤红,脚下险些踉跄,双腿一抖,站稳身形,继续前进,双足从鞋子脱出,同时双手在臀后一番动作,解开锁扣,窸窣之间,短裙坠地。

  白色的亵裤,似乎是搭配短裙的特别款,只有小小一块,少女雪白的臀部因此露出大半。

  碧玉猛地闭眼,在白夜飞的面前站定,香躯在月光之下,仿佛一朵巍巍颤颤的绽放鲜花,发着动人的幽香。

  “……帮我提升上去!”碧玉的声音打颤,一口气却没有间断,“我会全力满足你想要的一切。”

  “哇!”白夜飞抛掉刚吃完的香蕉皮,笑道:“要是我说,除了让你从这门口走出去之外,啥都不想要,你是不是会剁了我?”

  “你……混蛋!”

  碧玉话里都带起了哭音,踉跄着就向门外跑去。白夜飞也不知自己为啥那么缺德,但碧玉这样的女子,似乎就有着某种气质,天生与自己犯冲,看着她的眼神、表情,就想要打压,看她崩溃的模样。

  想想这确实是挺变态的心理,但真送到嘴边的肉,没理由要往外推,碧玉的反应一早在预料中,她才刚回头要迈步,白夜飞就先一步起身,脚踏飞云步,抢在她之前,扯着她的手往回拉。

  白夜飞一下出现在眼前,身法奇速,形若鬼魅,着实把碧玉吓了一跳,但更让她吃惊的是,刚才双方对话,白夜飞大半身形被桌子掩盖,房内又未点灯,自己竟没看见他没穿裤子,自始至终,都是裸着下身在和自己说话,那污秽的凶器甚至早已怒挺。

  想到这人一本正经与自己辩驳,桌底下却是那么肮脏龌龊的画面,碧玉便羞愤欲死,这无疑是最大的侮辱,更代表他打一开始就不安好心,等着自己送上门来,偏偏自己还真就这么作了……

  “你……淫棍!”

  叫骂声中,碧玉被白夜飞一拉,身不由主地倒向他,与之一同跌坐向旁边的扶手座椅。

  少女热烘烘、白嫩嫩的娇美胴体,直接就向后仰倒下来,一屁股坐向白夜飞硬挺的肉茎,而她下身仅余的小亵裤,被抢先一步拉偏,露出新剥鸡蛋般的雪嫩小屁股。

  “呜!”

  娇呼痛哼,碧玉的反应像是活活挨了一刀,连白夜飞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仗着肉茎硬度够,坐下的力道又大,肉茎被这极品元宝臀这么一坐,尽根没入,但甫破瓜未久的花谷,干涩没有润滑,这一下强势突入,白夜飞也并不好过。

  “啊啊啊啊阿~~~”

  下身剧痛,碧玉全身紧绷,肌肤上立刻就冒出一层冷汗,白夜飞胯部用力挺起,向上顶了几下,弄得短发少女身如刀割,紧绷的小屁股一阵裂痛,胸前雪乳不住颤抖。

  干巴巴摩擦的痛,对双方都是一样,白夜飞并不好受,心里更多的是想让对方难过,却不想几下轻轻的挺送后,膣道底的宫蕊开始抽动,泌出了热呼呼的蜜浆,牝户内迅速湿润起来。

  ……不会吧?这是什么状况?她是受虐体质?

  鲜少遇到这样的情形,白夜飞一时也呆了,而侧看碧玉的神情,她眉头紧蹙,两眼闭上,连拳头都紧紧握着,咬着嘴唇死命不愿发出声音来,仍在忍受巨大的痛楚中,似乎根本没察觉身体的变化,更非有意而为。

  前次交合,并没有觉得碧玉的身体特别敏感,也不是欲火亢奋的类型,如何会一插进去就爽到流蜜?这实在不对劲,更别说她此刻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半个爽字,肉体的反应未免异常了。

  白夜飞冒出这样的疑虑,却随即发现,碧玉体内有一股炽热的炎流,随着两人的结合而涌来。

  这原本没啥奇怪,碧玉就是火属性,但这股涌来的热流,却带着亲切的感觉,与白夜飞自身的真气一碰,便如蚁附蜜,没有表现出任何排斥,瞬间就结合在一起,完美契合的程度,如同回归本身。

  奇妙的感受,过去从未发生过,白夜飞困惑之中,隐约想到了一事。前次交合,碧玉气息奄奄,性命垂危时,自己度过去的那口突破灵气……

  难道……

  丝丝热气只是些微,但属性不同,白夜飞将之吸纳,立刻便感到好处,觉得停滞已久的修为,开始增长。

  增长的幅度,微乎其微,而想要得到更多,途径也是很明确的……

  “啪!啪!啪!啪……”

  白夜飞缓慢地匀速抽插着,有时放浅力道,有时尽根而入,不住拍撞着结实白皙的屁股肉,发出沉闷和清脆混杂的拍击声。

  还处在痛楚之中,满心抗拒的碧玉,还没恢复感知,就这么任由白夜飞一下一下顶着,晃着雪白的粉腿,被动地摇起小屁股。

  “咕唧……咕唧……咕唧……咕唧……”

  时间分秒过去,碧玉花谷内的蜜浆越分泌越多,白夜飞肉茎抽出的时候,布满白色的漆状淫蜜,随即又深入回紧凑的少女蜜洞内。

  “啪……咕唧……啪……咕唧……啪……”

  间随少女软糯的哼哼声,两人不断臀胯撞击,愈发明显响亮。

  白夜飞趴伏在少女的玉背上,来回吸吮那白皙的香背,两手往前攥住她的美奶,既是固定住碧玉粉雕冰琢的胴体,不让倾落,也宣示着更强势的占有,胯下的肉茎不紧不慢,干着短发美少女的紧凑蜜谷。

  每次雪臀抬起,重重放下,肉茎整个被吞没至底,随着重力的作用,深深地捣入少女蜜洞的最深处,顶端肉菇直直刺入神圣花谷的宫芯,每下碰撞,白夜飞巧妙使力,让肉菇在宫颈口摩擦一圈,制造妙不可言的滋味。

  一下,一下,又一下。

  每一下抽插,力道都恰到好处,都碰在最有感的位置上,这种根源于精准控制的高超性技,是白夜飞最拿手的强项,近日无数次把翡翠送上极乐天堂,如今用来对付一个破身未久的稚嫩少女,碧玉如何能是对手?

  皱在一起的眉头,渐渐舒缓;紧抓着的握拳,慢慢打开,碧玉口唇微颤,用她独有的动人音色,发出歌唱般的美妙哼声,虽只是不成调的音,可一声一声,传入耳里,却是无比的动听、欢畅。

  ……好美的声音。

  白夜飞微微一怔,还是首次听见碧玉这么纯净的好声音,和她平常唱得全然不同。

  “……好听多了啊,你平时如果也这么唱,肯定大红大紫,早把琥珀盖过去了。”

  碧玉犹自昏昏沉沉,垂着雪白的颈项,随着身下的抽插,有一下、没一下地发着动听美音,白夜飞听在耳里,生出一种错觉,好像怀中这具青春女体,化身成一件上品乐器,正透过自己的操控,演奏出流唱的乐章.。

  这个念头一动,白夜飞加快了抽送的动作,肉茎顶着碧玉的紧实屁股,在越来越热的膣道内频频出入,间断不成调的音符,渐渐串联起来。

  哼声婉转,男子猛然一把攫住小巧雪乳,让乳肉在指间变形,蓓蕾猛显鲜红,碧玉一下睁开眸子,美妙的高音亢然入云。

  “哇!好听啊!”澄澈近乎无瑕的音色,白夜飞短暂失神,还要缓上片刻,才长长呼了一口气,“平常练习,怎么不听你这么唱?”

  碧玉顾不上回答,清醒过来的她,正被体内的快感涟漪冲击,感受到膣道内的异状,不愿接受,又不得不直面膣道内的湿泞,小蛮腰本能地随着抽动而摇摆,四肢百骸都在发烫。

  “你……别说得那么无耻……”

  “呵,给你的感觉是这样吗?”

  白夜飞收起戏谑之色,一下端正表情,“那就好好配合我,控制你的真气,别忘了你这么付出是为了啥。”

  提到修练,碧玉的表情立刻就变了,仿佛一桶冷水从头浇下,带上了觉悟,正要点头,左边的雪奶被男人重重拍一下,摇晃画着性感的圆弧。

  “不要板着一张死人脸,你革命同志死光了吗?”白夜飞一本正经道:“把屁股扭起来,声音也喊起来,你这么个衰脸,是嫌革命大业还不够晦气吗?”

  “这两者根本没有……”

  碧玉才要抗辩,白夜飞猛拍了一下她的翘屁股,吃痛兼羞耻间,她听到了男人不容抗辩的声音。

  “你还没发现吗?你是火系,欲火也是火,当你情动的时候,修练效率就会加倍提升,你问我修练诀窍,我只能告诉你,就是这个!”

  碧玉一怔,待要反驳质疑,体内真气的高速涌动,远超过平时的运转效率,让她把话给咽了回去,开始半信半疑。

  白夜飞又掴了一记美臀,在雪白的屁股肉上留下指印,“你是下了多大决心,才作这付出的?付出了又不信,你不就白白损失?不信的话,现在就拔屁股,给我滚蛋!”

  诈骗者的经验谈,人是欲望的动物,只要提起曾经付出的成本,正常人都会为之纠结、难舍。当断则断是一种好的素质,可惜大多数人都没有……

  看看自己现在的羞耻姿态,想想肩负的责任与理想,碧玉暗咬银牙,吃力地摇起了小蛮腰,用笨拙的动作,前后扭动结实的肉臀……

  看着少女的违心摆动,白夜飞压下想笑的冲动,肉茎长驱直入,浅浅插弄,左右徘徊,没过几下,来了小高潮的膣道发生痉挛,死死咬住茎身,不愿让它出去。

  “唔,真是够骚……不,说错了,就是这样,高亢的欲火,有助于你的修练,维持在这个状态。”

  白夜飞停住了抽动,待膣道内的抽动稍平复,才又一轻一重地进行撩拨。

  如此反复多次,两条大白腿悬空的碧玉,发出甜美的啜泣声,白夜飞抓准时机,肉茎猛地向外拉出一大截,带着些许红嫩穴肉,没等茎上美少女反应过来,“唰”的一下,再次尽根而入,胯部与白皙的小屁股发出一声“啪”响!

  “啊!”

  一声娇媚至极的闷哼,碧玉被插得浑身美肉发抖,蜜谷内受不住一波波的刺激,宫蕊大张,一股股滚烫的蜜浆狂泻而出。

  伴随其间的,还有一丝丝火元精气,透过结合处,进入白夜飞体内,立时造成他力量的提升,全身如浸热水,暖洋洋的甚是舒服。-……合作修练,果然是有效果的。

  看着少女在极度疲惫后,昏睡过去的沉静脸庞,白夜飞如是想着。

  这并非是单纯的臆想,而是这几天以来的实际增长,所作出的切实结论,至少,在碧玉身上确实是这样。

  和碧玉合作修练已经数日,白夜飞撇除命数方面的说法,一切讲究科学精神,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从中观察出许多东西。

  目前,和自己联合修练的女人,除了碧玉,还有一个翡翠,两个女人都获益匪浅,进展甚速,但都与传统的合体双修无关,只能算是联合修练。

  翡翠那边很好理解,她是木精灵之体,转化自己度给她的药力,吸化为本身的能量,小口快吃,因此进展甚速,二元在望,这点不难理解,而她单纯净化,却未能吸收的丹力,则都反馈过来,这让自己能迅速坐二望三。

  分析这个修练模式,关键是丹药,只要有丹药,有翡翠净化,自己就能源源不断转化丹力为精气,无害吸收。

  也因为没了丹药,后头便遇到瓶颈,这几日与翡翠的合修,获得提升的主要是她,自己更多花在提纯力量,进展甚微。

  可碧玉又是另外一个模式。

  两人之间,不曾练过任何的合修功法,可来自碧玉的火系真气,却能毫无排斥地与己身融合,仿佛来自另一个“我”,这让自己得以提前收获火系力量,滋润本身,淬炼经脉。

  不可思议的情形,关键点似乎源于自己当初的那口登元之气,碧玉受了那口气,此后修练出的每份力量,对己都毫无隔阂,可以任由摘取。

  这是个意外的好处,但当前意义并不大,双方有一元以上的差距,碧玉本身修练的功法似乎也仅是九流货色,真气驳杂不纯,吸入体内,虽能融合,还得花大力气去提纯,事倍功半,着实恼人。

  反倒是自己将体内积蓄过多的甲木精气,输入碧玉体内,本为实验,却歪打正着,起到点火燃木的效果,碧玉的修为仿佛嗑了药一样,在这几天里登登登地增长上去,转眼已是二元在望。

  “男人真是惨,又苦又要累;女人有够爽,又拿又能睡……”

  轻哼着旧时的职业歌,白夜飞目光闪动,扫过少女白皙的裸背,注视丝被底下动人的臀腿曲线;烛光底下,碧玉男孩子气的短发秀容,因为连日的滋润,开始有了更多的女性娇柔……

  “好处都你在拿,这么可不成啊,说了我是要拿好处的。”

  忽然想起了什么,白夜飞从床上一角翻找衣物,把手伸尽碧玉的衣袋,片刻之后,他露出了微笑……

  

  

  第一二四章.有情无情.情系人间

  华丽的香闺,曾经象征着主人的意气风发与显赫,但此刻却也因此而失色,琥珀独守房中,就着桌上美酒、玉壶,自斟自饮,陷于失意当中,红唇轻启,低低唱起了菊花台。

  “……桂花残,满天伤,你的哭泣动心房……”

  吟唱声中,起舞弄清影,琥珀摆动曼妙的肢体,柳腰轻折,在屋中舞出一个又一个的动人姿态,眼神更随着歌声流泻,变化无定,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凄婉哀怨,尽诉心中情感。

  “……云边好情郎,深情款款在脸上,想与他成双……”

  一幕又一幕的过往,随着歌声,在脑中飞快闪过,前尘情仇,历历如在眼前,琥珀仿佛回到初取得这首曲子的那一瞬,欢欣鼓舞的振奋,笑容不禁浮现。

  自己实在太渴望一场确实的成功,打破停滞已久的当前,而以自己的专业眼光,百分百肯定这首菊花台的潜力,它古怪的曲风,恰似一块未雕琢的璞玉,只要稍加编整,必将绽放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个判断,果然是对的,但可惜,自己料到了前半截,却没能预见这结局……

  心里伤痛,琥珀醉意上涌,脚下踉跄,一跤滑倒在地上,还未站起,就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小姐。”

  燕儿推门进来,看见自家小姐萎靡在地,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琥珀挥手推开了她,迳自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不好……”燕儿摇了摇头,气愤不平,“姓董的装作大气,答应翡翠说愿意接纳小姐回去,但其实根本就没这个打算。她藉着临时陪练的名目,让洁芝顶替你的位,每天都夸洁芝出色和进步,显摆给全团人看,根本就是不留余地,要小姐你好看了。”

  “都说什么革命感情,什么相濡以沫,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琥珀面色如冰,喃喃道:“我与姓董的一路苦撑至今,到头来,她却这样回报我……”

  “姓董的哪里还记得小姐?”燕儿愤恨道:“小姐又何必再顾虑良多?事到如今,不能再拖了,那边也不断在催,小姐得做决定了。”

  “是啊,得做决定了……”琥珀失魂落魄,脚下一软,险些又跌了下去,燕儿急忙要扶,她却自己搀住桌边,目光落在桌上。

  散落的菊花台曲谱,改编费了自己极大心力;旁边则是摊开的帝都日报,上头白夜飞的图像,笑得无比嚣张,配上旁边的大字标题,看在眼里,只感觉格外刺眼与苦涩。

  原以为……这将是自己腾云登龙的最佳机会,怎料到最后,竟成了自己的墓碑石了呢?

  一切……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自己到底是哪错了……

  “小姐……”一声呼唤,让琥珀回神,燕儿神色难看,催促道:“真的要做决定了,不然那边……”

  “那边不是好招惹的!”

  琥珀的叹息满是苦意,“或许先前就不该动这种念头,跟那边接触……他们不是善类,与虎谋皮,一不小心,说不定下场比现在还惨……”

  “那小姐说现在该怎么办?”燕儿一脸苦恼,恨恨顿足,“说起来,都是姓白的渣男不好,他来了之后,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的!如果没有他,小姐现在早已领着大家,去参加王爷的生辰庆典了,哪还用顾忌这、顾忌那的!”

  琥珀听了只是苦笑,她的见识不凡,非燕儿可比,知道事情绝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原以为,白夜飞不过是个有些天赋、有些异想,其实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若非有自己的努力,岂能改出让人惊艳的“菊花台”?哪曾想,他压根就不以为意,转头便写了新曲,一曲惊城,诸贤皆醉……

  实力差明摆在那里,这是自己怎么都做不到的事!相形之下,让凤老板认可的这点小成就,又算什么呢?

  燕儿不知主子的想法,仍数落道:“那小子根本就没什么真本事,那天也全是靠翡翠和洁芝。现在外头好多人都往团里递帖子,想要拜望什么白小先生,其实就是想挑战他,却全被姓董的拦住,不让他见任何人。如果他真有本事,哪需要这样?真金不怕火炼,这还不是怕他一接触外人就露了底!”

  “这么说……”琥珀点头道:“生辰庆典之前,团长是不会让外人接触他了,打定主意要等庆典之后了。”

  ……如果在庆典上再震惊全场,甚至让天子肯定,现在那些想拉他下马的,应该也不敢妄动了。

  燕儿气苦道:“之前明明讲好,小姐和姓白的渣男还要比试一场,分个高低。可现在……团里人人都刻意忽略这事,一个个都是势利眼。如果比上一场,小姐肯定不会输给那个渣男的。”

  琥珀沉默不语,燕儿还要说话,外头忽然传来连串辟里啪啦的鞭炮响声。

  “这是……”琥珀疑惑道:“团里有什么喜事吗?在这时候?”

  燕儿神色尴尬,低声道:“刚刚回来时听人说,碧玉好像突破了。”

  琥珀不解,“突破?什么突破?”

  “说是碧玉修练有成……”燕儿也一脸困惑,“开门登元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琥珀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碧玉之前的修练,全团人都是看在眼里的。琥珀惊疑之中,更感到无比荒唐。

  希望女团的成员,连带自己在内,都有各种修练障碍,没法在这条路上走远,才会流落到这里抱团。若非如此,希望女团的成就怎会只有如此,在二三线团中沉沦?

  纯论歌舞、琴曲,希望女团绝不输其它的一线团队!

  现在,在六女之中,修练根基也算差的碧玉,怎就抢在所有人之前,打破桎梏了?

  如此天堑,怎么越过去的?

  这种好事,怎么就发生在她身上?

  越想越是不甘,琥珀猛地抓住燕儿双肩,急问道:“有打听到怎么回事吗?

  究竟是为什么?”

  “有……有一个传言……但可能不是真的。”

  燕儿神色尴尬,支支吾吾,琥珀握紧她肩头,厉声道:“说!”

  “说……说是跟姓白的有关……”

  “什么?”琥珀神色大变,倒吸一口气凉气,脑中念头纷呈,猛地一咬牙,吩咐道:“你去帮我约见姓白的。”

  燕儿摇头道:“小姐,冷静啊。姓白的不是好人,而且,就算要约也没用啊,他上次就拒绝了。”

  “这次不同。”琥珀正色道:“你让他过来,说我要向白小先生道歉,并可以答应他一切条件。”同为闺房,翡翠房中,低调简朴,此刻琴声回响,动人心弦,白夜飞独自操琴,专注认真,神情近乎虔诚,翡翠在一旁静静听着,不时点头,同样神色投入,沉浸在琴音之中。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翡翠犹闭目品着余韵,直到白夜飞笑着看来,才睁开眼,点头道:“这首有所思,你弹得比前两天又进步了。现在的指法固然优异,但更重要的,还是要记得将自己的情感融入进去,不然,就只是空弹,背离了有所思的原意。”

  白夜飞点头称是,心中暗叹,自己的古乐底子还是太差,纯靠应声虫的异能撑场,许多细微之处把握不到。

  然而,先天不够后天补,从这几天的进步看来,只要肯多花时间去学习,定能把应声虫抄来的东西,吸收变成自己的,这才是最长远的好办法。

  趁着有翡翠当老师,自己有必要多加练习,这些都是水磨功夫,要投入才有收获。

  想到这里,白夜飞端正态度,手拂琴弦,“且再听听我这一首。”

  琴声又响,这曲呦呦鹿鸣,是日前翡翠手把手教的,白夜飞学得认真,虽然在手把手之外,也把着她的手,做了很多额外妙不可言的事,但仍没耽搁学习,几天来,已把这曲弹出些心得来。

  具有古意的简单琴音,如小河潺流,平和安抚人们的听觉,翡翠微笑聆听,眼中波光流转,尽是赞许。

  一曲终了,白夜飞呼了口长气,微笑问道:“怎么样?我有天分吧?”

  “当然。”翡翠笑着点头。

  白夜飞奇道:“不是吧?我还真有天分?哪一种?”

  “乐曲原为抒情而发,无情之人,就算技巧再好,也不能动人。”

  翡翠握住少年的手,正色道:“弹琴的天赋有很多种,但在我看来,最关键的就是情感。你是有情人,情感丰富,能够将情融入曲中,这就是最宝贵的天赋。技巧可以靠苦练习得,薄情却无解。”

  “有情……”白夜飞微微一怔,没想到居然会听见这样的评价,自己这种人,竟然也成了有情人吗?这个评价让人受宠若惊,却又实在有些搞笑……

  

  

  第一二五章.再生造化的元气

  辟里啪啦,辟里啪啦。

  外头传来的鞭炮声,打断了思路,白夜飞朝外看了一眼,奇道:“怎么回事?团里又有好事?”

  翡翠掩口笑道:“你这几晚,上半夜在我这里,下半夜就回去帮碧玉修练,她因此进境奇速,团里这是在替她庆贺开门登元,未来一片光明呢。”

  “这个……呵呵。”

  白夜飞一时语塞,满脸尴尬。

  自己这几天晚上,晚晚连赶两场,忙得要死,每次离开翡翠这边,回去的理由都是要修练,根本没提过碧玉的事情,却不想翡翠早已一清二楚。

  这毫无疑问,就是劈腿劈到翻船了……

  白夜飞脑筋急转,想出几个主意,轻咳一声,待要开口解释,翡翠却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他的嘴,浅笑道:“没事的。碧玉也算是我的小妹妹,能看到她在修练上有所成就,突破多年桎梏,我高兴还来不及。希望你不要多想,能多多帮她,助她更进一步。”

  “肯定努力。”白夜飞暗想,自己不断将甲木精气灌给碧玉,缓解本身的过度充塞,她因此进境甚速,都快二元在望了,更进一步就在眼前。

  想到这点,白夜飞对提升速度被碧玉超赶的翡翠更为歉疚,握住她的柔荑揉捏,认真道:“进境绝不会比你快的。”

  翡翠也不多说,只是微笑着回看,任他恣意施为。

  外头鞭炮响个不停,很是嘈杂,将房中的无言情韵搅乱,白夜飞皱了皱眉,摇头道:“真是无聊,这也值得放鞭炮?那我要是登上三元,不是得连放一个月?吵也吵死了。”

  翡翠叹道:“你是天纵其才,当然不觉得。但普通人修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任何人能开门登元,真正踏上修行之路,都很不简单。更何况,碧玉曾受过重伤,丹田有损,本是前路断绝……这些年她虽然不曾放弃,勤加修炼,但一直都没有起色,这回能打破桎梏,开门成功……着实不易啊。”

  “这样吗?”白夜飞讶然道:“她之前还受过重伤?完全没看出来啊。”

  翡翠神色温柔,回忆起来,“是她幼年时候的事了。据说原本她家境尚可,双亲恩爱,生活幸福,却惨遭横祸,最后父母双亡,自己也被仇家重伤,击碎丹田,从此修练困难。她这些年坚持苦练,一方面固是为了在演艺路上走得更远,另一方面,恐怕也存了复仇之志,只可惜始终不见成果。”

  白夜飞想了想,问道:“她父母和兽人有关系吗?”

  “她的父母应该都是纯血人族。”翡翠委婉回答;“但令她家破身残的仇敌,据说就是兽人。”

  “这样啊……”

  白夜飞心中疑惑,想起碧玉被刺激之后,变身成豹女的事情,暗忖除非她父母之中有兽人血脉,不然,她一个普通人族,怎会血脉觉醒的?

  觉醒变身的铁证摆眼前,这要还说她父母都是纯血人族,那估计……就是她可怜老爹的头上绿油油了,而她家之所以会被兽人所害,说不定亦与此有关。

  不过,横竖是陈年往事,死的又不是自己家人,跟己无关,白夜飞将发散的思维停下,又回到碧玉丹田有损之事上。

  仔细回想自己和碧玉联合修练的情况,确认她真气行于经脉之中时,依稀是有些窒碍,似有旧患,但绝对说不上什么重创。

  碧玉因丹田破碎,才修练不成,那后来又是怎么好的?是什么时候好的?自己好像没帮她做过这种事啊?还是之间有什么差错,让她误以为是自己做的,这才请自己助她修练?

  不对……

  白夜飞暗自摇头,碧玉不该连这件事都弄不清楚。她把自己当成救星,关键在于两人之前的交集,那事情当是发生在地窟之中。

  那……有了!

  白夜飞猛地想起,地窟中赤眼之毒索命,自己为了救碧玉,拼着内元伤损,给她灌输过去的那口二元精气,难道……那口精气起了作用?

  只是……一口元气而已,不会那么神吧?自己少了那口气,事后照样神清气爽,根本无感,世上从来就是一分努力,一分收获,自己没啥损失,那边怎会成神了?

  白夜飞一时没法确认,只能按下,抬头问道:“不提她了,说说你吧。她开门登元,你最近的进境如何?”

  翡翠笑了笑,双手一扬,周遭空气骤然清新,仿佛刹时间身入密林,她腕间藤蔓抽芽,迅速生长,茎叶蔓延而出,落在白夜飞身前的琴上。

  藤蔓如同十指,随意翻飞,琴上奏起悠扬琴声,如同年轻二八少女,述说着心中澎湃的热情,那是对生命的热爱。

  白夜飞只有赞叹的份,拍手鼓掌,“甲木精气充盈体内,对血脉之力也驾驭随心,应该快要二元了,你这速度,放到外边,也算是小个天才了。”

  “哪有?”

  翡翠笑着收起腕间藤蔓,豁然起身,直接坐到少年的大腿上,眼中情意绵绵,娇躯直往他怀中钻,双臂紧紧将他环抱,俏脸贴着他坚实而温暖的胸膛。

  “我从没想过能有这一天!像我这样的混血种,修练路上格外困难,如果不是遇上了你,联合修练有了效果,可能……也要五六十岁才能入门,都还比不上碧玉……那时气血已衰,修练也没多大意义了。”

  白夜飞反过来将翡翠搂住,笑问道:“音乐家弹琴就好,要那么多的修为干什么?你弹的琴,不一样受到肯定,有很多乐迷追捧?”

  翡翠忽然抿住双唇,沉默了片刻,眼神之中流露出伤感,似乎在回忆过往的辛酸,却转瞬嘴角微扬,露出喜色,笑道:“都是你不好。”

  “啊?跟我有什么关系?”白夜飞愕然,一下摸不着头脑,怎么忽然会被怪到头上了?

  翡翠摩擦少年手背,浅笑道:“过去没有盼头,看不到希望,大家也就这么勉强过了。得了你赢来的机会,这是时来运转,但终究只是一时之运,可发生在碧玉身上的事情,那才真正是动了根本。”

  “什么意思?”白夜飞不解。

  翡翠叹息道:“我们这团其实有个心伤处,团里六人,都是修练不成,发展受限,才集合在这里抱团的。以前,团长不是没找过其他成员,来为女团增色,但人家不是嫌弃这里没前途,不愿来到这里被团队拖累;就是来了之后,稍微在修练上有些进境,找到机会就离开。”

  “原来如此。”白夜飞恍然大悟,随即意识到自己带着碧玉入门的重要性,这代表自己能化腐朽为神奇,能替所有人都带来希望。

  如此一想,就连白夜飞都觉得自己奇货可居。

  只可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翡翠的入门和进境,固然有与自己同修的因素,但一切的源头,还是她血脉受到魔神召唤的邪力刺激而觉醒,连自己入门也是靠她相助。

  至于碧玉那边……

  “就算是因我的缘故,也只是误打误撞而已。那天地窟之中,为了救她性命,我将突破二元时,得到的那口元气渡给了她,这可能是她丹田修复的原因。”

  白夜飞摇头笑道:“但我又不可能天天登元……这种事根本没法复制,我可没法再帮第二个人。而你能修练,本质上也跟我无关。剩下其他人,应该也各有各的问题,别说跟你们多半不一样,就算一样,我也没法了。”

  “啊?你把那口元气度给了她?”

  翡翠一惊,顾不上其他人的事,忙着上下检视白夜飞,“原来是这样……难怪……只是……”

  白夜飞被看得心里直发毛,紧张道:“怎么了?我这也没啥吧?头好壮壮,精力充沛,我没事啊。”

  翡翠迟疑片刻,担忧道:“阿白你最好找人看看。据我所知,登元时候的那口气至关重要,若是失了那口元气,轻则气血大损,劳思困顿,若是不幸,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再有进境了。”

  “什么?”白夜飞顿时呆住,作梦都想不到事情这么严重,那自己岂不是完蛋了?

  只是,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压根没感到什么不适,事后几天既不疲劳,也不困顿,完全无感啊?

  再细细一想,刚度精气给碧玉的时候,自己是隐隐有感到不妥,甚至头晕目眩,只是黄三灌给自己的那股火元之力涌出,驱散了不适,补上了消耗的元气。

  所以……其实不是没有后遗症?只是运气好,立刻有了弥补?

  我现在迟迟不能突破三元,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总之,阿白你一定不能大意。”翡翠担忧道:“要不我去帮你问问,看不能找些灵药灵丹,给你补补身子。”

  白夜飞不想让翡翠担心,故作轻松,耸肩道:“我没事的。补身体倒是不排斥,什么虎鞭啊、人参啊,海狗鞭啊,有的话都给我来点。”

  “这事关你的前程,不能大意,别这么轻忽。”翡翠还是不放心,“要不先请个名医给你看看?我倒是认识几个……不……普通的大夫还不行,最好是找个武道卓越的大夫,比较能看清有没有问题。”

  

  

  第一二六章.御品

  翡翠叹息道:“可惜刘教御不好叨扰,否则倒是个理想人选,也不知郢都找不找得到合适的。”

  “别着急了。”白夜飞见翡翠替自己担忧,心中感动,安慰道:“应该没那么严重,我压根就没感觉,不至于有太大问题。不然,你实在不放心,我抽时间去找个医生看看好了。”

  “没那么简单。”

  翡翠摇头道:“这个节点,你不能随便找大夫,得秘密进行,确保对方口风严。”

  白夜飞奇道:“为啥?我又不是生了花柳,这问题很见不得人吗?”

  翡翠道:“你一夕成名,现在外头不知多少人想试你的底细,甚至要藉挑战你来成名。这几天,团长不知顶着多大压力,帮你推了所有的邀约和拜见贴。若被人知道你去求医,流言蜚语肯定炸了锅。”

  “啊?”白夜飞愕然,愣了一愣,感叹道:“这名人真是不好当啊。”

  感叹后,白夜飞随即意识到,这样的保护不可能持续太久,至多在庆典后,董珍珠就再也拦不住,届时自己若是实力不够,可能一夕就身败名裂,窜红得有多快,跌下去就有多快。

  这样看,倒真要找个人看看,没法突破三元是否与此有关了?

  白夜飞心中思忖,翡翠解释道:“你年纪轻,又失去记忆,团长担心你会承受不住压力,主动帮你分担,但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

  “没事的,我懂。”白夜飞笑道:“我明白那种压力的,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是第一次面对成功了。”

  “啊?”

  翡翠一怔,对这话琢磨不透,却听“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跟着就传来洁芝的声音,“翡翠姐,阿白在这里吗?”

  白夜飞将想要起身的翡翠搂住,笑着招呼:“进来吧!什么事?”

  洁芝推门进来,对他俩的亲昵见怪不怪,面色却有些古怪,先朝翡翠点了点头,打招呼:“翡翠姐。”

  打完招呼,洁芝看向白夜飞,有些为难道:“阿白,刚刚有人来找我,想要给你传句话。”

  翡翠注意到洁芝神色不对,疑惑道:“是谁啊?你怎么好像很为难,什么情况?”

  白夜飞哂笑道:“也该来了,再不来,就真不好替她安排了。”

  “啊?”洁芝被吓到了,“阿白你一早就料到了?”

  “本来只是估计,刚刚跟翡翠聊过就确定了。然后你就找上来,还这副表情,想不知道也难。”

  白夜飞耸肩道:“燕儿之前被我当面拒绝,不敢再直接找我碰壁,自然只能找你。”

  洁芝尴尬地点点头,翡翠不解道:“燕儿找你干什么?”

  “你刚刚不是才提过?”白夜飞笑道:“当然是琥珀听到消息,想要请我喝酒,顺便谈点成年人的事。”“卖报,卖报了,新出炉的帝都日报!”

  “白小先生曲惊郢都,名动四方,是为郢都之幸。”

  街头之上,人群奔走,卖报小童拿着一大摞新到的报纸,一路嚷着叫卖。

  帝都日报是中央喉舌,维持着庞大的采编团队,散布在皇朝各处,每日汇总稿件,刊载全天下的最新资讯,成本高昂,每份售价都不便宜。

  最新的报纸,主要送往各地官衙与权贵,一份足足有十八张,让他们时刻掌握朝堂上下的最新动态。

  而对于平民百姓,往往要等几天之后,才会有粗糙滥造的普通版发售,仅有三张或五张的精选内容,流传到民间。

  饶是如此,也不是每个人买得起,很多人还要在酒馆之类的地方,等说书人读报开讲,从而造成了阶级之间巨大的情报差距。

  白夜飞一曲震动刘大教御与北静王的佳话,已在城中已经传了好几天,引起不小声势,但口耳相传的效果,终究比不上帝都日报的报导认证。

  如今,白小先生的那篇报导,在城中广泛流传,原本将信将疑的群众,纷纷确认郢都真出了一名大才子,十年苦研,一朝成名,跟他有关的一切,顿时成了郢都最新的风尚潮流。

  天子遇刺的风头过后,人们聚在一起,谈论音乐才子,更好奇他的作品是何等天籁之音,原版的听不到,仿版的自然大行其道。

  几日之内,整个郢都,各处酒馆、歌楼,都有乐手演奏栖凤居前的半首关山酒;街角巷尾,都是歌姬演唱繁华唱遍的乐声。

  北静王的生辰庆典还未开,整座郢都已经展开了一场音乐飨宴,人们听着歌谣,手里拿着粗制版的报纸,跟着讨论最热门的话题。

  “繁华唱遍,六十年京华烟云,还如一梦中!”

  “能够写出这样曲子的音乐家,不止天资过人,肯定还有自己的独有的故事,独有的感悟,我很期待他还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除了报纸,商家为了炒热气氛,更加入了名家访谈,引用郢都乐评家黄三的观点,赏析繁华唱遍一曲的出色之处,并期待能在北静王的生辰庆典之上,听到白夜飞更多的出色作品。

  至少,希望能听见那只流传半首的关山酒。

  此外,还有多名知名乐评人的观点也被追加刊载。

  “当今圣上最是喜好新奇,白小先生的两首曲子,风格都迥异于当代所有音乐流派,可谓横空出世。据说北静王会在庆典上,将此引荐给天子,我很好奇,素来赏识年轻俊才的天子,与前所未有的音乐人之间,会迸出怎么样的火花?”

  安阳郡的何谓,写下这样的期待,南斗道观的宗良真人,视角又有不同。

  “太乙真宗执掌道门牛耳,与朝廷关系素来微妙。五大教御极少与官方同调,这次白小先生的出现,却得到刘教御与北静王的联合认可,这是否表示随着天子亲政,日月换新天,太乙真宗一改过往的立场,将要与朝廷联合,开创太平盛世呢?”

  这位道门真人出身贵族,又入观学道,地位超然,更是敢写敢说,随手将普通人不敢明言的话语写了出来。

  一场演出,随着不同的目光,被赋予不同意义的期待,即将在数日之内,以最绚丽的方式引爆。

  ……

  “最爱你,太翩跹,做打唱念,一字一流连,戏里繁华,戏外江山,你的美只愿岁月……看得见……”

  素来超然的陆羽楼,此时也未能免俗,歌姬画着彩妆,独立台中,在乐师伴奏下,高歌繁华唱遍,周遭坐满了郢都的达官显贵。

  身为北静王最亲信的总管,徐瀚在这些人当中,肯定是最尊贵的一个,被一众富豪、权贵围在当中,听着歌姬献唱,满脸微笑,手指数着节拍,轻敲桌面,待一曲唱完,更是猛地拍案,“唱得好,有赏!”

  身后跟着的侍卫,扔了数枚金龙币上去。

  “唱得好,这一曲,有当日五成了!赏五金。”

  “不错,不错,白小先生这曲子,真是好!”

  旁边的权贵们,谁也不落后,纷纷称赞打赏,以实际出手,维持自家脸面。

  一名年轻子爵听得入迷,摇头道:“居然只有五成?那当日又是何等水平?

  唉,我那天不知此事,没能听到现场,实在太可惜了。”

  徐瀚微笑摇手,“那确实是你没福气,只能等王爷的生辰庆典上听了。”

  旁边一位身材肥硕的中年人,出身瓜氏,名叫富贵,袭伯爵,微微摇头,忍不住道:“这曲子虽好,但作者和表演者皆非我族,把这样的乐者献给皇上,助其成名,是否合适?”

  徐瀚碰过茶杯,轻嗅清新而悠长的茶香,淡定道:“虽非我族,却是本地人!郢都多久没出过本地的音乐家了?王爷坐镇此地,发掘出人才能用,这不是比内举族人更能彰显政绩?”

  ……如来如此!

  众人这才醒悟,难怪北静王如此力捧白夜飞,不止送上邀请函,助白小先生成名,还要高调举荐给皇上。

  看明了关窍,众人齐声叫好,无论心中有什么个人看法,也都不重要了。

  称颂王爷贤明的声浪中,一位中年人摇头道:“不过,还有一桩传闻。那天我不在现场,事后却听人说,那位歌姬砸毁的琴上,有皇室徽记,疑似皇家御品。若真是如此……”

  这是之前不曾听闻的消息,而事涉皇家,满座贵人大惊失色。

  “毁坏御品!那岂不是大逆之罪?”

  “若真有此事,那歌姬和姓白的都该论罪!岂能送到皇上面前?”

  众多权贵面面相觑,眼看场面要乱,徐瀚猛地拍桌,斥喝道:“少传这种无稽之谈,白小先生一介平民,如何弄到宫中御品?我看这是有人心生嫉妒,有意捏造构陷!”

  太监总管环顾四周,肃然道:“谣言止于智者,切莫乱传!”

  在场权贵不敢违逆,纷纷称是,开口的中年人面色半青半白,更不敢多言。

  场面一时尴尬,又有人质疑道:“这种事,没证据不能乱说。繁华唱遍与关山酒虽然都是好作品,但……加在一起,也只有一曲半,会不会少了?白小先生若只有这么点些作品,会否是虚有其表?这要是贸然送到皇上面前,出了什么闪失,恐怕……”

  

  

  第一二七章.白先生遭质疑,碧玉姝感深恩

  听见有人对白夜飞质疑,先前感慨的子爵景华点点头,趁机道:“听说最近有很多年轻音乐家,想挑战白小先生,却被拒之门外,现在好多人都说他其实没本事,怯懦避战。不如……安排他接受挑战,试一试能耐,也省得在圣上驾前出丑?”

  有人带头,周围慢慢开始有附和之声,频频劝进,徐大太监听着这些声音,眼中闪过一抹厉芒,面色铁青,冷冷道:“白小先生的曲,是王爷亲耳所闻,也是他亲点的音乐家,你们……这是质疑静王爷的判断?”

  厉害的眼神,众人未必感受得到,但刹时狂跌的温度,桌面隐隐凝结起的白霜,代表着地元强人的怒意,一众权贵如入冰窖,哪还不知这试探踢了铁板?

  “不敢,不敢。”子爵连忙摇头,“我只是想多听些曲子,没别的意思。”

  富贵伯爵也帮腔道:“景华最是尊敬王爷,徐老你是知道的。既然王爷说好,那肯定没问题。”

  众人怎都没想到徐瀚的态度如此坚决,更从中窥知北静王的态度,知道不妙,连忙转风向说话,又吹捧了一轮王爷,表示期待庆典之上的表演,想必皇上也会满意,到时候大家都与有荣焉。

  徐瀚点点头,肃然道:“御前献艺是大事,必须好好准备,谁在这时候去打扰白小先生,就是无事生非!我稍后就传令下去,再有谁不识好歹,通通乱棍打出去!”

  “有理!”

  “是!”

  众多权贵齐声称是,徐瀚点点头,朝台上噤若寒蝉的歌姬乐师招招手,片刻之上,关山酒奏起,众人又听起了曲子。黑暗的厅堂之中,一名少女放慢脚步,悄然潜入,整个人如同灵动的猎豹,无声无息,敏捷灵巧。

  蹑手蹑脚走到厅堂正中,少女看不见半点事物,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觉得周围安静得诡异,让人背后发凉,考虑片刻后,她直接挺起身,拱手道:“五堂座下会众,求见特使。”

  话音方落,周围绽放光芒,却是周围原本熄灭的灯火一盏盏放光。

  灯火亮起,一层光之涟漪散开,驱散黑暗,而原本空无一物的白墙之下,忽然多出两排的座椅、华贵的地毯,一路延伸。

  两排座椅的尽头,是一张宽大的躺椅,上头铺着厚实柔软的虎皮,一名男子斜躺在上头,手里拿着一只烟管,吞云吐雾,将面目遮掩,却隐隐露出犀利的目光,遥遥看来。

  碧玉不由愣住,想说会里的特使,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这个会见的地方,怎么搞得像是山寨大堂?

  虎皮大椅上的男子,扫了一眼碧玉,微微坐正,放下烟管,烟雾散开,灯火照亮他的面目,赫然戴着一张白狐面具,遮掩大半张脸,不露真容,但漆黑的眼睛,乌黑光泽的发丝,皮肤的细腻光滑,都不见半点岁月浸润,让人觉得他犹尚年轻,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碧玉心头猛地一震,自己是接到通知,来和复兴会的上级报告工作,预备面见总舵的特使。

  特使的身份,自然是极高的,可碧玉却怎么都没想到,会看见这一位!

  一直以来,复兴会中地位最高的,是红、黄、青、白、黑五位带头大哥,据说真实身份都是位份极尊,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平素戴着兽形面具,领导复兴会,世人奉称五帝。

  碧玉仔细打量特使,没法置信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白帝?而且,人怎会如此年轻?看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如此大人物,为何会跑来见自己这种边缘底层?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少女惊疑不定,男子一下坐正,放声长吟:“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果然是白帝!

  听见那首著名的身份切口,碧玉心头又是一震,看向男子,目光半是敬畏,半是疑惑。

  “我乃白帝。”

  男子朝她点了点头,又扬起烟管,站起身指了指四周。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请放心。这个装潢风格是我个人嗜好,不用在意。

  至于我……本会行动素来保密,原本我与你是不该直接见面的,但上次膻根道宗伏击我,一步之差,却让你挡了灾,我很是过意不去,有必要亲自和你道个歉,这才亲自来见你一面。”

  “那些不要紧。”碧玉再无疑虑,听到最后,更是连忙摇头,“我入会以来,一直没能立什么功,这回能替会里做些贡献,非常光荣。能替大人挡劫,更是虽死无憾。”

  “哈,接下来你有机会了。”白帝笑道:“姓白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碧玉忽地僵住,嘴唇颤动,却说不话,很是难以启齿。

  白帝扬了扬烟管,“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忌,情报越详细越好。”

  “呃……事情是这样的……”

  碧玉吞吞吐吐,将地窟中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又讲了白夜飞拒绝帮己方刺杀皇帝的反应,只略过这两天自己与之合修的事情不提。

  “他这个人,势利而凉薄,既无理想,也没仁心,对我的邀约直接一口拒绝,也全然不在乎同胞的困难,说听都不想听,根本全无人性!”

  想到那日遭受的奚落,碧玉声中带着几分恼怒。

  “是吗?”白帝沉吟道:“那倒是可惜了。”

  碧玉隐隐觉得奇怪,感觉白帝似乎并不愤怒,没有自己当时感受的百分之一,甚至……连可惜、遗憾之意都没有。

  “罢了,这事就暂且放下。”白帝挥挥手,示意碧玉不用再管,又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递了过去。

  白帝打量碧玉,微微摇头,“这是给你的补偿,能够弥补你缺损的根基,再生造化。本来是要助你开门登元的,但你……似乎有了更好的办法,已经用不上了,你就姑且先留着吧。”

  “这……”

  碧玉心中激动,知道此药价值不菲,能够修补丹田破损的,都是万金难求的神药等级,是自己之前作梦都想要的无上圣品,连忙道:“谢谢组织栽培,我必将为了驱逐鞑虏而奋斗,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白帝摆摆手,“珍惜有用之身,给你这个,是期待你有更宽广的未来,不是让你明天就去拼上性命的。”

  碧玉更是感动,却也心生不安,觉得自己没资格接下,想要退回去。

  “禀白帝,我……我在地窟突破之后,现出了兽形,恐怕……没资格再受用这么珍贵的资源。您还是收回去,交给更有需要的人吧。”

  “兽形?”白帝暗自皱眉,讶然道:“怎么会?”

  碧玉摇头,只是不知,白帝挥了挥烟管,考虑两秒,道:“口说无凭,你展现给我看,我正好帮你瞧瞧有没有什么问题。”

  “……是。”

  碧玉点头应下,屏住呼吸,默默激活血脉,体内登时一阵躁动,血脉深处,一切的源头似在呼唤自己,让自己接纳,同时将野性赐予,肉身随之变化。

  小巧的耳朵伸展,变成豹耳,手背浮现一层细密的绒毛,十指成爪,指甲变得锋锐而坚硬,如同利刃,短裙中一条豹尾探出,在身后晃动。

  少女周身皮肤浮现豹纹,目光犀利,整个人充满了野性的力量,仿佛原野之上的王者,英武而美丽。

  看见豹女身影,白帝瞳孔微缩,连忙探了探碧玉脉搏,喃喃道:“真是兽血显化……”

  再次变身,碧玉更感不安,解除变化,低垂着头,不愿直面白帝的目光,细声道:“我血脉不纯,没资格受用组织的资源,还请白帝大哥收回这药。”

  白帝淡淡问道:“你身子遭到玷污,但你仍愿意为人族而战,立志驱逐鞑虏,矢志不移吗?”

  碧玉昂首,神色激动,“纵死无悔!”

  “那就可以了。”白帝点点头,反过来安慰碧玉,“兽虏窃据天州,已有数百年,混血种的问题无可避免,只要心向人族,不管身体如何,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不用放在心上。”

  碧玉迟疑道:“但我……”

  “放心吧。膻根道宗崇拜邪神,行种种禁忌之事,你的变化,可能是在地窟内受到刺激,因此而发。”

  白帝将药瓶又交给碧玉,笑道:“另外,不管那姓白的有多混帐,好歹你一条命是人家救的,还是得对他客气一些,做人不能端碗吃饭,砸碗就骂娘啊!”

  “啊?这……从何说起?”碧玉一呆,忍不住辩驳道:“地窟一战,他斩杀赤眼,也是赖我的辅助,他虽是救我,也是自救,两相抵消,岂能算数……”

  “误会了!不是说他带你逃离地窟的事,而是为了替你解毒,他度给你的那一口气。”

  白帝见识不凡,又擅长丹药、医道,听了碧玉的叙述,搭过她的脉,对那晚的大致经过已了然于胸,甚至比当时大半过程处于昏迷状态的碧玉,更能掌握情况。

  “那口元气,是你能活下来,并且以伤残之身开门登元的主要原因!”

  白帝笑道:“你从中获益不小,对他的伤害却是极大,很有可能……一生修为从此止步!通常如果不是至亲至爱,没人肯做这种牺牲的。他却为你做了,想来……这位白小先生,倒也不是无情之人啊……”

  

  

  第一二八章.同志

  听到白帝的告知,碧玉彻底呆住,作梦都想不到,白夜飞会为自己作出那么大牺牲,一时间脑子乱成浆糊。

  这种事……这辈子都没有遇过,从没有哪个男人,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白帝笑道:“我就不问你开门之后,又是如何修练的了,但显然……非常有效!你的进境明显,既然如此,这药也不用留了,直接服下,就当作培本丹用,再继续用那方法消化药力,应该很快就能迈过二元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的力量,可比出身血脉更重要啊。”

  “是。”

  碧玉心乱如麻,也不再多说什么,收起药瓶告退,“我先回去了。”

  看着碧玉的身影离开,白帝静静吸了一口烟管,吐出大片烟雾,遮掩面目,转眼之间,屋内的两排座椅一一消失,灯火灭尽,最后,连他自己的身影都不见,彻底归于黑暗,所有痕迹不存。

  而不知位于何方,另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内,造型古朴的黄铜灯台长燃,戴着白狐面具的青年,斜斜坐着,敲了敲手上的烟杆,唤了一声。

  “老五。”

  一个人从阴影中走出,赫然便是宋清廉,他老实不客气地坐在白帝对面,摸着下巴思索。

  白帝问道:“她说的,你怎么看?”

  “那小子脑袋还算清醒!”

  宋清廉哂道:“一个傻逼,莫名其妙跑出来,钱也不肯给,光讲理想和责任,就想要我去刺杀皇帝,口才又不好,口活大概也不行,谁会干啊?换了是我,直接上去就一板砖,绝对让她死在皇帝之前。”

  白帝笑道:“听起来,你还挺认可他的?”

  “起码脑袋清醒,可喜可贺。”

  宋清廉摊手叹道:“这年头,聪明人都去给朝廷效力了,我们的大业要成功,总不能光用蠢的人,聪明和清醒是起码的要求,搞革命可是智商活,光会忽悠傻子,没前途的。”

  “你这话可别给老二听见。”白帝吸了一口烟,道:“那他算是过关了?”

  “没有!”宋清廉摇手,“其他方面倒还不错,但他为了一个没交情的女子,牺牲自己修练用的关键元气,自绝修途,这般感情用事,愚不可及,就是负分了。”

  “哦?”白帝笑道:“你不喜欢人家有情有义吗?”

  宋清廉摇头:“情他是有的,义就未必了,拉他入伙,万一朝廷鹰犬抓了他的爱人要挟,那他是该对我们讲义气?还是该对爱人讲情?更何况,他现在搞不好已经是废人一个,我们又不是开养老院的,吸收一个废人干什么?还是让他好好玩音乐吧。”

  “这确实难搞。”白帝摇头,“登元时得到的那一口气,是往上晋升的关键之基,这一口元气失去,往后再踏出去的每一步,都是虚的。道基缺损,别说地元无望,随时都会走火入魔……用专业眼光看,他如今已经是半个残废了。”

  宋清廉问道:“这我都知道,所以你那边有没有药能治?”

  白帝冷笑,“当然有,可是能弥补道基的丹药,都是天价,又不是糖丸子,拿来给重要的同志还嫌不够,如何能浪费在这种事上?”

  “这倒是。”宋清廉点头道:“可惜他自己把路走绝了,也是天命如此吧。

  本来看他资质不错,又有了名气,后头必将往来达官显贵之间,想把他吸收进来,栽培他为同胞服务,谁知他转眼就把自己玩残,计划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后头还不知要怎么向师父交代呢?”

  “确实可惜啊,北静王明显想把他栽培起来,当作重用人族的样板,来招千金买马骨。若能将他逆向策反,吸收进来,对大业很有好处。”

  白帝笑道:“但一个不能修练的音乐家,注定没法成为核心成员,与其在他身上浪费,还不如栽培碧玉算了。”

  “唔。”宋清廉皱眉道:“说起来,碧玉那边也有点问题。”

  “呃……”白帝讶然问道:“当初好像是你这堂吸收她进来的,现在你又说她有问题?”

  “本来是没有的。”宋清廉面色古怪,“我们都是专业的,造反岂能大意?

  所有成员加入之前,都要调查身世背景,若有问题,哪有可能留她到现在?”

  白帝疑惑,“那问题在哪里?”

  宋清廉叹道:“根据我们当初的核实,她父母都是人族,祖父母也是。”

  “什么?”白帝吃惊脱口,“三代内都没有与异族混血?那她觉醒的血脉是什么东西?”

  开门登元,唤醒异族之血,这种事情虽不常见,却不是没有,但事出必有因,总不可能几代之内,从不曾与异族混血,却莫名其妙觉醒了兽系血脉!

  宋清廉摊手道:“我也很纳闷啊,但我们能查的只有正式记录和族谱,若是无人知晓的私情,或是其他什么意外的,那就查不到了,过去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前例,所以说,现在可能有些问题。不过应该不大。”

  “事前自然想不到。”白帝挥手道:“但如今还是得想办法核实了,在碧玉身上下了本钱,可不能有什么意外。”

  宋清廉点头,又伸手道:“这件事我回头去做,你这里有没有培元补血的丹药?也给我一些。”

  “我的药都很贵啊。”白帝颇为不舍,“你要来做什么?别当糖豆使啊。”

  “拿去探探那小子吧!”宋清廉道:“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更何况,他就算没法修练,也还是有些利用价值,试试能不能做点资源回收吧!”

  “行吧……”白帝有些肉疼道:“晚点我拿给你……不过麻烦你看准了再出手,那些药……真的很贵啊……”

  “嘿。”宋清廉笑道:“有你这个丹道大师出手,算他好运。”

  白帝耸耸肩,懒得搭腔,宋清廉感叹道:“也不知那小子正在干啥?道基有缺,气血亏损,可不光是修练无路,天一转冷,他只怕就要簌簌发抖了,这日子可不好过……”

  “哈哈哈哈~”

  在宋清廉所不知道的角落,白夜飞大笑出声,身子簌簌发抖,举着酒杯,笑到左摇右摆,十足欢愉的模样,似是极其开心。

  桌对面,琥珀一袭盛装,薄施胭脂,美目闪闪发光,同样举着酒杯,笑语盈盈,“想不到副团长如此风趣。”

  两人正在琥珀房中饮酒,宽敞的厅堂内,两人隔着一张简单的小桌,欢颜相对。

  厅堂的风格,与琥珀卧房相似,地上铺着红绿相间的羊毛地毯,踩在上头,裸足陷入绵软细腻的绒毛中,好不温暖。

  华丽的彩灯,从上方垂下,灯纸上画着旧都繁华,充满古老的气息,内中灯芯却是以术法制成的新货,白炽的光线将厅中照得通亮,有如白日。

  墙壁四面,挂着一排排古色古香的灯盏,却都没有开启,只充作摆设。

  厅中屏风壁挂,桌椅摆件,莫不是高调华丽,极尽奢华之能事,金银、宝石,到处闪光,这固然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与喜好,但从另一方面,白夜飞隐约也窥见房间主人的不安全感。

  ……急于让目光所见的每一处,都是高价奢侈品,往往就是要借此来压住心中的那份不安。

  ……记得以前自己的办公室,依稀也是相同调调,千万名画、名家雕塑,极为霸气的红木长形书桌后,连书柜都占据了一整面墙,上头摆着的是绝版善本书,用尽各种手段,向客人展示财力。

  ……那样的阵仗,既是为了镇住访客,让她们相信自己的“真材实料”,同时也为镇住自我,好像只要无数金钱俯拾即得,就不会忽然被逼到破产跑路……

  仿博山铜敦炉里香气袅袅,让人耳目一清,四座鎏金小炉,炭火熊熊,热力透出,驱散凉夜的冰霜,让一室皆春。

  小桌之上,摆着八色菜肴,六菜两汤,涵盖飞禽走兽,山珍海味,俱是色香味俱佳,以银盘相盛,让人十指大动;玉壶之中,装着上好汾酒,酒香醉人,更需用玉杯增色。

  琥珀一身亮银色吊带镂空晚礼服,将雪白的美背、圆润的双肩、粉藕似的双臂尽数露出,高耸的双峰也露出大半,头上戴着小金冠,额上点着绿宝石,一条指头粗的金项链,环住修长的脖颈,尽头拇指大的红宝石,垂落在雪白沟壑之间,正用妩媚性感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少年。

  “早知副团长这么平易近人,一早就请你过来赏光了。”

  琥珀将玉杯举在嘴边,红唇娇艳欲滴,说着魅惑的言语,身体微微前倾,似是靠近邀约,却让前襟垂落,露出更多的白腻,一双浑圆挺翘的肉团颤抖,似乎随时可能跃出。

  “现在也不迟啊,琥珀大姐这么性感迷人,我又何尝不希望到你房里喝一杯呢?”

  白夜飞笑着回话,拿着酒杯,指了指琥珀卧房所在,目光则落在她波涛之间,毫不掩饰,欣赏她刻意崭露的惹火身段。

  “既然如此……”

  琥珀放下酒杯,伸手摆弄垂入沟壑的吊坠,前倾的身子又晃了晃,神色魅惑,腻声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人家之前邀请你,你不来呢?”

  

  

  第一二九章.只有我相信

  “此一时,彼一时也。”白夜飞笑道:“时候未到,准备不够,来了怕出丑,那不如不来。”

  “那今日副团长肯来赴约,所做好的准备……”琥珀转了表情,冷笑道:“就是这一杯酒吗?”

  目光流转,琥珀看向白夜飞面前,那里还摆着另一瓶酒,内中似乎还只是普通的白水,白夜飞手里拿着的也不是玉杯,仅是普通的小瓷杯,空空的瓷碗摆在一旁,与一尘不染的象牙箸相对。

  自始至终,白夜飞就没有吃这里一口东西、喝过一滴酒液,酒与杯子都是自备,打一上来,就毫不掩饰地表现他的高度戒备。

  白夜飞笑道:“当然不只,你没看我连手套都不敢脱下吗?省得那么老套,没喝酒却中了杯子上的毒,嘿,小说看得多还是有好处的,所谓开卷有益啊!”

  他起另一只手,伸展包裹在手套中的五指,白夜飞朝琥珀挥了挥手,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笑道:“时代不同了,现在出门吃趟饭,可不知有多不容易啊。”

  琥珀坐直身子,冷笑道:“你既然那么担心,毫无信任,又何必要来?”

  白夜飞耸肩道:“我做准备是怕危险,这点很正常吧?上次你家婢女还拿刀捅我,我岂能不防,但小心归小心,事情总要做的。总不能怕就缩着不出门吧?

  而我冒着生命危险,还是特别来吃这口酒,这就是我的诚意。”

  放下酒杯,白夜飞迎上琥珀复杂的目光,“酒已经喝过了,该说正事了。”

  “哦?”琥珀挑了挑眉,问道:“副团长有什么指教?”

  白夜飞正色道:“你抄袭我的东西,窃取我作品的事情,道个歉吧!只要你肯道歉,我就给你一个机会,重新回去。”

  似乎没想到会听见这番说话,琥珀愣了愣,沉默数秒,道:“没想到……副团长这么快人快语,但你觉得,我还回得去吗?外头现在是怎么传我的,你知道吗?你觉得这是我道歉,你同意,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事吗?”

  白夜飞心里当然清楚,随着自己一朝成名,特别是得到刘大教御与北静王联合认可,一夕成为天洲等级的音乐家,与自己有关的一切,都在被外界挖掘。

  而琥珀之前窃取自己作品,还倒打一耙的事,自然也已宣扬开来,作为天才音乐家成长路上遭遇的首个反派,成了整个郢都的笑柄与鄙夷对象。

  外头现在把整个故事,说得超级难听,琥珀已经身败名裂,而自己更知道,外头传闻里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找人散播的消息,推波助澜而成。

  这些话,白夜飞自然不会犯傻说出,只是摇头笑道:“这都不是问题,只要你道歉,我就给你重来的机会。这一切都可以揭过的。”

  “副团长还真是什么都行呢。”

  琥珀没有直接接话,只是笑了一声,再次举起酒杯,在娇艳的红唇前晃动。

  酒香四溢,动人心魄,大波浪卷发在身后荡漾,琥珀神色迷离,散发美人微醉的风情,一双美目之中波光潋滟,笑问道:“我美吗?”

  白夜飞不假思索地回答:“美!”

  琥珀微微后仰,挺起胸前的峰峦,又问道:“我身材好吗?”

  “呃……”

  白夜飞瞥了一眼对面白腻翘挺的胸口,面露迟疑,没有立刻出声。

  晃动的酒杯定住,琥珀怔了怔,本能地低头看了一眼,疑惑问道:“有什么问题?”

  白夜飞表情尴尬,迟疑道:“别的也就罢了,若是比身材,这里那么多美女,你还这么问我,也未免太膨胀了!”

  琥珀又看了自己一眼,直接握着酒杯拍桌,酒液溅了一手也不管,瞪着少年怒道:“你那两个姘头,瘦的瘦,幼的幼,碧玉那小妮子连内分泌都失调,哪个能跟我比!”

  “不是啊!还有凤老板嘛!”白夜飞一本正经地回道:“好歹也见过两回了,对着她那样的,你说自己身材好,我觉得……你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凤、凤老板……”

  琥珀一呆,想起自己私下与凤婕相会时的场景,那纤秾合度的身材,果真是当世少有,那一对尺码惊人的肉团,弹性十足,仿佛根本不受重力影响一般,呈现完美的半球,随时都会从衣襟之中爆出一般……

  低下头,琥珀看向自己胸口,气焰登消,再次拍桌怒斥:“我说的是人类尺码,那些非人的东西,我们不谈她!”

  “也是。”白夜飞点头,正色道:“那你自然也是一等一的。”

  琥珀跟着点头,怒意敛去,拿过丝巾擦去手掌的酒液,然后将青葱一般的指头放在鼻前轻嗅,露出享受之色,吃吃笑道:“那你可知,有多少人想一亲芳泽呢?”

  白夜飞扬了扬眉,“美人丽质天生,是世间稀有的珍宝,除非是那些变态的道学家,否则谁会不想呢?”

  “哦?”琥珀身子前倾,胸前颤动,盯着白夜飞的双眼,笑问道:“副团长也想吗?”

  白夜飞眼中一片坦荡,耸肩道:“一直都想啊!而且,还从不以此为耻。我就喜欢亲近美人,有什么呢?”

  “哈哈!”琥珀面上笑意更浓,起身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酒,一口饮下,摇头道:“你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白夜飞耸耸肩,察觉对方似乎有话想说,没有插嘴打断。

  琥珀放下酒杯,略微侧头,仰首望向窗外月色。

  明月高悬,云雾如同薄纱一般笼罩月牙,琥珀的神色渐渐复杂。

  “……女团草创的时候,我就加入了。这么久以来,人来来去去,团长也很懂得利用我的魅力,总让我出去陪笑、应酬,换取女团登台演出的机会。若是没有这些幕后的事,也不会有女团的今天。”

  “可以理解。”

  白夜飞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朝琥珀举了举杯,算是致意,“人生在世,无论想得到什么,都不可能不付出东西。希望女团能够有今天,不只是努力和汗水就可以的,总会有人付出代价。”

  琥珀收回目光,有些奇怪的瞥了白夜飞一眼,觉得这好像不是自己预期的反应,不鄙夷、不耻笑,更多的是理所当然……

  摇了摇头,琥珀自斟一杯饮下,酒意上脑,俏脸通红,眼中醉意弥漫,却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目光幽幽,仿佛看回过往,渐渐流露怨忿。

  “如果这份代价,是所有人轮流付出,那也就罢了,大家的未来,大家一起抗,一起争取,谁也别怨……”

  琥珀恨恨道:“但团……董珍珠当初跟我说,其他人都还只是孩子,我们有责任保护她们,让她们能正常成长……说我们曾经希望的东西已破灭,何不寄希望于将来,由她们来实现……我天真答应了,结果……最后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就都由我一个人去做了!”

  “太过分了!”

  作为一名出色的听众,白夜飞给予愤怒的反应,猛地将手中木杯一掷,大吼道:“讲好了是我们,真到做的时候就只剩你一个,姓董的真他妈不是人!”

  怒声雄吼,琥珀也被惊到,眼中愤怒少了几分,颇为奇怪,又瞥了白夜飞一眼,不能理解他的反应。

  “怎么了?”

  白夜飞理直气壮,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迎着琥珀视线,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我又不是她手下,凭什么要盲从她?我有什么不能说的?这种老板,是所有打工者的敌人,我这是发自内心的义愤!”

  话说得慷慨激昂,说完却连忙俯身,白夜飞从桌脚捡回自己杯子,两相对比,显得尴尬而搞笑,当事人却浑然不以为意,举了举酒杯,,笑道:“只带了这一个,不能任性。”

  “……”

  琥珀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本来酝酿到极点,要爆发出来的气势也削弱了几分,偏头视线朝向窗外,似乎穿透夜色,看向团中其些地方。

  “这几年下来,团队发展上了轨道,那几个丫头是过得不错,不用像我们当年一样。但现在看看,她们又被保护成什么样了?就看看珊瑚,那贱货竟然还玩起了女人!我的牺牲,又算什么?”

  白夜飞取过自带的清水,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下,朝琥珀晃了晃空杯,笑道:“该秃的头,迟早要秃的,本性不坚的,怎么保护也会自己弄脏。你不用在意这个,只要尽过力,不能说未尽全功就是没用。”

  “我当然不在意这个!”琥珀冷笑,“只是这几年来,所有人都觉得我放荡,觉得我不知羞耻,可有没有谁想过,为了保护这个团队,我忍了多少屈辱?干了多少脏活?她们享受了我的付出,却没人放在心上!”

  琥珀越说越怒,又给自己倒酒,一口饮尽,犹嫌不够,连喝几杯,酒意上涌,不止面颊,浑身肌肤都泛起红霞。

  “砰”的一声放下酒杯,琥珀眼神从幽怨转为凄厉,寒声道:“洛水诗会那次,我为了全团,陪了岑百万整整两晚,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第一三零章.理解万岁

  重提旧事,不等白夜飞回答,琥珀身躯陡然一震,心神仿佛回到过去,厉声道:“那家伙,根本是变态的!”

  惨痛的回忆,无可遏制地涌出,琥珀面容扭曲,痛苦地闭上眼睛,声音微颤,“我后来离开的时候,满床都是血!我是被抬回来的,只有燕儿在等我,姓董的早早避开,连来都不敢来。事后整整一个多月,我连床也下不了!这就是我保护全团的代价,但有谁谢我半句吗?”

  “都没有!”

  琥珀猛地睁眼,眼中充斥着恨与怨,怒与不甘,“非但如此,她们还在背后说我咎由自取!说我总在河边走,早晚会湿鞋!我去她妈的!”

  再一次自斟自饮,喝完最后一杯酒,琥珀将玉杯重重掷地。

  一声脆响,碎片散落一地,琥珀看着少年,狠狠道:“从那天开始,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所有男人都该死,谁也不值得我再牺牲!”

  话音冰冷,恨意深藏,如同对世界的控诉,一瞬间,琥珀的气质骤然一变,媚态敛去,整个人好似一座插满尖刀的冰山,漆黑的瞳孔如无底深渊,投射出的眼神冰冷而凌冽。

  只是,这一切,却也让琥珀的美丽更为动人,如同一尾美女蛇,明明蕴藏着巨大危险,但那禁忌的美,却诱惑着人靠近。

  “这种感觉,你不会懂的!”

  琥珀冷冷说完,就要掀翻桌子,作为完结这场会面的信号,忽地一只手伸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传来温暖。

  “你……”

  琥珀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生怕自己的秘密提前暴露,但抬眼与白夜飞目光相触,还未及开口,却见他已通红了眼,神色哀戚,似被触及了隐痛,哽咽道:“我懂!”

  ……这什么鬼?

  琥珀愣在当场,又一次如坠五里雾中,不能理解对方怎会是这样的反应?

  抛开警戒与提防,白夜飞拿起玉壶,仰头张嘴便饮,任由酒液从唇边滚落,几大口下肚,脸颊陡然通红,张口便猛喷酒气。

  “你委屈了!遇到那些变态,满床是血什么的,这种痛别人不懂,可我真的懂你!那真不是人干的!我……我去你老母的!”

  白夜飞声音发颤,当中既有同情,更有怒火,琥珀压根就弄不清楚他这感同身受的怒,究竟从何而来?

  话到一半,似乎伤感到说不下去,白夜飞举壶又狂饮几口,拉着琥珀的手,目光伤感,想要说些什么,却禁不住胸中翻涌的情绪,仰天就是一通怒骂。

  “你们家里都没有父亲兄弟的吗?你们都是魔鬼来着吗?一个个仗着有点臭钱,就不把人当人看!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声音悲中含怒,似诉胸中不平事,白夜飞乘着醉意,看着天上相似的明月,泪水狂流,如癫若狂,大吼道:“快乐火,钢丝球,你们放马过来啊!老子不怕你们!”

  琥珀在旁完全呆掉,额头冷汗直冒,觉得气氛……好像完全歪掉了!明明是自己的痛,却为何……眼前少年,还痛过了自己?他这痛……好真实,全然不似作伪,让自己不知该怎么反应。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男人?

  自己这辈子遇到过很多的男人,有不少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愿意为了自己去死的,但从没有人为自己这么哭过……

  不!他好像不是在为自己哭,是和自己一起哭!

  就好像……他也曾遭遇过相同的事,有那么一瞬,琥珀生出一种错觉,自己似乎遇到了同行……或是同类……

  ……我在乱想什么……

  琥珀猛地摇头,觉得自己被这小子带偏了,将手抽出,拍在桌上,强行挤出怒容,厉声道:“从那天之后,我就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对任何男人抱持愧疚,这辈子也绝不向男人低头道歉。”

  “呼……”

  白夜飞回过神来,长长呼出一口气,从酒意中稍稍清醒,直接坐回位上,点头道:“这话的逻辑喜人,但心情可以理解。所以……你明明可以和我协商,大家平分荣耀,却选择了直接窃占?”

  琥珀抬高下巴,冷冷道:“我绝不会和你道什么歉,你死了这条心吧!”

  “唔……了解了。”白夜飞点点头,耸耸肩道:“那就这样吧!”

  琥珀冷笑,艳容寒若冰霜,“这样是怎样?”

  “就是你听到的这样。”

  白夜飞挥了挥手,满不在乎,“你不想道歉,那就不道歉吧!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也不差你一个了……你若继续这么报复社会,早晚会碰到教你做人的那个,只可惜,未必是我而已。”

  琥珀的冷笑凝固,眼中疑惑流露,看白夜飞摘下手套,抹了抹嘴,扔在桌上,随口道:“今天承蒙款待,这酒的确不错,我领情了,明天就是最后的彩排,你自己记得别迟到了……一把年纪的人了,做事别耍幼稚,再死撑着不回去,我就不给你留位置了。”

  “你……”琥珀呆若木鸡,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讲不出,怔怔看着白夜飞起身,自己脑内不断盘旋着一个问题。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这是琥珀完全不曾预料的发展。她根本无法想像,自己什么也没付出,甚至没有表露出半点歉意,还进行了挑衅,可一路强势的对方,居然就这么选择原谅了。

  ……一定有什么问题,欲纵故擒,一定是这样!

  琥珀心中存着最后一丝希冀,就是白夜飞想要讨要什么好处,或是提出什么条件,之前的种种只是铺垫,这样自己便能理直气壮地贯彻想法。

  然而,白夜飞什么也没多说,撂完最后一句,直接转身离开,甚至连看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我真的被原谅了?!

  ……不……不对,不能这样!

  “且慢!”

  琥珀如梦方醒,面上焦急取代疑惑与抗拒,大喊出声,颇为失态。

  白夜飞转过身,看建琥珀的表情,皱起眉头,“还有什么事?”

  琥珀迟疑一瞬,终于还是喊了出来,“小心!”

  事发突然,白夜飞一惊,骤感不妙,虽不确定危险来自哪里,却本能跃起,先要离开原地。

  与此同时,铺着厚实毯子的地面,骤然旋动,原本坚实的地表,一下失去硬度,如同液体般疯狂旋动,连带上头的毛毯都卷出浪涛。

  随着地面旋动一起出现的,是熟悉的晕眩感!

  ……又、又是那帮家伙?

  前次树下遇险的画面闪过脑海,但这一回,白夜飞提前跃起,足不沾地,略微削减了作用,同时体内真气自发运转,助他维持清醒。

  凭藉前次经验和近些天的修练,白夜飞凌空踏出飞云步,在二元真力支持下,硬生生凌虚踏空,挪移数米,避开了地面旋转的范围。

  数息之间,剧烈的地面旋动,在房中央显化出一个漆黑的深洞,将本来位置的桌椅吞噬,更通过坠入其中的地毯,拉扯周围的摆件。

  事发一瞬,琥珀抢先扑向房间一角,避开地毯覆盖范围,更抓住厚重的红木家具抗拒吸力,避开了危险。

  白夜飞也想照办,足踏飞云步,要落向另一角,但脚还未落地,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凌空一只大手拍来,隐藏的敌人趁机发动了攻击。

  掌未到,腥臭气息扑鼻而来,让人头晕,赫然还是一记毒掌,同时掌风呼呼,出手之人的功力更在白夜飞之上,这样还要趁势偷袭,摆明要不择手段将人或或擒或杀,不给他半分机会。

  之前千算万算,白夜飞委实不曾料到,琥珀会暗中勾连膻根道宗,祸起萧墙,心中懊悔不迭。

  这一掌的威能,白夜飞自知挡不住,偏偏身在半空,已近力竭,即便是飞云步,也没法在助己腾挪闪转。

  白夜飞开始懊悔,自己的攻击手段实在太少,明明陆云樵早都提醒过,自己却没能准备好,觉得可以缓一缓,等庆典结束再说……

  可恶,拼了!

  事到临头,懊悔无益,白夜飞瞬息之间,平息心情,压下杂念,拼命运转真气,注入右掌,举臂便挡。

  来袭者反应更快,毒掌一偏,在白夜飞架势摆好之前,绕过他出掌方向,拍在他臂膀之上,白夜飞身子一颤,只觉剧痛袭来,精神涣散,失去了抵抗力。

  黑衣汉子变掌为爪,五指如同钢铁,捏住白夜飞骼膊,与他一道落地,透过五指注入毒力,要消解他的一切反抗。

  指力一发,腥臭扑鼻,中人欲呕,白夜飞骼膊一痛,感到有股腐蚀性力量正在透入,而体内易筋经自发运转,助己醒神,手臂上发出微光,抗拒毒力侵入。

  “快三元的易筋经?”

  来袭的黑衣汉子脱口惊呼,更发现白夜飞体内真气滚滚,力抗自己灌入的毒素,直接将毒力化解,更带动生机勃发,支持白夜飞在头晕目眩中,维持最后的一丝清明。

  理应手到擒来的对像,挨了一掌,竟然还能挣扎,黑衣汉子着实诧异,扭头看向琥珀,喝道:“这家伙都快三元了,你提供的资料,可不是这么说的!”

  地面的黑洞已经不见,满脸惊惶的琥珀站起身子,焦急道:“我改主意了,千万别伤他!”

  “哈哈哈!”黑衣汉子狞笑道:“哪里还由得了你?你以为我们是你手下的婢女吗?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给我们提供机会,要是没有你,我们也没那么容易进……”

  话音未完,黑衣汉子瞥见白夜飞眼中迷乱不见,正冷冷看来,左手一抬!

  

  

  第一三一章.最差劲的人

  与白夜飞的冰寒目光一触,黑衣汉子知道不妙,急忙回头,正要应对,却见眼前金芒骤闪,他连忙松手,想要抽身躲闪,却为之晚矣。

  白夜飞左掌射出的金虹,看似直取黑衣汉子面门,半途却弯折变化,划出多道金丝,转眼化为天罗地网,全方位封锁对方,落在其身上,顺着肢体延展,将之牢牢困住。

  黑衣汉子拼命挣扎,却感觉自己发出的力量,都如泥牛入海,消散不见,完全挣不脱金丝束缚,瞠目喊道:“捆金索?你怎么会……”

  易筋经配合甲木精气,迅速驱散体内毒劲,白夜飞看着黑衣汉子,冷冷道:“那傻婊新申请下来的,我趁她睡着,从她内衣里偷拿出来。我只是缺乏攻击手段,不是没脑子。”

  “你!”黑衣大汉怒喝一声,又挣动起来,试图摆脱束缚,双掌之上隐隐浮现绿芒,逼出毒力,试图影响白夜飞。

  只是,捆金索加身,三元之内,毫无反抗之力,黑衣大汉所做皆成徒劳,唯一庆幸的,就是姓白的小子没有强力攻击手段,自己又身着甲衣,纵不得脱困,却还有机会!

  照道理说,应该是这样没错的,可还没等黑衣大汉想出破解之法,白夜飞就陡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直刺他胸膛。

  ……血魂匕首?!

  黑衣大汉这一惊非同小可,更想不出教中法器如何会落在这小子手里,来不及动作,就被重重捅中。

  一声脆响,金铁相交,贴身甲衣挡下匕首,黑衣汉子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血魂匕首坚不可挡,却需要每三日以血祭炼,才能维持锋芒,姓白的小子肯定没有这么做,使得匕首锋锐大不如前!

  一击没能得手,白夜飞不惊不馁,鼓劲再催,更运起黄三所授心法,以火劲增加力道,手臂重重一捅,匕首上隐隐闪过赤红,突破黑衣汉子的护身甲衣,直直没入胸口。

  刺痛传来,打断黑衣汉子的念想,白夜飞继续发力,使劲将匕首往下拖拽,鲜血奔涌而出,长声惨嚎之中,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贯穿胸腹,其中内腑脏器,伴随大量污血滚现。

  “一、一起回归真神的怀抱吧!”

  开膛剖腹,黑衣汉子知道此番必死无疑,再无侥幸,嘶哑着一声吼,发动最后手段。

  伤处和内腑的大片血肉,高速蠕动起来,如同千百虫虫,就要往外喷发,捆金索上强光绽放,道道金线与锐芒化作囚笼,将黑衣汉子笼罩其中,半点也碰不到白夜飞。

  黑衣大汉眼中闪露绝望,却只能发出呻吟,全身血肉蠕动变形,尽数化作血虫,首先将他皮肤、筋骨吞噬,白夜飞脸色一变,放开匕首后退。

  瞬息之间,黑衣汉子失去人形,化作一团血肉之虫聚拢而成的赤红虫团,在逐渐黯淡的金芒包裹下,嗡嗡飞起,高速往窗外而去。

  白夜飞连忙一弹指,一点不起眼的微弱红光,投入虫团之中,与之一起破窗飞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血虫团远去,连带血魂匕首也被带走,白夜飞惊险过关,一下全身瘫软,手足无力,却还是强自镇定,维持着冷酷神色,走向琥珀。

  天洲之上,若想在音乐上有所成就,都需要身负修为,但并不是每个音乐家都是能打的。

  许多音乐家的修练,都只是单纯追求修为,能够催动那些特殊的乐器,弹奏专属的曲目,并不善于争斗,就如翡翠那样,空负修为,实则毫无战力可言。

  琥珀本以为白夜飞也是这样的,压根就没想过他这么能打,居然能将那些穷凶极恶的邪教徒都杀退,这点恐怕连金大执事都做不到。

  看着白夜飞朝自己走来,相貌俊秀,却不再是那个脸笑眯眯,亲切和善的人,他阴沉着脸,眼露凶光,慑人心魄,琥珀吓得身子剧震,止不住地颤抖,惊叫道:“别杀我!”

  白夜飞不言不语,沉默走到琥珀面前。

  琥珀想退,却无处可退;想逃,却无路可逃,眼神惊惧益盛,双手交叠身前,似是想要抵挡什么,音量也越来越尖锐,却被一记耳光重重掴在脸上,直接把她打懵,停止了尖叫。

  “啪!”

  白夜飞闪电出手,抓着琥珀衣襟一拽,两条纤细的吊带直接被他抓断,失去支撑的衣裙立刻下坠,裙身被丰臀卡住,上半截却直接滑落,露出她只裹着短肚兜的丰满半身。

  琥珀的衣内,裹着一件水红色的锦缎肚兜,相比正常样子,少了下半截,也没有绕过脖子相系的细带,只用银色细带在雪白的背后系拢,勉强兜住一双沉甸甸的肉团,浑圆曼妙的峰峦曲线,尽数勾勒出来。

  饱满滑腻的白肉,不堪束缚,溢出肚兜上缘,形成又一抹诱人曲线,在肚兜表面,以金线锈成的对称花纹衬托下,倍显诱惑,引诱人探索那只差一点就会露出的嫣红。

  半截短肚兜,堪堪遮住峰峦下半,纤腰与美背尽数显露,性感之至,但在当前情势下,琥珀全然没有心思卖弄性感,尽管这不是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展露身躯,却无疑是最为惊恐的一次,从没有哪一刻,她觉得自己那么危险,分分秒秒都会身首异处。

  “啊!”

  琥珀一声尖叫,本能用手遮住胸口,瞥了一眼白夜飞,见他怒气不见,眼神更加冰冷,顿时不敢再出声,微微挪开视线,猛吞口水,以为他就要施暴,却完全不敢反抗。

  “给了人机会,立刻就被人打脸……”白夜飞冷冷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我……”琥珀连忙摇头,颤声道:“我不认识这些人,那都是……”

  啪!

  白夜飞直接又一记耳光,打断了琥珀的分辩,掴得她脑袋一歪,鲜血从嘴角流下,唯有强忍着不敢吱声,生怕惹来更多的暴力。

  “啊啊啊啊!”

  后方传来惊叫,被这边动静吓到,焦急赶来的燕儿,已站在门口,惊惶喊道:“你、你在干什么?”

  白夜飞回头,冷冷瞥了燕儿一眼,一言不发,燕儿惊怒交加,喝道:“快放开小姐!”

  ……别!

  琥珀心知不妙,却什么也没法做,甚至不敢开口解释,眼睁睁看着燕儿冲过来,乱拳打向白夜飞护主,而白夜飞居然就任由她动作,不加以反抗。

  ……他……

  琥珀看着燕儿踢腿挥拳,狂打在白夜飞身上,后者面无表情,虽然遭到殴打,却既不发怒,也没有其他反应,心头蓦地生出寒意,感到极端危险,嘴唇蠕动,微不可查地喊了出口。

  “不、不要。”

  琥珀的声音,被燕儿疯狂的攻击掩盖,白夜飞看着身前的两个女人,冷冷哼了一声。

  “闹够了!”

  闪电伸手,白夜飞抓过燕儿的头一巴掌打晕了。

  “啊啊啊啊!”

  琥珀一声尖叫,直接吓得哭了出来。

  白夜飞回过头,“女人自作聪明,很让人讨厌,我今天感受已经很不好了,还要再听一个女人以为聪明,唧唧歪歪的,你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

  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般刺来,琥珀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冰窖,身体僵硬,却在对生存的渴望中,得到一股力气,支撑着开口,啜泣道:“知……知道。”

  “很好。”白夜飞点头道:“很好,要是让我再听到一句假话,接下来碎的,就是你的脑袋,知道了吗?”

  琥珀用力点头,“知道,知道!”

  白夜飞问道:“你是怎么和这些家伙联络上的?”

  琥珀低头,颤声道:“他们……他们是张扬的同伙。张扬生前威胁过我,我想撺掇你对付他。他死后不久,那些人又找了上来,要我们配合他们……找寻圣女。”

  白夜飞冷哼一声,想起了这件事,琥珀则身子一颤,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惊惶,迟疑片刻才胆怯道:“排练开始之后,姓……团长不肯让我回去,我没办法……就委讬他们,帮忙处理你……”

  “哦?”白夜飞冷笑道:“你找他们把我干掉?”

  “没有,真没有!”琥珀连忙摇头,“只是要他们逼你服软,他们说会有办法让你服服帖帖,不再是我的威胁。”

  “呵!”白夜飞盯着琥珀,目光讥讽,“说得不错,那你知道,他们要我服服帖帖去干什么?”

  “他们没说,但……”

  琥珀身子后缩,低声道:“但应该是把你交给一些富婆,充作玩物。你年轻有名,才华洋溢,样貌不俗,很多富婆都愿意砸钱让你成为禁脔的。这样的话,你也只能对他们言听计从了。”

  “蠢材!”白夜飞冷笑一声,“什么富婆禁脔?他们是想利用我提供机会,在庆典之上直接刺杀北静王!”

  “什么?”琥珀惊得魂飞天外,没法接受刚刚听到的东西,脑子里一团乱麻,喃喃道:“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大胆……不……”

  “可惜事实就是如此,一群邪教徒,你觉得他们什么不敢干?”

  白夜飞冷冷道:“如果他们得手,你们就是同党,到时候就算跑到天尽头,也未必有你们的活路!”

  “怎么……怎么会……”琥珀面色苍白,知道自己犯下大错。

  白夜飞又扬起手,琥珀惊吓欲躲,却无处可躲,只能扬起头,颤声哀唤:“我错了,别!”

  美人声音呜咽,浓密的睫毛颤动,美目之中,半是惊惧、半是祈求,梨花带雨的娇弱样,颇能激起男性的保护欲。

  这一瞬,琥珀的身形本能蜷缩,雪腻的肩头收缩颤动,双臂夹在胸侧,双手交叠,似乎保护自己,恰好将胸前托起凸出,显得更加挺翘,好像一对白梨,不住颤动,随时都会从肚兜中跃出,格外性感。

  两相叠加,白夜飞心头一热,外加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知晓是这边的动静引了人来,当下瞪了琥珀一眼,道:“再发生一次这种事,你就后悔莫及!”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琥珀连连摇头,颤声回答。

  白夜飞放下手,回过头看向敞开的房门,几名保安已经赶到,望向这边,看着自己和衣衫不整的琥珀,目瞪口呆。

  而在他们身旁,碧玉也已经赶到,相比旁边惊愕的保安,少女眼中更多了几分怒意。

  这般场面,乍看之下,任谁都会以为是白夜飞逞凶施暴。

  白夜飞也不出声,直接瞪了一眼,众保安纷纷一声不吭,表情讪讪,直接转身离去,屈服在淫威之下。

  只是,这一招对碧玉并不好使,她反而抬起头,怒瞪回来,刚要开口斥责,白夜飞却抢先动作,三步并两步靠在她身边,低声道:“想想你的同胞,想想你的大业,如果你暴露了,谁来替他们翻身呢?”

  “……”

  碧玉闻言一呆,气到全身发抖,到嘴边的斥责,一时说不出口,看向白夜飞的眼神,如同看到恶魔,跺脚怒道:“你这人为何总是如此卑劣!”

  白夜飞笑道:“你如果看不过,晚上可以不要来的。”

  碧玉又一下跺脚,却无可奈何,只能低声答道:“有人现在要见你。”

  ……是那帮乱党?

  白夜飞心中恼怒,想抱怨自己怎么总惹这些麻烦,好不容打发邪教徒,反贼又找上门来,却忽然想起一事。

  那些邪教徒,要让自己刺杀北静王,若是自己坚持不从,他们又得让自己就范,会用什么办法?

  “阿白!”迟疑间,翡翠匆匆赶到,看到他站在那里,连忙问道:“没事吧?”

  猛地回神,白夜飞看见翡翠,陡然意识不好,惊呼脱口而出。

  “洁芝!”

  

  

  第一三二章.一切靠自己

  作为女团的候补生,洁芝兼职颇多,任务繁忙,看不到前途,更谈不上什么住宿条件,是住在十几人一间的大通铺里。

  夜色已深,其他人都已入睡,洁芝独在小桌中,点着一盏油灯,趴在书桌前,正伏案写着什么。

  少女的姿势颇为慵懒,前胸直接压在桌上,以挺翘的峰峦作为支撑,双手伸在前面,一手持币,一手按压,写得甚是专注。

  灯光昏黄,洁芝毫不在意,面前放着一叠纸,压住一角,眼睛半睁半闭,近乎不看,下笔飞快,默写着文字,左侧还叠着七八张写满的纸页,积在一旁。

  正写得专心,洁芝一连写了小半页,这才停下笔,微微直起身子,想要伸个懒腰,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强烈的眩晕袭来,昏黄灯光在眼中晕成一片朦胧,洁芝惊呼一声,手中的笔坠下,底下坐着的椅子,连同面前小桌,一起高速旋转起来。

  地面旋动,如同化作流体,形成一个漩涡,就在洁芝的正下方,桌子被卷得倾倒,她连同身下椅子一起被吞噬,只余下一个漆黑的空洞,深不见底。

  桌上的纸张飘在半空,飞旋洒落……

  “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跑一个大洞出来?”

  “没感觉地龙翻身啊,怎会凭白出个洞?听说有人掉下去了!”

  “好像…就是洁芝啊!”

  练习生的通铺外,被女练习生们尖叫引来的保安与乐工围成一团,看着房中莫名出现的大洞,指指点点。

  众人不知内情,各种猜测稀奇古怪,白夜飞站在人群之中,面色铁青,双拳捏紧,身旁翡翠也苍白了脸,低呼道:“怎么会这样?”

  白夜飞心中有数,这是牵制自己的同步行动,那边与琥珀一起发动,要拿下自己,拿下之后,自然是各种精神控制手段,而若效果不好,就拿洁芝当人质,逼迫自己就范。

  自己千算万算,早防了这些疯子一手,却没想到琥珀铤而走险,勾结外人来对付自己,里应外合之下,就连王府派驻在乐坊的卫兵都没有防住。

  “真是那群邪教徒?”翡翠满脸焦急,拉着白夜飞的手,低声问道:“不是说膻根道宗已经被剿灭了?怎么还有人剩下?而且怎么还敢动手。”

  “唉……”白夜飞叹道:“早知所谓的全灭,都是障眼法,那群邪教徒不会这么容易死干净的。就是没想到……他们全是疯的,刚被打击处理,不远避蛰伏,立刻就要反扑,还拿我这边当突破口。”

  翡翠惊道:“他们本来计划是同时抓住你和洁芝,洁芝的用处是拿来威胁你。可现在没有拿下你,计划等于曝光,握着人质也没用了,那……洁芝会怎么样?”

  白夜飞一怔,心道确实如此,洁芝恐怕危险了,一跺脚道:“不行!不能拖,必须设法救人,否则就来不及了。”

  翡翠担忧道:“官兵会帮忙救人吗?要是有那些王府侍卫帮忙……”

  白夜飞顿时迟疑,正要开口,董珍珠已匆匆赶到。

  身为团长,在庆典登台前出事,董珍珠的压力如山大,表情凝重,低声道:“我刚刚和驻守胡同的官兵队长谈过,那边对于邪教还有人手潜伏郢都,甚至敢对我们动手,相当震怒,说会立刻处理的。”

  “那太好了!”翡翠大喜,白夜飞却面色一沉,道:“他们说要怎么处理了吗?”

  董珍珠摇头道:“那边没说,只说会传消息回去,让人处理,同时告诉我们不要受影响,抓紧时间排练。还有不到四十八小时就是生辰庆典,天子已经到了,届时必会出席,我们肯定会在御前表演,什么事都等这之后再说了。”

  “怎能这样?”翡翠倒抽一口凉气,惊道:“他们的意思,不就是不会立刻去救人?那洁芝要怎么办?人命关天啊……”

  白夜飞毫不讶异,淡淡道:“如果会在乎人命,那就不是官兵了。找他们没用的,”

  董珍珠目光闪烁,酥胸起伏不定,打量白夜飞一番,见他好像真的很平静,自己却更为心惊肉跳,“那…我们要怎么办?你有什么打算?”

  翡翠皱眉问道:“什么意思?能有什么打算?”

  白夜飞笑道:“当然是问庆典上的演出怎么办了,时间已不足两天,不管洁芝怎么样,大家的日子总还是要过。要是庆典表演弄砸了,往轻了说是御前失仪,往大了说就是欺君,下场可不会好。”

  翡翠一呆,不禁怒道:“人命当前,这时候谈什么演出?更何况,洁芝也是演出的重要成员,少了她……”

  董珍珠心头发怵,避开翡翠和白夜飞的目光,低声道:“不管怎么样,洁芝不在了,她的位置需要有人顶上,你怎么看?”

  白夜飞冷笑道:“我又不会唱,你让我去顶吗?让琥珀上吧!”

  翡翠目光圆瞪,一脸愕然,不能理解白夜飞为何会替琥珀说话?这两人不是势如水火吗?

  心中疑惑,翡翠又见董珍珠眼中一亮,虽然没有露出笑意,整个人却一下轻快起来,如释重负,心头不禁一凉,知道董珍珠想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可…如果真用琥珀取代,那没了利用价值的洁芝,还有谁会在乎?庆典结束之前,恐怕谁也不会再去管她。

  翡翠握紧白夜飞的手,心中不宁,却发现他手也在微微颤动,登时错愕。

  “你同意就好办,我去找琥珀商量。接下来加加紧,进度一定能赶上。”董珍珠点点头,又匆匆离去,去寻琥珀。

  翡翠看着她背影消失,连忙看向白夜飞。

  “你别怪她……她身为团长,自然就得以全团的利益优先。”

  白夜飞道:“现在,王府的人盯着表演,还事涉天子,一个不小心,大家都要倒霉,一切也由不得她作主。这种事……就算找王府的人帮忙,也要找上头能管事的,这些官兵、侍卫不会理我们的,也没必要费功夫了,来不及的……你好好配合她,把排练做好吧。”

  翡翠点点头答应,抬头看着这个小男人,“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想办法救人了!”白夜飞斩钉截铁道:“什么狗屁表演,难道比洁芝还重要?你们继续排练,我去救人,一定会把洁芝带回来!”

  “阿白!”翡翠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啄米,眼中情意浓得化不开。

  搂起翡翠纤细的腰肢,嗅着她淡淡的香气,白夜飞心中无声叹息。

  自己真是精神分裂……明明才和洁芝宣示过,接下来只做该做的事情,不惜牺牲!言犹在耳,这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宣告。

  膻根道宗无疑就是一群疯子!然而,一群有力量的疯子,从来就是世上最难搞的家伙。

  始终紧盯北静王庆典,定有重大图谋,而既然敢盯着这么大的目标,要搞大事,实力必有依仗,自己一个三元没有的弱鸡,还妄言救人,这根本就是想自杀,理智上来说,等到庆典之后,借用王府力量,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但……

  白夜飞觉得,如此抉择的自己,感觉……还不错。

  如今……可能就是因果轮转吧?终于轮到自己为了某个女人,不惜代价,豁出去干一回!

  白夜飞摇了摇脑袋,把杂念压下,正要说话,却猛地一怔,脑中生出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似乎曾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自己也曾为了一个女子,这么不理智地硬干过。

  ……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印象中,根本就没有这种事…

  无论怎么想,怎么搜寻记忆,白夜飞完全找不到这样的回忆,不知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听了白夜飞的话,翡翠紧紧握着他的手,衷心欢喜,却又有几分惆怅,但仍紧张道:“就你一个,要怎么从那些邪教徒手里救人?听说,他们有七元的祭司,还有更厉害的大祭司,说不定都地元了!这……哪是你惹得起的啊?”

  白夜飞耸肩道:“只能走着看了,如果真不可行,我也不会硬来的,相信我吧。”

  翡翠点点头,松手退开两步,白夜飞看周遭场面仍乱,正要偷偷离开,碧玉却一步横跨过来,挡住了路,压低声音,慎重道:“有人要见你。”

  没想到碧玉会在这节骨眼上跑出来,白夜飞的火气一下爆开,“太烦人了!这时间我什么狗屁人都不见,你就不能多长点眼色?挑这时候来烦我?赶紧把人打发走,干好你的事去!别一天天……”

  心中怒气颇重,白夜飞连珠炮似的骂出来,碧玉被骂得表情尴尬,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个声音从旁边截入。

  “哇,白小先生好大身价,还没御前表演,就已经睥睨天下,什么人都是狗屁了!”

  声音和语气熟悉异常,白夜飞先是一愣,随即大惊,连忙转过身去,赫然见到宋清廉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冷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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