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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就是会被超市的】(1-5)
作者:草莓摇摇奶昔
标签:#NP #适合女生 #人妻
第1章 来者不拒的人妻是会被变态橄榄的
暴雨夜。
狂风呼啸,雨流如柱不断冲刷着这栋只有六层楼的老式居民楼,宋彻缓缓从雨幕中走入二单元大楼,脱掉雨衣帽,踩上楼梯。
他很喜欢下雨,雨水落下,能肆意冲掉很多东西,包括脏污、臭味,那些泥泞不堪的过往,雨过天晴,再没人记得住这座城市背后的晦暗。
他走到五楼。
头顶的老式白炽灯忽闪几下,投射下昏黄的光线,勉强照见对面的防盗门前似乎站了个人。
对方穿着米白长裙,波浪长卷发垂至腰间,小白鞋边缘溅上几点泥渍,发尾和裙摆都湿透了,往下淌出一颗颗水滴砸到地上,右手拿着一把湿淋淋的雨伞,另只手在皮包里翻找着什么,听到宋彻上楼的声响,下意识看去。
一张惊为天人的漂亮脸蛋陡然出现在他眼底。
圆钝清亮的浅琥珀色眸子微微放大,双颊泛起一抹极浅的粉晕,肌肤瓷白如雪,红润嘴唇微张,短暂的愣神过后,对方弯起眼眸,朝他打招呼,嗓音清甜温软:“宋同学,好巧啊。”
宋彻不着痕迹地扫过她手腕和脖颈处的轻微红痕,展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太太。”
纪允夏笑了笑,身形在灯光下显得愈发单薄削瘦。
上周,纪允夏和丈夫搬来这栋单元楼,隔壁的房子时隔两年终于迎来它的下一任户主。
出于好奇,在他们搬来的第一天,宋彻曾透过猫眼,悄悄打量着对面门口的两人。
过分漂亮的妻子被男人搂在怀里,搬家工人进进出出,男人侧过头,神情温柔地与她说着话,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相当恩爱的年轻夫妇。
之后的几天,宋彻在放学回家总是能看到这位漂亮的女人,白嫩纤细的手拎着一袋新鲜的食材,他主动和对方结识,女人吓了一跳,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和自己搭话,两颗洋葱从塑料袋里滚落在地,宋彻眼疾手快,捡起来后放了回去。
女人这才不好意思地捋回额边的碎发,和他交换了姓名与联系方式。
宋彻曾不止一次地在她的手腕、脖子、足踝发现过类似于捆绑的红痕,如同雪地里扎眼的捕兽夹,意识到他看到了,纪允夏连忙遮盖住脖子和手腕的痕迹,杏眼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雾,轻轻摇头,身子极小幅度地颤抖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伤痕,祈求他不要说出去。
美丽、脆弱的,仿佛下一瞬就消散在风中的漂亮妻子。
宋彻之前还怀疑,为何男人会让纪允夏整日出门,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把漂亮的小妻子藏起来,藏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不让她和外界有任何接触。
而当他看到那些暧昧的、刺眼的红痕后,宋彻瞬间了然,原来男人是在以这种方式宣誓主权,在她身上刻下独属于自己的烙印。
这么娇弱漂亮的人,会不会在丈夫动手时直接哭出来呢?
浓密弯翘的眼睫都打结黏成一簇簇的,眼尾挂着的泪珠要坠不坠,由于双脚被绑住了,只能一小步一小步,挪到男人脚边,脸颊蹭过西装裤,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哀求。
可是坏心思的男人怎么会放过她?
哭得抽抽噎噎,却只换来一下下响亮的鞭打,与更加过分的玩弄,眼睛都会哭肿的吧。
床单被泪水浸透,又得换一张了。
宋彻想着,心中的凌虐意肆起,哭起来会更漂亮吧,好可怜啊太太。
就让他来拯救这个被老公伤害的可怜人妻吧。
宋彻将那些可怖阴暗的想法压下,装作疑惑地看去:“太太,怎么不进门?”
“我……忘带钥匙了。”纪允夏抿唇一笑,难为情地垂下眼睑。
看吧,这么粗心大意的妻子,要不是他恰好回来了,还不知要在门口孤零零地等多久,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宋彻微微笑了一下,走上前一步:“太太,不如到我家里坐一会儿吧,等你丈夫来接你了再回去,可以吗?”
“这……”纪允夏的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色,宋彻又踏出一步,漆黑眼眸直勾勾盯住她:“太太是在担心什么吗?”
客厅。
宋彻接好一杯热牛奶,坐到纪允夏身侧,她接过温热的玻璃杯,小声道谢,随即杯壁倾斜,小口抿下牛奶。
他观察过几次,纪允夏提着的塑料袋总会有这款牌子的鲜牛奶,猜测是她爱喝,于是买了好几盒放到冰箱里。
宋彻曾喝过一回,奶味甜腻浓郁,对于他来说过于甜了,但下意识觉得纪允夏应当会喜欢。
她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家具整洁干净,一旁的书桌上摆着高二的课本与练习册,井井有条,看起来不像是男生的家。
消毒水味若隐若现,纪允夏眼底含着几分新奇,“宋同学这里,和我们家的布局好像啊。”
宋彻嘴角勾起浅淡笑意:“那曾是我养父母租的房子,布局像很正常。”
“怎么都没看到他们……”纪允夏抿下一口牛奶,小声问。
“因为他们两年前就死了。”
闻言,纪允夏捂住嘴巴,瞳孔震惊地微微放大,漂亮的脸颊上难得露出几丝慌乱:“抱、抱歉。”
“没事的太太,”宋彻往前挪动些微距离,胳膊放松似地搭在沙发靠背,看着像是把她圈入怀中,“因为曾经经历过痛苦,所以,我很能理解太太的心情。”
“什么?”纪允夏下意识开口,全然没发现此刻两人的距离愈发危险。
直至近到能彻底看清领口下一道道骇人的鞭痕,宋彻喉结上下滚动,再度张开嘴,嗓音低沉地可怕。
“太太,就没想过摆脱你的丈夫吗?他一定打得你很疼吧。”
话落,指尖已然捏住尖细的下颌,冰凉的触感惊得纪允夏后背激起一层寒颤,在他怀里抖得很厉害。
他竟从她眼底看到几分恐惧,宋彻不自觉出声,带着诱哄的意味:“太太……”
突兀的门铃声在此刻响起——
纪允夏仿佛回过神般,几下挣脱他的怀抱,一路小跑到门边,旋开门锁。
男人穿着深灰大衣,内里搭一套定制黑西装,额角的发丝淌着水珠,眉眼冷峻,脸庞棱角分明,周身散发处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气息,却在打开门的一瞬展露出温柔如水的笑意。
宋望高大挺拔的身姿出现在眼前,纪允夏毫不犹豫地抱住他,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张浮木,安心感骤然席卷全身,她小声撒娇:“老公我好想你。”
“夏夏。”宋望搂住妻子的腰肢,无框眼镜下,一双锐利的眼直直望向不远处的少年,唇角勾勒出些微弧度,“谢谢你照顾我的妻子。”
嗓音温润,语气礼貌疏离,宋彻却莫名听出几分警告的味道。
他淡淡一笑:“这是我身为邻居应该做的,下一次太太还需要我的话,我随时都在。”
宋望揽过纪允夏的肩,将人带离前,丢下一句:“不会有下一次。”
隔壁房内的灯光很快亮起,又被防盗门隔绝在内。
宋彻轻轻摩挲指尖,凑近闻了闻,一股甜腻清甜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他想,慢慢来吧,等到纪允夏能够接受他,再动手也不迟。
他倏然叹一口气,“太太,我真是太期待了。”
卧室内。
宋望洗完澡,缓缓走向床沿,纪允夏刚洗了头,长发包进浴帽,穿一条靛蓝丝绸吊带睡裙,趴在床上玩平板。
宋望顺手拿过吹风机,床沿塌陷出一小块,他看着自己的妻子,“夏夏,吹头发吧,别感冒了。”
“好。”纪允夏刻意拖长了音调,很快拱进宋望怀里,温热适宜的暖风在头顶呼呼作响,纪允夏一瞬不眨,盯住平板里的画面。
这是她最近发现的一个比较好玩的小游戏,做饭经营类,每天睡前都要把客人的订单做完,再用获得的钱币和钻石升级店铺。
纪允夏正忙着做披萨,自然没听到宋望的声音,直到耳垂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揉捏,纪允夏才反应过来,宋望在和她说话。
“怎么啦老公?”她问。
宋望继续动作温柔地为她吹头发,说:“夏夏,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了。”
“谁呀?”纪允夏下意识开口,手上动作不停。
“夏夏,就是你的邻居,”宋望无奈地看她,眼底快速闪过不易察觉的冰冷,随即恢复原状,“那个叫宋彻的少年,夏夏以后离他远点。”
“为什么?”纪允夏抬起眼眸,一脸不解地看过去,“他人很好的,之前还帮过我拎过几回菜。”
见男人似乎不信,纪允夏转了个身,坐到宋望大腿上,双手极为自然地攀上他的脖子,轻轻说:“老公,他的养父母不在了,所以才会看起来有些阴郁,不过是个好孩子,我们作为邻居,还是要互相多帮扶一下。”
半晌,宋望败下阵来,抚上妻子漂亮的脸颊,不自觉贴近,落下一个吻。
“那就听夏夏的,”宋望深深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痴迷狂热的神色,吻落在更深处,滚烫灼热,烙印出他无声的占有。
第2章 来者不拒的人妻是会被变态橄榄的
纪允夏最近总能碰见隔壁那个阴郁的男高中生。
她不怎么出门,偶尔下楼倒垃圾,或是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便总会看到不远处,一个额前碎发过长的男生在悄悄打量自己。
无机质的漆黑眼珠一瞬不眨地盯着,她想起医院里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
几天后,那名高中生主动和她打了招呼,纪允夏被吓了一跳,两颗圆洋葱都不小心滚落在地,不过男生帮她捡了起来,然后顺其自然地向她介绍名字。
声音清冽动听,语调很慢,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绞紧衣摆,似乎是一个有些腼腆的孩子。
而在得知了那孩子的身世之后,她的心里只剩下了心疼。
恰好今日宋彻放学回来时,在小区门口遇到了,纪允夏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微弯,漾出一抹温柔的笑,邀请他来家里吃晚饭。
她看见少年眸中快速划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宋彻端正坐在沙发上。
进门后,纪允夏先是给他端来一碟新鲜的水果拼盘,放出电视节目,就系好家里唯一一条围裙,进到厨房里准备食材,让他看会儿电视,不要拘束,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这确实也曾是他的家。
宋彻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围,阳台放了几盆郁金香,摆成整齐的一排,色泽绚丽,长势正好,在风中微微摇曳,一旁摆了张吊篮秋千,秋千铺一层蓝色的厚毛绒垫,上方放了几个玩偶小熊,还有一本不厚的小书。
各种可爱搞怪的小摆件放在电视柜上,茶几垫了一张米黄相间的格子布,就连纪允夏之前递来的水杯,都印着卡通线条小狗的图案,暖黄的落地灯洒下来,照见他落于杯中的倒影。
家具的位置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却处处透着一股温馨舒适的气息。
他闭了眼,脑海浮现出一些残缺的画面。
惨白的灯光打下,将中年夫妇的脸晕成一团过曝的白色光晕,地板与墙壁开始扭曲畸变,一切天旋地转,地板上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小男孩,他瑟瑟发抖地,躺在一地碎裂的酒瓶玻璃渣之中。
“宋同学?”
宋彻猛地睁开眼,后背已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几秒后,双眼重新聚焦,视线落在眼前的漂亮妻子。
栗色长卷发扎起束在脑后,一小缕碎发垂落下来,搭在围裙领上,纪允夏穿了一件浅粉色的高领毛衣,搭米色针织长裤,绒毛衣袖被堆在手肘,露出一截瓷白纤细的手臂。
一双清透水亮的琥珀色瞳孔微微眯起,闪烁着温暖的浅色光芒,双颊微微泛起粉晕,嗓音清甜温软,透着几丝隐隐的期待:“尝尝这盘可乐鸡翅?怕宋同学饿,就先做了一份。”
焦糖色外皮裹满鸡翅,在灯光下散出诱人的色泽,一股独特的馥郁香气萦绕在鼻尖。
宋彻夹起一块鸡翅,放入口中,肉香瞬间在口腔弥漫,他咽下一小块鸡翅肉,相当诚实地称赞:“太太,这是第一次有人专门给我做饭。”
“宋同学喜欢就好,”纪允夏顿了下,唇角微微弯了弯,“我老公他不让我下厨,这还是我搬来这里第一次亲手做饭,幸好味道还不错。”
宋彻不自觉盯住那张微动的水润红唇,一股清甜的诱人香气幽幽幽飘来,这是十七年来第一次有人给他做吃的,为什么他不能早点遇见纪允夏呢?
为什么纪允夏不能是他的妻子?
很快,他将眼底汹涌而出的血腥骇人的欲望刻意压下,不过现在也不算太迟。
他想,很快,纪允夏就会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宋彻抬眼看向纪允夏,眼眸里流露出几分介于孩子与少年之间的脆弱:“太太,这里的灯光很温暖。”
纪允夏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没听懂。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空中:“以后……如果我感觉冷的时候,可以偶尔,来打扰一下太太吗?”
宋彻小心翼翼地说着,不动声色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语速放慢,同时刻意夸大其中的可怜成分,听起来就像一个不走心的卖惨。
偏生纪允夏还信了,胸腔内的心脏泛起一阵细细麻麻的酸涩,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透着一种不设防的,近乎本能的共情。
她不假思索地开口:“好呀,当然可以。”
宋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真是太好了。”
话落,纪允夏又起身进了厨房,随后探了个脑袋出来,“宋同学等会儿留下来吃饭吧?”
宋彻挺直腰板,朝她点了点头。
漂亮的小妻子很快便钻回厨房。
坐了片刻后,宋彻起身,扫了厨房内忙活的身影一眼,确保纪允夏不会发现,循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到主卧门前,轻轻推开门板。
一张大床占据正中央的位置,床头挂着一幅结婚照,纪允夏穿着一身抹胸重工婚纱,无数颗碎钻镶嵌在纱面,折射出细碎的闪光。
她偏过脸看向身旁的男人,笑得甜蜜迷人。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微型摄像头,像是重复过无数遍般,精准地在相框内侧边缘找到一个可以俯瞰整间卧室的缝隙,指尖微微用力,将那颗摄像头安放进去。
余光忽然瞥见一旁的衣柜打开一道狭小的缝隙,一截银色的,泛起金属光泽的东西从里面滑了出来。
他瞳孔骤缩,下意识看去——
纪允夏做好最后一盘菜,端到餐桌上,门口恰时转来旋开门锁的声音,她正打算去喊沙发上的小邻居,只见客厅里空无一人,盘中的可乐鸡翅被吃完了,空荡荡的餐盘下夹着一张便签纸。
她走近了,拿起便签纸,少年的字迹隽秀清逸,只有一句话。
“谢谢太太的款待,我会好好回味的。下次见,太太。”
宋望打开门时,只看见纪允夏站在客厅里,盯着一张薄薄的便签纸,就连他出声唤她名字,纪允夏也是愣了足足三秒,才收回那张便签纸,朝他扬起熟悉的笑容,“老公你回来啦。”
当晚。
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过后,宋望抱起晕晕乎乎的纪允夏走进浴室,放好热水后,抱着纪允夏,一起坐进了浴缸里。
沾满泡沫的浴球不断抚过纪允夏遍布吻痕的脖颈,他不紧不慢地轻捏妻子的耳垂,仍对那一盘吃得干净的餐碟和便签耿耿于怀,试探着轻声问:“夏夏,那张便签纸是是谁写的?”
纪允夏缩在他怀里,仿佛抱怨他捏的力道重了,不满地哼哼唧唧。
宋望于是不捏了,换做温热的口腔,包裹住那一小截柔嫩细腻的肌肤,舔咬吮吸。
蒸腾水汽弥漫而上,将纪允夏的脸颊染出一片绯色,空气中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渍渍水声,指尖从锁骨往下滑,一下一下挑逗着她所剩无几的理智。
杏眼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雾,汹涌情欲卷土重来,要将她整个身子都焚烧殆尽,嘴角再抑制不住,泻出一丝难耐地呻吟。
她拉住那只在身下作乱的手,贴到脸颊,无比眷恋地轻蹭几下,“老公,你亲亲我……”
“夏夏……”
宋望一向无法拒绝妻子的请求,于是吐出被吮得通红的耳垂,捏住她尖细的下颌,毫不犹豫地吻下去。
一夜缠绵。
清晨七点,宋望起了床,先是抱起两人脏乱的衣服和床单,团成一团,熟练地丢进洗衣机里,果然在妻子昨天穿过的毛衣口袋里发现了那张便签纸。
等迅速扫完内容,他将便签纸撕碎,冲进马桶里。
八点。
他吃好早餐,将纪允夏的那份密封好,放进微波炉里,写好字条,等纪允夏一醒来就可以温着吃。
回到卧室,白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系好,他来到床边,俯下身,去亲还在睡梦里的人。
纪允夏很快被吻醒了,睁着睡眼惺忪的眼,嗓音略显沙哑:“老公……你去上班了吗?”
“嗯。夏夏,我要走了。”宋望低低应了声,又吻上她的唇。
他漂亮的妻子挣扎着要直起身,小声说:“老公,我给你系领带。”
“好。”他从衣柜里挑了一条银灰领带,放进妻子手里。
纪允夏接过领带,宋望朝前低着头,方便她动作,一个漂亮挑不出一丝错的领带很快被系好,他抚上纪允夏的脸,眸中满是温柔爱意:“夏夏,等我回来。”
宋望坐上驾驶座,汽车缓缓发动,驶离地下停车场,温暖和煦的阳光打在挡风玻璃上,右手无名指的银圈戒指泛出一丝冷白的微光。
他和纪允夏结婚十五年,彼此相爱,感情一直很稳定,他不信一个阴郁的、行迹怪异的男高中生,会夺走他苦心求来的一切。
宋望站在客厅里,死死攥紧的手机里传来冰冷的机械女音:“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窗外暴雨倾泻,天边炸起一道道惊雷,惨白的光照见他灰败死寂的神情,属于妻子的清甜香气似乎快消散干净。
——他的夏夏,不见了。
第3章 来者不拒的人妻是会被变态橄榄的
啪嗒、啪嗒。
殷红鲜血从天花板四角渗出,不断滴落在地,纪允夏蜷缩在角落,无数噪杂混乱的声音钻入耳畔,撕裂着她濒临崩溃的大脑神经,她死死捂住耳朵,试图对抗这血腥诡异的一切。
一个少年忽然出现在视野里距离最远的墙角。他攥紧小刀,一下下刺入躺在地板的血人身体里。
少年的蓝白校服很快被血染红,汩汩鲜血喷溅在少年脸上,又落在纪允夏身前的那小一块地板,明明那么远,她却能无比清晰地听见少年兴奋的粗重喘息声,和小刀没入血肉的闷响。
纪允夏死死圈住自己的身子,熟悉的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她艰难地张开嘴角,却连一丝音节都发不出。
少年的粗喘声回荡在耳畔,恐惧从脊椎骨蹿往四肢百骸,全身每一处细胞都疯狂叫嚣着逃离,身体却如同灌注了一万斤铁铅水,又像在医院病床上,束缚带将她全身死死缠住,丝毫动弹不得。
下唇肉被咬破了,浓重的铁锈味瞬间在口腔弥漫开来。
空气逐渐稀薄,大脑一片混乱之际,她发觉自己似乎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戴着口罩的医生拿着手术刀,一旁的护士剃掉她的长发,随后拿起一只水性笔在头颅划出一个圆圈,准备给她做开颅手术。
纪允夏猛烈地挣扎起来,冰冷刺骨的手术刀落在她的额前——
一直紧闭的门忽而打开,涌出无边无尽的黑暗漩涡。
少年停下动作,回过头,糊满血的半张脸看向她。透过狰狞的血污,他眼底竟是一片清明。
嗓音带着未发育完全的青涩沙哑,又像是一个老旧的破风箱,带着令她无比熟悉的心悸感。
“夏夏,活下去——”
纪允夏猛地惊醒,额角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全身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清透的薄裙布料黏在肌肤上,汗津津的。
好半晌,胸腔内剧烈的心跳逐渐平息下来。
她下了床,绑在床脚的铁链条一阵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声响,往屋内不远处的卫生间走去,铁链条被拖动,一直延伸到过长的裙摆里。
而裙摆之下,竟是一个有手腕粗的铁环,严丝合缝地卡住足踝,那块肌肤早已被磨得泛红破皮。
纪允夏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清水洗脸,脑海中混乱的画面才得以消散。
这时,伴随门锁被旋开的声响,一阵脚步声逐渐逼近,很快停在身后,镜子里出现了另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宋彻环住她温软纤细的腰肢,埋进肩窝,贪婪地汲取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气,“太太,我回来了。”
纪允夏抿着唇,没说话。
这是宋彻将她关进地下室的第三天。
那天之后,宋彻经常会摁响她家的门铃,有时是邀请她是否要一起去买菜,有时只是单纯在沙发上坐坐。
纪允夏知道丈夫对于自己和邻居来往很是不满,于是每一回相处,纪允夏都会不自觉瞒住宋望。
某日她和宋彻买完菜,宋彻忽然停下脚步,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失落,“太太,我最近收养了一只流浪猫。不过,它好像生病了,也很怕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到一半,少年抬起眼,眼眸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助与脆弱:“太太,你那么温柔,也许它不会怕你,可以去看看它吗?就一会儿。”
纪允夏心中警铃微作,但看到宋彻那一双带着几分恳求的眼睛,和话语中的不知所措,还是下意识点头说好。
漫天灰尘飞扬在空中,客厅里除了一张沙发,再无任何家具,纪允夏下意识感到一股说不清的怪异。
宋彻此时却已经将她手中的塑料袋放在了沙发上,朝她露出一抹温和腼腆的笑,“太太,跟我来吧。”
纪允夏强压下心中的怪异感,一步一步,往前走去,窗外投射进室内的光线被黑暗一寸寸吞没,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宋彻终于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一扇尘封已久的大门。
啪的一声。
亮白灯管瞬间摁开,照亮这一处狭小的地下室。屋内家具一应俱全,干净整洁,一眼望去,倒比之前看到的更适合人居住。
可她环视了一圈,不仅没看见任何猫咪的踪迹,甚至也没听见一声猫叫,不安感一寸寸攀上脊背,纪允夏这才发觉少年的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似乎从未移开。
她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指尖深深嵌入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稍稍驱散心底的恐惧,如往常般扬起一个笑容:“宋同学,是不是小猫太胆小了,不好意思出来呀?”
琥珀色眼瞳一如既往的清澈透亮,微微轻颤的声音却将她此刻的心绪暴露无疑。
他的视线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这位可怜的漂亮人妻,眼底汹涌着可怕的滔天情欲,如同一条冰冷滑腻的蛇缠绕住猎物。
宋彻不自觉地想,自己要养的,不就是一只胆小得不行的小猫吗?
明明怕得要命,整个身子都颤栗起来,却还是鼓起勇气开口,甚至为自己说话。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猫啊?
简直是……要喜欢死了。
“是啊,太太,她的胆子太小了。”宋彻说着,缓缓拉近两人的距离,直到纪允夏眼眸里流露出的恐惧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他再度开口,声音夹杂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所以我为她建造了这个地下室,她再也不会遭受虐待了,在这里,只有我和她。”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已经能预见他所构想的幻梦般的未来,每一根神经都高度亢奋,冰冷粘腻的视线一刻不停地盯住纪允夏,宣泄着他无处安放的燥热与疯狂。
“太太你说,她会爱上我吗?”
纪允夏来不及回答,后颈陡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她直直跌进宋彻怀里,几秒后,意识彻底消失。
等再度睁开眼,她已经被锁进了这个地下室,脚踝被套上一个铁环,手腕般粗重的链条从铁环一头,连接到床脚,最长的距离只能到地下室的那一扇铁门。
铁环材质坚硬,表面光滑无比,完美无缺地卡住肌肤,就像是为她专门量身定制的那样。
身上的衣裤早已被换成一条米白色吊带裙,纯棉布料舒适柔软,分明已是入秋,穿着却一点都不感到冷,过长的裙摆搭在足踝,遮住那块冰冷可怖的铁环。
宋彻会定时来送饭,一开始纪允夏还打算和他好好商量一下。
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等人来了,往嘴里送着饭,时不时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打量着坐在对面端正吃饭的少年,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浑然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此刻被人尽收眼底。
小猫的心思很好猜,一对漂亮清透的浑圆杏眼眨巴几下,吃饭都不老实,要悄悄去瞥主人,被当场抓包了,就忙不迭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会儿又再望过来。
一瞧就是要干坏事了。
果不其然,等最后一颗青菜都被吃下,纪允夏深吸一口气,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宋同学,你还是放我回去吧,我是不会和我老公说的。你如果渴望家的温暖,可以经常来我家……”
她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丝颤抖,却依旧强迫自己说下去,“我老公……他人很好,只要我好好说,他、他一定会同意的,我们还可以一起养一只猫,怎么样?”
宋彻一瞬不眨地直勾勾盯住她,目光如有实质般舔舐着她的嘴唇,诡异的沉默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正当纪允夏以为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下意识张开嘴打算找补,宋彻却忽然往前倾身,指尖揩过黏在她嘴角的一颗饭粒,纪允夏终于松了口气,原来是多虑了。
下一刻,宋彻就将粘有饭粒的指尖送到嘴角,一截舌尖露出来,将饭粒卷进嘴里。
宋彻心情很好,果断拒绝:“不可能。”
纪允夏翻遍了地下室,一个通讯设备和可以使用的工具都没找到,反而在每个容易被忽略的角落都发现了针孔摄像头。
为了防止她逃跑,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圈住腰肢的手不知何时往下滑,将将滑到一个危险地带,纪允夏连忙抓住他的手,思绪一片混乱,依旧不死心地说:“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声音一贯的甜软清润,尾音微微往上转出一个小钩子,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也不知道是她习惯了朝男人撒娇以换得温柔对待,还是精心作出的伪装。
宋彻闭了眼,腹部传来源源不断的钝痛,不断提醒着他方才发生的事情。
他提前伪造好了字条,刻意放在主卧显眼的位置,营造出纪允夏离家出走的假象。
期间宋望疯狂地打来电话,他则用早已准备好的AI语音条冷静应对,说话的语气、声线,甚至是情绪崩溃下的无措,都几乎和纪允夏本人一模一样。
可是短短三天,宋望还是找到了他那里。
他放学回家,只见家具被统统砸烂了,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他避过一地狼藉,卧室的门大大敞开,里面一个男人在激烈地翻找着什么。
他好整以暇地倚在门框,欣赏了一会儿男人的狼狈丑态。
很快,男人似乎是发现了他的视线,转回头,下一秒竟是直直朝他扑来,双眸泛起杂乱的红血丝,大手用力攥紧他的校服衣领。
将人拎到眼前,温和英俊的假面被彻底撕裂,露出内里与他别无二致的骇人破坏欲,眼底压抑着滔天的怒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夏夏在哪里!?”
宋彻唇角勾起一个嗤笑,颈间被衣领死死勒住,传来一阵熟悉的窒息感,他艰难地吐息着:“你不是、她的丈夫吗?为什么要来问我?”
这段话却仿佛瞬间点燃了男人心中的熊熊怒火,拳头如雨点般急速落下,宋彻凭借身体本能躲避着,再穿插在拳头的间隙,给予男人更为猛烈的攻击。
最后一下他疏于防备,一记重拳狠狠砸向腹部。
他无力地倒在地板上,宋望的拳头在空中僵住,眼底的狂怒如退潮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冰冷。
他松开手,轻轻整理了下歪斜的领带,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我会找到夏夏的,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我绝不会放过你。”
五脏六腑都传来剧痛,等到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校服口袋里闪过一丝银光。
他明明可以直接杀了对方。
可发现了房间里的秘密后,宋彻突然觉得不用过于着急,要慢慢来,如果能让纪允夏亲眼目睹自己的丈夫被杀死,肯定会相当有趣。
宋彻想着,呼吸顿时变得粗重无比,胸腔内的心脏狂跳个不停,额角的青筋兴奋地突突直跳。
他整张脸都埋进纪允夏的肩窝,灼热的吐息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发出恶魔般的低吟:“太太,我发现了,衣柜里的东西……”
心口猛地一颤,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被第二个人发现秘密的恐惧瞬间汹涌而来,如坠冰窟。
她的声音轻颤:“你……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宋彻紧紧抱住怀里的人,清甜香气幽幽钻入鼻尖,不紧不慢地开口:“是我误会宋先生了,下次要和他登门道歉,为我之前的误解。”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宋彻站在花洒下淋浴,单手抵住身前的墙壁,他闭了眼,感受温热的水液从身体流淌而下,脑中不自觉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他拉开衣柜,一柜子的情趣用品瞬间滑落在地。
——皮鞭、项圈、跳蛋、震动棒,那么多他从未见过的情趣道具出现在眼底。
当晚,他打开手机,屏幕里立刻出现实时监控画面。
他亲眼看着纪允夏如何被男人用绳子绑住全身,细小纯黑的皮鞭打在白皙光滑的皮肤上,女人的痛苦呻吟夹杂着一丝细微的欢愉颤音,像是母猫发情时的呜咽,顺着耳机里的滋滋电流声落入耳畔,拨动着他紧绷的神经。
细腻瓷白的肌肤瞬间泛起一道道刺目的红痕,女人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泄出一丝声音。
片刻,男人扔掉皮鞭,捏住她的下颌,俯下身,轻柔地吻掉眼尾垂落的泪,目光柔软一片,“夏夏,叫出来。”
“老公……”纪允夏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却在最后陡然变了个调子,转为一声短促的尖叫,瞳孔涣散,失神地望向天花板,恰好与屏幕外的他对视。
就像是他把纪允夏操到了高潮。
尽管他本能地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种完全不同的爱欲情潮,但宋彻仍固执地将这一场性爱定义为宋望在对纪允夏实施性虐待。
故而他在原来的构想中加了点细枝末节,要在纪允夏面前亲手杀了这个虐待妻子的人渣,让纪允夏彻底属于他。
他洗完澡,简单地用一次性浴巾围在腰间,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身,块垒分明的腹肌随呼吸缓缓起伏,带着一股极具野性的力量感。
他从浴室里走出来,却发现人不见了,脸上下意识流露出慌乱的神色,许久,终于在折叠椅下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纪允夏。
他把人抱出来,轻轻放在床上。
怀里的人却突然猛烈挣扎起来,挣脱他的怀抱后,便钻进了被子里,缩进抵住墙壁的床角,只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眼,浓密弯翘的睫毛微微发颤,昭示着她此刻的恐惧。
宋彻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瞳孔微微放大,他走近一步,纪允夏如同看到什么洪水猛兽般蜷缩着,抖得更加厉害。
“太太……?”宋彻试探性地轻轻喊着,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嘴唇微动,听不清在念什么。
片刻,他想到什么,换成另一种更为亲密的称呼,声音磁性低哑,像是在诱哄:“夏夏……”
纪允夏眨了眨眼,瞳孔聚焦,视线落在他身上。宋彻喊她的名字,就像她真正的丈夫一样,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靠近。
纪允夏却猝然间惊呼一声,晶亮的泪珠不断从眼尾滑落,脸色霎时惨白,发丝黏在泪痕交错的脸上,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神经质般重复着一句话:“不要……不要过来……”
心脏仿佛被扎破的气球,泛起细密的酸胀感,他带入了丈夫这一角色,仿佛纪允夏是他可怜的、精神状态极差的漂亮妻子,轻声安抚着:“夏夏,夏夏,我是老公,别怕……”
“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她仍是痴痴地念。
距离被逐渐拉近,直到一伸手,就能抱住人,宋彻停下脚步,将纪允夏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小妻子挣扎着,拼命流泪摇着头,低声呢喃说不要。
宋彻抱着她,紧紧地将纪允夏箍进怀抱之中,无论如何也不放开。
额头相抵,他问:“夏夏,为什么……为什么不能靠近你?”
纪允夏忽而不抖了,眼尾泛起晶亮的泪花,宋彻伸出舌尖,一一舔去那些泪痕,温热吐息喷洒在脸颊,纪允夏漂亮苍白的脸近在咫尺,甚至他能看清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随他的呼吸微微飘动。
他无比温柔地,轻声重复了一遍:“夏夏,告诉我,为什么?”
纪允夏抬眸看他,眼中是散不开的朦胧水光,却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形状姣好的嘴唇一张一合,在冷白灯光下泛起艳丽糜烂的水亮光泽,令他不由得呼吸一滞。
“因为……我、我有性瘾。”
第4章 来者不拒的人妻是会被变态橄榄的
具体情景他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下午放学回到家,养父母照例对他又打又骂,连吃饭都不能上桌。
他顶着半边脑袋的血,去扒地板上的剩米饭。
那饭菜还是今天中午自己做的,原本以为养父母今晚应该又不会回家,一打开门,就看到养母在沙发上看电视,而养父正打开冰箱,端着他做的一盘菜,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刻,餐盘直直砸到额角,冰冷粘腻的青菜从脸颊滑到校服衣领,温热湿润的血好像落进了眼睛里,视线一片模糊,随即而来的是他早已习惯的殴打。
宋彻从出生起就在孤儿院长大,直到被一对夫妇收养,原以为会过上普通幸福的生活,却不曾想迎来地狱般的噩梦。
因为养父母把他抚养长大,让他拥有读书的机会,所以这一切都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家、父母,在宋彻眼里等同于尖锐的谩骂、殴打与身体常年留下的狰狞伤疤。
他不会还手,那只会换来更为残酷的疼痛与被抛弃的恐惧,他宁愿被打,也不想再度被抛弃。
但那天晚上,他听见了,餐桌上的养父母商议着等中考完就不让他再上学了。
大概意思是,反正供他读了那么多年书依然是浪费钱,要是上了高中学费更贵了,还不如就卖到哪个煤矿厂里,还能得一大笔钱。
宋彻跪在地板上,一只手机械地动作着,把米饭抓进嘴里,血腥味混合着粗砺生硬的小石子被送入口腔,他已经吃不出这顿饭菜原本的味道。
于是他站起来,头一回在吃饭时打断他们的对话。
“……你们在说,不让我上高中是吗?”
养父投来嫌恶鄙夷的视线,宋彻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而是再一次被打得蜷缩在墙角,双眼死死盯住木地板。
良久,室内灯光被尽数关掉,关门声响起后,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走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往养父母的卧室缓缓走去,脚步声几不可闻,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他第一次杀人,没什么经验,等到地板上的人一动不动,所有惨叫、求饶,谩骂统统消失不见,才后知后觉发现人死了。
宋彻丢了刀,去洗了个澡,等洗掉身上的血腥味,换好衣服,将课本整理好放进书包里,再往地板泼油,摁开打火机,丢在地上,大火瞬间蔓延整个房间,炽热火焰在眼底不断跳跃。
他伪装成不小心失火的假象,住在上下楼的邻居作证他经常被家暴,因而警察只是简单审问过后,就将他放出审讯室,甚至还让他继承了养父母多年攒下的一笔不小的积蓄。
宋彻搬进了对面的房子,两年后,这所房子再度迎来它的新主人。
宋彻原本以为只有杀人才能获得令他着迷的快感,却没想到原来做爱也是一样的。
现在,他在和纪允夏接吻。
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冰冷的手指掐住那张尖细的下巴,铺天盖地的吻落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碾过唇瓣,再顶开牙关,粗糙湿润的舌头蛮横地闯入,肆意搜刮口腔的每一处角落,勾起那条柔软的小舌缠绕吮吸。
暧昧的水声在耳畔无限放大,所有感官都迅速褪去知觉,只剩下女人柔软小巧的口腔,引诱他不断深入探索。
呼吸被人强硬地攫夺,纪允夏本能地推拒着,高热情欲让她的大脑阵阵发晕,双手无力地抵在少年坚硬无比的胸膛,发出轻微的呜咽声,却又被很快堵住,吞进喉间。
淫靡水声在不大的地下室回响,被吻到几乎快要窒息之际,宋彻终于放过了她。
纪允夏无力地张开嘴角,大口大口喘着气,两瓣嘴唇都被亲肿了,殷红唇肉在灯光下泛起晶亮的水痕,眼尾洇湿一小块,透着薄红,眸子里水光潋滟,额前的碎发耷拉下来,凌乱地垂在脸侧,像是被人欺负狠了。
莫大的破坏欲在心底肆虐,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像那个男人一样,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操进去,让她哭着向自己求饶,让她不顾一切地祈求自己,再被干晕过去。
可真正开始做了,他却无比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宋彻缓缓伸出手,将纪允夏从被子里剥出来,一口咬在白皙光滑的锁骨上,牙尖轻轻厮磨,传来一阵丝丝麻麻的微痛。
他想,自己总归和宋望是不一样的。
那只是一场单方面的性虐待,而他是出自于爱,尽管他从未体会过“爱”这一情感,但他却自顾自地领会到这其中的不同之处。
因为爱而产生的性爱场景,一定是温柔的、小心翼翼地。
意识在情欲浪潮里起起伏伏,纪允夏感觉自己像被漩涡裹挟着卷入海底深处,已然分不清身前的人到底是谁,下意识圈住那人的发顶,一边的细吊带不知何时被拨到臂弯。
他先吻过那截莹润瓷白的肩膀,吻一路往下,一团丰盈饱满的乳肉出现在眼底,宋彻一口含住那团胸乳。
胸前的乳头被温热的口腔包裹,纪允夏泄出一声惊呼,指尖扯住少年柔顺的发丝,微微向外拉扯,力道不大,倒像是欲求不难之后的难耐,催促着他再用力一点。
于是宋彻大力吮吸着乳肉,肥厚大舌重重扫过乳晕,再不时叼起乳头碾磨撕咬,吃完一只乳,他又拨下另一边的吊带,无比痴迷地含进去。
一只手圈住纤细的腰肢,一只手往下,探进裙摆里,顺着大腿根光滑白腻的软肉不断深入。
直到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覆在阴阜上,大手用力地来回摩擦,那道隐秘的肉缝很快吐出晶亮的水液,将那片狭小的布料濡湿。
嘴角控制不住地溢出一丝甜腻的呻吟,汹涌快感源源不断地袭来,纪允夏无力地躺在床上,裙摆被撩起,堆在腰间,双腿被摆成M型的姿势,朝身前的人大大敞开。
内裤很快褪至腿弯,小逼粉嫩,覆着一层清亮诱人的水光,微微张开一道狭小的缝隙,轻轻来回收缩着,就像是一张会呼吸的小嘴。
宋彻呼吸一滞,喘息声逐渐加重,大手急切地复上去,再无间隔。
带着薄茧的指尖一刻不停地抚弄着肉逼,拨开两瓣阴唇,上方如红豆般大小的肉蒂微微充血挺立,大拇指摁上去,用力揉搓起来,借着淫水的润滑,一根指节探入逼口,浅浅刺戳几下,挤开层层叠叠的软肉,将整根手指都埋进去。
很快就插入三根手指,宋彻模仿性交的动作,猛烈地抽插起来,穴肉被操得猛地绞紧,穴道深处突然涌出一大股淫水,将宋彻整只手浇得湿淋淋一片。
骤然达到高潮,纪允夏因这突如其来的快感下意识感到恐惧,内心最深处却渴望着有什么更粗更大的东西捅进来。
她睁着一双泪眼迷蒙的泪,嘴角不断溢出破碎的呻吟,“求求你……”
宋彻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喉结上下滚动,低声诱哄着:“夏夏,你求我什么?”
纪允夏只是无措的流着泪,抽插的动作慢下来,肉逼深处泛起细细麻麻的痒意,好想要……
瘙痒感不断啃噬着她濒临崩溃的神经,大脑一片昏沉之际,耳畔忽而传来一阵熟悉的,刻意压低的声音:“夏夏,你说出来,老公帮你。”
大脑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开,纪允夏理所当然地将对方当作是宋望,只以为是自己又发病了,葱白手指拉住对方的衣袖,嘴唇嗫嚅着撒娇,带着无意识地亲近:“老公,求求你,操操我好不好?”
宋彻再也忍不住,硕大阴茎从校裤里弹出来,龟头抵住肉逼口,没有任何征兆的,挺腰一插到底。
穴肉紧致湿滑,像无数张小嘴紧紧吸附着柱身,一股电流窜过脊柱,带来一阵猛烈的颤栗与酥麻,直到再也插不进去,双手掐住那截细瘦腰肢,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每回都整根抽出,再狠狠拓开穴肉,操进最深处。
柱身忽然擦过一处小凸起,纪允夏猛地挺起腰,再无力地跌回床间,逼肉瞬间痉挛,绞得他头皮发麻。
意识到这是纪允夏的敏感点,灵魂都兴奋地颤栗起来,阴茎充血肿胀,竟是又胀大了一圈,每一下都重重碾过那处敏感点。
宋彻低下头,急切地吻住她的嘴唇,大舌重重扫过口腔,边挺腰动作,边和她接吻。
宋彻才十七岁,没做过爱,只会横冲直撞,在肉腔里胡乱地撞来撞去,顶得又深又重,像是要把小逼操烂,却恰好纾解开那股强烈的瘙痒感。
纪允夏双手攀上少年的后背,意识不清地留下一道道抓痕,再也抑制不住发出尖细甜腻的呻吟。
数百下之后,宋彻猛一挺腰,阴茎进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度,精关一松,白浊精液泄进穴腔最深处。
眼前炸起一道白光,她瞬间攀上情欲的高潮,喷出一大摊淫水,随即便晕了过去。
第5章 来者不拒的人妻是会被变态橄榄的
许是食髓知味,宋彻开始没日没夜的和她做爱。
纪允夏有时会当把他当成宋望,宋彻也不会说什么,只是一下下深顶,把人送上高潮之后,再含住她的唇,一遍遍地纠正。
于是到后来纪允夏也不得不将两人分得清清楚楚,哭着往床角爬,刚爬出了些微距离,又被人一把捞回去,体内的性器进得更深了,呜咽声瞬间中断,变成一声急促的惊呼,像是被人操狠了。
泪眼迷蒙,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不去、去上学的吗?”
回应她的是更为猛烈的操干,等最后一波快感汹涌而来,纪允夏支撑不住,又晕了过去。
宋彻看着被他干晕的漂亮妻子,很快释放出来,抱起人去浴室清理,将所有痕迹都弄干净后,给纪允夏换了一条新买的睡裙,和她之前在家里穿的款式一模一样。
纪允夏睡得并不安稳,秀挺眉梢微微蹙起,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的唇瓣微张,含混不清的声音不时蹦出“宋彻”、“不要”这几个字眼,仿佛梦见了什么相当可怕的事情。
不过宋彻倒是很高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若无其事地抚平眉心,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语气轻柔真挚,像是在和心爱的人小心翼翼地告白:“太太,宋先生好像很想你,我让他来见你好不好?”
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意味。
他有一种预感,今天就能彻底结束所有的一切,和纪允夏永永远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一切按照计划完美进行。
他刻意用纪允夏的手机给宋望发去消息,将人引到之前带纪允夏去的那一处旧出租屋,熟悉的低低啜泣声在不大的空间回响,连门板都未关上,敞开一道狭小的缝隙。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漏洞百出的陷阱,但宋彻知道,那个男人一定会推开这扇大门,走入为他精心打造的圈套。
毕竟宋望可是一碰上纪允夏的事,就会丧失一切理智。
原本宋彻还不打算这么快就除掉他,这一场捉迷藏游戏还未尽兴,结果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调查到他养父母的死因不正常,在学校上课的间隙,两个警察突然找到他,声称收到证人举报,指控两年前的失火案极大可能是有人故意纵火杀人,审讯了一个下午,才终于让他离开警察局。
同时还通过某些手段让他整整休了一个星期的课,说是正值高中,害怕他因此影响学习状态,可能会产生什么心理负担,让他在家里好好修养,调整心态,等待下一次审问。
每回进出小区时总能碰见几个人在小区门口的烧烤摊上坐着,还是生活了十几年从未没见过的生面孔,宋彻拉了拉黑色鸭舌帽沿,尽量挡住自己的脸。
稍微一想,就能发现警察这是把他当作重点关注对象了,专程派人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如果再拖下去,要是那个男人真的查到什么证据的话,帽沿下的一双眼漆黑如墨,如同肉食动物的眼,掠过一丝无机质的暗光,他自嘲地轻笑一声。
还真是聪明啊,该说不愧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吗,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几乎快摸清他的底细了。
宋彻特意绕了好几圈,确保甩掉身后的人,快步下了楼,往六单元一楼走去。
早已准备好的录音机被摁开,一阵滋滋电流声后,悠悠飘出女人略显失真的啜泣音,他拉下帽沿,躲在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呼吸放得很慢,静静等待猎物上钩。
地下室。
宋彻摁下灯光开关,白炽灯光瞬间照亮整个地下室,他稍微使劲,将男人扔进了一旁冰冷的墙角。
宋望艰难喘着粗气,双手被绳子死死绑在腰后,一张英俊面容被揍得鼻青脸肿,深灰色西装扑满灰尘,胸口被划了一道不小的口子,不断涌出汩汩鲜血,将那一大块西装面料浸湿。
一看见不远处躺在床上的纪允夏,瞳孔惊喜地微微放大,眼眸里一扫方才的颓唐,转为失而复得的喜悦,下意识呼唤自己的妻子:“夏夏!”
而纪允夏似乎若有感知般,纤长浓密的眼睫如蝴蝶振翅般轻轻颤动,随即一双水亮的琥珀色眼瞳缓缓睁开,下一刻,那双眸子溢满惊惧神色,漂亮的五官惊恐地扭曲起来,脸色霎时惨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宋彻冷眼旁观二人目光交汇,不急不慢地走到宋望身前,没有半分犹豫,用足了力道,狠狠踢了男人一脚,运动鞋没入肉体的闷哼声与女人恐惧的尖叫声一同响起。
几丝血迹溅到运动鞋面,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眯起眼打量着此刻趴在地上尽显狼狈的男人。
刺目的殷红血色缓缓溢出嘴角,男人嘴唇紧抿,不泄出一丝痛苦的呻吟,分明是与从前别无二致的场景,此时此刻,位置调转,他成了掌控一切的上位者,好整以暇地将口袋里沾血的小刀丢在地面,眼神带着冰冷的不屑,像在看一块垃圾。
他早就猜到男人可能会带刀,虽然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但一位曾经的心理医生现在的普通上班族,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呢?
宋彻想到接下来即将到来的场景,心情愉悦得无以复加,他慢条斯理地蹲下身,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地传入宋望耳中。
“宋医生,谢谢你照顾夏夏,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宋望无力地抬起眼皮,冷汗从额角滑落到眼睛里,传来一阵刺激的涩痛,视线一片模糊,少年近在眼前的身影重叠成无数个黑影,胸腹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宋望狠咬下唇,直到一丝浓郁的铁锈味在口腔弥漫开来,才稍稍得以清醒,处于如此被动的危险境地,却仍旧下意识开口,试图警告对方:“呵,应该说你天真吗?真是可怜。”
宋彻挑一挑眉,只觉得宋望就像一条负隅顽抗的狗,直起身,一步一步走近纪允夏,直到站在床沿,再不能前进分毫,他捧起纪允夏煞白的脸,与她额头相抵,眼神如同残暴的兽,死死锁定猎物,语气却蕴含着要将人溺死的温柔:“夏夏,我们马上就能在一起了。”
自从偷偷安放好摄像头,宋彻便发现了某些不对的地方,比如每回他们做完,宋望都会喂纪允夏吃一些白色药丸,起初他还以为是避孕药,后面一次监控,男人拿着药瓶的画面一闪而过,他来回调试,摁下慢速播放键,才看清药瓶表面印有的名称。
他上网查了一下,是专用的心理治疗药品,没有医院的诊断报告是无法开具的。
于是宋彻顺藤摸瓜,用了点特殊手段,还真查到了纪允夏的病历单。
——姓名:纪允夏,女,年龄:十六岁,病情:因长期遭受生父家暴而产生的重度抑郁症、创伤后应激障碍以及人格解体。
宋彻死死盯住手里屏幕里的电子病历单,每一个字都放进心里翻来覆去的咀嚼,生怕漏掉任何一个重要的信息,读到后面,心里如同翻起阵阵波涛海浪,不断冲击着他以往的认知。
而在病历单的最后,备注了一行文字:被送入我院就诊的当天,发现该患者已怀有三个月身孕,应时刻关注患者情绪,避免患者因情绪过激造成不良后果。
左下角医师签署一栏,赫然写着“宋望”二字。
于是宋彻终于将那些怪异的、无法言说的东西串联起来了,怪不得纪允夏那么依赖他,又那么怕他。
仅仅只是提及那个男人,眼神飘忽不定,衣角被攥得皱皱巴巴,指节因为微微用力而泛起青白色。
宋彻不知道纪允夏到底在精神病院经历了什么,才让她爱上自己的主治医生,并且义无反顾地跟着这个男人逃出来,算起来将近十五年的时间。
负责治疗纪允夏的那个精神病院的官网主页现在还挂着一条通报记录,只有两三行字,大致内容是某某宋姓医生败坏医德,不仅在治疗期间渎职,与患者产生不正当接触,还私自终止治疗,将患者带离我院,行踪至今下落不明,若有知情者,请拨打xxxx,具体信息如下……
所以宋彻敢就这么绑架纪允夏,伪造证据,引得宋望上钩,既是丈夫也是心理医生,会不会就连他们的婚姻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呢?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想要哄骗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女实在是一件过于轻而易举的事情。
甚至都不需要他去刻意的联想,脑海里便瞬间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十六岁的纪允夏蜷缩在病床的角落,过分宽大的病号服遮挡住少女单薄削瘦的身躯,肚子微微凸起的弧度,昭示着她正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一双清亮杏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无论任何人说话都不会产生一丝反应,就像一只受伤的幼兽,竖起一层薄薄的尖刺企图保护自己。
可是宋望出现了,利用一系列心理学催眠手段,让这个可怜的少女一次次沉溺于他的甜言蜜语,被洗脑得一塌糊涂。
说不定纪允夏的性瘾都极有可能是那个男人的手笔。
其实他们没什么分别,同样的恶劣、同样的肮脏不堪,固执地想要将纪允夏一颗小小的心脏拼凑成爱情的形状,但是一个人的心太小了,怎么能同时装得下两个人呢?
所以宋彻要当着纪允夏的面,亲手摧毁将近十五年的过往,打碎她被刻意灌输而诞生的世界,重塑一个崭新的美丽新世界。
他和纪允夏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宋彻想,经历过相似的创伤,更应该在暗无天日的永夜里,互相舔舐伤口不是么?
只是他遇见纪允夏的日子太晚了。
晚到他无法在纪允夏遭受伤害时保护她,晚到纪允夏就这么被她的主治医生诱骗,晚到他历经无数坎坷才能遇见纪允夏。
有时,他甚至想如果自己就是纪允夏的孩子该多好,血缘天生紧密相连,不需要任何证明,从一出生起,他爱纪允夏就是源于人类本能的渴求,不是出自于卑劣的情欲,所有复杂的后天社会情感,仅仅是刻入骨血的本能,命中注定的相爱。
妈妈,脐带是我们相爱的红线。
每一处血管流动,每一回心脏跳动,因你而诞生出唯一的意义,我爱你,是漫长岁月里不含任何前提的必然。
多么不可理喻、多么可怕,又如此着迷无法自拔,命运叫我爱你。
不过他又觉得现在就很好,一切都刚刚好,他已经回到了灵肉的故乡,如同每一对亲密的情人,只需要仪式的最后一步,纪允夏便能彻底属于他,彻底成为他的妻子。
纪允夏的身体瞬间僵硬,漂亮的琥珀色瞳孔以极为缓慢的速度转向他,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尖锐,胸腔像被塞入一团打湿的棉花,每一次吐息都带着数万根针扎般的涩痛感,此时此刻,连呼吸、张开嘴角、甚至仅是存在于这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件尤为痛苦的事情。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痛苦,眼尾的泪无声滑落,在灯光下泛起晶莹的水光,纪允夏艰难地攥住少年的校服衣角,令人窒息的绝望在眼底弥漫,她从牙缝里挤出细弱的呜咽:“为什么……”
宋彻喉头哽咽,不忍心见她这么难过,轻柔地吻去她眼尾的泪珠,小声说:“因为我爱你,夏夏。”
爱情为什么会是这么残酷的存在?
剥夺了她的亲生哥哥,现在又要剥夺她的丈夫,如此无情,令人作呕。
纪允夏开始止不住地干呕,可是除了多余的爱,她什么也吐不出来,酸水一刻不停地腐蚀胃囊,要将她整颗心脏都溶化,她知道宋彻在宣告什么,于是必须将仅剩下的一点用来爱他。
她缓缓眨一下眼,那份爱便如同呕吐物般倾泻而出了。
“宋彻……”她喊,灵魂在半空中徘徊,每一个纪允夏都散落四周,一如十五年前,再无法拼凑完整了,“宋彻……你放了宋望哥好不好?我爱你,真的好爱你,我们结婚吧,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求你……”
纪允夏拼尽全力,发出灵魂最后的叹息:“我求求你……放过他……”
最爱的人近在咫尺,时光就此凝滞,空中的尘埃缓慢地浮动,他的眼瞳里甚至倒映出爱人每一寸,每一秒逐渐放大的容颜,心脏陡然收缩,胸腔传来急促刺耳的轰鸣。
纪允夏主动吻住他,笨拙地张开嘴巴,唇齿交缠。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呢?
不仅磕到他的牙齿了,连勾舌头都不会,只知道含住他的舌尖吮吸,这么些年,宋望到底是怎么教她的。
就连接吻都不会,就连说爱他,眼睛也只会流泪。
可是纪允夏说爱,于是宋彻在十七年的人生里,久违体会到幸福的含义,他闭了眼,深深地拥吻他的妻子,或许自诞生起,他便一直等待着这一时刻。
心灵残疾的人,连爱都像是一出惊世骇俗的恐怖故事。
殷红色泽在妻子的眼瞳里倒映出斑驳陆离的血色轮廓,胸腔内顿时爆裂来五脏六腑被撕裂的剧痛,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粗重的声音:“夏夏,快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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