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你版小说完本

首页 >长篇小说 / 正文

苦涩的爱 (9-11)作者:麻婆小豆腐Life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24 13:15 长篇小说 5750 ℃

           【苦涩的爱】(9-11)

作者:麻婆小豆腐Life

字数:39752

  第九章

  我整理了一下被冷汗浸湿的、皱巴巴的衬衫,又对着镜子,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表情。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茶水间的门,在同事们若有若无的、好奇的目光中,低着头,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工位。

  我不敢去看任何人的眼睛,我怕他们从我还没完全褪去血丝的眼睛里,看出我内心的滔天巨浪。我坐回座位上,端起那杯早已凉透了的茶,猛地灌了一大口。苦涩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让我的大脑又清醒了几分。

  我的手放在鼠标上,依旧有些微微的颤抖,但我还是强迫自己,点开了那个让我如坠冰窟的论坛网页。

  这一次,我不再关注那些恶心的评论。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个ID叫【小区风景观察员】的楼主,那个偷拍我妻子的变态!

  我将鼠标移动到他的ID上,点击,进入了他的个人主页。

  我需要关于他的一切信息,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他的头像,是一张网络上随处可见的、充满了廉价挑逗意味的图片——一根因为勃起而青筋毕露的、尺寸颇为可观的鸡巴,正以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姿态,直挺挺地对着屏幕。这张图片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我皱了皱眉,将目光移开。

  除了头像,其他有用的信息少得可怜。没有年龄,没有地区,甚至连性别都设置的是“保密”。只有在他的个人介绍栏里,写着一句极其侮辱女性的话:“天下女人皆为器,静待有缘人来骑。”

  一股怒火又不受控制地往上涌,我捏紧了鼠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往下看。

  他的历史发帖次数不多,总共只有十几条。我点进了他的“主题帖”列表。

  置顶的,是他唯一的一条“自证”帖。帖子的标题是:【本人认证,器大活好,诚征各路好汉贡献家中闲置人妻,共同开发,资源共享。】

  我点进去,一张让我胃里翻江倒海的自拍照,赫然出现在眼前。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卫生间。一个男人赤裸着下半身,站在镜子前,用手机对着镜子自拍。他的脸,被一个粗糙的“已打码”的黑色方块挡住了,但我能看到他裸露的上半身。他的身材,正如我之前猜测的那样,比较魁梧,胸膛很厚实,手臂上也有明显的肌肉线条,看起来经常锻炼。

  而最刺眼的,是他毫无遮挡地暴露在镜头前的下体。

  那是一根尺寸确实比较大的鸡巴,疲软状态下也显得很有分量。而在鸡巴下面,吊着两坨硕大无比的、松垮下垂的卵蛋,上面布满了褶皱,看起来既恶心又充满了侵略性。

  我再次皱起了眉头。这个画面,让我联想到了某种爬行动物,充满了原始的、令人不适的雄性气息。

  除了这条让人作呕的自证帖,其他的帖子,全都是他偷拍的各种美女。地点都是在公共场所,公园、商场、地铁站……每一个帖子,都配有他那变态的、充满了意淫的文字。

  “【地铁偶遇白丝JK妹,这腿我能玩一年。】”

  “【商场抓拍紧身瑜伽裤少妇,这屁股,肯定很能生儿子。】”

  “【公园里打盹的白领丽人,裙子都快被风吹起来了,真想上去帮她一把。】”

  还好,关于我老婆雪儿的帖子,只出现了那一次。这让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弱。

  我必须承认,这个变态虽然拍摄技术烂得一塌糊涂,不是手抖就是对焦不准,但他抓拍“走光”瞬间的技术,却堪称一绝。

  有一张,是一个穿着短裙的女孩在上扶梯,他从下面仰拍,刚好拍到了女孩裙底那片白色的蕾-丝内裤。

  有一张,是一个弯腰捡东西的女人,他从侧面抓拍,清晰地拍到了女人因为衬衫被拉扯而露出的、半个粉色的乳罩。

  甚至还有几张更过分的,是一个穿着低胸吊带的女孩在餐厅吃饭,他不知道用了什么长焦镜头,竟然从对面,完整地偷拍到了她因为前倾而暴露在空气中的、大半个雪白的乳房!

  我强忍着恶心,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他所有的偷拍作品。我不是在欣赏,我是在寻找线索。我在寻找一个共同点,一个能把他和我家联系起来的共同点。

  很快,我发现了。

  在他的好几个帖子里,那些被偷拍的美女,照片的背景,都该死的熟悉!

  那个有着天鹅雕塑的喷泉……那个种满了法国梧桐的林荫道……那个有着红色塑胶跑道的儿童游乐区……

  全都是我们小区的景观!

  这个发现,让我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我立刻回到了他那条自证的自拍帖。我将那张他露出鸡巴和卵蛋的照片,放大,再放大,仔细地研究着照片里卫生间的每一个细节。

  镜子后面那面墙上贴着的、印着淡黄色小碎花的瓷砖……洗手池旁边那个蓝色的、用来放牙刷的塑料杯子……墙角那根略有些生锈的水管……

  虽然很模糊,但我能确定,这种装修风格,这种老旧的陈设,和我家这个建成已经快十年的老小区,风格完全一致!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让我惊恐万分的结论。

  这个变态!这个喜欢偷拍女人走光、在网上意淫别人老婆、甚至赞同“组团强奸”的偷拍狂……

  他不仅和我住在一个小区!

  从他自拍的背景来看,他甚至……甚至可能就住在我家楼上,或者楼下!

  他可能就是那个每天早上和我一起等电梯的、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大叔!

  他可能就是那个每天晚上牵着一条金毛在楼下遛狗的、身材魁梧的健身教练!

  他可能就是我的邻居!!!

  这个结论,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狠狠地劈在了我的天灵盖上。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彻底冻结成了冰。一股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从四面八方抓住了我,让我无法呼吸,无法动弹。

  我的敌人,不在遥远的、虚拟的网络上。

  他就在我的身边。

  他就在暗处,像一条潜伏在草丛里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对我最珍贵的、毫无防备的雪儿,吐出他那致命的毒信!

  那个可怕的结论,像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盘踞在我下午之后的所有时间里。

  我再也不敢打开那个论坛了。我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电脑屏幕,我总觉得,只要我一上网,那个变态就能顺着网线爬过来,窥探到我的一切。

  我坐在工位上,如坐针毡。我假装在看技术文档,但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在我眼里,全都变成了一张张扭曲的、嘲讽的脸。那些恶心的、下流的意淫评论,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在我耳边不断地盘旋,挥之不去。

  “【这小骚货肯定是故意的吧?】”

  “【下次想办法拍个全身裸照啊!】”

  “【组团过去,直接把她轮了!】”

  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我一会儿想冲到小区物业,要求调取所有监控,把那个时间点在花园里出现过的男人全都排查一遍;一会儿又想立刻辞职,带着雪儿搬家,搬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

  但理智告诉我,这些都不现实。我没有任何证据,我的行为只会显得像个疯子。

  我就在这种极度的愤怒、恐惧和无力感中,浑浑噩噩地煎熬着。办公室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一样漫长。我无数次地抬手看表,盼着下班时间的到来。

  终于,当时钟的指针指向五点半时,我像一个听到了下课铃的学生,第一个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抓起我的车钥匙和公文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办公室。我甚至都忘了跟周围的同事打声招呼。

  我需要立刻见到雪儿。我需要亲眼确认她是安全的,是完好无损的。只有把她抱在怀里,我那颗悬着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我开着车,在晚高峰拥堵的车流里焦急地穿行。平日里让我烦躁不堪的堵车,今天却似乎变得格外甜蜜。因为我知道,在路的另一头,有我最心爱的女孩在等着我。

  我把车停在她公司楼下,远远地就看到了她那道靓丽的身影。她正和几个女同事站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聊着天,脸上洋溢着青春动人的光彩。看到我的车,她立刻笑着跟同事们挥手告别,然后踩着轻快的高跟鞋,向我跑了过来。

  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一股好闻的香水味立刻充满了整个车厢。

  “老公,等很久了吧?”她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侧过头,给了我一个甜甜的微笑。

  “没有,刚到。”我看着她那张毫无阴霾的、幸福的脸,心里那块被恐惧和愤怒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地方,仿佛被一束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暂时忘记了疼痛。

  车子汇入了回家的车流。雪儿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哎呀,气死我了!我跟你说,我们部门那个琳达,今天又穿了一件和我上周刚买的新裙子一模一样的!她肯定是偷偷看我淘宝记录了!你说气不气人?”

  “还有还有,我们老板今天开会,讲了半天PP,结果最后投影仪死机了,他那张尴尬的脸,别提多好笑了!我躲在后面都快笑岔气了。”

  我开着车,安静地听着她抱怨工作上的烦心事,分享同事间的八卦趣闻。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我时不时地“嗯”、“啊”地应和着她,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

  这一刻,我是幸福的。我甚至暂时忘记了那个偷拍狂,忘记了那个肮脏的论坛,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我的世界里,只有身边的这个女孩,和她带给我的、无与伦比的温暖和安心。

  只要有她在,堵车都变成了一种甜蜜的享受。

  回到家,我们像往常一样,一起做了晚饭。雪儿的手艺很好,简简单单的家常菜,也被她做得色香味俱全。我们面对面地坐在餐桌前,吃着饭,聊着天,温馨的灯光将我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吃完饭,雪儿收拾好碗筷,突然提议道:“老公,我们下楼去逛逛吧?吃得好饱,正好消消食。”

  “好啊。”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同意了。

  但这个念头刚一出口,我的心脏就猛地一缩。

  去……去小区逛逛?

  那个偷拍狂,那个变态,他就在这个小区里!

  我的大脑瞬间就警铃大作。下午在办公室里感受到的那股彻骨的恐惧,再次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不行,不能去!外面太危险了!

  “那……那什么,老婆。”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发干,“要不……要不算了吧?我今天上班有点累,不想动了。咱们就在家看看电视不好吗?”

  “哎呀,别这么懒嘛。”雪儿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像个小女孩一样撒着娇,“就下去走一小会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嘛。你看你,天天坐办公室,都快长蘑菇了。走啦走啦,陪我下去嘛。”

  她一边说,一边用她那柔软的身体在我身上蹭来蹭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期盼。

  我看着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怎么能告诉她,我们的家,我们这个看似安全温馨的小区,其实潜伏着一条随时准备咬人的毒蛇?

  我不能扫她的兴。

  “……好吧。”我最终还是妥协了。我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寸步不离地保护好她。

  我们换上便鞋,一起下了楼。

  夏日的夜晚,小区里很热闹。吃完晚饭的居民们,三三两两地在林荫道上散着步。有推着婴儿车的新手爸妈,有互相搀扶着的老夫老妻,还有一群精力旺盛的孩子,在广场上追逐打闹,发出阵阵清脆的笑声。

  然而,这片祥和安宁的景象,在我的眼中,却变得危机四伏。

  我一走出单元楼,整个人就进入了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我下意识地走在了雪儿的外侧,将她整个人都护在了我的身体和墙壁之间,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所有来自暗处的、窥探的目光。

  我的眼睛,像两台高速运转的雷达,警惕地扫描着我们身边经过的每一个男人。

  那个牵着一条泰迪犬的眼镜男……他刚才是不是多看了雪儿两眼?

  那个穿着篮球背心、正在夜跑的年轻小伙……他的眼神怎么感觉色眯眯的?他手里拿的是手机还是什么偷拍设备?

  那个坐在长椅上,看起来像个普通大爷的老头……他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这边看?

  我的精神高度紧张,甚至有些错乱。我感觉每一个路过我们身边的男人,都在用那种我最熟悉、也最痛恨的、下流的目光,在觊-觎着我的妻子。我感觉每一个黑暗的角落,每一个茂密的灌木丛背后,都藏着一个拿着相机的偷拍狂,正对准着雪儿那毫不知情的、美丽的身体。

  我甚至能“听”到他们内心的声音!

  “这妞儿真正点,屁股真翘!”

  “要是能把她搞上床,少活十年都愿意!”

  “妈的,便宜旁边那男的了!”

  这些我曾经在论坛上看到过的、甚至是我自己亲手打出来的、最下流的意淫和羞辱,此刻像魔音灌耳一样,在我脑海里疯狂地回响。

  “老公,老公?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雪儿的声音,将我从那偏执的、充满了恶意的幻觉中拉了回来。

  我这才发现,她已经停下了脚步,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啊?没……没什么。”我慌乱地摇了摇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就是……就是突然想到公司明天有个很重要的会,有点走神了。”我随便编了个理由。

  “真是个工作狂。”雪儿没有怀疑,只是心疼地嗔怪了一句。她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我的身上,“别想工作啦,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聊点开心的,我跟你说,我今天发现了一家超好吃的蛋糕店……”

  她挽着我,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跟我聊着她新发现的美食,聊着她想买的新款包包。

  而我,却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迈着步子,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周围那些潜在的“敌人”身上。我的精神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琴弦,随时都有可能崩断。我特别注意那些符合我下午分析出的“偷拍狂”特征的人——年龄在三十到四十五岁之间,身材比较魁梧的男人。

  我看到了一个正在遛狗的中年男人,他的身材很壮,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恤,手臂上的肌肉鼓鼓囊囊。他从我们身边走过时,目光在雪儿的胸前停留了零点一秒。就是他!一定是他!

  我又看到了一个正在长椅上打电话的男人,他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虽然坐着,但能看出骨架很大。他打电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我们这边飘。是他吗?也有可能!

  这场原本应该温馨甜蜜的饭后散步,对我来说,变成了一场无比难熬的、充满了猜忌和恐惧的酷刑。我感觉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衬衫湿漉漉地贴在背上,又冷又黏。

  终于,雪儿似乎也逛累了。

  “好啦,走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她说。

  我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就点头同意,然后半拖半拽地,带着她逃也似地回到了我们的单元楼。

  直到走进电梯,那狭小而密闭的空间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时,我才终于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一场激烈的战斗中幸存下来。

  回到家,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虚脱了。我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比跑了一万米还要累。

  “老公,你到底怎么了?”雪儿看着我这副狼狈的样子,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走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你看你,出了这么多汗,脸色也这么难看。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难事了?”

  “没事……真没事……”我靠在墙上,无力地摆了摆手,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就是……就是最近项目压力太大了,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只能用这个蹩脚的、我已经用了一百遍的理由来敷衍她。

  “你呀,就是太要强了。”她心疼地叹了口气,从鞋柜上抽了几张纸巾,仔细地帮我擦着额头上的汗,“钱是赚不完的,工作也干不完,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以后不许再这么拼命了,听见没有?”

  “嗯,听见了。”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洗完澡后,我们俩一起躺在了卧室的大床上。我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只想立刻就睡过去,忘记所有的一切。

  但雪儿显然还有别的想法。

  她洗完澡后,身上散发着一股甜甜的奶香味。她穿着那件性感的真丝吊带睡裙,侧着身子,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主动地钻进了我的怀里。

  她温热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那对坚挺的乳房,隔着薄薄的睡裙,在我的胸膛上轻轻地摩擦着,带来一阵阵让人心猿意马的触感。

  然后,她仰起头,用她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深情地望着我。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吐气如兰。她主动地、温柔地亲吻着我的嘴唇,丁香小舌灵活地探了进来,挑逗着我的神经。

  在以往,我绝对会立刻就化身为一头饿狼,将她就地正法。

  但是今天,我却没有任何反应。

  偷拍的事情,就像一根巨大的、冰冷的鱼刺,死死地卡在我的喉咙里,让我吞不下,也吐不出。我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雪儿那张被偷拍的照片,和下面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

  我一想到,我身下这个我最珍爱的女人,正在被无数的变态意淫、羞辱,我就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和无力。我怎么还有心情跟她做爱?我觉得,我现在碰她,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我那根往日里一碰就硬的鸡巴,此刻像一条死蛇一样,软绵绵地蜷缩着,没有丝毫的生机。

  雪儿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僵硬和心不在焉。她停止了亲吻,有些疑惑地撑起上半身,看着我。

  “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不想要?”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失落。

  我看着她那双写满了困惑和担忧的眼睛,心里刀割一样地疼。我该怎么跟她说?我什么都不能说。

  “对不起,老婆。”我伸出手,将她重新搂进怀里,声音沙哑,“我今天……真的太累了,一点心情都没有。对不起。”

  雪--儿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她会生气,会胡思乱想。

  但她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在我怀里趴了一会儿,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我枕在她的腿上。她那双柔软、冰凉的小手,开始在我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温柔地打着圈,为我按摩着。

  “没关系的老公。”她的声音,像山间的清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工作累了就好好休息,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快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温柔力道,感受着她身上那让我安心的香气。她的体贴和理解,让我那颗充满了愧疚和愤怒的心,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慰藉。

  真舒服啊。

  在这份无条件的、纯粹的爱意包裹中,我那根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一股浓浓的倦意袭来,不一会儿,我就在妻子的怀里,沉沉地睡着了。

  昨晚雪儿那双柔软的小手,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她温柔的按摩,不仅驱散了我身体的疲惫,更抚平了我内心那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得焦躁不堪的褶皱。我在她那充满奶香的、温暖的怀抱里,睡了自发现那件事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第十章

  周二的清晨,我睁开眼,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清爽明亮。窗外的鸟鸣不再是烦人的噪音,阳光也显得格外温暖。我精神大好,感觉自己像是重启了一样,充满了电量。更重要的是,在昨夜那深沉的睡眠中,我的大脑似乎自己完成了整理和思考。一个清晰的、可行的计划,在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对付那个躲在暗处的偷拍狂,光靠愤怒和恐惧是没用的,报警和对峙更会打草惊蛇。我要用他最擅长的方式,来击败他。

  以“文”会友。或者说,以“摄”会友。

  我大学的时候,可不是白当那两年摄影协会副会长的。论设备,论技术,论构图,论抓拍,我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那个变态能躲在暗处偷拍,我为什么不能?他可以把我的妻子当成猎物,我就可以把他,以及这个小区里所有潜在的“他”,都变成我的猎物。我要用我的镜头,把他从阴暗的角落里揪出来。这个念头,让我重新找回了失去的掌控感,一种猎人般的兴奋和自信,在我心底油然而生。

  心情一好,做什么都顺畅。我和雪儿在清晨的阳光里腻歪了一番,享受了一个甜蜜的早安吻,然后神清气爽地出了门。因为出门比平时早了十分钟,一路畅通无阻,我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打开车载音响,听着电台里轻松的音乐,轻轻地跟着哼唱。

  我开着车,悠闲地滑入公司地下车库。刚找好车位停稳,准备下车,就看到一个熟悉又臃肿的身影,正没精打采地从旁边的车位上挪下来。是李强。

  他今天看起来很不对劲。那张总是挂着猥琐笑容的胖脸,此刻耷拉着,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他穿着一身明显小了一号的西装,紧绷的布料将他身上的肥肉勒出一道道痕迹,让他看起来像个被捆得过紧的肉粽子。他动作迟缓地锁好车门,然后拖着沉重的步子,朝电梯间的方向走去,连头都没抬。

  我下了车,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孙子,转性了?

  按照往常的剧本,他看到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就凑上来,用各种下流的语言调侃我昨晚和我家雪儿的“战况”。我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想好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来回怼他。可他今天居然对我视而不见。

  这让我突然感觉……有点不习惯。就像每天早上都能听到的公鸡打鸣声,突然有一天消失了,整个世界都显得有些不真实。

  “喂,强子!”我主动叫住了他。

  他听到我的声音,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转过身。他抬起那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小眼睛,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颓丧和烦躁。

  “哦,是晓琳啊。”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干巴巴的。

  “怎么了这是?”我走到他身边,明知故问地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昨晚上出去鬼混,被人家的仙人跳了?还是约炮约到个三百斤的坦克,把你给榨干了?”

  我以为我的调侃,至少能换来他一句“滚你妈的”之类的反击。

  但他没有。他只是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

  “哎……”

  叹完气,他一言不发,转过身,继续拖着步子往电梯间走。那背影,看起来充满了故事,也充满了……滑稽。

  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感。活该,让你平时嘴那么贱。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李强像个梦游的人一样走了进去,然后直接按了关门键。那两扇冰冷的金属门,就在我眼前,毫不留情地缓缓合上。他甚至都没等我一下。

  “我操!”我愣在了原地,看着那已经变成红色的向上箭头的楼层显示器,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孙子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郁闷。我只能站在原地,掏出手机,准备等下一班电梯。

  我低着头,无聊地刷着手机新闻,打发这等待的几十秒。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带着皮鞋敲击地面特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走到了我的身边,和我并排站着,一起等待电告梯。我没有在意,继续看着手机。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烟草和古龙水味的成熟男人气息,飘进了我的鼻子里。这味道,有点熟悉。

  我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向旁边看去。

  这一看,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手里的手机差点没拿稳。

  王总!

  站在我身边的,竟然是我的直属领导,我们技术部的总监——王德发,王总。

  王总大概五十岁出头,身材已经明显发福,挺着一个标准的“领导肚”,但他的精神头却非常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有了些许白霜,但更添了几分威严。他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深灰色西装,打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整个人看起来气色红润,精神矍铄。

  他是我们公司里出了名的“工作狂”和“铁腕领导”。员工们私底下都在八卦,说他和他老婆常年两地分居,因为长期没有性生活,所以把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在了工作上。他在部门里,经常是一副不怒自威的状态,开会时眼神一扫,就能让最刺头的员工都噤若寒蝉。我对这个领导,向来是又敬又怕,当然,也有一丝丝的讨厌。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倒霉。今天怎么就想着早来十分钟!这下好了,跟大老板一起等电梯,这比上班迟到还让我难受。

  我脸上立刻堆起了最标准的、最谄媚的、社畜面对领导时特有的笑容,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挺直了腰杆,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王总,早上好!您今天来得真早。”

  王总闻声,侧过头,那双深邃的、总是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在我脸上一扫。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他又转回头去,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冰冷的电梯门,仿佛那上面有什么重要的文件一样。

  气氛,瞬间就尴尬到了冰点。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冒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我后悔死了,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跟着李强那个死胖子一起挤进去。

  电梯的数字在缓慢地向下跳动,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绞尽脑汁,想找点什么话题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王总,昨……昨天晚上的球赛您看了吗?那绝杀,可真……真精彩。”我干巴巴地说道,声音都有些发抖。

  “没看。”王总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连头都没回。

  好吧。尬聊失败。

  我识趣地闭上了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盯着自己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叮——”

  电梯终于到了。门一开,里面空无一人。

  我快要崩溃了。这意味着,我还要和这位大领导,在这个狭小的、密闭的空间里,再独处几十秒。

  我心里哀嚎着,但还是等王总先进去后,我才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我识趣地站到了离他最远的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团空气。

  电梯门关上,开始平稳地向上运行。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我能听到自己那因为紧张而“怦怦”狂跳的心声。

  就在我默默地祈祷,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快点到我所在的8楼时,王总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电梯里响了起来。

  “小张啊。”

  “啊?哎!王总,您说!”我像是被老师点到名一样,浑身一激灵,立刻立正站好,恭敬地应道。

  他没有看我,依旧是看着电梯门上自己那模糊的倒影。他沉吟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然后用一种看似很随意的、闲聊般的语气开口了。

  “上个月,公司十周年庆典,你爱人……也来了吧?”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但我还是立刻点头哈腰地回答:“是的是的,王总,您记性真好。那天她刚好有空,我就带她一起来参加了。”

  “嗯。”他点了点头,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那天晚会上的才艺表演,你爱人也上去了吧?我记得,是跳了一支舞?”

  “对对对,王总,您都还记得啊。”我的神经因为他的话而越绷越紧,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

  我想起来了。上个月公司十周年庆典晚宴,确实有这么个环节。为了活跃气氛,主持人搞了个抽奖,抽中的家属,只要上台表演个才艺,就能领一个价值不菲的奖品。结果,好死不死,就抽中了雪儿。

  雪儿本来脸皮薄,不想上去。但架不住主持人的起哄和同事们的喝彩,再加上我也在旁边鼓励她,她最后还是红着脸,大大方方地上台,跳了一支她大学时在舞蹈社团里学的古典舞。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晚,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裙,在舞台绚丽的灯光下翩翩起舞,身姿轻盈,舞姿优美,像一个坠入凡间的仙子。那一刻,全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掌声和喝彩声雷动。作为她的丈夫,我当时坐在台下,心里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骄傲和幸福。

  可是,王总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都过去一个月了,他一个日理万机的大领导,怎么会记得这么一件小事?

  我心里虽然充满了疑惑,但嘴上还是用最谦虚的语气回答道:“献丑了,王总。我爱人她就是平时自己瞎练着玩玩,上不了什么大台面,让您见笑了。”

  “瞎练?”王总终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很奇怪,不像平时在办公室里那么锐利,反而带着一丝……玩味。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目光又像是穿透了我,飘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他点了点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仿佛在品鉴什么美酒佳肴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怪不得……身材那么好。”

  王总看着电梯门上反射出的我的影子,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平淡地说:“怪不得身材那么好。”我的后背瞬间绷紧了,握着公文包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甲陷进了手心。

  这句话,像一根冰冷的、涂了毒的针,无声无息地,却又无比精准地,扎进了我那根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

  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一个男人,一个掌握着我职业前途的、位高权重的领导,用这种带着审视和评价的语气,对我说,你的老婆,身材真好。

  这感觉……太奇怪了。

  这不像李强那种直白的、充满了低级趣味的猥亵。李强的话,虽然恶心,但你知道他就是个没胆的嘴炮,是在开玩笑,是在发泄他那屌丝的嫉妒心。你可以愤怒,可以骂他,可以跟他打一架。

  但是王总不一样。他的话,很平静,很简短,甚至听起来像是一句单纯的、善意的夸奖。但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玩味的语气,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却让这句简单的“身材真好”,变得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向国王献上最珍贵宝物的臣子,而国王在把玩、鉴赏了一番之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对这个宝物,做出了他的评价。

  我的妻子,雪儿,在这一刻,仿佛不再是我的妻子,而是我用来取悦领导、为我的职业生涯铺路的一件“物品”。

  “叮——”

  电梯到达了8楼。门缓缓打开。

  “王总,那我先……先出去了。”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甚至不敢再看他一眼,几乎是逃也似地,低着头,快步走出了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金属盒子。

  在我走出电梯的那一刻,我仿佛能感觉到,王总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还停留在我那因为紧张而僵硬的后背上。电梯门缓缓关上,将那道目光隔绝。

  我靠在8楼走廊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地喘着气。我的心跳依然很快,快得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我分不清,这剧烈的心跳,到底是因为面对大领导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社畜的恐惧?

  还是因为,他那句“怪不得身材那么好”,给我带来的、那种妻子被更高阶的雄性觊觎时,所产生的、无法言说的屈辱和……不安?

  我靠在8楼走廊冰冷的墙壁上,电梯门在我面前缓缓合上,隔绝了王总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我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响得吓人。我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紧握着公文包的手,感觉手心里全是黏腻的冷汗。我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那颗因为屈辱和不安而狂跳不止的心脏,但王总那句“怪不得身材那么好”,却像魔音贯耳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地、清晰地回响着。

  我不知道自己在走廊里站了多久,直到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从我身边经过,用一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才猛地惊醒过来。我甩了甩头,努力把王总那张油腻的脸和雪儿优美的舞姿从脑子里赶出去,然后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走进了我们技术部那片熟悉的、由一个个灰色隔断组成的“鸽子笼”。

  办公室里,我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自己那个工位上的李强。他正趴在桌子上,巨大的身体把那张不算小的办公椅塞得满满当当,一颗硕大的脑袋埋在两条粗壮的胳-膊里,只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剃着板寸的后脑勺,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生人勿近的“丧”气。

  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公文包,心里那股因为王总而产生的憋屈和烦躁还没完全散去。我看着李强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恶作剧般的念头。既然你不主动来恶心我了,那我就主动去恶心恶心你,就当是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我端着我的保温杯,装作去接水的样子,溜达到了他的工位旁边。我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地敲了敲他的桌面。

  “喂,胖子,还活着没?怎么着,昨晚上玩脱了,肾亏了?”

  李强闻声,慢吞吞地抬起了他那颗大脑袋。他那张平时总是油光满面的胖脸,今天看起来有些浮肿,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挂在眼睛下面,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他有气无力地瞥了我一眼,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把脑袋“咚”的一声,又砸回了胳膊上。

  嘿,这孙子还真不对劲了。

  我心里那点恶作剧的念头,瞬间就被一股八卦的好奇心所取代。我拉过旁边一张空着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压低了声音,用他平时最喜欢听的、最能刺激他神经的话题,继续调侃他。

  “怎么了这是?被哪个小妹妹榨干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故意用一种淫-荡的语气笑道,“还是说,昨晚上又梦到我家雪儿了?梦见你把她给办了,结果一激动,把床单给弄湿了,正搁这儿回味呢?”

  放在平时,我这番话,足以让他原地复活,然后绘声绘色地跟我描述一通他幻想中和我老婆雪儿大战三百回合的细节。但今天,他却只是把脸从胳膊里抬了起来,那双小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我们这边,才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丧气十足地对我说道。

  “别提了,晓琳啊,我他妈快烦死了。”

  “哟,我们李大少爷还有烦心事呢?”我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说来听听,让兄弟我乐呵乐呵。”

  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还不是我家里那两个老东西!”他恨恨地骂了一句,“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我又在外面瞎搞,昨天晚上,我爸把我叫到书房,指着我的鼻子骂了我整整一个钟头!说什么我们老李家就我这一根独苗,要是再敢在外面乱找女人,搞出什么病来,或者败坏了门风,他……他就要亲手打断我的腿!”

  他说到“打断腿”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脸上露出了真实的恐惧。

  我听完,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我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叔叔这事儿办得敞亮!我说句公道话,这简直就是为民除害啊!你要是被打断了腿,得有多少良家妇女能免遭你的毒手啊。我得给你爸送面锦旗去,上书‘当代武松’四个大字。”

  “滚你妈的!你他妈还不是我兄弟了?”李强被我的话气得脸都涨红了,总算有了点平时的活泛劲儿,“你他妈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有雪儿嫂子那么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在家给你泄火,我他妈怎么办?啊?我不找女人,我他妈憋得难受啊!这简直就是要我的命!”

  “憋得难受?”我没太听懂他这话里的深层含义,装傻充愣地问道,“憋什么难受?多喝点水,多上几趟厕所不就好了?实在不行,去医院看看泌尿科,是不是前列腺出问题了?”

  “你他妈才前列腺出问题了!”李强急了,胖脸憋得通红,他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说的是……是那个!生理需求!刚需!懂不懂?就这两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那方面的欲望就特别强!脑子里天天就想着那点事!你倒好,每天回家抱着你那香喷喷的老婆,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呢?我他妈难道天天在家里跟我的左右手过日子吗?手都快撸秃噜皮了!”

  他说着,脸上露出了无比委屈和悲愤的表情,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不公。

  我看着他那副因为欲望无法得到满足而扭曲的嘴脸,感觉既好笑又恶心。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长辈教育晚辈的、语重心长的口气嘲讽道。

  “我说强子,你也是奔三的人了,能不能多想点健康的?你看看你这身膘,再不想办法减减肥,别说找女人了,以后走路都费劲。实在不行,就听叔叔阿姨的话,正儿八经地找个女朋友,好好谈个恋爱,结婚生子,不比你天天在外面瞎搞强?”

  李强听了我的话,脸上的表情黯淡了下来。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了椅子上,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

  “哎……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啊。”他喃喃自语道,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让我想想吧,让我好好想想……”

  看他这副样子,我也懒得再搭理他了。我端着杯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里却因为他刚才那番话,而泛起了一丝波澜。

  你有雪儿嫂子那么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在家给你泄火……

  是啊,我有雪儿。她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可是,就是我这件最珍贵的、不容任何人染指的宝贝,现在却被一个躲在暗处的变态,当成了他意淫和炫耀的资本。

  李强这种只敢在嘴上意淫的废物,就已经让我感到如此的愤怒和恶心了。那个真正用镜头亵渎了我妻子的偷拍狂,我绝对、绝对不能放过他!

  我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冰冷而坚定。

  开始上班了。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将电脑屏幕的角度稍微调整了一下,确保背后经过的人看不到我的屏幕内容。然后,我深吸一口气,像是即将潜入深海的潜水员,再次点开了那个熟悉的、灰蓝色的论坛图标。

  计划,正式开始。

  我没有再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帖子。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小区风景观察员】。

  我点开他的个人主页,那张丑陋的、充满了侵略性的鸡巴头像,再次映入我的眼帘,让我胃里一阵翻涌。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在“发送私信”那个小小的按钮上。

  我的手指悬停在鼠标上,大脑在飞速地运转。我该怎么开口?第一句话说什么,才能让他这个混迹于粪坑多年的老油条,放下戒心,愿意跟我这个ID看起来像个“小清新”的新人交流?

  直接说“大神,收我为徒吧”?太谄媚,太刻意,容易被当成骗子。

  说“你拍得真好,我也喜欢偷拍”?太直白,万一他警惕心很强,直接把我拉黑怎么办?

  我反复地斟酌着,在脑海里模拟了十几种不同的开场白。最终,我决定采用一种最稳妥、也最符合这类变态心理的方式——先吹捧,再质疑,引他上钩。

  我点开私信的对话框,压抑住内心那股滔天的恨意和恶心,用一种尽量显得真诚而崇拜的、同好之间的口吻,开始打字。我的每一个字,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大神,你好!冒昧打扰了。我是在论坛里看到您那篇‘小区偶遇美女’的帖子的,特地来瞻仰一下。”

  “说实话,我玩这个论坛也有一段时间了,看过不少帖子,但没一个像您这样让我感到震撼的!您抓拍的那个技术,简直是神了!特别是美女弯腰闻花那一张,那角度,那瞬间的把握,简直是绝了!把美女最不经意、也最骚的那个瞬间,完美地捕捉了下来!小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先是把他狠狠地吹捧了一番,满足他那点可怜的虚荣心。然后,我话锋一转,开始了我真正的目的。

  “不过……大神,恕我直言哈,我觉得您这几张照片,如果能在拍摄技术上再稍微讲究一点点,那就堪称完美了!那就不是简单的‘品鉴’级别了,那完全可以当成艺术品来收藏了!”

  我故意在结尾用了一个感叹号,显得我既崇拜他,又为他的“大作”感到惋惜。

  点击,发送。

  我的心脏“怦怦”地跳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对话框。这就像是钓鱼,我已经把最香的鱼饵扔了下去,现在,就看那条躲在深水里的鱼,咬不咬钩了。

  办公室里很安静,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分钟,两分钟……对话框里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他不在线?还是说,我的话术失败了,他根本不屑于理会我这种小角色?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心里也渐渐地沉了下去。如果第一步就失败了,那我后面的计划,就全都是空谈。

  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准备关掉页面再想别的办法时,那个对话框里,突然弹出了一个新的消息气泡!

  他在线!他回复我了!

  我心里一喜,连忙点开。

  【小区风景观察员】:“哦?是吗?怎么才能更好?”

  短短的一句话,没有客套,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这完全符合一个对自己“作品”有着极度自信和自恋的变态的心理。他被我勾起了兴趣,他想知道,他那完美的“作品”,到底还有什么“瑕疵”。

  上钩了!

  我强压住内心的狂喜,脸上却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

  “大神您终于回复我了!太激动了!”我先是表达了一下我的“荣幸”。

  然后,我开始了我精心准备的“专业表演”。

  “大神,您别嫌我班门弄斧哈。我就拿您之前发的那个‘地铁白丝JK妹’的帖子举个例子吧。您那张照片,抓拍的时机非常好,刚好是女孩上扶梯,裙子微微扬起的那一刻。但是,您发现没有,整个画面有点暗,而且有点模糊,JK妹子那双穿着白丝的美腿,那种细腻的质感没有完全表现出来。我觉得,这就是拍摄技术上的问题了。”

  我停顿了一下,等他消化。果然,他很快就回复了。

  【小区风景观察员】:“哦?那应该怎么拍?”

  “我觉得,首先是光线问题。”我开始娓往道来,将我大学时从摄影老师那里学来的知识,全都搬了出来,只不过,我把它们全都用在了如何更龌龊、更变态地偷拍上。

  “地铁站的光线比较复杂,您不能用自动模式,得用手动模式。您得想办法提高ISO感光度,或者用一个更大光圈的镜头,比如F1.8或者F1.4的那种定焦头。这样一来,进光量大了,画面就亮了,而且快门速度也能提上去,照片就不会因为手抖而模糊了。”

  “还有角度!您当时是从下往上仰拍的,这个思路是对的,能显得腿长。但是,我建议您可以再蹲低一点,甚至可以假装在系鞋带,用一个更极限的低角度去拍。这样,不仅能把腿拍得更长,而且,万一裙子再飞高一点,您懂的……能拍到的东西就更多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距离和景深!我觉得您离得有点远了。您应该更大胆一点,凑近了拍!用长焦镜头,开大光圈,把背景的人群全都虚化掉,让所有人的视线,都只能聚焦在那双白丝美腿和裙底那片若隐若现的风景上!那种视觉冲击力,才叫震撼!”

  我一口气打了一大段话,把光圈、快门、ISO、景深、长焦、定焦这些专业术语全都用上了,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经验丰富、技术高超的“偷拍大师”。

  这一次,他那边沉默了很久。

  我心里有些忐忑,是不是我说得太专业了,把他给吓到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回复终于来了。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但却比任何长篇大论都更能说明问题。

  【小区风景观察员】:“卧槽!太厉害了!”

  我看着这四个字,知道我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他已经被我彻底唬住了。

  接下来,我们就“偷拍技术”这个话题,展开了“深入而友好”的交流。我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理论知识丰富,但因为胆子小、始终不敢实践的“键盘大师”。而他,则是一个行动力极强,但技术粗糙的“实践派”。我们俩,正好形成了完美的互补。

  他把他以前拍的那些照片一张张发给我,让我帮他“点评”、“复盘”,找出问题。而我,则耐心地、一条条地,从构图、用光、对焦等各个方面,给他提出“改进意见”。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变态的老师,在给一个变态的学生,辅导他的变态作业。

  就在我以为,我已经完全取得了他的信任时,他突然,发来了一张我最不想看到,也最害怕看到的图片。

  是雪儿那张弯腰闻花的、领口走光的照片。

  紧接着,他的文字也发了过来。

  【小区风景观察员】:“大神!说实话,我拍了这么多,最喜欢、也最遗憾的,就是这张照片里的这个美女!她真的太漂亮了,气质太好了!我当时看到她的时候,脑子都空了,根本就没想着要用什么技术,就是下意识地按下了快门。现在回头看,我自己都觉得,这张照片简直就是把我手里这台相机的脸都丢光了!完全没有拍出她十分之一的美!”

  【小区风景观察员】:“大神,你帮我看看,这张照片,如果当时有机会重来,我应该怎么拍,才能拍得更好?才能把她这种又纯又骚的感觉,完美地表现出来?”

  我的心脏,在看到他这段话的时候,猛地停止了跳动。

  我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我的尾椎骨,瞬间窜上了天灵盖。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试探我吗?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他是不是知道我就是照片里这个女人的丈夫,所以故意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来看我的反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伪装天衣无缝,他没有任何理由会怀疑我!

  对,他肯定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张照片没拍好,来向我这个“大神”请教而已。

  我必须冷静下来!我不能慌!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如果我现在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那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我不但找不到他,反而会暴露我自己!

  为了抓住他,为了保护雪儿,我只能……只能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

  哪怕,代价是在我自己的心上,狠狠地捅上一刀!

  我强迫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我能感觉到,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冰冷的。我那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在剧烈地颤抖,几乎快要敲不动键盘。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雪儿那张纯洁美丽的脸。

  对不起,老婆。为了抓住那个伤害你的混蛋,我只能……暂时也变成一个混蛋了。

  我再次睁开眼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开始打字。我的心在滴血,但我的手指,却异常的稳定。

  “大神,你眼光真毒!说实话,这张照片里的美女,确实是我见过的极品中的极品!清纯里透着一股媚态,简直是所有男人的梦想。也难怪你当时会紧张得手抖了,换了是我,估计连相机都拿不稳。”

  我先是顺着他的话,狠狠地夸赞了一番雪儿,让他觉得,我和他,是站在同一战线的“同好”,我们有着共同的“审美”。

  然后,我开始了我那沾满了鲜血的、“专业”的指导。

  “这张照片,最大的问题,还是我刚才说的,光线和景深。你看,背景的花坛太杂乱了,有点抢镜,分散了观众的注意力。而且,因为是顺光拍摄,整个画面有点平,没有立体感。”

  “如果是我来拍,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这个角度拍。我会等到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会让她站在逆光的位置,让金色的阳光,从她身后打过来。这样,阳光就能给她整个人,特别是她的头发丝和身体轮廓,勾上一圈漂亮的金边!那种感觉,就像是圣光,懂吗?一个圣洁的天使,降临在了人间!”

  “然后,我会用我手里最大光圈的长焦镜头,比如85mm F1.4。我会把光圈开到最大!让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东西,背景的花草,远处的楼房,全都变成一团模糊的、梦幻般的光斑!整个世界,只有她是清晰的!这样,才能突出她的美,她的独一无二!”

  我顿了顿,感觉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火,又干又疼。但我知道,最关键的部分,还没来。

  我一咬牙,继续打道。

  “至于她弯腰闻花这个动作……大神,你这个抓拍意识非常好,但是,你的角度错了!”

  “你不应该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拍!你应该……你应该蹲下来!甚至趴下来!用一个极端的仰拍视角!你想想,从下往上看,她那敞开的V字领口,会因为视角的关系,显得更大!更深!你甚至能看到她那两片胸罩下面,乳房那完美的、圆润的下缘曲线!”

  “而且,你还可以让她把腰弯得更低一点!你可以骗她说,‘美女,下面那朵花更香,你闻闻看’。只要她再弯下去十公分,我保证,你镜头里能看到的,就绝对不仅仅是那么一小片乳肉了!你甚至能看到……看到那颗因为挤压而微微变形的、可爱的粉红色乳头!”

  我的心,在滴血。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刽子手,正在亲手,将我最爱的人,送到另一个刽子手的屠刀之下。我正在指导他,如何用更精准、更残忍的方式,来肢解我的宝贝。

  我心里,在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这个屏幕对面的变态,咒骂着我自己。

  发完这段话,我整个人都虚脱了。我靠在椅背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不敢再看屏幕,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肮脏到了极点。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下线了的时候,私信的提示音,才再次响起。

  我机械地低下头,看向屏幕。

  【小区风景观察员】:“大……神……”

  【小区风景观察-员】:“我……我他妈给你跪了!大神!你才是真正的大神!我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逆光!金边!大光圈!仰拍!我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简直就是偷拍界的天才!不!是艺术家!”

  他连续发了好几条信息,字里行间充满了狂热的、近乎膜拜的崇拜。

  我看着他这些话,心里没有丝毫的得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小区风景观察员】:“大神,你等着!我现在在外地出差,大概下周末才能回去。等我一回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小区里蹲点!我一定要再找到这个美女!我发誓,我一定要用你教我的方法,拍出一组能让你也为之赞叹的‘大作’来,弥补我这次的遗憾!到时候,我第一个发给你看!”

  下周末……他下周末才回来……

  这个信息,让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这意味着,我还有一周多的时间,来准备,来部署我的计划。

  我压下心头的波澜,用一种故作高深的、前辈的口吻回复他。

  “嗯,孺子可教。我很期待你的作品,等你好消息。”

  “好!大神你放心!”他的回复充满了干劲,“不行,我现在就等不及了!光说不练假把式!我现在就出门,去我们公司附近那个商场,随便找个美女试试手!先演练一下你教我的技术!大神你等我!我拍好了就发给你指点!”

  说完这句话,他的头像,就迅速地暗了下去,变成了灰色。

  他下线了。

  我看着他那变灰的头像,愣在了原地。

  我……我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我为了抓住一个偷拍我老婆的变态,竟然手把手地,把他培养成了一个技术更高超、手段更熟练的变态?

  他现在,正拿着我教他的那些“技术”,要去对另一个无辜的、陌生的女孩,伸出他那罪恶的镜头。

  我好像……无意中,成为了一个帮凶。

  一个教唆犯。

  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深重、更加粘稠的罪恶感,像沼泽一样,将我慢慢地、慢慢地吞噬。

  第十一章

  临近十二点,办公室里开始响起一阵阵椅子挪动的声音,同事们陆陆续续地起身,三三两两地结伴走向食堂,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种混合着期待和疲惫的、属于午休时间的松弛感。上午那场与【愿得一人心】的骂战,还有后续与【小区风景观察员】那番滴着血的“技术指导”,耗费了我大量的精神,此刻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又累又饿。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一阵令人舒爽的脆响。我走到李强的工位旁,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趴在桌子上,像一头搁浅的鲸鱼。

  “喂,胖子,吃饭了!”我没什么好气地用手里的饭卡敲了敲他的桌面。

  他慢吞吞地抬起头,那张浮肿的胖脸上满是生无可恋。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然后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去……没胃口……”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三天没喝水一样。

  “爱去不去。”我撇了撇嘴,也懒得再劝他。这家伙估计还在为他那点“刚需”得不到满足而闹情绪呢。饿死他活该。

  我一个人拿着饭卡,晃晃悠悠地走向食堂。食堂里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打菜窗口前排着长长的队伍,饭菜的香气、人声的嘈杂、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气。我随便打了两荤一素,找了个角落坐下,默默地吃着饭。周围的同事们都在高谈阔论,聊着股票、聊着孩子、聊着晚上的球赛,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属于这个短暂休息时间的、放松的表情。而我,却像一个混迹在人群中的幽灵,与这份热闹格格不入。我的脑子里,还在反复回想着上午的那些事。那个变态邻居,他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他是不是也在某个角落,窥探着某个无辜的女孩?

  吃完饭,我回到空无一人的工位。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中央空调还在不知疲倦地吐着冷气。我拉下百叶窗,将外界的光线和喧嚣都隔绝在外,然后学着李强的样子,趴在了桌子上。我本想睡一会儿,但只要一闭上眼,雪儿那张被偷拍的照片,就会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我只能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想那些复杂的电路图和数据流,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煎熬中,我总算是迷迷糊糊地撑到了下午上班。

  下午一点半,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生气。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从桌子上爬起来,去茶水间给自己冲了一杯浓得发苦的速溶咖啡。滚烫的、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我坐回电脑前,心里那股熟悉的、想要探知敌人动向的焦躁感,再次占据了上风。那个【小区风景观察员】,上午说要去“演练”一下,不知道他拍到了些什么。我的计划,还需--要靠他来继续推进。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点开了那个灰蓝色的地狱入口。登录,进入私信页面。果然,那个丑陋的鸡巴头像上,挂着一个鲜红的“新消息”提示。他给我发来了他的“作业”。

  我点开对话框,几张照片立刻就弹了出来。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教学”,成果斐然。

  这几张照片,明显是在一个大型的购物商场里拍的。他确实听了我的话,大胆地凑近了目标。照片的主角,是一个穿着白色超短连衣裙的年轻女孩,身材高挑,一双大长腿又白又直,引人遐想。

  第一张,是女孩正站在一家奶茶店前点单。偷拍狂抓拍的时机非常刁钻,刚好是女孩微微踮起脚尖,伸长胳膊去够柜台上的菜单的那一刻。这个动作,让她的超短裙下摆被向上提拉了至少五公分,露出了她大腿根部那浑圆的、充满肉感的曲线,甚至能隐约看到里面那条粉色丁字裤的细细的带子。而且,这张照片明显是用了大光圈镜头,背景排队的人群全都被虚化成了模糊的色块,所有人的视线,都只能被迫聚焦在这片被刻意放大的、充满情色意味的局部风景上。

  第二张,是女孩拿着奶茶转身。偷拍狂抓拍到了她裙摆飞扬的一瞬间。在扬起的裙角之下,她那被粉色丁字裤包裹着的、浑圆挺翘的屁股,有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几乎是完全暴露在了镜头之下。虽然画面有一丝模糊,但那种惊鸿一瞥的、禁忌的诱惑,却比直接看裸照还要刺激。

  我看着这几张照片,心里涌起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一方面,我为这个无辜女孩的遭遇感到不耻和愤怒;但另一方面,一种病态的、作为“老师”看到学生“进步”的成就感和自豪感,却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我竟然觉得,他拍得……还真他妈不错。

  我压下心头那股荒谬的自豪感,继续扮演着我那“偷拍大师”的角色,开始对他这次的“作业”进行点评。

  “不错,有很大进步。”我先是给予了肯定,“知道用大光圈虚化背景来突出主体了,抓拍时机也很好。特别是第二张,很有动态美感。”

  “不过,还是有瑕(xi)疵的。”我话锋一转,开始指出问题,“你还是有点紧张,手不够稳,导致第二张的焦点有点虚,屁股的轮廓不够锐利。记住,偷拍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稳!你可以假装在看手机,用胳膊肘抵住身体来稳定相机。还有,你的构图还是太死板了,下次可以试试用对角线构图,或者框架式构图,让画面更有张力。”

  我的回复发出去没多久,他那边就秒回了。

  【小区风景观察员】:“大神!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我懂了!我完全懂了!稳!对!就是稳!我当时心跳得太快了,手一直在抖!还有构图!我下次一定注意!大神,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看着他那充满了狂热崇拜的文字,我心里冷笑一声。蠢货,继续上钩吧。

  就在我以为这次的“教学”即将结束时,他那边突然又发来了一条信息,带着一种神秘兮兮的、准备分享秘密的语气。

  【小区风景观察员】:“大神,为了感谢你的指导,我给你看个更刺激的!绝对是你没见过的!”

  更刺激的?我心里“咯噔”一下。还能有什么比在光天化日之下偷拍女孩裙底更刺激?

  我心里虽然充满了不祥的预感,但还是按捺不住那该死的好奇心,回复道:“哦?什么好东西?快发来看看。”

  下一秒,一张图片,毫无征兆地,被他发了过来。

  当我看清那张图片的内容时,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涌向了我的下半身。

  我操!

  这他妈的……

  照片的拍摄地点,明显是在一个公共厕所的隔间里。镜头的位置极低,几乎是贴着地面,从隔间门板下方那条狭窄的门缝里,向里拍摄的。

  而镜头对准的,是一个正蹲在蹲坑上撒尿的女人!

  因为角度的原因,我看不清女人的上半身和脸,只能看到她那两条因为蹲下的姿势而肌肉紧绷的、穿着黑色丝袜的大腿,以及……以及她那两腿之间,毫无遮挡的、完全暴露的私密部位!

  女生的阴部被打理得非常干净,没有一丝阴毛,呈现出一种光滑而粉嫩的质感。那两片因为蹲姿而被向两侧拉开的大阴唇,丰满而肉感十足,中间那条幽深的缝隙清晰可见。

  而最让我感到血脉贲张、头皮发麻的是,一股淡黄色的、半透明的尿液,正从她那微微张开的、粉红色的尿道口里,以一种充满了力量感的、喷射的姿态,冲向下面的蹲坑!

  镜头精准地捕捉到了尿液离开身体的那一瞬间。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股水柱因为冲击力而带起的、细微的白色泡沫,以及那片因为尿液的冲刷而显得更加湿润、更加娇嫩的粉色嫩肉。

  这画面,实在是太刺激了!太禁忌了!

  它将女性最私密、最羞于人前、甚至连她们自己都无法看到的生理行为,用一种最直接、最粗暴、最具有侵犯性的方式,赤裸裸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力,和心理上的背德感,远比任何一张裸照、任何一部V都要来得强烈!

  我的呼吸瞬间就变得粗重起来,那根刚刚还很安分的鸡巴,在我的西裤里,以一种狂暴的姿-态,猛地就硬了起来,坚硬滚烫,顶得我小腹都有些发疼。

  我的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了,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打字问道:“我……我操!这……这是怎么拍到的?!”

  【小区风景观察员】:“嘿嘿嘿,刺激吧大神!”他那边很快就回复了,语气里充满了炫耀和得意。

  【小区风景观察员】:“我跟你说,我刚才去商场男厕所解手,刚出来,就看到一个穿短裙黑丝的极品美女走进了旁边的女厕。我当时脑子一热,就想着,这么正的妞儿,撒尿的样子肯定也很骚!我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走廊里没人,就他妈的一咬牙,直接溜进女厕所了!”

  【小区风景-观察员】:“我躲在最里面的一个隔间,听着她走进我旁边那个隔间的声音,然后就是脱裤子和蹲下来的声音。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赶紧掏出手机,趴在地上,从门缝里往外拍!还好我今天穿了件深色的外套,趴在地上也不显眼!就让我给拍到了!大神,你看她这逼,是不是特别粉?一点毛都没有,肯定是个骚货!想象一下,一边被男人操,一边还憋不住尿,直接喷在男人鸡巴上的样子,那得多爽啊!”

  我看着他那段充满了猥琐细节和下流意淫的文字,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要被这些信息撑爆了。溜进女厕所偷拍……这家伙的胆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他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在公共场合进行远距离偷拍了,他开始追求更近距离、更私密、更具有侵犯性的刺激了!

  而我,我这个所谓的“大神”,似乎就是他堕落之路上的“催化剂”和“指路人”。

  “大神,怎么样?刺激吗?你是不是也硬了?”他的信息再次弹了出来,带着一种寻求同类认可的、急切的期待。

  我能怎么回答?

  我说“你他妈真是个变态,快去自首吧”?那我们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信任”,就会瞬间崩塌,我所有的计划都会功亏一篑。

  我的内心在剧烈地挣扎。理智告诉我,我应该立刻停止这场荒唐的对话,甚至应该想办法去举报他。但那个潜伏在我内心深处的、名为【清流】的魔鬼,却在疯狂地叫嚣着。

  附和他!赞美他!让他觉得你们是同一种人!只有这样,他才会对你完全敞开心扉!你才能得到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对不住了,照片里的美女。我在心里默默地道了个歉。等我抓到这个变态,也算是为你报仇了。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比他更加兴奋、更加变态的语气,开始回复他。

  “刺激?!何止是刺激!我他妈的裤子都要被顶破了!”

  “兄弟你真是个天才!这种玩法都能被你想到!溜进女厕所!我操!光是想想就他妈硬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这女的逼是真他妈的极品!粉得跟朵花儿似的!这尿尿的劲儿也够冲的,一看就是水多!要是操起来,肯定能把床都给淹了!兄弟你下次再遇到这种机会,别光拍啊,直接等她出来,把她拖进厕所里办了!让她尝尝你的厉害!”

  我用尽了我毕生所学的、最肮脏的词汇,去附和他的意淫,去将他的变态行为,推向一个更高的高度。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邪教的传教士,正在给一个虔诚的信徒,洗脑、布道。

  而我的内心,却是一片冰冷的、充满了自我厌恶的废墟。

  结束了这场让我身心俱疲的“线上交流”,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样,瘫软在了椅子上。我关掉论坛页面,再也不想多看一眼。我需要一点时间,来从那个充满了罪恶和谎言的虚拟角色里抽离出来,回到现实。

  我无聊地抬起头,目光在办公室里随意地扫了一圈。然后,我愣住了。

  在我不远处的那个角落里,李强,那个声称自己“没胃口”、“快烦死了”的死胖子,此刻竟然正襟危坐,一反常态地,在“认真工作”。

  他的后背挺得笔直,两只肥厚的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速度快得惊人。他那张浮肿的胖脸,几乎要贴在电脑屏幕上,眼神专注得像一个正在解构世界级难题的科学家。他甚至还戴上了一副看起来很专业的防蓝光眼镜,让他那副猥琐的尊容,平添了几分滑稽的“精英感”。

  这……这他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家伙,平时上班不是刷淘宝就是看电影,要么就是跟女同事插科打诨,什么时候这么爱岗敬业了?他爸那顿骂,威力这么大?直接把一个懒汉骂成了劳模?

  我心里充满了巨大的疑惑,但他那副“请勿打扰”的架势,又让我不好意思过去打探。我只能摇了摇头,心里嘀咕着,这家伙,肯定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就在我准备收回视线,也装模作样地打开一个工作文档,开始认真工作的时候,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两下。

  是雪儿发来的微信。

  看到她那可爱的兔子头像在屏幕上跳动,我心里那股因为和变态交流而产生的阴郁和烦躁,瞬间就被驱散了不少。我拿起手机,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老公,在忙吗?”后面跟了一个可爱的吐舌头表情。

  我回复道:“不忙,刚摸完鱼。怎么了老婆,是不是想我了?”

  “才不想你呢!臭美!”她秒回道,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出她那副傲娇的小表情。

  我们俩先是像往常一样,简单地聊了几句午饭吃了什么、下午累不累之类的家常。然后,雪儿的话锋一转,开始向我倒起了苦水。

  “老公,气死我了!我们部门新来了个经理,是从日本总部那边调过来的!”

  一看到“日本”两个字,我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从小看的那些抗日神剧的影响,我从骨子里,就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

  我回复道:“哦?日本人?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雪儿回道,“但是这个人,实在是太讨厌了!长得就一副猥琐的样子,矮矮胖胖的,还留着一撮小胡子,说话阴阳怪气的。最恶心的是,他特别喜欢对我们部门的女同事动手动脚!”

  我的心猛地一沉,打字的手指都停住了。

  “动手动脚?什么意思?他摸你了?”我的语气瞬间就变得严厉起来。

  “哎呀,那倒没有摸我啦。”雪儿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紧张,赶紧解释道,“他就是……就是总喜欢借着说话的机会,拍拍这个的肩膀,摸摸那个的后背,还老是讲一些很油腻的冷笑话。我们部门好几个年轻的小姑娘,都被他弄得很不舒服,但又不好意思当面发作,毕竟是新来的领导嘛。”

  “这还不算什么!”她似乎越说越气,又发来了一大段话。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特别看不起我们中国人!开会的时候,总是明里暗里地说我们中国员工效率低、没创意,还是他们日本人做事严谨、有效率。今天下午,我们组的小丽,就因为一个数据标错了一个小数点,被他在会议上指着鼻子骂了快十分钟,什么‘你们中国人就是这么粗心大意’、‘朽木不可雕也’,话说的别提多难听了!小丽当场就给气哭了!”

  我看着雪儿发来的这些文字,一股无名的怒火,“蹭”地一下就从心底烧了起来。

  妈的,一个小日本鬼子,跑到中国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还敢欺负我老婆的同事?

  “我操!这狗日的小日本!他还反了天了!”我直接就把心里的怒骂打了出来。

  “就是啊!”雪儿立刻回复道,像找到了知音一样,“我们全都气死了!但是没办法,他是总部派来的,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现在整个部门的气氛都特别压抑,大家看到他都绕着走。”

  “别怕,老婆。”我立刻回复道,“这种垃圾,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你们不能惯着他!下次他再敢动手动脚,或者说些难听的话,你们就联合起来,直接怼回去!再不行,就直接向总公司的人力资源部投诉他职场性骚扰和种族歧-视!我就不信治不了他这个小日本!”

  “嗯!老公你说的对!”得到了我的支持,雪儿的语气也变得坚定了许多,“我们刚才私底下也商量了,不能再这么忍气吞声了!下次他再敢乱来,我们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对!就该这样!有什么事就告诉我,老公给你撑腰!妈的,一个弹丸小国的鬼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跟着她一起,在微信上痛骂着那个素未谋面的日本经理。

  我们俩你一句我一句,同仇敌忾地把那个日本人从头到脚批判了一番。雪儿似乎也通过这种方式,发泄了心里的怨气,心情好了不少。

  “嘿嘿,跟你说完,感觉心里舒服多啦!”她最后发来一个开心的表情,“好啦,不打扰你上班了,我要去忙啦!老公你也要加油哦!爱你!”

  “嗯,老婆也加油!晚上回家给你做好吃的!”我回复道。

  结束了和雪儿的聊天,我放下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只是隔着屏幕,但刚才那场“共同对敌”的战斗,却让我和雪儿的情感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了。这也让我从下午那场与变态周旋的、充满了罪恶感的“卧底”行动中,暂时地解脱了出来,感觉自己又重新变回了一个正常的、有血有肉的、会为了妻子而愤怒的丈夫。

  五点半的下班铃声,像一曲宣告解放的圣歌,准时在办公室里响起。我几乎是第一个关掉电脑,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人。我抓起我的公文包和车钥匙,脸上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快步走出了这个让我压抑了一整天的“鸽子笼”。

  今天的计划,执行得堪称完美。那个躲在暗处的毒蛇【小区风景观察员】,已经被我用“专业技术”这个诱饵,牢牢地钓住了。他对我这个“大神”的崇拜和信任,让我重新夺回了这场暗战的主动权。他下周末才回来,这意味着,我有一周多的时间,可以从容地布下我的天罗地网。这种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让我的心情好得快要飞起来,上午因为王总而产生的那些许不快,也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我甚至开始期待晚上的到来,我要和我那美丽、纯洁的妻子,继续我们那甜蜜的“造人任务”,用最幸福的现实,来冲刷掉那些虚拟世界里的肮脏。

  我开着车,汇入了晚高峰那如同红色长龙般拥堵的车流里。平日里让我烦躁到想砸方向盘的龟速行驶,今天却显得格外可爱。我悠闲地打开车载音响,电台里正放着一首轻快的流行情歌,我跟着那甜蜜的旋律,用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着节拍。我的归心似箭,不是因为想逃离工作,而是因为在那条路的尽头,有我的整个世界在等我。

  很快,我就看到了雪儿公司那栋气派的玻璃幕墙大楼。我将车远远地停在路边,一眼就在下班的人潮中,捕捉到了她那道最靓丽的身影。她今天穿着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薄款针织开衫,看起来温柔又知性。她正和几个女同事站在一起,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开心事,笑得花枝乱颤,阳光洒在她那张绝美的脸蛋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看到我的车,她立刻笑着和同事们挥手告别,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向我跑了过来。她拉开车门,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坐进副驾驶,那股熟悉的、让我安心的香气,瞬间就充满了整个车厢。

  “老公,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呀?”她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侧过头,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笑得像两弯好看的月牙儿。

  “想你了呗,一下班就飞过来了。”我伸手,宠溺地捏了捏她那带着一点婴儿肥的、手感极好的脸颊。

  回家的路,因为有她在身边,变得无比短暂而甜蜜。我们吃着她从路边买的烤红薯,聊着公司里的八卦趣闻,车窗外的喧嚣和拥堵,都变成了我们幸福的背景音。

  回到家,温馨的灯光驱散了傍晚的最后一丝暮色。雪儿一进门,就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换上了她那双可爱的粉色兔子拖鞋,然后像个小女孩一样,欢呼着扑倒在柔软的沙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件修身的连衣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让我看得一阵口干舌燥。

  我笑着摇了摇头,换好鞋,把公文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我从冰箱里拿出两个昨天买的苹果,仔细地削好皮,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端到她面前。

  “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饭马上就好。”

  “老公你真好!”她坐起身,拿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然后仰起头,在我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那嘴唇,像果冻一样又软又甜。

  我们俩分工合作,她负责淘米煮饭,我负责炒菜。小小的厨房里,充满了饭菜的香气和我们俩打情骂俏的笑声。这种平淡而真实的幸福,让我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男人。

  吃完晚饭,雪儿又像往常一样,提议去楼下散步消食。

  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我知道,那个最大的威胁【小区风景观察员】,现在还在外地出差。小区里是安全的。

  “好啊,走吧,正好我也吃撑了。”我笑着答应了,心里甚至还有一丝窃喜。没有了那个变态的威胁,我终于可以和我的妻子,好好地享受一次宁静的、不被打扰的饭后散步了。

  我们俩换上舒适的便鞋,手牵着手,走出了家门。我们一边聊着天,一边走向电梯间。晚上的风很舒服,吹在脸上,带着一丝青草的香气。我的心情,就像这晚风一样,轻松而惬意。

  然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地狱的入口,会在一个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向我敞开。

  我们走到电梯前,按下了向下的按钮。很快,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了我们所在的楼层,金属门缓缓地向两侧滑开。

  门开的瞬间,我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电梯里,站着四个男人。

  他们都穿着那种灰色的、沾满了白色涂料和灰尘的廉价工作服,脚上踩着同样肮脏的、开了胶的解放鞋。他们的头发因为汗水和灰尘而黏成了一缕一缕的,脸上和脖子上也都是灰扑扑的,只有在眼白和牙齿的部分,才透出一点肉色。一股浓烈的、混杂着汗臭、烟味、和廉价酒精的刺鼻气味,从那狭小的空间里扑面而来,熏得我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给小区里某户人家装修的工人。

  电梯里本就不大的空间,因为这四个身材普遍比较粗壮的男人,而显得格外拥挤。我和雪儿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犹豫。

  “要不……我们等下一班吧?”我低声对雪儿说。

  “哎呀,没事啦,挤一挤就好了。”雪儿却摇了摇头,她似乎并没有我这么敏感,只是觉得有点挤而已。她拉着我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我没办法,也只能跟着她走了进去。我们俩只能靠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几乎是背贴着电梯门。雪儿一走进去,就闻到了那股难闻的味道,她好看的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下意识地向我怀里缩了缩,然后便低下头,掏出手机,开始专心致志地刷起了短视频,用这种方式来隔绝这个让她感到不适的环境。

  我也拿出了手机,假装在看新闻。电梯门缓缓关上,开始向下运行。

  狭小、密闭的空间里,气氛变得异常压抑。我能感觉到,那四个工人原本还在低声交谈,但在我们进来之后,就突然安静了下来。我的余光,一直警惕地注视着他们。我能看到,他们那四双浑浊的、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正肆无忌惮地、一眨不眨地,在我们俩身上扫来扫去。

  其中一个离我们最近的、个子比较矮小、但看起来很精瘦的工人,他的视线在雪儿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我看到他的眼神,一开始是那种骤然见到超乎自己认知范围的美好事物的、纯粹的惊讶和惊艳。但是很快,这种惊讶就迅速地转变成了一种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贪婪和猥琐。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在吞咽着口水。

  然后,他用胳膊肘,不着痕迹地捅了捅他身边的同伴。那个同伴顺着他的眼神看过来,在看到雪儿的瞬间,也同样愣住了,随即,那张被灰尘和疲惫覆盖的脸上,也露出了和他如出一辙的、猥琐的笑容。很快,剩下两个工人,也都发现了我们这边这个“绝色美景”。

  他们的目光,像四把黏腻的、肮脏的刷子,在我妻子那玲珑有致的身体上,肆无忌惮地、来来回回地粉刷着。他们毫不掩饰地盯着雪儿那件修身恤下挺翘的胸部,盯着她那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着的、浑圆的蜜桃臀,盯着她那双笔直修长、踩着帆布鞋也依旧显得无比性感的大长腿。

  雪儿正全神贯注地沉迷在手机的短视频里,对这一切都毫无察觉。她那张绝美的侧脸,在电梯惨白的灯光下,显得皮肤愈发白皙细腻,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她偶尔被视频逗笑,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声,那声音在这压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脆悦耳,也像催化剂一样,让那四个男人的眼神,变得更加赤裸,更加充满了侵略性。

  电梯在运行中,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那个离雪儿最近的、最先发现她的精瘦工人,借着这个晃动的机会,身体“不经意”地向前倾了一下,他的胳膊,就这样“恰好”地,蹭到了雪儿那裸露在外的、光滑细腻的手臂上。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雪儿似乎也感觉到了,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工人。

  那个工人立刻低下头,假装在看自己的手机,脸上露出一副憨厚而无辜的表情,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没站稳。”

  雪儿不疑有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又低下头,继续看她的手机了。

  但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工人,在低下头的那一瞬间,他那双小眼睛里的余光,根本就没离开过雪儿!他的视线,正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死死地盯着雪儿因为低头看手机而微微敞开的领口深处!他那副贪婪的样子,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都塞进去!

  而另外那几个工人,则开始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在一边窃窃私语。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们那不时爆发出的、压抑的淫笑声,和他们看向雪儿时那越来越放肆的眼神,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们嘴里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一股滚烫的怒火,从我的脚底板,直冲我的天灵盖!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烧!我的拳头,在口袋里死死地攥紧,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里,我甚至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的刺痛。

  我想冲上去!我想揪住那个工人的衣领,用我这辈子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去咒骂他!我想用我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他那张肮脏的、猥琐的脸上!

  但是,我不能。

  我看了看他们四个人高马大的身材,又看了看被我护在身前的、毫不知情的雪儿。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冲动。他们有四个人,我只有一个。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我。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让雪儿知道,她正在被一群人渣用如此龌龊的方式意淫。

  他们可以说“不是故意的”,可以说“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我能怎么办?在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我所有的愤怒,都只会显得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我只能忍。

  我只能死死地咬着牙,将那股足以焚天的怒火,硬生生地压回我的肚子里。我将雪儿向我的怀里又拉了拉,试图用我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那些黏腻的、让人作呕的视线。

  这短短几十秒的电梯下行时间,对我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像一场无法醒来的、充满了屈辱和无力的噩梦。

  “叮——”

  电梯终于到达了一楼。那两扇金属门,对我来说,就像是地狱大门的开启。

  门一开,我几乎是立刻就拉着雪儿的手,逃也似地冲了出去,一秒钟都不想再在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里多待。

  直到双脚重新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呼吸到外面那带着青草香气的、清新的空气,我那颗因为愤怒和压抑而快要爆炸的心脏,才稍微平复了一点。

  “老公,你走那么快干嘛呀?”雪儿被我拽得一个踉跄,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没……没什么。”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里面太闷了,想快点出来透透气。”

  我努力地摒弃着刚才在电梯里那不爽的念头。我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意外,那只是一群没素质的底层工人,不必跟他们计较。他们很快就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就像路边的垃圾一样。

  我开始和雪儿一起,沿着小区里的林荫道,慢慢地散步。我试图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雪儿的身上,集中到我们之间的甜蜜对话上。雪儿也像往常一样,挽着我的胳膊,兴致勃勃地跟我分享着她今天在网上看到的趣闻。

  “老公,我跟你说,我今天看到一个视频,超好笑的,一只猫咪……”

  我努力地听着,努力地微笑着,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我们没走几步,我突然感觉脚下一松。我低头一看,原来是右脚的鞋带开了。

  “老婆,你先到前面那个花坛边等我一下,我系个鞋带。”我对雪儿说。

  “好呀。”雪儿乖巧地点了点头,松开我的胳膊,蹦蹦跳跳地向前面不远处的那个圆形花坛走去。

  我看着她那轻盈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宠溺的微笑。然后,我走到路边,在一栋居民楼外的路灯下,蹲了下来,开始慢条斯理地系着我的鞋带。

  就在我刚把鞋带穿好的时候,我身后那栋居民楼的单元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阵嘈杂的、带着浓重口音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是他们!

  是刚才在电梯里的那四个装修工人!

  他们勾肩搭背地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大声地聊着天,嘴里还叼着刚刚点燃的、冒着廉价烟草味的香烟。

  他们似乎是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脸上带着一种疲惫的、却又因为即将下班而显得有些亢奋的表情。他们并没有看到蹲在路灯阴影下的我。

  而他们聊天的内容,像一把把淬了毒的、烧红的匕首,一字不差地、清清楚楚地,捅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操!二狗,你小子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一个留着胡子拉碴的、身材最高大的工人,用力地拍了一下那个在电梯里蹭到雪儿的精瘦工人的后背,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语气大声嚷嚷道。

  “就是!那娘们儿,可真他妈的正点啊!那脸蛋,那皮肤,白得跟牛奶似的!比电视里那些明星还好看!”另一个满脸麻子的工人附和道,嘴里的香烟因为说话而一抖一抖的,烟灰落在了他肮脏的衣服上。

  那个被称为“二狗”的精瘦工人,被他的同伴们围在中间,脸上露出了无比得意和猥琐的笑容。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洋洋得意地吹嘘道。

  “那还用说?我跟你们讲,那手感……啧啧啧,那胳膊,又滑又嫩,跟豆腐似的!我刚才蹭那一下,差点没当场就射了!”

  “操!你小子就蹭了一下胳膊就爽成这样?”大个子工人不屑地骂道,“你他妈不是说你看到她奶子了吗?快说说!到底看到了啥?有多大?颜色正不正?”

  “对对对!快说快说!”其他几个人也立刻来了兴致,催促道。

  “二狗”被众人围着,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清了清嗓子,像一个说书先生一样,开始绘声绘色地、添油加醋地,回忆起刚才在电梯里的那一幕。

  “我跟你们讲,那娘们儿的奶子,虽然穿着衣服,但看着就不小!绝对有料!她刚才低头看手机的时候,那领口一敞开,我操!我看得清清楚楚!”

  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神秘的语气说道。

  “里面是那种……就是那种没有带子的胸罩!肉色的!她那奶子,白花花的一大片,就被那玩意儿给包着!因为她弯着腰,那两坨肉都挤在一起了,那条沟……啧啧啧,深得能夹死苍蝇!”

  “我操!真的假的?你小子没吹牛逼吧?”

  “吹你妈的牛逼!老子看得真真儿的!那肉,又白又嫩,晃得我眼都花了!我敢打赌,那奶头,肯定是他妈粉色的!”

  “操!便宜旁边那男的了!每天晚上都能摸这样的大白兔,还能操那么正的逼,他妈的,真是上辈子积德了!”

  “就是!要我说,这种极品娘们儿,就不该只配一个男人!就该让兄弟们一起爽爽!要是能把她弄到工地的工棚里,把她衣服扒光了,绑在床上,咱们四个轮着干她,那他妈才叫人生!”

  “对!轮了她!让她知道知道,咱们这些干体力活的,家伙事儿有多厉害!保证把她干得哭爹喊娘,下不了床!”

  他们的话,一句比一句下流,一句比一句肮脏。他们用最粗鄙的语言,编排着对我妻子最恶毒的凌辱。在他们的嘴里,我的雪儿,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可以随意奸淫、轮流享用的、没有灵魂的性玩具。

  我蹲在路灯的阴影里,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我听着他们那一句句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一点一点地、被这些肮脏的声音所侵蚀、所瓦解。

  愤怒?我已经感觉不到愤怒了。

  我的心里,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彻骨的、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和屈辱感。

  我应该冲上去。

  我应该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像个英雄一样,冲到他们面前,用我的拳头,让他们为自己说出的每一个脏字,付出血的代价。

  但是,我的腿,却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抬不起来。

  我看了看他们四个那膀大腰圆的身材,又看了看自己这副被办公室掏空了的、文弱的身板。

  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四个?

  冲上去,唯一的下场,就是被他们按在地上,打得头破血流,然后当着我的面,继续用更下流的语言,来羞辱我的妻子,羞辱我的无能。

  甚至,他们会因此而注意到我,注意到我的妻子。他们会知道,刚才电梯里那个“正点的娘们儿”,就住在这附近。这只会把雪儿,置于一个更危险的境地。

  我不能。

  我什么都不能做。

  我只能像一个懦夫一样,蹲在这片阴影里,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拳头,任由那些最恶毒的语言,像一把把钝刀子,在我的心上,来来回回地、一刀一刀地割着。我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的肉里,但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因为,没有任何一种疼痛,能比得上此刻我心中那份被践踏到泥土里的、无能为力的屈辱。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只知道,当那片嘈杂的、地狱般的声音终于消失时,我的世界,已经是一片死寂的废墟。

  我颤抖着手,飞快地系好了我的鞋带,然后像一个在战场上苟活下来的、丢盔弃甲的逃兵一样,仓皇地、狼狈地,从那片让我感到无边耻辱的阴影里,站了起来,快步地、头也不回地,向着雪儿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就会看到他们那四张嘲讽的、猥琐的脸。

  我找到了雪儿。

  她正蹲在花坛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饶有兴致地研究着一朵不知名的、开得正艳的紫色小花。晚风轻轻地吹拂着她的发梢,路灯柔和的光,洒在她那张绝美的、不染尘埃的脸上。

  她看到我走过来,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纯净而灿烂的笑容,向我跑来。

  “老公,你系个鞋带怎么这么慢呀?你看这朵花,好漂亮呀,你认识这是什么花吗?”她拉着我的手,像个孩子一样,向我展示着她的新发现。

  她就像一个生活在天堂里的天使,对刚刚在我耳边发生的那场地狱般的对话,一无所知。

  我看着她那张纯洁无瑕的、对我充满了爱意和依恋的脸,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屈辱和愤怒,被我强行地、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我从那片狼藉的、滴着血的心里废墟中,艰难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不认识。”我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一样,“但是……很好看。”

  “是吧是吧!”她得到了我的认同,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重新挽住我的胳-膊,我们就这样,继续向前走着。

  我陪着她,在小区的林荫道上,一圈一圈地走着。她依然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而我,却再也听不进一个字。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行尸走肉。我的灵魂,已经留在了刚才那个黑暗的角落里,被那四个工人的污言秽语,反复地践踏、鞭尸。而我的躯壳,却还要在这里,强颜欢笑,扮演着一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

  这场温馨的散步,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场无声的凌迟。

  我们回到了家。

  关上门,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我感觉自己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连换鞋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么靠在门上,大口地喘着气。

  那个变态的邻居,这四个肮脏的工人……这个看似安全的小区,到底还隐藏着多少双像他们一样,在暗处窥探着我的妻子的、充满了欲望和恶意的眼睛?

  我不知道。

  浴室里氤氲的湿热蒸汽,和雪儿身上那股甜甜的、混合着茉莉花沐浴露和她自身奶香的好闻味道,像一剂强效的镇定剂,暂时抚平了我那颗因为白天所见所闻而变得千疮百孔的心。我们俩默契地没有在客厅多做停留,一洗完澡,就赤着脚,踩着柔软的地毯,直接回到了卧室。

  关上门,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这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私密空间里,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而暧昧起来。床头那盏昏黄的灯光,将雪儿那刚刚出浴的、泛着迷人粉红色泽的肌肤,照得如同上好的瓷器,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她穿着那件我最喜欢的、能将她完美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的真丝吊带睡裙,几缕湿漉漉的发梢贴在她优美的脖颈上,更添了几分慵懒而性感的风情。

  “老公,我们……”她看着我,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里,写满了羞涩和期待,话说到一半,就红着脸,说不下去了。

  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嗯,开始我们今天的造人计划。”我笑着走过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在她那小巧可爱的、还带着水珠的耳垂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我决定,从这一刻起,摒弃掉所有那些不安的、肮脏的心事。那个该死的偷拍狂,那四个恶心的装修工人,王总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给我滚出我的世界。现在,我的世界里,只有我的雪儿。我只想认认真真地、全心全意地,和我的妻子做爱,享受这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最神圣也最幸福的时刻。

  我将她轻轻地转过来,面对着我。我捧着她那张精致绝美的脸蛋,仔细地、虔诚地,端详着她的每一个细节。她那长长的、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睫毛,她那小巧挺翘的鼻子,她那张让我百亲不厌的、娇嫩欲滴的樱桃小嘴……她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纯洁,是上天赐给我最珍贵的礼物。

  我低下头,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嘴唇。这个吻,不再像昨晚那样充满了侵略性和急切,而是充满了珍爱和怜惜。我用我的舌尖,轻轻地描摹着她的唇形,然后才试探着、缓缓地滑入她温热的口腔,与她那有些羞涩的小舌头,温柔地纠缠。

  雪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我今晚的不同。她不再像以往那样只是被动地承受,而是开始笨拙地、却又无比热情地回应着我。她的手臂紧紧地环绕住我的脖子,身体像藤蔓一样,紧紧地贴着我,仿佛要将自己揉进我的身体里。

  我们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缠绵。空气的温度在迅速地升高,我能清晰地听到我们俩因为情动而变得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我的手,开始在她那被真丝睡裙包裹着的、光滑得如同绸缎般的后背上,缓缓地游走、抚摸。而雪儿,则做出了一个让我几乎要当场缴械投降的、大胆的举动。

  她那双有些冰凉的小手,竟然顺着我的小腹,一路向下,颤抖着、试探着,握住了我那根早已因为她而昂首挺立、坚硬如铁的鸡巴。

  “!”我浑身猛地一颤,倒吸了一口凉气。

  雪儿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她紧紧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剧烈地颤抖,但她握着我鸡巴的手,却没有松开。她学着我平时对她做的样子,开始用她那柔软、细腻的小手,笨拙地、却又无比认真地,上下撸动着。

  我狂喜!

  这种被自己深爱的女人主动服务的、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像一道道电流,瞬间就传遍了我的四肢百骸。我握住她那只正在我鸡巴上“作恶”的小手,引导着她,让她用更舒服的力道和节奏来取悦我。我感受着我的龟头在她柔软的掌心里每一次进出时带来的极致摩擦,我感觉自己都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给冲昏了头。

  “老婆……你真是个小妖精……”我喘着粗气,在她耳边含糊不清地低语道。

  前戏已经足够,我们俩都已是箭在弦上。我三下五除二地就剥掉了她身上那件碍事的睡裙,也将自己剥了个精光。然后,我将她轻轻地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扶着自己那根沾满了她手心香气的滚烫肉棒,对准了她那片早已泥泞不堪的、芬芳的神秘花园,腰部一沉,坚定而温柔地,将整根没入了她那紧致、湿热的小穴深处。

  “嗯啊……”雪儿发出一声满足而甜腻的呻吟,双腿像水蛇一样,紧紧地盘上了我的腰。

  还是那么的紧致,还是那么的销魂。她的身体,仿佛天生就是为了与我契合而生。我开始在她温暖的城池里,尽情地驰骋、挞伐。我们俩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交织、碰撞,挥洒着汗水,演奏着一曲只属于我们的、最原始也最和谐的生命交响曲。

  我沉浸在这种灵肉合一的、极致的幸福感之中。我看着身下雪儿那张因为情动而媚眼如丝的绝美脸蛋,听着她那一声声如同天籁般的甜腻呻吟,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白天的那些烦恼、屈辱和不安,在这一刻,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的每一次抽插,都充满了爱意。我时而温柔缓慢,让她细细品味被填满的充实感;时而狂风暴雨,带给她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汹涌的快感。雪儿也彻底放开了自己,她热情地回应着我,用她那双修长的大长腿紧紧地夹着我的腰,挺动着她那纤细的腰肢,迎合着我的每一次撞击。

  “老公……你好棒……啊……就是那里……再……再用力一点……”她的声音破碎而甜腻,每一个字都像最猛烈的春药,让我身下的动作变得更加勇猛。

  然而,就在我即将攀上第一个高峰,准备带着我的爱人共赴云端的时候,几句我最不想听到、也最痛恨的话语,毫无征兆地、像幽灵一样,从我记忆最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操!便宜旁边那男的了!每天晚上都能摸这样的大白兔,还能操那么正的逼!”

  “要我说,这种极品娘们儿,就不该只配一个男人!就该让兄弟们一起爽爽!”

  “把她弄到工地的工棚里,绑在床上,咱们四个轮着干她!”

  是那几个装修工人的声音!是他们那下流、肮脏的意淫!

  这些声音,就像是一把生锈的、带着倒钩的钥匙,猛地一下,就捅开了我内心深处那个关押着魔鬼的、我一直不敢去触碰的黑色牢笼。

  我的动作,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

  我的大脑,开始不受我的控制。

  一幅幅具体的、清晰的、充满了暴力和凌辱的画面,像潮水一样,瞬间就淹没了我的理智。

  我仿佛看到了……看到了我的雪儿,我那纯洁、美好的雪儿,被那四个肮脏的、散发着汗臭和烟臭味的男人,强行拖进了一个阴暗、潮湿、充满了刺鼻油漆味的工棚里。

  他们撕烂了她身上那件漂亮的连衣裙,将她赤裸的、雪白的身体,用粗糙的麻绳,大字型地绑在了一张布满了灰尘的、冰冷的木板床上。

  她那双总是含情脉脉地望着我的、水润的桃花眼里,此刻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她拼命地挣扎着,哭喊着,叫着我的名字。

  “老公!救我!老公——!”

  而我,就站在工棚的门口,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都不能动。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四个男人,像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野兽一样,狞笑着,围了上去。

  那个被称为“二狗”的精瘦工人,第一个扑了上去。他用他那双沾满了灰尘的、粗糙的大手,狠狠地抓住了雪儿那对被我视若珍宝的、粉嫩的乳房,用力地、粗暴地揉捏着,将它们蹂躏成各种丑陋的形状。

  “操!真他妈的软!手感真好!”他兴奋地狂吼着。

  然后,那个满脸麻子的工人,张开他那张散发着恶臭的嘴,一口就咬在了雪-儿那雪白的、颤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渗着血丝的牙印。

  “这肉,真他妈的香!”

  最后,那个身材最高大的、胡子拉碴的工人,解开了他那肮脏的裤子,掏出了他那根和我完全无法相比的、又黑又丑的丑陋肉棒,狞笑着,对准了我的雪儿那片还在因为恐惧而紧闭着的、神圣的私密花园,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捅了进去!

  “啊——!!!”

  雪儿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鲜血,顺着她的大腿根部,流了下来。

  而我,只能看着。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妻子,我的一切,被一群人渣,在我面前,轮流地、反复地奸污。她的身体,很快就沾满了那些男人肮脏的、浓稠的精液,她的哭喊,也渐渐地变成了绝望的、破碎的呜咽……

  这个充满了屈辱、暴力和背德感的、极度变态的幻想,像一股来自地狱的岩浆,瞬间就点燃了我体内所有的欲望。

  我感觉到,我那根插在雪儿体内的鸡巴,仿佛在这一瞬间,又硬了一圈,胀大了一圈,变得滚烫无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爆炸性的力量!

  “啊!”

  我身下的雪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我这突如其来的、尺寸上的惊人变化。她那原本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清亮,发出一声充满了惊喜和极致快感的、高亢的呻吟。

  “老公……你……你好大……好硬……啊……要……要死了……舒服……”

  她的话,成为了压垮我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不再控制自己的动作,腰部开始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充满了报复性和毁灭性的频率,在她那紧致、湿滑的小穴里,疯狂地、猛烈地冲撞起来!

  “啪!啪!啪!啪!”

  我们俩肉体结合处传来的撞击声,变得前所未有的响亮、沉闷。每一次撞击,我都仿佛不是在和我心爱的妻子做爱,而是在发泄着我白天所受到的、那无边的屈辱和无能的愤怒!

  我幻想着,身下这个被我操得浪叫连连的女人,不再是我的雪儿。她是被那些工人轮奸过后,被扔到我面前的、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残破的玩偶!

  而我,正在用我的大鸡巴,狠狠地惩罚她!惩罚她的“不洁”!

  “骚货!是不是很爽?!”我学着那些变态的语气,在心里疯狂地怒吼着,“被那么多男人操过,是不是感觉更刺激了?!”

  这种极度扭曲的、分裂的快感,让我爽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然而,就在我即将达到那罪恶的、变态的顶点的瞬间,雪儿那双缠在我腰上的、柔软的手臂,突然收紧了。她微微地抬起上半身,用她那张因为极致的快感而变得潮红一片的、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紧紧地贴着我的脸颊,用一种充满了爱意和依恋的、梦呓般的、破碎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老公……我爱你……”

  “我爱你……”

  这三个字,像一道九天之上的神雷,狠狠地、不偏不倚地,劈在了我那颗已经彻底被魔鬼占据了的心脏上。

  我浑身猛地一僵。

  我……我在干什么?

  我低头,看着身下这个对我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奉献着她的身体和灵魂的女人。

  她不是什么被轮奸的玩偶!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的雪儿!是我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宝贝!

  而我,刚才,竟然……竟然在操着她的时候,幻想着她被别的男人凌辱!竟然还从这种肮脏的、变态的幻想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他妈的……还是个人吗?!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足以将我彻底淹没的罪恶感和自我厌恶,瞬间就冲垮了我所有的欲望。

  不行!我爱老婆!我不能这么想!

  我拼命地摇着头,想把脑海里那些肮脏的、挥之不去的画面全都甩出去!

  马上摒弃杂念!

  但是,已经晚了。

  我的身体,比我的理智,做出了更诚实的反应。

  一件让我惊呆了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我那根本来还在雪儿那紧致温热的小穴里,像一根烧红的铁棍一样,疯狂地冲刺、挞伐的巨大鸡巴,竟然……竟然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变小、变软!

  刚才那股坚硬滚烫、仿佛能捅破天的气势,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惊呆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鸡巴,正在从一个充满了力量和欲望的“征服者”,迅速地退化成一根软绵绵的、可悲的肉条。

  我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嗯?老公?”

  身下的雪儿,也立刻就感觉到了我身体里的变化。她那原本已经快要攀上云端的快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空虚”而戛然而止。她有些疑惑地、不解地睁开了她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看着僵在她身上、一动不动的我。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用力地,收缩起她小穴里那层层叠叠的、温暖湿滑的嫩肉,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重新夹紧我那根正在“临阵脱逃”的家伙,希望能让它重振雄风。

  她的穴肉是那么的紧致,那么的有力。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在一波一波地、努力地挤压着我那根不争气的肉棒。

  但事与愿违。

  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挽回这兵败如山倒的颓势。我那根不断变小、变软的鸡巴,在她那依旧湿滑紧致的穴道里,已经无法再形成有效的摩擦。最终,在一次无力的挺动中,它“噗嗤”一声,无比狼狈地、可耻地,从她那温暖的、还在渴望着它的阴道里,滑了出来。

  整根肉棒,软塌塌地耷拉在我的腿间,像一条被抽了筋的死蛇。

  我看着眼前这悲惨的一幕,看着那根背叛了我的肉棒,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我的脸颊。我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就在这张床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分不清是刚才做爱出的汗,还是现在因为羞耻和尴尬而冒出的冷汗。我趴在雪儿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连抬起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雪儿也愣住了。她看着我,又看了看那根无力地垂在我腿间的、可悲的东西,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她伸出了她那只柔软的小手,试探着,重新握住了我那根软趴趴的鸡巴,开始像刚才一样,轻轻地、温柔地,帮我撸动起来。她想帮我。

  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我的身体,就像是死了一样,对她的任何挑逗,都生不出丝毫的反应。

  “对……对不起……老婆……”我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她。我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歉意和自我厌恶,“我……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是因为幻想着她被轮奸,然后又因为罪恶感而阳痿了吧?

  雪儿看着我这副快要哭出来的、狼狈不堪的样子,眼神里的困惑和失落,渐渐地被一种无边的温柔和心疼所取代。

  她松开了手,然后撑起上半身,伸出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我。

  “傻瓜。”她用她的脸颊,轻轻地蹭着我那满是冷汗的额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干嘛说对不起呀。你肯定是这几天工作太累了,压力太大了。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

  “我们不做了,好不好?我们今天就好好睡觉。”

  她没有一句责怪,没有一丝不耐烦。她只是用她那最温柔、最体贴的方式,为我这耻辱的、无法解释的失败,找到了一个最完美的台阶。

  我听着她那温柔到极致的安慰,看着她那双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充满了爱意和理解的眼睛,我再也忍不住了。

  一股巨大的、无法言说的委屈和愧疚,瞬间就冲垮了我所有的防线。我的眼眶一热,两行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就流了下来。

  我像一个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终于回到家,扑进妈妈怀里嚎啕大哭的孩子一样,将我的脸,深深地埋进了她那温暖、柔软、散发着奶香的颈窝里,无声地、剧烈地抽泣着。

  我怀着对她那无尽的歉意,和对自己那滔天的憎恨,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的身体,仿佛要将她揉进我的骨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我心中那份快要将我吞噬的罪恶感。

  雪儿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但她什么也没问。她只是像哄一个孩子一样,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任由我的泪水,打湿她的香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情绪才终于慢慢地平复了下来。哭过之后,一股极度的疲惫感,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抱着她,就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无声地呐喊着。

  对不起,雪儿。对不起……

  在这份无边无际的愧疚中,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我在妻子的怀抱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说相关章节:苦涩的爱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