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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也能给男主戴绿帽吗 (200-215) 作者:毒椰紫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24 13:34 长篇小说 5790 ℃

【炮灰也能给男主戴绿帽吗】(200-215)

作者:毒椰紫

  第200章 你一定觉得我很水性杨花吧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但……想起他?

  这个消息让他有些难以消化。

  他不觉得卡在她和厉烬之间,是什么越人一头的好事。

  “你一定觉得我很水性杨花吧。”

  “一边拒绝你的求婚,一边又和厉烬勾扯不清。”  她翻了个身,藏在被面下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显得鼓囊的那一块特别小。

  “在与你发生性关系以前,我刚和厉烬接触。”  “你没记错,那时我有男友,刚谈没多久。”  “我喜欢上了厉烬,在与他即将交往的空档里,我却和小叔你意外发生了关系。”

  原来是这样。

  陆秉钊的手蜷在身侧,不出意外地攥紧了。  是他夺了她的第一次,也给她的生活带去一团乱麻。

  “我搅和在三个男人之间,最后追随本心,和厉烬走在了一起。”

  霁月舔了舔手指,给眼下抹上点水痕。

  亮晶晶的视线对上他,温和的脸隐在晦暗的角落,多少让情绪变得有些难以捉摸。

  “可每每与他交合之时,我都会想到小叔。”  “我把小叔的那处当成了马蜂的尾针,把自己当成了蜜蜂。”

  “我清楚记得是我自己坐进了那根尾针,是我浪叫着让你填满我。”

  “霁月……”陆秉钊试图打断她。

  这些污言秽语,过于私密的话题,从她嘴里说出来,会让二人之间的处境陷入一种僵局。

  就好比上次他无奈帮她取假阳具,他为了避嫌,特地用工作隔开二人接触的机会,可她还是能钻入他密不透风的生活里,小到一张书签,大到一句玩笑。

  但这不该是小叔和侄女该有的相处方式。  他理想中的伴侣,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小叔是不是觉得我很浪荡。”

  陆秉钊紧抿了下唇,思索片刻纠正她:“浪荡太过贬义,用在此处不太合适。”

  “哦。”

  这时候也能逮着错误教训一下,真是圣人。  “那我就是放浪,这词用在这没错了吧?”  犹豫一二:“也……不太贴切。”

  霁月深深吸气,刚酝酿好的情绪彻底崩盘:“那我自甘堕落?卑鄙下贱?伤风败俗?既渣又婊?不自尊、不自爱,毫无尊严,不懂礼义廉耻,愚昧无知。”

  一口气秃噜完,差点没给她干岔气。

  不过陆秉钊好像对她的一番自我诋毁没有太往心里去。

  估计刚刚那一番连做爱都想着他的言论太炸裂了,他正心烦着呢。

  一直坐着没有动作,冷不丁站起身往屋外走,倒把霁月大脑给干烧了。

  “小叔,你要走?”

  步至门槛的脚尖微顿,声色浅淡:“我去找村里的大娘要些吃食。”

  不是把她丢掉就好。

  霁月“哦”了一声,乖乖躺回被窝。

  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精疲力竭地在洪水里泡了半晌,确实有些饿了。

  不过比起口腹之欲,她现在对他的身体更加眼馋啊。

  昨晚她可是哪哪都摸到了,和玩人偶一样,手感太好了,难怪上官瑾要定制情趣娃娃。

  想到那个为了方便携带被四分五裂的“自己”,霁月猛打寒颤。

  还是别想了,晦气。

  远在A市喝着小酒的上官瑾连打了两三个喷嚏,一旁齐樾打趣:“怎么,女神想你了?”

  女神?

  怕不是那个女神经吧。

  上官瑾扯了张纸巾塞住鼻子,将杯子往他那处一碰:“别提她了。”

  “怎么?你最近喝酒频率越来越高,而且也不提你女神了,什么情况?”

  齐樾话语微顿:“莫不是喜欢上之前的卡姐了吧?”

  “什么卡姐?”喝了点小酒有些上头,平日脑子活络的男人,此刻竟对他的冷嘲一知半解。

  “啧,和你下半身卡一块的那位卡姐啊,你俩在一起了?”

  齐樾的话让他心里更苦了。

  本来说温婉宁,他只觉得自己心思多变,不专一,三心二意。

  可一提霁月,他就联想到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女人。  他真的有这么滥情吗?见一个爱一个。

  而且,说要帮他的人,现在连电话信息都没有,也不知道又勾搭上哪个男人了。

  “阿嚏!”

  霁月揉揉鼻尖,裹紧身上的粗衣。

  陆秉钊起身去关门,又倒了杯温水,关切道:“感冒了?”

  “没有吧。”她小口喝着,烧了太久身子干得很,加上昨晚摸他太馋了,一个人默默流了好多水。

  若不是时机不对,她真的很想把水抹到大尾针上,睡奸了他。

  可是一想,这样除了泄欲,涨不了一丁点儿分数,那点性欲又落了回去。

  霁月嚼了两口没啥油水的菜饼,可能是陆秉钊太过秀色可餐,这大饼嚼起来嘎嘎香。

  “小叔,你和刘秘书他们联系上了吗?”  古板的夹克衬得他的发型散乱桀骜,沉稳内敛的气质都没法拯救他乱糟糟遮挡额角的碎发。

  “手机泡了水,暂时联系不上,别担心,我会想到办法的。”

  “啊?”

  他的手机貌似是公家发的,普通的千元机型,虽然是智能机,但功能只是够用,确实没法防水。

  霁月起身去翻风衣口袋,指尖冷不丁被碎片割开道口子。

  “怎么了?”

  陆秉钊听到轻嘶,跟着起了身。

  她搓手后摆,道了句“没事”。

  手机应该是在断树拍过来时砸碎了,此刻的口袋里全是碎玻璃渣,不敢想尸体有多惨不忍睹。

  跟着她也是怪可怜的,先是吃不饱电,现在又留不得全尸。

  “破了?”

  “啊,没事。”霁月摸了下指腹,“划了一下,不严重。”

  面对她的逃避,陆秉钊显得很强势,手掌被他攥在指间,力道虽然不大,但也让她生不出逃脱的心思。

  架不住这老男人魅力大,光是两个深邃的眼睛扫在指腹上,她的心口都忍不住发痒,疯狂的痒。

  “处理一下吧。”

  处理?怎么处理?

  电视剧上男主给女主嘬住受伤的指尖那样处理?  那也太暧昧了吧。

  “不、不用了吧。”霁月蜷缩着,“一会儿就好了。”

  快嘬啊,再不嘬伤口就愈合啦~

  充满期待的眼睛亮晶晶的,连陆秉钊都开始怀疑自己所说的话是不是有哪处不妥。

  直到碘伏棉球落在指尖反复涂抹,她眼里的光像坏掉的灯泡,啪地一下熄灭了。

  “不用了。”

  霁月推开他,不满地将手指塞进嘴里。

  不嘬就不嘬,她可以自力更生。

  第201章 小叔原来爱玩泥巴

  因为发烧在床上躺了两天,陆秉钊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基本深夜才回房间,等次日一大早,又避着她出了门。

  身子好了大半,躺在床上面对瓦顶的日子太无聊了。

  这里应该不是之前的露雨村,因为从洪流里出来以后,她为了寻一个遮蔽的地方,硬是拖着陆秉钊走了很远的山路。

  洪流往地势低洼处走,她就只能闷起头往高处爬。  等找到那处岩洞,她也不记得走了多久。  能撑着把他衣服扒光,借着雨水冲洗和生火,完全是靠意念在支撑。

  岩洞非常凑巧地存在着没有用完的干柴和火柴,也许是之前路过此地歇息的过路人留下的。

  “小姑娘醒啦?”

  霁月晃神,刚要应答,抬头却没看到问声的人。  门外一条狭窄的黄泥路,对面便是茂密的竹林,左右两侧很空旷,并未看到任何活物。

  她烧糊涂了吗?

  霁月退回屋内,正想回床上再躺躺,余光瞄见道路尽头闪出的人影,一个农妇打扮的妇人正捧着木盆从远处走来。

  她迎上前,听到妇人笑着问她:“*&%*¥#?”

  说的什么东西?

  土话?

  霁月没听懂,只是一味点头。

  妇人停在她跟前,又说了句什么。

  四向张望着想找陆秉钊来救自己,她真的听不懂对方的方言,只听到一串奴奴奴。

  似乎察觉到她不明白,妇人努力转换着语言系统:“你……饿吗?”

  她试图动用手势让自己明白,霁月大致了解了,立即摇手笑道:“谢谢大娘,我不饿。”

  顿了顿,她又问:“你知道和我一起的男人去哪了吗?个子高高的那个。”

  大娘露出一丝恍然的笑:“你男人……那……”  她指了指来时的黄泥路,将手中的木盆扬起,示意自己要去洗衣服。

  霁月连忙点头:“您忙。”

  目送大娘离开,她汲着陆秉钊讨来的布拖鞋往大娘指的方向走去。

  这片竹林非常非常茂盛,不少地方还有砍伐不久的痕迹,就连房屋也像新盖没多久。

  新搬迁的吗?

  目光忽地一滞,竹林缝隙中透出来的叶片,怎么看着这么像……

  “叔叔!我捏出来了!”

  一声惊呼打断霁月的思绪,顺着声音传出方向望去。

  一身朴素粗衣的男人坐在竹椅上,眉眼深邃分明,五官像经历过岁月磨砺的岩石,透着刚毅般的沉稳。

  手中虽然捏着泥巴,却没有丝毫失了风度,举手投足间都彰显出一股恬静和儒雅。

  这就是熟男的魅力吗?

  “小南真棒。”

  陆秉钊接过小男孩递来的一坨,手指微动,不成型的黄泥突然在他手中像成了精,几下便塑出了雏形。

  是一个……鞠躬的小泥人?

  刚那名名叫小南的男孩递过去时,霁月真以为那是一坨粑粑。

  神乎其技啊,没想到陆秉钊还会这个。

  “叔叔,你帮我安一下脑袋好不好?”小女孩脆生生的稚嫩嗓音软软的,听得霁月心都要化了。

  但陆秉钊依旧那副沉稳巍峨的模样,微笑着接过她递来的两坨。

  不好意思,她看着还像粑粑。

  “好,小希等一会儿。”

  嘶,这七八个被泥点糊了满脸的脏娃娃,短短几天,他每个人的名字都记住了?

  几个孩子围着他,静静等着他帮每一个人手中的泥粑粑塑出形状。

  陆秉钊手很巧,孩子甚至不需要说出要求,他就能通过他们捏的轮廓,去分辨他们想要塑造什么样的泥人。

  洞察人心是一件很难也很累的事,但他好像运作得炉火纯青。

  也许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吧,这点倒是让霁月又进一步了解了他。

  虽然他还是如深海一样,在她这里充满了神秘,但每靠近一步,她就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陆秉钊。

  一个虽然沉稳睿智,却充满了人情味的陆秉钊。  得了泥塑的小孩自顾自地吵闹着跑开。

  霁月也在一旁挖了一坨黄泥,手中暗暗使劲,却怎么也捏不出人形。

  “叔叔,能也帮帮我吗?”

  处理剩余泥料的铲子顿住,陆秉钊敛着眸子,慢慢抬头看向她的方位。

  她随手在泥地上抓的土,里头还掺着腐叶和虫蚁尸体,并不适合用来做泥塑,软趴趴的,根本无法成型。

  倒是黄褐色的泥衬得那手臂雪白,还有些大病后的孱弱。

  陆秉钊将最后那点处理过的泥料捧进手里,低声问着:“想做什么?”

  “做什么都可以吗?”

  霁月眼睛微亮,甩开手里的黄泥踱到他身旁蹲下,和刚刚那群围着他的孩子一样乖乖的。

  可陆秉钊一看她那副表情,就知道她没憋着什么好事。

  “我想做……马蜂的……”

  被他这般温和的盯着,霁月后头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明明没有责怪,却让她生出一种不该对着此等正气之人说什么淫秽的话题。

  “做、做一个我吧。”

  霁月尴尬地缕了一下头发,忘了手上还有泥,花了的小脸却没有刚刚那群幼童的孩子气。

  陆秉钊的手臂微微抬起,即将触到她额前时骤然顿住。

  他轻声咳嗽:“脸脏了。”

  “脏了吗?”霁月用掌根去擦脸,却蹭了一块更大的泥巴。

  这次她感觉到了黏糊糊的触感,泥块吧嗒一下掉在脚前,有些突兀,却好像又在预料之中。

  趁陆秉钊垂眸的瞬间,她飞快伸手在他鼻尖抹了一道。

  湿黏的泥点粘在鼻头,泥土的气味很复杂,离鼻道过近,他免不得闻到雨后野草的清香,还有泥土特有的、醇厚的味道。

  霁月见他没什么反应,干脆在他侧脸上也抹了一把,古灵精怪的语调让他哭笑不得。

  “小叔,这下你也脏了。”

  到底他年长,没有什么童心,也不会和她计较这些小孩子手段。

  手中的泥块经过捏揉,已经生出了很大的韧性,此刻塑型,是最佳的时机。

  陆秉钊看着她的头脸,对照着在泥块上捏造,偶尔使上一些树枝或叶片雕刻精细的位置。

  比起囫囵捏造的那些小泥人,这个明显精致了许多。

  就当他沉迷在自己的世界时,耳边冷不丁听到女生自怨自艾般的自言自语。

  “我们终于一样了。”

  第202章 给小叔看手相,玩一场禁忌恋情  什么一样呢?

  外形?这一点脏污的泥巴?

  陆秉钊突然意识到,霁月的话,和她的心思一样,总是覆盖着几层意思。

  有些浅显的,他能很明确看透,有些复杂的,经过一番剖析,他也能摸个七分。

  只是他很确定,他不适合和她玩一些小孩子的游戏。

  捏泥人尚可,泥巴糊脸他接受,但玩玩,属实超过了他的接受范围。

  她怕的是地位和身份的不同,他也说了,他不在意。

  可这好像并不能清除她心中的芥蒂。

  陆秉钊的动作慢了些许,心中隐隐有些不大舒服。  他总觉得,和她所谓的叔侄关系,也在慢慢变得不再纯粹。

  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自己。

  见泥塑久久未动,霁月从他手里夺了过去。  胖乎乎的泥娃娃脸颊明显肉了许多,她很瘦,可能在陆秉钊的眼里,她是这样肉嘟嘟可爱挂的?

  “小叔……”

  陆秉钊回神,轻轻“嗯”了一声。

  视线落在女孩子的侧脸上,松散扎在脑后的低马尾落了几簇碎发,有几缕黏在侧脸的泥巴处,因为风吹,弯出一道浅显的弧度。

  他就是看到这,才有了将她脸捏圆一些的想法。  “爱能让人生出血肉,对吧?”

  这是一句网络梗,陆秉钊不爱刷网络,但也听过刘秘书提及。

  话很有意思,也挺温馨。

  “嗯。”他点头。

  霁月嘟起嘴,将泥人摆在脸边对比:“可是溺爱,会让人生出板油。”

  满脸都是“我有这么胖吗”、“那我嘟嘟嘴充点气伪装一下吧”、“小叔喜欢肉肉的呀”、“那我以后多吃一点好了”。

  唇角微勾,又硬生生坠了下去。

  陆秉钊摊开手,掌心的泥已经有些风干,顺着掌纹掉下一片片碎屑。

  霁月眨眼,对着他张开的手掌发愣。

  这是要和她牵手?

  小叔开窍了?

  被她卖萌的样子打动了?

  她立即将手搭了上去,嘴角弯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陆秉钊先是一愣,笑得有几分无奈:“还没做完。”

  啊……是要泥塑啊。

  霁月“呃啊”了几声,大脑飞速运转,“我是想帮你看看手相来着。”

  她盯着泥巴糊了一手的掌心,指甲在上面轻轻刮蹭。

  “事业线深长明朗,说明你凭借自身努力,将会事业有成,一生荣华。”

  指甲继续沿着分叉处往掌根处走。

  “生命线深刻鲜明,会健康,会长寿。”  她话锋一转,似乎话里有话:“但精力过于旺盛,经常自我克制而无法纾解的话,容易独断专行,控制欲强。”

  陆秉钊想缩手,她预判了他的行径,抢先一步抓牢。

  “还有爱情线没看呢!”

  薄唇微抿,话里是满满的无可奈何:“我不信这个。”

  “啊~”霁月眨眼,“马克思?”

  他愣了愣,微垂下头。

  “小叔。”掌心压上他的,试图对其那两根走势不一的感情线,“你没有谈过恋爱吧?”

  “我是说,和温婉宁以前。”

  和温婉宁订婚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他对感情这事向来不愿浪费过多时间,所以……确实没谈过。

  更何况他有了未婚妻以后,自然不会和其他女人展开除工作以外的交集。

  霁月,是个意外。

  说起来这个意外,还是温婉宁带来的。

  他没回答,但僵持未动的掌心和那失神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你该谈谈的。”霁月缩回手,将泥塑放了上去,“这样你才能学会如何爱人。”

  马克思教会他坚定理想与信仰,让他以人民为中心,终身奋斗在公平与正义之间。

  但没人教过,广义的爱与爱人的爱,是同一个爱。  “奴&%奴¥#奴*&%奴#@%&奴……”  又来了,这神奇的口音,还莫名有些上头。  “去那边玩了。”

  面对大娘的闪现和一串令人头皮发麻的方言,陆秉钊对答如流。

  不愧是男主,这是怎么在脑子里翻译成普通话的。  不过……刚刚的小孩子是不是说的普通话来着?  怎幺小孩子说普通话,大人说方言,好奇怪啊。  大娘捧着洗好的衣服走到他们身边,对他们还有些好奇:“奴……”

  说的啥?

  看大娘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霁月只好扭头求助。  陆秉钊的神色略略有些怔,在她看过去的瞬间还躲避了一瞬,耳根更是飘起一抹异样的红。

  问的啥,耳朵都红透了。

  “不是。”他替她答了,可霁月却更好奇了。  大娘又问:“奴……”

  霁月转头。

  陆秉钊轻咳:“不是,我们……”

  大娘打断他,明显一副了然的情况:“奴奴奴!!!”

  霁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求知的欲望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她说的啥?什么不是?”

  “小叔你快翻译一下啊!”

  大娘吃力地打着手语:“什么……时候……拜、堂?”

  几个字一出,刚刚的问题似乎豁然开朗。  第一个问题:你们是夫妻?

  第二个问题:私奔啊?谈多久了?

  第三个问题:啊,还没拜堂是吧!

  难怪陆秉钊的耳朵红成那样,原来他面对长辈的咄咄逼问,也会哑口无言啊。

  还得是大娘。

  陆秉钊:“我们是叔……”

  霁月打断:“还没想好呢,不被父母看好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

  “呜呜呜,钊钊哥哥,就算不拜堂,你也会爱我一辈子的吧!”

  眼里明显的错愕,在对上她眼睛时变成询问。  霁月附耳轻语:“这几天你是不是和我住同一个房间?有叔侄会住一个房间吗?你是不是想玩禁忌恋?……也不是不可以。”

  几个问句让他彻底哑然。

  说不清是私心想和她复上一层朦胧的关系,还是只是想借用一个新的身份,方便他更好的探索这个神秘的村庄。

  “奴奴奴……奴!”

  大娘叽里呱啦地奴了一通,霁月也不管听不听的懂,快速比了个大拇指,高兴地喊着:“奴!”

  大娘被哄得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样蹦跳着去了村里。

  一路高呼着:“奴!奴奴!奴奴奴!”

  霁月似乎也被她这快乐的声音感染了,跟着她喊了两声。

  一回头,陆秉钊满头黑线,无语溢于言表。  眨眼间感觉事情貌似超出了掌控,只听到他颇为难以启齿地问出声:

  “你真打算……和我拜堂?”

  什么???

  大娘是让他们在村里……拜堂???

  第203章 月丫头,你男人那活儿怎么样?  大娘的动作很迅速,连压箱底的红布都送来给她挑选。

  虽然是在异乡举办婚礼,但该有的三书六礼,陆秉钊却执着的很。

  那天他问她是否愿意,她怎么回答的来着?  嗯……好像就回了个“嗯”?

  倒是陆秉钊眸光闪烁,许久才回了个“好”。  没想到他的好,是这般繁文缛节的好。

  即使是假的,他也做的跟真的一样。

  霁月对着几匹布有些摇摆不定,大娘又把她年轻时买的不合身的红裙拿了出来。

  只是腰身大了一寸,改改倒也能穿。

  她确实不想亲自设计什么所谓的嫁衣,本就不是真的婚礼,也不是真的嫁人,何必弄得那么精细。

  陆秉钊回来时,她刚把红裙背部走线裁开,见他四处打量了几眼,将房门闭上。

  霁月心中微凛:“是罂粟吗?”

  他点头,证实了她前几日看到的。

  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想到真的是罂粟。  几日走动,她发现村里没有任何年轻男人,唯一有的也是年迈的,腿脚不好或是眼耳残缺的。

  这村子房屋新盖,孩童甚多,懂普通话,各方各处都透露着诡异。

  而且……她总觉得那大娘的方言,似曾相识,像在何处听过,可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是……”陆秉钊看着她手中的红裙,视线微顿。

  “拜堂穿的,大娘说要红色喜庆。”

  霁月挠挠头,“你就穿来时那套夹克好了,也不用弄那么细节,本来也是假的。”

  她知道他当初停留在这的原因,多半是发现了村子的异常。

  他心思那么细腻,连她几眼都能看出来的不当之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本以为他是因为她发烧才逗留此处,没承想她总是自作多情。

  陆秉钊没说话,牵过她的手量她手掌宽度和腕部周长。

  不等她问,他先一步解释:“古有四洋红,金戒、金镯、金耳环。”

  “小礼三十六,中礼六十四,大礼一百廿。”  “这里物资匮乏,我身上带的现金也不多,所以……”

  他抬头,接触到她的指尖缩了回去:“给你打个银镯,可好?”

  目光下意识落在房间角落那尊泥塑上,阴干了几天,泥塑已经成型,此刻正对着他们的互动睁着圆圆的大眼睛。

  “用泥做吗?”霁月也不知道怎的了,嘴比脑快,问话脱口而出。

  陆秉钊转头,视线在泥塑上打量,收回时嘴角扬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和村里人换了两块银料。”

  顿了顿,他又接上了她的脑回路:“那就再做个泥镯子,给它戴上。”

  “啊,那是不是还要做个钊钊哥哥给她?”  霁月戳手手卖萌,“你说呢,钊钊哥哥?”  “……别这样喊。”

  陆秉钊起身躲避:“于礼不合。”

  切,都谋划着和她拜堂成亲了,怎么还羞答答的。  霁月托腮,望着他夺门而出的背影,勾起的唇角在瞬息间僵住。

  她怎么还开始期待和他拜堂了。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陆秉钊这人和神商陆有个通病,就是凡事都喜欢放在心里。

  一个是十足的闷葫芦,另一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那嘴不会张动一下,名为“对你的保护”。

  霁月坐不住,借着讨教裁剪技艺的由头,去和村里的大娘们套近乎。

  大娘大多都在上午太阳刚出,或是傍晚太阳西斜时去往河边洗衣服。

  白天她起不来,傍晚倒是刚好,说得上头了,指不定还能去谁家蹭饭。

  陆秉钊为了些吃食,帮村里人砍柴劈柴做农活,活脱脱一个人夫。

  而霁月就是吃吃喝喝混吃等死。

  一去到河边,几个大娘都在用蹩脚的普通话夸她有一个好男人。

  确实,连衣服都没让她洗过,虽然借口是她身上的伤未好全,但其实霁月心里明白。

  陆秉钊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顺便为她的救命之恩找一个回报的途径。

  大娘多是粗人,聊着聊着,就扯到自家男人身上去了。

  只是那话题,一会儿在活儿上,一会儿在姿势上。  饶是霁月这个大黄丫头,也被她们说得面红耳赤。  “月丫头,你男人那活儿怎么样?”

  离得他们屋子最近的方大娘,也就是那日提出他们在村里拜堂的大娘,对他们的床笫之事好奇得不行。

  “挺、挺好。”

  “啧,好你怎么床上都不叫?”也不知这方大娘是不是口齿不清,说起普通话来满嘴喷水。

  霁月为难地抹了把脸,“我害羞。”

  “这有啥的?”大家哄笑,“谁还不是年轻时走过来的,何况你俩马上成婚了,可不得多试试,万一床上不合,还能反悔不是?”

  她们嘴上这样说,可霁月总觉得有几分试探的意思。

  从他们步入这个村子起,身份就是未知,嘴上说着是私奔来的,可来时身上破烂不堪,更像是逃难。

  她们村里的秘密,可不是外人能随便打探的。  更何况,她们才刚搬来没多久,村里就出现两个长相上乘的年轻人,论谁谁不疑惑?

  这两人多半是他们男人的敌人,或是先前毁掉他们住巢的坏人。

  总不至于是男人们上头派来检阅她们劳作成果的贵人吧?

  “好。”霁月羞涩一笑,“我是怕打扰到你们,才不敢勾着他做那事。”

  “今晚……我和他再试试。”

  方大娘立马拍手:“这才对嘛,男欢女爱,多正常不过的事。”

  “今晚都来我家,我摆一桌,大家喝点小酒庆祝一下,怎么样?”

  旁边大娘应和:“那感情好啊,你家那纯酿我想许久了。”

  “月丫头会喝酒不?男人喝了酒,那方面可更活跃了。”

  真的假的?

  光这一点,她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啊!

  “那就谢谢方大娘了。”

  霁月跟着笑,陪着她们又闲聊了几句。

  彼时尚未打成一片,各自都怀揣着心思,霁月没能打探出什么,但也多少了解了一些。

  她们才搬来这里没多久,以前的住处因为受到外界破坏,没法再住,就找到这里搭建了房屋。

  仔细想想也是,陆秉钊七年前就来过露雨村,周边的环境肯定清楚,这里的村庄若是记录在册,多少会了解一些。

  可看他的迷茫,不比她少多少。

  还有那罂粟,她怀疑是否和那什么云大人也有些关联。

  第204章 我想要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  霁月到方大娘的院子时,陆秉钊已经被众孩童架上了桌。

  也不知道那些大娘使了什么手段,还没开饭,就已经轮番灌了他几杯纯酿。

  霁月想到曾在神宇那喝到的果酒,不禁暗暗替他捏了把汗。

  陆秉钊面颊染着绯色,看过来的眼神也不似往日的疏离躲闪,一旁的小男孩拽着他的胳膊说着什么。

  他默默收回视线,低头和他轻语,模样很是温柔。  “月丫头,快来,就等你了。”

  方大娘把陆秉钊身旁的位置清了出来,给她也倒上满满的一碗酒。

  “她还有伤,不方便喝酒。”

  霁月拂开挡酒的手,眨巴着眼睛和他撒娇:“钊钊哥哥,我得喝。”

  正在众人疑惑她为何得喝时,一旁的小南道破真相。

  “月姐姐不能喝的话,那拜堂时的交杯酒是不是就喝不了啦?”

  她跟着点头,脸上满是希冀:“对啊对啊,我还要喝合卺酒呢,钊钊哥哥~”

  一口一个哥哥,他自小都是叫别人哥的份儿,冷不丁被这么软绵绵的喊着,手脚都有些发软。

  偏偏她还越喊越起劲,看他局促躲避,哥哥就和口头禅一般频繁。

  耳根的红漫到了脖子,陆秉钊仰头呷了几口酒水,勉强压下心口的颤动。

  “月姐姐干杯!”

  小南举着小碗甜水和她碰杯,霁月也没拘束,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当即和他干了起来。

  一个小南走后,又来个小希。

  霁月不厌其烦,从一开始的“干杯”到后面干脆只喊一个娇俏的“杯~”音。

  几个孩子有样学样,互相碰碗笑着学她:“杯~”  她也不恼,笑眯眯去桌上抓花生米吃着。  对比一旁使用筷子夹菜,斯斯文文的陆秉钊,她不止吃没吃相,坐也没坐相,像是二流痞子,和小朋友打成了一团。

  喝了几口酒,霁月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  这酒水喝着挺甘甜,后劲一点也不比果酒少。  好在有了上次的经验,她没有贪口腹之欲一口气闷完。

  见几个孩子吵闹得紧,她抓了把花生米凑到几人身边,笑眯眯地打探。

  “你们都多大了,有没有上学呀?”

  说到这事小南一脸沮丧:“以前上的,搬家了以后,阿妈给我们找了个老师在家教我们。”

  “那不还有学上吗?怎么看你样子这么伤心?”  霁月心不在焉的,耳朵时刻注意着饭桌上的聊天。  隐约听到方大娘不大熟练的普通话掺着些方言:“你说你叫陆钊?做什么工作的啊?看你干活很麻溜啊!”

  “普通的销售,父母都是农村人,小时候做惯了,都懂一些。”

  陆秉钊撒起谎来已经做到和霁月一样炉火纯青。  这话若是摆在他被回血符治疗以前,一手下乡时磨砺出来的茧子,很有说服力。

  可现在他两手素净,有的那点痕迹还是这几日干活弄出来的,一看就是平日不干活的贵公子。

  霁月还想再听,身旁的小希突然捂着嘴笑出声音。  “小南在学校有一个小女朋友,这一搬家,被迫和人家分手了,现在是失恋期。”

  小南脸色难看极了,在她嘲讽完以后扭头喝光了碗里剩下的甜水,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像是在装忧郁。

  霁月忍不住劝道:“小小年纪懂什么爱不爱的,人家说不定早就把你忘了。”

  “不可能!”小南激动地回复,“她说只喜欢我,要和我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噗——”霁月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将饭桌那群人的目光全集聚了过来。

  “月姐姐你笑什么?那你和陆大哥难道不是在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吗?”

  求求了,别再提什么不分手的恋爱了。

  她牙都要笑掉了。

  小南看她裂开的嘴根气急败坏道:“你们都要拜堂结婚了,这不是永远都不会分手了吗?”

  他喊得激动,声量又高。

  这下本来只有三人知道的事,全村都听到了。  小南失恋了,曾经还想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可惜因为家人从中阻拦,导致他被迫分手。

  刚开的花朵就夭折在了摇篮里,让他如何不心痛,如何不……

  丢脸。

  人群嘈杂。

  大娘A:“小南谈恋爱了?和谁?”

  大娘B:“不是我家小希吧?可别来霍霍!”  大娘C:“咋的我家小南配不上你家小希了?”  大娘B:“就你家小南那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劲儿,我可不想以后带哭包孙子。”

  大娘A附和:“我记得小南小时候,是不是还把小希的床给尿湿过?”

  “哇!”如此公开处刑,小南哭得更大声了。  霁月摸摸他光秃秃的小脑袋,安慰道:“别伤心了,这年头,结婚的都可以离婚,没有谁会离不开谁,也永远不会有什么无法分手的情感。”

  “男子汉顶天立地,哭一会儿可以,等难过劲过去,我们就不能再哭了,听到了吗?”

  小南抽抽噎噎:“为什么?”

  “嗯……”

  她沉吟了一阵,浅淡的声音隐在大娘的争吵中,细得像远处那一缕拂动树枝,却未吹到衣角的风。

  “因为悲伤只会让我们自己难受。”

  “哭泣也不会带给我们任何力量。”

  小南听不懂,只是一味的钻字眼:“月姐姐你会和陆大哥离婚吗?”

  这还没结就惦记着离了,霁月挥掌轻拍上他后脑,“咒我啊,我可要和你陆大哥甜甜蜜蜜恩爱一辈子。”

  “你刚还在说没有一辈子!”小南不满地嚷嚷,又被她一掌拍得踉跄。

  “我和你陆大哥有,你和你的小女朋友,没有。”  ……

  “哇~~~”

  小南受到了刺激,哭着往院外跑,他妈妈担心出事,跟着追了出去。

  小希就在一旁捂着嘴咯咯笑,看了一通竹马的笑话。

  霁月眨眨眼,向她靠近两步:“小希,你喜欢小南吗?”

  原本还翘着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下,小希差点没恶寒:“月姐姐,你可别恶心我,我喜欢村口的大黄也不会喜欢他。”

  “啊~”若有所思地晃头。

  小希急了:“我说真的。”

  霁月敷衍:“嗯嗯。”

  小希:“……”

  怎么办,她到底是当真还是没当真?

  第205章 小叔,你的胸肌好大啊

  陆秉钊没怎么吃东西,谁劝的酒都往嘴里灌。  霁月在一旁摸了个半透,一抬头瞧见男人在杯觥交错中红着耳根,脸色仍是一贯的不露喜色。

  大娘抛来的问题对答如流,哪有一点醉意。  倒是隐在暗处的指尖,几次暗暗蜷起。

  她记得他说过,他哥哥是缉毒警,那他这伪装技术是不是一脉相承?

  明明常年胃痛,很少喝酒,就算被她的回血符给治好了,可也不代表喝多了不会伤身体。

  霁月起身,替他挡下方大娘再度举起来的酒碗。  “大娘,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她扑棱着长睫,不停朝大娘眨眼。

  再喝下去小钊钊可就没法起立了啊!

  “啧,这还没喝尽兴呢!陆钊不是说他酒量不错嘛?”

  方大娘显然没套出自己想知道的,并不想就此放过他们。

  霁月只能坐下,举起自己那碗酒与她相碰:“那我替钊钊哥哥喝,您别为难他了。”

  “哟,你俩这恩爱秀的。”

  方大娘脸上笑着,举着的酒碗却没落。

  霁月刚仰头喝了一口,手中的碗就被一旁夺走,陆秉钊将她喝剩的那些通通灌进嘴里,碗底朝下,对着大娘示意。

  方大娘步步紧逼:“小陆果然好酒量,你再和我仔细说说你俩如何认识的呢?”

  还在试探呢。

  霁月与陆秉钊对视一眼,笑着替他回答:“还能怎么认识,打工认识的呗。”

  “他卖保险,到我们厂里推销。”

  “长这么帅可不得一堆小女生围着,可我是她们当中最漂亮的一个,钊钊哥哥自然对我一见倾心,再见直接误了终身。”

  故事狗血,剧情老套,方大娘根本不信:“什么厂啊?”

  “还能什么厂,当然是裁缝厂啊!”

  霁月敲了敲碗,一脸错愕:“大娘您忘了,前两天我还和您讨教缝衣服呢!”

  方大娘微怔,她拿到红裙的第一反应便是检查走线,好似观察如何改造最为方便。

  这几日她也上门去看过,虽然缝纫的技术不是太好,但也能看出有些功底在身上。

  侧面佐证了她真有可能在裁缝厂里待过。  方大娘还是有些不信:“小陆长得这么出众,追他的人不少吧?是该赶紧拜堂把人拴在身边。”

  “钊钊哥哥很爱我的。”

  霁月抓住陆秉钊的手,满目柔情,望过去时眼里含着泪,小脸红扑扑的,显然有了几分醉意。

  她轻轻捏了捏他指尖,示意他亲过来。

  陆秉钊瞳孔微缩,下意识要缩手,不等他退后,嘴角冷不丁一暖,柔柔的痒意轻轻拂过,呼吸顿然乱了。

  依稀记得上一次这般触感,还是在飞机上她不小心抬头撞上来。

  那时他闭着眼睛,心态起伏并不大。

  可现在他眼睁睁看着她靠近,在唇角印上吻,即使很快就分开,他的心跳还是在这一瞬间漏了一拍。

  “啧,真受不了你俩。”方大娘下了特赦令,“再晚点你们得把这当床了。”

  “赶紧回去吧。”

  霁月娇笑,整个身子缩进陆秉钊怀里:“好,谢谢大娘。”

  指腹在他掌心内轻挠,身子软得像没骨头的猫。  陆秉钊站起身,扶着她的肩往院外缓缓走去。  二人依偎在一起,从背影看,似乎真是一对恩爱的璧人。

  他们走后没多久,大娘们也一哄而散。

  眼见他们离远,熄着灯的屋内突然晃出一黑影,方大娘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男人便拉开长木凳一屁股坐了下去。

  “啧!”方大娘不满地踹了他一脚,男人非但没恼,反而抓着她踢来的脚丫轻轻挠着。

  “背着他回来的?”

  那男人点头,“不然呢,他在我只能喊你嫂子。”  “那人你听出什么来头没?真是什么打工的?”方大娘对陆秉钊的身份依旧存疑。

  搬来不过月余,好不容易把植被都移植全了,这会儿冒出两个陌生的小情侣,她有点疑心十分正常。

  “不就一对情侣吗?”男人对着席面风卷残云,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能翻出什么花来。”

  沾着油汁的手指翘着,用掌根拍了拍腰间的黑家伙,“真不行就直接毙了。”

  “啧!”方大娘又踹他,语气娇了许多,“村里孩子们都在呢,你别捣乱。”

  “嘿嘿,你放心吧,我给他们房间加了点料,是不是真的等会儿就知道了。”

  男人的手顺着她小腿不断往上摸,“方哥不在,今晚……”

  他话说了一半,人已经猴急地咬了上去。  夜色铺在交缠的身影上,树梢枝叶未动,院内的竹椅却开始吱吱呀呀地叫着。

  霁月的步子突然顿住,陆秉钊试图拖拽她,却发现她像被钉进泥地的木桩纹丝不动。

  “怎么了?”

  他顺着她定睛的视线看过去,远处一只溜达的走地鸡正在竹林里昂首挺胸。

  这是……怕鸡?

  “别怕。”

  陆秉钊遮住她的眼睛,声音柔了下去:“我牵着你。”

  清晰地吞咽在他手下散开,眸色明显怔了怔,从掌心缝隙看过去,嫣红脸蛋上,湿润的舌尖在红唇一隅轻轻舔着,时不时伴随着用力吞咽。

  这哪里有一点害怕的样子,明明就是……馋?  她有些晕乎乎的,迷瞪着他:“好想吃地锅鸡、黄焖鸡、红烧鸡、板栗鸡,吸溜~”

  陆秉钊垂下手,喝了酒的脸被月光衬的发白,似有若无的笑意在嘴边僵了一瞬:“等回去,让张姨给你做。”

  “不要,我要吃小叔做的。”

  霁月扑进他怀里,双臂张开搂住他结实有力的腰身,撒娇般蹭着脑袋:“小叔,你的胸肌好大啊,比鸡还大。”

  “唔……比月月的也大。”

  “……”

  陆秉钊想将她紧缠的双手扯开,使得力不大,自然没能扯动。

  耳边又听到细细的啜泣。

  “呜呜,我好坏。”

  “又黄又色,还虚伪,好吃懒做。”

  “总是耍流氓,看长得好看的就想骚扰。”  “小叔,我是不是有病啊?”

  又来了。

  清醒时就爱贬低自己,怎么醉了还是这么爱说些不切合实际的胡话。

  陆秉钊如愿以偿摸到她的脑袋,手感意外丝滑,和金币的毛发是完全不一样的手感。

  热热的,还有些柔软。

  第206章 小叔,我好像对你动心了

  怀里的女生抬起脑袋,揉弄的手当即落了下去。  陆秉钊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即使在胃部火烧火燎的情况下,仍保持着处事不惊的模样。

  可霁月倚在他怀里,隔着薄薄的衣衫,她能听到一阵明显的心跳。

  如危机四伏的麦田那日,同样缓慢有力,让人充满安全感,只是此时的跳动,略略带着一丝……雀跃?

  所以老房子即使年久失修,但各方面的硬件都还能正常运转,并且因为她的靠近,还会小鹿乱撞?

  虽然头很晕,但仅存的那点意识在脑海里不断激励着自己。

  再进一步,也许挑开那层窗户纸,就能看到老家伙清醒着为爱失控。

  暧昧的视线落在他微张的薄唇上,老爱说教的唇这会儿倒是张得挺开,什么时候腿也能这么张开就好了。

  色心一起,混沌的脑子完全没有审查语言的能力:“你会扎马步吗?”

  站在床边,双腿微弯,扛着她大腿前后晃动的那种马步。

  陆秉钊没有理解她的意思,胃里翻江倒海,空腹喝了大量的老酒,此刻小口喘着都无法缓解。

  他并非千杯不醉,往日同僚喝酒应酬,他也去过,被灌过,也清醒着看尽了官场上的明争暗斗。

  一杯盏中酒,公权便在笑声中侵损了百姓的利益。  明面上的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是风声鹤唳。  祖辈要保护的国家,哥哥舍身换取的人命,他心中的民族大义,早在那一杯杯酒中烂透了。

  见她始终盯着自己,似乎他不回答便不罢休。  无奈下只能应了,“会点太极”,里面有扎马步。  霁月假笑,那很养生了,果然人过30都逃不脱太极八段锦。

  她甚至怀疑他平日喝的水里,都会放上一半的枸杞。

  “那你扎一个我看看。”

  陆秉钊怔住:“现在?”

  “嗯!”

  小孩子的脾性果然古怪,就像那日他抱着陆今安被她戏耍着跳入泳池,她也是这般用清澈的大眼睛对着他。

  见过女人黏腻攀附的眼神,见过女孩胆怯爱慕的羞涩,也见过温柔端庄的典型。

  但明媚肆意,不为目的的古灵精怪,很少见。  许是新鲜,所以他总会对她的无理取闹,生出些“孩子罢了,允了便允了”的心态。

  以至于心里并没有多少纠结,退后两步便扎了个标准的马步。

  霁月微微蹲身,攀住他的脖子一个利落起跳,双腿稳稳攀住劲壮的腰身。

  她像一个双肩背包,牢牢挂在了他身前。  马步很稳,即使她是俯冲着跳上来,陆秉钊的身形也没有晃动的迹象。

  真的好稳啊,难怪能连做三四个小时,把陆氏子孙跟塞塞乐一样一波又一波顶进深处。

  “下来。”

  这样暧昧的姿势不妥,她已经成年,还和自己发生过亲密接触,此时的臀坐在大腿中间,很难不让他联想到那处幽径的水润。

  而且……她不安分。

  上来便故意用屁股去磨蹭他,活脱脱一个小流氓。  “不要!”霁月双手双脚如盘扣牢牢锁住,“松开小叔就不要我了。”

  陆秉钊静了静:“不会不要你。”

  “骗子。”

  霁月小小声:“你们都是骗子。”

  “妈妈说要我,可我一醒来就待在了童梦园。”  “院长说要我,可一有新妈妈来,她还是把我送走了。”

  “新妈妈说要我,却把我送到……”

  她顿了顿,再度压低声音:“厉烬说要我,扭头就消失了三个多月。”

  “小叔也是骗子……”

  他何时骗过她?陆秉钊不解:“我骗你什么了?”  霁月抽抽嗒嗒的:“你说要娶我,根本没娶。”  沉默是今晚的泥路。

  陆秉钊着实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你拒绝了。”  “那你不会强取豪夺,把我从厉烬身边抢过来吗?”霁月蛮不讲理,“追妻不会吗?狗血电视剧不看吗?打起来啊,用你的威严逼迫我和你在一起啊!”

  ……有一瞬间他严重怀疑她小说看多了,连带着脑子都不清楚了。

  “下来,回去了。”

  “我不下!”霁月埋进他颈窝又舔又咬,“小叔抱我。”

  不等他拒绝,她又退步:“背我也行,我想坐你脖子上。”

  “不行,太危险了。”容易受伤。

  “可是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小时候同龄人总爱说坐在爸爸肩上飞的感觉很美妙。”

  “小叔~”她抬头,双眼聚星,脆嫩的舌尖伸出,舔着干涩的唇,“你能不能当次我的爸爸。”

  “就一次,好不好?”

  当她的……爸爸?

  陆秉钊眼里有明显的抗拒,他可以做爸爸,但不应该是一个二十岁女生的爸爸。

  “小叔~”霁月疯狂撒娇,又是摇晃,又是蹭脑袋。

  如兰的香气太过亲昵,他的思绪乱糟糟的。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蹲了下去。

  霁月跨坐在他肩头,紧张地扶住他脑袋,又害怕地叫着:“小叔你慢一点,不行你把我腿抓着吧!”

  她倒是想让他托着后臀,但以他一板一眼的个性,绝对不会答应。

  两条胳膊如藤蔓缠绕的姿势缠住小腿,利用头颈前倾做支撑,稳稳地将她从地面托举起来。

  刚刚一番话里,她想坐爸爸肩头这事还真没撒过谎。

  不过相较于将陆秉钊当爸,她更想顺从内心。  因为陆秉钊此刻的模样,仿佛为她俯首称臣,心理上的愉悦感,已经大过了想要父爱的渴望。

  而且,与他头颈接触的那里,因为走动摩擦,带起了轻微的反应。

  小腹热热胀胀的,还有点想尿尿。

  “小叔~”她抓着他乱糟糟的头发轻声喊着,听到男人因为神经被压迫,艰难地从嗓子溢出声音。

  “嗯。”即使血液循环受限,他也没提出让她下来。

  霁月微微弯腰,这次比起刚刚,声音明显细了许多:“爸爸。”

  陆秉钊步子微顿,也很轻地回了声:“嗯。”  她笑了声:“放我下来吧,小叔。”

  短暂的接触并不会引发任何不适,但长久的挤压和血液不循环,容易导致下肢麻木。

  她不能因为一时兴起,毁了他的下半辈子。  刚一落地,他就被小女生从后搂住了脖子,粗重的喘息夹杂着她的哽咽,一时间他都有些分不清这样的自己,是不是真的自己。

  “小叔。”

  “我好像对你动心了。”

  “我怎么……能对小叔动心呢?”

  第207章 坐在小叔尾针上蹭逼(微h)  “霁月……”

  陆秉钊没有动作,喊了她一声以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醉酒说出来的话能不能当真,他该不该当真。  还是明日醒来后,她会把他的反应当成是笑柄,用来取笑他。

  若是其他女人和他这般表白,他会尽快地撇清关系,并无限期与对方划清界限,永不再接触。

  但霁月……他生不出与她回归陌生人的心思。  甚至因为她的告白,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瞬。

  “小叔……”

  霁月松开他,捂着胸口跑向一侧,酸水上涌,刚吃进的那点花生粒全给吐了出来。

  空腹喝酒这是真难受,她还吃了点东西,陆秉钊一点东西没吃,是不是比她难受百倍千倍。

  正想着,背上被浑厚的手掌轻轻抚着。

  脊椎微微僵住,陆秉钊和她一直保持着不即不离的关系,从不这般主动靠近。

  除了那次二人发生了关系,他生动失控。  清醒状态下的他,甚至不可能主动和她发生肢体接触。

  能想起的,只有在三不管接她时,在厉烬面前,主动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安全感和勇气。

  他主动了,是不是代表她的攻略进度将会有显着的提升?

  霁月心下微沉,发觉醉酒撒泼这一招百试不爽,决定继续延续老套的手段。

  再度转身时整个人又埋了进去,嘟嘟囔囔的嚷着:“小叔抱抱。”

  “回去吧。”他顺着她的声音牵上她的手,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喝点水会舒服一些。”

  行吧行吧,牵手也行。

  霁月点头,看过去的眼里闪着星星,嘴角勾着,像偷吃到了糖果的小孩。

  陆秉钊紧了紧五指,心却出乎意料的乱。  方大娘的院墙离他们屋子不远,二人走了一段黄泥路,很快便回了住处。

  屋门推开,刚踏进门槛的陆秉钊,就嗅出一丝不大对劲的香气。

  同样察觉到不对的霁月看向门边橱柜面上,那一个飘着寥寥青烟的香炉。

  味道似乎有些熟悉,总感觉在哪里闻过。  陆秉钊伸手捂住她的口鼻,挑了个小铲将炉内的香粉打散。

  也不知这香点了多久,此刻屋内全是混合的香气,还有些令人头昏目眩。

  门窗大开,陆秉钊推动木门,试图通过外力带动室内空气流通,进而快速疏散香味。

  霁月僵在一边,一时不知该先捂嘴,还是继续按刚刚的套路缠上去。

  她惜命啊,谁知道这香气里会不会有毒。  正当她犹犹豫豫想要捂脸时,陆秉钊突然迅速关上了房门,连烛火也一并熄了。

  不等霁月反应,人已经跟着他合衣躺在床上。  木床吱呀一声,耳边清浅气流穿行,隐约听到一声抱歉。

  “啪”、“啪”、“啪”。

  诡异的鼓掌声在室内响起,适应黑暗的视线里,陆秉钊双手交错,利用空气与挤压掌心,发出一些略带暧昧的节奏。

  他这样多半是外头有人正在偷听,可这种速度的啪啪声也太假了吧。

  而且……做起来床难道不会晃吗?

  只有啪啪的动静,很难糊弄别人啊。

  霁月轻轻叹了一声,幽幽凑到他耳边,吐气如扇:“小叔,你在做什么呀?”

  陆秉钊的掌速顿了顿,似乎不太习惯她靠这么近。  “鼓掌。”

  她困惑地撑起身,一个抬腿跨坐在他腰腹下用力砸了下去,即使软软的尾针,抵在脆弱的肉缝上也是刺挠的存在。

  霁月没忍住哼了一声,又疑惑着:“是这样吗?为爱鼓掌?”

  手掌彻底滞住,仗着夜色,陆秉钊的脸滚烫泛红。  他开始相信刚刚她自嘲的那些话了,她确实真的,很喜欢动手动脚。

  “小叔~”

  霁月扭动身子,感受到尾针在她身下一点点壮大,没有很严重,但只是这般充血成型,就足够她玩上一阵。

  “这样弄我,我好舒服。”

  外头扒着墙偷听的男人轻嗤:“怪不得遮遮掩掩的,原来玩的是乱伦,比咱俩还花。”

  “别贫!”方大娘捶了他一拳,刚温存过的红晕还飘在脸颊两侧,惹得男人又是一阵讨吻。

  “再听听。”她怀疑那什么霁月,根本没有说实话。

  本来就没喝几口酒,就算他点的那什么篆香有致人意识不清的作用,也架不住人意志力强呢?

  “放一百个心吧,里面我加了云霄的粉末,这玩意儿就算神仙来了也逃不过。”

  “方海给你的?”

  “我偷的,本来想给……咳……”

  他差点说漏嘴,可架不住她老是畏手畏脚的不敢和他大干。

  和方海做的时候,又浪又骚的,他也想让她在他身下那样叫。

  “嗯~”

  屋内传出一声娇媚的呻吟,那吟声完全没有轻浮之意,反而勾得人心轻飘飘的。

  饶是刚和方大娘做过的陈力也忍不住竖耳倾听。  艹了,一声就把他给弄硬了。

  那女人长什么样来着,啧,真后悔刚刚没好好看看。

  “小叔~”霁月故意哼得大声了些,喊得话也让人脸红不止。

  “你好大。”

  “月月湿了。”

  湿了?

  陆秉钊怔住,目光汇聚在隔着衣裤勾缠的部位,她一直压着他胡乱磨蹭,孱细的腰肢扭得像是水蛇。

  空气中的温度分子明显聚集,把二人勾得火热。  她口中的好大,是真的好大。

  尾针被磨得完全硬了,此刻抵在细缝里,被粗糙的麻布来回蹭动。

  霁月也没有骗他,这样亲密的接触,肉核完全贴紧他的形状,抛开几层布料,他们几乎是严丝合缝。

  温吞的细磨让她不再满足前后蹭动,她想要更多,哪怕……只是一根手指。

  她趴下来,小心翼翼地去亲他的脖子,“我想要你。”

  “月月好难受……”

  只是柔弱的求助,尚且还在他能自控的范围内。  下一秒,淫荡的言语如失误踩中的地雷,瞬间将他炸得神识四分五裂。

  “想要大尾针肏月月的小骚逼。”

  “逼水都流出来了,把大尾针都濡湿了吧。”  她边说边动,扭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打了不吃进去就不罢休的主意。

  明明隔着四层布料,他的下身除了自己分泌出来的那点清液,在内裤里头湿了一些,外头还是干爽的。

  可她一说,自己的裤子就好像真的湿了,黏糊糊的布料紧贴柱身,磨蹭时跟有砂纸在刮一般火辣辣的疼。

  第208章 干脆也别叫陆秉钊了,叫陆忍者  不能再这样了。

  陆秉钊摸住她的腰身,用力向上一提,小布袋一样的小不点,被他轻而易举举了起来。

  没有吃到香喷喷的大尾针,小不点怎么会认输,两条小腿就悬空着,不停去碰撞那处大帐篷。

  “给我~小叔,肏我嘛~”

  “都硬了,你也想对不对?”

  枕头被子腌入了篆香的香味,再躺一会儿,二人怕是又要重蹈当初麦田的覆辙。

  此刻的霁月分明已经被淫虫控制了大脑,满心满眼都是要和他结合。

  陆秉钊沉沉吸气,起身时刻意避开与她身下接触。  霁月身子一轻,人已经顺着窗口落出了半截,刚站稳,他一个撑跳便从屋内跃出,落在她身后。

  她还没演够呢,怎么就直接终止表演了。  屋内没有点灯,反倒是屋外的月光照得室外比里头还要亮。

  一转身,明显顶出一个尖顶帐篷的裤裆正对着,霁月轻声吞咽,目光灼灼盯着那处,眼里的渴望毫不掩饰。

  陆秉钊捂住她的视线,不大自在地咳了一声:“别看。”

  “好看。”霁月真心的。

  虽然做的时候的感觉记不大清了,但大尾针的形状绝对是佼佼者,宝塔的形状也好独特,就和他人一样,连棒子都透着成熟的男人味。

  对面似乎是叹了一声,里头五味杂陈。

  霁月愣了一瞬,就瞧见陆秉钊在她面前背对着蹲下,粗衣贴着身体,将他背部几块精硕的肌肉展现在眼前。

  这是……在邀请她上去吗?

  开窍了?

  她正欲岔开腿往上扑,理智先一步唤住自己。  不对不对,每次她想到开窍这一步,他总是会出乎自己的意料。

  默默等了几秒,陆秉钊果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刚还顶天立地的大尾针,此刻瘪了下去。

  撑出形状的粗布被他用力抹平,那般粗鲁的力道,她都怕他把软趴趴的尾针给弄痛了。

  “嗯哼,讨厌~”

  娇滴滴的喘声突兀地闯入二人耳里,陆秉钊率先扭头看向她。

  霁月急忙否认:“不是我。”

  他当然知道不是她,她的……没有这么做作。  “别咬,唔~死鬼。”

  咬?咬什么?

  霁月偷偷往发出声音的那处走去,院墙太高,她爬不上去,只能听到那头一阵拨弄的水声,还带着点吞咽?

  这是,在吃逼吗?

  “舔这么用力,是不是在想刚刚那个小骚逼?”  方大娘大口喘着,用力将男人的头压紧。  “听人家叫几句都能硬,还说什么最喜欢老娘。”  男人含糊不清地狡辩:“哪能,我当然喜欢你这个骚货了,腿张开点,想不想被肏了?”

  “啊……”

  随着尖叫响起的还有巨大的一声“噗嗤”,像是什么粗壮物体捣进一处水汪汪、湿哒哒的坑洞。

  “才肏一次就松了?”男人有些不满,才插入就用力蛮干了几下,“骚逼夹紧。”

  “啊哈~”方大娘被肏爽了,双腿高高架在男人肩上,言语也浪荡得不行,“还不是你太大了。”

  这话是个男人都受用,偷情的男人更是爽得浑身激灵。

  攀比欲在这一刻达到顶峰:“比你男人还大?”  “方海?他就是一根针,细得跟什么似的,有什么好比的?”方大娘勾着他脑袋享受,一声声打桩在寂静深夜蔓延。

  这交合的声音不怎么刺耳,倒是那句一根针,刺得陆秉钊耳道生疮。

  针……很细。

  所以,她把他那处比喻成尾针,实际是在说他细?  联想到那日从她体内拔出的透明性具,相较之下,他可能真的无法达到她所谓粗壮的要求吧。

  就这几句,霁月听出来了,这个方大娘的男人叫方海,而和他媾合的陈力却是她的姘头。

  二人瞒着方海干柴烈火有一阵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什么把柄。

  “别听了。”

  陆秉钊转身回了屋子,将屋门大开散味。  霁月也不好再仗着什么异样的香味去偷袭他,就坐在门槛上望着外头的月亮,一旁偷情的声音丝毫没有掩饰,仿佛在说陆秉钊不行。

  不行就不行吧,反正他确实能忍。

  干脆也别叫陆秉钊了,叫陆忍者。

  腿心黏得很,他只是轻微硬了,但她却蹭的差点上了高潮,此刻不上不下的,裤裆都湿了一片。

  “回屋吧,外头冷。”

  “不要!”她没好气地反驳,还偏过头躲避他的视线。

  再耍什幺小孩子脾气,陆秉钊有些没辙,坐在她身边。

  “酒醒了?”

  这句话问的,她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我没醉!”霁月大声反驳。

  嗯,表情动作加声效,浅浅打个八分。

  满意地看着陆秉钊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伸手摸了过来,“睡觉。”

  霁月撅起嘴:“小叔抱我睡吗?”

  抚摸的手顿在空中:“不合礼……”

  数字还没出口,嘴上冷不丁一软。

  这次结结实实被吻了个正着,温软的唇瓣贴上他的,还有些抖。

  她在害怕?害怕什么?

  “别推开我。”

  陆秉钊没动,吻很浅很短,鼻尖的香气转瞬即逝。  她低头时好像落了泪,温润的水珠砸在手背上,惊得指间微微蜷了一瞬。

  “我好愱殬温婉宁。”

  愱殬她有家?

  陆秉钊视线看了过去,女孩嘴角微微勾着,眼睛湿漉漉的,月光照着还有些朦胧。

  “我也羡慕陆今安。”

  那还是羡慕有家人了。

  想了想,他出声安慰:“你有我了。”不再是一个人了。

  霁月破涕为笑,笑得有几分苦涩:“嗯,我有小叔了。”

  陆秉钊轻声哄了一会儿,才把她劝上床,等她躺下睡着后,他打开躺椅正欲休息,冷不丁听到一道细细的哭声。

  霁月哭着坐起来,双手不停在床面摸着:“小叔?”

  他只能起身去握住她的手,“我在。”

  怀中一满,胸口处压着颗小巧的脑袋,闷声自他胸口处传开:“小叔,我梦到你结婚了,你不要我了。”

  “婶婶很讨厌我,说我是勾引你的狐狸精。”  她不停摇头:“我没有勾引。”

  陆秉钊身形僵住,慢慢揉上她后脑,百般无奈的安慰:“梦都是假的。”

  “是真的。”

  她哽咽着抬头:“你真的不要我了。”

  沉重的呼吸夹在哭闹声中,一时间陆秉钊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哭哭啼啼的小孩,只要给颗糖就好了。

  可面对她,他竟觉得那颗糖,在他唇上。  如果他吻下去,她一定不会哭了。

  “小叔……我该怎么办?”

  霁月声音越来越低:“做爱人我配不上你,做家人我就要失去你。”

  “做陌生人……”她停了一下,双臂缠紧,像把自己整团塞进他骨血里,“我舍不得。”

  第209章 小叔有打算娶妻吗?

  陆秉钊一动,霁月第一时间醒了。

  攥在手里的衣袖皱巴巴的一团,不止袖子,还有他的衣襟、衣领、裤子。

  全身上下都是她一晚上又哭又闹抓拽出来的痕迹。  可即便她借着醉酒吐露心意,又是主动亲吻,亦或是各种小动作搞暧昧,剩余的25分依旧纹丝不动。

  难道这老家伙还就得做一通才能涨分?

  “你要去哪?”

  见他翻身,霁月顶着两个哭肿的核桃眼瞪向他。  大晚上哭真的很容易水肿,尤其她哭到半夜,此刻连完全睁开都有些困难。

  “我去弄些吃的。”陆秉钊顿了顿,“顺便给你弄个水煮蛋,敷一敷眼睛。”

  霁月松手,紧张得捂住上脸:“很丑吗?”  以为会和先前自我贬低时一样,得不到回应,没想到陆秉钊还应了:“很可爱。”

  可爱……

  他居然说她可爱???

  上次他怎么说的,说她很鲜活,现在居然会用可爱来形容。

  霁月不认为他会懂网络上的那些“可怜没人爱”的梗,因为他连“小霁吧”这么黄的词都听不出来。

  所以,他真的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可爱?

  等陆秉钊走远,她跑到梳妆台前,满怀期冀对上镜子。

  卧槽……霁月吓到一弹。

  好一个悲伤蛙,怎么挂她脸上了。

  陆秉钊喜欢青蛙?

  陆秉钊回来时,小小一团埋在被子里,只有一个后脑露在外面。

  昨晚她就是这样拱在他怀里,一离开就各种哼唧,弄得他一夜都没怎么阖眼。

  “吃饭。”

  “我不吃!丑死了!”霁月一个劲摇头,已经对自己的颜值失去了信心。

  哭了一晚除了吃到两口豆腐,再就是获得一对悲伤蛙眼,其他啥也没捞着,她老难受了。

  “我不要见人了。”

  “我嫁不出去了,呜呜呜。”

  没人应声,但有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霁月偷偷抬起头,从缝中窥探到床边站立的人影,吓得又埋了回去。

  靠这么近,不会是想像昨晚那样把她举起来吧?  喉结似乎滚了一瞬,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一丝暗昧的语调:“有我。”

  这下霁月真不得不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了。  有他是什么意思?娶她?改变主意要强取豪夺了?  而且特地走到床边来说这一句,这也太暧昧了吧。  “有陆家。”

  “你不会嫁不出去。”

  她就知道。

  霁月重新埋回被子,彻底对陆秉钊失望了。  “揉一揉。”

  水蒸蛋不冰不烫,温温的正好敷眼睛。

  她转身平躺,将鸡蛋怼在眼眶上,一边转一边看他:“小叔有打算娶妻吗?”

  察觉这问题有些不妥,她又补充:“和温婉宁退婚以后,你不打算结婚了吗?”

  自然是要结的。

  陆秉钊还从未想过不结婚,不延续香火。  只是因着和她这么一闹,再和谁谈论婚嫁,好像都已经违背了他的原则。

  也许真的得等到她结婚以后,他才能放下这段扭曲的感情,去寻一个适合陆家的妻子吧。

  “日后再说。”

  陆秉钊含糊了句,转身回了木桌,将碗里煮好的粥盛出一碗放凉。

  “那小叔打算娶什么样的女人啊?温婉宁那样端庄大气的吗?”

  霁月很好奇,跟着他坐上椅子,也顾不得两只眼睛还肿着,托腮望着他,一副不达目不罢休的模样。

  “先吃饭。”陆秉钊慢条斯理地吞着粥,好似那冒热气的粥一点也不烫嘴。

  她挖了一勺,刚放进嘴里就被烫到起飞。  “这么烫!”

  手中的鸡蛋滑了出去,顺着桌面咕噜噜滚着,陆秉钊伸手拦住,再度递过来。

  霁月摇头,“不揉了,现在需要揉的是舌头。”  她伸出舌,舌面嫣红了一块,看着确实有些惨。  这么诱惑的动作,这么旖旎的氛围,这么主动的勾引,要是陆今安不得立马吻上来。

  可偏偏陆家唯一两大男丁性格南辕北辙,一个毛躁得要死,一个矜持得哪怕催情药下在身上,也能控制下半身与意识分离。

  陆秉钊缩回手,将滚脏的鸡蛋放进嘴里咬动,直视前方的双眼写满了“色即是空”。

  霁月悻悻收回舌头,舀着碗里的粥边吹边喝,还没吃两口,手便被抬了起来。

  腕间一凉,一个做工精细的银镯子落在半臂上。  “做好了?”

  封口镯,重量不轻,上面似乎是手工雕刻的草书文字。

  本以为工具和时间有限,他会做个一个古法的亮面镯,没想到还刻了东西。

  “这写的什么?”飘逸的草书带着他独特的风格,她一个字也看不懂。

  “《心经》,稳定心神,护佑平安。”

  陆秉钊说得云淡风轻,听在霁月耳里却是:少发点情。

  点她呢这是……

  霁月压下情绪,起身走到柜前捣鼓,再回来时双手反在背后,含羞带怯地走到他身边。

  不等陆秉钊疑惑,一个丑丑的,大致能看出轮廓是个男人的泥人,摆在了桌上。

  “这是?”

  “你啊!”霁月有些激动,“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

  陆秉钊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阵,还是遗憾的告知她:“除了同样有眼睛鼻子和嘴巴,其他好像没什么相似的地方。”

  她真要生气了。

  确实,她做的是有些眼歪嘴斜,连身子都捏得像几条长粑粑拼接,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好歹也是第一个成品,不夸两句尽在那嘲讽。  她能让这坨泥立起来都用了极大的力气和手段了好吧!

  “不喜欢算了。”霁月作势要收,却被陆秉钊先一步夺走。

  “喜欢,你送的都喜欢。”

  脱口而出的话多少有些类似调情,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如果是陆今安送的,我也会喜欢的。”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反复强调好吗?

  霁月坐下来,咬着勺子灵机一动:“要不要给泥人取个名字?”

  陆秉钊困惑:“名字?”

  “嗯,就比如你名字大写不是LBZ吗?就叫……”霁月看向碗里的粥,“腊八粥。”

  难以言喻的表情,似乎对她幼稚的行径很不理解。  “不喜……”欢的话就换呗。

  陆秉钊打断:“你呢?我是说,你的泥人叫什么?”

  “我啊?”霁月绞尽脑汁,“JY……酱油?精油?脚丫?”

  “不好听。”

  霁月满是星星眼:“那你帮我想一个吧。”  一阵安静。

  良久,陆秉钊轻声开口:“觊觎。”

  我觊觎你,霁月。

  “鲫鱼?”她咂咂嘴,也挺好,都是吃的,“红烧鲫鱼,清蒸鲫鱼,嗯……那很好吃了。”

  陆秉钊没有纠正。

  第210章 我们只是比起其他相爱的人多了一层血缘关系

  一进院门,霁月便瞧见搁在屋外的木盆,里头满满一摞衣服,女士外袍下,明显有一件灰黑色的男士底裤。

  方大娘与她正面撞上,见她紧盯木盆,慌忙扯动衣袍盖住。

  霁月笑笑:“大娘,你男人昨晚回来了吗?”  “没、没啊。”方大娘有些局促,“这衣服昨天整理的时候掉出来弄脏了,就准备顺便洗了。”

  她了然点头,“昨晚我好像听到有猫在叫,哭得可惨了。”

  “是吗?”方大娘瞪了她一眼,“我只听到你在那叫,昨晚怎么样?试出来了吗?”

  霁月故作羞涩:“哎呀我都说了不用试嘛,你看我眼睛哭的,弄了我一晚上。”

  方大娘不停咂舌:“年轻体力是真好。”  那是比他的姘头强一些,昨晚就听她哼了十来分钟,那叫声戛然而止,明显意犹未尽。

  “大娘,你男人一年都回不来两次吗?”  霁月这次特意把洗衣服的活儿抢了过来,就为了和方大娘一同去河边,顺便套套近乎。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能看出这村里的嬢嬢和小孩,都很听她的话,她怀疑方大娘的男人在村中应该是有一席之地,或是种植罂粟的活计就是方大娘拉来的。

  没有贬低女性的意思,但村民貌似把她当成了主心骨,这不得不让她合理怀疑,方大娘在利益中心。

  想要获取更多信息占据主动权,她就得和方大娘搞好关系。

  “是啊,忙得很呢。”

  霁月和她一齐往河边并排走着:“听其他大娘说,他们都在外面打工啊?做的什么工作啊?”

  方大娘呵呵笑了两声:“就做点小活计,一年到头也挣不到两个钱,还不够我们两个花的。”

  “您看您,跟我还藏着掖着。”

  霁月把陆秉钊放在屋内的最后一点现金全塞了过去。

  “我和钊钊哥哥初来乍到,又占着你们村里的房子,本就过意不去了,一点小心意。”

  “你这是做什么?”

  她那一点现金虽然不多,但也有大好几千,抵得上陆秉钊近一个月工资,方大娘推推拉拉,勉强收下了。

  “哎呀,我们想要在这村子谋生,光靠他这边帮帮忙,那边打打下手换点吃食怎么够呀。”

  霁月说得条条是道:“何况我们马上要拜堂成婚了,到时候肯定要生孩子吧,生了孩子还得养啊。”

  “都说娃娃是吞金兽,可不得让他做点活计攒些银钱嘛。”

  方大娘怔愣住:“你是想让我男人帮你男人找份活?”

  “嗯嗯,会不会太麻烦了?”

  霁月故作为难:“不瞒您说,其实……我和他,是叔侄。”

  即使昨晚就知道了这事,听到她亲口讲出来,还是让人震惊加无法接受。

  “你们?乱伦?”

  “没有,我们是真心相爱的。”霁月抽噎,一副为爱对抗一切的模样,“我们只是比起其他相爱的人多了一层血缘关系。”

  “可……”方大娘结巴了一瞬,“近亲结合,生出来的孩子容易畸形吧?”

  霁月哭声一滞,把这茬给忘了。

  怔怔的面上挂着泪痕,小嘴微微瘪着,委屈极了:“真的吗?小叔从未和我说过这事。”

  “大娘,我是不是这辈子都做不了母亲了?”  许是这句刺激到了方大娘。

  结婚快十来年了,一直无所出,虽然方海不介意,但村子里的流言蜚语还是会隔三岔五地飞到她耳朵里。

  若不是因为怀不上,她也不至于和陈力那个单身汉拉扯不清。

  方大娘捂了捂肚子,出言安慰了声:“别想太多,只是有可能会畸形,何况他那么爱你,有没有孩子也无所谓。”

  顿了顿,她又道:“活计的事,等方海回来我问问吧,不一定能成,你别太上心。”

  “太谢谢您了。”霁月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没喊她姐了。

  “方海大伯什么时候回来?”

  方大娘略微沉思:“这样吧,我晚点抽空去镇上给他打个电话,刚好你们不是要成婚吗?让他回来沾沾喜气。”

  “指不定他喝了两杯小酒,一高兴就带你男人一起去了。”

  霁月笑眯眯的应着:“那可太谢谢大娘了,到时我一定让小叔敬您几杯。”

  方大娘摆手拒绝:“别了,他那酒量,我可拼不过。”

  当晚,陆秉钊整理衣柜发现钞票不翼而飞,做贼心虚的霁月脚底生风,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夺门而出。

  奈何手脚到底没有男人的长,几步就被追上。  霁月举手道歉,态度诚恳:“对不起小叔。”  “买什么了?”一点钱而已,只是怕她受骗。  这村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她这么单纯,怕是会被骗得连骨头都不剩。

  “买了……”霁月难以启齿,“一份活计。”  “?”

  “方大娘的男人方海,应该就是撺掇村民种植罂粟的主使,她说等我们拜堂的时候,会把方海叫来,介绍你一起去打工。”

  这么解释,应该能听懂吧?

  她是买消息去了啊,要是能抓到方海,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吗?

  无论这是不是什么毒贩村,还是一群无辜不知情的百姓,总要有一个能够看清一切的突破口吧。

  不然还像这样天天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晃,他们得到何年何月才能回去。

  陆秉钊深深吸气:“你想回去了?”

  “嗯。”霁月点头,“不想小叔再睡躺椅了,天气越来越冷,我怕你身体扛不住。”

  “我身体很好。”

  他叹了一声:“罢了。”

  原本想着,虽然是假拜堂,但该有的程序和聘礼,应当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她最好的,让她的第一次多少不要留下遗憾。

  既然她这么急着离开,提前便提前吧。

  “明日我会和他们说,仪式提前,你……”  “准备好了吗?”

  霁月犯起了迷糊:“衣服吗?早就弄好了。”  唇线紧紧抿起,板正的面上露出几分难以捉摸的神情,须臾,陆秉钊只是再度叹了一声,“那就好。”

  他转身出了门,这一夜她都没有等到他回来。  第211章 小叔,我好期待这场婚礼

  连着几日早出晚归,霁月都快记不清上次见到陆秉钊是什么时候了。

  这天一起床,就瞧见平日吃饭的木桌上摆放了一个竹筒做的花瓶,几只简单的野花插在里头,外头日光照着挂着露水的花瓣,莫名就添上几分格格不入的雅致。

  “吱呀——”

  门应声而开,首先入目的是门板上喜庆的囍字剪纸,一左一右两张对称着。

  小南和小希换了干净的衣裳,手拎竹篮,笑嘻嘻的走到床边。

  “新娘子还在睡觉,羞羞。”

  今天拜堂?

  “这么早拜堂吗?”霁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难怪昨晚一直没听到陆秉钊回来的动静。

  结婚前一夜新郎新娘貌似是不能碰面来着。  “你不梳妆打扮吗?”小希指指自己扎起的两个高马尾,上头用红色绳子绑了几道,添了几分喜气。

  就连衣服袖口和扣子,都用了些红绳绑着。  “你妈妈帮你扎的吗?”霁月好奇。

  “不是。”小希摇头,“是陆大哥帮我们弄的。”  难怪两边马尾分得不齐。

  小南:“村里的小孩都在排队等陆大哥打扮呢!”  “啊?”

  霁月讶异,她只知道他这人凡事习惯在能力之内做到最好,却不想连孩子都要扎红戴喜。

  “装的什么?”

  她看向二人手里的篮子,里头是一些拆下来的花瓣,新鲜到能看到表面蒙着的那层雾气。

  光看面上那一层,就没有碎裂和不完整的,可见处理花朵的人有多么细致用心。

  “陆大哥一晚上都在弄这些。”

  “不止呢!”小南打断小希,抢在前头为陆秉钊说好话,“外面都是花,我都不知道咱这附近会有这么多漂亮的小花。”

  “陆大哥怕是把附近几个山头都爬遍了吧!”  小希羡慕地看着霁月:“月姐姐,难道这就是……永、不、分、手的恋爱嘛?”

  “张小希!”小南作势要打她,被她嬉笑着躲开。  本还觉得一切不过是走走过场,可此刻也被两个奶娃感染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仪式定在黄昏时分,译为昏礼。

  上午接亲,晨迎昏行,也就是需要她在村子里绕一圈,再回到房间等待晚上的拜堂仪式。

  霁月被催得没办法,起床换了红裙,再又被方大娘强按着抹了些奇怪的红纸。

  面颊和嘴唇都染得红红的,倒也不算不自然,只是看久了素净的脸,突然这么红润,还有些不习惯。

  小希十分捧场:“月姐姐真好看。”

  “新娘子当然好看了。”小南也跟着把她哄成了胚胎,“月姐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

  霁月没忍住捏了捏他鼻尖,逗他:“比你前女友还要漂亮吗?”

  “……哇~”小南席地大哭,“新娘子欺负小孩了,呜呜呜。”

  “行了别干嚎了。”霁月无奈摇头,“不知道还以为你是闰土。”

  小希好奇:“闰土是什么?”

  “一个专门找猹(茬)的人。”

  虽然心里知道这是假的,但当小希和小南一左一右的在她身边用尽全力挥洒花瓣,她还是恍惚了片刻。

  漫天花瓣雨中,陆秉钊身着来时那一身刻板的夹克,拉链从下到顶,领口遮住大半的脖子。

  他好像不知道怎么打扮自己,头发用水抹顺,露出光洁的额头。

  视线向下,落在胸口处崭新的假花胸针上,金色新郎二字吸睛夺目。

  刚要跨出门槛,他先一步迎了上来,将手里捏得有些皱的新娘胸针递上前。

  方大娘笑着调侃:“新郎不亲手给新娘戴上?”  霁月没有反驳,反而大胆地扶着他的手抵上胸口。  感受到指根碰上的柔软,他略略缩了一寸,从衣领处掀出一道小口,再用两指捏着一角,将针头戳了进去。

  “行了,快背着吧!”一旁大娘们催促。  霁月不懂这些习俗,略带困惑地看向陆秉钊。  他难得笑了一瞬,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温柔:“驱秽辟邪。”

  “古时候人们认为地面隐藏着邪神。”陆秉钊蹲下,在她俯身上来时轻声和她解释,“接触地面可能会招致不祥。”

  霁月若有所思,双臂缠上他脖子,指尖故意在他喉结上轻轻挠了一下。

  亲密的接触,少女柔软的躯体,彼此紧贴的心跳。  总该起点反应吧?

  喉结滚动了一瞬,却并不是因为她的触碰让他起了反应,而是她的手指有些凉。

  红裙虽然亮丽,可却是夏日的飞机袖,两条细长的胳膊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他甚至能看到上头浮起了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大娘,麻烦你给她拿件衣服。”

  走出的步子不能回头,陆秉钊只能停下求助一旁的方大娘。

  大娘也不含糊,直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想要罩住霁月肩膀,被一旁年长的嬢嬢拦住。

  “可不得,人家新人能穿你这穿过的衣服吗?”  有小孩跑回屋里,给霁月拿了件外衫出来。  披一件外套确实暖和多了,她紧了紧手臂,在一片花瓣中凑向陆秉钊耳边:“小叔,我好期待这场婚礼。”

  “好期待……你成为我的新郎。”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调情的话,她脑海里莫名响起一阵熟悉的BGM:谁是我的新郎~~~

  救命,有点想笑。

  她捂着嘴闷笑,胸腔抖动间在他背上轻震,不明所以的陆秉钊还以为她哭了。

  她很期待吗?

  是因为他许诺过娶她,所以她对婚礼也有过幻想是吗?

  其实他能给的不该是这样简朴的婚礼,虽然公众人物无法制造一场轰动全国的盛大婚礼,但也不该是这样草率和局促。

  昨晚他想了很久,很多地方都没办法做到极致,只能靠一些外物,比如房间内最新鲜的野花,比如孩子手中抛洒的花瓣。

  再比如他执意要“晨迎昏行”,一个步骤都不能少。

  这般坚持和力求完美,多少会让村里人生疑。  但他想给她最好的,他此刻能拿得出手的所有。  “别哭。”

  眼泪会变成珍珠~

  嗯?她没哭啊。

  霁月止住笑,歪过头去看他。

  长睫下的黑瞳专注坚定,紧盯前方幽径,一步一个脚印。

  他像是背着上天送给他的礼物,朝着名为幸福的黄泥路,慢慢靠近。

  “我也……很期待。”

  第212章 我说我怀了你信吗

  陆秉钊不是什么会说情话的人。

  五光十色的花瓣被扬撒在漫长的小道,众人的欢声笑语仿佛被喜悦渗透,连吹来的风似乎都带着柔和之意。

  霁月感觉自己好像被十里八乡的亲戚簇拥着,满心欢喜地奔赴一个名为爱的小家,身下是她的挚爱,身后是祝福着她的家人。

  从未想过的场景,居然会在一个虚假的婚礼上实现,而且与她成婚的男人,还是落居高位、家世显赫、与她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村庄里的道路长度大概有个三四公里,陆秉钊已经走得很慢了。

  可远远看到熟悉的场景,霁月竟觉得这段路太短太短,短到她还没记住这种感觉,就已经到了尽头。

  假的终究是假的,她不可能把他的较真当做是真情,霁月也不傻。

  “坐一会儿,等下让人给你送些吃的。”  陆秉钊当着众人的面,伸手缕过她额前掉落的碎发。

  也不知是哪个小兔崽子突然喊:“亲一个!”  “亲一个!”

  此起彼伏的撺掇让二人骑虎难下。

  霁月微微抿唇,想着大不了她主动吧,就依老干部那保守的性子,他们就算喊到晚上,他也不会作乱一步。

  正想着,额上犹如蜻蜓点水般掠过了什么。  眨眼间听到有大娘用蹩脚的普通话嚷嚷:“切!亲额头算什么亲啊?”

  “小陆这是舍不得给我们看啊!”

  刚还紧抿的唇此刻讶异到微微张开,霁月紧盯面前远离的俊脸。

  他神色如常,只是那耳根泛出的红润,不像是走了一路热出来的,反而更像……娇羞?

  她一定是饿得头晕眼花了,老干部不过为了戏份的完整,所以才主动亲了她额头。

  何况那点接触,跟拿羽毛贴了一下有什么区别,连他体温都没感觉到。

  “也对。”话虽谅解,却有几分打趣的腔调,“人家小两口打算留着洞房的时候好好亲呢!”

  “是哈,还有孩子在,确实不合适。”

  “还是小陆考虑得周全。”

  一阵哄闹过后,村民陆陆续续离开了他们的屋子,陆秉钊要去准备后续拜堂的流程。

  屋内一时只剩下她一个人,没过多久,小希给她送了些热乎乎的吃食过来。

  霁月也懒得擦嘴上的红彩,对着包子馒头以及香喷喷的青菜粥大快朵颐。

  外头锣鼓喧天,倒是她的屋子安静得不像是有什么喜事。

  小希和小南时不时来她屋里给她递些吃食,一会儿是油炸的豆腐肉丸,一会儿又是才出锅的盐焗鸭腿。

  也不用去吃什么席了,在房间里她就把席面有的全给吃了一遍。

  除了那些蔬菜或是汤水他们不好携带,其余能拿的全给她拿了一份。

  正当霁月摸着圆鼓鼓的肚皮想要躺床上休息一会儿时,陆秉钊回来了。

  跟着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他手里满满当当的饭菜。  这是和小希小南共脑了吗?

  静静对视了两秒后,她忍着饱胀的嗝意笑了一下:“小叔,你吃了吗?”

  “你先吃。”陆秉钊把碗筷放上桌,本以为他放下就走,没想到还坐下来倒了杯水小口品着。

  怎么这开水也能喝出山涧雪水泡御前十八棵西湖龙井的感觉吗?

  “咳,我还不饿。”

  霁月紧了紧衣角,试图把撑圆的肚皮往后藏一藏。  “晚上结束还不知道要几点,还是吃点吧。”  他看起来有些累,喝了两口水便闭上了眼睛。  是昨夜一夜都在山里摘花,没有睡觉吗?  霁月走到他身后,抬手给他做按摩。

  指腹刚贴上太阳穴,陆秉钊的眼睛便睁开了,这会儿手指没有早上那般凉,温温的,转动轻柔,还有些舒服。

  “靠一会儿吧。”

  她往前挪了一步,示意他靠在自己胸口眯一会儿。  陆秉钊没动,往前倾斜躲过和她身体的接触。  “一会儿还要忙,你先吃饭。”

  “你吃了吗?”

  他没说话,但瞧他那困倦的样子,多半连饭都吃不下。

  “等会儿……”话才说一半,便被高声打断,打断的方式还非常粗鲁。

  “陆秉钊!”

  霁月横眉冷竖,饭碗啪叽一下砸在他面前,声音更是高昂:“吃饭!”

  很久没听到命令式的口吻了。

  说起陆秉钊三个字,领导是满怀希冀面带笑意,下属是毕恭毕敬洞察心意,身边人更是一口一个陆厅、陆先生叫得紧。

  明面上他被吼了,可她的本意只是让自己吃口饭,心里莫名就软了一片。

  “你呢?”他若吃了,她岂不是要饿肚子。  “我……”话还没出口,一个巨大的饱嗝贯穿在二人之间。

  霁月捂着嘴,尴尬地摸了下肚子:“我说我怀了你信吗?”

  “厉烬的?”陆秉钊眉峰微扬,还真被她满嘴胡话给骗到了。

  “呃……”刚揉过他眉角的指尖翘了起来,直指碗中那个硕大的鸭腿,“可能是它的,也可能是那个肉丸的?”

  霁月圆不下去了:“小希和小南偷摸给我塞了好多吃的,他们怕我饿。”

  他倒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属实太忙,把这两个孩子给忘了。

  “吃不下了?”

  “真吃不下了。”霁月摸摸肚皮,把圆鼓鼓的肚子露给他看。

  陆秉钊也不愿浪费食物,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

  他吃饭的样子很温柔,不对,也不能说是温柔,就好像放进他嘴里的饭菜,是多年不见的爱人一般。

  几口饭菜给他吃出了缱绻的味道,霁月坐在一旁看着他,美男果真是秀色可餐,吃撑了的肚子竟感觉还可以下去两碗饭。

  闹腾了一上午,好像并未看见方大娘的男人方海,也不知道晚上的拜堂仪式上会不会见到他。

  霁月仔细回想来到这里后的一切,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就连小南她都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若论毒品她何处接触过,应该就只有那次和陆秉钊一同下山。

  盘山公路突转,后拐进的荒野麦田。

  敲打车窗的孩童手掌,以及那些听不懂的方言。  一切的一切,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在缓慢连接。  第213章 拜堂

  仪式定在村中最大的一处住宅,院内经过布置,紧凑地摆了十来桌。

  等霁月到时,大家早就聚集在灯火通明的院内,陆秉钊站在门外,唇角微微勾着,在她靠近时与她十指紧扣。

  院门处燃着一个火盆,有普通话说得稍好些的大爷正高声喊着:“新人进门,驱邪迎神。”

  大娘一把盐撒进盆里,火光顿时冲天。

  几息后,张扬的火苗落了下去,陆秉钊拽动霁月的手,提醒道:“跨过去。”

  电视上拜堂确有跨火盆这一幕,她也不懂什么含义,不过大多都是为了震慑新妇?

  假结婚而已,她也没有过多计较,抬脚就要跨,却看到一旁比她大出许多的脚跟着一同跨了过去。

  这……新郎也跨吗?

  大爷又高喊:“新郎新娘,共苦同甘!”  霁月着实怔了,她仅有的传统婚姻习俗,全是打工时看电视学来的,对什么昏礼、跨火盆、三拜九叩一窍不通。

  但她从未见过新郎与新娘一同跨火盆,也许个别地方有这种传统的习俗?

  霁月这般猜想,被他牵引着进入内堂。

  正堂摆放了一张崭新的八仙桌,桌面铺了红布,上面放置了两个木制牌位。

  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贡品、香炉一应俱全。

  虽然不懂,但看着和电视剧上的大差不差。  霁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陆秉钊抬手,频频看向腕表。

  彼时屋外日落余晖,新起的月亮像被橡皮擦去了一块。

  陆秉钊眼神示意,大爷立即高声大喊,压制了院外所有的吵嚷。

  “吉时已至,烛火高燃。”

  一旁大娘摸出提前准备好的火柴,将火柴头的那簇小火苗,传递给牌位前的两盏红烛。

  陆秉钊松手,与霁月对视一眼,示意她鞠躬。  大爷继续承担司仪一职,这次没再摸瞎乱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

  “一拜天地。”

  “一鞠躬,敬苍天,佳偶天成。”

  陆秉钊对着天字牌位鞠了一躬,霁月赶忙跟上。  “二鞠躬,敬黄土,喜结连理。”

  地字牌位。

  “三鞠躬,敬天地,地久天长。”

  两个排位中间。

  大爷:“二拜高堂。”

  “一鞠躬,敬父母,骨肉情,情如东海。  二鞠躬,谢父母,养育恩,恩重如山。

  三鞠躬,祝父母,享天伦,长寿百年。”  这次一口气喊的,霁月跟着陆秉钊对着高堂上的两个空椅弯了三次腰。

  看电视上人还要东转西转,合着他俩原地不动把前两拜都拜完了?

  无父无母,甚好甚好。

  “夫妻对拜。”

  陆秉钊挪动步子,霁月紧忙转动,两人贴得很近,她又急躁,一鞠躬直接将头砸进了他怀里。

  堂下哄堂大笑,有大娘在那打趣:“新娘子迫不及待了!”

  她没有!

  只是没站稳而已。

  霁月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后退两步等着愣神的大爷。

  陆秉钊侧目,大爷像是从闹剧中惊醒,继续念出后面的台词。

  “一鞠躬,一心一意,一往情深,白头偕老。  二鞠躬,两厢情愿,两全其美,永浴爱河。  三鞠躬,三生有幸,三星高照,永结同心。”  真是博学多才,怎么能和司仪一样弄出这么长这么卷的一大段。

  莫不是陆秉钊以前做过证婚人之类的?

  霁月胡乱和他拜了几下,就听到大爷又喊:“龙凤呈祥,送入洞房。”

  这就好了?

  感觉她从进院落到拜堂,不过才十来分钟。  方大娘上前迎着她:“我来吧,小陆你去陪酒,大伙儿都期盼着你给他们讲讲你以前的趣事呢!”

  是期盼还是试探,他自有判断。

  霁月悄悄给他比了个拳头,示意他加油,今晚又是一个不醉不归的不眠夜。

  所谓的拜堂仪式,她完全就是一个工具人,累死累活的是陆秉钊,应酬喝酒的也是他。

  她就在这间破屋子里呆了整整一天。

  “唉……”

  嚼嚼嚼,这花生还蛮香。

  吃吃吃,这大红枣真甜。

  剥剥剥,这桂圆真难剥。

  小手一摸,莲子,算了,生的吃不了。

  霁月仰头躺上床铺,床上换了一床新弹的棉花被,大红被面喜庆得很。

  但实在架不住无聊啊,她的婚礼,她也想去凑凑热闹啊。

  怎幺小南小希也不来找她了呢,是不是被一桌子美食诱惑得下不来桌了。

  “唉!”

  第四声叹息刚落,门外突然传出动静。

  “小陆你行不行,今个儿酒量不怎么好啊?”  “你懂啥,人家想新娘子想得紧,可不得早点回来入洞房,春宵一刻可值千金,浪费在你一个糟老头子身上哪能行。”

  陆秉钊回来了?

  霁月坐起身,门被从外推开,陆秉钊被一个大爷和大娘架着送了进来。

  不等霁月上前去扶,他醉醺醺地撑着桌角佯装要吐,吓得大爷和大娘迈进门槛的脚退了回去。

  “我们给新郎送到了啊,你们加油。”

  跑的还挺快,就算吐了也不用他们打扫啊。  “喝了很多吗?”

  倒了杯水递过去,陆秉钊接了,再抬头时哪有刚刚那副醉醺醺的模样。

  霁月哑然:“你装的啊?”

  真是唏嘘:“看不出来陆厅的演技这么好。”  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他猛地张口灌入,像是在与什么做着对抗。

  脸色,好红。

  不、不会吧。

  被下药了?不儿,大婚夜谁给他下药啊?  霁月默默退了两步,发觉自己心虚得紧,明明馋了许久,可一想到他被下药已经很惨了,还要被她一个干侄女恶意占了身子,好像更惨了。

  她拎起水壶继续给他倒水,多喝点凉水总能降温。  一杯,喝了。

  两杯,又喝了。

  到最后水壶见底,他还是脸色泛红。

  “我去烧点水。”

  刚转身,腕上便一紧。

  他的手温并不高,只有面颊泛着两抹酡红,看起来极不自然。

  “我没事,今日的酒有些上脸,不用避着我。”  被他看出来了。

  霁月尴尬一笑,把水壶放回桌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地扯话题:“那……睡觉?”

  察觉到对面的眼神火热了几分,她急忙解释:“我是说普通的睡觉,不荤不素不同床的那种。”

  陆秉钊低哂:“嗯。”

  第214章 从此刻起,我的骨血荣光,皆与她共享

  “小叔。”

  霁月翻了个身,有些不忍他新婚夜还躺在椅子上。  “嗯。”

  回应的声音有几分嘶哑,似乎连熬了几个大夜,精神差到了极点,却还要强撑着回答她的呼唤。

  “要不你上来睡吧,今晚挺凉的。”

  话说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那边回应,霁月只能探出身子,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声:“小叔?”

  睡着了吗?

  她躺回去,双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胡思乱想间听到他略微沉重的呼吸。

  “霁月,今日的婚礼,你可满意?”

  这么长时间不回复,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霁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出心底的感受:“挺无聊的,一天都在房间里坐着,以后真要办婚礼,我也得出门去跟人碰两杯。”

  “不过,花很好看。”

  屋外的路上全是他移栽过来的野花,为了保证新鲜,是连根带土一同移的,他确实为了让这场婚礼不一样,费了很多心思。

  虽然没有华丽的大礼堂,没有贵到吓人的三金五金八金,也没有什么豪华婚车,但霁月还蛮喜欢的。

  很特别,很有趣味。

  “只是这样?”

  陆秉钊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兴奋还是失望。  “嗯……”她沉吟,“还有那个拜堂,太草率了,我看电视上都不是那样的,不是要跪下去的吗?”

  “但是大爷喊的那几句词写得挺不错的,你编的?”

  她这又贬又夸,像极了在哄小孩。

  陆秉钊差点以为二人身份对调,此刻他倒成了那个想要讨赏的孩子。

  “不是,以前参加婚礼听到的,恰好中式婚礼,便用了。”

  “一遍就记住了?脑瓜子真好使。”

  听听,又在没话找话胡乱夸奖了。

  “霁月。”

  他喊了一声,又没了声音,霁月只能追问:“怎么了?是想上来睡吗?”

  “快来吧,床挺宽敞的。”

  躺椅在寂静中震了震,连接处的五金卯榫发出几声难听的摩擦声。

  夜色里,她瞧见他坐直的身影,黑乎乎的一团,却莫名透着认真。

  “白日你所说的期待,是真的吗?”

  “你真的有想过和我成婚吗?”

  好端端的怎么纠结起了这个?

  霁月抿唇,扪心自问了一二,在他灼灼视线中点了下头。

  意识到他看不见,又出声应着:“我想过。”  如果没有限制文限制她,没有攻略没有男女主,那陆秉钊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他学识渊博、家世显赫,无论是成长或是职场,他都能教会她很多东西。

  和他在一起,她不用担心丈夫出轨,儿子不忠不孝,女儿不识大体。

  就算他父母在世,她想,那也一定是世界上罕见的好公婆。

  若说要在六个男主里选一个结婚,她不会犹豫,非陆秉钊不可。

  可问题的根本在于,永远轮不到她选择。  她又要发出感慨了,如果陆秉钊不是男主就好了,这话莫名耳熟,但她真是这么想的。

  这次声音近在咫尺,似乎贴着她的耳边。  霁月看着面前覆下的黑影,眸色颤了颤:“小叔。”

  “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愣住,他的语气太过诚恳,真挚到仿佛是在求婚。

  要知道假结婚的夜晚,是要入洞房的,二人这般近距离,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这也太暧昧了。

  遇到不会回答的问题,就把问题抛给对方。  “小叔想娶我吗?非常坚定的,哪怕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仍然愿意娶我吗?”

  她问的太过真实,也让陆秉钊的心乱了三分。  问出那话他完全是随心而动,酒精冲昏的大脑让他的处理器比平日慢上几分,但也不至于完全制止不了。

  他是真的想问她是否愿意,他也是真的想今夜变成现实。

  可横跨在他们之间的,到底是什么?

  是两人之间黏黏糊糊拉扯不清的叔侄关系,还是源于两性之间对于身体的吸引,亦或是他们自己也摸不透的、所谓的感情。

  对不起他的事,他都清楚,不过是她一时玩心大起,与厉烬拉扯暧昧。

  如今既已分手,他所说的等,自然要予以兑现。  只是总怕委屈了她,无论是拜堂也好,结婚也罢。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轰轰烈烈的爱情,但他可以给她一个平淡温馨,永远不会散的家。

  “想。”

  他的话掷地有声,霁月便也悟了。

  “那就入洞房吧。”

  她缠紧他的腰,声音柔和:“我馋你了,秉钊。”  不是疏离的陆厅,不是背德的小叔,也不是玩闹时乱喊的钊钊哥哥。

  阿钊被他前未婚妻喊过,这时候喊多少会让二人之间产生疙瘩,索性她便喊了他的名。

  没想到陆秉钊的呼吸瞬间变紧,小腹一震一震的,像是被她那两个字给缠得浑身发麻。

  “穿衣服。”

  ?

  不是应该脱衣服吗?

  不等她反问,陆秉钊已经拿着她的外套披了过来。  往日沉稳内敛的老干部,此刻跟愣头青一样拉着她狂奔。

  寒风刺骨,二人紧攥的掌心却火热一片。  星空正甚,月夜银辉,高山能瞧见远处村庄错落的几盏灯火。

  在这片宽广的空地上,陆秉钊率先一步跪倒下地。  跑动的喘声还没平息,只看到他极为恭敬地交叉双手合于胸前,额头低到手背,上身匍匐在地。

  他冲着天叩了三个响头,又向着地叩响三声,最后对着A市的方向,落下最后三个。

  三拜九叩,仪式在此刻终于大成。

  泯灭星光中,她看到他专注而坚定的眼神,听到他认真且清晰的语调。

  一字一句,一声一誓。

  “我陆某半生,未信过天命,未拜过神佛。”  “但今夜,我恳请陆氏先人见证。”

  “身旁女子,名唤霁月,即日起成为我妻。”  霁月僵住,忍不住跟着他跪倒在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笨拙地学着他刚刚的样子磕在地上。

  陆秉钊扶了她一把,细心地摘去她发丝上缠绕的枯草,继续望着远处朗声道:

  “父母在上,恕儿不告而娶。”

  “情之所钟,虽不合礼,却顺天理。”

  “从此刻起,我的骨血荣光,皆与她共享。”  “此身此心,皆为聘礼。”

  “此生此世,只忠一人。”

  第215章 你看吧,小秉钊很喜欢我

  【攻略值+20。】

  【攻略目标:陆秉钊,当前攻略进度:95。】  陆秉钊。

  霁月哑了。

  她记得这是为了埋伏在村里所办的假婚礼,在这之前她还喊着他小叔,怎么突然就……

  许了终生。

  她张张嘴,肚里墨水不如他那般精妙绝伦,加上来得太过突然,绞尽脑汁也只吐出几个没营养的词句。

  “陆家先人,你、你们好,我是那什么,新进门的媳妇。”

  “我会好好照顾陆秉钊的,你们安息吧。”  没照顾好也不要来找她,她有些怕鬼。

  整个过程陆秉钊就跪在她身边静静听着,没有纠正,没有老派的指责,安静得如同木桩。

  可霁月却莫名觉得,他是在等她主动,等这个仪式的完成。

  还差点什么呢?对了,洞房!

  霁月眼睛亮了亮,目光聚焦在薄薄的两片唇瓣上,舌尖不自觉伸出舔了舔自己的。

  真馋了。

  上次虽然借着醉酒吻了一下,但是连味道都没尝出来,话说老干部的嘴巴是不是和性子一样又干又硬。

  陆秉钊等了又等,没听到她类似自己那般的许诺终生。

  也罢,太过仓促,她一时反应不及也正常。  等回去,他便向上级申请,请出假期,与她办一场完完整整的婚礼。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十里红妆,一样也不会少。  “我们……”离开吧。

  唇角一暖,如那日飞机上的蜻蜓点水,柔软的触感渐渐转移,唇中微热,带着诧异的唇瓣微微张开,被某人趁势钻入。

  两人连跪姿都未变,这般纠缠在一起,上是天下是地,对着的还是A市家的方向,多少有些过于急促,有种在先人牌位前大不敬的感觉。

  他不适应,想推开,却被她用力咬了一口。  “你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荒郊野岭,位处高势,天色太暗,温度太低。

  就算要行这事,也该回了A市,领了证以后再……  想到这,陆秉钊抵着她的肩拉开二人的距离:“等定下日子,成为合法夫妻……”

  霁月不给他多说的机会,缠着咬着,又冲了过去。  这次力道大了,把人直接给撞翻在地。

  一头没吃饱饭的小饿狼在他身上胡作非为,又抓又咬,不讲道理也不听道理。

  “小叔你好啰嗦。”

  霁月扯松了他的领口,刚在他嘴里胡搅蛮缠的舌尖,此刻贴在他不受控制滚动的喉结处。

  柔柔的触感带着些湿意,这次不需要她疯癫般往他下腹砸,那处自然而然就被她引诱得有几分挺立。

  “你看吧。”她胡乱哼着,小腿在下三角区域顶撞着拱起的山丘。

  “小秉钊很喜欢我。”

  她魔怔了吗?

  怎么听到陆秉钊说话了?

  一抬头,黑影覆下,唇瓣沾着她的味道,吃起来很甜。

  明明她是上位,却好像被他压在了身下,缺氧的大脑让身子不自觉就软了下去。

  还以为老干部只会亲额头,原来也会接吻啊。  霁月软乎乎的,完全顺着他的攻势匍匐在他身上,双手交叠在他头顶,压着他被弄乱的头发。

  热气让二人之间的温度不断上升,气喘吁吁分开时,她明显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欲火,压抑过后,黑瞳明亮闪烁。

  他虽然用意志力在忍,但其实只要霁月再多造作几下,是能把他就地拿下的。

  毕竟开过荒的老男人怎么可能会不怀念曾经有过的,在紧致幽深小穴里深插的滋味,被她反复挑逗和吸引,那点对禁果的渴望,早就到极致了吧。

  “秉钊。”

  话音刚落,接吻时太过激烈导致蕴着体温的丑戒指悬挂在领口处,随着她的动作晃了出来,好巧不巧的,落在陆秉钊侧腮。

  大脑宕机了一秒,爪子飞快抓过吊坠塞进领口。  插曲只闹了几秒,但却和一个世纪一般长。  对上陆秉钊的视线,霁月莫名有些心虚:“我、我会还给他的。”

  似乎这句不太有说服力,她又忙不择地补充:“我会和他断干净的。”

  见他不说话,她那点馋虫顿时被吓得无影无踪。  撒个娇吧。

  “别不要我,小叔~”

  丝滑的长发因为她埋进胸口,不少发尾扎在脸侧,戳戳的,但又有些香。

  陆秉钊紧了紧手臂,将她圈进怀里:“我只是在想,该选什么样款式的戒指。”

  定做的话,可能要费些时间了,一般好一些的设计师,排单都比较晚。

  可买现成的,又觉得配不上她,直觉里就想给她力所能及里的最好的。

  “不用。”

  霁月翻身躺进草地,倚着他的肩膀扬起左手,刻着奇怪文字的镯子悬挂在纤细的手腕,因为太瘦,显得还有些空荡。

  “小叔已经给了我最好的,你亲手做的,无论什么都比不了。”

  她虽然这样说,陆秉钊心里却已经盘算了后续定做的事宜。

  冷不丁听到耳边话锋一转:“如果小叔真想给我什么,不如给我这个吧?”

  裆部一紧,她的手不知何时压在了那处,原本有些偃旗息鼓的位置,因为这点抓握,又隐隐开始抬头。

  “别……”

  闹字还没出口,就被她的吻堵住。

  “我没闹。”

  “我想要你,陆秉钊。”

  “上次在岩洞时我就想了,要不是你昏迷着不硬,我绝对会霸王硬上弓。”

  陆秉钊皱起眉,想训诫什么,又被她一个干脆利落的吻打断。

  “刚刚是你说的,你的身子给我当聘礼,我享用一下都不行吗?”

  他说的又不是这个意思,怎么什么都能给她扭曲成色欲冲天。

  “就做一下。”

  霁月打定主意要上他,不给他多说的机会,单腿抬起压住他,小手拉开裤腰,直冲滚热的尾针。

  陆秉钊被握得猝不及防,喉间猛地哼出一声,低沉嘶哑,带着倦意。

  一睁眼,怀里的暖意飘离,此刻睁着圆亮戏谑的眼睛直直看过来。

  “小叔,你哼的好性感啊,我好喜欢。”  他吞咽着,喉结微动,被她一句话吊起了情绪。  “别叫小叔。”

  “为什么?”霁月坏心四起,指甲刮着头部小小的孔眼,手势老练熟道,就好像已经在别的男人身上试过了很多次。

  饶是陆秉钊知道她以前与厉烬发生过不止一次,现在察觉这一事实,心口还是止不住紧了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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