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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魔双月壁
2022/10/05发表于: 禁忌书屋
字数:12,792 字
第十二章
幼年时我十分迷恋剧烈的天气变化。像瞬间的乌云压顶,迅猛的风,暴烈的雨,以及豆大的雨点砸到滚烫路面上发出的呲呲呻吟,都能让我体内猛然升腾起一种愉悦。
刘强进来时淋成了落汤鸡。这逼拉着长脸,却依旧嘻嘻哈哈。我和母亲正看着电视,这货有点害怕大人在场,畏畏缩缩的站在墙边,脸上拘谨的很。 那天的新闻我记忆犹新。长江迎来了第六次洪峰,电视里的水像是要涌出来。 似乎从彼刻起,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汪洋大海了。一群官兵用身躯堵九江大堤,最后是南京战区副司令,带着泪夸我们的子弟兵。母亲撇撇嘴,说“今年的雨水真大,就靠这一群嫩大孩子了。”然后她起身回房备课,到门口时又转身叮嘱道,“别老想着玩,你俩讨论讨论功课,天也不会塌下来。”刘强呵呵笑,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我扫了眼母亲裙摆下白皙光洁的小腿,轻轻嗯了一声。
到了我房间,刘强立马原形毕露。他说这鬼天气,差点没淋出病来。说着他操起那个熟悉的塑料袋——应该塞在衣服里,没落一滴雨——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我床上。有几盘磁带,还有一本上新的小本子。他挑出一盘塞进录音机里,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个可是打口带,从他表哥那儿偷拿的,要我千万别给弄丢了。这就是我第一次听Nirvana 的情形。当还算美妙的和弦、嘈杂的鼓点、轰
鸣的贝司以及梦呓而撕裂的人声从那台老旧国产录音机里传出来时,我第一反应是关掉它。但转念想想连英语不及格的刘强都能听,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刘强戳戳我,把小本子拿了过来。
神使鬼差地,我就接了过去。接下来刘强开始唾液四射,讲这次的小黄书是多么多么的精彩。我徜徉其中,甚至忘记了窗外的瓢泼大雨。而没多久,母亲推门而入,打破了这一切。想来她是打算问问我们午饭吃什么,手里还端着一个果盘。噪音墙中柯本操着浓重的鼻音反复哼着一个词,后来我才知道,他唱的是“memoria ”。母亲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害的我惊慌失
措,把书一扔。
她那副表情我说不清楚,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水底却又像藏着什么东西。刘强关了录音机,屋子里安静下来,他又走过来拿起了小黄书抓在手里。竹门帘把外面的世界切割成条条细纹,轰隆隆的雨声倾泻而入。半晌,母亲才说了一句“你们看的什么书?”我坐在床上,背靠着墙,没有动。
刘强这货,性格里可能有软弱,在学校里就比王伟超那家伙怂多了,要不是王子秋罩着他,估计谁都可以欺负他一下。“拿过来给我。”母亲又说了一句。刘强已经被吓坏了,我踢了踢他想赶他快点走,谁知这货恁是没敢动,怯懦的将手里的书递给了母亲。
书里的内容男男女女昏天暗地的性交。我始终没有抬头。“严林你过来!”愤怒终于喷薄而出——母亲翻看了几页后,猛地摔了果盘,一声脆响,碎片四溅。一只梨滚到了我的脚下。那是一只砀山梨,至今我记得它因跌破身体而渗出汁液的模样。而那股躁动的熔岩又在我体内迅猛地膨胀,沸腾,它迫使我不得不站起来。
面对身着翠绿色贝贝裙的母亲,我逆反道,“我大了,进来要敲门!”母亲纹丝未动,像是没有听到。我起身,从她身旁掠过,直到蹿入雨帘中鼻间尚游荡着一丝熟悉的清香。那一瞬间母亲清澈的眼眸激起了几缕波澜,以瞳仁为中心迅速荡开,最后化为蒙蒙水雾。我说不好那意味着什么,恨铁不成钢?抑或伤心?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我感到浑身都在燃烧,手脚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那个下午我和刘强是在台球厅度过的。他不住地骂我,说那本书是花了钱租回来的,又安慰我回去乖乖认错准没事。我闷声不响地捣着球,罕见地稳准狠。四点多时他又带我去看了会儿录像,这家伙虽然比我还吊儿郎当,但是家里条件好,钱都是他出的。尽管正门口挂着“未成年人禁入”的牌子,但在粗糙的荧光照耀下,烟雾缭绕中,熠熠生辉的尽是那些年轻而饥渴的眼神。到现在我也说不准放的是什么片子,不过想来,九十年代三线小城的破旧录像厅里又能放些什么狗屁玩意呢?当身材粗犷的西方女人带着满身的雪花点尽情地叫着“Oh yeah ”
时,我和刘强都情不自禁地撸起管来。射精的一刹那,一张恬静秀美的脸庞浮现在我脑海中。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和惶恐,八爪鱼一样将我紧紧缠绕。
雨一旦落下便没完没了。街面上浑浊的积水总让我想到水城威尼斯。爷爷的风湿病变得严重,母亲大半时间都呆在隔壁院里。我多少松了口气。一连几天我和母亲间都没有像样的对话,好几次我尝试着去碰触那双熟悉的眼眸,都半途而废。有时候我甚至期待母亲能打骂我一顿,而这好像也是奢望——她对我的唯一态度就是视而不见。这让我满腔愤懑,却又焦躁不安。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连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都那么怅然若失。而彻夜喧嚣的蛙鸣,更像是催命的鼓点,逼迫我不得不在黎明前的半睡半醒间把这些聒噪者炖了一遍又一遍。 一天吃晚饭时,奶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在母亲的轻声安慰下,她像个小孩那样抽泣着说他们都老了,不中用了,但庄稼不能荒啊,地里的水都有半人深了,这可咋整啊?母亲愣了愣,说她一早去看看,大姑见状抢着说还是她去吧。奶奶直摇头,“你们都搞不来,六亩地哪块不得剜条沟啊。”
我说,“我去嘛。”奶奶白了我一眼。
在一片静默中,大家吃完了饭。母亲起来收拾碗筷时,一直没吭声的爷爷口齿不清地说,“西水屯家,要不让他姨夫找几个人来,又不费啥事儿。”这都是什么馊主意,真是越老越眼睛昏花。我像被针扎了一下,嗖的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大姑头都没抬,母亲也没反应。过了一会,她两一起端起碗,向厨房走去,说话的声音中,我听到大姑说,“你备课忙就别管了,一会儿我打个电话吧。”第二天陆永平果然带了四、五个人,穿着胶鞋、雨披忙了一上午。
午饭在我家吃,当然还是卤面。饭间,红光满面的陆永平喷着蒜味和酒气告诉我,“小林你真该瞧瞧去,田里尽是鲫鱼、泥鳅,捉都捉不完啊。”对于一个孩童习性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春期少年而言,这的确是个巨大的诱惑。我不禁想象那些高蛋白生物们在玉米苗和豆秧间欢畅地游曳嬉戏。
那一刻,哪怕是对陆永平的厌恶,也无法抵消我的心痒难耐。然而母亲从院子里款款而入,淡淡地说,“这都要开学了,他作业还没写完呢。”我抬头,立马撞上了母亲的目光,温润却又冷淡,我想她一定还在为那本书生我的气。 雨终于在一个下午停了下来。西南天空抹了一道巨大的彩虹。整个世界万籁俱静,让人一时难以适应。空气里挥发着泥土的芬芳,原始而野蛮。曾经娇艳如火的凤仙花光秃秃地匍匐在地,不少更是被连根拔起。大群大群的蜻蜓呼啸着从身前掠过,令人目眩。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崭新的一切,竟有一种生疏感。 就是此时,陆永平走了进来。他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皮鞋擦得锃亮,让人陡升一种厌恶。“你妈呢?”他开门见山。我用脚扒拉着凤仙花茎,假装没有听见。这人自顾自地叫了两声“凤兰”,见没人应声,就朝我走来。“小林,吃葡萄,你姨给拾掇的。”陆永平递来一个硕大的食品袋。这是在贿赂我,我不理他。“咱俩得唠唠,小林,趁你现在不学习。”陆永平笑着,语气让人不懂。 我转身就往房间走,头也不回,“跟你没啥好说的。”我躺到床上,随手打开录音机,这癞皮狗也跟了进来。他把食品袋放到书桌上,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最后背靠门看着我。柯本杀猪一样叫着,让他皱了皱眉。
我枕着双手,眯缝着眼,强迫自己去追寻音乐的轨迹。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以为他已离去时,一个人影在眼前一晃,屋子里安静下来。“让你小点声,听不见?”陆永平在床头坐下。
我冷哼一声,翻了个身,柯本就又叫了起来。这次陆永平起身,一把拽下了插头。“滚蛋!”我腾地坐起来,捏紧了拳头,两眼直冒火。
陆永平却根本不理我,他嘿嘿笑着说,“也就是你,换小宏峰,换你姐试试,老子一把给这鸡巴玩意儿砸个稀巴烂。”我咬咬牙,憋了半晌,终究还是缓缓躺了下去。
“什么脾气啊一点就炸。”说着他转身往院子里走去,不到门口又停下来,“你零花钱不够用就吭声,放心,咱俩的秘密,你妈不会知道。”他嘴里叼上个烟吐了个烟圈,又挠了挠头,似乎还想扯点什么,“搞的待姨夫跟敌人一样,姨夫是你的敌人吗?”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又嗒嗒地踱了进来。背靠窗台站了片刻,陆永平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却不说话,连惯有的粗重呼吸都隐匿了起来。这货像个狗皮膏药,贼心不改,大姑可能已经被她得手,但是他现在又想把罪恶的手伸向母亲,那当然是万万不行的。屋子里静悄悄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我终于不堪忍受,下决心要发飙时,陆永平站了起来,“合着咱们是在打哑谜呢,我还成了你的情敌?得,就你这熊样,我真怕哪天你会拿刀捅我一下。你说这我跟你妈又没有啥,你也别瞎想了,我也不瞎想,咱们言说和好吧。”干脆利落得让我怀疑自己的耳朵。走到院子里,他还不忘回头来一句,“别的都没啥,就是你老惹你妈生气,你姨都看不过去了。” “还有,”他顿了顿,“那葡萄可熟透了,要吃赶紧的。”
许久我才翻个身,从床上坐起,对陆永平说的那番话,却格外的留意。 第十三章:路上
开学前几天我见到了父亲。因为剩余刑期不满一年,没有转执行,继续收押在看守所。当然,看守所也好,监狱也罢,对年幼的我而言没有区别,无非就是深牢大狱、荒郊野外、醒目的红标语以及长得望不到头的围墙。父亲貌似又瘦了些,也许是毛发收拾得干净,整个人看起来倒是精神抖擞。一见我们,他先笑了起来,可不等嘴角的弧度张开,热泪打着转就往下滚。隔着玻璃我也瞧得见父亲那通红的眼眶和不断抽搐的嘴角。而亮晶晶的脸颊闪耀着稀释光阴的泪痕,和他身后墙上庄严肃穆的剪贴大字一起,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之中。时至今日,每当提到“父亲”这个词,首先浮现在我眼前的就是上述形象。这让我想到罗中立那幅著名的《父亲》——他有一个沟壑纵横的父亲,我有一个泪光盈盈的父亲。 兴许是我们的再三叮嘱起了作用,又兴许是狭长局促的会见室释放出一种逼仄的威严,大姑搀护住奶奶,她死死捂着嘴,硬是没哭出声。爷爷拄着个拐棍,浑身直打摆子。我赶忙上去扶着,生怕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母亲远远站在后面,不声不响,像个局外人。大姑先说了几句问长问短的话,然后将话筒递给了俩老人,拿着话筒,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没说出什么像样的话。等时间浪费得差不多了,奶奶把话筒递给了我。我颤抖着叫了声“爸”,发现自己也成了泪人。 父亲似乎没啥要给我说的,叫了几声“林林”,抹了两把泪,让我把话筒给母亲。母亲却没有接,她转身走了出去。就那一瞬间,父亲嚎啕大哭起来,把身下的桌子锤得咚咚作响。身后的两个狱警赶忙采取行动,这才遏制住了该犯人的嚣张气焰。结果就是会见就此结束,反正时间也所剩无几。临走,父亲叮嘱我要照顾好母亲,别惹她生气。被押离会见室时,他还一步一回头,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此情此景让奶奶再也按耐不住,鬼哭狼嚎的戏码终究没能避免。 一路沉默无语。等陈老师一走,奶奶就抱怨起来,说母亲不近人情,“和平再有错,那也是你丈夫”。
爷爷也不知是不是支撑不住,“咚”地一声就跪到了地上,说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求”母亲千万要“原谅和平”。
母亲和我一起手忙脚乱地把他老人家搀了起来,撇过脸,却不说话。许久她才叹了口气,轻轻吐了一句,“你们这都是干啥啊。”时值正午,烈日当头,夏末的暑气参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凉。我一抬头就瞥见了母亲那两汪晶莹欲滴的眼眸,瓦蓝瓦蓝的,没有半缕残云。我痛恨自己对这个家没有半点能力,只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
说来也怪,对我而言,初三生活除了忙碌,所剩无多。依稀记得一个周末的午后,我们在杂草都有半人高的操场上踢出来几条一尺来长的大鲫鱼。表面光鲜,另一面却被蛆虫蝇蚁叮咬得面目全非。可操场上怎么会有鱼呢?或许有时候,记忆也不可靠吧。
然而,那长期被雨水浸泡而起皱的地表在烈日暴晒下崩开的条条裂纹,那依旧茁壮茂盛、根茎却在偷偷泛黄的野草,却都又历历在目。还有我们翻开鲫鱼时嗡嗡而起的黑色蝇群,总是携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躁动时不时地溜出我的脑海。 教室里的鱼腥味似乎成了常态,那是初发育的女学生来月经的气味。仅仅一个暑假,干瘪的少女们都挺起了胸膛。我总是不经意地发觉各种裤缝间残留的褐色污迹。它们包裹着稚嫩的臀部,隐秘又让人恶心。当时大街小巷都刷着红桃K 的广告,有个傻逼煞有介事地告诉我们,“知道女的为啥要补血吗?她们每个月都要流好几桶,你说浪费不浪费?”
开学后母亲带高一,倒是清闲了许多。偶尔我也会找母亲蹭饭吃,被小舅妈逮住两次后,就不怎么去了。我无法想象她当着众亲戚的面,拧着我的耳朵说,“这林林啊,离开他妈怕是没法活了,羞不羞啊。”哪怕才十四岁,我也知道这的确让人害羞。
邴婕却姗姗来迟,询问王伟超,他也不知情。直到开学一周后,她才又出现在课间的阳台上。白衬衫,火红的背带裤,高高翘起的马尾,闪亮轻盈,一切如故。只是柔弱的眉宇间会不经意地浮现出一丝阴霾,在一缕清风拂过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远远地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再次见到陆永平已是九月中旬。由于初次探监不懂规矩,奶奶给拾掇了整整两大编织袋的杂七杂八——其中包括两个南瓜,都原封不动地拉了回来。这次爷爷说什么也要喊上陆永平,“甭管有没有熟人,拉上他总不会错。”
我当然不愿意去。母亲本来也不去,但终归架不住俩老人的死缠烂打。奶奶依旧不吸取教训,只要能想到的,她都要给捎过去。连一贯笑眯眯的陆永平都皱起了眉头。临行,陆永平按下了车窗,问道,“小林你真不去?”说着他眨了眨眼。瞬间一阵惶恐的巨浪从我体内呼啸而过,几乎条件反射地,我望大姑最后望向母亲。她正和奶奶说着什么,碎花小翻领托着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秀发盘在脑后,发迹线下散着一簇微卷碎发——在一抹饱满日光的铺陈下,是那么娇柔可爱。二话不说,我立马蹿上了车。
这次会见双方都克制了许多。最起码,奶奶已能吐出完整字句了。她老人家心情很好,甚至要让父母单独讲几句。这简直有点像国产电视剧里的情节,搞得我一愣一愣的。然而不等回过神,可怜的我就被奶奶一把拽了出去。
陆永平呆在走廊里,斜倚着长凳,正和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海侃着。远远就能看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暴凸的青筋以及频频射向阳光下粉尘的点点唾沫。见我们过来,陆永平立马招呼爷爷奶奶坐下,介绍说这是什么什么科长,这次可多亏了他。俩老人赶忙又起身,一阵感激涕零。胖子大手一挥,说都自己人,根本不是事儿。我僵硬地坐着,也不知该不该站起来,只觉得凳子硌得屁股疼。那是八九十年代遍布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的长凳,褐色的油漆早已脱落,露出千疮百孔的条纹状裸木,扑鼻一股腐朽的气息。或许还有消毒水的味道,我也说不好。 总之一阵百无聊赖的抠抠挖挖后,一条肥白大青虫钻了出来。脑袋黏糊糊地卡在我的指甲缝里,身子还在兀自扭动。至今我记得它那独一无二的褐色体液——像极了人血——我把它拿给奶奶看,却被一巴掌扫到了地上。
回家路上,陆永平开的车,陈老师临时有事就把车留下来了,到家后她会过来取。大姑招呼着爷爷和奶奶坐好后,也爬到了副驾上。九十年代的轿车极其简陋,巴掌大的空间,这样给前面坐满后,后面已经难以再挤下四个人。爷爷和奶奶身体都不好,我干着急怕挤坏了他们,站在母亲身后不知所措。
陆永平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放到了车窗上抽上了烟,见后面迟迟未有动静,他呵呵笑着,“林林,你就委屈一点,让你妈坐你腿上。”
奶奶也说,“小孩大了要懂事,咋,给你妈坐一下会掉肉不成?”
下意识地,我扫了母亲一眼,不想她也看了过来,对我摊摊手。我总不能坐在母亲身上吧!看着母亲的丰满的身体,我想应该能承的住,就硬着头皮钻了进去,然后摊开双腿,示意母亲上来。
母亲今天穿的是碎花的连衣裙,领口下方雪颈一片白,弯腰时能看到一抹乳沟。细细的蛮腰一把能攥住,屁股更是浑圆饱满挺翘无比。母亲一手扶着车门,另一手带住裙摆,两条雪白的大腿露出了一点,有些晃瞎我的眼。母亲修长的双腿看起来肉肉的,不过却极具杀伤力,弯腰上来的瞬间,裙摆堪堪遮住浑圆的屁股。
勾着眼当然也看不到里面的内裤,却希望是被我昨天亵玩过的那一身黑色,猛然的这个念头,裤裆里开始有了反应。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吓的我乖乖地夹紧腿不敢动。母亲挤上来后,没有和我挨得很近,而是双手扶着前座,脑袋微微前倾,和大姑开始一通没一通的说了几句。
陆永平发动车子拐上了公路,我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屏气凝神,强行控制裤裆下的一团东西缩回去。看着母亲的美背,我没敢双手扶上她的腰,腿下控制不敢移动,渐渐感觉到车内闷热无比。
母亲没发现我身体的某些变化,我在她屁股后面,紧张的满头汗水,双手放在身侧,夹着腿一动也不敢动。母亲也感受到了她儿子正热的不行,她伸手摇下了车窗户,还撇了下嘴说,“不知道动手开下窗户?也不怕热坏了。”
窗户一打开,我心里更平静不下去了,车飞快的往前跑,风便呼呼的灌进来。母亲一头长发飘飘,碎发轻拂我的脸和脖子,鼻子钻进她撩人的发香,抬头是她洁白修长的脖子还有那健美的脊背。碎花裙遮住了母亲的肉体,从背后却能看见带子的痕迹,那是母亲胸罩的背带,穿过腋下绕到背后,虽然不太好分辨颜色,但就是觉得好看。
奶奶和陆永平一茬没一茬的聊着,还再想着让他找人给说说情,好让父亲在里头能少受点罪。爷爷已经背靠椅背闭起了眼睛,他年龄大了,能休息一会是一会。母亲则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氛围令我窒息,母亲丰满弹性的屁股贴着我的大腿,偶尔遇到颠簸的路口会扭动一下,我的小心脏也跟着扭动起来。 不断告诫自己要安分一些,可老二却一直可耻的僵硬着,绷在裤裆里随时可能跳出来,只能用力夹紧双腿不敢放松。我一动不动的忍着,连母亲问了一句我什么也没有听清。
陆永平这货开车的技术不咋滴,要么就是故意的,泊油路上开的颠来颠去。上面还坐着母亲,很快我的双腿不支,难以支撑下中间渐渐露了个缝隙出来,这样胯下大有破壳而出的趋势,老二一点一点的从双腿中鼓起来。双腿分开容易再合上就难了,手伸不进去往下压,鸡巴头慢慢顶到了母亲的大屁股上。
母亲应该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有伸张,还奇怪的伸手碰了一下我的腿,意识到是我的阳具,又缩回了手。车里这会儿有点静,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外面拉石子的大卡车呼啸而过,带起阵阵尘土,我有时候在想,这种挂了两个斗子,约有十米长的卡车是怎么转弯的.....。
母亲抬了抬腿,悄悄动了动屁股,本意是想往前挪挪屁股,可跟着老二就弹了出来,弄得母亲尴尬无比。鸡巴头卡在双股之间,隔着好几层衣服,其实根本感觉不到什么触感,但是母亲的花裙子很漂亮,弄得我还是非常的心猿意马起来。母亲拢了拢头发故作镇定,我从后视镜看了一下她,没想和母亲目光碰到了一起,我赶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又低下了头,母亲犹豫不定坐着没动,伸手掐了一下我的大腿。
车颠的越来越厉害,想让陆永平开慢点,他却骂骂咧咧的说当初修路的工程款肯定被人吞了,导致这才没几年路就变得坑坑洼洼。
母亲的下面紧紧压在我的阴茎上,这姿势令她尴尬极了。虽然脑海里天人交战,但是我却不敢动,害怕给人发现又怕到家母亲会把我毒打一顿。理智还算清醒,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双手轻轻扶住了母亲的柳腰,慢慢用了点力往上抬。
母亲会意,不敢这样继续坐在我的腿上,她半弯着腰,屁股悬空保持微微翘起,脱离了接触,我收回一只手将抬起的肉棒压了下去,接着扶着她的腰示意母亲可以坐下来了。
母亲重新坐了下来,又拢一下碎发拨到了耳后,这时传来了奶奶的声音,“是不是你妈太重了,累得腿疼啊?”原来这一幕都被奶奶看到了,但是应该没发现我和母亲之间的尴尬。
“不累,就是时间长有点腿麻。”我赶忙回答了一句。惹得母亲也转过脸来说,“要不换你坐我腿上。”
“一会就到家了。”大姑在前面看着路,她说了一句,母亲才作罢。 第十四章:宿舍谈话
九八年抗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有三件事:第一,长者提到胸口的裤腰带;第二,那些个比我大一头却满身泥巴的子弟兵;以及第三,前前后后搞了三次的赈灾募捐。其他年级不知道,初三学生每人至少10块,三次就是30。 为此不少家
长到学校抗议:为啥是我们给别人捐款,而不是相反?也有同村村民来找母亲,起初母亲只是微笑应付,找教务处协商,后来迫不得已就把问题反映到了教委。在各方压力下,第三次募捐宣告流产。
记得就是募捐流产后不久,一场姗姗来迟的冰雹裹挟着夏天不甘示弱的暴戾突袭了这座小城。自行车棚塌了大半,篮球架也横七竖八地躺了一操场,遍布积水的校园让人想起末日降临前的索多玛城。即便门窗紧闭,还是有不少雨水挤了进来。我们把桌子并到一起,点起了蜡烛。一种难言的喜悦合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在烛光间兴奋地舞蹈。这是一种年轻式的愚蠢,一种难能可贵的孩子气,好在晚自习放学前丧心病狂的大雨总算放缓了一些。老师抓住机会,宣布立马放学。 走廊里挤满了学生家长,校园里的水已经淹到了膝盖。唯一的光源就是手电筒,当然,还有不时划过夜空的闪电。我站在嘈杂的人群里,看着水面上来回穿梭的各色光晕,恍若置身于科幻电影之中。正发愣肩膀给人拍了一下,我回头,是母亲。她递来一把伞,示意我跟着走。那天母亲穿了套灰白色的棉布运动衣,脚上蹬着双白胶鞋,在灰蒙蒙的夜色里闪耀着清亮的光。她像条水蛇,游荡过拥挤的人流。我双手抱臂,亦步亦趋,浑身却直打哆嗦。到了楼梯口,母亲倒出一双胶鞋,让我换上,完了又变戏法似的拎出一件运动衫。我一把拽过去,穿上。 母亲笑盈盈地看着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冷呢。早上咋给你说的?”那晚我和母亲在教职工宿舍过的夜。至今我记得操场上的汪洋大海——手电似乎都探不到头。我们在齐膝的水中“哗哗”而行,海面上荡起魔性的波澜。我禁不住想象,在远处,在那隐蔽的黑暗中,是否潜伏着不知名的神秘巨兽?
宿舍里也是黑灯瞎火。母亲拿着手电一通乱晃后,终于摸到了烛台——其实就是啤酒瓶上插了根蜡烛而已——火柴却怎么也划不着。我接过去,这才发现母亲小手冰凉,肩膀都湿了大半。毫无疑问,她是专门从家里赶来的。我鼻子一酸,感到一支隐秘的鼓槌在心头敲起。也许是受了潮,火柴确实不好起火,我擦了一根又一根,开始焦躁不安。母亲噗哧笑了出来,伸手说,“笨,还是我来吧。”我躲开她,闷声不响,手上却越发使劲。那一刻,我在头脑里把物理课本翻了个遍,却对眼前苍白的现实毫无助益。所幸老天有眼,也不知过了多久,火终究还是让我给点着了。当微弱的烛光亮起时,我在床沿坐下,发现自己早已大汗淋漓。 母亲走过来,摸摸我的额头,柔声问,“怎么了?”我别过脸,梗着脖子,却吐不出一个字。那团如同烛火般微弱却又温暖实在的氤氲围绕在周围,散着淡淡的清香,让我禁不住要屏住呼吸。
教职工宿舍楼新建不久,房间不大,好在配有独立卫生间。母亲早年分配过住房,原则上不再配给宿舍,但打着小舅妈的名义好歹申请下来一套。平常两人合用,也就睡睡午觉,晚上很少留宿。小舅妈开火做饭那阵我来过几次,无奈消受不起她那精湛厨艺,再也不敢贸然踏进半步。我胡乱抹把脸,洗洗脚就上了床。 卫生间响着轻微的水声,随着母亲的动作,不时会有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眼前掠过,戳到天花板上。母亲出来时上身只剩一件粉红色文胸,我扫了一眼,立马别过了头。其实背着光,也看不清什么,我只记得那光洁圆润的肩头被烛光镀上了一层青铜色,温暖却又让人嗓子眼发痒。见了我的反应,母亲啧啧一声,似是要嘲讽几句,却突然没了下文。半晌她才上了床,已经穿了一件棉T 恤。 单人床空间有限,挤一挤两人勉强凑合。我挺尸一般紧贴墙躺着,连呼吸都那么直挺挺的。母亲在旁边坐下,一声不吭地盯着我看。老天在上,那一分一秒就像在针尖上一样难捱。在我几乎要忘记怎么呼吸的时候,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手紧拽我的肩膀,连身下的床都在发抖。这种金灿灿的笑令我至今难忘。一时间,井喷的欢愉爬满光晕,再被烛光洒向房间的角角落落。在我恼羞成怒的抗议下,母亲才停了下来——她几乎要断了气,“你,不用,枕头啊?”
“不用。”我哼了一声。
“真不用?”
“真不用。”说完,我也笑了起来。
“不用好,不用我可就舒服了。”母亲大大咧咧地躺下,不再搭理我。良久,她又弹了弹我的肚子,“就这么睡啊?”我愣了愣才坐起来,去够脚头的凉被,不想屁股被母亲轻踢了一脚,“哎,裤子不脱?”我扭头扫了一眼,母亲枕着双手,二郎腿高高翘起,满脸的戏虐。老实说,是阔别已久的戏虐。
“看什么看?你个小屁孩还一本正经。我是你妈,你浑身上下我什么没见过,还怕我看?”母亲晃着脚,声音松弛得像发酵的面粉。我这才发现她的半截裤腿都是湿的。
我脱掉裤子,迅速钻进了凉被里。母亲轻笑两声,起身吹灭了蜡烛。我依旧直挺挺地躺着,但不用余光也知道,母亲正在脱裤子。然后她进了卫生间,很快就又出来,在我身旁躺下。母亲把凉被提到胸口,扭脸问我,“冷不冷?”我摇了摇头。母亲呸了一声,“说话,黑灯瞎火谁看得见?”我只好说不冷。母亲又是两声轻笑,抬起脖子,把枕头往我这边挪了挪。
我当然也不再客气。母亲砸了砸嘴,幽幽地说,“要脸?”轻盈的气流拂在脸上,潮湿温热,柔软香甜,我不由把身子挺得更直了。
至今无法想象那一晚是如何煎熬过去的。我把自己绷得像块案板上的咸鱼干,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能无限缩小,成一条直线,成一点。可即便如此,恐怕也无法避免碰触到身旁的母亲。那种光滑与柔软,那种仿佛能穿透被子的肉与肉的摩擦声,像黑暗中的火石,不时地擦亮我不知所措的脑海。而富丽堂皇的肉体闪耀着莹莹白光,穿透无边夜幕而来,却让我愈加燥热难耐。我只好转身背对母亲,把脸贴到墙上,总算得到了一丝冰冷的抚慰。模模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当然,也有可能是睡着又醒来,我隐约感觉到母亲从床上爬了起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后,传来一阵嗤嗤的水声。就那一瞬间,我立马清醒过来。那泡尿好长,起初很冲,后来淅淅沥沥的,最后伴着母亲轻微的哼声才宣告结束。母亲又在我身旁躺下,我却再也睡不着,连窗外的雨声都变得那么真切。
雨总算停了。我目所能及的地方却是一片汪洋大海。我在水中穿行,像那些以捕鱼为生的祖辈们曾经不得不做的那样。然而我是怯懦的,我意志不够坚定,我多么渴望能有一块舒适的陆地啊。好在老天有眼,在历经了不知多少跋涉之后,终于,一块肥沃的土地出现在我面前。是的,上天恩赐的美食。我欣喜若狂地亲吻这片土地,抚摸每一头愤怒的麦穗,还有那座庄园——雪白的围墙,肃穆的门庭,富丽堂皇!我冲进去,欢喜地嚎叫。我要览遍每一个华丽的房间。然而事实证明,这座庄园是一个迷宫,拥有无限多却一模一样的房间。我穿梭其中,早已失去了审美乃至时间的概念。直至有一天,一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她似乎和整个房间融为一体,修长的脖颈绷出一条柔美的弧度,肥硕的圆臀高高撅起。这几乎是怪异的,无论从空间构造还是时间逻辑上看。我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那个屁股,肉浪滚滚,真真切切。而股间的赭红色软肉湿淋淋的,像一朵奇异的花。迫不及待地,我脱了裤子,就挺了进去——胯下的老二就像硬了一万年那么久。一时兴奋的火花在脑垂体上窜动,身前的女人也发出诱人的呻吟。我越挺越快,女人的声音也越发高亢。突然,她扭过头来,或者说她的脸终于浮现了出来——是母亲!
“林林,林林?”
“妈,我要……。”
我又在做梦了。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次的梦更加清晰,床不大,我和母亲挤在一块,一条腿搭上了母亲光滑的腿上,她昨晚把裤子脱了,腿贴着腿,身体和母亲靠的紧紧的。如同梦游听见母亲的喊声,我半迷糊着回了一句,然后母亲碰了我一下。被子已经耷拉下去,一只手还在母亲的胸前,隐约中感觉有人把我的手拿开了,我因此一个激灵,一下醒了过来。
还真是母亲的脸,我下意识的心一紧,连伸过去的腿都忘了缩回来。母亲坐起来望着我,居高临下大条的说了一句我一生都忘不掉的话来,她说,“你恋母?”
腾地我被母亲问的面红耳赤,眼轱辘转了一下我想弄清楚母亲的意思,母亲却一直盯着我看,我背后发毛,连忙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没有就好。”母亲仿佛松了一口气,开始推我压在她身上的腿,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我的肚子。
“告诉妈有没有谈恋爱?”黑暗中我也不太能看得清母亲的表情,干脆躺下又坐起了咸鱼干。母亲推了推我的腰,有些不耐烦,“问你话呢。”
不就是做梦碰了你一下吗,我心想又没把你怎样,一时莫名的烦躁起来,随口回了一句,“没有。”
母亲不依不饶,弯着腰低下脸离我很近,我几乎又被逼到了墙角,母亲这才又开口说,“那上次的书是咋回事?”
不好,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母亲终于当面对我提了这件事情。我一急,赶忙甩锅,“那书是刘强个二逼租的。”
“啪。”母亲拍了一下我的大腿,“严林,你嘴巴能干净点?不是你问他要,刘强能给你看!他那么胆小一个人,不是你在后面使坏,他敢吗?”
母亲洞若明火,心里门儿清,我狡辩起来,“手长他身上,我又管不住。” 母亲动着身体又坐过来一点,双腿也屈起,手搭在了膝盖上,然后又伸手捣了捣我装傻的脑袋说,“别想瞎掰。妈问你,那书上的内容写的什么儿子跟后妈那个,你就这么喜欢看这种小说?你知道你今年才多大?就看那不健康的,而且还是乱伦,你恶不恶心啊。”
母亲说的话好像完全和自己没关系一样,也不知道别个家母亲是不是都这样,就这么直白的和儿子探讨这种话题。这氛围不伦不类,我真想能突然来电,然后看看母亲说话时是什么表情。
我理直气壮地的回了一句,“没有血缘关系不叫乱伦。”说完头一歪,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迎着母亲和她来了个对脸。
母亲轻啐了一句,“说啥呢。”这下轮到她局促了起来,不自然的动了动手指头,母亲才重新组织好语言说,“反正我不许你再看,下次逮到非让你好看,别以为你心里想的啥妈不知道。”
似懂非懂的,我哦的回了一声。母亲也懒得想通过一次就能说服我,她打了个哈气有些困了。开始用腿踢了我一下,让了一些距离出来,母亲重新躺下,拉了被子只盖在身上。床特别小,和母亲不由得又是身体挨着身体,最后我忘了自己那晚是怎么睡着的。
睁开眼时,天已蒙蒙亮。没有时间概念。也听不见雨声。而我,居然没什么记性,昨晚才被母亲说过,这回仿佛又忘了她说过要我好看的话。
我是拥着母亲醒来的,胯部还顶触着一团柔软。这让我一个激灵,头发都竖了起来。小心撤出身子,平躺好,我才松了口气。扭头看了母亲一眼,她似乎还在梦中,乌黑秀发散在枕间,凉被下的身体尚在轻轻起伏。我对着天花板瞪了好一会儿——这是我糖纸般缤纷的童年养成的嗜好之一——也没瞪出什么来,甚至没能让我从昨晚的梦中缓过神。
我擦擦汗,又扫了母亲一眼,她确实还在梦中,你能听到轻轻的呼吸声。神使鬼差地,我就凑了过去。扑鼻一股浓郁的清香,而秀发间裸露出的少许白皙脖颈在眼前不断放大,让人禁不住想要亲近。凉被下的胴体也升腾起温软的氤氲,似乎经过一夜雨水的浇灌正蓬勃开来。我哆嗦着贴上了母亲的身体,胯下那股青春的力量像是要把内裤撑破,再不找个落脚点下一秒就会血肉横飞。
这样一个凌晨对任何人来说恐怕都会永生难忘。直到把硬得发疼的老二抵上那团肥熟的柔软,我才稍安几许。而汗水已浸透全身,凉被紧贴下来,整个人像是置身于蒸笼之中。如同过去对母亲幻想中已经做过的事情,我挺动胯部,轻轻摩擦起来。
我把脸攀在母亲肩头,夜里看不清的此时已经迫不及待,眼睛死死盯着那朵晶莹的耳垂,双臂僵硬地瘫直着,只有胯部处于运动状态。坚硬的海绵体在两瓣圆球间不安地试探后,终于滑入了股缝间。只感到一团软肉在轻轻地挤压,我几乎要叫出声来。伴着细微的滋滋声,我越动越快。至于声音来自何处,我也说不好。股间?凉被与身体间?亦或床铺本身?又或许根本就没有声音呢?啊,我记不清了。总之,当那种在人的一生中注定会被一次次追寻的快感划过脊椎骨时,我才感到浑身的酸痛。
湿漉漉的裤裆尚抵在母亲屁股上,蜷缩的膝盖感受着母亲大腿的圆润与光滑。而不安,像是早早安置在天花板上的网,已将我牢牢罩住。就在此时,母亲哼了一声,缓缓翻了个身。我迅速撤出身子——随着一波热气流从被窝里冲出,扑鼻的杏仁味——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大气不敢出,真的像块咸鱼干。母亲却没有动作。许久,我才撇过脸,偷偷扫了一眼。母亲双目紧闭,呼吸悠长,似乎仍在睡梦当中。
(未完待续,需要提前看私聊我q31038597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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