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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朱颜泪(重写)】 (16-20)
作者:hollowforest
第16章
【孩儿以为,那更像是一种病症。】
“病症吗……”
姜玉澜脑中回想起儿子说的话,嘴里自而然地喃喃直接说出了口。
牢房里,那些专门针对女人而设计的不堪入目的刑具散落了一地,上面沾染的淫水浪夜被木头吸收,又干涸覆盖了一层在上面后,让整个牢房都弥漫着一股恶心欲吐的淫水腥臊味。
开门时嗅了一息这恶心的味道,虽然姜玉澜立刻就屏住了呼吸,但那刺鼻恶心的感觉还是让她脸色瞬间铁青。
她一袖子甩出去,一阵风刮过牢房,但只有细微通风口的牢房让这种行为只能带来心理安慰的效果。
姜玉澜那本就蹙着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她太急了。这等污秽场所,她驾临前免不得让人先行收拾干净的,可她全然忘记了这一遭,儿子离开听雨轩后,她就风驰电挚一般地来了这里。
然后她就看到了她最不愿看到的画面。
那徐秋月瘫倒在地,那丰腴白皙的身躯赤裸着,上面遍布伤痕。
但比起鞭打的伤痕,最触目惊心的是,那还残留着捆绑痕迹的胸乳顶端,那奶头被穿上银环,那敞开的双腿间,大腿内侧被烙铁烙上了一个溪字,而溪字旁边,那凄惨洞开的下体,本就肥厚的阴唇红肿涨大,上端阴蒂肉蔻也被穿了银环……
即使驱除了妖术,徐秋月也回不到那长老的位置了,她已经被韩云溪彻底毁了。对她最好的处理结果,要么是死,要么就是在这牢房里终老。
但自己儿子会对徐秋月做什么事情,身为母亲的姜玉澜又怎会不知?
这一切都是她默许的结果。
所以姜玉澜对于徐秋月的下场,只有惋惜,并不揪心。
事关自己安危,甚至乎可以说事关太初门安危,与二十余年姐妹情相比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只是此刻见着的画面,却比想象中的要更加恶劣百倍,姜玉澜本应痛骂一声韩云溪“小畜生!”,但让她彻底僵住身子的是,如此凄惨状态的徐秋月,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容,一手在揉搓着自己的奶子,一手却在掏挖着自己的下体,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销魂的呻吟声。
【若变成这般模样,那还不如一死了之】
姜玉澜在徐秋月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她双唇颤了一下,最终一言不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房。
挂月轩,百荷园。
韩云溪伫立在的荷池边上的亭子内,看着满池败落枯萎的莲叶,配合那时不时吹拂他衣袖的秋风,已及池子边上那发黄的垂柳,满目萧瑟。
“你有事瞒着我。”
皇紫宸的声音在韩云溪身后响起。
对于皇紫宸的质问,韩云溪的脸上却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过去这个危险的女人总能悄无声息地靠近他,并在相处的时候,让他有种如芒刺背的感觉。
现在?
一切都改变了。
韩云溪情不自禁地捏紧了下拳头,感受着体内充沛的内力。
变化是相互,皇紫宸远远瞧着韩云溪的时候,脸上还是那种一切尽在控制的自得笑容,但这种笑容,随着她站在韩云溪背后,彻底地僵硬,褪去。
韩云溪居然让她感到压力了!
她的心法对于他人状态的感知异常敏锐,故此,不久前在茶园,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韩云溪的修为提升。
但如今一见,这才过了多久韩云溪就一跃凌驾在她之上了?
甚至已经让她彻底看不清了?
那边皇紫宸惊诧着,韩云溪意得志满地转过身子来,笑吟吟地看着有若天仙一般皇紫宸,一身白衣白裙白鞋子,白色的丝带飘拂着,就差脚下没有踩着一朵祥云了。
他异常享受这平时在他面前总一副高高在上面孔的女人此刻的表情,说道:
“云溪瞒着嫂子的事情多得很,不知嫂子指的是哪一件。”
“我不知道的。”
“那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我有的是耐心,云溪且说予我听听。”皇紫宸有些针锋相对起来。
“嘿,我倒是想与嫂子聊上一天一夜,但于礼不合。”
韩云溪这般说着,眼珠子却不再如同以往那般顾忌,肆无忌惮在朝着皇紫宸那挺拔饱满的胸乳,甚至是朝她藏在罗裙下的下体看去,这哪里有一丝半毫重“礼”的样子。
“哦……”被韩云溪眼神冒犯的皇紫宸,却反而挺了挺胸脯,嗤笑一声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种东西了?”又语带轻蔑、讥讽地“一个胆敢偷偷窥视自家嫂子沐浴更衣的人,现在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谈什么礼……”
“嘿,皇紫宸,你脸皮不是一般地厚。”韩云溪反倒冷笑一声,眉毛一挑,锋锐的眼神朝着皇紫宸割去:“说起来,这笔账我们还没算呢。你好算计,舍得拿自己身子来诱我为你挡刀。”
“色本就是刮骨刀。”皇紫宸满不在乎地说道,同样锋锐的眼神迎了上去:“你该不会以为,你修为长进了,就可以用这种态度对我了吧。”
“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那动手试试看?”
两人在语言上你来我往,最终还是没有打起来,一个还不熟悉自己那一身澎湃的内力,唯恐不小心打碎了瓷娃娃,另外一个对于对方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心里也没底,最终两人也只是眼神交锋了一番。
“哼,这样的拌嘴像三岁娃娃。”韩云溪先开了口:“你去了半年了,想要的东西拿到了吗?”他话尚且未讲完,就瞧见皇紫宸的脸色稍微黯淡了一下,顿时对结果已经了然于心,见皇紫宸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就继续说道:“看来你那条路被堵死了。”
“哼,再换条路就是了。”
“再怎么换,你也绕不过我大哥。”
“我要走的路没有你大哥的存在。”
“我过去也是这般想的,到头来呢,无论愿不愿意见到他,他始终会挡在前面。”
“挡我者死。”
“你要有这能耐,他早就死了。”
“缩头龟有资格说别人?”
两人再一次飞快地你一言我一句的,只是这次交锋下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韩云溪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下来,说道:
“唉,我是没办法,但你非要选一条崎岖难行的路吗?”
听这韩云溪看似体贴理解的话,皇紫宸的脸反而绷紧起来,说话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什么时候我能选择了?”
“论相貌,论身材,论修为,哪怕论才艺,我哪一样比不上那贱人?就是因为我是庶出!所以她一切都是她先挑,我只能挑剩下的,甚至连挑的余地都没有。”
“什么天机老人的关门弟子,拜师礼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个所谓的师尊了。”
“你觉得我有什么路可以选?”
【又来了……】
对于撕扯掉贵气脸孔开始变成怨恨妇人的皇紫宸人呢,韩云溪倍感无力。
“上次那件事,如若不是你在,那贱人很可能就得手了。结果呢?父亲不过是训斥一下罢了,然后呢?她收敛了吗?结果又一次被她坏了我的好事,不然那东西我早就到手了!”
皇紫宸的声音中充满了刻骨一般的仇恨,咬牙切齿道:
“你大哥肯定和那贱人勾搭上了,别人还道那征北军的空缺是我或者你母亲为他争取到的,嘿, 他人不知,我能不知?”
“所以你找上了我……”
“对。”
皇紫宸脸上绽放笑容,这笑容蕴含着某种扭曲的快感。
“我天生就该走那样的路。”
皇紫宸的身子不过稍微舒展了少许,一瞬间,一股凤仪天下的气势就从她身子上散发出来。
“我跟着你大哥,最后什么都没有。就像你母亲一样,被门内的事务纠缠着,而你父亲安心修炼,哼,最后坐享其成反而是他。”
“你以为我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己家人?”
“哈哈哈哈哈……”
对于韩云溪的话,皇紫宸直接笑得花枝招展,然后,在止不住的笑声中,语带讥讽地说道:
“别人我不清楚,你韩云溪眼里只有自己,哪里有什么家人。”
韩云溪笑了。
“既然如此,你帮我一件事,我告诉你我的秘密。必要时……我也可以分享这个秘密。”
韩云溪一挥掌,劲风扫过荷塘,漫天碎莲叶飞舞起来。
韩云溪走到皇紫宸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皇紫宸身躯一颤,脸上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然后脱口而出:
“你疯了——!”
充满了算计的太初门,青藤轩。
公孙龙从进门开始,就感受到那股从姜玉澜身上散发出来回荡在空气中的危险气息。
下马威?
公孙龙心里不禁笑了,心忖:虽然是一条大鱼,但既然在我罗网中,还能翻出什么波浪来?
这么想着,公孙龙甚至觉得姜玉澜这种态度异常的芬芳起来,她越是冷,越是傲,届时被采摘下来践踏在烂泥中的时候,那种满足感才会加倍地强烈。
但心里兴奋,公孙龙脸上还是皱起眉头,一脸关切地询问:“夫人,难道老夫苦苦炼制的冰心丹也无法奏效吗?”
那开门见山的关切,已经那“苦苦炼制”,多少让姜玉澜绷紧的脸松弛了少许,那特意散发的气机也收敛起来,轻微地颔首,鼻腔“嗯”了一声。
公孙龙故作思考,略微沉吟后才说道:“呃……这就棘手了……”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笃笃笃,好半晌才又问道:“一点作用也无吗?”
“开始时尚有……”
姜玉澜惜字如金。
“冰心丹对于内息调理具有奇效,当初让夫人准备的药引,夫人也清楚其功效,若冰心丹也无法奏效的话,恐怕并不仅仅是修炼的问题了……”
公孙龙的弦外之意姜玉澜听出来了,所以韩云溪的话再一次浮现于脑中。
她心中默然,虽然这种症状是修炼姹女经带来的,但终归那作用是在身体上呈现的,如果作为一种疾病看待,其实也并不是什么荒唐之事。
“如此,公孙先生有何高见?”
“这……”
公孙龙一脸为难,讪笑几声后,说道:
“这……恕老夫直言,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夫人身染恶疾,但对于症状忌讳莫深,虽然老夫一身医术虽只认不输本门大长老,可也没有凭空断症之能啊。”
“不是切过脉了吗……”
不等公孙龙露出尴尬的笑容,姜玉澜说完,一缕红晕就浮现白脸,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却是她无意回想起上次的遭遇,心里感到又羞又怒。
顿时,空气中又开始弥漫起杀气起来。
“夫人说笑了。”
公孙龙却一脸尴尬的同时,语气继续堆砌着为难:
“上次老夫不加防备,被夫人的内力震伤,一时间晕厥过去了,那诊断确实未完成的。”
“言下之意是?”
“再让老夫切一次脉。”
“不行。”
姜玉澜语气斩钉截铁。
此举对她而言自然是万万不可的,上次公孙龙晕厥了也就算了,这次有所准备,若果当着他面泄身一次,她免不得要把这她虽然厌烦,但对太初门有莫大帮助的神医给杀了。
气氛再一次僵住了。半晌,公孙龙明知故问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夫人可是……有难言之隐……”
姜玉澜铁青着脸,但也只能点点头。
“那能否告诉老夫,到底是哪一条经脉或者哪一个穴道出了问题呢。”
姜玉澜迟疑了稍许,还是老实说道:
“曲骨穴。”
“曲骨啊……”
公孙龙顿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姜玉澜看着,那杀机气又沸腾起来了。
半个多时辰后,从库房归来的姜玉澜,看着一桌子的药包,以及两个瓷瓶,脸上阴晴不定。
她最终没有贸贸然地服用了公孙龙开的药方,先是让婢女试服了几天,发现婢女只是出现过公孙龙提及的腹泻症状后,又观察数日,才开始亲自服用。
落网中的鱼儿再度咬钩。
翌日。
萧月茹踏入赤峰山的山门时,内心开始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那是源自于她对危险的直觉。
太初门一行有危险?
她不由停下脚步转头望了一下身后被雾水沾湿的石阶。
“怎么了?”前面带路的杨云锦带着灿烂的笑容问道。
“没什么,太初门总是这么多雾吗?”她摇了摇头,也向这个为数不多知道她底细的男子报之灿烂的笑容。
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萧月茹心里叹了一声,她甚至不知道,以她现在的境界水平是否能战胜眼前这太初门的内门弟子,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就像她现在正在做的,见一步行一步。
一路上,遇到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热情地朝着杨云锦打招呼,显示出杨云锦在太初门的人缘,并对于她这名素衣蒙纱的妇人报之好奇的眼神,但均未曾出言询问。
就这样,杨云锦领着她从山脚到了山顶的太初门总坛,进了几乎有如山下小镇大小的总坛后,在长廊石阶穿行,七拐八转地,来到了一座院子前。
院子门前早就站了一名婢女,只是相对路上那些人,这名婢女见到杨云锦表情淡漠,一言不发地开了门,把他们引进院子内。
萧月茹还看出来了,这名绿衣绿裙的婢女也是有修为在身的。
“萧夫人先在这竹叶居住下,一切起居事务在下已经安排妥善,若有什么额外需要的,可以吩咐翠儿去办置。”杨云锦挥手让婢女退下后,才一拱手,笑着对萧月茹说道“三公子有要事在身,未能相迎,他让云锦代为向夫人先行致歉,待三公子事务了毕,定当前来亲自向夫人告罪。只是……”“奴家明了。奴家就在这竹叶居安心等候三公子。”“夫人言重。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到底是南唐大派——杨云锦离开后,坐着卧室床沿,萧月茹心里感叹着。
说起来,铁山门在江湖中可以说是和太初门齐名的,但如今一见,无论是总坛的规模、气派,以及路上所见所闻,那些门人的礼数气质,均不是铁山门可比拟的。
然后让她再度感叹的却是,终究是修为跌了两个境界,若是以往,哪怕这太初门如此气派,她心里是不以为意的,如今在这小院落住下却隐隐有种寄人篱下不知未来的哀凉感,在加之在山下时那让她不安的直觉,她又有种被囚禁在黑豹寨地下牢房的感觉来,一时间感觉那雾气飘荡的天空是阴霾遍布。
这场噩梦何时才能醒来?
而本该亲自到盘州城接萧月茹上山的韩云溪,的确有要事在身。
此事本可推迟,待他空闲下来再去把人接上山来,但让萧月茹上山却不是他的意思,而是白莹月的意思。
而他所谓的要事,就是此刻在落霞轩的暗室里面见白莹月。
韩云溪本欲把这里布置一番,让白莹月住的舒适一些,但被白莹月拒绝了。
“逆伦经的确是天魔十卷的绝学,自然不是公子意外得之,而是那人设计送到公子手中的,包括那帮公子迈出第一步的堂妹亦是如此。”白莹月慵懒地躺卧在床褥上,依旧是那身袒胸露乳的白衣。
而韩云溪盘腿坐在白莹月跟前,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他胯下那根肉棒再度被白莹月从裤裆里掏了出来,三两下就弄得翘立起来,然后此刻被白莹月的素手握着一上一下地在缓慢撸动着。
“其实想想就知道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之事,但人心的贪念啊,让此等手段屡试不鲜。”
“白姑娘说的是。”韩云溪“把柄”被人握在手中,只能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句。
“嘿,公子也无需在意,那些秃驴尚且口中阿弥陀佛,心里还不是欲望重重,但凡是凡夫俗子的,谁没点贪念呢。”
不过是十数下撸动,那犹如温玉一般的手,或轻或重,或缓或急,那手法之精妙,让韩云溪忍不住低哼了一声,然后能挺枪奋战一宿的他,那肉棒顶端马眼张开,白浊的浆液就这么喷洒了出来……
“咯咯咯……”白莹月嘴里发出清脆的笑声,那手就这么粘着从马眼流下的阳精,继续在把玩着韩云溪的肉棒,没一会功夫,那根软绵绵的家伙又再度站立起来。
“白……白姑娘,手下留情……”韩云溪是泄身了,但这种泄阳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快感可言。
“让贱妾玩一下嘛,哼,贱妾当初昏迷时,公子可没有对贱妾手下留情啊。”白莹月娇憨地哼叫了一声,瞬间又成风情万种的少妇人变成了天真的少女般:“回到正事上吧,那天魔十卷乃上古绝学,身为十卷之一的逆伦经虽然修炼条件苛刻,但其玄妙之处,自然也不是一般功法可以比拟。”
白莹月话音刚落,韩云溪身子一颤,再度泄阳,精关失守的快感一闪而逝,恐惧随之而来。
“接下来,公子是否要对姐姐下手了呢?”
“是……”
自此,韩云溪再无疑惑。
徐长老是二姐韩云梦的师傅,而徐长老又被公孙龙控制了,故此,毫无疑问二姐的堕落也不是他的能耐,一切……一切……,他自以为是自己手段了得的,结果全然在别人的操纵之下……
难道姨娘也……
“但他为何要如此做?”韩云溪声音干涩地问道。
“为了帮助公子成长。”
白莹月再度把韩云溪的肉棒弄了起来。只是这一次,随着她内力注入,那根肉棒怒涨着,青筋浮现,看起来异常地狰狞。
“他要炼制天魔卫。”
太初门总坛北区,芳蝶居。
“怎么样了?”
韩云溪躺卧在床上,一手枕着后脑,一手搂着身上只穿了一件兜衣的方云琴在怀里,那手轻轻地揉弄着方云琴的奶子,问道。
方云琴眼眶含泪。
她已然屈服于命运,但尚且还未习惯被人如此糟践。
刚刚韩云溪一进门就喝令她当着众人面前脱衣,除了韩云溪,其余都是她的“小师弟”,平时对她都是礼敬三分,没想到都是韩云溪的人,此刻一个个都露出了淫邪的笑容,让她感到羞耻万分且异常恶心。
数人就这么看着她被韩云溪上下其手亵玩着,聊了半个时辰方且离去,只剩下杨云锦留下来。
他坐在桌子旁独自倒茶,一口一口地喝着,“已经安置在了竹叶居,我让翠儿去服侍她了。”又笑嘻嘻地说道:“但门主问起此事,我该如何说辞?”
“母亲已然知晓。”
“什么?”杨云锦差点没被一口茶呛到。
“我想差遣你去办另外一件事,你和云琴一起去。”
“何事?”
“下个月,本门会拔掉北部的悬剑门,由我母亲亲自率队,我也在。我需要你们两个提前去附近落脚,我有要事让你们去办。”
第17章
猩红色丝线绣着太初二字的旌旗在麻州的官道上被秋风吹拂得猎猎作响,马蹄声、木轮声、唯独因为迎面吹来的烟尘,马上的骑手们虽然都蒙了面巾,但普遍静默。
“这条官道过去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没想到如今啊……”
“早前刚出来过,不是已经瞧过那光景吗,何故又感叹起来了。”
“那会在南诏,如今这可是南唐,怎不叫人再次心生感叹。”
“边陲之地,朝廷和吐蕃在边关一直在撕咬,我听说皇都那边的人口已经翻了一翻了,人都在往里面走。”
“还不是怕打过来再跑就来不及了。再者,我听说征南军还一直在抓壮丁呢,不过,往皇都走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哼,哪里都一样。”
韩云溪策马跟随在母亲的车驾旁,正与杨云锦闲聊着,忍不住瞥了一眼车厢,但他知道母亲大人并未在内。
不久前,姜玉澜突然骑了自己的坐骑朝前方疾驰而去,也不要人跟随,门人却不知道门主这是因何事去往何处。
但韩云溪知道。
在韩云溪很小的时候,母亲或者身边的长辈偶尔会和他说起,母亲过去驰骋江湖的事迹。
但他成年以后总没法把故事中那快意恩仇、意气风发的奇女子和如今冷若坚冰、怒若寒潮的太初门主,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糅合在一起。
因为太初门。
太初门说是他韩家的,但江湖中人提起太初门首先联想起来的绝对不是过去的门主韩雨廷,绝对会是姜玉澜。
韩云溪深知,以父亲的性格脾性,守成有余,但要想让太初门壮大至今日这般之鼎盛,却是绝难做到。
所以父亲六年前将门主之位让与母亲,在韩云溪看来无疑是英明的决定。
但这几年看了,母亲胜任有余
然而,从这次母亲突然要反对长老会的决议“御驾亲征”开始,到母亲策马疾驰而去,他终于了然了一些事情:
鱼归溪流江河,鸟归碧空苍穹。
母亲是属于江湖的,不是那庙堂之上。
到临近黄昏时分,队伍在官道边上的林子扎营生火,韩云溪亲手猎得一头小鹿,待那烤鹿腿与鹿脯汤的香气四下飘散时,姜玉澜才策马归来。
“母亲。”
韩云溪待母亲在篝火边上坐下,立刻乘了一碗热汤双手奉上。
姜玉澜接过热汤,却径直放下,然后拿起烤架上烤得滋滋作响往下滴油的烤鹿腿,在上面撕下一块冒着热气的熟肉,稍作吹拂就咬进嘴里,咀嚼起来。
随后,她那张冷冰冰的脸居然罕见地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来,对韩云溪道:
“你这孩子,修炼差强人意,但要是做一名厨子倒是一块好材料。”
姜玉澜这么一笑,就如那冰牡丹上的坚冰溶解,那瑰丽的花瓣在清晨微风中舒展身姿,那跳跃的火光也犹如晨曦的光芒为她那吹弹可破的脸蛋镀上一层迷人的光泽。
一时间,让看惯了美人的韩云溪也为这惊心动魄的一笑恍惚了一下。
我被母亲赞赏了?
韩云溪浑然不理前面那句对他修炼的微词,脑中填满了母亲的微笑。他低下头去,嘴角不受控制地扯出笑容:
“母亲喜欢就好。”
这么一刻,两人同时感受到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自而然的那种母子之间本该有的伦常之谐。
韩云溪折腾食物的本事的确有一手。
他欲望强烈,对女人如此,对食物也是如此。
这几年走南闯北地历练,人在外,刀口舔血,再他看来,如果连吃的也亏待自己,那自己岂非白白忙活一场?
但说起来,他这一手烤肉,还是不久前和箫月茹通途归来,在路上从自小在草原长大的箫月茹那学来的。
一时间,两人被触动,气氛却有些微妙起来。
往常的韩云溪,必然毫不在意厚着脸皮继续献殷勤。
如今想要再进一步,但旋即想起自己对母亲,对这个家动的那些心机,又觉得百般不是滋味,拿手伸出去撕了一块嫩肉,准备【献宝】的,最后却到了自己嘴边。
姜玉澜则是许久没夸奖过这个小儿子了,她一直认为小儿子生性浪荡,心思邪异,需要持之以恒地敲打、约束,故此刚刚内心一暖,此刻想起又不得不寒起来,下面的话,也说不出了。
两人转而专心吃食起来。
一直到半只鹿腿下肚,姜玉澜才又突然说道:
“你修为大有长进,但不似玄阳功之功。”
母亲突如其来的询问,让韩云溪内心一凛。
白莹月帮他揠苗助长提升的修为,他已经逐渐适应消化了,已然能做到内敛不露,但他没想到还是被母亲察觉了。
不过他并不惊慌,对此他早就想好了措辞,脸上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早前嫲嫲出关,孩儿前往拜访,不知怎地,嫲嫲说要助孩儿一臂之力……”
韩云溪将一切推到了外婆沈静君身上。
他知道母亲与外婆不和,想来母亲也不会去找外婆求证,再说,外婆被白莹月控制了,想必就算母亲去求证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哼,死性不改。”
姜玉澜忍不住呵责了一句。
对于母亲对他修炼一途上的指摘,韩云溪也没放进心里去,正待习以为常地打算向母亲告罪,熟料姜玉澜呵责完他后,话锋却突然一转,低叹了一声,说道:
“罢了。你若是能改,亦不至于今日这般。不过如今天下这般形势,此举也说不上对错了。你如今多一分能耐,也多一分自保之力,至于他日能否再上一层,终究是他日之事。”
韩云溪心一颤。
母亲居然在关心他?
瞬间,他愈发感觉到今日的母亲,有些陌生起来,但回想起来,又异常矛盾地觉得,这反而是他熟悉的母亲,那个小时候他印象中的母亲。
姜玉澜的心境当然起了变化。
她如今的心雀跃着,起舞着,几乎要按捺不住要跳出胸腔跑了去了。
但是,营帐,马匹,哨兵,篝火……一切把她按在位置上,让她不得不把眼光放在当前:
“那箫月茹,娘把她栓在你身边了。她虽然有一手好算计,但多少还是性情女子,你若对她能掏出半颗真心,别把她当你那些玩物看待,她就是你最大的保障,你对她可轻慢不得。”
箫月茹……
韩云溪也认同母亲的话。但母亲显然不知道姨娘与他的事情,现在来说,姨娘才是他最大的依仗。一名修为在母亲之上的护卫!
“另外,你和她的事,终究是要告知凤仪的。”
韩云溪一听,脸瞬间阴沉了下去。
姜玉澜自然不知内里原因,她像是自顾自地,一边看着篝火,继续说到:
“但凤仪生产在即,虽说她性情温和,但此事过于荒谬,为防她受了惊吓动了胎气,此事还是年后再说吧。”
“孩儿知道。”
三日后。
商队在麻州北部的熊脊岭扎了营,姜玉澜带着韩云溪一行共九人九马离开了营地,朝着本次出行的目标,位于熊脊岭边上的麻州大派悬剑门去了。
此行并未遣人提前上拜帖,故此当九人远远靠近悬剑门之时,韩云溪瞧见守门的两名弟子中一人进门通报去了。
对此,他冷笑一声,待走到跟前,那黄裳弟子脸上堆起笑容迎来,张嘴“不知是……”,没等那黄裳弟子说完,他直接一声“杀——!”,率先离马跃起,手一扬,早就捏在手中的一枚透骨钉甩出,可怜那黄裳弟子反应也算快,脸色一变,手已经地按在了剑柄上正欲把剑从鞘内抽出来时,透骨钉就直接没入脑门内,那高大的身躯旋即如软泥一般直接瘫倒在地,就此魂归地府。
杀戮开始!
“杀——!”
韩云溪刚落地,身后诸位师兄弟们也随之喊出杀声,抽出兵刃开始朝着悬剑门冲去。
可他们尚且没有越过落地后就原地站着不动的韩云溪时,一道身影已经犹如轻烟一般地在韩云溪身边飘过,韩云溪的鼻子刚嗅到那轻微的、熟悉的香气,那身影已经飘到了十丈开外的悬剑门大门前。
嘭——!
尚且离那大门三步之距,姜玉澜左掌探出,彷如又一只无形的巨手跟着朝前拍去一般,那拳头厚的木门在一声低沉的闷响中化为漫天的碎屑。
内力外放之境……
目睹了这一掌的韩云溪彻底呆滞住了。
大门连阻碍姜玉澜前进也做不到,门碎后,她身形继续朝里面飘飞去。
门后是一堵雕刻祥云苍松的石壁,但姜玉澜凤目猛地一睁,一口白气从口中呼出,自打她修炼姹女经突破了瓶颈后,这一身内力首次被她调动充盈了全身,右掌拍出,轰鸣声响彻整个悬剑门,看似坚不可摧的照壁也无法阻挡这携带雷霆威势的一掌,化为一地碎石。
畅快淋漓!
姜玉澜几欲仰天长啸,但此举非是她的风格,她有更好的宣泄方式:中军直取!
就这样,若有人能若飞鸟悬于悬剑门半空,就能瞧见悬剑门仿佛被一杆无形巨斧从大门处劈下然后要把悬剑门一分为二一般,姜玉澜一直朝前飘飞着,没有回避,将阻挡在前方的,门也好,窗也好,柱子也罢,墙壁也罢,统统直接一掌拍碎。
如此动静,让整个悬剑门沸腾了起来。
韩云溪自然不会原地站着看戏,母亲的身影被倒塌的建筑吞没后,他带着杨云锦、郑云桥与不久前被迫加入的方云琴朝着左边的院落杀去。
兵刃交击,拳掌互拼怒吼声,叫骂声,惨叫哀嚎,江湖的残酷在悬剑门被血淋淋地展现出来。
那些在常人眼中武艺超群的悬剑门弟子,怒吼着朝四人冲来,但根本无需韩云溪动手,就全被其余三名真传弟子轻松砍翻在地,均非一合之敌。
对此韩云溪并不感到意外,情报的工作早已做过,今日之战几乎是十拿九稳,他直接跃上一处屋脊,伫立在上,等待着值得他出手的目标出现。
他没有等多久。
一声蕴含着惊怒,但声音异常悦耳的娇咤响起,一名身段玲珑面容娇美的绿衣少女从另外一边跃上来,那绣花鞋踩了一脚脊梁上的兽雕,嗡的一声剑鸣,手中的长剑化为一道白虹朝着韩云溪的胸腔刺来。
“何人胆敢犯我悬剑门!”
犹如一只小绵羊朝着饿狼发起了冲锋,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这样邪恶的笑容,已经突然在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甚至直接让绿衣少女的剑势一窒,然后韩云溪的手,直接就朝着长剑抓去了。
“找死——!”
少女一愣,稚嫩的她浑然不知凶险,尚且以为居然有傻子想用手去抓住她的剑?
于是她临时改意,放弃了这白虹贯日隐藏的后招,那长剑直接对着韩云溪的手搅去。
结果……
“当——”
韩云溪脚步一错,那一抓变为掌,看似轻轻的拍在了剑身上,但瞬间蓄上的四重玄阳掌劲沿着剑身朝绿意少女攻伐去。
长剑直接断三截,一声痛哼,绿衣少女被韩云溪霸道的内力震得虎口开裂,剑柄也握不住,脱手掉落。
然后韩云溪左手一把捏住了少女脖子,右手运指如电,瞬间封住了少女穴道。
少女刚被韩云溪擒住,跃下屋脊,一声“翠娥——!”,前方长廊冲出一名持剑紫衣少妇,面容与少女有七分相像,但身段成熟丰满,该是两姐妹。
“放下她!”
姐妹花?
韩云溪露出淫邪的笑容,说道:
“美人儿爱妹心切,但这要求属实失智,不若这样,令妹在我手上,美人若肯就地宽衣解带,我饶她一命如何?”
“狗淫贼——”
紫衣少妇怒骂一句,恨不得立刻上前一剑把韩云溪身上捅出个窟窿来,但无奈妹妹在对方手上,投鼠忌器,她对韩云溪也无可奈何。
“既然姐姐不肯……”
韩云溪沉吟一声,手一抬,只听撕拉一声,绿衣少女上衣被他一把撕掉,露出底下雪白稚嫩的胴体来。
在清白之身就此裸露,被韩云溪像小鸡一样提着的少女,悲鸣一声,居然直接晕死过去了。
“你——我要杀了你——!”
出乎韩云溪的意料,紫衣女子居然不受威胁,提剑朝韩云溪冲来,手中剑翁一声,凑巧正是刚刚少女施展的招数白虹贯日,只是这一剑来得更为迅猛凌厉,而且那剑锋并不是朝韩云溪刺去的,反而是朝着本应投鼠忌器的少女刺去。
韩云溪瞬间就明白了紫衣女子的意图,女子居然已经瞧出不敌,更知屈服只会把两人都置入死地,居然想以此法保全妹妹清白。
果决,狠辣。
“真是好姐姐!”
韩云溪赞叹了一声,没有再去擒拿少妇的长剑,反而手一挥,几道银芒射出,却是又用起暗器起来。
紫衣少妇瞪圆双目,她的眼力比妹妹高多了,韩云溪这一出手,那暗器她居然堪堪能回剑招架住,她瞬间判断出自己绝非眼前这名男子的对手。
她立刻止住脚步,就欲抽身后退,但为时已晚,她胸前颤动的双乳,两边的乳尖同时传来刺痛,然后那刺痛迅速转化为灼热的疼痛,让她痛叫出声来,真气一滞,整个人翻倒在地。
也是这个时候,韩云溪身后的灌木中突然串出一名书生打扮的中年儒生,趁着韩云溪暗器得手之际,一掌朝着韩云溪的后脑拍去。
“鼠辈,小爷等你许久——”
面对这突然的偷袭,韩云溪却早有所料,扔下少女,转身,扔出暗器后就开始蓄力的玄阳掌朝着中年儒生偷袭的一掌迎去。
韩云溪退了三步,衣袖炸裂,一口白气吐出,却面露狞笑。
而被反震只退了一步的中年儒生,却脸色大变,身子朝后跃去,居然直接就选择逃走。
可他刚刚串上墙头,只见银光一闪,他的头颅离身跃起翻过了墙头,身子却是再也没机会过去,原地坠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另外一边跃上墙头的却是埋伏于一边良久的杨云锦,他偷袭得手后,转头看了一样墙那边的头颅,得意地自顾自笑道:“这厮修为不弱,若拼死相抗,要拿下他绝非易事,可惜啊……”
可惜被局势吓破了胆子——韩云溪看着自己尚且有些发颤的手掌,那手掌一握拳,内力灌注。
”师叔……“”
挣扎从地上爬起的紫衣少妇,怔怔地瞧着地上那具无头尸体,身躯轻颤,面如白纸,一突然一口鲜血吐出,哐当一声,手中长剑也握不紧了。
发生在左边庭院的一幕,是整场屠戮的缩影。
面对太初门的进攻,悬剑门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没多久,刀兵的声音就已经微弱下来,很快就连哀嚎声也没有了。
但战斗并未彻底结束。
韩云溪跃上屋脊,几个跳跃,很快就沿着悬剑门中路一路的残骸来到了后院。
他趴伏在屋脊背后,远远瞧见后院的草地上,母亲姜玉澜正被四人围攻着。
一名白须道袍老者,一名劲装大汉,一名锦衣中年人以及红裙美妇。
四人均使剑,母亲似乎被剑光剑影包裹了起来,凶险万分,但他很快就看出,虽然被围攻着,但母亲真正在应对的只有白须老道,其余三人的攻击,哪怕从背后看不见的死角刺来,均被母亲游刃有余地躲闪掉,而无法闪躲的,剑指一点,也招架开来了。
母亲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母亲的变化,彻底超出韩云溪的想象,他本来想要第一时间下场相助,分担母亲的压力,孰料母亲以一敌四,却显得游刃有余。
而且最让韩云溪惊诧的是,母亲在施展一套他从未见母亲施展过的身法,而这身法异常怪异,简直像是专为女人而设计,那动作,与其说是身法,母亲更像是在翩翩起舞,一边展露自己的身姿,一边间不容发间躲开敌人的招数。
而且,随着战斗愈发激烈,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胜负即将见,韩云溪却瞧见母亲的表情开始……
洋溢着一种……
满足?
就在韩云溪被母亲的【舞姿】摄住了视线时,胜负就揭晓了。
第一柄断掉的长剑是红裙美妇的,她被一掌击得摔了出去,爬起身后,一犹豫,居然转身就逃。
韩云溪立刻现身追了过去。
他刚动身,就瞧见母亲身子开始转动起来,朝着母亲或刺或削的三柄长剑,均被无形的内力带动得一歪,连带身形也失了,然后旋转中的母亲身子居然化为三道残影,每道身影均一掌击在一名敌人的胸膛上。
战斗彻底结束了。
浓烟冲天而起,悬剑门熊熊燃烧的烈焰将方圆数里都照得红彤彤的,一个盘踞在本地数十载的门派从此在江湖中除名。
弱肉强食,恒古不变的道理。
姜玉澜出发前,对悬剑门的定罪是勾结魔教,但大家对此都心照不宣,这不过是巧立名目罢了。
且不说地处边陲,镇南军与吐蕃虽然摩擦不断,但两国牵扯各方利益的很多商贸活动并未就此断绝,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哪个门派能说自己和“魔教”没有任何瓜葛。
再者,就算悬剑门真的勾结魔教,也须由武林盟来进行调查仲裁。
悬剑门被灭门真正的原因,实则是攀附了北部大派,也就是即将遣人参加太初门堂考的青玄门,在一些生意上触碰了太初门的利益。
这就是姜玉澜的可怕之处。
在认定以如今的形势,整个苍南境战火纷飞,魔教大肆入侵,武林盟已经无暇他顾后,她就果断地做出决定,基于排除异己、杀鸡儆猴的目的,直接将悬剑门拔除。
雷厉风行,杀伐果断。
甚至带来了商队,直接将悬剑门劫掠一空,然后一把火烧掉。
简直与山贼土匪无异。
站在远处山岭的山脊上遥遥眺望已经烧得一干二净得悬剑门,作为主犯之一的韩云溪,眼中没有如过去那般得意,母亲这种行为让他愈发对未来感到担忧。
战火一旦蔓延过来,南唐若是扛不住攻势,对于太初门这些地处边陲的门派来说,铁山门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第18章
一场大胜。
悬剑门被灭门,门内财产被掠夺一空。
没有悬剑门的主持,门下的生意也很快就会分崩离析,被其他门派侵占,其中利润最丰厚的一块,自然由太初门独自吃掉。
但在此大胜之下,韩云溪并未显得开怀及喜悦。
在他身后,一场暴虐的活春宫正在进行中,房间内响彻着淫靡的声响:少女羞耻压抑的呻吟,少妇的闷哼和偶尔不甘的咒骂以及克制不住的啼叫,熟妇嘶哑的哀嚎……这些喉管内飘散出来的各种吟叫还夹杂着赤裸肉体碰撞的啪啪啪声。
母女花、姐妹花。
被韩云溪私自俘虏的悬剑门门主夫人和她的两位千金,三个姿色各异的女人被剥光了衣裳,此刻被绳索捆绑起来,翘着光洁的臀部跪趴在床榻上,像摆在供桌上的牲畜般一字排开。
肥臀肥乳的熟妇、翘乳细腰的少妇、稚嫩玲珑的雏儿。
要姿色有姿色,要身份有身份。
面对如此尤物,杨云锦和郑云桥彻底撕下平时在太初门彬彬有礼的君子面孔,露出淫邪暴虐的面孔来。
“夫人虽然比不得两位女儿青春,尤其你那小女儿还是名雏儿,嫩出水儿来;那大女儿虽非处子,但也是新婚燕尔,初尝欢好,操弄起来实在是妙不可言,但杨某却唯独偏爱夫人。” 杨云锦抱着一天前还是一派之尊的门主夫人的腰肢,胯下铁枪正狠狠地操干着她臀缝下的肥穴,发出吱吱呀呀、叭叭嗒嗒的水声,那红肿的唇瓣周边已经操出了沫来。
“夫人猜是为何?”杨云锦俯下身子,手插入被褥中握着门主夫人的奶子捏弄着,腰肢继续挺动着,问了一句,然后料想得不到回答的他又继续笑道:“只因夫人身子更懂情趣,稍作撩拨,就动情发骚……”
面对杨云锦刻意的侮辱,悬剑门门主夫人张张嘴,那嘴里发出来的却不是否认或咒骂,而是被杨云锦重重撞击时,无法克制地被肉棒撞击下体从咽喉处撞击出来的“啊哦嗯”叫唤声。
在两位女儿面前被仇人操干的淫叫连连,她此刻羞愤欲死?
没有。
落入敌手,这位被姜玉澜重创的悬剑门夫人被韩云溪擒获后,看着悬剑门冲天而且的火焰与浓烟时,就已然绝望了。
以至于她这个一派之主在马车上被韩云溪抱在怀中上下其手、肆意地摸捏掏挖猥亵时,也不曾有任何反抗,只在后来被韩云溪卸下下巴,抓着发髻强行口活时本能地挣扎了一番,。
但正如她所绝望的,反抗毫无作用,反而增添了施暴者的兴致,最终她还是被韩云溪喂了一嘴粘稠的阳精。
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经历过江湖险恶洗礼的她已经大致猜想到了:被淫辱,被折磨,然后作为悬剑门灭门的知情者之一,最终被灭口。
而小女儿被强行破处后,甫经人事的她立刻被喂服了淫药,那稚嫩的面孔很快就泪眼模糊、娇喘连连地,身不由己地开始扭动身子违心地开始求欢起来,被众人戏弄得几欲精神崩溃。
大女儿正是心高气傲得年华,她的遭遇也是最悲惨的。她越是反抗、越是挣扎,众人施加在她身上得折磨就愈发厉害,药物,器具……
相比两位师兄沉浸在淫欲的发泄中,韩云溪却显得寡寡欲欢。
本来这是充分发泄欲望的晚上,悬剑门三女的后庭均是原封未动,小千金更是三洞处子,但他全都作为奖励给了下属。
经历了萧月茹与姨娘,这些姿色上乘的女人在他眼中均是庸脂俗粉,但他倒也不是全然看不上——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母亲的身影。
那在篝火中照耀下罕见柔和的脸庞,带着暖意的灵动眸子,嗅着烤肉芳香微动的鼻翼,咀嚼鹿肉的红润唇瓣,洁白贝齿,光洁的颈脖,撑起劲装的鼓囊囊胸脯,柔软的腰肢,丰腴的肥臀,修长矫健的长腿,匀称的金莲……
过去他不是没有意淫过母亲,幻想着和母亲颠鸾倒凤,但春梦一醒了无痕,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脑中的母亲是如此地鲜活。
因此他感到无比得惆怅。
他计算,他谋划,又得奇遇【逆伦经】,再经白莹月为他强行贯通了几条要脉要穴,他一度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稍微能望其项背了,至少不会像两个月前那般狼狈,连一掌也接不下来。
所以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只待狠下心肠来,再将姐姐的一身内力吸纳,甚至外祖母的……
但悬剑门一行,母亲那直接拆着建筑一路向前,孤身将一派之支柱悉数摧毁的英姿,几乎让他感到绝望。
内力外放,那是修炼之途的天堑。
那甚至不是努力就能抵达的彼岸。
韩云溪分外痛恨【天资】,因为他从小到大一直被长辈诟病的就是天资。
但世道就是如此不公。
如母亲。
母亲就像一头雌虎,是天生的王,不怒自威。哪怕躺卧着,亦能睥睨众生。
在她的主持下,这些年太初门上下勠力同心,扶摇直上。
韩云溪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三女已经被松绑,但没有内力的支撑她们依旧是待宰羔羊,此刻五具肉体纠缠在了一起,刚刚还在咒骂的大小姐此刻被操得嗯嗯啊啊乱叫;夫人丢了魂魄,一声不吭地被操着肛蕾;小姑娘在霸道的淫药摧毁下,已然泄身泄得昏厥过去了。
他愈发觉得那些女人俗不可耐起来。
他不禁在想:
我能得到母亲这样的女人嘛?
五日后。
赤峰山斧劈涧的石桥,姜玉澜三步就过去了。
姿态闲庭信步。
这由不得她不生出一丝窃喜之意。
这座桥别名试炼桥,不受任何影响随意跨越就是它的试炼内容,已经有三代门主都感叹过难以做到、愧对列祖,其中就包括她的夫君韩雨廷。
但她做到了。
可惜这丝窃喜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她精神抖擞地踏入了拂云轩,踏入园子,还没来得及呼吸上第一口充满花草香气的空气,她远远就瞧见了园子中唯一的一棵大树下,赤裸着身子盘腿打坐修炼的姐姐。
她的双目眯了起来。
光被树叶过滤了,仿若轻纱,柔和地批在姐姐身上,让姐姐那晶莹透彻的肌肤熠熠生辉。
充满青春活力、盎然生机,肌肉紧致,皮肤嫩滑无暇,挺翘弧度的肉体……
姜玉澜感到微微的惆怅:岁月雕刻了她,却饶过了姐姐。
她的脸蛋仍然光洁,但只有她知道,在笑的时候,嘴角眼角仍然会牵扯起一丝细纹,虽然平添几分成熟魅惑,但终究是落下来痕迹。
哪怕她其实并不常露出笑容。
她的胸乳仍然饱满硕大,但已经开始微微下垂了少许,而且,外表看起来依旧是坚挺的,但她自己心知肚明,那两团肉球柔软了不少,在与人激烈交手时,哪怕被特制的胸衣约束着,依旧晃得厉害。
还有其他的部位……
更让姜玉澜感到惆怅的是,盯着姐姐的裸体,那翘立的乳尖红蔻,那芳草萋萋的胯间,她体内的内力欢快地流畅着,她的身体也因此起了不该有的反应:下体开始濡湿起来,那让她这些日子饱受煎熬的淫汁浸湿亵裤,她的肛蕾也开始感受到湿滑,并开始不住收紧,松开,再收紧,再松开。
这些是她突破瓶颈的代价。
一些让她几欲疯狂的代价。
但姐姐呢?
姐姐只需睡觉。
虽然姐姐懵懵懂懂地度过了三十载光阴,心智如同雏童少女,但再姜玉澜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姐姐轻松地跨越了她不得不冒着巨大风险才能跨越的鸿沟。
此刻她面对姐姐,在气机的感应下她依旧不占优势。
但姜玉澜浑然不知自己的这些举措,却让姐姐朝着堕落的深渊更滑了一步。
姜玉瑕感受到了姐姐那压迫过来的气机。
一般人自然了解这不过是一种武人间并不算过分的试探,可偏偏姜玉瑕不是一般人。
她有些气愤。妹妹与母亲是她的挚亲,然而一个对她避而不见不说,一个许久不曾探访了,如今一来,居然就向她释放了莫名其妙的【敌意】。
这愈发彰显出云溪侄儿的好来。
“姐姐修为更进一步了。”。
“嗯……”
姜玉澜在看园子里的花,完全没注意到姐姐脸上那娇憨带嗔的表情,心之所念口之所言,又感叹了句修为的事情,姜玉瑕就更觉得冷漠,回复也冷淡起来。
然后居然起身,一句:
“妹妹若无他事,我要睡去了。”
姜玉澜闻言,愣了愣,终于觉察自己言语态度有不妥之处。
但她也并未就此在意,默然点头,转身就离去了。
竹安居。
萧月茹站于窗台前,拿着一面铜镜在拨弄着发髻,然后从桌面上拿起一枚珠钗在发髻上摇头晃脑地比划着,柳眉轻蹙,最后朝上斜斜地插了进去,但很快又拔出来,嘴角轻微向下一扯,很快又朝上牵了起来,再比划,终究是叹了一声,却还是放下了。
一桌子的金银首饰珠钗玉器,琳琅满目,光彩夺目。
韩云溪在这方面对女人从不吝啬,库房中有得是这类女人事物,对萧月茹这宠姬更是阔绰大方。
萧月茹曾是一派之主,这等财帛之物本是等闲视之的,但到底是韩云溪的心意,初初时她瞧见也是满心欢喜的,毕竟是女人家,对这等事物天生就没有多少抵抗力。
然而让她惆怅的是,过去在铁山门她都是武人打扮,甚少装扮自己,如今生疏不说,此时选择多了,她又觉得无从适应了。
而且,打扮得再花枝招展又如何?
既无法掩盖衣裳下那肮脏的躯体,也无良人欣赏。
她心中哀怨,出门散心,在池边瞧见水中倒影,白衣白裙,山风轻拂袖摆扬起,翩翩欲飞,仿若观音下凡,心中哀怨顿时又消散无影。
池边蹲了下去,又摆弄起发髻来,眉梢舒展开来,一会翩然起身,莲步轻快,飘似的回了房间,另选了一条玉钗,斜斜往发髻中一插,舍弃了铜镜,回到池边上,展露出娇艳的笑容来。
红花当需绿叶衬,娇颜在倒影中的绿叶、蓝天、白云映衬下,更是美不胜收。
或许真有前世孽缘,此刻韩云溪突然踏进门来,两人顿时四目相对。
不知道是萧月茹因为意外而自然露出的欣喜,还是韩云溪被眼前【焕然一新】的女人触动了,两人均感觉心中一颤。
韩云溪情不自禁朝前抢了两步,心里还在盘算着该如何赞赏才能收获最大的效果,那边萧月茹却一阵风似地卷了过来,怡人的脂粉香味及女体芳香扑入怀中,让他自然地一把抱住,那话再说不出来,只因一张红唇已经轻轻地印了过来。
可怜那本该享受这一切的正宫娘娘。
肖凤仪的肚子愈发圆滚起来了。
不仅是肚子,随着临盆在即,她那双溢奶的丰乳也被充盈的乳汁灌得超越了婆婆姜玉澜的尺寸,此刻没有胸衣的约束,正沉甸甸地托在孕肚上。
乳晕扩大,疙瘩明显,乳头像两颗酱紫色的长葡萄翘立着,扩张的乳孔不受控制地渗出、低落着乳汁。
青藤轩的地下室内,赤裸着身躯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公孙龙哈哈大笑着,一巴掌扇在肖凤仪那大得夸张的奶子上,“啪——”的一声脆响,“啊——”的一声销魂吟叫,那大木瓜奶子被扇得整只甩了起来,一蓬乳汁飞溅在空中,又重重地摔下来,拍打在孕肚上,那乳头又几道银丝喷溅出来。
一块红晕在洁白的乳肉上浮现,但肖凤仪的脸上非但没有任何羞耻,反而眼神迷乱,樱唇半张,贝齿间一声声浪叫声在那被抽打奶子的淫叫后,不断吐出。
但叫声很快戛然而止。
公孙龙眉目闪过一丝暴戾,手一伸,抓住肖凤仪散乱的发髻,朝着胯间一按。唔——!肖凤仪身体下弯去的嘴巴被他胯下那根巨龙塞住。
第19章
十一月初七,寅时。
天尚未亮,盘州城尚且在昏暗中沉睡,但十里外的赤峰山,从山脚至山顶的山道,平时多做装饰的石灯笼内的松脂均被点燃,盘旋而上,仿佛引火索一般,最终点燃了总坛那堆【篝火】。
整座赤峰山犹如巨型的临海灯塔,在昏暗的世界中独树一帜。
今日对太初门来说,是个重大的日子,三日来,门人弟子的忙碌,全为了今晨。
“张师兄,这迎春一般地,莫不是韩门主要出关了?”
“李师弟,你不知,我又哪里会知晓。”
“啊?张师兄是徐长老弟子,没听得甚么消息?”
那【张师兄】闻言,脸色一变,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自知失言的【李师弟】一拍脑门,也是摇头就走。
两人均未注意到,院落一边灯光无法照及的角落,那地上阴影突然扭曲了一下。
有光就有暗,纵使太初门在这本该漆黑的夜里点上了所有的灯笼灯具,但繁星点点般的阴影还是遍布了整个太初门。
此刻,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就仿佛能融入这些黑暗中一般,悄无声息地借助着阴影在太初门穿行着,逐渐往太初门门主的居所听雨轩靠近。
此人的身法已经到了骇人耸听的地步,身形肥大,但动作迅疾如闪电,更可怕的是行进间没有卷起半点风声。
他似乎对太初门的地形建筑异常地熟悉,以至于太初门虽然灯火虽明、人来人往,却没有任何人觉察到一丝动静。
黑影顺利地跃过了听雨轩后堂的外墙,然后不再遮掩身形,仿佛知道这里是一切哨岗的死角——门主居所是不允许窥探的,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阴影,现出面目来——
太初门的客卿,神医公孙龙!
他在后堂的一扇窗边站着,整个人再度融入了阴影中。
大概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堂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太初门门主姜玉澜穿着一身素服踏入后堂,婢女放下衣物后就退出去了。
后堂蒸汽弥漫,位于中央的巨大木桶内早已灌满了热水。
解带,宽衣。
身上的衣物逐渐滑落、飘落于地面,一具完美的胴体很快出现在后堂内。
春光乍泄。
姜玉澜盘起垂落的乌黑长发,木钗一插,才朝浴桶走去。
太妙了!
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被姜玉澜察觉存在的公孙龙,脑里发出了一声赞叹。
举手抬足间,姜玉澜那硕大的雪乳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或摇晃着,或抖动着。
公孙龙御女无数,被他糟蹋淫虐的美人不知凡几,他自然瞧得出,姜玉澜的大奶子已然略微下垂了少许,但这却是让他感到兴奋的地方!
这等分量,这般年龄,哪怕高深的修为能延缓衰老常驻青春,但是,若果这对庞然大物没有下垂半分,反而显得违和,又恰恰是这恰如其分的下垂,为这具成熟的躯体更加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息,更何况此等颤抖的幅度,表示这对玩物在微微下垂之余,仍旧保持了不俗的弹性。
目光朝下,腰肢丰腴,却又在行进中若隐若现地呈现腹肌的纹理,也是妙不可言,这腰肢要是纤细一分,则显得上面的巨乳突兀一分,这腰肢再丰腴一分,又破坏整体的轮廓美感,一切恰到好处。
再朝下,哪怕是公孙龙魔功逆天,定力过人,面对这觊觎了数年,即将彻底熟透采摘的果实,瞧见她身上最与欲望关联的部位,也差点控制不住,要一声“啧”发出来。
光洁的小腹下,那浓密的阴毛,在这具洁白的身躯上是如此地显眼!
公孙龙的目光无视那冉冉蒸汽,瞧得分明,那阴毛虽然浓密,却明显有被修剪过,他脑中立刻冒出这太初门门主是如何岔开双腿,袒露着风流穴,一手捏着胯下毛发,一手拿着剪刀在修剪耻毛着的画面,他不由猜想着:这又冷又傲的女人居然会修剪耻毛?
她在修剪耻毛时在想什么?
会羞耻嘛?
还是会产生某种异样的快感?
顿时,公孙龙感觉心情澎湃,几欲立刻破窗而入,将这姜玉澜制服俘获,寻一妙地后立刻享用。
嘿嘿,不……此举岂不是天物暴殄?
公孙龙悄无声息地运起魔功,压制内心的欲望。
遐想间,那边姜玉澜已经用面帕洗了脸蛋儿,额前几缕散落的青丝沾了水贴在额前边上,又再次让公孙龙遐想连连。
搓臂,搓胸,搓背。
然后……
阴影中的眼珠子,轻易通过姜玉澜手臂的活动判断出……
姜玉澜在洗穴!
公孙龙的眼睛能无视雾气,但到底也不是透视,能一窥木桶内的春光。
但他在等。
很快……
一声糯糯的呻吟声,在公孙龙听来却是平地惊雷一般,让他的嘴巴裂开,露出狂暴的笑容来。
一抹血红也随着这一声呻吟涌上姜玉澜雪白的脸孔。
她的手也停了下来。
她感到羞耻了。
为自己控住不住欲望的一声呻吟而感到羞耻。
但不过一会的时间,随着姜玉澜双目合拢,那瑶鼻下的红唇儿又再度开启:
那糯糯的呻吟声再度从洁白的贝齿间吐出,然后旁若无人般的,一声,又一声。
“嗯……嗯……嗯……”
那丰满的身子也在水中开始轻微地扭动起来。
硕大的乳峰随着身子的扭动,在温热的水中,船儿般地摇晃着,荡起波纹。
最后,在这并不寂静的夜里,随着身躯猛地一颤,姜玉澜还是咬住了下唇,极力克制脱口而出的叫唤。
她泄身了。
身子挺动了几下,旋即软下来。
那颤抖着修长睫毛微微睁开的双目中,带着疲惫,带着茫然,还有一丝惶恐。
卯时。
天微微亮。
姜玉澜此刻已然一袭盛装,率着童长老、傅长老及一干堂主于赤峰山的山门前,准备恭迎使东武林盟使团的到来。
山顶上还在总坛忙碌的门人,不知道为何而忙碌着,但此刻在场的诸位却都是知情人,均面露喜色,甚至有些激动得涨红了脸。
树大好遮阴,这是谁都晓得的道理。
而今太初门正逐渐长成了参天大树。
当东武林盟的使团一到,太初门将正式成为东武林盟的十卿之一。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其中带来的好处,连姜玉澜那天仙面容此刻虽然一如既往地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意,但那漆黑的双眸中,却闪烁跳跃着某种灼热的光芒。
一股骇然的气势,在她站定后,自而然地从她身上弥漫开来。
两位长老修为高深,倒也不受影响,一干堂主看着门主的背影,被这气势笼罩着,心中对门主的敬畏感,却是愈发浓烈起来。
但姜玉澜的眉头,很快就微微地皱了一下。
在这寂静的清晨,她轻易地听见了远处官道传来的踏蹄声,只是这踏蹄声和她预料中的大有出入。
答案没多久就揭晓了。
没有使团,来的只有一人一驴。
驴是黑毛驴,人是老道士。
老道一身陈旧道袍,无冠,半百发髻斜插竹簪,右手拂尘,左手经书。
黑驴缓慢步进,一直到了姜玉澜跟前才停下,老道从驴背上跳了下来,一个趔趄,却是没站稳,差点摔了个跟头。
“哈哈哈哈,腿麻了,腿麻了……”
老道发出带着尴尬的笑声,双手拍了拍衣裳,又捏捏腿,才站稳身子来。
这时,姜玉澜及两位长老弯腰行礼:
“太初门恭迎道尊法驾。”
道尊,东武林盟副盟主,德圣观观主,三清天师——尹载阳。
使团没来,来的却是大人物。
这到底是总盟隆恩,昂或是一种变数?
“道尊?这是捧杀老道啊……我不过是个跑腿的脚夫罢了。嗯,太初门如今已是武林盟十卿,叫声道兄倒恰当。……,哈哈哈,也不恰当,师侄女,还是叫一声三清师伯吧。”
老道再度发出尴尬的笑容,一副愧不敢当的样子。
当刚刚那句话,却相当于宣读了诏书!
众人心中疑虑尽去,诸位堂主甚至感到血脉沸腾起来。
姜玉澜待尹载阳说完,再度行礼:
“三清师伯。”
就在姜玉澜正待恭迎副盟主上山之际,还没来得及【请】之时,那尹载阳略微一点头,应了一声,又打量了一番姜玉澜后,却是突然拂尘一甩,又翻身上了毛驴,缰绳一扯居然就此掉头,意欲离去。
此刻,在场的诸位又再度愕然起来。
毛驴已然转了身,那尹载阳头也不回,说道:
“老道亲自接了这活儿,就是想一睹姜门主的风采,如今一见,嘿,果真后生可畏啊。这诏传了,人也见着了,老道心满意足,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待那毛驴逐渐走远了,夜空中突然又飘来尹载阳的声音:
“姜门主,悬剑门也算是咎由自取,但如今外敌环视,东武林盟还须以和为贵啊。”
回到听雨轩,经过院落,姜玉澜突然抬手折了根枝条,折了后,她脚步停住了,瞅着手中的枝条,眉头轻皱,又哑然失笑一声,另外一手捏了上面一片叶子,灌注内力甩手一掷,那柔弱的绿叶子嗖地飞出,在一边的树干上割出一道口子来,但叶子也随即碎掉了。
啧。
姜门主嘴角一歪,显然对自己这一手摘叶飞花不甚满意,但清晨接诏的意外引起的些许不快,却这无意间的小插曲消淡了。
十卿。
她脸上扯起傲然笑容。
她不爱笑,但现在值得她笑。
她再迈开脚步,没走两步,罗裙一晃,却又停住了。
她看到卧室的门被从里面拉开,穿着一身鹅黄明艳衣裙的母亲大人沈静君,从里面走出。
姜玉澜一愣,朱唇微启:
“母亲,你这是……”
母亲身上穿的是她的衣裳。
沈静君时似乎很享受女儿的错愕,眉头扬了扬,微笑着说道:
“说起来奇妙,娘以为,娘这关卡一过,我们娘两就能畅快淋漓地打一场了,熟料,你突然一跃,又跃上墙去了。”
话语听起来像是充满了嫉妒,但姜玉澜自知母亲不是那样的人,但她也摸不清母亲今日这反常的举动到底是因何缘故,只好一言不发等着。
沈静君又整理起衣物来,她身姿仍旧曼妙,但修为的突破对她而言仍旧是姗姗来迟,她那鼓囊的奶子,沉甸甸地垂落,虽然较普通人妇人优胜甚多,但偏偏站在一边的是姜玉澜,稍作对比,却是差异明显,女儿的衣物她穿起来还是稍显宽松。
但她看起来并不太在意:
“你成年后,穿过娘的衣裳,娘如今迈过了一个门槛,却想倒过来体验下那是什么感觉,真是奇怪至极。”
姜玉澜宛然,她轻轻一笑,脸上的冰化了许多:
“母亲,你有何事就说了罢了。”
她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因为她也是刚刚突破瓶颈更上一层的人,她在悬剑门中军直取之举,和母亲此番举动并无二致。
但她也知晓,母亲轻易不会拜访她,必然是有事商榷。
她想到了姐姐。
但沈静君那边瞥了女儿一眼,却是抬起袖子,嗅了嗅,才说道:
“真香,洗晒也无法洗去你身上那香味儿。”
顿了顿,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十卿,十卿,你父亲也做不到的事,女儿倒是帮他人做了。”
姜玉澜脸色,跟着母亲的声音也沉了下去,脸上那淡淡笑容已然敛去。
“但娘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
那边沈静君低头,再抬头,那表情却严肃了起来。
她目光炯炯地盯着姜玉澜,咬着字说道:
“我想让你收云溪为徒。”
唰——
气浪在姜玉澜身上往四周散去,吹起了一地的落叶尘土,姜玉澜此刻再也没有身为女儿的柔和,取代的是端坐在【莲台】上的【法相】。
“母亲,你在胡说什么!”
沈静君笑了笑,不为女儿气势所动:
“不过是为自己女儿着想罢了。”
“母亲为云溪洗伐穴脉,女儿姑且不提了,但这收徒一事,实在荒谬,我乃是他母亲,本就是……”
姜玉澜有些愠怒,过去母亲一直不会插手干预她的事,无论是太初门的,或者是韩家的事务,但今天她却一反常态地,而且是对她提出了要求。
“且听我说。”
母亲还打断了她的话。
“玉澜,你何必自欺欺人。过去你对云溪百般嫌弃,未必不是因怨他不成才。但这些年他做了多少荒唐事?你都能容忍下了,你对这个儿子如何,云溪或许不知,但我是你娘,我还是清楚的。”
“但如今问题不在于云溪,而是云涛。”
“你和云涛,却是两者只能容一者。你们啊……最好也不过是,皇氏一族为他插上翅膀,他飞到更高的地方去了。虽然对于你来说,滋味也不太好尝,但未尝不是好结果。否则——你左手翻云右手覆雨,竭尽心力,如今更贵为十卿的太初门,不久就易主他人,你心甘?”
“我亦不希望如此。当初……,哎,我至今无法面对玉瑕,我亦不想你重蹈覆辙。但云涛大势已成,这已经是无可避免之事。”
“你不愿放手,但你是他的母亲,你能站在云涛面前与他较劲嘛?”
“云溪,那孩子对你如何,你亦是心知肚明的。”
“他心虽不正,但他看得见,摸得着。”
掷地有声。
姜玉澜倒抽了一口气。
她终于知晓当初父亲为何要排挤母亲了。
也终于知晓为何她与母亲显得格格不入,但父亲还是说她继承了母亲的脾性。
母亲那慈祥的面容下,那躯体内,也藏着一颗对权势敏感的心。
但她只能淡然地应道:
“母亲何出此言,云溪也好,云涛也好,都是女儿的孩儿。”
沈静君轻笑,在女儿身边走过。
落霞轩。
整个太初门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但身为太初门三公子的韩云溪没有【与民同乐】,他一个人坐于临近的露台上,吹着冰冷的山风,喝着冰冷的烈酒,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整个盘州大地。
他是少数几个知道背后那欣欣向荣的一片下面潜藏着如何汹涌暗流的人之一。
太初门的未来如何?他不知。
自己的路到底能走到哪里?他亦不知。
糟心的事一箩筐。
酒壶提起,琼浆一灌。
既然前路未卜,不妨先醉一醉?
“公子犹豫了?”
突然,身后传来白莹月幽幽的声音。
冰冷的山风没能吹散多少韩云溪刻意酝酿的酒意,但这幽幽的一声却让他惊醒过来。
以他现在的修为,白莹月还是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身后,这意味着只要对方愿意,随时就能一掌按在他后脑,将他这个新晋的高手轻易一掌毙在这露台之上。
“怎么会。”
面对白莹月的质疑,韩云溪回答得特别利索。似乎不经思考,本能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一般。
“是吗?”
后面娇笑一声,一双柔荑按在他肩膀上,帮他轻轻地揉捏其肩膀来。
“公子犹豫一下也无妨的”
白莹月那按揉的力道适中,位置恰当,像是常服侍老爷夫人的丫鬟一般熟稔。
韩云溪叹了一声:
“事已至此,在下还有犹豫的余地么?”
“怎地没有呀。”
那一声呀的尾调,是烂漫少女调皮的尾调,让人听了酥到了骨子里去。
但韩云溪心里只想着:妖女!
却又听那妖女说道:
“那毕竟是公子的亲母,公子身为人子,要对自己母亲下手,心生犹豫,也是合情合理啊。”
白莹月在戏弄他。
——但韩云溪生不起半分怒意。
他就像白莹月怀抱里的一只小狗小猫,只能任由对方抚摸戏耍,要是胆敢亮出半点爪牙,他觉得自己能被轻易地丢下那万丈悬崖之下。
他摸不清这妖女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沉默以对。
但好半晌过去,白莹月只是在为他捏着肩脖,时不时故意用胸脯刮蹭一下他后背,在撩拨着他,却也是沉默相对。
韩云溪无奈,只得主动开口:
“谋算自己的母亲,我还能以人子自称吗?”
“怎地不可?公子到底是她身体分离出来的血肉,公子做什么也无法改变这关系。”
白莹月那柔若无骨一般的手,不再捏肩了,却是从韩云溪的衣襟处插了进入,轻柔地抚摸着韩云溪壮实的胸膛,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说道:
“你想想,那姜玉澜就算长得天香国色,如仙女下凡,若她乃是一名勾栏女子,每天在床榻上掰开了腿儿,露出那风流穴,迎来送往的,也不论是肥瘦高矮、贩夫走卒,任人淫辱,那样千人骑的烂货,纵使公子爬上了她床榻,把这天仙插开花儿也没意思得紧吧。公子定然会想,那我与那常人何异?”
“但这美人儿若是自己生母,一直洁身自好,除公子父亲,没有他人染指过,又身居高位,平时对公子颐指气使的,结果却被公子这个在她眼中不成器的儿子压在身下,被迫承欢,这岂不妙哉。”
妖女——!
韩云溪开始还是恼怒的,但那白莹月说着,声音居然一直在转变,说到【千人骑的烂货】那里时,他开始感到浑身发冷起来:
居然是母亲姜玉澜的声音!
这些时间相处以来,他哪里还不晓得这妖女性情捉摸不定,时而是充满哀愁的少女,有时又像是性情寡淡的道姑,但没想到,她还能把别人的声音也变化出来。
“公子,你说贱妾说得是吗?”
“白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云溪感到声音发哑。
他觉察到了,白莹月并不仅仅是想对付公孙龙,她还在自己的身上谋划着什么。
“贱妾啊……”
白莹月用姜玉澜的声音娇笑了一声,那手离开了他的胸膛,却是站了起来,然后他就听见了衣裳落地的声音,还没等他要问些什么,突然眼一花,白莹月赤裸着身子居然双腿岔开地站在了他面前。
他下意识看向白莹月。
刚刚还一副丫鬟姿态的白莹月,脸上结了一层霜,这神态韩云溪太熟悉不过了,不就是母亲姜玉澜平时操持门内事务时的面孔吗。
然后又下意识把视线看向前方……
气血上涌。
之前白莹月身中剧毒昏迷之际,他翻弄过的逼穴,此刻再度明晃晃地在眼前!
妖女大腿的肌肉一抖动,胯间的花瓣居然也随之被扯开了!露出了里面粉嫩的红肉来。
一股花香中带着蜂蜜甜香的气味从那水汪汪的红肉上散发出来。
“溪儿,娘要,给娘舔舔……”
韩云溪脑袋嗡嗡作响。
他知道,母亲是不会喊他【溪儿】的,但这声音……
他恍惚了。
他的脑子开始不由自主地驱逐白莹月的脸孔,配合着那神似母亲的声音开始把母亲的脸孔替换上去。
身不由己地、不受控制地,他伸出了舌头,对着那湿润的溪谷舔去。
闻之兰麝,入嘴腥咸。
低沉的吟叫。
母亲欢好时是这般叫唤的??
韩云溪这么一想,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他双手捏住了白莹月的屁股蛋,浑然不理会,这屁股蛋不及母亲的丰满,他把头颅埋进了白莹月的跨间,鼻腔嗅着那奇异的腥臊味,专心地舔弄起逼穴来。
“咯咯咯……”
夹杂着娇喘的放荡笑声,毫不忌讳地飘散出去。
第20章
一个月眨眼过去了。
太初门尚在十卿荣耀加持的喜悦与扩张的忙碌中,又迎来了两件大事:
再有七天,就是太初门三年一次的堂考。
此次堂考不同以往,往年堂考是内部之盛事,对手多是知根知底的人,很多时候都是拼个临场发挥;如今邀请了青玄门参加,虽说奖励也因此变得更为丰厚,但终究多了许多变数,一时间,众年轻弟子们都心怀忐忑起来。
这已不仅仅是对自己修炼的验证,里面还有门派的荣誉、利益。
另外一件则是,于七天前,太初门三公子夫人肖凤仪为韩家诞下一子。
对于韩家来说,这是一件比堂考还要重要的大事。
太初伊始,星天地海,雨云风雷,乾坤无尽。风辈,借太初门振兴之吉兆,荣升祖母的姜玉澜为其取名风振。
但韩风振的降临……
“小少爷生得不是时候啊。”
“你这说的什么糊话?让别人听去了,往上面一报,有你好果子吃。”
“哪有他人,刘兄与薛某有过命交情,这话薛某才讲得。你说,这本该大举宴席之事,嘿,这不刚刚因为十卿之事,八方来贺,那贺礼库房都要塞不下了,难道好意思再宴一回?”
“怎地不行?不过的确蹊跷。哎……,若是大公子的……”
“刘兄!”
“哈哈,失言,失言……”
门内的流言蜚语,其实都是妄自猜测,但是也并非全无因由,只因为这双喜临门本应再度大设宴席的太初门,非但没有庆祝,没过几天,姜玉澜更直接遣人把肖凤仪与尚未满月的韩风振护送回了亲家那里。
此举自然蹊跷可疑,但真正的原因,那些弟子们却要再过几天方能知晓:
战争要来了。
韩风振诞生当天,姜玉澜就收到了消息:在盘州西南部的边境乌鸦岭,那里过去是南唐与南诏的边境,如今南诏被吐蕃侵占,自然成了南唐与吐蕃的边境。
就在那里,吐蕃军主动挑起兵事与镇南军打了一场,双方互有死伤。
随着接下来几天陆续有消息从各地传来,此事并不仅乌鸦岭,而是整个南唐与南诏衔接的边境上,均发生了这般试探性的交锋。
南唐朝野震惊。
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吐蕃刚征战完南诏,需要休养生息,待消化了战果才会再行兵事。
这不是一两年之功可得。
殊不知吐蕃根本把南诏当做了草场,在这片草场掠夺青壮、财富,真正盯上的,却是苍南境最富饶的土地。
对于吐蕃的疯狂,姜玉澜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肖凤仪和孙儿送走。河洛帮于南唐腹地,相对太初门来说安全太多了。
客厅内,方桌上摆了小碳炉子,温着酒,童长老与韩云溪分坐方桌两边。
那边童长老刚刚祝贺完徒弟喜得贵子,韩云溪与师傅谈笑自若,心里却并没有多少喜悦。
他却完全没有想过,向来只有他淫辱他人娘子,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娘子也会遭人淫辱!
这让他怒不可歇,但又毫无办法,所以又怎么开怀得起来。
“边境起了兵事,云溪有何看法?”
“自当强硬回应。那吐蕃携威来犯,若不挫其锋锐,只会让吐蕃气势更盛,这仗,就不好打了。”
童长老颔首,却是认同了徒弟的见解。
忽地,他正沉吟之际,双目精光一闪,搁在桌面上的右手突然抬起,居然一掌朝着韩云溪的左肩拍去。
事出突然,但韩云溪的反应却是极快,间不容发之间,抬起胳膊运了内力挡了这一掌。
“吱呀——”,受了这一掌,他连人带椅被这一掌【推】开,木椅子的椅腿剐蹭着石地板发出难听的声音来。
“哈哈哈哈,好——!”
童长老一掌之后,却是抚须大笑了起来,提起碳炉子上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热酒。
“云溪修为大有长进,看来老夫当初早早让你下山历练的决定没有做错。”
童长老的决定自然是没有错的,这几年下山在江湖中闯荡历练,让韩云溪成熟了许多,修为也是进步迅猛,但今日之功,却并非如此。
但此事韩云溪说不得,只能拱手谢师恩。
这时,门外走进一美妇,在门口轻轻一个侧揖,然后摇晃着裙摆进来,为碳炉子上的酒壶舔了酒。
“这位是?”
童长老正了身子,问道。
他却是猜出了是谁。
“容徒儿介绍……”
“妾身姓萧,名月茹,见过童长老。”
韩云溪正待介绍,萧月茹却是插了嘴,盈盈一笑后,却是突然一屁股坐在他怀里,依偎着他,一对慧目明晃晃地朝童长老说道。
“童长老乃云溪师傅,不得无礼。”
“咯咯咯,听夫君的……”
被韩云溪呵斥,萧月茹却是一阵轻笑,人从韩云溪的怀里起了来,向童长老告罪一声后出了去。
“师傅……,这……”
这种突然的插曲,脸皮厚如韩云溪,也感觉到有些尴尬起来。
“她就是萧月茹?”童长老抚须一笑,无妨无妨两声后,却是刚刚萧月茹自个儿介绍了后,他再度问道。
“是,想必母亲大人已然与师傅提起过。”
“她遭逢剧变,所以……”
“云溪此事无需与老夫辩解。”童长老摆了摆手,没让韩云溪继续说下去。
徒弟什么秉性,他自然晓得,而这萧月茹之事,义妹已然定下,他亦不愿多管闲事。
但他心里也不由感叹江湖之残酷,之荒谬。
那萧月茹岁数分明与义妹姜玉澜相当,但却要嫁给自己徒儿为妾,若仅仅是岁数之差也就罢了,她还是赫赫有名的铁山门门主夫人,丧夫未久……
但徒弟驾驭得住,义妹又能接纳,他还能说些什么?
“老夫此次前来,是要与云溪说一件事。”
“你母亲要收你为徒,亲自教授你修炼。”
“啊?”
韩云溪彻底愣住了。
姜玉澜刚踏入庭院就微微皱起了眉头,整个院落除了那隐隐约约的药香味之余,弥漫着一股之前并未闻到过的怪异气味。
那气味非香非臭,说不上刺鼻,但闻着让人略感恶心、不适。
细细一嗅,却是庭院中栽种的几棵灌木如今开了花,那气味正是从那小白花上散发出来的。
“哈哈哈,老夫道是谁,原来是门主大驾光临。”
内堂的门推开,听闻动静出来的公孙龙,胖脸一阵抖动,发出爽朗的笑声朝姜玉澜拱了拱手。
“公孙先生。”
如今,对于公孙龙,姜玉澜的态度较以往已经大有不同,语气中多了一丝敬重,没有过去那般冷冰冰的。
过去,她如此态度,是因为不喜公孙龙教授儿子暗器、用毒之术之外,也未必没有以貌取人之因。
但除此之外,公孙龙实际上也没有多少能让人诟病指摘的地方。
一方面,这些年来公孙龙在赤峰山上救死扶伤,功劳显赫;另一方面,他个人虽然其貌不扬,看起来猥琐异常,但平时深居简出,一心钻研医术,也没有多少流言蜚语。
故此,现在公孙龙更是直接有恩于她,为了她的【恶疾】,苦思冥想,六改药方,才让她能能暂时摆脱《姹女经》带来的影响,顺利突破瓶颈。
他是客卿长老,太初门对他没有约束力,他去留自主,一年到头,往往有大半时间不知道去哪采药去了,故此过去这般重要的人物,姜玉澜与他并未有多少交道,现在开始有所改观。
尤其是上次问诊,提起儿子之事,公孙龙如此说道:
“老夫膝下无儿,亦无那般心思,我与三公子虽未有师徒之礼,但夫人亦知道,是有师徒之实。”
“老夫亦晓得,夫人不喜老夫教授云溪那旁门之术。可老夫行走江湖多年,最深刻的感悟是,江湖不是擂台,没有规矩可言,任你修为再高,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使有天纵之资,若是中道夭折,尚有何意义?如今苍南境烽烟四起,群雄割据,就说这武林盟,也是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三公子若想成长,须得放手让其在江湖闯荡,但江湖之险恶,夫人自是知晓,须保命之时,还哪顾得是否磊落。”
“况且,何为旁门?就如老夫能用一味药救人,亦能用这味药杀人,有时不过是多一钱少一钱的区别罢了。那见血封喉的毒,未必就不是药。”
公孙龙说得在情在理,有理有据,姜玉澜虽然对他这种过分谨慎的行事风格不敢全然苟同,但亦晓得,他却是为儿子着想。
康庄大道并不好走,云涛能走的路,的确未必适合云溪走。
所以,姜玉澜对于公孙龙算是【冰释前嫌】了。
“此乃何物?”
姜玉澜长袖一甩,素手指着那灌木朝公孙龙问道问道。
“可是那怪异的气味惊扰了夫人?此乃冰石楠,根茎、嫩芽及花朵均可入药,乃为夫人炼制的宁神丹主药之一,可惜盘州左近不曾发现,老夫只得遣人从竟州送来,移植于此。老夫亦是深受其扰。”
“先生费心了。”
移步内堂,却彷如从冬步入春,内堂里,香炉银丝飘拂,内室弥漫着淡雅的檀香芳香,让刚刚逃脱石楠花香的姜玉澜顿时感到心旷神怡。
就当姜玉澜欲再度询问,公孙龙先行回答:
“此乃凝神香,有安魂宁神之效。那冰石楠之味,实在是……实在是无孔不入,老夫亦是不甚其扰。这香平日老夫也舍不得点上,正读着药经,也就点上了。”
“可是药王经?”
“正是。”
姜玉澜拿起桌面的那本被翻得残旧的厚书,向公孙龙投诸询问的眼神,公孙龙微微一笑“夫人翻阅无妨”,拿起来一翻,很快就放下了。
“此药王经与不老长春功据闻乃是长春谷不传之秘,先生就此放于桌面,也不怕他人盗去?”
“常人得去亦无甚作用,不得要诀,他人若按上面所载去调配丹药,乃取死之道。”
“亦是。”
唠叨了一会,公孙龙却是心中冷笑,他哪里看不出姜玉澜这些闲聊,不过是顾左右而言它,正等待着他呢。
于是乎,他干脆开口直接询问:
“夫人此次拜访,难道是老夫给夫人配的药出了问题?”
“先生配的丹药没有问题,妾身那……那恶疾得到了有效遏制。”
“那?”
姜玉澜沉默了一下。公孙龙会意,很快又问道:
“可是出现了新的病症?”
公孙龙怎会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何种症状?”
他敏感地注意到
这种细节就是这场游戏里的重要乐子,姜玉澜一切羞耻、恼怒、气愤……,都是他品尝的佳酿。
公孙龙抬头一脸正色地问道:
“老夫可否冒犯问夫人几个问题。”
“先生但问无妨。”
姜玉澜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是谁?
她是太初门门主,是冰牡丹,是显赫一方的人物,不容冒犯。
但事关自身安危,冒犯的对象是最有可能助她度过危机的人,她心中百般不愿,也只好应了。
公孙龙却沉吟再三,再度问道:
“老夫绝无他意,只是……”
“先生。”
姜玉澜打断了公孙龙的话,她脸色森寒,自然知道公孙龙这是何意,她不得不表态:
“妾身乃一门之主,向先生问诊,断然不会因此怪罪于先生。”
“那好……”
但公孙龙还是一脸迟疑,让姜玉澜刚说完不会怪罪,却恨不得给那颗猥琐的脑袋来上一掌。
“夫人如今还会潮动否?”
“会。”
姜玉澜早料到公孙龙的问题必然会让她难堪,但自己却并未就此释怀,哪怕公孙龙引用了之前她委婉的描述,【潮动】,但那委婉,是因出自她口,而今从一名男子口中说出,还是询问于她,却一点儿不委婉,反而有故意为之之嫌。
但她只能如实作答。
“有何异兆否?”
公孙龙继续问道。
姜玉澜下体唇瓣突然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一股森冷的气息也随之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公孙龙,那边公孙龙却在低头沉思,她这满含杀意的警告也落于空处。
这让姜玉澜难受无比。
“如先生所料,隔七日或八日,必来一次。”
“发作时持续多久?”
姜玉澜拳头捏得更紧,脑门青筋隐约浮现。
她还觉得,下体深处,开始微微发痒起来。
公孙龙的问题,让她想起了一些难堪的画面,而那难堪的画面,此刻又让身子做出了相应的反应。
她历经风浪,杀戮起来毫不手软,面对泰山压顶之事亦做到面不改色,唯独此事……
但……
“半个时辰或一个时辰……”
公孙龙并未再问下去。
他知道姜玉澜已然坐不住了。但他反而因此愈加兴奋起来,这姜玉澜若是乖乖被他牵着脖子戏耍之人,那这游戏反而没意思了。
他起身作揖。
一脸正色地说了几句后,离开了内堂,去了侧室。
一会,丫鬟送来一信。
公孙龙展纸一看:
“幽谷附蚁,爬行之,噬咬之,初疼,后痒……”
“桀桀桀……”
被点燃的欲火,让公孙龙的脸扭曲起来。
他低声自言自语说道:
“姜夫人,玉澜妹子,小心肝,乖犬儿,莫急,要不了多久,你就能亲自对老夫念这信上的话儿了……”
玉澜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青藤轩。
她被人冒犯了!
被人羞辱了!
而且还是自己主动挨上去的!
但在一口冷茶下肚后,她又平静了下来。
她定力尚在。
主动平息的怒气,她旋即微微感到忧心起来。
胳膊拧不过大腿,【春潮涌动】的症状虽然得到了有效的遏制,不像以往那般,来时汹涌不可抵挡,她能提前觉察,变得可刻意回避解决。
否则,在堂会中若是如那次在青藤轩般直接当着众人泄身尿了一地,对她而言,将是比死还难以接受的事情。
这是姜玉澜从不敢设想的画面。
但此症状也仅仅是被遏制,并未能根除。此乃忧心之一。
另外,最让她感到苦恼的是,这边春潮涌动的症状未能根除,随着她开始修炼《姹女经》下一层功法,新的症状又出现了:
这个症状更加让她感到难堪——
腹泻。
几乎不受控制的腹泻。
同样的,内力无效。
发作时,她那一身浑厚的内力形同虚设,她只能如常人一般提肛,尽快寻茅房如厕。
该死的《姹女经》
她不由想起了昨日……
“悬剑门的余孽,让朱雀堂继续清理……”
“是。”
朱雀堂的副堂主端坐于下手,向她汇报悬剑门之事,她在上面安排着。
突然……
“你先退下。”
声音斩钉截铁,不容抗拒。
副堂主起身不知所以,但出于对门主的敬畏,他起身鞠躬告退。
副堂主不知道,他刚一转身,一迈步,身后,门主姜玉澜的身子就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脸色白得吓人。
待副堂主一出门,姜玉澜鬼魅般地从座位飘离,然后一阵狂风似从侧边离开,朝着后室去了。
她的新症状发作了!
姜玉澜感到小腹内莫名地开始翻天覆地,后门感觉要不受控制了似的,在颤抖着。
可恶!
该死!
这到底是……
姜玉澜且怒又慌。
她穿窗而入,闪身进了后室隔间的雪隐之所。
俗称的……
【茅厕】
修炼非是修仙,纵使姜玉澜修为已到内力外放之境,但仍然无法断那五谷杂粮进食,故此,高手也罢,美人也罢,只要进食五谷杂粮,都需如厕的。
但这自然不是一间盖了茅草做顶的【茅厕】,这修建得雅致,山水帘幕,檀木地板、檀木墙壁、云文厕缸……
但进了里面,姜玉澜也与一般女人如厕并无二致,腰带一宽,一手撩起裙摆,一手脱了亵裤,露出白嫩的硕大丰臀,往厕缸一坐。
姜玉澜的身子又打了一个激灵。
那丰臀刚坐在盖在厕缸上,被凿了圆孔的檀木厕板上,后门那肮脏的东西,居然瞬间就从肛菊滑出,噗通一声落入厕缸的水中。
那一瞬间,姜玉澜那张冷傲的脸,控制不住地露出舒畅的神情。
简直千钧一发。
那副堂主只要稍微滞留一下,想必在奔赴香厕的路上她就……
何其不雅——!
舒畅的表情瞬间被抹掉,姜玉澜怒容满面,拳头握紧,指骨发白,发出啪啦的关节相声。
这样的症状,让她既愤怒,也苦恼。
她没有起身。
因为她小腹内还在作乱,肛道在蠕动!
这是一场噩梦。
尤其是对于姜玉澜这样的女人。
这噩梦纠缠着她……
寅时。
已然入睡的姜玉澜骤然睁开双目。
寂静的深夜中,能清晰地听到下腹传来一阵响动。
“咕咕……”
那是肠子蠕动的声音。
被子一掀,雪白的胴体翻身下了床。
她缓步朝着【雪隐】走。
此刻夜深人静,听雨轩只有她一人,那症状来得并不凶猛,让她此刻并未如白日般狼狈。
待坐于那厕缸之上,姜玉澜两掰分开的白臀之间,肛蕾被无法控制的便意催动着,本能地一开一合,扩张收缩着……
好半晌过去了,那肚子虽然翻滚着,便意连连,却是什么也没有挤出来。
但姜玉澜不能就此离去。
她已经知晓了这症状的规律:
无论需不需要排泄,当发作时,便意就会出现,哪怕根本排泄不出什么,她都必须坐于厕缸上,等待便意消退。
在这个期间,她发现自己的肛道会一直蠕动,肛蕾也会这般一开一合仿佛在呼吸一般。
她能控制自己的拳头打出雪花飘落或者激流一般的力气,举重若轻,亦能举轻若重,但却对下身几个器官毫无办法。
这该死的《姹女经》!
突破瓶颈的喜悦在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姜玉澜突然一掌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一蓬木粉飘落,木墙上多了一个手印。
整个厕间弥漫着浓烈的杀气。
她想杀人。
只有杀戮能平息她的怒火。
她已经万人之上了,如今却被一本功法调戏着,羞辱着。
她怒不可歇。
……
待那煎熬的过程结束,躺回已然变冷的被褥中。
姜玉澜却无法入睡了。
半晌……
她又坐了起来,她右手摸到了搁置于枕边的那截拇指长食指粗、带着树皮的短枝——那是公孙龙开给她的治疗方子。
她闭目屏息静坐了一会,突然那丰臀抬离,然后捏着那截短枝的手摸到了臀缝间。
她把那根短枝往肛道塞去……
粗粝的树皮剐蹭着稚嫩的肛壁逐渐没入肛菊内,那怪异的摩擦感让姜玉澜忍不住低吟了一声,“嗯……”,像是欢好时的低吟,又像是羞耻的低吟。
只有姜玉澜知道:
那是她的怒吼。
她很快感到肛道内,那截树枝开始逐渐变得温热。
此刻——
荡然无存的还有她对公孙龙的好感。
他必须死!
姜玉澜盯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双目杀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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