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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想死,只是不想活 (42-61)作者:Aoao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0-06 00:32 长篇小说 9110 ℃

第42章 你没有地方可回了,那就只剩我这里

他带着她头也不回的回到车上。

她手里紧紧抓着那个简陋到可怜的小包,象是抱着什么最后的依靠。

“可是……这样我就没有家可以回了。”

她声音很轻,象是说给自己听。

沈柏川转头看她一眼,目光扫过她怀里那个快撕裂的帆布包。几张证件、一张旧照片,还有一件衣服——就这样,是她全部的行李。

他没立刻回话,沉默几秒,才淡淡问:

“那个地方,你真觉得算是个家?”

她垂下眼睛,不敢回。

他转回前方,发动引擎,声音冷静得像在陈述事实——

“我那里,就是你的家。”

“从你踏进门的第一天开始,就是了。”

“想走也得问过我。”

她怔怔地看着他侧脸,车内的引擎声低沉,像他的语气一样稳得无法动摇。

她喉头有些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堵住,又热又闷。

他没有再多说,只是专注地握着方向盘,目光锐利地看着前方。

但那句话还盘旋在她耳边,不肯散去——

“我那里,就是你的家。”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踏实感,象是硬生生塞进心口,让她想哭又哭不出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那个破包抱得更紧了一点。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幸福,或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

**

她以为他会直接载她回去,但没想到,中途他却突然转进了市中心的精品商圈。

“我们去哪……?”她困惑地看着他。

“买点衣服。”他回答,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不是穿得好好的……你不是帮我准备了吗?”

沈柏川淡淡扫她一眼:“那些是我挑的,现在,你挑几套你喜欢的。”

她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

她还没反应过来,车就已经停在了一家低调奢华的时装店门口。她没听过这个牌子,但光是店门前停的几台车和来往的客人穿着,她就知道自己连看都不配看这种店。

店员见他们进门,立刻上前招呼:“沉先生,里面请,这边是刚到的新款。”

她低着头,不敢乱看,只能跟在他后面。

店内,她站在一排衣服前,整个人像卡住一样,眼神飘来飘去,像在找一条逃路。

沈柏川站在一旁,看着她几分钟都没动,终于开口:

“喜欢什么样的?”

她一怔,“……什么样的?”

“衣服的款式。”他语气不急,“你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材质,穿起来要宽一点还是贴一点?”

她一时间答不上来,视线在店内环顾了一圈,最后低声说:“我不知道。”

他没露出不耐,反而象是早就料到她会这样。

“好,那从颜色开始,选几个你看得顺眼的。”

她迟疑地伸手指了两件——一件米色、一件深绿。

他嗯了一声:“这颜色可以。剪裁上你比较适合简约一点的。”

接着他招来店员,挑了几件与她所指相近的款式,再加上几双鞋和基本的内搭件。

林俞晴看着那堆衣服,虽然不是她选的,却又好像是她“说出来”的,心里有点乱,但又隐约升起一点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他回过头来,看她还愣着。

“你总不能永远只穿我随便塞给你的东西,”他语气平淡地补了一句,“总要学着有自己的样子。”

最后一共选了六套衣服,包括一件外套和两件内搭。结帐时,她连价格都不敢看。店员一边包装,一边恭敬地问:“一样直接送到府上吗?”

沈柏川点头:“原地址。”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等所有流程处理完,时间也刚好逼近中午。

他这才说:“走,吃饭。”

她还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节奏,全都由他掌控。

**

餐厅不大,装潢极简低调,冷色系的墙面,安静得连脚步声都被吸收。

沈柏川领着她走进去,没问她饿不饿,也没问她想吃什么,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服务生早就等在门口,见他出现,恭敬地行礼:“沉先生,这边请。”

他点了点头,脚步不停地往里走。

林俞晴小心地跟在他身后,走进那个被窗帘半掩、环境隔音极佳的包厢。长桌只摆了两个位子,桌面已经铺好银白色的布,餐具齐整,一旁还有立着的水晶杯与烤得微温的餐前面包。

她站着没动,等他先坐下。

他看都没看她,只淡声:“坐。”

菜单她没看见,点餐她也没参与——沈柏川在门口就已经交代好。没过几分钟,餐点一道道地被送了上来。前菜是烤章鱼配香料醋酱,主菜是香煎鸭胸佐莓果红酒酱,搭着几样简约的小食,无一不是高级餐厅里才会出现的配置。

她没动。

他切着盘中的鸭胸,语气平静:“动手。你有三十分钟,吃不完的,回去算。”

林俞晴一震,连忙拿起刀叉,不再多想。

她吃得小心翼翼,每一口都咀嚼得很慢,嘴里的味道很陌生,不是难吃,只是那压力太大,让她根本没心情分辨好坏。

对面那男人却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边吃边看手机,偶尔回几个简讯,冷得像与她毫无关系。

但她知道,他每一个举动,从餐点分量、食材选择、到她吃得够不够,早已安排好。

这顿饭,没有一个字的安慰,没有一句温声细语。

可她偏偏就在这样的掌控里,产生了一种无从反抗的安全感。

沈柏川放下餐具,抬眼看她。

“吃饱了?”

她点头。

他瞥一眼她的盘子:“不错,这次没挑食。”

她低声说了句:“我记得……”

男人眼底没明说满意,只是站起身,冷冷道:“走吧,回家。”

第43章 计划照旧

下午两点左右,回到家后,沈柏川没有让她像早上那样间下来。

刚进门,他就简单说了句:“东西放好之后,去书房,把早上的进度补完,下午的课程也一起完成。六点出来吃饭。”

语气冷静得像报时,没有商量馀地。

她听见这句话时下意识点了头。脚步不快,但也不敢拖拉。

进门前,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男人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正在翻阅一份刚拿出的文件,神情一如既往地冷峻、沉稳,像这一切早就在他计画中。

林俞晴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她知道他没有忘记那一早上该完成但没完成的学习计画,他记得得一清二楚,也一定会确实执行。

沈柏川是那种说了就会让你做到的男人,不容置疑。

她坐进书桌前,看着那一套被安排得井然有序的课程资料——

数学、国语、自然、社会、英文,还有他为她排得密密麻麻的课表。

一切都像他一样,井然、压迫、精准到让人无从逃避。

她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但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让她学到六点,她就只能学到六点。

另一边,沈柏川没有进书房。

他坐在客厅,翻着一份公司寄来的合约。几页过后,他便将文件收起,起身朝二楼走去。

十九楼,是他这个复层住家的上层,大多是私人空间。他进了那间设计简约的小型健身房,换了衣服,开始运动——跑步机、杠铃、有氧拉伸,流程分秒不差。

期间,有人将早上她挑的衣服送了过来。

他下楼,打开门,简单点头收下,让人把衣物交给他本人。接过后,他亲自将那几袋衣物放进她的房间衣柜里,折好归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接着,他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换上家居服。

等他看了眼时间——17:12。

他走进厨房,将袖子卷起。

冰箱里的食材早就准备好——鲑鱼、小黄瓜、杏鲍菇和鸡蛋。

今天没有专人送餐,他亲自动手,动作利落而无声。

不是因为她需要,是因为他说过“六点吃饭”,那么她就该在六点准时吃到饭。

这不是体贴,不是温情,也不是妥协。

这是他一贯的准确与掌控。

她的生活既然交给了他,就得照他制定的规则走──包括什么时间该吃,该吃什么,怎么吃。

不为讨好,只为服从。

**

六点整,林俞晴从书房出来。

她其实早就注意到时间了,不是因为乖,而是因为她已经学得有点累了——眼睛酸、肩膀也紧,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盯着一张数学题发呆超过十分钟。

所以当时钟指到17:59时,她像等下课的小学生一样盯着那个钟,六点整准时,起身走出书房。

客厅安静,餐桌上已经摆好两人份的晚餐,碗盘整齐,摆放角度都像有人特地量过一样。她愣了一下——这跟早上他亲手做早餐的感觉不一样。更精细、更……像生活。

他已经坐在位子上,正在用手机处理公事。没抬头,只道:“坐。”

她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椅脚压过地毯时发出极轻的声音。

桌上的食物不多,但看得出来每一道都是他挑过的——清炒杏鲍菇、小黄瓜炒蛋,还有一块煎得恰到好处的鲑鱼排。全是她可以接受的东西。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这才抬眼看了她一眼,淡声说:“吃。”

她低头吃了起来,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她低着头吃饭,却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沈柏川忽然开口:“明天周日,我会看这周的学习总结。以后每周日都做一次总结。”

“……哦,好。”她赶紧收回目光,应得很轻。

饭快吃完的时候,她想说自己来收拾,刚放下筷子,他却起身淡声道:“去洗澡。”

“那……碗我来——”

“我来,你先去。”

语气平淡,但她知道这就是不容拒绝的“安排”。

她只好乖乖点头:“……喔。”

洗完澡出来时,果然——他又坐在她房间那张沙发上了。那种“他总会出现”的模式,她好像也开始慢慢习惯了。

这样的生活像上了发条,有固定时间点该做什么,固定流程该完成什么,就连情绪也被他这种“规则”消磨得越来越平静。

沈柏川手上已经准备好了药膏。她也习惯的走过去趴下,他动作熟练地拉起她的睡裤,检查了伤势。

红肿几乎退去,只剩几道比较深的瘀痕转为青绿色,还没完全褪掉。他没说什么,只是涂药,动作一如既往的仔细却不温柔。

她没再挣扎,也没再出声,反而是安静地伏着,默默感受药膏的冰凉感覆盖在伤上。

擦完后,他淡淡开口:“一样,十一点前睡。明天早上六点起来。”

“……知道了。”

她轻声回答,看着他起身、理了理袖口,走出房间的背影。

门关上,发出一声轻响。

她静静地坐着,房间一时间变得安静得有些过头。

——以前没人管她几点睡,更没人在乎她几点醒。

她总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哪天睁眼、哪天饿死,好像都无所谓。

但现在,一切都有了节奏,有人告诉她“明天六点起来”,有人会出现在餐桌前,有人说“去洗澡”,说“你该学习”。

那些话不温柔,甚至冷得像命令,但她却逐渐在其中找到了一种……安定。

那些严格、冷淡、让人喘不过气的纪律,在她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某种依靠。

象是人生第一次,有人盯着她的未来,不是为了控制她的路,而是逼她走得稳。

林俞晴轻轻呼出一口气,慢慢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身体。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习惯一个地方、一种生活,不需要太多理由,只要有个人一直站在那里,不推开你,不遗弃你——就足够了。

她把脸埋进枕头,闭上眼。

今天没有惩罚。

没有责骂。

他还帮她上药。

她心跳得有点快,却又前所未有的安静。

这是她人生里,第一次对“明天”这件事,没有那么害怕了。

第44章 一成不变

日子,意外地平静。

每天清晨六点准时被手机闹钟叫醒,林俞晴从最初的不情不愿,到后来几乎是身体自动做出反应,洗漱、早餐、进书房、学习,午餐、继续学习、晚餐、洗澡,再来──就是她自己的时间了。

这段时间,沈柏川没有动过她一根指头。

因为她没犯错。

所以也没有“算帐”这回事。她把每天该做的任务完成得干干净净──甚至在该记笔记的地方会自动画线标重点。

沈柏川从未赞美,但她知道他看得见。

他有时整天都在,有时只在上午出现,有时甚至到晚上才回来,但有一件事从来没变:

她洗完澡出来时,他一定会在那里。

那张沙发,象是某种审核席。

无论她今天学得如何、表现如何,他总坐在那里,等着她走出浴室。

检查、问话,然后,离开。安静到仿佛他只是个执行监控任务的机械。

她也开始看出一些固定模式:

一到五,三餐准时送到,送餐的人一声不响放下就走;六日则是沈柏川自己动手做饭──简单、营养。更奇妙的是,六日也是沈柏川会主动收拾碗盘的日子,仿佛这是他对“假日”的唯一定义。

打扫的阿姨每隔三天会准时出现,进门就戴上手套,清洁时不发一语,静悄悄地做着事。她不打扰、不问话,像一阵风经过,干净利落。

林俞晴一度想开口和她聊几句,却发现她根本不打算与她有任何交流,于是放弃了。

这样一个礼拜、两个礼拜下来──

她渐渐习惯了。

她开始知道每个时间点要做什么,而且她知道:安分,就有安分的空间。

每天那两三个小时的晚上时间──成了她的自由时间。

她可以看电视、窝在沙发看电影,也可以滑手机、看漫画,甚至哪天想睡早点,也没人拦她。

他从不干涉。

不说这是奖励,也不说这是特许。

就像他所有的方式一样,既不明讲,也从不允许你质疑。

林俞晴知道──那就是她这段日子里,唯一的一点“自由”。

某天晚上,林俞晴像往常一样洗完澡出来,看见沈柏川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交代一天的学习进度。

她照着规矩回答了,语气中带着一点刻意压住的乖巧。沈柏川听完,只淡淡点了头,没有多问。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前,她突然开口了。

“那个……”

她抓了抓头发,语气有点试探,也有点轻浮玩闹,“我今天看到楼下,好像新开了间饮料店欸……”

男人没有反应,只侧过脸等她说下去。

她咬了咬唇,象是怕惹怒他,又象是想逗弄他的反应,“我只是……突然想出去走走。买个饮料,吃点小东西……大概十五分钟就回来。”

她没抱太大期待。

他从来都太有界线,太有控制力,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该在哪里,全都掌握得一丝不差。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让她一个人随便出门?

结果却出乎她意料。

“可以。”

他答得干脆,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林俞晴怔了几秒:“真的?”

他起身从口袋拿出钱包,抽出一叠现金与一张卡,随手递到她手中。

“收着,需要就用。”

林俞晴一愣,低头看那张卡和厚度不小的现金,连忙摇头:“欸、这太多了啦……我只是想买杯饮料,不用这么多——”

男人神色不变,语气如常冷静:“我说了,收着。”

她还想开口,却被他一眼扫过,话卡在喉咙里。

沈柏川补了一句:“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林俞晴只好乖乖接下,捧在手里像什么重要物资似的,小声说了句:“……那我用完再还你。”

“不用还。”

——沈柏川式的语气,说给你就是说给你,没有拒绝的选项。

“晚上十点前回来。”

林俞晴点头如捣蒜:“好,我会,我绝对会准时回来!”

她真的没想到会被答应,本来只是随口一提,现在反倒像得了什么特赦,开心得快飘起来。

从那天起,她的日子多了一个小小的变化。

每天晚上完成学习之后,她会出去走一圈,转个街角,买杯奶茶,顺手抓点零食,有时还会在便利商店的自动贩卖机前站一会儿,发呆、看车流、放空什么都不做──再带一份热饮回去,放到沈柏川书桌上。

他从没说要。

也从没说过感谢。

但第二天早上,空杯子总是被默默放进厨房洗干净了。

她也不问,他也不说。

但她知道,他知道。

第45章 试探

晚上十点零三分。

林俞晴一打开门,就先看到客厅那抹身影。

沈柏川坐在沙发上,桌上那盏小灯亮着,落光打在他侧脸,眉眼深沉。客厅没开其他灯,整个空间安静得象是正在审问谁。

她脚步顿了一下,从踏进门到关上门的声音都放得极轻,像怕惊动什么。

但他突然开口:

“我说几点要回来?”

“……十点以前。”她低声回答。

“现在几点?”

林俞晴吞了吞口水,抬手看了一眼手机:“……十点零三。”

那三个数字说出口的瞬间,连她自己都心虚得不敢抬头。

沈柏川站起身,脚步不快,却带着压迫感一步步走近她。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出门,我没拦着;买东西、散步,你想做什么都行。”他停在她面前,语气不带一点情绪,“但我说过,十点前回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赶忙解释,“我只是经过公园时看到有一只狗狗很可爱,就陪它玩了一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语气是真的慌了,象是做错事的小孩。

沈柏川看着她,没有立刻开口,让那几秒钟的沉默象是惩罚本身。

良久,他低声说:“这次算了。”

林俞晴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他冷冷补上一句:

“但不要有下次。”

“不然帐,会一起算回来。”

那语气没有半点戏谑,说的是未来某天,她会为今天这三分钟连本带利一并偿还。

她嘴唇抿紧,垂着眼,小声道:“我知道了……”

沈柏川没有马上转身,而是又看了她几秒,眼神像要把她这张不安的小脸牢牢刻进记忆里,才语气平静地开口:

“进房准备休息。”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嗯”了一声,慢吞吞地走向自己的房门。

身后沈柏川没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待她进去、门阖上后,客厅才重新归于寂静。

林俞晴靠在门后站了一下,心里还悬着没放下来。

那句“这次算了”,听起来像放过,却又象是什么审判前的缓刑。

她心里明白,他是让了她一次,但也清楚地划下了线。

她无声叹气,脱下外套走进浴室,一边想着——

自己到底是怎么开始,对一个控制狂男人的底线感到好奇的?

**

看她走进房间,门合上,扣住一声轻响。

沈柏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节缓慢敲着扶手,节奏稳定,象是思考,又象是压着某种冲动。

三分钟。

他眼神沉着,对时间的掌控几乎精准到秒,从她出门起,他就知道她会在哪个时间点走到哪里,平常几乎都会在他预估的时间内回来。

但今天,她晚了三分钟。

不是大问题,甚至放在人际关系里还不到“迟到”的标准,但她不是别人。

她是他的“人”。

他眼中不容许随便越界的“人”。

她不是那种会耍心眼的小动物,他知道。她今天会回来得慢,一定是有什么吸引她、拖住她——但问题从来不在理由,而在“她竟然开始相信自己有得选”。

这才是他不悦的地方。

沈柏川微微侧过头,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脸上没什么情绪,眼神却深沉得像夜色下无风的海。

他没有想惩罚她。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

她第一次想试试看,“自由”的边界在哪里。

而他放过她,不是纵容,而是让她明白一件事:

他看着。

他都知道。

只要他愿意,一切都在他的手里。

包括她以为自己可以松开的那点控制。

沈柏川缓缓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这次,他没记帐。但他记住了。

第46章 准备搞事

某个周日,晚餐过后,沈柏川放下碗筷,语气平淡地开口:

“明天一大早我要去南部,有个开发案要处理,预计周五晚上回来。”

林俞晴愣了下,还没来得及回应,他便接着说:“这段时间你自己守规矩。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你自己知道。”

她马上点头:“好,知道了。”

“每天晚上洗完澡,传讯息给我,汇报学习状况。”

“……嗯。”她再点了点头,神情乖顺如常。

只是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来这里将近叁个月了──

日复一日的书房行程、死板的课表、永远按表操课的生活。虽然每天有几小时的自由,也能出门透气,但沈柏川像个监控系统,时时刻刻盯着她,让人根本不敢松懈。

而现在,他要不在五天?

这是她来这里以来,第一次获得真正“无人监视”的时间。

她没说出口,只在心里打了个响指。

──五天欸。

──他真的不会突然回来吗?

──那如果……偷摸一点点,也没人知道吧?

她压下快要掩不住的雀跃,只是垂着眼安安静静吃完晚餐。

而坐在对面的沈柏川,一边喝着水,馀光落在她微微翘起的嘴角上──

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公司确实有事,南部的开发案也的确需要他亲自盯场。但──每天高铁来回也不是不行。

他选择不回来,理由只有一个。

想看看她,会不会忘了规矩。

看看当他不在,她会不会以为“自由”是应该的。

沈柏川没说破,只是看了她几秒,然后起身,将水杯放进水槽,语气如常:

“十一点前睡。”

说完便转身上楼。

林俞晴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心里浮出一个念头──

──从明天起,家里没有监视器了。

**

车子缓缓驶离台北,他没马上打开公务讯息,反而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面有个群组,是管家与保全联络群,讯息定时传送、包含家门开关、出入感应、摄影监控记录等。

沈柏川不是间得没事就翻监控的人,但这次不一样。

这不是监视,这是实验。

南部确实有事,但他刻意不当天来回。

他想知道──没人盯着她时,她会选择什么。

她是否会忘了,她拥有的“平静”与“自由”,不是本该拥有,而是他给的。

沈柏川靠着椅背,眼神冷静。

一周,不算长。

但──足够让她犯错。

也足够,让他清楚怎么算这笔帐。

**

林俞晴一觉醒来,窗外阳光灿烂,她磨蹭了几分钟才从床上爬起来。

整个空间仿佛失去了一股压力,变轻了,也变……松散了。

吃完早餐,她看了看时间,应该是学习时段,但她还是偷偷先滑了一下手机,看了两条八卦新闻,没人阻止她。

又点开一部连载动画,戴着耳机放小声,只看了五分钟──她就把平板关上,认真读书了。

不是不想看,是──还有点心虚。

中午,饭菜一样准时送来了,还是熟悉的保温袋和保鲜盖。打开那一刻她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

这代表什么都还在运作,还是沈柏川安排好的节奏。

不是她自由了,是他放手控制了“一点”。

依旧是健康营养均衡的一餐,不算难吃,但就是让人没什么胃口。

她偷偷挑掉了汤里的红萝卜──

只这么一点点,已经让她心里有种微妙的快感。

──以前他看着她吃饭,这一口不吃,她都会被瞪得不敢呼吸。

现在,他不在。

那天晚上,她准时洗了澡,头发吹干后站在床边,心里突然有点空──他不会来了。

她传了一则讯息给沈柏川:

【今天进度完成,练习题也写完了。】

叁分钟后,讯息显示已读。

不意外,没有回应。

她抱着平板爬上床,钻进被窝,一边吃着小零食,一边开始追剧。剧情看得入神,她还笑出声几次,根本没注意时间。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半。

“……靠。”她小声骂了一句,赶紧把平板丢到一边钻回棉被。

但心里一点也不慌,反而有点兴奋。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没在十一点前睡。

她拉高被子,埋住脸笑了一下,闭上眼睛睡了。

**

而此刻,南部饭店的套房里。

沈柏川坐在沙发上,手机放在腿边,没再看第二次那条讯息。

他转头看向桌上的笔电,画面是家中监控录影的缩图,他回想刚刚里面那段她吃着零食在床上笑出声的画面。

他唇角动也没动一下,只低声喃喃一句:“第一天。”

第47章 慢慢越线

第二天——

闹钟一响,林俞晴睁开眼,按掉闹钟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她不是起不来,只是不想那么快起来。

──他不在家。

这个念头,就像一张网,把她轻轻网住,动弹不得。

她赖了几分钟,才慢吞吞地起来洗漱,穿好衣服后走出房门。拿了早餐——蒸蛋、稀饭、烫菠菜,一如既往的健康清淡。

她拿起筷子,夹了几口,就把那盘菠菜直接推到旁边。

“这我真的吃不下,”她嘀咕,“他不会发现吧……”

书房里,她打开平板与课本,开始一天的学习。

她还是有读书,该看的内容翻了,也做了几题题目,但专注度不若往常。

以前沈柏川坐在她身后,她不敢发呆,现在……她时不时就点开讯息、刷两下社群、瞄个短影片。虽然很快又切回原页,但已经不是从前那种一秒都不敢浪费的状态。

中午,专人准时送来热腾腾的午餐。她拆开盒子,看着里面的紫米、干煎豆腐和几块红萝卜,一脸嫌弃。

她勉强吃了几口,红萝卜直接被丢进垃圾桶,剩下一半豆腐也没动。她盖好便当盒,随手推到一边。

“吃不下……”

但到了下午,她的胃开始抗议,饿意一波一波袭来。

她盯着手机,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开了外送平台。

“就点一点点,补充热量,晚餐一样会吃的……应该没关系吧。”

她点了一杯微糖珍奶和一份奶油吐司,还特地跑到一楼取餐。

下午茶被她吃光后,她心情好了点,但也知道这已经有点踩线。

晚餐到了,她打开来看一眼,只吃了一口鸡胸肉,就把盖子盖了回去,推开。

“我……真的饱了。”

洗完澡,她照例整理了今天的笔记,拍了张还算整齐的一页传过去,搭配一则简讯:

【今天完成预定进度,补充了历史小单元。】

当然,那“补充的历史单元”她一页都没翻。

**

南部饭店内,沈柏川坐在窗边沙发,手机震了一下,他不疾不徐地解锁萤幕,看见她发来的学习简讯与照片。

他看着那张照片,眸色平静无波,右手食指在萤幕上轻轻滑过。

指尖一停,他点进了门禁纪录。

再翻了监控,看到晚餐她只吃了一口就丢了,再往前滑有一段画面有她手里拿着奶茶经过──全部都被记录下来。

他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只是低声吐出一句:

“……第二天。”

没生气,也没皱眉。

只是记着。

**

第叁天——

闹钟声响,她比平常晚了快十分钟才起来。

这次,她没任何愧疚感。

“只是多睡一点,又没什么,反正学得完。”

她打开早餐,是蔬菜粥配豆干。她只喝了两口粥,连豆干都没动,就放下筷子。

“今天不饿。”

进书房后,她开平板,滑开课表,照例打开教材,做了几题数学题,写了点笔记,然后开始忍不住分心。

她追了一集影集、滑了一轮小短片。

中午,午餐照旧送到。

她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红烧鸡腿配小松菜,还有她不太爱的烫萝卜。

她勉强吃了几口。

“现在没胃口,晚上再说吧……”

下午,她饿了。比昨天还饿。

她这次点了一份牛肉蛋饼和一杯大杯冬瓜柠檬。吃得干干净净,喝到一滴不剩。

等到晚餐送来,她根本连碰都没碰,就直接丢进垃圾桶。

“算了,不想吃。”

洗完澡后,她没像往常一样乖乖传汇报,而是先滑手机,一路滑到十点多,才突然惊觉时间。

她慌忙把下午那几题数学题整理好,拍照、发讯,内容写得简单又草率——比昨天敷衍得多。

【今天完成进度,笔记如下,晚餐没什么胃口,没吃。】

**

南部的沈柏川,一边看着电脑萤幕,一边用耳机听着简报。

手边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解锁。

看到她的讯息与照片,他指尖停了一会儿。

然后不发一语地放下手机,打开另一个App,连进居家的监控系统,开始翻阅当日记录。

一条一条、一画面一画面,安静地看。

他眼神没变,脸色冷得好比那北极的冰山。

唇线紧抿,喉头微动,才吐出一句:

“第叁天。”

语气冷淡,几乎没什么情绪。可在那之后,他原本从容处理的文件节奏,忽然加快了。

每翻一页,力道都略重;每下笔一笔,字迹都透出几分隐忍的压迫。

象是将那份情绪──压在字里行间,藏在静默动作里。

他没再开口,却已默默将周五的行程提前规划至──周四傍晚返北。

第48章 完全失序

第四天——

她昨晚窝在被窝里,戴着耳机一集接一集地追剧。

直到窗外微微亮起,她才强迫自己关上手机。

当时时间,五点叁十八。

结果当闹钟在六点准时响起时,她连眼皮都没掀,手一挥直接按掉。

再睁开眼时,阳光已经洒进房间。

“……干。”

她惊叫一声弹坐起来,抓起手机一看——10:52。

整个人像被电到一样跳下床,匆匆洗漱,狼狈地冲到玄关,拿起早就冰凉的早餐餐盒。

她只喝了里面的豆浆,其他东西看都没看,直接丢进垃圾桶,转身进书房。

“完了完了完了……”她低声念着,坐上位子翻开教材,开始拼命地补今天的进度。

她读得很快,却又完全记不得自己刚刚看了什么,只能疯狂地圈重点、做笔记,试图让自己有些“进度证据”。

正读着,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中午十二点,餐到了。

她走出去拿回便当,打开一看——依旧是清淡无趣的健康餐。

“够了吧……”她嘀咕了一声,把整盒便当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

接着打开外送平台,点了一份炸鸡、薯条,再加一杯奶盖绿茶。

外送送来,她边吃边打开平板继续追剧。

吃完,她看了时间——13:37。

“我两点再开始读。”她靠在沙发上,自信满满地这样说。

结果一开剧,就像掉进时间黑洞。

直到门口传来“喀”的一声,她整个人震了一下。

回头一看时钟——18:00。

“……干。”

她跳起来,冲去门口拿了晚餐。

便当刚放上桌,她连打开都没完全——扒了几口饭、吃了点蛋就不吃了,整盒又进了垃圾桶。

她跑进书房,翻出今天早上那短短一小时写的笔记,选了看起来最完整的一页拍照存档。

洗澡的时候她脑袋还在想:

——怎么办,今天根本只读了一小时耶。

——不然明天补回来好了,应该还来得及。

她洗得特别快,出来之后直接用那张笔记照传给沈柏川,附上一句:“今天进度完成,报告如附图。”

“我明天一定会补回来。”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把手机丢到床上,整个人往后一倒,长长吐了口气。

然后她又捡起手机,想刷个影片放松一下。

正滑着,就跳出一则广告——某家夜店的活动宣传。

短短的影片里,灯光摇曳、人声鼎沸,DJ在台上放歌,舞池里人影穿梭,年轻的脸上都是快乐和放肆。

她的目光瞬间被黏住。

心跳忽然跳了一下。

“夜店耶……我从来没去过欸。”

她喃喃自语,点进地图看了一眼距离。

近得离谱。

走路也只要十五分钟。

脑海里立刻浮现那句熟悉的规则:

“出门可以,但十点以前回家。”

她眼神一闪,盯着那支影片看了好一会儿。

──如果只是……去看一眼就回来呢?

──没喝酒、没跳舞、没人知道,只是“看看”而已……

她坐起身,打开衣柜,开始挑衣服。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坏坏的笑。

**

沈柏川回到饭店时,已经十一点十分。

工地那边傍晚发生了小型工安事故——鹰架倒塌,虽说人员都小伤,但为了收尾、稳住承包商与当地主管单位的情绪,他不得不亲自压场处理。

原定傍晚返北的计划就此搁置。

回到房间,他没先洗澡,也没先处理信件,而是拿起手机,点开她的讯息。

【今天进度完成,报告如附图。】

照片是一页写得还算整齐的笔记。

他没回复,只是淡淡皱眉,打开监控开始回放。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接近中午她才从房间出来。

午餐直接丢了,然后又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着那些垃圾食物。

最离谱的是,她竟然整个下午没有进书房。

他看一眼手机,晚上那张“进度完成”的讯息,根本是睁眼说瞎话。

他眼神冷了几分,却还维持克制。

但下一秒,他点开卧室监控——空的。

她不在房里。

时间是十一点二十四。

沈柏川的指节倏地紧了。

他脸色完全沉下,打开她的手机定位,画面上那一点精准地闪烁在市区一家夜店。

沈柏川冷笑了一声,眸光阴沉得骇人。

他没再看第二眼,起身抓起西装外套,顺手抄起桌上的车钥匙。

走出房间时,他动作极快,脚步不见丝毫犹豫。

车子飞驰上国道。

夜色沉重,车速极快,他却面无表情,只剩一个念头——

她找死。

这笔帐,该清了。

第49章

夜风拂过街角,林俞晴站在夜店门口,脑袋里还有一丝理智在拉扯。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她迟疑地抬头,看着门前灯光闪烁、人声鼎沸。队伍正往里面推进,一个个年轻男女笑闹着、整理着衣服和头发,满脸都是“我要玩疯”的神情。

林俞晴站在原地挣扎了叁秒,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低头随着人群慢慢往里走。

──只是看看,就一下下。

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短版背心,外罩一件薄针织的长袖上衣,下身是高腰牛仔短裤,配上沈柏川前阵子带她买的白色休间鞋。

她本没打算吸引谁,只想混在人群里当个路人。

但她的脸本就不差,干净、年轻、有点叛逆味。眼神又藏着点初来乍到的好奇与压抑不住的兴奋──这种“新手”味道,在这种地方最容易被盯上。

才进去没五分钟,就有男生凑上来搭话。

“一个人来的啊?第一次吗?”

她紧张地摇摇头,“嗯……只是刚好路过,想看看。”

“来都来了,喝点什么吧?”男生笑得灿烂,语气自然,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杯颜色鲜艳的调酒。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不用了……我等一下就走。”

“那就喝一点,真的只一点,不会怎样的。你这样站着也怪无聊的嘛。”他语气放得柔,手臂往她后腰一圈,象是朋友那样自然,但已经带着控制力。

她本想拒绝,但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杯酒:“……那一点点就好。”

她说的是“一点点”。

但实际上——

她喝得很快,甚至没察觉酒精带来的热度爬上耳根、脸颊。身边那男生又递了一杯,她有些犹豫,最后也喝了。

——她开始笑,开始讲话多了,开始觉得灯光很迷人,音乐很带感,舞池里那些人跳得好放松,她也想动一下。

“来嘛,去跳个舞,才像真的来过夜店啊。”

她被半推半拉地拽进舞池,没跳过舞的她一开始手脚僵硬,但很快就随着音乐放松了。

她笑着、摇着、甚至忘了时间。

忘了她答应过的十点前回家。

忘了她是怎么穿过沈柏川设下的那些界线、一步步地走到这里的。

沈柏川、规矩、书房、闹钟、睡前回报……一切都被震耳欲聋的低音砸碎。

此刻的她,眼里只有闪烁的灯、酒精的甜、和那种久违的自由感。

她从没这么快乐过。

──或者说,她以为这叫快乐。

**

凌晨叁点多。

夜店门口,霓虹闪烁,沈柏川一脚踩下煞车,车灯斜斜扫过准备回家的人群,他连引擎都没熄,就直接推门下车,抬手把车门甩上。

他没有多看一眼四周的人,只扫了一眼手机上那一点定位──还在里面。

她还没离开。很好。

沈柏川迈步进入夜店,漠视门口保全试图拦他的手势,只冷冷丢下一句:“找人。”

语气太冷,目光太狠,保全愣了半秒,那气场让人下意识侧身让出通道。

他一脚踏进那昏暗的场域,喧闹、酒精、汗味与雾气混杂交错,音乐象是要震穿耳膜,灯光在他脸上跳动变幻,却没掩去那张黑得骇人的脸色。

扫过全场的那瞬间,他的目光定住了。

舞池边缘,林俞晴软倒在沙发区,半张脸埋在椅背上,整个人几乎醉烂。头发散落,嘴唇泛红,眼睛半睁半闭,象是刚刚笑过,却失焦地喘着气。

她身旁的那个男人,一手揽着她肩,一手正试图撑起她的手臂,带她起身往外走,嘴边还挂着轻浮的笑。

沈柏川顺了一下呼吸,压制住那股想杀人的冲动。

紧接着他一个大步上前,一把扯开那男人的手,声音低到近乎咬牙:

“滚开。”

那男人原本不悦地抬头,打算反呛一句,但一抬眼就对上沈柏川那健硕的身材。

──高大,压迫,整个人散发着毫无遮掩的杀气。

那不是会在这种地方跟人讲理的男人。

虽然没看清沈柏川的脸,但那股气场让他下意识噤声,喉头一紧,脚步下意识退后了两步,连嘴角的笑都不敢维持。

沈柏川没再给他多一眼,只是俯身,将那个几乎烂醉的女孩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她软得像没骨头一样,头靠在他胸前,还在迷迷糊糊地呢喃:“……我不要跟你走……我才……刚来……”

沈柏川冷着脸,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怀里的女孩浑身酒气,还试图挣扎。

她不知道,她口中的“不想走”,换来的会是什么代价。

而夜店角落,刚刚那男人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猎物被抢走,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剩下冷汗从脖颈一路往下渗。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面对的是谁。

但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他玩得起的人。

第50章

林俞晴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整个脑袋像被人用铁锤重击过似的,眼前一片昏沉。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嘴巴干涩得象是连声音都卡在喉头。

她愣了几秒,才猛然察觉到一件事——这里,是她的房间。

她怎么回来的?

她努力回想,却只记得昨晚她在夜店喝酒、跳舞,然后……全是一片空白。

——是谁送她回来的?她是怎么回来的?

还没等她想出答案,看了眼手机。时间:上午十一点二十七分。

她猛地清醒了一些。

……昨天根本没学几个小时。

沈柏川让她每天回报进度——而她昨天只写了一页笔记,还把那当作完成了的证明传过去。

她心跳开始加快,喉头发紧。虽然头还是痛,但她记得自己还有东西要补,她不能再拖。

掀开被子,她跌跌撞撞地去洗了脸,梳了头发。水从脸上滴下来的时候,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房门口——然后整个人怔在原地。

客厅里,沈柏川坐在沙发上,穿着灰色家居衬衫,腿叠着,手指敲着笔电键盘,眼神一如往常地专注冷静。

没有一句质问,没有一句怒骂。

只有死寂般的压迫。

林俞晴站在那里,指尖冰冷,背脊绷直。

她想问,但不敢开口。

她在努力拼凑昨晚的片段,思考自己是否还能狡辩什么。她刚试图出声时,沙发上的男人忽然开口了——

头没抬,语气却平稳得可怕:

“出来吃点东西,把药吃了。”

林俞晴愣了一下,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对她说话。

但下一秒,他补了一句:“醒酒药和胃药都在桌上。”

语气太过平静,平静得象是一潭湖面,看不出深浅。

她迟疑地走出来,看着桌上准备好的早餐。

她坐下,默默地拿起筷子,却始终不敢抬眼看他一眼。

那份压迫感让她坐立难安。这份安静,太诡异,太危险。

沈柏川没有再开口,但他自己知道,他的理智,已经卡在临界点的边缘。

她昨天的行为,一条一条地踩在他的底线上:

说谎、擅自外出、不归、喝酒、去夜店、差点被人带走——

她不知道他昨晚闯了多少红灯,也不知道他赶到那一刻,看见她醉到没有知觉地被男人半搀半抱时,脑子里有多想毁掉整个场子。

沈柏川静静坐着,手指依旧敲打键盘,动作没有停。

但每一下,都是在压着那即将炸裂的怒气。

他知道,现在这种冷静,才是真正的危险。

——一点点。

再一点点,他就会失控。

而那种失控,绝不是林俞晴能承受的。

**

饭她还是吃了,药也按他说的吞了。

收拾餐具的时候,林俞晴手在发抖。

不是怕——是太怕了,怕到身体自己记起那痛楚。

沈柏川没有理她。

从她走出房间的那一刻起,他都没抬头看她一眼。

他坐在沙发上,翻着电脑里的专案简报,像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本来以为他会开口──

质问她去哪了、为什么说谎、是不是觉得他不在家就没人在掌控她的规矩。

可什么都没有。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心知肚明。

她站在原地很久,心里千头万绪,全是昨晚的碎片。

最后,她动了。

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没出声,没哭,没喊委屈。

只是——跪了下去。

跪得笔直,低着头,像一件准备接受审判的东西。

沈柏川的视线没有从电脑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只是,在她跪下那瞬间,他馀光撇了一眼。

然后,继续工作。

但心里,很明白。

──她记得规矩。

──她没有狡辩,没有逃避。

──她选择了面对。

不错。

那说明他过去的教导已经刻进她的身体里了。

至少够深,深到她知道不能赖、不能装、不能闹脾气。

但,也还不够。

如果她真有把握这样踩线,那表示──她还以为自己受得了。

他会让她知道,她撑不住的。

他从不容忍背叛,也从不放过欺骗。

林俞晴亲手把自己送上来了。

很好,他接。

第51章

她跪在他面前,双手垂在膝前,一动不动。

地板很硬,膝盖早就痛到失去知觉,脚掌也麻到不听使唤,但她连一点挪动的念头都不敢有。

时间象是被拉长,整个客厅静得只剩下沈柏川敲击键盘与翻阅文件的声音,节奏平稳,完全没把她当一回事。

他没有看她一眼,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给她。

林俞晴跪得浑身紧绷,额角微微出汗,喉咙干得难受,却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她不知道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多久,只觉得每一秒都像在绞她的神经。

终于——

啪嗒一声。

那是沈柏川阖上笔电的声音。

林俞晴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抿住嘴唇,肩膀绷得更紧了。

她知道,那声音是暴风雨的起点。

男人的视线这才落在她身上,眼神冷静,语气平淡得象是在问一件再日常不过的小事:

“昨天,去哪里了?”

林俞晴睫毛颤了一下。

她不敢说谎,因为他那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夜店。”

他不疾不徐地继续问:“几点回来?”

林俞晴唇瓣发白,声音细得像气音:“…我…我不知道……”

他仿佛听见了一句笑话似的,嘴角轻勾了一下,那不是笑意,是警告。

他嗓音低沉,“大概叁点多,我把你从一个想占你便宜的男人手里带出来的。”

林俞晴整个人怔住,脸色一下子褪光了血色。

──他,亲自去接她的?

她没等来他的怒吼,也没等来什么高声责骂。只有他一步步慢慢逼近,低声问:

“喝了多少?”

她低着头,声音快没了气:“我……不记得了……”

沈柏川坐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一眼里什么都有,失望、冷意、压抑的怒火,还有一点点她看不懂的东西。

“先是小偷懒到几乎整天没读书、再来从一点点的挑食到直接点外送、又从赖床几分钟到熬夜追剧直接睡到中午、然后说谎回报进度,最后晚上跑去喝到断片,还差点让人带走——”

他一条条一件件的说着,每说一件她头就更低了一点,仿佛被剥光了伪装,无处遁形。

“──我给你的规矩,是拿来这样践踏的?”

他语气依旧平淡,但每个字像铁锤一样,狠狠砸在她心上。

林俞晴的头低到不能再低,唇瓣发颤,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她知道,这次是真的闯了大祸。

而沈柏川没有动手,甚至没提高声音——但她从未这么清楚地感受到:

暴风雨还没来,只是他,准备让这场风暴长一点、重一点,让她永远记住这次的错。

**

看她头低的不能再低,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连话都不敢回,只有沈柏川自己才知道,他一直在压抑的怒火有多猛烈,但他表面语气平静,不带丝毫情绪说:“起来,跟上。”

林俞晴僵硬地抬起头,看他从沙发站起来,动作从容,象是只不急不缓的掠食者。而她知道──自己就是那块被盯上的猎物。

她忍着麻痹的双腿撑着站起来,膝盖刺痛得几乎站不稳。她低着头,一步步跟上他的背影,走过书房的门口,经过那扇熟悉的深色门前时,她以为他会往书房走去。

──但他停下了脚步。

林俞晴愣住,视线落在那扇门上。

那扇门她从来没看过里面,只知道从她搬进这里开始,它就一直关着,像一道界线,把某些她不该碰的东西隔在另一边。

沈柏川伸手,转开门把。

“进去。”

他声音不大,但不容抗拒。

她下意识地摇头,后退半步,脚底冷得像踩在冰上。

“……这是……哪里?”

“问话不是现在该做的事。”

他转过身,直视她,语气依旧不带波澜。

“你想踩线,那就得承担代价。”

说完,他不再看她,自己先走进门内。

林俞晴站在门口,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自脊椎一路窜上后颈。

这不是书房,也不是卧房。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道——这里让她浑身发毛。

没有窗,墙是深色的,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压迫感。

她说不出那是什么,只能用一个模糊的念头形容——这里,不是给人待着的地方。

她喉咙发干,一步也不敢动。

而他,站在最里头的那个黑色柜架前,背对着她,正在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袖扣。

第52章

这扇门,林俞晴从来没看过里面的样子。

她曾无数次从走廊经过,只知道那道门总是紧闭,像一道结界,隔着沈柏川不愿让她碰触的世界。

而现在,她要踏进去了。

空气冷得异常,不是气温的问题,是气氛。

墙壁是沉静的灰黑色,无一丝装饰,没有窗,没有画,连时钟都没有。地板擦得干净到反光,整间房里闻不到人味,象是与生活切割的、专门为某种“功能”存在的地方。

正对门的墙上,赫然钉着一架黑红交错的X型架,钢环与固定扣冷光闪闪,每一个细节都不是为了装饰,而是为了──束缚。

右侧墙面安装着金属横杆,上头井然有序地挂着各式物件:细鞭、板子、戒尺、马鞭……全是她叫不出名字却一眼就知道用途的东西。

左边角落摆着一张深色特制的木桌子,高度经过设计刚好及腰,表面包覆柔软皮革,四个桌脚装有束缚扣环,几根可拆卸的锁链整齐地垂挂在侧边,看得她头皮发麻。

这间房间的存在,只为一件事而设计。

──让人记住错在哪里。

她的脚根本不敢踏进去一步,只是僵在门边,双膝早已发软,脑袋一片空白。

而沈柏川,就站在其中一面墙边,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

他一言不发,象是根本不需要开口。

他不动手,这间房就已经在替他说话了。

**

沈柏川没有立刻转身,只是慢慢把袖口卷到手肘,动作一丝不苟。象是在准备开刀的外科医生,也象是在为行刑前最后的冷静整理。

然后,他终于开口,语气冷静得近乎平静。

“说吧,林俞晴。”

他转过身来,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眼神无波无澜,却令人无法逃避。

“是从哪一件事开始——你以为我不会发现?”

他的声音没有怒气,但每个字象是冰刃划过耳膜。

“是那天晚上的谎话,还是正餐不吃叫外送?是熬夜追剧,还是没按照进度读书?还是——”

他顿了一下,眼神稍微冷了半度,象是轻轻落下一记重锤。

“你醉得不省人事,让陌生男人碰你的那一刻?”

林俞晴脸色瞬间失了血色,整个人僵直在原地。

沈柏川向前踏了一步,语调仍旧平稳:“还是你觉得,犯了这么多错,只要跪下来就能抵销一切?”

他盯着她,象是在等待最后一丝诚实的反应。

“犯错也不是不行,但代价你要自己承担。”

“现在,轮到我来教你——什么叫代价。”

他慢条斯理的走向那黑红交错的X型架。

他没有多馀的语气,也没有一丝怜惜,只有命令:

“过来。”

林俞晴没有动。

他也不催,只是伸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样什么东西,金属在指尖间微微碰撞,发出一声极轻的清脆响声,象是预告,也象是最后通牒。

她的呼吸一下变得急促起来,双腿几乎发软,但他只站在那,没往前一步。

象是等她,给她选择,但她知道根本不是。

──这从来不是选择。

她若不动,他会亲自动手;她若过去,也不代表能换来任何宽容。

她只是──在他设下的惩处之路上,踏出第一步。

她终于挪动脚步,脚踝无力,像踩在什么透明的惩罚之线上,一步步靠近。

靠近那面墙,靠近那个男人,靠近她无从逃脱的代价。

沈柏川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走近──那眼神,冷静得象是检视一件违规的物品。

当她站定,他只是简短开口:

“转过去。”

林俞晴听见那声“转过去”,浑身像被谁按住了脊骨,连呼吸都卡在喉间。

她不敢看他,只是慢慢转身,面朝那道冰冷的交叉铁架,双手下意识地垂在身侧,指尖颤得几乎不受控。

她感觉到他的脚步声靠近了,踏在地面上声音极轻,却每一步都像踏进她心口深处。

金属的声响在她耳边放大,那不是威吓,是宣告。

她一动不动,象是知道如果有任何犹疑,只会换来更沉的代价。

男人站定在她背后,那个低沉的声音近在耳侧:

“手,举起来。”

她吞了口气,将双手慢慢抬起,靠向那道冷硬的支架。

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时,她下意识颤了一下,但还是配合地伸直手臂。

下一秒,她听见“喀”地一声,冰冷的锁扣就这么锁住了她的右手腕。

沈柏川没有停顿,另一只手也很快被固定。

他全程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有动作──冷静、准确、毫不犹疑。

当双手都被拘在那冰冷的架上时,她知道,这场惩罚,才刚开始。

身后的男人退了一步,那目光仍落在她身上,但语气平静如水:

“今天,记清楚──这就是你亲手换来的。”

第53章

她被锁住的双手微微颤抖,肩膀僵直地靠在铁架上。

沈柏川站在她背后,眼神沉静,神情却没有任何犹豫。他不需要盛怒才下令,这不是发泄,是执行。

他先站定,冷冷地看着她后背的线条那背影却格外紧绷,像一根拉满的弓弦──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接着他动手扯下她的裤子,随手往旁边一丢,又拿来了剪刀,把她的衣服剪开。

林俞晴吓得想挣扎,但无奈双手被铐住,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扒的一丝不挂,嘴里喃喃自语般的说着:“不要……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不要…求求你……不要…。”

他冷言“晚了。”

他从工具架上,取下一条长鞭,走回她身后。

他抬手,往她后背毫不留情的就是一下。

动作不快,却重得足以让她一声闷哼从喉底震出来。

没停。

第二下、第叁下,每一下都落在准确的位置,象是在以等距刻下某种不能磨灭的记号。力道不是最狠的那种爆裂型,而是稳、准、让人痛得无法闪躲、痛得意识清醒──一记记落在忍耐边缘之上。

林俞晴咬住下唇,整个人压着呼吸不让自己出声。

沈柏川看在眼里,却毫不动容。

他要她记得这个教训。

永远记得——

她怎么违规、怎么说谎、怎么把“信任”当成松懈的理由。

到第七下时,她的肩膀开始颤了。

第九下,她喉间传出压不住的声音。

第十下落下前,他停了。

走到她身侧,语气平静得不像刚动了手的样子。

“这才几天。”

“我让你自由,不是让你放肆。”

她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额前湿了的发丝贴在脸侧,整个人像被水泡过的纸,还勉强撑着身体。

沈柏川低头,看着她红肿发烫的后背,沉默了一秒。

然后冷冷道:“还没结束。”

第十下落下。

力道没有任何缓和,象是把先前的停顿补回来。林俞晴整个人猛地一震,指尖蜷紧,死死抓住铁架的边缘。

她没哭出声──只是眼眶不受控地湿了。

她知道不能哭,不能喊,不能反抗。因为这一切,是她自己招来的。

她清楚记得他说:“你想踩线,那就得承担代价。”

第十一下,她的膝盖险些撑不住。不是因为更痛,而是因为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从小到大,她什么样的苦都吃过。

但这种惩罚──这种不是怒火,也不是狠揍,而是一种彻底掌控、一寸一寸教她服从的处置,她没经历过。

这是沈柏川的方式。

不高声、不怒吼、不失控。

只是一下一下,让你记住。

每一鞭,都让她更清楚地认识这个男人的底线有多明确──而她踩得有多远。

“对不起……”她几乎是气音般地喃喃出声,象是本能反应。

但他没有停。

第十二下、第十叁下。

每一下都象是对她那声“对不起”的回应。

不是他没听见,是他不接受。

这次不是一句话能带过的──

她谎报学习、点外送、擅自出门、夜店喝醉、让陌生人碰了她的身体。

这不是一个错,是一整串,从第一天就开始铺陈的──选择性放纵。

第十四下落下时,林俞晴终于忍不住颤了一下,咬紧的牙齿微微发出撞击声。

她觉得自己快碎了。

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那种──她以为他会骂,会质问,会生气,但没有。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一下一下打下来。

那才是真的让人恐惧。

他的沉默,让她知道,这不是失望而已。

这是她被贴上了“不值得信任”的标签。

她从他家门口踏进来的那一刻起,以为只要乖一点,就能换来他的宽容;以为自己已经走进他的生活了。

但现在才知道──不是他给她自由,是他在观察她会怎么用自由。

而她,搞砸了。

第十五下落下,沈柏川的手才停住。

他没有急着解开她的手铐,也没有出声。

只是站在她身后,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她喘着气,全身微颤。后背刺痛着,眼泪还没掉下来,却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不敢回头,不敢求情,也不敢动。

因为她知道,这只是暖身。

第54章

沈柏川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

但他也没有放她下来。

金属锁链依旧稳稳扣着她的手腕,她整个人还吊在X架上,双脚勉强触地却没法承重,膝盖发颤,肌肉紧绷,整具身体像悬在悬崖边的布偶。

他只是停了手,将那条长鞭放回架上,然后在她身后不远的椅子坐下。

动作从容、优雅,像在欣赏一件作品完成后的馀韵。

沈柏川双手交叠,肘靠着膝,微微前倾。灯光被他身影拉长,投在她裸露的背上。

那一片肌肤,此刻是一整面猩红。

几条鞭痕整齐的排列,红肿、渗汗,边缘正慢慢浮起细微的热胀反应。

他静静看着,眼神冷静而专注,象是在衡量力道、分寸与效益。

林俞晴感觉得到那视线,就像一把无声的刀,没有流血,却切入骨里。

空气压得她喘不过气,汗水一滴滴滑下发丝与颈后,脊椎一路僵直。

她不知道这个停顿是施舍、还是更大的惩戒前奏。

只知道他的沉默,比痛还难熬。

沈柏川终于开口。

声音低冷,不大,却清晰地凿进她脑中。

“记住现在的感觉。”

“这不是结束,是你该记住的起点。”

说完他站起身,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缓慢、沉稳,每一步都象是故意落在她神经上。

林俞晴不敢回头,只能死死咬着唇,身体绷得笔直,颤抖从背脊一路蔓延到四肢。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因为疼痛、恐惧,还是那种被俯视的羞辱感,才会这样发颤。

她听见身后传来抽屉被拉开的声音。

那声音不像鞭声,却更让她呼吸困难。

金属与皮革之间摩擦的轻响落入耳中,冷得像刀。

那是另一种器具的声音。她不懂名字,却本能地意识到——这不会比刚刚轻。

沈柏川站在她身后,没急着动手。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片已经红肿的后背,像在思索哪里还能落下一记,才能让她记得久一点。

然后,那东西第一次落下。

不是粗暴的打,而是极有节奏、有技巧地试探性一击,像在告诉她:

这种痛,跟刚才那种不一样了。

林俞晴身体一抖,双手紧扣着铁环,手腕已经勒出红痕。

她没敢出声,只是眼角慢慢渗出眼泪。

不是哭,只是身体自己做出的反应。

沈柏川没有停。

力道不狠,却精准。

他象是在写字,每一下都打在神经的空隙与恐惧的缝里。

他什么话都没说,象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一种,他亲手雕刻她记忆的仪式。

当散鞭在她身后一次次的落下,她感觉那不是皮鞭的刺痛,也不是板子的钝痛。

它轻、灵活、像极了一种冷漠的试探——每一束细长的皮条像指尖划过,却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明显的刺痕。

“啪——”

声音比想象中轻,但尾韵长,像馀音绕在耳边,也绕进她心里。

林俞晴背部猛地一颤。

不是尖叫的那种痛,却让她瞬间感觉后背被什么拉扯着,刺刺的、麻麻的,每一下都象是细针刺入表皮,又缓缓划开。

散鞭不像一条鞭子能够一下贯穿整片肌肤,而是多条皮绳齐落,分散开,像雨点、像撕裂。

它没有重击的钝痛,却是多点同时的灼热感——难熬得要命,却又不至于让你直接崩溃。

沈柏川手腕稳定,每一下的节奏、落点,准得几乎机械化。

他没急着加重力道,而是先让她“感觉”——什么叫做痛,还只是开始。

每一记都打在不同的位置,却又避开重叠的地方。

他控制着每一条皮绳的动向,让痛感一层层叠上来。

林俞晴咬住下唇,肩膀微微颤抖,背脊拱着,象是在本能地闪避,却又哪里都躲不了。

鞭绳落在腰侧时,她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那片皮肤最薄,神经最密,每一分力道都放大成十倍。

她眼角泪痕未干,身体却仍不敢动一下。

她知道,只要乱动,他下一下就不会这么“轻”。

而沈柏川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稳稳地把“错误”刻在她身上。

当第五十下落下后,沈柏川的手才停住。

他没有立刻动,手中那把散鞭仍轻垂在他的脚侧,微微晃动着,象是馀威未散。他静静站在她身后,呼吸平稳,连力气都没乱花一分。他不是打到气喘吁吁的人——这对他而言,只是一场纪律的执行。

他低头看着她的背,那些他亲手落下的痕迹,一道道交错延展。从肩胛到腰线,再往下……每一寸都没有浪费。他心里默默记着数,没有数错,也没有一鞭多给。

五十下,刚好。

这不是泄愤,不是失控。他的每一下都准、狠、克制——只是刚好,刚好让她记得这一次的错,刻进皮肤,进入骨头。

他收起散鞭,走回她身后的椅子坐下。

他背脊挺直,衬衫袖子还卷着,手肘随意搭在扶手上,视线却始终不曾移开。那目光不带情绪,象是在看一件作品——一件被亲手雕刻、细细调教过的错误纪录。

林俞晴仍固定在那X架上,全身微微颤抖,汗与眼泪湿透了鬓发,她的呼吸虽然努力维持平稳,却仍隐隐发出细碎的颤音。她背上那一片红,如火灼般延烧,从脖子下缘一路往下,一条条深红的痕,交错分布,有些刚在起痕淡淡的粉红慢慢浮现,有些已经浮起薄薄的肿肿的血丝,象是要警告她——这还只是代价的第一部分。

他没说话,也没动手,只是这样坐着,静静看她——

看她一动也不敢动的模样,看她身上那些印记,看她忍耐的姿态,看她呼吸里隐忍与恐惧交织出的节奏。

他在看,却不只是看身体的状况。他是在审视。审视这个他亲手带回来、亲手调教出的女孩,究竟记住了多少,犯错到哪里,还有没有必要再补上什么。

时间象是凝固在这间封闭的房里。

沈柏川手指轻轻一敲椅子的扶手,象是做了一个无声的决定。

——他会让她记得,什么叫“不准再犯”。

第55章

她还挂在那,手腕被铐得紧紧的,身体早已麻痹,疼痛从背后蔓延到四肢末梢。才刚缓过一点气,就听见身后的动静——沈柏川起身了。

她心跳顿时慢了一拍,本能地紧绷住脊背。

又听见抽屉打开的声音。

……他又拿了什么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还没来得及猜测,只觉得肩膀一沉,身体被他稳稳地扶住。下一秒,整个人被他转了过来——

双手还被高举着铐住,胸口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整个人正面朝着他。

那一瞬间,林俞晴的脑袋轰的一声,象是血液全往脸上冲。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一丝不挂,毫无遮掩,只能这样任由他看。

羞耻像浪一样一层层扑上来,压得她透不过气,可她什么都做不了。那双手被吊着,身体被他控制着,连最基本的躲藏都成了奢望。

他的视线明明不语,却像灼烧的铁丝,一寸寸在她皮肤上拉过。她全身发烫,却不是因为情绪高涨,而是因为太难堪、太赤裸。

她不敢看他。眼神一闪一闪地乱飘,只能盯着他衣领的某个扣子死命地看着,想让自己忽略那双审视的眼,忽略自己现在全然暴露的身体。

但越想忽略,就越清晰。

羞辱、紧张、害怕,像层层堆叠的绷带,紧紧缠住她的喉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还撑在这里的,只知道心跳快得不像话,连脚尖都在发抖。

她从来没有这样被一个人“看着”。

不是轻浮,不是欲望,而是沈柏川那种——压倒性的掌控。

不是在看她的身体,而是在让她意识到:她没有任何可以藏的地方。

这份赤裸,不是皮肤,而是灵魂的剥开。

她咬着下唇,指节因悬空而发白。

她在试图闪躲他的视线时,突然看到他手上那东西——一条黑色的眼罩。

简洁、柔软、布料干净却毫无多馀装饰。

是眼罩。

她喉头象是被什么压住一样,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能抬头看着他,眼底的恐惧、紧张、还有某种难以形容的情绪纠结在一起。

他没说话,只是微微俯身,把那眼罩慢慢抬起。她看见他神情平静,手指却稳得可怕。

林俞晴的心跳开始漏拍。

他站在她面前,眼神深得像无底深井。

林俞晴脸红到发烫,身体绷紧如弦。

他低下头,声音低哑却无比冷静地说:

“你看得太多,才会忘了自己的位置。从现在起,你不需要看──”

“现在开始,用你的身体去感受——这种痛,你会记得的,会记一辈子。”

语气没有怒意,但更让人害怕。

她还来不及反应,那布料已经轻轻覆上她的眼。柔软却毫无宽容,象是剥夺了她最后一丝主导权。

黑暗瞬间降临。

她下意识地颤了一下,整个人宛如被抛入无形深渊。

看不见了。

原本那些她还能偷偷观察、预判、抓住一点空隙的眼神与动作,现在全都消失。

她只能听,只能感觉。

脚下地板的冰凉,空气中他靠近时的气息、衣料的摩擦声,甚至自己心跳的砰砰声都放大得惊人。

沈柏川没有再开口,但她能“听见”他目光的重量。

他的存在像一道压力,自她眼罩遮住的额前压下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站在原地,双手还高悬着,被剥夺视觉的羞耻与恐惧几乎将她淹没。她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却压不住胸口剧烈起伏。

她听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什么东西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她。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那种无法预测的压迫感才让她快要崩溃。

她几乎忘了自己还站着,只有一个念头在心底疯狂翻滚:

──她现在,不属于自己。

第56章

他拿着皮带在掌心垫了垫,厚实而沉。

走回到她面前,脚步稳得像是踏在节拍上。

她的双手被铐在头顶的X架上,整个人被拉至笔直站立,无处可逃。

他站定,静静地看着她。

她被剥夺视觉后的恐惧,写满了全身每一寸肌肤。肩膀紧绷,腿微微发颤,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他没说话,只是举起手中的皮带。

“啪——!”

第一下落在她胸前,清脆又直白。力道不重,却让她整个人弹了一下。

他从来没碰过这里。这也是第一次,她暴露在他面前的地方,不是背,也不是臀——是她真正脆弱的前侧,毫无遮掩地暴露给他看。

她吸了口气,却没喊出声,只是身体不自觉地想往后缩,手铐紧绷的链条发出清脆金属声。

他没停,第二下、第叁下迅速落下。

力道逐渐加重,但依旧不急不躁。他打得准确、沉稳,没有任何暴怒的冲动,像是精准测量后的执行者。

他不知道她哪里最痛,但他知道——她现在每一处都会记住。

皮带转向,打在她的大腿前侧。左右交错,每一下都让她忍不住蜷缩脚趾。

“啪。”

她抖得更明显了,像是本能反应。但她仍没哭,甚至连求饶都没有。

沈柏川冷冷看着她渐渐浮起的红痕,语气低哑,带着一种压抑得极致的克制:

“这是你亲自挑的方式,来记住──我的规矩。”

他没数出声,但每一下都打得准确,毫不犹豫。

胸口、腹部、大腿前侧,交错着落下。皮带抽打在肌肤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似刚才落在背上的清脆,却更加渗人。

她努力咬着唇,一声都没喊。

只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带着微弱的抽气。

沈柏川一语不发,继续。

又一下、再一下……她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肌肉不断收缩,好像连站立都在靠意志维持。

到第叁十下时,她的唇终于松开,压抑不住地吐出一声低低的哽咽。

像是溢出的气息,又像是彻底撑不住的破裂声。

他听见了,手却没有停。

不是残忍,而是冷静。

她每一次动作的幅度,他都看得清楚,每一次颤抖,每一次闪躲,每一次强撑。

他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那是一副逐渐垮下的躯体,但依旧没有说“不行”。

她没求饶,没喊停,甚至没喊疼。

这不是倔强,而是害怕。

她怕真的喊了,会换来更大的代价。

但这不会改变什么。

第四十下、第四十五下……

她已经站不稳了,脚趾死死扣着地板,脖子上、胸口都浮起一层细汗。她低头哭了,声音终于从喉咙深处泄出,像碎掉一样,散乱、颤抖。

“对不起……”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他仍然没停。

第五十下,收得干脆俐落。

她像是被抽光了力气,整个人垂在X架上,喘得像是撑过一场灾难,眼泪一滴滴落下,不知道是痛,还是压抑太久终于崩溃。

沈柏川站在她面前,握着皮带的手放了下来,没再举起。

他静静地看着她──满身红痕、眼罩遮住的脸、眼泪止不住地滴落。她哭得安静,没有任何脱序,却让人无法忽视那种真正“被打穿”的崩溃。

沈柏川没说话,只是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他心里不是没有挣扎过。

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太狠了。

但当他想起她谎话回报的讯息、看她踩着他的底线进夜店、喝到烂醉被别人碰的模样,他知道──这五十下,远远不够。

她必须记住。

不能只怕痛,要怕失控。怕他会让她真正承受她以为自己能承受的东西。

这不是报复,是教育。

她不可以再有下一次。

第57章

沈柏川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冷静却难以捉摸,像是评估着什么,又像是在压制一层更深的情绪。

他没说话。也没立刻动。

只是站在原地,凝视着她那一身交错红痕、双腿不稳、眼罩下还在渗着泪的模样。

他看得很久。

直到她的呼吸渐渐稳定、颤抖的幅度稍微减缓,才伸手──

将她从X架上放了下来,没有温柔,却足够稳定。她几乎是整个人靠在他怀里,被他牢牢扶住,没有摔下。

她不敢出声,甚至不敢抬头,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只能被他牵引着走。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腕,带她走到房间那张深色特制的木桌子前。

她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他已经压着她的背,让她趴伏在桌上。

冰冷的皮革桌面贴上她滚烫的肌肤,她倒抽一口气,还来不及出声,手腕便被沈柏川俐落地固定在桌脚——右手、左手,紧接着是双腿,全都分开固定在四个方向。

最后,是一条宽厚的皮带,从她腰上绕过,扣紧在桌底。

整个人,被牢牢地绑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她的双手双脚全被拉开,腰部向下压迫着,身体被迫拱起,最脆弱的位置毫无保留地暴露着,无处可逃。

林俞晴忍不住颤了一下,指尖蜷缩,指甲紧紧嵌进掌心——

她知道,接下来的,才是最难熬的。

**

当一切束缚扣上,桌脚的金属卡扣发出“咔”一声,林俞晴浑身僵硬。

皮带紧紧勒着她的腰,把她死死压在桌面,整个人被迫拱起,肩颈悬空,胸部贴着冰冷的桌面,双手双脚被四个方向拉开,丝毫动弹不得。

呼吸,变得困难。

羞耻,从每一寸裸露的肌肤漫上来。

她甚至不敢想像,自己现在的模样,在他眼里有多狼狈。

沈柏川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那等待惩罚的姿势上,沉默片刻,声音低而沉地开口:

“你是为什么被绑在这里的?”

林俞晴咬着唇,不敢说话。

“说话,林俞晴。”他语气没提高,却透着一种压迫力——

不容逃避,不容沉默。

她眼罩下的睫毛颤了两下,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因为……我不守规矩。”

“不守了什么规矩?”

沈柏川逼问得更一步。

林俞晴呼吸发紧,嗓音发颤:“……说谎、偷懒、去夜店……还喝酒……”

“喝得怎么样?”

她咬牙,几秒后,才硬挤出一句:“醉得……不省人事。”

沈柏川没立刻说话。

他低头看着她身体每一处因惩戒而泛红的痕迹,看她羞愧地伏着、颤着,像一条被训斥的狗,终于学会不敢乱跑。

然后,他淡淡开口:

“很好,还算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他停了一下,语气仍平静得像锋利的刀。

“你不会再忘了,对吧?”

林俞晴几乎是本能地回应:“……不会了。”

“大声点,我听不见。”

她指尖蜷紧,声音颤得几乎带着哭腔:

“不会了……我不会再忘了。”

他站在她身后,沉默片刻后开口,语气平静得像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要休息,还是直接开始?”

他的声音没有威胁、没有情绪,却有种让人无从拒绝的压迫。

林俞晴沉默了一瞬,像在衡量自己那一点点残存的力气,然后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能不能,再休息一下……?”

那句话像是压着嗓子挤出来的,细小、卑微,带着颤抖,像是试探,又像是恳求。

沈柏川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回椅子,坐下。

他靠进椅背,指尖轻扣着膝盖,眼神落在她被固定在桌上的身体上,没有任何掩饰地看着──那是他一手捏出的形状,此刻就这样伏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不是没看到她刚刚整个人发抖到极致,不是没听见她忍着哭声回话时的艰难。

她疼得极深,那些红印他看得清楚。

她确实在怕了,怕到一句请求都得小心翼翼、用最卑微的姿态说出口。

而他,却没有一丝软化。

他不是在等她伤口缓和。

他是在等她意志崩塌。

沈柏川向来知道,要让一个人记得痛,不是靠一次鞭子就能做到,而是要她连时间、空间、身体、心思,全都被压着,动弹不得,才会把那段错误彻底烙进灵魂里。

他给她那几分钟,只是为了让她自己去意识:

自己没有主控权。

她的请求,被他接纳,那是恩,不是选择。

她喘口气,他给。

她再喘一下,他就会拿走。

──所有喘息都建立在他的允许之下。

她刚才的话──“能不能”──已经不是一个请求,而是一次确认:

她知道,所有的节奏,都由他决定。

再多一分钟也是他的恩赐,再少一秒也是他说了算。

这就是规矩的本质:不是她做错才惩罚,是她根本不拥有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他看着她的背影起伏渐稳,才收回思绪,缓缓开口,声音冷静:“──准备好了吗?”

第58章

林俞晴怔了怔,声音微弱:“……可以了。”

她其实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准备好了,但她知道,这不是她能选择的问题。说可以,也只是让自己少一点被动与恐惧的错觉。

脚步声再次靠近,并不急促,却像每一步都踩在她心口。

沈柏川走到她身后,停了片刻,那气场重得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没有碰触,没有声音,单是那份存在本身,就像铁锤般压在她背脊。

“你要记得,这不是因为我生气,”他淡声说:“是因为你必须明白,什么叫代价。”

她咬住下唇,不敢回应。

他的话语没有多馀情绪,但却更让她颤抖。因为她终于明白,真正的惩罚不是怒火,是冷静,是他毫不动摇地执行所谓的‘规矩’——即使她会因此哭、痛、撑不住,他也不会停手。

她闭上眼,在黑暗中默念了一句:

──记得。她必须记得。

“──记清楚这感觉,”他低声说,“别再逼我提醒第二次。”

语气不重,但像是落在骨头里的刺。

下一秒,她感觉到空气被某种东西划破——然后,第一下落下。

她的整个身体瞬间一紧,几乎忍不住低声叫出声来。

那不像手,也不是鞭子。力道沉、厚,没有尖锐的割裂感,却有一种压进肌肉深处的钝痛,每一下都像是用某种意志在她身体上印下痕迹。

她咬紧牙关,不敢动,不敢出声。

沈柏川没有出言警告,也没有报数。他只是一下一下、稳稳落下,不疾不徐,像在处理一场早就安排好的程序。

她不记得到了第几下,只记得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眼泪静静滑落,但她仍死咬着牙,试图不让自己发出太明显的声音。

他没有停,也没有问她能不能承受。

因为这不是选择。

这是结果。

这是她“不守规矩”的后果。

当第二十下落下时,林俞晴整个人猛然一颤。

她没有叫出声,却已经全身湿透,汗水从额边流下,沿着鬓角浸湿眼罩;双手死死扣着固定环,手指泛白,关节僵直,几乎感觉不到血液流动。

沈柏川的手停住了。

空气仿佛随着那顿住的动作沉静下来,只剩下她急促却压抑的喘息,像快被掐住喉咙般地粗重破碎。

他站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只是垂眸,冷静地看着她屁股上的痕迹。

红痕清晰,浮肿的边缘微微发热,某几处甚至已经渗出一点点细汗混着红润的渗血点。

不是流血,但也远不到轻描淡写的程度。

她身体仍在颤抖,像是一头被逼到墙角的小兽,没法逃,只能硬撑。

沈柏川低头,缓缓蹲下来,视线与那几处特别重的伤痕平齐。

他没有伸手触碰,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的目光,没有怜惜,没有犹豫,却也不是冷酷无情。

那是一种计算,一种在确认这女孩的极限在哪里。

她受得了吗?

她以为她受得了。

他会让她知道,她错得有多离谱。

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将工具放回原处。金属碰撞声清脆,像是在宣告:这还没结束。

她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从背后离开,又在抽屉边停了下来。

啪嗒。

沈柏川打开了抽屉,里头金属与皮革错落的声响像是某种仪式般,让林俞晴的每一根神经再次绷紧。

他不急,手指在那些工具之间选择着,最后取出一条更薄、更重的牛皮拍。

不像皮带宽厚,也没有散鞭的弹性,这东西打下去,没有多馀的声响,只有钝重。

他回到她身后,视线再次扫过那一片被惩戒过的肌肤。红痕未退,汗水尚湿,皮肤表层泛着微微光泽。

低冷、稳定,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喘够了吗?”

话音刚落,他就举起了手中的拍子,落下。

“啪!”

那声音不响,但力道沉,打在左大腿后侧。

林俞晴浑身一震,几乎是本能地吸气──但没敢喊。

她咬住下唇,喉头在努力压着那声音往下吞。

沈柏川看着她的反应,没有丝毫动容,第二下,第叁下,紧接而至。

他不说话,她也不敢说。

空气里,只有她被压抑的喘息与皮革落肉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在用节奏告诉她:

──惩戒还没结束。

──而她,只能承受。

第十下时,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呜咽了一声,像是被震裂的气息一样不稳,却仍然咬着牙撑住。

沈柏川的声音此时才再次落下,低冷、平静:

“不要急着哭。”

“才刚开始。”

他语气轻得像在说天气,却让林俞晴浑身的血液都像往心脏倒灌,喘得发紧。

她眼罩下的视野一片黑,听觉和触觉被放大到极致。每一道皮肤传来的灼热都逼得她神经颤颤发抖,根本无法预知下一下落在哪里。

下一拍落下,打在右腿根外侧。

她整个人猛地一震,身体因为剧烈的痛感而反射性挣动,却被固定得死死的,动不了分毫。

“痛?”沈柏川淡声问。

她咬着唇,不敢说话,只是颤着肩小小点了一下头。

“你感受一下,这才叫痛。”

他说着,下一下他用了全力打在了臀峰,这下去火辣得痛几乎让她失声。

“如果我当晚在夜店没找到你──”他语气没变,仍旧冷静地说着,“这些,会是你醒来后的代价。”

啪!

又是一声,不偏不倚,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力道。

那一瞬间,林俞晴喘不过气来,几乎整个人无力摊在桌上,但却被腰上的束带硬生生固定住。

沈柏川站在她身后,看着那逐渐布满红痕的躯体,每一下都打得有痕、有感、也有分寸。

不是泄愤,是教训。

是清算,也是灌输。

“记住这感觉,”他低声说,靠得近了些,“这不是我生气时的样子──这只是我,教你怎么‘记得’。”

语毕,第十九下落下。

她终于低低哭出了声,但还是没求饶。

第二十下,他停了。

牛皮拍被他放回抽屉,动作稳定,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林俞晴的额前已湿,汗水与泪水混在一起,几乎分不清哪一滴是身体逼出来的,哪一滴是心底落下的。

她不敢开口,只是颤抖着,全身无力。

──还没结束,她知道。

──因为他还站在那里,没说一句“结束”。

第59章

沈柏川沉默地从架上取下另一件工具——一指粗的藤杖,通体笔直、弹性却又不失韧度。拿在手里时,他轻轻一甩,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在房里震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她下一段的到来。

他回到她身后,视线落在那片已经泛红、带着些肿胀的屁股上,眼神没有一丝动摇。

“你不记得规矩,没关系。”

他语气一如既往平静,像在讲述早就安排好的程序。

“我会让你的身体记得。”

话音一落,第一下藤杖落下。

和先前的每种工具都不同,这一击,那痛像是划开皮肤的钢线。林俞晴整个人抽了一下,双手死死抓着桌脚,指节泛白,却一句话都不敢出声。

第二下、第叁下──节奏不快,每一下都有足够的间隔,让她清楚感受到那一条线的痛是如何一层层烧进骨子里。

他没有数,也没有提醒,只是在她臀上用精准的距离,画下一道一道赤红的痕迹。

每一下下去抬起后,会渐渐出现一道血痕,先是滴滴点点的血珠,血珠渐渐融为一条条整齐的鞭痕。

她的腿开始止不住地颤,甚至有几次想挪动想逃,却被绑得无法动弹,只能无声流着眼泪,撑着。

他计算着间距与力道,不让她晕、不让她昏,只让她清楚感知痛——每一下都带着教诲的目的。

到第二十下落下时,他手中的藤杖才静静停下。

那深棕色的藤杖明显覆盖了一层血迹。

他没有马上松开她,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低头看着那整齐排列的血痕,还有那顺着大腿留下来的血迹,每一道都像是纪录,也像是标记。

──这是刻在她身上的痕迹。

──也是刻进骨子里的教训。

**

束缚松开的瞬间,林俞晴整个人几乎瘫软。

她没力气动,四肢僵直、皮肤灼痛,每一吋肌肤都像被烧过的神经纤维在颤抖。眼罩被拿下时,刺眼的灯光让她反射性地闭上眼,一时之间,眼泪与汗水混着模糊了视线。

然后,是一双手——沈柏川的手,将她抱了起来。

她没有挣扎,不是因为信任,而是身体根本无法反应。

她被他横抱起来的那一刻,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要带她去哪?是结束了?还是——还没?

身体一动,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多痛。全身都像碎掉了,每个关节都沉重得像铅,却又因为过度紧绷而无比脆弱。她想开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像被灌了沙。

他把她放到床上的那一刻,她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像只被掐住脖子的猫,全身紧绷,连呼吸都变得细碎。

脚步声传来,然后是浴室水声。

她的心脏跳得飞快,不知道他还想做什么。害怕、紧张、极端的疲惫交织在一起,她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剩下那种压迫感——他还在,他下一步会怎么做,她根本无从预测。

当他走回来,手里拿着湿毛巾坐到床边,将毛巾轻轻按在她红肿发烫的后背时,她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全身一震,眼睛瞬间瞪大,却不敢回头看他。

──为什么他要这样?

──明明才刚让她痛得快撕裂,现在却这么轻、这么冷静地……擦着她?

她不明白。

这种照顾,不是她能理解的温柔。她宁可他现在也冷言冷语地指责、甚至继续惩罚。这样静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轻柔,反而让她更害怕。

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不是只是另一种控制?

还是他只是……还没处理完?

她不敢问。也不敢动。

只能死死咬着下唇,忍着因为轻碰而传来的痛意,僵在那里,像一只还没被判刑的小兽,等待裁决。

沈柏川沉默地擦着她的后背,动作一如既往地冷静、节制,却不再那么带着惩罚的压迫感。

林俞晴紧咬着下唇,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她怕再发出一点声响,他就会变脸。怕这种平静只是一层伪装,下一秒就会再次翻脸。

但她低估了他看人的敏锐。

下一瞬,他的声音低低地落下来,在耳边不急不缓地说:

“你再继续咬着唇,我就接着揍你。”

语气轻得像说笑,甚至还带了点懒洋洋的调子,却没有一丝笑意。

她身体一颤,立刻松了唇,却还是不敢出声。

沈柏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那句话更像是一种警告,也像是一种习惯的训练,让她知道──他在看,她最好记得。

他继续低头替她擦着身体,从后背、手臂、腿、腰侧,到最后拿出一条干净的小毛巾,细致地擦拭她的脸颊和额头。那一刻,他的动作几乎温柔得近乎矛盾,像对待什么极易碎裂的东西,慢慢地、一寸寸地清理她狼狈不堪的模样。

最后,他取来一条冰毛巾,轻轻覆上她红肿得、血淋淋得触目惊心的臀部。

她全身僵硬地趴在床上,什么都不敢问,也不敢动,只是闭着眼,感受那阵冰凉覆盖上去的瞬间,那些钝痛像被暂时封住了神经。

沈柏川站在床边看了她几秒,什么都没说,然后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脚步声淡到几乎听不见。

门关上。

林俞晴这才发现自己手心满是汗。

他没留一句话,也没给任何交代,但她知道——他会回来。

第60章

沈柏川走回客厅,低头看了眼时间,转身走向落地窗边。

一手插进裤袋,另一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没响几声就被接起,对方还来不及开口,他便冷冷开口:“药。止痛、消炎,送来。”

说完直接挂断。

江御辰连句“你他妈”都还没骂出口,就对着萤幕干瞪眼。

──啪。断线。

他愣了半秒,气得立刻回拨。

“嘟……嘟……您拨的电话无法接听──”

“操!”他朝着天花板吼了一声。

——这家伙,居然直接拒接他电话。

此时,沈柏川已走到走廊尽头,手才握上房门的把手,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低头拨回那通电话。

一接通,他语气依旧没起伏:“还有,退烧。”

话落,再度挂断。

江御辰看着萤幕上第二次瞬断的通话记录,整个人差点气得内出血。

“我江御辰,堂堂心脏外科医生,他把我当什么——家庭专属药局?!”

气不打一处来,他再度拨了回去。

“嘟……嘟……您拨的电话无法接听──”

“干!!!”他狠狠吼出声。

吼完,手指飞快敲着萤幕,咬牙传了讯息:

【沈柏川,你他妈再敢挂我电话,我还送药去,我跟你姓!】

沈柏川正要走回她房间,手机震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讯息,眉头一皱,终于在沙发坐下,拨了回去。

电话接通。

“干嘛。”他的语气依旧简短得欠揍。

“什么干嘛?你没头没尾打来叫我送药,现在还问我干嘛?!”江御辰几乎要从电话里冲出来。

“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还他妈问我有什么问题?问题多得是!止痛、消炎,到底是内伤还是外伤?口服还是外敷?谁受伤?哪里伤?怎么伤?退烧又是什么鬼?你发烧了?还是谁发烧了?”

他一口气劈哩啪啦喷完,虽然嘴上还气,但心里已经隐约担心起来。

——那家伙,不会是自己伤得不轻吧?

沈柏川语气平淡,没有一丝起伏:“外伤,我打的。口服、外敷都准备。退烧,只是预防。”

电话那头的江御辰瞬间安静了两秒。

“……”然后,他冷笑一声,说:“半小时后到。”

话落,他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哈!终于轮到老子挂他电话了!”

但话虽这么说,江御辰已经火速动起来。他把所有能用的药、会用的药、可能会用到的药全部扫进医药箱,外敷内服都不放过。连绷带、冷敷袋、酒精棉片、退烧贴通通扔进去。

不到五分钟,他就风驰电掣地冲上车。

——这家伙的暴力手段,他很熟。他更知道,要是这次真打狠了……对方八成连站都站不起来。

半小时后,沈家门口。

电铃一响,门一开,江御辰连招呼都没打,直接一拳砸在沈柏川胸口。

“操,你疯啦?”

沈柏川冷眼扫他一眼,懒得回手,只说:“药给我,人不用你看。”

“我看你脑子才有病。”江御辰直接白他一眼,把药箱往肩上一扛,冷声道:“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人!在哪?少啰嗦。”

沈柏川眉头微皱,但终究没多说,只能转身走在前头,带他进了她的房间。

江御辰一路跟上,脸色虽臭,脚步却沉稳。

──有伤,就得治。

江御辰踏进房门,一眼就看见床上那道纤细的身影。

那女孩侧躺着,被子盖到肩胛,头发散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侧,眉头紧皱,像是在强忍什么痛楚。

那不是睡着的样子,是身体承受不了的疲惫和疼痛。

他先是白了一眼沈柏川。

‘那女孩成年了吗,沈柏川你这禽兽不如的变态。’

他心里这样想着边走上前,正要伸手掀开被子看伤势,沈柏川一把拦住他:“她没穿衣服。”

江御辰皱了眉,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你还记得老子是心脏外科医生吗?”

语气轻松得像在说笑话,眼神却毫无波动。

“我看过的胸,比你人生里拥有过的还多。滚开,别碍事。”

他语气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像是怕这家伙脑回路转不过来:

“还有,你该不会忘了,我喜欢的是男人吧。”

他歪了下头,看着沈柏川淡淡勾起唇角:“对你的女人──噢,讲错,是女孩,我没兴趣。”

说完这句,他掀开被子,像个专业医生一样,没半分多馀情绪地查看着伤势,眼里只有肿胀红肿与擦伤范围的评估,没有丝毫多馀的男人眼光。

第61章

林俞晴在两人对话时已经睁开眼了。

听着两人对话,心中一阵震惊。

她不知道那男人是谁,但从开口到现在,他语气毫不客气,话句句带刺,却偏偏能全身而退,甚至——还敢动手推开沈柏川?

这世上真的有人不怕他?

他不只敢嘲讽、还敢开玩笑,甚至那一句“我喜欢的是男人”说得云淡风轻,沈柏川也没有出声反驳。

林俞晴心底涌上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说不清是佩服还是不可思议,或者是……一丝难得的安心。

怎么有人敢这样跟沈柏川说话。

——有点、帅啊。

他到底是谁?

这个疑问还没想完,她就看到那男人的手伸向她——

她想动,但动不了,只能任由那只手轻轻把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掀起。

身体瞬间一紧。

她知道自己没穿衣服。

她能感觉到空气掠过赤裸的皮肤──尤其是胸口、腹部与大腿前侧,那些刚被教训过的地方。

她几乎能听见江御辰的呼吸顿了一下。

然后──一记凌厉的眼刀,直直甩向站在床边的沈柏川。

“你是处理工地还是处理犯人?”

江御辰没等沈柏川回嘴,已经低头打开医疗箱,取出药膏与纱布。

手指落下时,竟出奇地轻。

“会有点凉,忍一下。”他的声音低下来了,语气也柔得不像刚刚那个毒舌的大少爷,“药效很快,抹完等一下会舒服点。”

林俞晴轻轻地点了头。

江御辰的动作极为小心,每一下都避开破皮最严重的区域,只薄薄地抹上消炎药膏,再盖上透气纱布,过程中,他不发一语地观察她每一次呼吸与细微反应。

“呼吸别憋着,没事,我不会碰你不该碰的地方。”他语气轻柔,像是在哄小孩。

林俞晴眼角湿润了。

她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这样地轻声说话。

她从来,也没这样……无力过。

江御辰动作极轻地帮她处理完前胸与腹部和大腿前侧的伤后,视线略一停顿,低声道:“我帮你转过身,好不好?后面也得擦。”

林俞晴没有回应,却也没抗拒,只是睫毛轻颤,像是在默默承受。

江御辰便俯身,抚着她的手臂与肩膀,小心翼翼地协助她从侧躺转成趴卧。那过程像对待什么易碎品般温柔,他的手落在她的背侧,每移动一寸都避开了伤处,仿佛一点多馀的触碰都会刺痛她的神经。

林俞晴的脸埋进枕头里,额发被汗湿透,牙齿紧咬着唇角,却仍一声不吭。

江御辰看着她趴好,视线落在她的后背──然后,是臀部。

他身体僵住了。

那不是单纯的红肿或瘀青,而是一条条的血痕,像是层层叠叠地刻在皮肤上的戒律,深浅不一,有的还在渗出血珠,看得他眼底骤寒。

他直起身,抬手就是一拳往沈柏川脸上挥去:“你他妈哪里有病?”

拳头才刚出,便被沈柏川轻易接下,握在半空。

江御辰瞪着他,满脸怒火:“说!她到底犯了什么天条?你要把人打成这样?你这是管人还是折磨?”

沈柏川面无表情,只冷冷地开口:“我不在的时候,她说谎、偷懒、正餐丢了点外送、没读书……最后,跑去夜店。醉到断片,我从一个想带她走的男人手里把她抱回来的。”

一秒安静。

江御辰瞪着他,脸上原本的愤怒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整个瞬间冷却下来。

“蛤……噢……”他喉头一哽,“嗯……那……那也不能……呃……”

话说不完。

他收回拳头,手指在空中比了比她的方向,又转向沈柏川,嘟囔了一句:“……你说得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啦……”

他心里翻出一句话——

要是他家小孩干出这些事……他下手也不一定会比这家伙轻。

他忍住了最后那句话没说出口,只低声叹气,重新蹲下,从医疗箱里拿出剩下的消炎药与纱布。

“唉……你真的惹到了一个最不好惹的主。”他一边动作一边喃喃。

林俞晴没回,只是闭着眼,指尖蜷着,额角冷汗密布,像是怕得不敢睁眼,也不敢多听一句。

江御辰动作极度温柔地替她处理背上的擦伤与红肿。消炎药膏被涂开时,她微微一颤,牙齿死死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到了那最棘手的部位时,他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得动手。

“这个……你忍一下,我会很轻。”江御辰声音低低地哄着。

他的指腹带着药膏,极轻地涂开。手法轻得不能再轻了,仿佛怕下一点力气就会让她整个人碎掉。

但林俞晴还是痛得颤抖,肩膀紧绷,呼吸全乱了,眼角泛出泪光,却死咬着唇硬是忍住没出声。

“别咬了,再咬会破皮的……”江御辰轻声提醒,语气像在哄小孩。

沈柏川站在旁边,没出声,看着林俞晴痛得发抖的模样,心里某个地方,莫名地动了一下。

他不习惯那是什么感觉。

不是愤怒,不是控制欲,也不是征服欲。

像是……一点什么不该有的,心疼?或是,怜惜?

他没让那个念头延续太久,转身倒了杯水,回到床边,坐在床沿,低声:“来,喝点水。”

林俞晴费力地抬了抬头,像是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挣扎着要自己拿,却被沈柏川按住了手。

“我来。”他语气冷淡,但手法稳定,小心地将杯缘送到她唇边。

水进了喉咙,她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渴。每一口都喝得慢,但她喝完时,连指尖都在抖。

沈柏川没说一句安慰话,只是把杯子放回桌上,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抱。

林俞晴靠在他怀里,不敢哭、不敢动,只能悄悄地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努力用体温换取安全感。

他一手圈着她,什么也没说,另一手静静覆在她后背,掌心贴着她滚烫的肌肤,只是微微收紧了一点力道。

像是,在无声地传达: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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