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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大漠荒烟
苟良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窗外,指尖无意识地摸着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妈妈嘴唇的香甜气味。
妈妈眼睫那细微的颤抖,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错觉吗?还是……”心底在轻声低语,“人在深度睡眠下,被触碰有轻微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错觉这个说法并未让他心安,反而让他陷入更加深层的纠结之中,他不希望妈妈知道自己偷偷亲吻了自己,可是另一个念头更希望自己的妈妈醒着,在自己的亲吻下默认了这个行为,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回放起第四次循环最后那通未完成的电话。 电话里,妈妈那句戛然而止的话语:“妈妈也爱你,你如果真想要的话,妈妈我也……”
这句话后半句是什么?再也不可能有答案,正因为没有答案,这种对未知的一切假设反复啃食着她的心。
每一次想起,都会有强烈的窒息感,想要追寻真相,妈妈当时想说什么?她后面想接的是可以给你钱?帮你找一个?还是那个他不敢深究的可能?
可以给你?
如果是可以给你的话,这个度是什么?是自己的全部,还是可以给你用手弄出来?用口含出来?用胸夹出来?用小穴满足你?
怎么偏偏是那个时候重置?
循环赋予他免罪金牌的能力,此刻更像是对他灵魂的酷刑。
他如同一个走钢丝的人,脚下是万丈欲望深渊,头上是摇摇欲坠的道德悬剑。每一次试探,无论成功与否,都在加深他内心的泥沼和对下一次循环的依赖。 回到正常轨道的日子,那八位数的账户余额实实在在地存在,一种更深层、更原始的渴望在循环暂停后,非但没有沉寂,反而在日复一日的空虚和凝视中疯狂滋长,使他更加期待又一次的循环。
然而循环可遇不可求,他根本就不知道循环日的规律是什么,经过这几次循环,他懂得一件事情,不能寄希望于循环,循环只是玩游戏的额外奖励,并不可以当之为必然不可少的保底。
例如和妈妈的关系,不可能因为某次循环的单独四次就能得到根本性的转变,需要日复一日地提升好感度,关伟豪就是一个很好的观察窗口。自从知道他和叶馥嘉的秘密关系后,苟良有意识地变成了一个狗仔队成员。
看到关伟豪一次又一次地对着电话那头用亲昵语气结束通话:“嗯嗯,爱你啦妈咪,亲一个。”
关伟豪与叶馥嘉相处的轻松风格,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开朗和对母亲无伤大雅的调笑。不知道的人觉得关伟豪和妈妈的关系十分亲密,但是苟良知道,这种亲密已经是跨越了禁地的危险关系,或许对于关伟豪来说这并不危险。
苟良很羡慕,他们通话的这种语气,在自己和文绮珍之间,从未有过。 单纯羡慕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付诸行动的想法,永远都不会实现,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循环日那种免罪的尝试,倒不如用日常言行渐渐融化妈妈的那颗心。 他犹豫再三,手指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调整情绪,拨通了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喂?阿良?”文绮珍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温软。
“妈……”苟良开口,感觉喉咙有点发紧。
他能听到电话那头刀光剑影的背景音。她是不是穿着那件丝绸质地的睡裙,真空着坐在沙发上,看狗血古偶吗?
“怎么了?钱不够了?还是学校有事?”
“没,没有。”他努力模仿着关伟豪那种带着淡淡撒娇的腔调,“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感觉一天没听见妈妈说话,心里就空落落的……”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传来一声带着困惑的轻哼:“阿良?你今晚说话,奇奇怪怪的?”
“哪有奇怪嘛……”他硬着头皮,试图让声音更“嗲”一点,“就是,妈妈我想你了嘛……”
“噗……”文绮珍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将这份突兀的亲昵归结为儿子的玩笑。
“想妈妈很正常啊,想就周末回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第一次模仿失败了,这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效果。他知道,这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学会的,不过有了这一次通话,他觉得妈妈似乎并不排斥这样的对话,时间,是一个良好的催化剂。
接下来的日子里,苟良仔细观察关伟豪和他妈妈的对话,并且开始每隔一天就给妈妈打电话,逐渐地,他开始发现,潜移默化之下,自己放开了拘束,有些以前藏在心底难以表达的话语,现在都可以尽情地说出来:
“妈,放心啦,吃得饱穿得暖,你儿子在创业协会风生水起呢,我这些钱吃利息都能让你潇洒环游全世界。”
“知道啦,啰嗦女王大人,冬天衣服够暖和啦,比你的保暖裤还厚。” “爱你呦老妈,比心。”
原来有些时候,不过是自己过于胆怯,不敢踏出开朗的一步,担心这样那样的结果,然而尝试过后,文绮珍对此的反应是接纳。
“大了反而学会贫嘴了……”电话那头传来文绮珍的嗔怪。
这种回应,如微风轻拂烈火,非但未曾熄灭心头的渴求,只让那幽火苗在暗处燃烧得更加隐蔽而持久。
缺一个机会,去验证这把火到底能否将干柴燃烧起来。经过上次循环的第四日,苟良不敢赌这个好感度。他怕了,他只敢在正常的日子里不断刷好感,提高成功的几率,至于到底是百分之几,他不知道,他又没有好感度系统。
他开始陷入一种病态的等待,不断祈求循环日的到来,验证好感度的高低。每一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每一次数字跳动到新的一天,带来的不是欣喜,而是一次微小的失望。
已经有2个多月没有进入循环日了,这种等待和失望,日复一日地磨蚀着他日益滋长的焦躁。
他只能强迫自己回归正常的生活,认真读书,参加社团活动,找自己的表姐郭思旖聊聊天,和关伟豪他们出去玩乐。
踏入2026年,期末考试的压力叠加在这种焦渴的等待之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不过日子总会过去的,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熬过去了。交完试卷走出教室,解脱感和无力感同时攫住了他。
解脱,是因为大一的上学期结束了。
无力,是因为他不敢回家。
他怕回到那个熟悉的环境,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以无法挽回的方式去接触那最终的底线。
明明决定不在正常日里面试探妈妈,但是与她在这两个月里面的电话聊天,真的让自己产生了一种打情骂俏的错觉。
他不敢验证,可是不得不去面对。正当他迷茫不安的时候,他想起创业协会在早半个月时候发布了一个“西域古丝路文旅研学”的活动,为期十天左右,正好覆盖整个寒假的开头。
他马上联系师兄:“师兄,能不能加个我?”
“明天就出发了,虽然你可以临时加进来,但是机票酒店费用之类的会贵很多的。”
现在的苟良就是实打实的富一代,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他很爽快地就转给师兄3万元,师兄也毫不含糊,一下子就给他增加了一个位置。
苟良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手机壁纸那个优美的背影,那是他和文绮珍早几年去泡温泉时候拍的,其实在很早开始,他就已经对妈妈萌生出一股莫名的情愫,只不过在循环日里面将其扩大了。他深呼吸一口气,按住那个熟悉的名字: “妈,我报了名去西域研学,要迟点回家。”
“啊?不是明天回家吗?我还打算煲汤,要多久啊?”文绮珍一如既往的温柔声线,让苟良烦躁的心平静了一点。
“十天行程,大概1月31号回到家吧。”
“去研学好啊,能认识好多朋友,那边冷啊,记得穿羽绒服,你有羽绒服吗?没有的话妈给你钱去买。”文绮珍开启了唠叨模式,苟良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微笑。
直到那边的话停下来,苟良才说:“妈,你忘了吗?我现在可是千万富豪,倒是你,早半个月我给了你20万,你就好好去吃东西,去叶阿姨那里做项目,做美美的女人。”
“你不说我都忘了,妈有钱,你这20万我就存起来,给你娶媳妇。” 听到“娶媳妇”这个词,苟良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他不愿意面对这件事,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去认识新的女孩子,他转移话题:“妈,这20万元是我给你花的,你不用存起来,我这边彩票半年多点的利息都有20万了,好好对自己,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他想打趣说一点平日在关伟豪处学到的玩笑话,但此时此刻,他没有心思去说。
“好吧,我明天就去你叶阿姨那边充值5万元,保重身体。”
“妈妈,我爱你。”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文绮珍才说道:“妈妈也爱你,阿良。” 第二天,苟良背着厚重的登山包,与七个社团成员乘上奔向西北旷野的飞机。窗外的景色逐渐被黄色的戈壁取代。看着无边无际的荒凉大地,心中那团乱麻似乎被这片苍茫稀释了一点。
旅途的最初三天在赶路和初步适应异域环境中度过。他们抵达了西部区首府,逛了著名的集市,品尝了带着孜然烤肉和馕。苟良则雷打不动地在7点左右,躲到一个角落,避开众人,打电话给妈妈,汇报一下今天的行程。
第四天,他们按计划乘火车从库市转向更西端的古城西洲。
列车在深夜抵达西洲站。寒风凛冽,一行人或背或拖着行李,呵着白气,入住了当地一家颇有民族特色的三星级酒店,条件虽不算顶级,倒也干净暖和。 连日舟车劳顿击倒了所有人。放下行李随便洗漱后,同房的另一名同学很快就睡着了。
苟良却没有睡意。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间,他打开手机,看着母亲的社交头像,想起之前说这里网络不佳,可能会少点联系。
看着满格的信号,他知道自己依然在逃避。他脱下外套,走向卫生间,拧开热水龙头,蒸腾的白雾很快弥漫开来。
他放空大脑,任凭热水冲刷全身,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漫溢上来……
就在这即将沉入最深沉疲惫前的一秒。
一种极其熟悉的失重感传来。他仿佛天旋地转地被狠狠摔在床上。四周不再是水雾弥漫的浴室,而是泛着消毒水味道的床单和左边老旧的更衣柜,以及在浴室里面洗澡的同学。
这里是昨晚库市的旅馆。
看了手机,2026年1月24日,00:01。
几个月后,循环日不期而至。
为什么偏偏是在现在?这个该死的循环,为何充满如此强大的恶意,在这个时候突然降临。
苟良马上打开手机,偏僻的库市去最近的机场要5个小时,飞机回去广文市要6个小时,再高铁回到家,加上候机的时间,无缝衔接都需要14个小时左右,按照8点半的最早航班计算,回到家最早都要下午4点钟。这还是在交通极度顺畅,毫无阻隔的理想情况下。
然而,回到家又能怎样?自己旅途之中突然回家,在妈妈眼里这根本没有正当理由,哪怕好感度再高,攻略也不是这么进行的,只怕会重蹈上个循环第四天的覆辙。
星期六没有股市,自己又独在异乡,想干点什么都不行。他不敢买彩票了,一个人4个人中两次一等奖,太引人怀疑了。
纠结了半个小时,苟良发现,自己的最佳选项应该是利用这重置的3天,去游览本次所谓研学实际旅游所没有的景点。
“安西都护府……”苟良嘴里喃喃念出这个名字。这是出发前他在攻略上瞥见的几个字眼,一个早已消失在大漠风沙中的大唐帝国军事堡垒,常规丝路研学旅途中不会出现的遗址。它离库市有一定距离,但可以半天车程到达。
这一刻,戈壁风沙、千年残垣、那种被时光湮灭的苍凉……对他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
他需要一片能容纳他此刻无处安放的欲望、挫败感和对时间的嘲弄与思索的荒原。
也许只有站在同样被时间冲刷殆尽的地方,才能感受到一丝对命运的共鸣? 他来到相隔几个房间的带队师兄的客房房门,这酒店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里面似乎传来男女的喘息声,应该是在大战中。
想起自己的循环,接下来还要听他们3次战斗音效。等了大概10分钟,里面的声音停下来一小段时间后,苟良敲了房门,过了几分钟,师兄穿着睡衣打开房间:“师兄,我有一个初中同学跟着父母在库市生活,好久不见,我去找他玩一天,后天我去哈市和你们汇合。”
“哦?高中同学吗?那你注意安全,保持联系。”师兄没有多问,毕竟苟良是金主,甩了3万给他不用退,自己起码赚了一万。
“没问题,谢谢师兄。”
他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搜索大致的交通方式。
得出的结论是那里并没有直达班车,只能包车或者找个熟悉路况的当地司机,他迅速在小红薯上面发了帖子,并且加推了,很快就找到一个看似靠谱的司机,他翻了翻那个司机的小红薯,还是挺正规的,备注信息:常年跑戈壁,熟悉那些考古点。
凌晨两点,那名司机居然还没有睡觉,他们很快就约定了时间是早上7点。 也不知道那名司机的作息时间是怎样?希望没事吧,苟良心里想,不过,循环日应该也不怕吧?
苟良没有吵醒隔壁床的同学,他来到楼下,一辆漆皮斑驳老旧越野车停在了酒店门口。司机老王是一个黝黑精瘦的当地中年汉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在清晨包车去看土堆的大学生。
上车后,老王的话匣子打开了:“兄弟,安西都护府那个地方,在戈壁滩里面,路不好走,你是学历史的吧?对唐朝有种向往对吧?”苟良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老王看得出他很累,说了一小段时间就没再说话,专心开车了。
越野车摇摇晃晃地扎进了那片无边无际的戈壁荒原。车窗外的世界迅速化为一片似乎永无变化的黄色。冷风从密封不严的空隙灌入,刮在脸上生疼。
望着车窗外那些历经千百年风霜不变的黄土,一个想法在苟良脑海中不断滋生。
地球几十亿年的历史中,是否也曾有过像他这样的存在?近一点说,在人类历史上,是否也曾有人,拥有着可以在循环日保留记忆的能力?那些决定人类文明命运的事件,事实上会不会是被某个不知名的救世主,在循环日当中不断尝试改变原有的路线,将原本正常日的结局扭转。
他可不认为自己是亿万年里面唯一的天选之子。
或许在史书不曾记载的地方,有和自己一样的无名小卒,同样因为某种无法理解的巧合,如他一样地跳出正常的时间河流,得以预知一段本应注定的未来。 或许是在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战争前夕?
或许是在一场政治刺杀之中?
或许是在一场新官上任的旅途?
小卒能做什么?
也许是给马喂多点草料,让军令及时传达?
也许是轻推一辆马车制造骚扰让人躲过一劫?
也许是提了一句今天刮风不适宜坐船?
只需要利用循环日得到的信息差,在蝴蝶效应的推动下,在时间循环里将棋子放在棋盘的不同位置。
那看似必然的历史轨迹,或许就在这不会被任何人得知的影响下,走向了一个与原本真实截然不同的分岔点。
更深一层想,苟良觉得这个循环过于逆天了,不像是地球本身所能制造的,反倒像是宇宙意志的设定。
24小时,那是地球的一天,其他星球的一天那可能是30小时,可能是100小
时,怎么会有如此准确的24小时循环界定?
这个世界是不是本身就是虚假的,自己是被制造出来的一个程序?或者只是小说中的人物?
那自己岂不是像个小丑一样,被人监视着一举一动?
再这么想下去,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了,苟良决定不再去深究这些不能探知答案的问题。
他现在站在漫天黄沙中,面前的安西都护府只剩下颓垣残墙,完全感受不到盛唐的气象,只能让人感叹岁月的无情。
冬天的风很冷,即使是在正午的太阳底下,苟良口中依然呼着寒气。站在安西都护府遗址,脚下踩着的,是曾经大唐在西域的行政中枢之一,是帝国疆域横跨万里的象征。如今,眼前断壁残垣、夯土垒砌的遗址沉默伫立,千年风沙磨平了砖墙的边缘。
苟良在一处相对高耸的残破望台旧址上,凝望着这片辽阔的衰败与苍凉。跨越千年的时间感像一双无形枯槁的手扼住苟良的咽喉,自己这区区几十年生命,即使算上往后不知道多少次的循环日,在这样浩瀚的时间尺度面前,渺小得如沧海一粟。
曾经的权力、财富、生离死别……无论是多么惊心动魄的叙事,最终都会被这无情的风沙抹平,归于沉寂。
那些在关键历史节点上做出抉择的人,无论是否拥有过循环的能力,无论是否试图改变什么走向,他们的结局没有任何的区别,都化为一抔黄土。
在安西都护府守护着大唐荣耀的白头兵,会不会也有人拥有循环的能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池陷落,全军覆没而无力回天?
循环赋予了他知晓今天的能力,能够用今天来改变未来,只是这个未来,在历史长河和宇宙时空面前,大概都会被收束,变得微不足道吧?
毕竟任何重要的事情,拉长到时间长河的维度,都是不值一提的沧海一粟。 世界该是什么,最终还会是什么。
更深一层想,这个循环有点过于逆天了,不像是地球本身所能制造的,反倒像是宇宙意志的设定。
24小时,那是地球的一天,其他星球的一天那可能是30小时,可能是100小
时,怎么会有如此准确的时间界定?
这个世界是不是本身就是虚假的,自己是被制造出来的一个程序?或者只是小说中的人物?
他这点禁忌的欲望,这点挣扎与不甘心,放在这浩渺的时空尺度中,同样显得可笑而微不足道。
别人可能想着怎么改变世界,而我只是一个满脑子想着和自己妈妈搞禁忌恋爱的变态!
一阵空虚的感觉袭来,苟良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算了……
探索历史和改变世界对他来说过于遥远了。
不如等毕业后,有了足够时间和心理准备,再去研究这循环能力可以做到的改变吧。
现在就是利用这几天给自己放一个无人知晓的假期。
被荒凉的遗迹震撼后,带来的是一股难以言说的疲惫感,回到城区的时候,整个人环绕着一种空虚的感觉,他只想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妈。”他整天吃着沙子,声音变得有点干哑。
“阿良?怎么这个点打电话来?”文绮珍的声音显得有点吃惊,与以往的语调有点不一样。
他捏了捏被寒风刮得有些痛的脸,说起今天在安西都护府的见闻:“妈,我今天去了一个以前只在历史课本上看过的地方……”他把安西都护府的荒凉与内心随之而来的渺小感描述了一遍。
他讲得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段无人知晓的记忆,他现在只想和妈妈分享今天的经历,似乎这样就能冲淡他无由来的空虚感。
当然,他没有提起和同伴们分开行动,即使妈妈“明天”不知道他今天去了安西都护府,他也如实反映了当下的感悟,他只是想分享,哪怕妈妈再往后的日子中并不知道他曾经和她说过这件事。
电话那端,文绮珍的声音停顿了几秒,一度让苟良以为是信号不好,直到电话那边传来:“哦?是吗?”文绮珍应了一声,那声音里的惊愕感似乎比刚才接电话时淡了一些,然后再次提起了叮嘱,“西域那边干得很,风沙大,我看天气预报这几天……晚上降温也吓人。你记得睡前关紧窗户,多抹点润肤霜,护住脸……”
“妈您放心,我这大活人,又是跟团走,同学挺照顾的。”这段话妈妈已经说过一遍了,但重新听一次妈妈对自己的关怀,依然能在冬日里感受到温暖。 回到旅馆,一直闭眼躺在床上,明天又是重复的一天。他需要再次规划如何“浪费”这个循环日。安西都护府的苍凉已经领略过了,今天也许去别的方向看看?
接下来的循环第三天,苟良拨通了司机老王的电话。
“喂,兄弟,你怎么有我电话?”老王浑厚的嗓音传来,带着浓浓的疑问。 “有人介绍我,老王你是包车的吧?”苟良望着窗外的天空,“我想去看看天山脚下的村庄,我看网上的人打卡,说冬天的雪景很美。”其实他只不过是临时搜索了附近有什幺小众的景点,只想让自己放松一下,于是选了这个距离库市不算太远的小村落。
“没问题,你在哪里,我过去载你。”包车就是赚钱,老王没有多想,立即答应了。
今天再次置身在陌生的环境之中,风景于昨晚截然不同。路上看到的连绵的天山山脉在远方默默横亘了眼前的所有视线,山腰以上被白雪和云层遮盖,只露出宏伟的轮廓。
他们在中午的时候到达了那个宁静的村庄,木石结构的房屋错落地分布在山坳里,那些穿着传统民族服饰的村民们看到陌生的越野车,便知道有客人来了。 苟良下车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充满积雪的清新和牛羊的味道,和昨晚的那种干燥的空气截然不同,眼前的一切都朴素平静,好像千百年都未曾边盖,原始但是真实无比。
他选了一个能看到远方雪山和近景村落炊烟相交接的角度,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给了文绮珍。
这里信号好像不是很好,等了好久才发送成功,他没有补充任何语言,放下手机坐在一家小茶馆里,他就这样静静地听着茶馆里放着听不懂的民谣,偶尔有几个游客在嬉笑,看着窗外的雪景和在牧民的追赶下走过的牛羊,他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或许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才能安静地思考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他到底是真的喜欢妈妈吗?
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引起的?单纯是俄狄浦斯情结?他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循环日的试探不过是放大了自己对这种爱恋进行尝试的胆量,并不能无中生有。 是长期以来缺失父爱而与妈妈相依为命的依赖感?抑或她的美引起了自己对异性的追求?
如果妈妈不是那么漂亮,或许自己就不会生出这种被世俗唾弃的欲望吧? 不是这样的,生得漂亮不是罪过,妈妈漂亮是事实,自己是她的儿子也是事实,不应该是某一个原因导致自己喜欢妈妈。
长久以来的单亲家庭对妈妈的依赖,妈妈自身所散发出的异性魅力,妈妈温柔让人亲近的性格,循环日带来的无比放肆的试错,循环日带来的财富自由的底气,关伟豪母子带来的模板鼓励……
一切种种,才揉成这团粗壮的名为禁忌之爱的麻绳。
自己确实喜欢妈妈!
这是他呆在这里看着雪山放空自己所得出的结论。
直到快要日落,寒意渐浓,老王说再不返回就要刮风了,夜路危险。
回程的越野车在有些许薄雪的路上颠簸。苟良的手机走了半个钟带有信号,屏幕上弹出一条未读信息,是妈妈在接近下午三点时发的:“哪里?”
一个简短的疑问,句子也算不上。
他想要回复,但看着妈妈也没有追问,信号也不太好,于是直到他回到旅馆房间,像往常那样,在晚上七点打平安电话报备。
“喂?”文绮珍的声音传来,“阿良?”
“妈,是我。我刚回到旅馆,信号不好。”
“难怪,我发了信息你没回复。”文绮珍应了一声,“那地方好漂亮。” “嗯,那里确实漂亮得让人感到身心舒畅,我今天就在这个小村落里面,坐在茶馆看着雪山,放空自己的身心,感受这里平和的气息,下次我想和妈妈你再来一趟,”
文绮珍那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吸气声:“我就听你的描述,都觉得很美呢,我也想来西北这边玩,我脑海中已经生成了绝美的画面,现在仿佛隔着几千里,都能吸到你这边的清新空气。”
“阿良……”她的声音调整了一下,话题跳转,“那边入夜后会很冷,记得保暖。”
“好。”
第四天他依旧在那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房间内醒来。
苟良坐起身,连续几天的独行旅途,想起明天还要再进行一次去西洲的长途火车,终于感到了精神上的疲惫。
今天,他不想再去探索任何地方了。
依然是同样的借口,不过这次他只在库市附近闲逛,去了当地的博物馆,尝试了风味饮料以及特色食品,走进人来人往的集市,体验最本土的生活风情。 等到傍晚回到旅馆,看着窗外的黄昏被夜色逐渐淹没。
时间走向7点,那个每天打电话报平安的时间。
“喂,妈。”
“阿良?”
“我在库市博物馆看到很多文物,下午去吃了烤肉……”
苟良描述着一天平淡无奇的研学活动。
电话那边的文绮珍安静地听着。
他说完一段,那边短暂的沉寂后,终于传来她的声音。
“没去些特别的地方?你们研学怎么就在市区里面逛?”
“其实当地的风土人情也是研学的重要一部分,并不是说只有景点遗址一类的才有意义,例如雪山下的一个小村落,那里的风景和居民也是很有特色。” “雪山?”
苟良忘了,这是“昨天”的事情,之前的行程中都没有去雪山,妈妈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我是说这附近有一个雪山,我上网搜了下那里的景色和居民也挺美的,可惜行程上没有,时间也不允许,或者下次我和妈妈你一起来逛逛?”
“西域是挺美的,有机会我也想来一趟,早点休息吧阿良,你们那边天容易黑,注意保暖。”
电话挂断。
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
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苟良不知道妈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苟良很早就睡了,他知道醒来后就来到最终循环日,他依照第一天的行程,跟着大队坐车来到西洲,开始了接下来的旅程。没人知道他比其他人额外多了3天的行程,离队去往戈壁深处触摸历史的废墟,去往雪山边上的村落享受宁静……
十天的研学旅行终究有其尽头。
当飞机降落在广文市相对温暖的夜空下,走出机场闸口时,短暂的旅程竟让苟良产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回家的路异常漫长。网约车穿行在城市街道上,熟悉的街景飞速后退,他却心绪烦乱,还是到了要面对的时刻。
拧动钥匙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妈,我回来了。”
文绮珍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狗血的古偶剧,她闻声抬头看过来,眼神平静,带着一丝笑意。
“回来了?”
她走到门口,眼光在苟良脸上扫视,眉头皱了起来:“才去了几天,脸就黑了几个度数。”
苟良看着妈妈温柔娴静的侧脸,回家前的不安和胆怯,统统都在这温柔的问候中消散了。
“锅里的汤我还一直热着,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我给你个面膜用一下,黑黑的太糙了。”
她转过身时,灯光清晰地照在她脸上,那带着关切的眉眼让苟良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
苟良放下行李,走进熟悉而温暖的浴室。温水将旅途中的风尘刷掉,也将进门前那焦躁忐忑的心熨平。洗完澡出来,换上舒适的家居服,那种旅途的疲惫感在归家后马上袭来。
文绮珍端着一碗梨汤走了出来放在餐桌上,她抬眼看向儿子,笑意温润,苟良觉得寒假前想的那些想法都是自己加戏太多。
苟良站在她的身边没动,文绮珍被他的沉默弄得有些无措:“怎么了?” 没有任何预兆,在这个真实的时间里,苟良微微倾身低下头。
他的嘴唇轻轻地印在了母亲光洁的额头上。
“妈,我想你。”
第六章:眉间心上
这个吻轻柔而短暂,文绮珍的身体还没反应过来,苟良已经接住那碗汤。 她用不自然的声音说道:“快把汤喝了。”
她仿佛没感受到额头那个吻,转身走进厨房:“喝了汤就吹干头发,别着凉。” 苟良端起那碗梨汤一饮而尽,为什么妈妈刚才对自己的逾越举动没有一点反应?
没有抗拒的耳光,这算得上是极细微的希望吗?
而在厨房假装忙碌的文绮珍的心扑通扑通地跳,震惊?害羞?抑或愠怒?这是妈妈对成年儿子突然亲昵的尴尬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内心的真实想法。
属于苟良十几年习惯的寒假正式开始,新年气息越发接近,文绮珍似乎比往年更忙碌。清洁打扫,购置年货,去美容院做护理……她的日程表排得满满当当。 仿佛为了证实那次亲近并非一次冲动的情感抒发,苟良经常有意无意地在文绮珍的周围打转。
他积极地主动参与家务,往年是被文绮珍命令去做的。
撕下旧对联贴上新春联,清理红木家私的藏尘位置,为新买来的年橘挂上彩带……
家里弥漫着咸鱼腊肠的味道,这种熟悉的味道,让苟良暂时忘却了内心的涟漪。
文绮珍有些吃力地打扫着厨房高处橱柜顶层的灰。
“妈,我来。”苟良走到文绮珍身后,手轻易地够到了那个角落。他的胸膛几乎贴在了她微微后仰的背上。文绮珍在他靠近时明显僵了一瞬,他听到了身前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好了妈。”
他收回手离开贴紧她的后背时,文绮珍才轻轻“嗯”了一声,转过头去擦拭旁边的台面。
德华的“恭喜发财”已经在超市里面不断循环着,反复强调新年将近。苟良推着购物车跟着文绮珍停在衣帽货架前,她的目光停留在一款酒红色羊绒围巾上。 苟良下意识地将那条围巾从货架上抽出,动作自然地绕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妈妈,这条围巾挺好看的,和你很衬。”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滑过她颈后的肌肤。
文绮珍摆弄着脖子上的围巾,拉了价格牌一看:“贵了点……”
她想将围巾放回原位,苟良阻止了她,两人的手指碰到一起,文绮珍几不可闻地往后退了一点。
苟良重新将围巾圈回她的颈上:“妈,好看就买,儿子现在有钱了,不用省这些钱,喜欢就拥有吧,不要后悔了。”他的话有弦外之音,不知道文绮珍听没听懂。
“也是……”
回到家在客厅的沙发上,文绮珍追着无聊的古偶剧,屏幕上的男主又要用三界为女主陪葬。
苟良拿着新买的平板上网研究股票,用些许资金来锻炼在非循环日里的炒股能力。他希望,循环能力最终是一种锦上添花,他更需要的是一种实打实的能力,能够在循环之外的正常日子里,为自己和妈妈的未来打造一个可靠的生活保障。 他的眼尾扫视着文绮珍,身体有意地慢慢从沙发的另一端一点点挪了过来。文绮珍全神贯注于狗血剧情上,对苟良的小动作毫无察觉。她只是在女主跪求黑化男主唤回良知的时候,端起茶杯的手指会微微地颤抖一小下。
“妈妈,你看的这些剧情真的不闷吗?这时候女主不应该一剑捅死那个黑化男主吗?”
文绮珍白了他一眼:“我看的是言情剧,你说的那些剧情如果真的有的话,那直接被寄刀片了。”
“妈妈,假如我黑化的话,你会捅死我吗?”
“呸,你在乱说什么,我怎么会捅死你?我是你妈。”文绮珍气着用小手拍打苟良的肩膀。
“那我换个说法,假设啊,我是这个男主,你是这个女主,你会怎么让我唤回良知,我都已经入魔了。”苟良眼神死死地盯着文绮珍,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文绮珍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脸红,她扭过头说道:“我又不会做编剧,哪里知道。”
“那我猜电视的剧情是用爱这种陈年旧梗来唤回……”
话未说完,女主贴身上前,与男主拥抱在一起。
文绮珍哼唧一声,不敢看苟良:“被你说中了。”
苟良此刻很想像电视剧那样,不过他知道火候未到,现在这么做无异于自寻死路。
一次傍晚,厨房里弥漫着排骨汤的香气,苟良走到文绮珍的身后说道:“妈,我来尝尝咸淡。”
手臂特意从文绮珍身后绕过,拿起一把干净的小勺,在锅边小心地拨开浮油,舀起一点汤水,吹了吹,有丝微风恰好吹进她的耳边。文绮珍没有回头,但耳朵泛出淡淡的粉红。
他尝了一口:“嗯,刚好。”转身就将小勺随手放进洗碗池,仿佛刚才的吹拂仅仅是毫无意识的行为。
文绮珍轻吁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紧张。
其实,苟良这些边界模糊而不断进犯的微小触碰,一次次试探着那张名为伦理的底线。
在苟良眼中看来,文绮珍每一次的反应都无比清晰,没有真正的接纳,但也从未严厉地推开。每一次她都用沉默或者不动声色地退缩来躲避这些试探。 他现在所欠缺的或许是一次契机,可能就因为一件小事,妈妈就可能接受了他。
然而,他不敢赌,毕竟他姓苟,他没辜负这个姓,稳健和谨慎才是第一要务。 他现在只希望循环日早日到来,最好就是在新年这些日子里。
过了除夕的12点,外面响起烟花的声音,新年终于来了。
年初四的上午,门铃响了起来。
文绮珍开门后,一阵爽朗活泼的女声响起:“姨妈,新年快乐呀。”
门口站着一对情侣,女的身材娇小,留着可爱的双马尾,脸蛋可爱精致,上身是白色的长羽绒,搭配一条紧身裤,显得时尚活力。
郭思旖,苟良的表姐,他小姑的女儿,从小就知道利用甜美无害的脸蛋来游说她的舅妈,利用她的心软来买各种玩具。
她身边站着一位穿着青色羊毛大衣的年轻人,气质沉稳内敛,整个人显得儒雅又斯文,一看是个读书人。
林崔志,郭思旖的男朋友,青梅竹马,同样在广文大学,不过他已经是博士生,早在国内外顶尖期刊上发表过重量级文章。
“思旖,小志,快进来,外面冷。”文绮珍热情地将两人迎了进来。他们家的亲戚不多,能走动的就那么几个人,这或许也是这个年代的人的共同遗憾,没有兄弟姐妹的陪伴。
不过对现在的苟良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不需要走亲戚,他和妈妈有更多的独处时间。
更深一层想,假如真的和妈妈发生了点什么事,也没有这么多亲戚需要躲避。 郭思旖一直保持微笑,她在玄关换好拖鞋后,就探头朝屋里喊:“苟子?怎么还不出来接客!”
苟良走出书房,从厨房端来两杯滚烫的茶水招呼他们。
“师兄好。”他打了声招呼,故意忽略郭思旖那张可爱的脸。
郭思旖在他脸上扫视了几秒,从自己的手袋里掏出一个护肤小样塞到苟良怀里:“苟子,你看看你!去趟西域回来跟个黑炭似的,以前虽然算不上玉树临风,好歹也是白白嫩嫩的小奶狗一只呀。现在,啧啧!”她嫌弃地摇摇头,“喏,姐赏你的!隔壁系研发出来的新产品。”
“会不会烂脸?你当我是小白鼠?”
没等郭思旖回话,文绮珍嗔道:“你姐给你是一番好意,你怎么还嫌弃上了。” 几人在客厅落座,苟良和文绮珍靠得很近,看着有点局促的林崔志,他努力地寻找话题:“师兄的专业现在是在研究人工智能吧,是不是那种平时我们用的文本对话逻辑思维?”
“我们研究的和目前大主流有点不一样。”谈及专业领域,林崔志立马来了兴趣,“我们在研究能不能产生智能生命。”他略微顿了一下。
“就像终结者那样的?”苟良接过话头。
林崔志摇摇头:“这只是一种外在的表现,终结者这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能见得到摸得着的机器,但其内核就是他有能理解这个世界的思维,就像人一样,有情感,有爱,这个才是最核心的问题。”他下意识地看了旁边的郭思旖一眼,眼神变得温软。
这一幕,完全落在了苟良眼里。
苟良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别人能光明正大地表达亲密,却是他最渴望而触手不可及的。
话题不可避免地滑向情感领域。郭思旖被文绮珍夸赞找了个稳重上进好青年,郭思旖得意洋洋地挽紧林崔志的胳膊:“那当然,为了崔志哥哥,我可是奋发图强连跳两级,就为了能和他在同一间大学读书。”
“羡慕你的勇气和坚韧,更羡慕你们恰好在对门的青梅竹马感情。”文绮珍感慨。
林崔志也微笑。
郭思旖得意地摇头晃脑:“那是,比靠相亲的可强多啦。”她瞟了苟良一眼,“不过说到这,苟小良?你中彩票低调了一个学期,能找到真心爱你不为金钱的女朋友了吗?”
中彩票这件事情他说的人唯有两个,一个是妈妈,另一个就是他的表姐,至于林师兄,他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两人并无太多交集,而且他也不像是个八卦的人。
苟良面上不动声色地轻笑,眼神却下意识地、如同寻求某种庇护般地扫了一眼坐在身旁靠得很近的母亲。
文绮珍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年轻人,急什么。”她接口道,语气莫名地少了几分自然,“阿良才大一呢,学业要紧。”
“舅妈,你这就不对了。”郭思旖夸张地叫起来,“大学最容易找到纯真的甜蜜爱情了,那些电视剧里面毕业分手的,要不是异地恋,要不是被金钱打败,要不是父母不支持,就很少是性格不合的,如果性格真的不合,就不会在大学里面拍这么久了。”她指着林崔志,“我那会儿大一就跟林哥哥私订终身了好不啦!” “思旖!”文绮珍无奈轻斥了一句。
“舅妈,你真的不要管苟子学不学业了,我相信苟子肯定能毕业的,况且他都千万身家了,不找工作都能好好地活得滋润啦,不趁着这个机会,找个性格好的女朋友,出来就很难找了。”郭思旖她的胸不是很大,但她毫不介意,昂首挺胸地继续说道,“找个本地的,舅妈你看得顺眼的,拍个几年拖,毕业就结婚,不用烦恼金钱的问题,那是多少人羡慕的生活啊,除非你不想这么快就面对婆媳问题。”
郭思旖说得十分直接,令文绮珍不知如何回答。她下意识地朝苟良这边挪了挪身体,两人原本就近的距离,此刻更加紧密。
这个小动作清晰地被苟良看在眼里。
他读懂了那微妙的信号,妈妈在寻求他的安慰!
林崔志打断了郭思旖这种无理的话题延伸:“你就别再说了,不仅阿良被问得尴尬,连文阿姨都脸红了。”
他很喜欢林师兄直接点破妈妈的尴尬:“表姐,师兄,要不在这边吃个饭再走?”
文绮珍说道:“今天你表姐他们就是来吃午饭的,我没告诉你吗?”
苟良看着妈妈,又看着表姐和林师兄,他们脸上都没有任何意外,原来只有自己是小丑。
客厅里暖气开得很足,电视里放着贺年歌舞,饭桌上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鸡鱼肉摆满了不大的圆桌,酒杯碰撞声清脆。几杯酒下肚,话题也从工作学业渐渐转向了闲情逸事、童年追忆。
“思旖,你和小林这缘分真是难得,”文绮珍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这感情基础多扎实。”
郭思旖的酒量很差,两杯便已经脸颊泛红,她闻言笑嘻嘻地一把勾住林崔志的脖子,几乎贴到他脸颊边上,丝毫不避讳长辈在场:“岂止知根知底,我们这是命中注定的缘。我上辈子可是他的妈妈。”
安静进食的林崔志,被她这突然的话弄得微微一僵,他马上捂住郭思旖的嘴:“阿姨们别听她瞎说。她从小就这样不着调。”
“我知道,她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就喜欢这样胡思乱想。”文绮珍尴尬地说着,却无意瞄了一眼苟良。
郭思旖来了酒劲,她拍走林崔志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接着说道:“你们不知道,其实我和崔志哥哥是千年前的兄妹,那时候还是南唐,我是他的亲妹妹,但是逃难的时候,我们隐瞒了身份,在别人眼里,我们就是一对夫妻,我们还生了孩子呢,这个孩子的后代就是崔志哥哥啦,你别不信,我和崔志哥哥还特意去找了县志,甚至还找到他当年种植的银杏树。”
“见笑了见笑了,喂,你醒醒。”林崔志难得失态,摇晃着郭思旖的肩膀。 郭思旖一把推开林崔志,接着说道:“话说这一千年来,我们兜兜转转都转世了好多次,每次都是阴差阳错不能在一起,最离谱是我上辈子……”
“别说了,你醉了。”林崔志明明没喝酒,却脸色通红,仿佛被戳穿了什么心事。
“我上辈子是崔志哥哥的妈妈崔雪呢。”郭思旖语出惊人,文绮珍和苟良不约而同地与对方对视,却同一时间缩回眼神,不敢再看。
郭思旖拉着林崔志,挽起他左边衣袖,露出手臂上那四叶草一般的紫红色胎记。
“我们就是靠这个胎记来辨认对方。”
苟良觉得神奇,问了一句:“表姐你的胎记呢?”
“我的?我上辈子一见到他就想起千年前的往事了,我不敢面对,于是激光祛了这个胎记,这辈子没了。”
简直是太玄幻了,这也很符合郭思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郭思旖将脸凑近苟良,呼出的酒气让苟良眯了眯眼睛:“你不信啊?我们特意去道观找了那个叫什么布丁道人的道长解惑呢。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他,他就在风行观。”
布丁道长!
这个名字对苟良来说太熟悉了,他开学之前去风行观,那里就有一个布丁道长,他还觉得这个道长很特别呢,居然拿布丁作为道号。
文绮珍这时候站起来,扶着郭思旖去自己的房间:“思旖你真的喝多了,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舅妈,你不信啊?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
声音逐渐走远,苟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了,剩下两个不是很熟悉的男子坐在餐桌上。
林崔志是万分尴尬,毕竟自己的老底都被郭思旖拆穿,弄得他好像恋母一样,虽然另一种意义上,他确实是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不过都转世了,应该不算吧。 另一边的苟良则不好受了,他偷偷看着林师兄的脸色,平静却有点懊恼,不像是被胡言乱语惹到的生气,反像是秘密被人说出来的害羞。
难道表姐说的都是真的?
苟良心中突然一颤!
并非不可能!
自己都陷入不可以用科学解释的循环日,那么有这些前世今生有何足为奇? 他下意识地随口道:“咳,林师兄,表姐说的这些……”
林崔志咳了一下:“小女孩的幻想而已。”
“对不起,林师兄,无意冒犯,但是如果真的像表姐那么说,她前世是你的妈妈,那么你不就是……”看着林崔志有点不自然的样子,苟良一时语塞,不知道用什么词来表达,“呃,就是你妈妈从未离开过你,以另一种形式陪着你白头到老。”
他不知道这样子说会不会太过直白,会引起林崔志的不满。然而林崔志并没有预期中的不悦反倒有点儿欣慰:“思旖,没人能拆散我们。”
林师兄似乎从侧面确认了表姐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面前这位理科博士都认可了轮回转世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那么自己面临的特异现象呢?
苟良试探地问道:“林师兄,你相信循环的存在吗?”
“循环?什么循环?”
“就是,不由自主地,也无法预判地,在某个日子,循环同一日多次,呃,例如5次。”苟良寻求博士的解惑,虽然他也不认为能有答案。
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了林崔志的兴趣:“你是指某一天重复循环5次,这个循环的日子不可知。假如是循环日的话,就在本应到来的第2天,毫无预兆地跳回已经成为‘昨天’的‘今天’,刷新了之前的记录,就像玩游戏读取存档一样,再次重复一次‘今天’的事情,直到第5次作为最终的定局,成为真正的历史,再跳转到本来在4天前就应该到来的‘明天’吗?”
不愧是理科博士,就这么一句话,便能迅速理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不是觉得像科幻小说?见笑了。”
林崔志摇摇头说道:“我有同学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在做白鼠实验的时候,发现有个现象,就是她每天都会设置随机的关卡给白鼠去获取食物,通常来说白鼠都会在迷宫中不断寻找能获得食物的路线,但是在某些日子,白鼠像获得了超能力,能够毫无错误地一次性直奔食物的所在地。”
“这可能是偶尔发生的现象吧?”苟良觉得这个实验有点儿戏。
“你知道吗,珊瑚是有‘日生长纹’的,即反映昼夜变化的‘日轮’,每一天都会多出一个轮,然而假如你从上年的1月1日开始观察珊瑚,到今年的1月1日,
就会发现,珊瑚的‘日轮’竟有397个。”
这个消息给了苟良当头一棒,自己并不是孤独的循环者,一年原来有差不多400天!
他按捺住自己狂躁不安的心,像是研讨学术问题那样点头。这模样引起了林崔志的注意:“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我有个脑洞,就是写一本关于循环的小说,就看看林师兄你的观点。”苟良搪塞道。
林崔志没有追究下去,毕竟他觉得苟良的转移话题是为了给刚才的尴尬一个台阶,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一小段时间,文绮珍才在房间里面出来:“思旖睡着了,我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差,还想着阿良都18岁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就开了瓶红酒,真是让崔志见笑了。”
“文阿姨,是我让您见笑才是。这一来,我们还要麻烦你们一下了,思旖可能要睡个午觉才能走。”
郭思旖午睡一个多小时后就醒了,临走时还不忘掐了掐苟良的脸颊:“黑炭,记得用姐给你的面霜,给我发用后感。”
晚饭的气氛,终于在郭思旖和林崔志告辞离开后恢复了平静。
大门紧闭。
屋内只剩下母子两人,中午的叽叽喳喳仿佛是另外一个时空的故事,沉默的氛围让苟良有点压抑。
文绮珍低着头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动作比平时快了许多,水流声在厨房响起,冲洗碗碟的声音清脆响亮。
苟良不知道她对郭思旖中午说的事情有什么看法,但从只听到吞咽声的晚饭可以看出,她的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苟良想起许多事情,循环日内对妈妈的试探,回家时候那个对妈妈的吻,寒假中多次有意的身体接触……
他看着厨房里那个正在低头刷碗的纤细身影,一种混合着渴望与不确定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需要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却又害怕贸然开口引来不好的后果。
他舔了一下自己的上唇,假装随意地走向厨房的饮水机去装水,试图用轻松的语调来掩饰他过于特意的动作:“妈,刚才表姐说的那些前世今生的故事,你怎么看?”
文绮珍的动作有些停顿,她用眼角余光看着苟良,继续低头洗碗:“思旖这个人,天生就想象力丰富,你刚才就当她是喝醉了在说故事。”
她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说服自己:“都什么年代了,你难道还信这个?” “可是……”他斟酌着用词,他其实很愿意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虽然惊世骇俗,但是这恰恰不是代表着情能跨越生世吗。
“林师兄没有否认,而是让表姐不要再说,他可是理科生,最看重这些科学啊之类的逻辑,我觉得这不像是假的,况且还提到县志什么的……”
文绮珍没有搭话,默默地将手头上的工作完成,然后缓缓转身,看着苟良:“阿良,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别想太……”
话没说完。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烟花声!
“砰砰砰,哗啦!”
母子二人同时被这巨大的声音惊得一怔。
文绮珍后面那句“别想太多”被淹没在烟花的响声中,她的眼神流露出一丝被打断的无措和不用再继续话题的放松。
在烟花声的打断掩护下,今天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就此搁置。
文绮珍没有再看他,她进了洗手间,不再参与话题。
苟良站在原地,喝了一口杯中的水,目光掠过酒柜里留下的半瓶红酒,一个模糊的念头在悄然落地生根……
下次,他需要一个由酒精制造的契机。
他不想再等了,妈妈的多次回避,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和自己一样,存在某些不敢碰触不愿直面的情愫?
如果是一丁点没有的话,她不是应该义正辞严地训斥自己吗?为什么选择沉默?是因为她柔软的性格?
但是从生活中的一点一滴来拼凑真相,似乎不是这样。
他很想知道妈妈内心深处的答案,温水煮青蛙,也要温度升高才行,不然和泡澡有什么区别?
第七章:沉沦重置
热闹的新年气氛随着部分人们离乡返工而逐渐退去,年橘树上挂着的彩带已有些小灯泡不再发亮,放在餐桌上的咸鱼腊肠变成了固定的常客,等待着正月十五过后的抛弃。
苟良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上学了,他迫不及待地需要一场在安全边界内,足以让他窥探母亲真实心绪的测试。
2026年2月23日,年初七人日,据说是所有人的生日。
临近黄昏,文绮珍正在厨房里清洗早上用过的砂锅,初春的夕阳从窗外照进,丁达尔效应让整个空间弥漫着平静,勾勒出家的温暖。
“今天我来做饭……”苟良下意识地走近。
“心领了,你就别捣乱。”文绮珍将砂锅放在煤气灶上,准备其他的工序,苟良推着她往客厅走,“妈妈,今晚我来。人日是所有人的生日,既然是生日,那便是你的受难日,该我伺候你才对。”
苟良根据家里的食材,做了盐焗虾仁、瑶柱花菇汤、白灼生菜,将菜肴端到餐桌后,两人开始了温馨的晚餐。
文绮珍从饭前就注意到苟良特意放在餐桌上的高脚杯。
饭菜差不多吃完的时候,苟良走到客厅的储物架前,拿出了年初四时喝剩的那半瓶红酒,以及一瓶他从网上买来的高度数威士忌和摇壶。
“妈,这酒开封3天了,再不喝就得扔了,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对吧?”他看向文绮珍的眼睛,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文绮珍闻声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脸色一凛:“你什么时候买了威士忌?” “试试调个简单的鸡尾酒,给妈妈你尝尝好不好嘛?”苟良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用一种恰到好处的撒娇语气,堵住了文绮珍还未说出口的阻拦。
苟良站在餐桌前,打开了威士忌瓶盖,将酒倒进高脚杯:“红酒调烟熏威士忌,我看网上说这种鸡尾酒很特别。”从冰箱拿出冰块,放进摇壶,再加上一点糖浆柠檬汁,摇壶哐啷作响,倒入两个高脚杯中,再将红酒倒入,一杯如夕阳残红的鸡尾酒就弄好了。
“妈,试试?”
看着他无比认真操作的动作,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口。她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杯酒:“人日,喜乐安康!”
两人轻轻碰杯便开始浅尝,几口下去,文绮珍的脸颊上悄然晕开两片淡红,话也多了些,她开始主动聊起苟良幼儿园去游乐园濑尿的糗事,聊起他小学时候逞强不穿外套去上课导致着凉发烧,她淋着雨背他去医院……
就是第一次最终日那晚苟良打电话和文绮珍说的那件事。
苟良耐心听着,默默地继续摇新酒换走两人清空的酒杯。夕阳早已落下,他的眼神逐渐停留在文绮珍泛着红晕的脸庞上。
黄色的暖灯下映得气氛越来越暧昧,电视里播放着不知名的节目,微弱的背景音使得屋内不显得过于沉默。
文绮珍斜躺在沙发上,眼神已有了几分迷离。
“妈……”苟良见文绮珍醉了几成,终于开始他今晚的目的,“你说像表姐和崔志师兄那样……”
他的目光落在文绮珍的侧脸上,语气变得低缓:“如果,我是说如果,就像表姐说的,真有那种情况,你是那个妈妈……”他仔细留意妈妈脸上的微妙变化,“你会怎么办?”
文绮珍轻轻晃了晃手中仅剩一点液体的杯子,语气轻飘飘的:“思旖那天真是喝大了,这么离奇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闲聊终于被引导向那个苟良想要得到答案的话题。
他微倾身体凑近了些,闻到文绮珍身上那混杂着酒气的体香:“她说的那些故事你听到了,林师兄的表现你也看到了。”他声音压得很低,“妈,你觉得,如果表姐作为前世的林师兄妈妈,她没有在车祸中遭遇不幸的话,他们会不会突破隔阂?”
文绮珍的头微侧着,睫毛颤了一下,沉默了几秒钟后,她带着浓重的酒意,低语呢喃着:“真有那样的缘分的话……”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要被睡意吞没,“不分开……永远……”
苟良屏住呼吸凑得更近,妈妈说的话有点牛头不搭马嘴,他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妈?你是说……”
文绮珍没有回应。
她的头歪向一侧,眼皮已然合上,呼吸变得均匀细长。
在他想问出最想听到回答的时候,妈妈睡着了。
在她醉酒睡去的前一刻,她说了“不分开永远”这些字眼。这是什么意思?那是不是代表在她心底,有一个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他看着母亲毫无防备的睡颜,那近在咫尺的红唇,居家服领口处窥见的诱人乳沟……
这一切都如同致命的诱惑,他想要亲吻她的脸颊,想紧紧拥抱她,想解开那宽松的领口,想抚摸那对丰满的乳房。
不行,还不行,没有循环的保护,现在不宜轻举妄动。
酒意令到他的情绪剧烈翻涌,苟良此刻也有一阵晕眩感袭来。他想把她抱进卧室,身体却无法控制。最终,强撑着将她扶在沙发角落,让她舒适地靠在一个抱枕上,又抓过毯子盖在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似乎也耗尽了,沉重的眼皮再也无法支撑,他倒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座上,沉入了无边的梦中。
“呃!”
苟良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没有宿醉欲吐的感觉,头脑也没有浑浑噩噩。
自己是睡着了,然后妈妈抱着自己进来的吗?大学生了,还要妈妈抱紧房间,真让人贻笑大方。
他活动一下自己最近玩手机过多的僵硬颈脖,挺着睡眼去洗漱,内心不断回想着陷入昏迷前的那段对话。
“不分开……永远……”
妈妈潜意识是已经不抗拒自己的试探吧?只是在清醒的时候,理性的伦理桎梏还是会压倒那被世俗所不容的欲望。
回到卧室拿起手机,习惯性地点开了农药,准备上线试一下昨晚新换的皮肤手感,进入角色界面后发现,自己那么华丽的一个皮肤呢?为什么皮肤是灰色的?不对!
苟良瞳孔猛缩,马上关闭屏幕再点亮。
今天不是2026年2月24日,而是2026年2月23日。又是年初七! 那个他借着酒意,倾注了所有勇气冒险挑起话题的夜晚……
巨大的错愕之后,是近乎狂喜的庆幸,昨晚那些试探和那些未尽的言语,竟只是一次不会被记录的彩排。
这一次,没有了酒精束缚的头脑格外清晰。昨夜妈妈那低喃的话语,以及那毫无防备沉沉睡去的模样,如同慢镜头在他脑中反复播放。
机会,天赐的良机!这一次,他绝不会醉得不省人事,他要清醒着感受那份可能的答案。
傍晚时分,夕阳再次将相似的暖光投入室内。
文绮珍依然如“昨日”那般在厨房忙活,苟良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声音平静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妈,人日是你的受难日,今晚我来。” 文绮珍闻言愣了一下,她回头看着苟良,蹙眉说道:“那我先去洗个澡,忙活了一天。”
这次他同样做了盐焗虾仁、瑶柱花菇汤、白灼生菜,精准复刻“昨天”的细节。
他差不多做好所有菜的时候,文绮珍才从浴室里面出来,她穿着宽松的冬日居家睡裙,毛茸茸的显得尤为可爱,黑色的微卷长发还有些许湿润,她坐在餐桌前,看着苟良在餐桌和厨房之间进进出出。
“妈,红酒只能保存几天,不喝只能倒了,还是有点贵的,别浪费吧?”他拿起那半瓶红酒解释道,“还有这威士忌,我在学校上了选修课,要试试我新学的调酒?”
文绮珍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无奈:“学校还有这课?正经吗?你才成年多久,这么快就学会喝酒了?你在学校没有酗酒吧?”
“放心吧,我调酒还行,而且,我在学校喝酒都是很适量的。”
确实还行,昨天试了一次,效果不错,而且不禁在学校适量,今天也要适当的控制分量,保证不会两人都醉得不省人事。
酒过三巡,两人饮酒的地方从餐桌转移到沙发上,文绮珍躺在沙发边上,脸颊泛红,眼神再次开始迷离。那些童年的趣事再次被提及,她在微醺中不断被往事弄得笑起来。
当话题再次被苟良巧妙地引导到表姐时,气氛又一次变得暧昧:“妈……”他斟酌着用词,“你是怎么看表姐和林师兄的事?我觉得假若真有那种生世轮回的缘分就好了。”
文绮珍握着几已见底的杯子怔怔出神,眼神没有焦距,不知她看向何方,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里。
过了好几秒,她才像是被拉回现实,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是啊……”她的声音比上一次清晰得多,带着酒后的坦诚和无力感,“如果有这种缘分,那当然好啊。”
“如果我们,也能像他们那样,没有那些障碍,不用想那么多。”苟良的声音放得如同耳语,身体也朝着她的方向无声地倾斜了几分,“你愿意吗?” 空气凝固,文绮珍避开了苟良刺目的视线,端起干涸的酒杯,指尖微微发抖。 “别胡说……”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呼吸变得急促。
没有愤怒,只有慌乱,这个反应……
他心中那扭曲的欲望想要将妈妈扑倒在沙发上。
“我相信,假如表姐还是林师兄的妈妈崔雪,应该也会和他在一起的吧?” “妈,你知道我多怕,你有一天会不要我了吗?我不想离开你。”
“小时候你说做人累,下辈子做小狗,我是真的害怕,我记得我说的是妈妈的小狗,那我是小狗狗。”
“妈,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喜欢你,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喜欢,好像渐渐变质,我说的爱你,是真的爱你,那种……”
“那天表姐说让我在大学期间找个女朋友,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妈妈你,我只要你就好。”
“我也想像关伟豪和叶阿姨那样,我们没有影响到其他人,这又有何不可?” 苟良不断诉说着自己长久以来对妈妈的依恋,文绮珍被他越来越直接的话语逼得无处可退。那些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字眼,被儿子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出来“不想你离开”、“只要你就好”……
这些爱美的话语让本就被酒精麻痹了头脑的文绮珍更为混乱,几乎无法思考,唯有心脏在不规律地狂跳着,似乎在回应那一声声低诉。
她抵挡不住这前所未有的情势,强烈的羞窘让她蜷缩在沙发的一角,仿佛这样就能获得虚假的安全感。
“妈妈,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苟良在文绮珍耳边低语。
最后他在心底补充一句,反正明天你就不会记得。
近在咫尺的低语吹拂在耳际,文绮珍歪着头,似乎已经陷入沉睡,只是她的脸颊上的红霞以及半眯的眼睛让苟良知道她还是清醒着的。
苟良吞了吞喉间的口水,带着细微的颤抖,带着浓重酒气,在文绮珍的香唇上落下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文绮珍睫毛轻微地颤动几下,她没有睁眼,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 这是默许?
苟良只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他俯身轻轻含住她的下唇瓣,舌头试探性地顶开了她没有紧闭的牙关,探入那温热的口腔,在内里那片柔软之地来回舔舐。文绮珍在唇瓣被含住的刹那,喉咙里发出一丝轻微的呜咽,仿佛在回应,又像是不适的低吟。她的身体轻微地弹动一下,嘴唇松弛了一些,给了苟良深入的空间。 这近乎驯顺的反应点燃了苟良压抑已久的欲火。他的吻从唇上离开,一路下移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留下几处浅淡的红痕,手也开始在她身体上游移。
手指隔着毛绒居家睡裙,轻轻揉捏她的肩头。然后缓缓下滑,抚上那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圆润饱满的胸部。
隔着布料都能感受那软肉的弹性,一股背德的快感冲击着苟良。他颤抖地解开文绮珍居家睡裙的纽扣,露出里面肉色的棉质胸罩以及内裤,没有往日的秋衣裤。
为什么?妈妈为什么没有穿秋衣裤?她明明是很怕冷的。
现在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苟良的掌心触摸到隔着薄薄胸罩的乳房时,文绮珍的身体一震。
沉睡中的文绮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体微微扭动了一下,眉头微蹙,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抗拒般的哼声,一只手也微微抬了起来。
然而,那手只是在空中挥舞了一下,碰到了沙发扶手,便又无力地垂落下去。持续的骚扰使得她呼吸更加急促,脸颊的红晕越发艳丽诱人。
但依然没有睁眼,没有推开,她放任自己坠入由酒精和疲惫编织的迷离状态。 苟良的手沿着胸罩下围的边缘绕到了她的背后,那细小的金属搭扣在他颤抖的手指下被打开,那对浑圆丰满的乳房弹跳而出,两个娇嫩的奶头在空气中挺立,诱人万分。
文绮珍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原本放松的身体明显绷紧。苟良深呼吸一口气,将胸罩扯离妈妈的身体,将脸埋进了那片雪白丰满的柔软胸脯之中。温热饱满的软肉包裹了他发热的脸庞,鼻腔里满是妈妈混合着醇香酒味的香甜气息。
“呜嗯啊……”一声短促而压抑的呻吟,终于从文绮珍紧抿的唇间吐出。 她像是沉睡中被吵醒,下意识地试图弓起身子,但腰间却被苟良另一条手臂牢牢地圈住,动弹不得。
苟良凭着本能,张口含住了顶端的乳头贪婪地吮吸起来,舌尖如同灵巧的小蛇,舔舐那无比敏感的尖端。左手则摸上另一边的乳房,竟无法一掌尽握,在掌心揉捏和指间拧扯之下,文绮珍的喉咙发出断断续续的哽咽。她想要起身挣扎,却又被汹涌的快感冲击,在羞耻与欲望之间无助沉沦。
“唔啊!”文绮珍的乳头被苟良的牙齿咬了一下,身体一弹,原本搭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沙发的边缘,她的眼睛死死闭着,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或许潜意识里,在酒精和突破禁忌的刺激下,她内心深处早已放弃了抵抗。 趁着文绮珍被胸前刺激得浑身发颤之际,苟良的另一只手向下滑去,它目标明确地越过平滑的小腹,探入那薄薄的内裤里面。
手指径直探入那已然变得温暖湿润的小穴边缘,他没有急于闯入那隐秘的入口,而是先在阴阜周围游移按压,文绮珍原本绷紧的身体向上弹了一下。
苟良一边疯狂地吸吮着母亲的乳房,舌尖缠绕着那颗硬挺的乳头,另一边的手指则按揉搓弄着凸起的阴蒂。
“呃啊!”她的手下意识地要去抓住那只侵入禁区的手。
苟良猛然抬头,他放弃了吮吸那早已挺立的乳尖,抓住文绮珍那只试图拦截他的手腕。
在小穴附近游玩的手指粗蛮地向前推进了一寸,指尖触碰到了一处温热湿滑的柔软入口。
那是她最隐秘的地方,此刻被亲儿子的手指探了进去。
“唔……”文绮珍身体在扭动挣扎,双腿拼命夹紧。
苟良的声音嘶哑,低沉地说道:“妈,别动,我今晚不会用下面进入你,除非你愿意。”
这句话像一句安心的承诺,让她身体所有的挣扎都消失了。
对苟良而言,这片刻的迟疑就是通行令,他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已然失守的小穴用力一按,柔软的唇瓣微张,指尖趁着这个机会,侵入了那无比娇嫩的阴道内部。
文绮珍的身体再次重重一颤,睁大眼睛,那双眸子里充满了攻陷后的迷离。她的身体甚至无法再发出声音,只剩下剧烈而短促的喘息。
就在这时,苟良抓着文绮珍那只手腕的那只手松开,他扯掉自己的下半身裤子,露出了早已一柱擎天的肉棒。
苟良做好自己的准备后,抓住文绮珍那只柔软却此刻无力垂落的手,引导她按在了自己的肉棒上。他握紧那只手,开始下滑动起来,他说过今晚不会用下面进入妈妈,没说过不用妈妈的手来为自己带来快乐。
文绮珍试图将手抽回,但一直被苟良死死握住,动弹不得。
“妈……”他贴着她的耳边,用温柔的命令语气,低声说道,“帮我……” 同时,他那手指开始模仿着肉棒进出的韵律强行探入了那紧致温热的阴道,然后反复挑逗勾引退出再进去……
“啊啊……嗯……”文绮珍再也无法抑制,欢愉的呻吟从她微张的红唇中呼出。
他抓握着妈妈那只柔腻的手掌,紧贴在自己坚硬的肉棒上摩擦滑动。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其实早已没有控制妈妈的手,她已经很自然地用她白皙的手掌握着儿子的肉棒在撸动。
妈妈在主动为自己撸管!这不是之前几次循环日里面的强迫,也不是那种若隐若现的疏离,更不是既不拒绝又不同意的模糊,她是真真切切地,凭着自己的意志,在为自己的儿子撸管!
是了,她默认了!即使醒来,在循环之后她不记得,但是她内心深处是接受的。
终于,苟良孜孜不倦的玩弄下,文绮珍率先受不住十几年来空虚的突然饱满,身体剧烈地痉挛了几下,整个人绷直,双腿夹着苟良的手指,握着苟良肉棒的手不受控制地抓紧,嘴里发出“嗯,啊……”的声音,随即便瘫软在沙发上,只剩下剧烈起伏的胸口和几乎无法听闻的喘息。
苟良觉得一股涓涓细流从妈妈的小穴里面流出,浸湿了自己的手指。而自己的下身在妈妈的用力把握下,一股悸动从骨髓里面传来,苟良龇着牙齿,感受到灵魂深处的颤抖,下身的精液喷射而出,那粘稠的触感清晰地传到了文绮珍那紧紧抓握着肉棒的柔软白皙手掌之中。
苟良闷哼一声,身体僵直,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彻底瘫软下来,无力地趴倒在了文绮珍的胸口上。
他剧烈地喘息着,而身下的女人则像一尊被彻底玩坏的人偶,她抬起自己满是黏糊精液的手,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直至手指上的精液低落在自己的脸庞上,大滴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沿着被酒意熏红的脸颊,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浓重的精液气味和情欲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苟良沉浸在短暂的征服迷梦中,而文绮珍空洞的目光落在黑暗中的某一点,嘴里不断呢喃着:“我怎么做了这些……”
客厅里一片死寂。两人都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更没有人愿意先开口,苟良依然趴在文绮珍的身上,手掌如同婴儿般玩弄着妈妈的硕大乳房,嘴里则含着另外一边的乳头。
文绮珍用一只手臂遮住自己的眼,另一只沾满精液的手无力地垂下,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自己居然和儿子作出了这种被世俗所不忍的事情。
当墙上的钟表分针与时针在“12”这个数字上完全重叠的瞬间,桌上的酒杯、凌乱的衣物、以及沙发上的两人全部消失。
2026年2月23日00:00。
苟良有些茫然,感觉自己做了一场香甜的禁忌美梦。
他回忆着软肉的真实触感,以及在妈妈手里狂喷精液的画面。
他微微一笑,在循环的容错下,再次将禁忌的界限拉低。
第八章:循环禁忌
循环日,又开始了。
就如剧本中的排练那样,同样的晚餐,同样的调酒,同样的碰杯依次上演,只不过这次苟良将调酒的分量算得更准,文绮珍醉醺醺的状态更加浅。
当苟良再次提及那个禁忌话题时,文绮珍带着酒意的叹息和回应与“前一天”如出一辙。
这一次,苟良如剧本那样说出那句对白:“妈,如果我们……”
“别胡说……”文绮珍蜷缩着身子,仿佛是在逃避,但根据早几次的排练,他知道妈妈会默认他即将要对她做的举动。
今天他不再满足于用手玩弄妈妈的下身,更不满足于妈妈只用手帮他撸出来。 他小心地托起文绮珍软绵无力的身躯,声音低沉带着诱惑:“妈妈,我抱你去房间睡。”
文绮珍像一个无意识的洋娃娃,任由他抱起。苟良抱着妈妈温热的身体,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和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心跳如擂鼓,一步步走向卧室。文绮珍被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长发披散在米色的床单上,睡裙在过程中微微蹭开,露出了一小截光滑白皙的大腿。这张承载着无数寻常夜晚安眠的床榻,今夜将成为禁忌游戏的舞台。
苟良的手指再次滑向文绮珍腰间的睡裙系带。他轻松扯开,宽大的裙摆向两边滑落,露出了底下的内衣。
今天穿着的竟然是一件粉蓝色的蕾丝胸罩和配套的蕾丝底裤,那柔软的丝缎覆盖着成熟的曲线,充满了暗示。
妈妈今天穿了不一样的内衣?
他在回忆自己今天的举动有什么区别,按照之前几次的循环日,若非是与自己相关的动作产生蝴蝶效应,世界上的其他人和物理应都会按照前一天的既定循环来默默重演一遍剧本,直到第五天的正式上演。
今天是因为自己在妈妈洗澡前做了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吗?好像没有吧? 算了,不去深究这些问题了,毕竟自己刷牙的时间长短,甚至去厕所的时间不同,这些变量都能请以影响最亲近的妈妈的行为举动。
他今次的目标是她胸前这无比圣洁的双峰。
他俯下身,熟练地吻住她的红唇。文绮珍只是微弱地哼了一声,脸颊更红,身体却像滩软泥般任他掠夺。
他的吻一路向下,雪白的颈项、精致的锁骨,最后停驻在那两座起伏的山峦。 “嗯……”当那间轻薄的蕾丝胸罩被熟练解开,那对饱满圆润的乳球失去了束缚,瞬间弹出,顶端两粒红润的花蕾早已微微挺立。
苟良没有像昨晚那样立刻含住吮吸,而是伸出双手覆盖上去,感受那份温软滑腻的触觉。然后,他做出了一个全新的举动。
他一手覆在左乳根部,向上轻轻托起。另一只手覆盖在右乳之上,双手同时抓住那两团沉甸甸的浑圆乳肉,五指深陷其中,妈妈的乳房在他的掌中不断变形。 苟良两手缓慢而有力地相对发力,将那对浑圆饱满的乳房,紧紧地挤压揉搓在一起,形成一道深邃无比的诱人乳沟。
“啊……”文绮珍身体弓起,两粒本就敏感的乳头隔着乳肉被挤压摩擦带来的快感,使得她忍不住发出呻吟。
苟良如同揉捏面团一样,放肆地抓揉、搓弄、挤压着那两团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的柔软。
“呜,不要……嗯啊……”文绮珍的呻吟变得破碎不堪。
苟良听到文绮珍的呻吟,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他的双手从那百玩不厌的乳肉上离开。
然后,他跪直身体,迅速地解开了自己的睡裤,将那根早已一柱擎天的滚烫肉棒完全释放出来。
他再次俯下身,用那硬如烙铁的龟头,如敲钟一样挥舞着拍打那颗早已变得红肿挺立的娇嫩乳头。
龟头的坚硬与乳头的敏感猛烈撞击,文绮珍咬着下唇,默默地承受着这已经超越寻常母子关系的动作。
时机已到,苟良的喘息变得异常粗重,他小心地用双手捧住那两团浑圆饱满的软肉,将它们向着中间,用力地挤压、合拢,自己则挺动腰身,将那灼烫的肉棒顶地挤入那道深邃诱人的乳沟。龟头立刻被那弹性嫩滑的乳肉包围、挤压、摩擦着,快感充斥着苟良全身上下。
“滋!”
苟良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阴茎在母亲饱满的胸间出入,每一次向前挺送,肉棒都没入到那被乳肉严实包裹的通道之中,而每一次抽出,泛着淫秽光泽的龟头都会带出更多沾染在乳肉上的粘丝。文绮珍的乳肉随着他的抽插动作而渐渐变得通红,可怜而诱惑。
苟良腰部的一次次推送,让文绮珍的身体也随之起伏晃动。她的身体绷紧而又无力,唯有喉间断续地泄露出压抑不住的低低嘤咛,不知道她此刻作何感想。 “妈妈……”他俯下身,在她耳畔轻轻诉说,“看着我,看我怎么用你这……” 最后的冲刺开始了。
“啪啪啪……”
龟头猛烈地撞击着她被挤压得紧贴在一起的乳肉深处,发出湿滑的水声和沉闷的撞击声,每一次都碰到她的下巴。他很想妈妈张开小嘴含住自己的肉棒,但他自有打算,明天吧,反正还有时间。
猛烈地抽插让苟良的身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一股熟悉的颤抖从灵魂深处传来:“要射给你了,妈妈。”
苟良盯着那被自己蹂躏得发红滚烫、满是自己性器留下黏液的乳沟深处,灼热的白浊精液如同高压枪,从怒张的龟头喷射而出。
“噗嗤……”
第一股精液射得最远,高高溅射,溅落在文绮珍的下巴、脸颊,甚至紧紧闭着的眼皮和眼睫毛上。
第二股精液射在她细腻的脖颈肌肤之上。
射得最多的就是那对饱受蹂躏的饱满乳房,白浊的精液几乎全部覆盖着那曾哺育过他的双峰,沿着乳房边缘流落在床单之上。
都到这个地步了,文绮珍依然一言不发,也没有睁开眼睛,苟良可以肯定的是,今天妈妈绝对没有醉晕过去,她一直都是知道自己的行为的。
他抽了几张纸,小心翼翼地替妈妈擦拭脸上和胸前那一片泥泞,黏稠的精液被小心翼翼地拂去。
他俯下身,在那被擦拭干净的柔软乳房上,落下了一个虔诚而温柔的吻。 然后,他小心地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滚烫的体温和不规律的心跳,他用自己依然坚硬的肉棒塞进妈妈的双腿缝隙之中。
文绮珍不说话,仿佛真的睡着了,只是那急促的呼吸声暴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心。
第四次醒来,依然是2026年2月23日。
同样的夕阳,同样的鸡尾酒,同样的诱导与迷离的响应。
一切流程都烂熟于心,如同开启了一场精心设置的仪式。
他轻轻地将文绮珍打横抱起,将她安置在床中央。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微弱的床头壁灯,光线温柔地洒在文绮珍的脸上。
他不再有耐心做过多前奏,在脱去自己的衣服后熟练地脱去她身上那件碍事的睡裙和胸罩内裤,让那完美的胴体彻底袒露,两人第一次完全没有衣物的遮掩,但今晚,他的手没有停留在迷人的乳峰上太久。
他需要探索新的隐秘之地。
苟良跪在床上,探向了那片曾被他用手指初探的三角地带。指尖拂过阴毛,轻轻按压在已然有些湿润的阴唇边缘。
“嗯……”轻微的呜咽传来。
这一次,他用食指指腹,轻柔又略带施压地来回揉捻着那颗敏感的小豆豆。 “啊……”一声短促的惊喘从文绮珍口中喊出,双腿合拢。
苟良立刻用身体压住她一条蜷起的腿,空出的手则更加温柔地揉捏着她一边丰满的乳峰。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原本紧闭的双腿,终于在这种持续不断的刺激下,缓缓地向外分开了一些缝隙。
苟良退回身子,跪坐在文绮珍的下身前方,将她的一双美腿搭在自己的肩膀,然后俯下身,温柔地将嘴唇覆盖上去,舌尖灵巧地探出,精准地舔舐到了那顶微微充血发硬的阴蒂。
“啊!”一声叫撕裂了室内的沉寂,文绮珍的身体剧烈地向上弓起。
苟良没有丝毫停顿,将她更近地拉向自己,火热的口舌开始了更加贪婪而深入的攻陷。舌头带着灼热的湿意和强烈的摩擦感,一次又一次地刺激那颗敏感无比的阴豆。
同时,他的双唇也不断吮吸着肿胀起来的阴唇瓣,时而将其中一片柔嫩吸入口中轻轻啃噬。
“嗯呃,不……啊啊……呜呜……”文绮珍终于忍不住,她睁开双眼,双手抱着苟良的头,试图用手推搡,然而这根本就是半推半就的力度,反倒让苟良增添了一种强上的快感。
既然妈妈醒了,那么就可以进行更大胆的举动。
他抬头看向母亲的眼睛,两人四目相对,在对视仅仅半秒后,文绮珍先一步移开眼神,不敢继续直视,今晚的僭越已经让她不知道如何再为人母亲,若是想拒绝,她早就已经将苟良推开,毕竟今晚的她并没有喝太多的酒。
这也是苟良在3次尝试后得出的安全阈值,既让人意乱情迷,又不会喝到神志不清。
苟良扶起母亲柔软的身体,让她的头微微后仰,自己则跨在她的头上,一只手握起自己早已蓄势待发的阴茎,贴近妈妈的嘴边。
“妈,张开……”他用一种低沉的嗓音说道。
或许是被情欲搅乱了心神,或许是她的身体寂寞太久,或许只是迷醉中的混沌……
文绮珍的嘴唇微张。
他没有任何犹豫,肉棒对准了那带着醉人芳香的红唇,将前端硕大的龟头捅了进去,强行挤开了那紧致的唇齿,直接抵在了温热口腔的最深处,甚至抵到了她娇嫩的上颚。
“呜!咳咳咳咳……”巨大的异物感瞬间刺穿喉部,文绮珍几乎是立刻就激烈地干呕起来,身体本能地剧烈挣扎,双手抬起想要推开苟良。
苟良压着她,自己的腰部开始发力抽动。
肉棒在妈妈温热的口腔进行着原始的抽插动作,每一次插入都将硕大的龟头塞到喉咙口,每一次抽出都带出令人羞耻的水声。
文绮珍的嘴唇被迫含着这根粗壮的肉棒,唾液不由自主地从嘴角溢出,她的声音被肉棒堵在了咽喉深处,干呕和窒息感混在一起,最终变成了带着哭泣音调的“呜呕……”
每一次抽插口穴都给苟良带来无上的征服感,这种凌驾于所有道德和伦理之上的禁忌之乐,是世间其他任何女人都无法给予的极致感受。
“妈妈,好好含着这根棒棒糖,小时候你买给我吃,现在我长大了喂你吃。”他一边抽插着,像哄小女孩那样安慰道。
在这种迷情之中,她那温润的口腔默默地配合着苟良的抽插,她开始用舌头卷着那捅进喉咙的肉棒,真的如苟良所言那样,妈妈现在像是吃着一根反胃却又香甜的棒棒糖。
他的头再次埋在妈妈的双腿中间,舔舐着那早已泥泞的小穴入口,舌尖抠挖着湿润的阴道。
“嗯唔唔……”文绮珍的小穴在苟良舌头的玩弄下,一阵极限快感涌上,她的身体无法抑制地痉挛收缩,一股股温热的暖流从花心涌出,喷在苟良的脸上。 “唔……”被妈妈的爱液喷了一脸,下身被妈妈紧紧地吸吮着,让双重的刺激让苟良同样达到顶点,灼热的精液再也无法抑制,在妈妈的喉咙深处猛烈喷射。 噗嗤……噗嗤……噗嗤!
“唔咕……咳咳……”文绮珍只感觉喉咙深处被滚烫腥浓的液体猛烈灌进,她被呛得眼珠翻白,剧烈挣扎咳嗽。精液混杂着她的涎水和泪水从嘴角溢出。 她的身体完全软瘫下去,双腿无力地从苟良身上滑落,嘴巴却依然含着那根喷射完毕已经有些疲软的阴茎。
苟良满足地粗喘着,低头看着身下被自己玩弄得惨不忍睹的妈妈。
她分开双腿,阴阜被舔得一片狼藉湿亮,微张的嘴唇还流着混杂着精液涎液和泪水的液体,眼神空洞失焦,如同被玩坏的洋娃娃。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感受着射精后逐渐消退的快意,以及妈妈口中残留的温软湿热。
这一次,他没有再费心擦拭。
他俯下身体,再次将自己埋入了母亲那湿滑一片的双腿之间,他的舌头,再次舔上那泥泞的小穴。他贪婪地吸吮着花瓣内外残留的爱液和汗渍,重重地吮吸肿胀的阴蒂。
文绮珍无力地躺在那里,身体微微抽搐,已经无法发出像样的声音,只能以一种无力的姿态,接受着这份扭曲到极致的亲昵。
最终,两人侧着身子,如同太极中的阴阳小鱼,互相含着对方的性器官,沉沉睡去。苟良的脸庞埋在妈妈的阴部之中,如同贪婪的婴儿吸取着母亲的汁液。而他的下身,则由始至终被文绮珍含在嘴里,文绮珍的舌头还偶尔吸吮着这柔软的肉棒,仿佛还在回味那迷人的男性液体。
第五次循环。
2月23日的夕阳最后一次沉入地平线,鸡尾酒再一次调和。同样的对话,同样的诱导。
但这一次,苟良的心境却悄然发生了转变。前两次肉体上的征服似乎并没有带来他真正渴望的东西,他想母亲在清醒状态下,给予肯定的回应,无关酒与情欲。
他渴望像是那个浅尝辄止的吻,妈妈给予微弱却真实的回应。
或许之前3次都是真实的,不过那是自己在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会重置的前提下作出的大胆举动,他相信妈妈至少也会如“昨天”第四次循环那样,含着自己的肉棒深深入睡,然而他发现,无论这几天怎么调整酒的含量,妈妈都似乎是醉得意乱情迷,根本无法正常交流,昨晚那种明显是半清醒的状态下,她依然没有和自己有过哪怕一次的对话。
或许,在这个第五次的最终日子里,他该舍弃那些肉体层面的探索?或者说,他应该尝试在两人更为清醒的时刻去触碰那份真正的爱意?
他刻意减少酒的分量,两人只是微醺。
当话题终于触及个“前世今生”“永远在一起”的时候,气氛变得很微妙,看着妈妈闪避却应和的表情,苟良再也按捺不住。
如同第一次循环那样凑近她。
他这次看得更清楚,妈妈的眼眸里除了朦胧的醉意,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慌乱? “妈妈……”他带着压抑已久的情感,慢慢地低下头,向那诱人的双唇靠近。 浓重酒气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就在他的嘴唇即将与文绮珍吻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头偏向一旁,手掌抵在了他的胸膛上,明显带着抗拒的力度。
“不,够了……”她带着浓重的醉意,明确表达了拒绝。
苟良的身体瞬间僵住,为什么?
为什么在前三次那些更过分的举动都可以,而偏偏一个最简单的吻,她却如此抗拒?
第一天正常日里的浅吻,没有任何循环的作用下,她明明已经给予了回应的? 自己哪里做错了,哪一个环节有纰漏?
那些他自以为的撸管和高潮,不过是错觉?
难道其实他从未真正得到过妈妈的回应吗?
这个认知吞噬掉前几次积累的成就感,他不甘地抓住文绮珍的手腕:“为什么?之前都行,为什么现在不行?”
文绮珍被他吓住了,儿子此刻的神情和手腕的疼痛让她惊恐不已:“放开我,你发什么疯?什么之前?你放开手!救命啊!”
前一晚还在他胯下呜咽承欢的妈妈,此刻直截了当地拒绝他。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被妈妈的这声“救命”的呼喊惊醒,立即松开自己的手,变成一个被当场抓住的罪犯在不断道歉。
他不敢再去碰触妈妈的任何地方,不敢再看她那愤怒和惊恐的眼神。
他踉跄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狼狈不堪地冲进了自己的卧室。
“砰!”
卧室门被死死关上。
客厅里,只剩下文绮珍惊魂未定的低泣声。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充满着复杂的情绪。
那微张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呼唤什么,最终却只是紧紧地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第五天的最终循环,以荒谬却正常的结局覆盖了之前四天充满情欲却荒诞不已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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