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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人,不灭爱 (重置版)(第五幕)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0-06 00:40 长篇小说 4490 ℃

第五幕 湮灭

“没有不受伤的骑士,只有活的,或者死的。”——迈尔斯爵士

清晨醒来,枕边还残留着晓颖的体温和淡雅清香。人已经不在,她去出差了,桌上照例摆着鸡蛋和牛奶——典型的陈晓颖式早餐:简单,营养,且不容置疑。握着这杯牛奶,就像还握着她细嫩纤细的手一样,温暖。

必须承认,陈晓颖是无可挑剔的妻子:兼具传统意义的贤惠、顶尖的智商、成功的事业、可观的财富、出众的相貌与身材。一位真正的六边形战士。唯一的问题是,这种无死角的完美,反而构成了一种压迫,像被一道温柔的铁幕笼罩。我知道这种安全感缺失很荒谬,毕竟这不是男尊女卑的时代了,但大卫·巴斯或者弗洛伊德会理解我的——特别是,如果他们知道昨天在她办公室发生的那一系列破事。

当然,我不会放过任何疑点。否则它们便会如鲠在喉,日复一日地磨损神经,最后让我变成一个哑巴。

所以,得找个时间把疑虑厘清,让自己彻底安心。然后,继续做个好丈夫。

我戴上耳机,背上电脑包,心情愉快开着我的老雷上班。耳机里放着轻音乐情歌王子理查德克莱德曼弹奏的曲子,——我只能在这个时候能够不受打扰的听他的曲子。

遥想当年,第一次和晓颖约会,我特意选了家有真人钢琴的西餐厅,还塞小费点了首《水边的阿狄丽娜》。晓颖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后来,我们第一次上床后,她放了玛尔塔·阿格里奇的《柴一》,那位传奇钢琴家的演奏如此炽烈,我才明白她内心藏着一团火。阿格里奇很棒,只是本来就才忙活了一晚上,更累了。我的理查德克莱德曼?婚后,晓颖总调侃那是商场、喷水池的背景音乐——她说,适合买T恤和运动鞋时听。

于是家里成了克莱德曼与阿格里奇的战场。我自然斗不过她,总是那位使劲砸琴键的钢琴家赢得最终播放权。

这局面直到林思雨来家做客才改变。她听到那些曲子,好奇我们为何听“老”歌,之后,晓颖便默默换成了卡蒂雅·布尼亚季什维利——某种意义上的继承者,但至少年轻些。但我还是偷偷继续听克莱德曼,音乐,不就该让人放松下吗?我曾经好奇的问陈晓颖,王子龙喜欢什么音乐,她却避而不谈。

我哼着曲子来到办公室,随意与思雨他们打招呼。思雨和宇轩相视一笑,窃窃私语。

思雨打趣道:“老头子又在听老人歌啦!”

“肯定昨晚一切顺利,”宇轩笑着补充。

我笑笑没说话,总不能告诉他昨晚“处理”得很完美吧?

我慢条斯理打开工作笔记本,优先处理工作杂务,——把那个不紧急又烦心的侦探事务放最后吧。

思雨也高兴放起了音乐,我放下耳机,房间里充满了悠扬的音乐声。

我拿着笔跟着音乐的节奏轻敲桌面,噔、噔噔。

等等,旋律有点耳熟。

“思雨,这首歌,很熟悉!”我急切问到。

“电影《火车站》的主题曲,最近两年的经典,勇哥你真太老旧了……”

“我的意思是,谁唱的?”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里升起。

“罗玉梦啊,主演兼主唱,唉,可惜红颜薄命……”

就是了!我差点忘了,这个名字出现在老严口中,在我的幻想中。她死了,我只是随口问晓颖,而晓颖对此……她的反应不正常。

我感到一阵刺骨寒冷,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思雨,先关下音乐;宇轩,关下空调。”我颤抖着在笔记本上默默写下“罗玉梦”三个字,纸张被笔戳破。

我居然忘了这茬事了!

陈晓颖在听到“罗玉梦”三个字的时候表情怪异;而老严,他可能知道什么,但他也三缄其口;那两个年轻人,他们声称排队上晓颖,而罗玉梦,她的死和轮奸有关!

轮奸!死亡!

我咬着笔头皱着眉,汗流浃背,腿不停抖动。

我的不寻常举动让宇轩和思雨刚刚的放松瞬间消失,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凝重。他们紧张地看着我,又迅速移开视线,不敢发出声音。

不对,这些线索有些古怪联系感,但是完全无法形成逻辑链条。

难道错过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回忆下,先从陈晓颖本人历史开始,从头到尾梳理。

大学时候,她和王子龙才是一对,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一切顺风顺水。然而大学毕业后,突然就传出了他们分手的消息,而且分得非常惨烈,甚至有说他们要自杀什么的。我几次都问过晓颖具体原因,她从不正面回答。

这就是个疑点!

之后,晓颖作为能力和美貌并存的传奇人物活跃在职场中,再也没有听到有关她正式婚恋的消息。虽然偶有绯闻,尤其是因为长期与前男友王子龙搭档工作而绯闻最多,但她总是平淡地告诉我,那都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而她非常职业。

然后是我,2年前,和她产生交集是在一次企业信息交流会上。她是台上光芒万丈的新锐国企领导,而我,只是台下贫穷但小有名气的律师。我尝试着搭讪,没想到她居然微笑着说记得我这个大学时的“书呆子”,很傻,老是偷看她。这让我感到受宠若惊。然后我尝试着接近她,她居然没有拒绝。一来二回,我们上了床。

对,那天我还特意磕了药,忙活一晚,完了还听她的阿格里奇。再然后,我们就成了恋人。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最后我鼓起勇气向她求婚,紧张得结结巴巴。她当时的反应——先是错愕,然后呆滞,接着是眼泪。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拥吻我,挤得我喘不过气。最后,她在我的耳边,带着哭腔却又无比深情的说:“我愿意。”

“啪”我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思雨和宇轩同时抬头,好奇看向我,然后又同时低了下去。

刘勇,你这个白痴,还沉浸在爱情中呢。要思考,要理性!

我猛地甩了甩头,扔掉一切。

重新来一次!

我奋笔疾书,重新写上:

疑点一:罗玉梦,诡异的死亡,性暴力,东湖庄园,老严的警告……晓颖的反应。全是孤证!

疑点二:李龙,油腻的家伙,好像有关系,但不是晓颖对手。我在他名字后面,打了个问号,又迅速加了一把叉。

疑点三:和我恋爱及结婚,没有问题,她爱我!一把叉。

王子龙!疑点四!我牙冠咬紧,脚指头握成了拳头状。神秘的分手、他的项目,他的奚落,厕所里青年的谣传,晓颖和他肯定没那么简单!我重重划下三个感叹号和三个问号。

脑袋里不自觉的复现出晓颖骑在王子龙身上,服侍王子龙的画面。

对了,晓颖,她昨天的表现,她的节奏,她的控制,她的扭动,完美到不正常,更关键的是,和平时完全不同!就像……训练有素。王子龙教她的?不可能。

我掐了自己一下,赶紧把自己拉回侦探模式。

我在王子龙后面,加了一个问号并写上陈晓颖的名字,还有7年。这是晓颖和王子龙分手到和我恋爱之间的时间。这7年发生了什么?她经历了什么?

接下来,洗手间抽烟青年的对话,除了王子龙的内容,他们对女性的物化,他们提到“借用”,他们提到排队,他们提到李龙,他们甚至诅咒自己父亲!他们是谁?如此粗俗大胆又肆无忌惮!

“等等!”我拍了下自己脑袋。

那个视频,居然忘了。我悄悄戴上耳机,略微打开一点音量,偷偷看了看思雨和宇轩,——他们在做自己工作,至少假装如此。

我颤抖着打开视频,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冲击。

再一次的,视频中,两个臀部剧烈撞击,我咬紧牙冠,仔细辨认还有什么声音或者话语,没有,只是常见的男女交合的撞击声和呻吟,最后是男人的抽搐,以及他和女人同时发出释放的声音。

听声音有点像,但亚洲人都这个声音,过!

看肤色有点像,皮肤白的人很多,过!

没有特殊标记,常态而已,过!

干净阴户……只有这个,孤证,过!

有戴套,不是她,过!

没有我最担心的任何问题!

我长舒了一口气,最吓人的证据无异常!

我放松的快速往回拉动进度条,看看自己有否遗漏……等等,这是什么?

我放大图像,按了减慢播放。这个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我逐渐凝固。

我不能骗自己,这不是女性分泌物,这……是精液!

视频中的女人被内射了!

现在同时满足了她两个特征!——干净的阴户,长期避孕!

我看着屏幕,喉咙发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胆汁来。

你告诉我这是巧合?

去你妈的!

我身体猛地一颤,“咔嚓!”,那支笔被硬生生的掰成了两半。

思雨和宇轩身体猛地一僵,直接埋头。

陈晓颖!你个恶毒的骗子!卑鄙的背叛者!淫荡的妓女!婊子!

我猛站起来,想要寻找一个可供倾泻怒气的靶子。

刘勇,冷静,再冷静,你他妈给我冷静下来。

我几乎是咬碎了自己舌头,才逼自己坐回椅子上。

但是,她昨晚带着哭腔说“老公,不要离开我!”。是的,她是爱我的,否则她为什么这么说?

无论如何,我答应她了,以“骑士誓言”的方式,我不离开她。

我要坚持,不能倒下。

我反复深呼吸,心跳逐渐平缓。

陈晓颖啊陈晓颖,你到底是谁?是米莱狄?那个美丽、危险、充满秘密和欺骗的女人?还是苔丝?那个纯洁却被命运和他人玷污、摧毁的受害者?

“哼,呵呵。”我忍不住自嘲。

看来我注定要成为唐吉坷德,穿着生锈的盔甲,骑着摇摇欲坠的瘦马,对着未知冲锋了。

是的,我没有忘记,视频短信里还有段文字,“东都,阳都酒店,后天上午8点,敬请期待”。

从昨天算起——就是明天早上八点。

我必须去东都,去阳都酒店,现在!这是我的“骑士征途”,即使我可能只是个可笑的唐吉坷德,即使我面对的“淑女”可能是米莱狄,我也必须去。

我整理了下发型和衬衫,重重吐了一口气。

“宇轩,”我转向他,坚定的说:“我需要去一趟东都。律所这边的工作,暂时交给你负责。”

宇轩抬头,一脸严肃。他一丝不苟的地听完我的话,然后用力地点点头:“勇哥,放心,包我身上。”

我转向思雨,用一种比平时更亲昵、甚至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对她说:“思雨,好好听宇轩的,他已经是男人了!”我摸了摸她的头,又转头告诫宇轩“小王子要照顾好我们的小公主啊!”。宇轩和思雨的脸一红,同时点点头。

我停顿了下,叹了口气,心里惴惴不安,但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走了!”我转身离开。我听到身后思雨担忧的声音,“勇哥,你……你要小心。”

我没敢回头,迅速收拾好前往东都所需的物品,离开了办公室。

和南都不同,东都是一个政治氛围浓厚的地方,连马路上汽车颜色都更深、更黑。我昏昏沉沉穿过马路,一辆黑色轿车扯着喇叭呼啸而过,没减速。十字路口的警察吹着哨子,要求我快速通过。

这里是全国最“安全”的地方了,一路上都是站岗的警察,武警,以及隐藏在路灯上的摄像头。据说是在监视着每一个可能的犯罪分子和反动分子,保证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除了“人民”的定义可能不太清晰这个小问题外,一切都好。

我挑了一个阳都酒店附近巷子里的快捷酒店,前台十分负责的核对我的证件,我的脸以及出差介绍信,——没有介绍信就属于“流窜”,这在华阳国属于违法行为。她最后笑着递回我的证件,确认我是个良民。我很庆幸,在律所我还有点分量,不用找什么“合适”的理由向什么领导汇报,——我自己写个条子,盖章,搞定。

短信里写着“八点”,可我从六点起就胸口作痛,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卡在里面。我干脆放弃睡眠,简单洗漱,直奔目的地,但整个人的状态像上岸的鱼。

七点的阳都酒店大堂人烟稀少,但这寂静并未带来安宁,反觉周遭空气都在低语,每一束光都似无声的窥探。

我找了个大堂角落,缩着身体,头发凌乱,像个落魄侦探,直愣愣盯着那几扇光洁如镜的电梯门。

“刘勇先生?”

身边突然窜出一个声音,我浑身肌肉骤然绷紧,像弹簧一样猛地跳了起来。

是那个发短信的神秘人吗?是敌是友?来救我还是来嘲弄我?

但面前却是个身穿制服的快递员,手上提着包裹。我犹豫着接过包裹,拆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架无人机——精致的流线型设计,专业的银灰色外壳,无一不彰显着其不菲造价和尖端技术。

就在我捧着无人机发愣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我下意识抬头,心脏骤停——是他。王子龙。

他身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西装,步伐沉稳,面无表情。毫无迟疑,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门口。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弯下腰,将自己藏在盆栽后,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我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捏着拳头,脑海中浮现出《潜龙谍影》中斯内克从后面掐死敌人的画面。

一辆黑色豪车无声滑到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下来的竟是陈晓颖。

奇怪,她不是昨天就该到了。

她身着剪裁合体的裙装,但裙摆起了褶皱,发型也略显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耳际。她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双眼空洞,布满了肉眼可见的疲惫,面无表情,闪亮的耳环不见踪影,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

王子龙迎了上去,微微俯身,将嘴唇凑到她耳边,几乎挨着她的脸。他说了些什么,然后轻轻挽住她胳膊,像牵引着一具温顺的人形容器。

他们走进电梯,门缓缓关上。我瞬间失焦,大脑在缺氧中疯狂转动。

必须知道房间号!

对了,这家酒店过去曾是外宾专属,现在虽然改制,但价格依然高昂,通常只有大型国有企业才会入住。

一个念头闪过:南都国际证券!我可以冒充他们!

我冲向前台,快速报出“南都国际证券”的名头。前台小姐打着哈欠:“vip1001和1002。”立刻转身扑向电梯。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呼叫保安。一个魁梧的保安上前,语气礼貌:“先生。”

我充耳不闻,脑中只剩下1001和1002。余光里,那保安已如猎犬般紧盯住我。

去他妈的吧,我要找到他们——现在、立刻、马上。哪怕下一秒是万丈深渊,我也跳下去!

我冲进电梯,猛按“10”。电梯纹丝不动。我又猛按几下,节奏像个在密闭空间里求生的人。可还是没反应。

瞬间,我像被按下暂停键,整个人僵在那里。一个冰冷的念头砸下:10楼是VIP层,需要专用权限。

我踉跄着冲出电梯,回头四顾,视线像溺水的人胡乱抓寻——消防通道!

我一头撞进去。楼梯间幽暗沉闷,水泥墙壁仿佛从四面压来,将我急促的喘息放得巨大。我一步两阶向上狂奔,脚步声在楼道里砰砰炸响。肺部灼烧,喉咙干裂,肌肉一节节抽搐成绳索。

时间仿佛消失,等终于看见“10F”的标识时,整个人都快虚脱。可这口气还没喘匀,更大的打击接踵而至——消防门被死死锁住。

我站在那里,像个被遗弃的犯人。世界安静得诡异,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被拉长、变形。

“我操你妈!”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挥起胳膊,像发疯的野兽一样朝四周乱砸。管道,门框,墙壁,都无所谓,我只知道拳头每砸一下,就像有一股血从掌心里涌出。骨头与金属碰撞的闷响让我头皮发麻。

我跪在地上嘶吼,喉咙干哑,声音尖利。

在这一片混乱中,我随手抓起个东西,冰冷、坚硬,看也未看——狠狠朝墙上砸去。

“砰!”

一声脆响!那东西撞墙落地。我喘着粗气,耳鸣如潮,视线茫然地追过去。

然后我看清了它。

——无人机遥控器。

我僵在原地,如遭雷击,随即整个人直坠冰窟。

这一切……全在那个神秘人的算计之中。

所有的——愤怒、挣扎、冲动、无力,乃至我此刻的位置和下一步反应,都如同棋盘上被推演过的步骤。他不仅预知我会来,更算准我会强闯,乃至崩溃的方式和地点,都了然于胸。

我像个滑稽的提线木偶,被无形的线牵着,按部就班地走进了他设好的舞台。唯一没配好的,大概只有灯光和掌声。

“无人机!”我猛然惊醒——那东西还在大堂。它绝非玩具,而是解开这地狱游戏的唯一钥匙。

我猛冲下楼,动作形同跳崖。不再是跑,而是连扑带摔,让身体一层层翻滚下去。铁扶手刮擦肩胛,膝盖撞击台阶,脚踝传来撕裂感,眼镜掉了捡起捏住。肌肉在哀嚎,但顾不上了。

我只知道,不能让它丢失。

滚下最后一级台阶,栽进大堂时,胸腔如被烈火填塞。我跪倒在地,手撑膝盖,喘得像条濒死的狗。

那架银灰色无人机,仍静置于原处,一动不动。如同胜券在握的庄家,静候赌徒回头。它无需逃,它知我必返。

刚刚的剧烈运动和撞击几乎拆散了我的骨头,剧痛传遍全身。这很完美,证明我大脑和神经系统一切正常。

我潜行至酒店内部花园,身体紧贴灌木丛,如同困兽,四肢僵硬,神经绷紧欲裂。

我蜷缩进一片浓密绿植之下,汗水从发际滑落,心脏在胸腔里狂擂,震得肋骨生疼。

我颤抖着取出那架无人机。

它的材质异常精致,轻盈却结实,银灰色机身闪着一层不怀好意的冷光——高清摄像,全向收音,长距稳定飞控……

一架专业级航拍机,也是,一架他妈的专业偷窥机。

我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出来。这不是笑的时候——这他妈是我确认真相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在彻底疯掉前,为自己争取的一点点喘息。

“嗡……”

它升空了,带着机械低鸣。

上空的建筑像一圈冷峻的城墙,把整座花园包围得严丝合缝。无人机在混凝土的缝隙间穿行,如同固执的飞虫,在巨兽的骸骨中寻觅生机。

我紧盯屏幕,操控它飞向十楼——1001和1002的方向。一扇,两扇,三扇……窗户皆紧闭。每面窗帘都似一道冰冷的屏障,将内里封得死寂。

掌心沁出冷汗,拇指几次打滑。

“快点啊……”我齿缝间挤出催促,“快点,快点……”

无人机环绕楼体,不漏一窗地搜寻,仍无发现。

“再找!”我低吼。

无人机继续盘旋,像疲惫的猎犬,在主人歇斯底里的驱赶下继续搜寻。

这是什么?

屏幕上,一扇窗的边角,有道极窄的缝隙。我瞪大眼,放大画面确认。窗未关严。但缝隙太窄,无人机无法进入。

我死死盯着屏幕,像凝视一个永远差一步的希望。

我焦躁地操控无人机绕着窗户寻找任何线索。但耳机内一阵清晰而刺耳的女人呻吟声毫无预兆地击穿了我的耳膜,紧接着是肉体撞击的“砰砰”声和粗重喘息声,一下又一下,带着原始而粗暴的节奏,以及汗水,或者是别的什么粘稠液体,发出黏腻的声音混合在撞击声中。

这声音太过真实,太过直接,没有视频的模糊,没有距离的掩饰,仿佛就在我耳边发生。

我的瞳孔猛地放大,脑袋里轰鸣作响,喉咙发紧。

是这个房间吗?房间里是谁?——

一定是他们!骗子,背叛者!

不,也不一定,搞不好只是一对野鸳鸯。

呻吟和撞击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每一下都像撞在我胸口。终于,几声剧烈而快速的撞击声,伴随着男女满足的呻吟,动静渐渐平息,归于沉寂。我感到体液都被抽干,竭尽全力不要去做任何联想,一定不是他们,可能房间不对,可能——

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的慵懒,在我耳边清晰响起——

“晓颖,喜欢吗?”

……王子龙。

我眼前一黑,几乎倒下。

所有的痛苦猜测、伪装希望,此刻已被彻底撕碎。心底最深处的“爱”变成一堆玻璃渣。

我内心只有一个声音,毁灭吧。

“操你妈!我操你妈的!”

我发出一声狂吼,猛地将手中的遥控器狠狠地砸向地面,然后胡乱掏出手机,拨出她的号码,但每一次盲音都像一记重锤。

我猛地将手机也砸向水泥地。

不够!我颤抖着起身,反复跳着踩踏,直到它变成一堆碎渣和电路板。

我像发狂的公牛,冲回酒店大堂。奢华的装饰在我眼中只是一片模糊红色。咨询台上,一个沉重的青铜雕塑映入我视线。我操起它,恰到好处的重量,像一柄趁手的战锤。

“给我通行授权!他妈的,快点!”我嘶哑喊道。

周围一阵骚动,几名保安瞬间围拢,面色紧绷,眼中凶光毕露。前台小姐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安抚我,同时颤抖着拨通1001房间的电话。我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还在呼吸。

保安在进行最后的警告,劝我冷静?

不,他们压根不存在。

“叮!”

电梯门在我死盯之下打开。王子龙和陈晓颖的身影出现。

就是他们!

愤怒瞬间找到靶子。我操着青铜雕塑,无视一切地猛冲向王子龙。

“王子龙!我操你妈!”

几道人影猛地扑向我。身体被巨力撞击,拳头雨点一样落在身上。我瞬间被压倒在地,脸颊被按在冰凉的大理石上,眼镜被人一脚踩碎。

“啊!!!王子龙!!!”

我要杀了他,我只要他死!

“啊——!你们不要……”陈晓颖的尖叫在耳边响起。她往我这边冲过来。

你还他妈敢过来?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你这贱货!骗子!我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陈晓颖的动作僵住,嘴逐渐合拢紧紧抿住,泪水涌上眼眶,求助的动作在空中凝固,最终无助地转向了王子龙。

王子龙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他面带扭曲的微笑,静静地看着我挣扎。他走到陈晓颖身旁,微微弯腰,嘴唇贴在她耳畔低语。我看到他伸出手,把晓颖散乱的秀发拨开,轻柔地舔舐着陈晓颖脸上的泪水。

“让他老实点就行了。”王子龙轻描淡写的说。

王子龙,陈晓颖……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身体被死死压制,我无法动弹。最后一丝尊严和理智也被碾碎。我满脸是泪,用尽最后的力气,猛的一下将头狠狠撞向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

我要解脱。

大脑猛地在颅骨内晃荡,沉重得像一块石头,一阵回音随之荡漾开来。剧烈的疼痛将我吞噬。视线模糊,声音远去。

我感到自己像一片枯叶,被无情的洪流卷走,最终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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