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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人,不灭爱 (重置版)(第二章第三幕)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0-06 00:40 长篇小说 2950 ℃

第二章 第三幕 腐肉

“光明的尽头,是洁白的地狱。” — 《真理的囚徒》

我醒来,伸手去摸她的那一边,凉的。沙发上还有她的乳香和发香,一点点。我挣扎着爬起来,感觉有些空荡荡的。

客厅很安静。餐桌上摆着两枚水煮蛋和一杯还温着的牛奶——比以前多一个。旁边还有一张纸,上面是她娟秀的字体:“鸡蛋都吃完!不准扔!等我回来。”我不由得笑了,最近她都这样,只要头一天剧烈运动,第二天就加早餐,说是要我“补”下身体。

我边吃早餐边把玩手机,刷一下社交媒体和新闻,使劲嚼,大口喝,假装今天和往常一样。早餐吃完,如果你问我刚刚看了什么,我的回答是,不知道。

不行,我得打过去。

我按拨号键,听到“已关机”。再拨一次,还是。打开短信界面,打了几个字,觉得毫无意义,又关掉。

她在飞机上呢,刘勇,你紧张个屁。

我光脚在屋里走来走去。不知道想干嘛。对了,先洗脸。

去洗手间。太用力了,捅到牙龈,赶紧用水冲,漱洗槽留下一些血丝。我拿着毛巾使劲搓脸,看了下镜子,没有眼袋,但有些苍白。

我深呼吸,告诉自己,耐心等她下飞机。

接下来,穿衣服穿袜子穿鞋,一切正常,打开车门——没反应。没带钥匙。重新回家,电梯上,看到一对老年夫妻,老头胡子刮得很干净,头发已经花白,杵个拐杖,另一边拉着一个老太婆,相貌端庄,打扮得体,对着老头笑,看得我有些不适,低头走出电梯,重新开车。

路上经过一个工地,一群工人拉着横幅,跪着,旁边是警车和警察,正在驱散围观人群。这些事一直在重复,他们制造一个“伟大”的项目,政府掏钱,贪腐严重,领导一抓,工程就停,工人下跪。已经花的钱呢?打水漂。那如果造完呢?不产生收益,还是打水漂。最后呢,政府债台高筑。

这种情况根本不可持续,陈晓颖说得对,我们得考虑移民的问题。

到了办公室,有点早,思雨和宇轩都还没来,一个合伙人靠在门边,絮絮叨叨的讲他那些案子上的破事,法院的花边,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偷偷看了下手机,时间快到了,飞机快落下了。

再忍忍,不急,专家说了,这叫延迟满足,我把手机倒扣,把注意力集中在笔记本上。

宇轩和思雨陆续到了,我叫上他们,准备安排工作。

手机响了,我猛的拿过来一看,果然是陈晓颖,我赶紧对已经围过来的两人做了一个驱赶的手势,然后什么都不管的接听。

“是谁在大清早就想我呢?”不知道为啥,电话声音很大,思雨和宇轩捂着嘴,几乎笑得前俯后仰。

“咳。。。”我赶紧把声音关小一点,干脆站起来往消防通道躲。

“你在干嘛?”她干脆的问到。

我有点哭笑不得,明明是我在担心她好吧。

“老婆,我想你。”本来准备的腹稿已经废弃,这才是我最想说的。

那边传来咯咯的笑声。

“早餐吃完了吗?”“当然。”

“你在家要乖哦,等我回来,奖励你!”她说道。这通常是她要挂断了。

“等等!”我赶紧叫停。

“哦,还有事吗?”她到是很坦然,而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不太稳当。电话里,有她高跟鞋踏在地面的回声,应该在某个通道里,周围没有什么人。

“其实也没有大事,我是担心你有事。”我说道。

“你放心吧,我这边都计划好了。”她听起来成竹在胸。

“有什么,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另外,保持联系。”我听到她打开车门的声音。

“好的,哦,对了,待会儿我这边信号不好,你不必担心,我忙完会给你打过来,耐心点,好吗?”她平稳的说道,然后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好,早点回来。”我挂断了电话。

她那边,没什么可担心的,她一向计划周全,这次也不例外。

但我还不能掉以轻心,“肯德基”爷爷万一来硬的,我也得有个备手。

我在笔记本上慢慢写下四个人的名字:1、老王,王强毕竟是刑警,一旦真的产生意外,他肯定帮得上忙,况且他就在东都,更是他管辖范围。2、老严,严力在维稳部,虽然他从来没说过自己具体的工作,但是打听任何人的背景消息的话,他肯定不在话下。3、老李,李东林虽然只是南都的普通法官,不过最近混得不错,已经是副庭长了,我就不信他和院长副院长的关系不好,虽然平时只顾按法律办案,从没拜过码头,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4、最后是冯老师。冯老师本人虽然只是个辅导员,但她老公却是院士,桃李满天下,好多都在华阳国司法系统当着举足轻重的大官。

想好台词,做个笔记,挨着给四个人都打了电话。

王强最简单,他表示请他喝酒,东都手把拿捏。。。。。他永远这样,牛皮先吹天上。总之,算是到时候能帮忙的人,打钩。

严力,说不准,论感情肯定没问题,但他电话里却说,电话不方便说,要我去东都再叫他。好吧,见面再说,打钩。

李东林,他把我骂了一顿,这人真是比我还轴,我又没说要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却激动的认为我正在“腐烂”,但他最后还是说可以约个饭局,但他做东,我不准抢单。好吧,也打钩。

最后是冯老师。冯老师表示随时欢迎我去他们东都的家做客。结果是好的,如果我们忽略那接近一个小时的絮叨的话:不该做律师,边缘行业;不该娶晓颖,漂亮的女孩不可靠;不该定居南都,铜臭味。。。。。

总而言之,准备就绪,基本这次即便顺利,也要把人际关系收拾下,免得总是关键时候临时抱佛脚。

傍晚下班,我在地下车库先拨了一次,无法接通。

这失联的时间有点久了吧,不急,可能陪客人吃饭,不急。

回到家随便吃了点,我看了眼手机,扔到一旁,直上跑步机。我没怎么操作过,平时都是晓颖在用,脑子保持空白,跑就是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肺已经燃烧殆尽,久不运动的双腿沉重得无法站立,我直接打开晓颖的瑜伽垫,躺了上去。

上面全是她淡雅清香的味道,甚至还有两根头发。

脑子全是她。她的东西,都在家里,衣服,化妆品,冰箱里的鸡蛋——甚至还有床头柜的那几个小“刘勇”,这是她的家。昨天她说了,回来补偿我,我们还要去旅游,不,可能是移民,目标可能是欧洲、北美、澳洲,她开洗衣房,我开优步。我们都对天发誓了,永远不离开对方。

手机静静躺在沙发上,亮了下,我赶紧跑去拿起来,广告短信。我把手机扔回沙发,准备擦干打湿的瑜伽垫,犹豫了下,又裹了起来。直接冲浴室,坚持不碰手机。

夜里十点多。刚刚已经尝试,打不通。胸口开始闷。像有只猫在里面挠。四肢发麻,后颈发紧。我站起来,走到窗边,取下眼镜,不停揉着太阳穴。

我不能骗自己,陈晓颖遇到麻烦了,但是她没问题,她一向擅长处理这些麻烦,她不会有事。但是……她现在在哪?——在哪张床上?

我的汗珠布满额头,脑子里不受控地冒出我不敢展开的画面,像墨滴进水里,慢慢晕开。我骂了自己一句,回到沙发,强迫自己闭眼,只听见冰箱压缩机开合的声音,窗外时不时传出野猫打闹的声音。

快到子夜了。我按了免提,放在桌上,听那一串提示音,还是不通。

我开始找她。衣帽间翻了一遍,她的发夹一枚,落在抽屉角。丝巾拿起来闻,味道还在。浴室镜子上有一道手掌抹过的痕迹。垃圾桶里露着快递单的角,我把它拉出来,又塞回去。卧室梳妆台上她的指甲油,瓶口有一圈干了的红。

我把这些东西一件件排在桌沿,像无聊的小猫一样,扫到地下,捡起,重复。手机屏亮灭几次,我盯着它,好像它会自己响。

再拨一次。没有。

我坐在桌子前,脑海里只剩下最简单的重复:她在骗我吗?不会,她承诺了!但还是可能骗我啊。不会,她爱我。爱你也可以骗你啊。。。。。。

我看到她就在我面前,招手,她说,我们要出国了。她伸出手,我去抓,没抓到。一个人影过来,拉着她走了。——王子龙!

我突然清醒,原来我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现在天还没完全亮。我打开手机,没有信息,没有未接,我打过去,抱着最后的希望。

没人接。

不行,我要主动找她,她可能正在困局,需要我的帮助。

她不允许我去找她,但她会原谅我的,我会接她回来,然后毫不犹豫离开这个破烂国家,什么律师不律师,滚他妈的,我只要和她在一起!

直接去东都?太大了。

对了!那家伙,王子龙!他昨天在我梦里出现,一定有原因!

我有他电话,我赶紧拨了过去,居然也是无法接通!这会是巧合?

开什么玩笑!他们一定在一起!又是他们!

我猛的把手机砸向地面,双手猛抓头发。

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对了,去他们公司,总有人知道点什么!

我也不管时间有多早了,简单收拾了一下,看了下手机,屏碎了,但还能用,拿着就上了路。

南都证券的保安困惑的看着我这个比全体员工更早到客户,我不理他,我坐在王秘书办公室门口——每次开会都是她通知,她一定有情报!

王秘书睡眼朦胧的走近,她开门的时候才注意我,吓了一跳。

我准备忽视这些尴尬,直接发问:“王秘书,早上好。”

王秘书有些惊愕:“哟,这不是刘律师吗?今天有会议?”

“不,我想打听下,我的夫人,陈晓颖的消息。”

免了这些客套吧,赶紧他妈的告诉我有用的消息!

“啊,刘律师,我们都知道陈总是你的夫人,不过,这可是你第一次承认,陈总也是,从来不在我们面前提你们的夫妻关系。。。。”她絮絮叨叨,准备讲故事。

我推推眼镜,另一只手不自觉捏紧,直接打断她:“王秘书,我有急事,方便的话,请告诉我陈总的情况。”

“啊,陈总啊。。。”她表情突然有点怪异,但很快恢复原装:“她这时候应该给领导汇报工作吧,通常这时候我们都不打扰她。”

“你知道她在哪吗?”

我管不了她那些微表情,给我他妈的情报!

“啊,这个我可不方便说。。。”她看了下我的表情,又往下看了下我的拳头,后退了一步,赶紧补充:“刘律师,您先坐,先坐。。。”

“赶紧说!”我几乎已经咬牙切齿。我控制着全身的肌肉,保持现在的姿势,不要误事。

“刘律师,”王秘书顿了下,嘴角挑了一下,似笑非笑,眨了眨眼,低声说:“我虽然不能细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可以找王子龙王总。”

“他电话打不通!”我吼道,但身体保持不动。

“哦?这很少出现了。。。。”王秘书沉默了下,掏出手机滑动,似乎在自言自语:“是有点怪异,这次他们没一起走,而是分别订票,都只订自己的。。。。”

我感到胃部有一团火正在翻腾。

很少出现?没在一起?这代表什么?我不明白!

“总之,你找王总更容易,你应该知道在哪里找他吧?”她再次微微一笑,又迅速收回。

“在哪?”我急忙问道。

“他也在东都,酒店。”她闭上了嘴。

“阳都酒店?!”我瞪大了眼睛。

她微笑,转身走进办公室。

没有任何犹豫,最近的机票,东都。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要如何先找到王子龙,应该怎么对付他。要不要先叫上王强?还是先联系下严力?

飞机落地,已经是下午。我拖着疲惫而紧绷的身体刚走出抵达大厅,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东都的空气,三道魁梧的身影便挡住了我的去路。他们身着黑色西装,打着同样款式的领带,戴着透明耳机,面无表情,戴着墨镜。其中一人,上前一步,皮肤黝黑,清瘦结实,脸庞像刀刻一般锋利,两颊上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不像刀疤,他取下墨镜,眼神锋利而冰冷,直接而精准地开口:“请问您就是陈晓颖的丈夫?”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这就是大人物的手下?

三个黑衣人压根没有正常人类的气息,他们面无表情,全身紧绷,冷冷的等待着我的反应。

“你们哪个单位的?晓颖在哪里?”我僵硬而倔强的反问。

“先生,”说这话时,他有些奇怪的丝音,“请跟我们走。”他侧身,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准备让人抗拒的那种。

没有选择,我只能跟着他们碰碰运气。

我机械地跟在他们后面,穿过一个VIP走廊,宽敞,没有其他人,空气中,只有我们几个人的鞋跟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回声。

我猛然想起,昨天,在陈晓颖的电话里,也听到类似的声音,她也是从这里走过!

走廊的尽头,是一辆黑色豪华轿车,有专人守在那里,看到我们几个人,他们敬礼,让开,没有一个人说哪怕一个字。打开车后门,进去了一个,双疤脸示意我上车,我心里一阵发毛,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先生!”双疤脸再次发出奇怪的丝音,“请!”。这次他不仅是邀请,而是用手轻巧的夹着我的胳膊,我无法抵抗的上了车,另一个黑衣人迅速跟着坐了上来,关门,双疤脸则坐在了副驾。

汽车发动,和昨天在晓颖电话里听到的一样。

车内空间宽敞,却寂静得压抑。我偷偷拿出手机,准备给王强发个求救信息。刚掏出来,前排双疤脸的声音冷冷传出来:“先生,手机请收好,路程不长。”

我抬头,通过后视镜,和他四目相对,只能把手机乖乖揣了回去。旁边两人没有动弹,过了一会儿,他把眼睛移开。

不行,太被动了,我必须刺探更多消息。

我清了一下嗓子,试探性地问:“请问,这位朋友,你们是?”对方没有回头,只是从后视镜里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简短回答:“您好!”。

我继续问:“请问我们现在去哪?陈晓颖呢?”

“请耐心,很快就到。”双疤脸其实什么都没说。但至少证明,他们是可以对话的。我稍稍安了下心,只要一直说话,一定有消息走漏出来。

“请问是谁叫你们来接我的呢?”我假装漫不经心。

“我的领导。”

他妈的,对了,一定是这个“大人物”。

问题是,他想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晓颖?”我扶了下眼镜问道。

这个问题看似在问时间,其实在问事件,他不可能滴水不漏!

“领导已安排,到达就见。”双疤脸言简意赅。

我心里一阵狂喜,比想象的简单和光明磊落!

这场见面应该是一场谈判,极可能是艰巨的谈判。

我脑袋飞速运转,大人物要什么?交出他过去对晓颖所有的馈赠?还是要承担“违约责任”?存款,房子,车子,我在估算数额,乘以倍数,搞不好是个天文数字。

不对,这是常见的谈判手段,极限施压,底牌其实不高,但让对手高估,让对手自动锁定自己的上限条件。

是的,一定是这样,“肯德基老爷爷”,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吹了下口哨,双疤脸对着后视镜看了一眼,没说话。

车离开主干道,拐入更安静的环路,已经明显远离城市喧嚣。绿化带很宽,视线外没有民房也没有高楼,连树都没长得高的,像被挑选过一样。

再往前,一面白墙顺着地势长出去,墙顶覆着厚厚的常绿篱,外侧又垒了一道低缓土堤,看着像没什么品味的园艺,典型的土豪品味。白色岗亭隔段落点缀,从车上面只能看到几个头顶,有点滑稽。

再往前,车子在一处弯道减速。眼前出现一扇大门——大到像一座冰山。门表面覆盖着整片整片的几何浮雕,看起来像中世纪贵族的盔甲。门柱粗得像塔楼,顶端有几盏丑陋的灯。

门两侧是岗亭,里面有好几个人,几条狼狗趴在地上,没动。

车刚走近,前挡探出一道红光,闪了一下就变绿,铁门缓缓张开。动作优雅,像有人在拉开舞台幕布。全程没有任何人询问,也看不到任何人在操作,一切都是无声的,给人一种诡异的平静感。

这种寂静,就像走进了兵马俑墓穴一样,我干咳了一声,盯着后视镜,双疤脸直视前方,没有理我。异样感笼罩了我,这是哪里?这显然不是公园或者高尔夫球场,也不是什么机关单位,大型公司。私人官邸?那也太大了,难道是个顶级富豪?太陌生了,全程一个门牌都没看到,也没看到标志性的彪形大汉,现在我就算看到有人端着AK47,也觉得那才是人间景象。

再进去一点,看着稍微正常了点,路上有电动巡逻车,还有不时掠过的两人一犬小队——经典的黑衣便衣加大狼狗。

等等!

我一阵耳鸣,冷汗随着脊背流了下来,手上渐渐拽紧。

“一路上全是高大的便衣和警犬。以前出现场我都是带人开路,这次反倒像是被押着进去。”——我耳朵里想起了这句话,王强说的!

这时候,车再次经过了一扇门,这次门的大小正常了点。汽车略微停顿,地面起了一阵很轻的喷淋洒向轮胎,绿灯,车继续往里。

如果说外面还有点原始的树林的感觉,这扇门后就是花园了,一望无际的草坪,鸟语花香,像风景画。草坪一角还有玻璃温室,里面传来钢琴声,一个人在里面摇头晃脑。而草坪尽头,是湖。

但是我一点都没心思欣赏,心紧得厉害,呼吸都感到不畅,我不停的捏着手,脑袋里反复出现王强说的那句话,大狼狗,湖,白色疗养院。

不,不会这么巧,不是那地方,这里没有疗养院,而那里有。

那几个字一出现,就被奋力抹除。

车行过桥,左岸有一块低矮的灰石,上面浅浅两字:东湖。

我感到眼前一黑,几乎呕了出来。

车还在开,但是我低着头,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脑袋里感觉回荡着寺庙一般的钟声和回声。

东湖庄园!这里他妈真的是东湖庄园!

罗玉梦死在这里了,晓颖在这里!

“护好你们的家人。尤其是女人。”老严的话也开始浮现。

不,不是这里,一定不是!

“刘先生。”

“停车!我要下车。”我吼道,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刘先生,请你下车,我们到了。”刀疤脸嘴里发出丝的声音,没有感情。

我抬起头,车门四开,黑西装们都整整齐齐站在外面。

我不管不顾的掏出手机。

“刘先生。”是双疤脸的丝音,我不理他,我要叫人,叫王强,叫严力。

破损的屏幕显示,手机还有电量,但没有信号。我双手下垂,浑身无力,泪水不自觉留下。

我什么都做不了!!!!

“刘先生,走吧。”

我无意识的下车,几乎瘫倒在地。我手撑着膝盖,抬起头。是一幢巨大的白色疗养院,像五星级酒店。

王强果然没骗我们。我笑了起来。

太幽默了,这居然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便衣,大狼狗,白色疗养院,东湖庄园!

哈,这都是为我量身定制的,他们在欢迎我。

双疤脸走上前,轻轻把伸入我的腋下,往前走,我轻飘飘的扶着他,欣赏着美景。

先是一个五颜六色的花园,香气四溢,小鸟在周围的小树上飞来飞去。一座雅致的假山喷水池,流着绸缎般瀑布,散发浓密雾气,配着古筝音乐,像在仙境。然后是疗养院,纯白无瑕,像在发光。

走近后,一个服务生拉开门,整栋建筑像展开双手把我拥抱。

大厅是同样的洁白风格,高耸的穹顶,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粗壮、同样洁白如玉的石柱看起来极为稳固。

所以,这就是梦境,陈晓颖在这里,我将和她在这里度过余生。

跟着上楼,不知道第几层,有一些味道,红酒的味道,羊骚味,还有股辛辣烟草味。还有声音,是刺耳的笑声。地毯是红色的,像血泼在了上面。有扇门,它打开了,像怪兽在张嘴。

我走了进去,视线模糊,心脏不规律的跳,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溺水般的沉重呼吸声。

旁边有个人,疲倦的摊在沙发上,赤身裸体,生殖器耷拉着,眼神空洞,他看了我一眼,眼皮又耷拉下去。

王子龙!

他怎么在这里?

声音像醒来了一样从远方传来,粗重的喘息声、皮肉拍打的闷响、女人压抑的呻吟、还有鞭打声。

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盯着王子龙,他已经是一团模糊,我不能转头,但视线自己在动。

房间中央,我眼中扭曲的画面是几坨肉叠在一起。右边这坨肉在沙发上,他的脚下是另一坨肥肉,左边一坨黑肉,正在疯狂的抖动。还有一坨肉被他们夹在中间,上面有一条花形银色项链扭动着,闪闪发光。

双疤脸带着丝音平静的宣布:“刘勇先生已经送到。”

一切安静了下来,时间静止了很久。

“啊啊啊啊啊啊!!!!!!!不!!!!!!!!不要!!!!!”女妖般的尖啸冲击着整个房间。

我不受控的睁开眼睛,木然看着眼前的一切。三个男人,围着女人,她双手向后绑着,眼睛蒙着布条,触手一样的东西,插在她身体里,脖子上的银色项链剧烈晃动。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女人疯狂摇头哭叫着,几个男人看戏般笑起来,击掌。

“额额额额额额额。”我的喉咙像破风箱,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音节。

大脑如核爆,没有思考,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舌头也被拔掉了,我应该立即死去,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死亡,甜美的死亡,剧烈的死亡。。。。

为什么还有知觉?我在天上?我在水里?我的手呢?我的脚呢?我在哪里?我是谁?

我在金鱼缸里,四周都是泡沫,我没有四肢,有古怪的听觉和视觉。大脑可能被古怪博士取出来放鱼缸里了?我感觉在起飞,我感到画面在移动,在抖动,耳边是女人尖利哭叫和男人放肆大笑。

我奋力撞向鱼缸,周围变亮了。

我现在身在洁白的地狱,我身下是黑无常,周围都是黑无常,逐渐远去的黑洞中,只剩下皮肉被扇响的清脆声音。

陈晓颖!这个名字突然像钢针扎入我大脑。

晓颖!!!

啊啊啊啊啊!

一切再度陷入沉寂,我看到陈晓颖了,她在过山车中欢笑,她电影院中放纵,她在厨房劳作,她在床上扭动,她俏皮的笑脸,她迷离的眼神、她缠绵的呢喃,太美了,她们围绕着我。然后,她们逐渐远去。

黑暗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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